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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自从邹衍喜彻底放弃了魏白这个朋友之后,魏白彻底跟吴微她们那一批混到了一起,邹衍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不回来就不拉了。

    她自己跳进去的火坑,自己没有觉悟,谁都拉不出来。

    十二月进入了下旬阶段,灵城的温度逐渐降低,最低气温已经降至了3度。

    空气里吹来的风都是带着刀的,吹在皮肤上是刺啦啦地疼。

    池乔跟往常一样,天还未亮就早早地来到教室,因为她不想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中,那样的她,更是显眼。

    尽管她这段时间受尽了许多带有恶意的目光,但她还是想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这天,林京给她带来了一款药,说是她奶奶特地去问的中医。

    池乔敷上了,腿确实好了一些,没有那么疼了,但走起路来还是有那么一些费劲。

    早上的广播通知全体高三下楼做晨间运动,方便大家在冬天里给身体带来热能量。

    池乔请假了,王迈看着她的腿,想起了这段时间这女孩受的这一切,无奈地松了口气:“有什么需要就跟老师说,老师尽量去帮助你。”

    池乔:“谢谢。”

    池乔转身准备离开教室,突然脑子一热,莫名想起了那个在她世界里消失的少年,她又再次转身,问王迈:“老师,周江与还是没打算来学校吗?”

    王迈眼神飘忽,清了清嗓子,说:“这事老师还真不知道,到时候他想来他会来的,你别担心。”

    池乔知道王迈是刻意瞒着她,她没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扭头离开了教室。

    池乔离开后,王迈工位旁边的张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王迈转头过去,问到:“张老师,一大早的叹什么气?”

    张新:“感叹现在学生时代的爱情。”

    王迈:“……”

    “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你们班周江与跟池乔,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事。”

    王迈摇头:“没看出来。”

    “我可听说,我们班李子圣那小子,之所以被挨打就是因为说了池乔。”

    王迈当然听到过类似于这样的传言,但他都没放在心上,学生们之间传话很正常,作为一个老师,他不敢轻易去揣测任何一个人的私事。

    王迈:“哎,张老师,我怎么才发现,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张新心底藏着的八卦心被发现,有些尴尬地清嗓子,然后恢复了学生们面前的那副熟悉的面孔,摇头:“没有,我是一个专业的老师。”

    王迈:“……”

    看热闹不嫌事大。

    池乔回到班上,班上的人都已经下去做晨间运动了,她学不进去,趴在桌上发呆。

    周江与现在在干嘛呢。

    周江与最近过的怎么样。

    周江与还好吗

    满脑子都是周江与。

    池乔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最后,她强行把关于那个人的名字从脑海暂时铲除,然后静下心来学习。

    …

    晨练现场,六班队伍里,吴微的视线在七班里扫了一圈,没发现池乔的影子,她重重的在魏白后背上拍了一拍:“喂。”

    魏白扭头看她,语气冲冲:“干嘛?”

    “池乔呢?”

    “不知道,腿瘸了请假了吧。”魏白说。

    吴微自己跳自己的,皱着眉头嘀咕:“腿瘸了?”

    思考了一会儿,吴微突然叫起来,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不管那些,去拍魏白:“哎哎哎。”

    魏白皱眉,发了火:“你神经病?”

    “过来。”吴微冲她勾手。

    魏白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干嘛?”

    吴微靠在魏白耳边,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最后,魏白震惊地瞪大双眼:“你有病?”

    “怎么样?搞不搞?”吴微笑的一脸阴险。

    魏白翻了她一个白眼:“不。”

    吴微听她这么一说,然后挑眉:“那你之前跟我说她的那些事,我去告诉邹衍喜了哦。”

    邹衍喜邹衍喜,每次都这样,吴微就知道拿这个威胁她。

    她不能让邹衍喜知道她在池乔背后造的谣,如果要是那样,那邹衍喜就对她更失望了。

    魏白无语:“行行行,知道了。”

    吴微拍掌,冲她抛媚眼:“那行,放学你先去堵她,我去准备东西。”

    *

    下午放学,林京本来答应了池乔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但因为自己远在大陆的父母回来了,她不得不爽约,回家迎接父母。

    池乔知道林京是思念父母,所以就让她走了。

    池乔收拾完书包,然后离开了教室,出校门的时候,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魏白,她想绕道走,但魏白已经看到她了,在朝她招手,她躲不掉,所以就只能过去了。

    池乔:“你找我?”

    “对。”

    “有什么事情吗?”

    魏白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很违心的办法:“我想请你吃顿饭。”

    池乔:“?”

    这又是哪一出?

