秦云听到“南帝”二字,停下脚步,转身对蚩灵鞠了一躬,“抱歉!是在下误会了。”
蚩灵冷笑,“你一句抱歉便想打发我?”
“任凭圣女处罚消气。”
“呵,我要你向本圣女磕十个头,再以命赔罪!”
蚩灵神情冷血而残忍,慢条斯理的观赏着自己染成蔻色的指甲。
“你要清楚,这是本圣女恩赐你的机会,若是我想杀你,那只是挥袖间的事情。”
秦云愣了一下,犹豫着便要屈膝往下跪。
“不行!”
余曼曼从床上跳起来,她嘴角还挂着血渍,领口也是一片斑驳,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要被秦云给气死了,怎么平日里在她面前那么硬气,到蚩灵面前就这么听话了。
余曼曼指着秦云怒道:“你是谁的侍卫?要听谁的话?!”
蚩灵恶狠狠看向余曼曼,“你什么意思?”
余曼曼挡在秦云身前:“圣女,方才我的侍卫冒犯了你,赔罪是应该的,但是要取他的性命是不是过分了点?”
蚩灵不屑道:“他一个侍卫,本圣女能看上他的性命,那是他的荣幸!”
秦云低声道:“不用你管!”
余曼曼气得转身踹了他一脚。
“糊涂东西,拜托你搞搞清楚,我现在是在帮你啊!”
秦云神情坚硬:“我冲撞了陛下的贵客,这条命赔了便赔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了。”
???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余曼曼气得拔出他怀里的剑,重重往地上一扔。
“好啊,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死吧。”
蚩灵看得好笑,阴阳怪气道:“余姑娘,你的侍卫可比你懂事多了呢。”
秦云捡起地上的剑往脖子上架,却又被蚩灵喊住。
“哎哎哎,你还没给本圣女磕头呢!”
秦云坚定道:“士可杀,不可辱!”
蚩灵捂嘴笑,“是吗?那便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说着,便捏出了一只黑色的“药丸”。
余曼曼看了秦云一眼,到嘴的话还是憋住了。
没良心的!她才懒得救他!
看着蚩灵步步逼近,秦云面色苍白了几分,他想就此了断,却又忽的想起陛下安排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若是死了,便不能完成任务了。
若是任务没完成,便看不到那妖女狼狈模样了。
实在是太遗憾了!
“灵,住手!”
一道男子身影自门外快步走来,他穿着暗红色圆领袍子,上面绣着极为繁复的花纹,腰间配着一枚银铃铛,脖间挂着银锁,耳垂镶嵌着红宝石,如此华丽的装饰在那张极具少年气息的面庞映衬下,不显老气,反而散发着独特的令人移不开眼的气息。
蚩灵才听到声音,脸上神情便如换了个人一般,从方才的嚣张跋扈,瞬间变得楚楚可怜,眼圈还泛起了红。
她先发制人,朝蚩榆扑了过去,“哥哥,他要杀我!”
蚩灵抱着蚩榆的胳膊,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我……我救了余姑娘,她的侍卫却将剑架在我脖子上,哥,我好害怕……”
这死绿茶!
余曼曼捏着嗓子模仿她说话:“哥~我~好~害~怕~”
蚩榆一愣,抽出了自己的手,目光落在了余曼曼胸前的血迹上:“你怎么了?”
余曼曼有些意外,蚩灵却抢先道:“哥哥,方才余姑娘体内蛊虫发作了,是我救了她!”
是如何救的,她却不肯细说。
“蛊虫发作了?”
蚩榆神情变得严肃,朝余曼曼伸出手:“把手给我。”
余曼曼没反应过来,手倒是很自觉的伸了过去。
蚩灵在一旁气得脸都歪了。
哥哥的关注点怎么全都在余曼曼身上!
难道不该是替她出气吗?
蚩榆探查余曼曼的脉象,神情越来越严肃,甚至有些冷峻,他将目光转向了蚩灵。
“哥哥,余姑娘应该没事了,我……”
蚩灵被哥哥看得有些心慌,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蚩榆朝余曼曼和秦云分别鞠了一躬,“抱歉,是我妹妹无礼了。”
蚩灵不解,“哥哥!是他们欺负我啊,你为什么不帮我!”
为什么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哥哥,自从来到大南后变了这么多?!
蚩灵眼神变得怨毒,恨不得将余曼曼当场千刀万剐。
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
只要这个女人存在,便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毁灭和不幸。
“灵,方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还要说什么?”
蚩灵眼眶变得湿润,这回眼泪倒是真的了。
余曼曼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圣子面对亲妹妹还能如此公正,真是让人敬佩呀!”
蚩榆道:“余姑娘,实在是抱歉,你体内的蛊出现了异常,我待会再来找你。”
说完,便拉着蚩灵往外走。
秦云收了剑,也要往外走。
余曼曼气不打一处来,朝他背影道:“既然你只听陛下的话,又为何在那圣女面前如此顺从呢?她让你死你就死?”
“我之前倒没看出来,你这么欺软怕硬!”
秦云回头瞪了她一眼,紧咬着牙一言不发走掉了。
……
蚩榆拉着蚩灵走得很快,他的力气很大,攥得蚩灵手臂生疼。
“哥哥,你轻点!哥哥!”
蚩灵不断叫唤,蚩榆却不理会她,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片清幽偏僻之地,他才停下来,转身看向蚩灵。
他的眼神很严厉,蚩灵被她盯得有些害怕。
“哥哥……你怎么了?”
“灵,你跟我说实话,你去找余曼曼干什么了?”
蚩灵心中本就在为这件事情烦,被哥哥一凶,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本想去找余曼曼,以为她解蛊的名义杀掉她。
她虽一片善心,但那毕竟是蛊王,若是有突发状况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她身后有哥哥护着,有整个蚩尤族,她不信南宫琛真能拿她怎么样。
其实她还能有更好的方法悄无声息的杀掉余曼曼,只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哪怕冒险些,她也一定要余曼曼死!
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如此难杀!
蚩榆见妹妹落泪,忍不住心软,强压着怒气柔声道:“你别哭,说实话,去找余曼曼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我真的只是想替她解蛊,我看哥哥在为这件事忧心,所以想帮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她?我不信你连御蛊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