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82章 这是你娶我的原因吗?

    “其实,这妆匣是我与你成婚之后,李景月某一日忽然交予我的。”迎上宋宴书探寻的眼神,她将一切和盘托出,“我先前便曾听外祖母提起过母亲有一件生前最为喜欢的妆匣留在了李府,让我回去之后定要找到它。”

    说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眸子里有几分黯然神伤,“只是母亲的遗物里但凡稍微值钱一些的都被父亲锁在了他书房的一处暗阁内了。我拿不到它,曾开口讨要过几次,李景月知晓我喜欢,提前便将这物件从父亲那处讨要了去。”

    “所以她为何会主动想要给你?”如她方才所言,李景月巴不得将她所想要之物据为己有,以惹她伤怀,既然如此又为何会想要主动把东西给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思绵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人。“可不是嘛,那日我拆那妆匣的时候才发现,里头两边的木块之上被涂上了厚厚的麝香膏。”

    他不通药理,可常年混迹宫里朝堂,自然也听过后宫里妃嫔们互相算计的故事。比如前朝的嘉贵妃便是用的加了麝香的香膏,令一众与她交好的妃子都未能有孕,即使有孕的,也因着用了她赠与的香膏后胎儿不保。

    宋宴书只觉得眉心猛地跳了跳,“为何不告诉我?”他忽然想到那日下朝回来入屋前听到的她们主仆的对话,那日他气得有些糊涂了,又因着她的那句“麝香比避子药”好用而自己在心里为她安上了不愿有孩子的“罪名”,为此还冷落了她好几日。

    “你每日那般早便要上朝,回来后很多时候还要去书房里处理很久的事务,本就很是疲惫了,我不想让你为我操心这些小事儿。”

    她有些不在意地道,“左右都被我发现了,那妆匣我也让蝶香她们处理过了,对我没什么影响啦。”

    原来,她竟是考虑着怕他为此操心......“你的事没有小事,日后什么都要同我说,不要怕我累,我没你想的那般脆弱。”他低沉着嗓音,眉眼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只是此事上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可知李景月先前被下狱是如何出来的?”

    “自然是我那父亲受不住杜氏的磋磨,使了银钱让那书生顶包了呗。”

    她并未追究此事,倒不是决心就此放过李景月,而是不愿为此连累宋宴书。况且,被送进牢狱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咔嚓一刀,倒是便宜她了......

    宋宴书将人搂进怀里,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背,似在无声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般,“你猜对了一半。”

    “嗯?你是说还有别的人帮她?”可她父亲那样一个家世不显又顶着“负心薄幸”之名的小小官吏,在朝中似乎并无权臣结交啊?

    “李府不是还有个李景琛吗?据我所知,此人虽未考取功名,可却一直隐在邑王门下。”

    李思绵惊讶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李景琛怎会和邑王有关联?”莫说她从未发现此事,哪怕是前世她亦不知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也打不到的人竟然会有所关联啊!

    “邑王在京中的势力,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他屡屡仗着自己的瘸腿示弱,背地里却养着一众未曾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和世家子弟,加上......“

    宋宴书眸光幽深,却是堪堪止住了后头要说的话,朝她复又轻轻叹了口气才道,“总之,这样一个本不该留在京师之人,却装乖卖惨地留在了京师还暗中养了一众党羽,不可不谓是危机朝廷的重大隐患。”

    李思绵闻言有些错愕,联想宋宴书所言,在回想先前在宫中第一次见邑王,以及后来见这人时的心境,她不免在心下喟叹,就连她这样明显是宋宴书“保皇党”一派的亲眷,都会忍不住对邑王生起莫名的同情来,又遑论是其他人。

    “如你所言,这个人若是生有别的不该有的心思,着实可怕。”

    一个本就在先帝和皇太后的怜爱和恩宠之下长大,又屡屡获得特殊关照,拥有战斗力不低于皇帝身边金吾卫的护卫队,还不必遵照皇室规定,成年后远赴封地,而是一直住在京师天子脚下。

    这样一个人若是有了异心,纵然双腿有疾又如何?现如今乃太平盛世,不再需要帝王亲征,若他当真决意要行,区区世俗的眼光和小小议论又如何能拦得住他?

    “李景月出来,是长公主亲自去了一趟后发生的事。”

    宋宴书继续朝着她扔信息炸弹。“长公主?不是邑王吗?缘何与她有关?”

    后者闻言朝一旁的桌子摊开了手,示意她坐下说。自打进门后二人只随身披了件寝衣便开始聊这些事,现下倒是觉得口都有些干了。

    他一边用修长的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一边接着道,“长公主与两位皇兄的关系向来都好,加之圣上登基后身份地位的转变,久而久之她便与邑王更加亲近了。”

    所以,李景月一事上,是李景琛借着邑王的面子又由长公主出力才将人救出来的。

    可这世上可没有平白无故的情分。她忽然想起那日在酒楼见到李景月时,她虽衣着妆容朴素了些,可头上戴着的步摇可不像是市集铺子里买得到的式样,且她那日的言辞神态分明不似从前在李府时,那时她还暗自感慨对方成长了,现下想来,应当是受到了长公主的点拨了。

    “我先前听你说,邑王也来了清河郡?”宋宴书一只手反复摩挲着茶杯,见李思绵朝他点头,又道,“只怕如今知晓那汤泉底下秘密的,不止我们二人了。”

    说着他眸色中的担忧再也隐藏不住,“啊绵,据我所知,除了当今圣上,还有一个人也在苦寻着祖龙地宫里的东西,如今看来,那人恐怕就是邑王无疑了。”

    “可否让本王命人去府上藏书阁里寻一书册?”那日雾溪阁里邑王的话回响在她耳畔。

    宋宴书说,除了当今圣上,证明,皇帝也在寻找这地宫的入口所在。

    李思绵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心下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所以你娶我,是因为猜到了我身上有关于地宫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