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说了几句好话,她就可以既往不咎,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
萧菀韵只能当着他的面,端起药碗便喝得一干而尽。
“不劳烦殿下监督了。”她还倒过碗让宋锦澜看个清楚,自己喝得一滴不剩。
“你说的是现在,还是以后?”宋锦澜追问道。
“什么?”萧菀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不想视线一瞥,才发觉他的手掌处干涸的血迹。
“又受伤了?”哼!还真是多灾多难,也是活该,这就是他迟来的报应。
“拂烟,去将金疮药拿来。”她只是吩咐道。
“是。”
半会儿,拂烟去而复返。
“姑娘,金疮药拿来了。”拂烟递上前去。
萧菀韵将瓶子放在他的面前,便退至远远的。
“……”宋锦澜脸色微变。
他是瘟神吗?竟离他这般远。
“你在担心本王?”
“殿下别多想,该报的仇还没有找你报,若是真死了,那就没意思了。”她只是冷应道。
她看得出来,宋锦澜绝对不止手上有伤,脖颈处延伸出的绷带,她没有眼瞎,看得出来。
而且和入宫之时所穿衣服不同,这次入宫铁定发生了大事。
只不过她懒得去问,也没有关心的必要罢了。
宋锦澜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
“干什么?”萧菀韵不解。
“帮本王上药。”他简单吐露几个字。
“这伤势还不至于不能自主上药。”她果断拒绝。
她能让人将药拿过来,已然是仁慈,他还想得寸进尺不成?
“两只手都有伤。”宋锦澜将另一只手摆到她的面前。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上药。
“拂烟……”萧菀韵刚想要叫帮手,宋锦澜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拂烟,冷声吩咐道:“你出去!”
“……”拂烟只能灰溜溜退下了。
“宋锦澜,你这是得寸进尺!”萧菀韵不满道。
活该他受了伤,死在外面算了,免得来磋磨自己。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
萧菀韵只能硬着头皮给他上药。
“另一只手……”
萧菀韵替他缠好了绷带。
“生气了?”他低下脑袋,看向她。
“我可没有资格生气……”话音刚落,一个侍女便闯入其内。
萧菀韵连忙站起身,跟他扯开八丈远距离。
“奴婢参见殿下。”侍女慌张道。
“嗯哼。”宋锦澜轻咳两声,问道:“何事?”
侍女视线扫过了站在一旁的萧菀韵。“回禀殿下,宫中来人了,说是来传旨的。”
“……”宋锦澜脸色一变。
“好好待着。”宋锦澜站起身,正要离开,侍女却补充道:“殿下,宫中传话,让萧姑娘也一同前去听旨。”
“这与我还有关系?”萧菀韵错愕,这不可能吧。
“……”他这是又打了什么主意?
“殿下,可别让李公公一直等着了。”侍女见他迟迟没有动步,不免提醒道。
“你随本王一同前去。”宋锦澜看向她,只道一声。
二人一同去了前院,见府中主子皆跪在地上。
“……”这个贱人怎么来了?
一旁跪着的施月薇脸色越发难看,死死盯着旁边跪着的萧菀韵。
“穆亲王,南疆公主一同接旨。”李公公高声道,随后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今赐婚于穆亲王为侧妃,以结秦晋之好,因南疆公主身份尊贵,加以正妃之礼特择下月初一完婚。朕之赐婚,乃天作之合,两姓之好,四时吉祥。望,相敬如宾,共赴白首。钦此!”
“南疆公主阿依迦接旨,谢过檠皇陛下!”阿依迦率先叩首道。
施月薇听后,火气越发大。
真是好得很,这南疆公主果然是和自己过意不去,哪怕只能为侧妃,也要嫁给宋锦澜。
真是不知廉耻。
施月薇死死捏紧拳头,眼神似乎要将阿依迦撕碎那般。
“……”赐婚?萧菀韵心中一怔。
他们二人成婚,不是早就注定的事吗?
她为何要有不满?
萧菀韵用力掐了掐自己手腕上的肉,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穆亲王,接旨吧?”李公公出言提醒道。
宋锦澜却久久没有表态。
“穆亲王,咱家还要上陛下跟前复命呢,还是快些接旨吧?”
“……臣弟遵旨。”良久,他才开口应道。
“那就提前恭祝穆亲王殿下与南疆公主喜结良缘了。”
目送李公公等人的离去,众人才微微站起身。
“想来殿下还有未处理完的事,阿依迦就先不打扰殿下了。”阿依迦自觉寻了借口,离开了此处。
“该怎么做,相信不用本王多与王妃交代了。”宋锦澜提醒道。
“妾身明白。”施月薇规矩福礼道。
“你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
宋锦澜将圣旨扔给在旁侧的于赫,便要去寻萧菀韵的身影,却发现她连招呼都未曾打,便直直朝着芙蕖院的方向而去。
他连忙冲了上去,拽住了她的胳膊。
“菀菀!”
“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还是不要同奴婢有过多牵扯,南疆公主知道了,想必会不高兴的。”萧菀韵甩开了他的手。
“萧菀韵,你非要这般和本王说话吗?”她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副样?
“炫耀?羞辱,还是警醒?”萧菀韵退至远远的,质问着他。
什么听旨?她还在想为什么要让自己也去听旨,原来就等着这出。
她本来就死心了,檠皇何必要多此一举,整这出来羞辱于她?
“菀菀,你听本王解释,这不是本王的手笔。”宋锦澜连忙解释道。
“我是什么人?殿下不必同我解释。”话尽,萧菀韵朝前而去。
“菀菀……”宋锦澜还想踏步上前。
“穆亲王殿下还是留步吧,我累了,无心见殿下。”萧菀韵冷道一声,头也不回离开了。
宋锦澜紧了紧拳,心中揪痛不已。
檠皇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将南疆公主给塞至自己的府邸,不过是拿他当棋子,好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他既想要南疆权势,又不想让南疆公主留在自己身边。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以免被有心之人暗害了去。
倚月居内。
施月薇因为赐婚一事,气急败坏,摔了大把东西。
“王妃娘娘息怒!”几个侍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啪……”施月薇又扔掉了一个花瓶。骂咧道:“她一个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要觊觎本王妃的男人,真是该死!”
“你们几个全部给本王妃滚出去!”
几个侍女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小姐,可莫要气坏了身体。”桃红忧心道。
“本王妃怎么能不气?那个女人都快骑在本王妃头上来了!”还是檠皇亲自下旨要以正妃之礼迎她一个侧妃入门,她怎么敢的?
“如今距离大婚还有半月,不如王妃一不做二不休……”桃红低声暗示道。
“传信给二哥,就说本王妃有事找他商议。”施月薇冷声吩咐道。
“奴婢明白。”
这几日,府中忙上忙下,都在为南疆公主准备大婚事宜。
前院也变得好生热闹。
海棠好几次经不住诱惑都想去前院瞧瞧看,都被拂烟给抓包住了。
“这几日姑娘心情不太好,你就不能多忍一忍吗?”拂烟不免劝道。
“拂烟姐姐,我只是去前院看看,半刻钟就回来,一会儿功夫,姑娘肯定不会发现的。求求你了……”海棠乞求道。
“不行!”拂烟果断拒绝。
话音刚落,宋锦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门外。
“殿下?他怎么又来了……”拂烟有些不耐烦道。
“姑娘都回绝了那么多次说不见了,殿下他怎么还要来?”海棠也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