    “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魏白继续说。

    池乔松下心来,说:“道歉我接受了,但我还得回家。”

    魏白拿出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的必杀计,黏。

    她拉着池乔的胳膊就是摇,一顿撒娇:“哎呀,就一顿饭的时间,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池乔看她也是一脸的诚意,所以没再拒绝,答应了。

    魏白拉着她坐上了一辆小轿车,一上车,魏白就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我看你最近学习应该挺累的。”

    池乔接过水,冬天里一天没喝水,嗓子被风吹的也涩涩发腥,正好也渴了,所以就喝了。

    水刚喝下去,池乔就连续打哈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困。

    魏白看了一眼她,然后说:“困了就睡会儿嘛,还有半个小时呢。”

    池乔有些警惕起来:“你带我去哪儿?”

    “一个很有名的餐厅,我约了好久的。”魏白笑着说,嘴角的梨涡勾勒出来,池乔仿佛看到了她刚来到十一中的时候的那个魏白。

    池乔放松警惕,“嗯”了一声,然后便睡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用一盆冷水给泼醒的,水迷糊了她的双眼,她愣了有几秒钟,冰水滠到身上发出的刺痛感把她逼得越来越清醒。

    她看清楚了泼她的人。

    是吴微。

    吴微旁边的,是在校门带她上车说要请她吃饭道歉的魏白。

    池乔冷得浑身发抖起来:“你们在干嘛?”

    她话音刚落,想跑,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她整个人被用麻绳绑在一张椅子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很有名的餐厅,这他妈的是一个地下冰窟。

    怪不得她只是被泼了一身冷水就那么冷。

    吴微把水桶递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跑开了,不知道去哪儿,回来的时候,那个人手里提着的桶里装满了巨大的冰块。

    池乔发觉不对:“你们要干嘛?”

    她有预感,这帮人,要把这痛冰,泼她脸上。

    吴微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声越发强烈,十分瘆人,半分钟后,她跨步到池乔面前,用手抬起池乔已经被周围环境冻红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这脸是真的好看,要是我我也喜欢。”

    池乔想摆脱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太大,根本就挣脱不开。

    池乔淡淡地看着她:“所以呢?”

    “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太好看,李子圣偏偏就看上你。”

    池乔觉得她有病,嗤笑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笑我?”吴微被激怒了,抬的动作变成了捏,她力气大到她自己的全身都在抖。

    “我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吴微咬牙切齿地说,说完就甩开了她的脸,站起身,朝着身后的人招手。

    身后的两三个穿着十一中校服的女生涌了上来,都揪住她的头发,把池乔往地上摔。

    池乔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连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发出的巨响在整个地下冰窖里发出了回声。

    吴微看着落魄的池乔,笑出了声,看了一眼在身后的魏白:“怎么样?看她这样你爽不爽?”

    魏白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她把邹衍喜的警告铭记于心,她到现在还在担心,如果周江与知道了这些事,那怎么办。

    那天傍晚,在学校后街的墙底下,周江与就给过了警告,但这些人好像也不当回事。

    但做都做了,容不得她去后悔了。

    吴微“切”了一声,回头,继续对那几个女生说:“把她扶起来。”

    池乔连同椅子再次被抬起来。

    池乔整个人的头皮都在发疼,她不是没经历过暴力,被池生平打的时候,被同学孤立的时候,都是暴力,但像这样的情况,她第一次经历。

    以前被孤立的时候,最多都是承受那么一些语言上的恶意,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她,正在被校园暴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疼的发抖还是冷的发抖,她觉得自己的腿跟快要断了一样的疼,早上林京给她的中药这会儿在承受了那么多压力以后,也已经毫无用处了。

    “你们只会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池乔咬着牙说。

    吴微被逗笑了,这句话,她听了无数遍,还是在池乔嘴里听出来最搞笑。

    “怎么?能解决不就完了?”

    池乔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们最好是能解决我,如果不能,那就等着我来解决你们。”

    池乔说完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呆了,她们还是第一次从池乔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池乔软柿子的性格几乎欺负过她的人都知道,但他们都不知道,她软柿子的背后,藏着一个多逆叛的骨子。

    以前她不说,那是她不敢,现在她说了,说明,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可以去隐藏自己的内心。

    人被逼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就像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心,有头脑的人。

    全场呆了半秒钟后,突然大笑起来,整个地窖游荡着她们肆意妄为的笑声。

    吴微指着池乔,对着那三个女生说:“把她的衣服扒了。”

    池乔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女生被欺负,被扒衣服这种事情,她只在新闻里见过,她看的时候,理解不了那个被欺负的人的心理。

    而现在,她却成了那个被扒的人。

    她现在,有惶恐,有不安,有宁愿一头撞死的想法。

    那三个女生容不得给她时间去想那么多,上来就要动手,她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只能蠕动身体,而四肢无法动弹。

    三个女生扒开她的衣服,莫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吴微皱眉骂了一句:“操,干嘛呢?”

    其中一个女孩转头对着吴微说道:“她有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