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要告发柔嫔私通!!”
傅景珩刚一睁开眼睛,便听到有人跪在南书房外高呼。
柔嫔。
又是唐婉宁!
摸了摸全身,哪里都没疼呀?
“皇上,兰嫔娘娘跪在外面,要不要宣进来?”双喜公公跪在地上,伺候傅景珩穿好了靴子。
这才禀报兰嫔沈兰怡已经跪在殿外许久了。
但傅景珩昨晚看了整晚的书,今早起的晚了些,双喜便拦住了沈兰怡,请她稍后。
可这沈兰怡仿佛中了邪似的,不顾宫规开始在殿外大喊大叫起来。
傅景珩没说话,坐在书案,单手捏住眉心,闭上了眼。
双喜立刻会意,准备让徒弟将兰嫔请回去。
“算了,叫进来吧。”傅景珩深吸一口气,示意双喜将人带进来。
沈兰怡一进来,便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要告发柔嫔私通,秽乱宫闱,罪责当诛!”
“嗯。”傅景珩淡淡的回了一个字,随手拿起书案上的奏章。
前几日与郭松商讨,关于水利设施兴建,国库还能拿出多少银钱的事情,郭松表示需要留出必要开支后,余下多少钱会写成奏章呈交上来。
今天自己起的迟了些,也不知道有没有送上来。
翻找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磨牙请安的折子,傅景珩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而跪在地上的沈兰怡则是呆住。
皇上说了什么?
他是说了一个‘嗯’字吗?
沈兰怡感觉自己可能空耳了,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傅景珩的脸色。
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这……不可能啊?
最近宫中风闻,皇上可是相当宠爱这位柔嫔,甚至昨日为了她,狠狠斥责淑妃。
为何他听到她私通的消息,没有生气呢?
不对,沈兰怡心中默默否认,皇帝贵为天下之主,怎么肯能容忍心爱的女人私通?
一定是已经气急了,可心中又对柔嫔不舍。
所以,自己必须拿出实际证据。
“皇上。”沈兰怡抚了抚被雨水淋乱的秀发,声音放得柔和又坚定。
“臣妾晨起想去荷花苑搜集露珠,想着等皇上来看我的时候,臣妾亲手煮茶给您喝。”
“说重点。”傅景珩将一堆请安的奏折分出来,随笔划上一个阅字,扔给双喜整理。
“……”沈兰怡咬牙,皇帝语气不善,一定是被柔嫔气坏了。
绝对不是针对她。
“臣妾刚一走到御花园,便看见柔嫔抓着一个小太监的手,说什么要带他回宫,给他荣华富贵的话。”
说完,沈兰怡悄悄抬头,观察傅景珩的脸色。
仍旧是看不出喜怒。
“那小太监不从,柔嫔便声称,让羽林军将他绑回去,还说在这皇宫,没人能管得了她,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哦。”傅景珩停下笔,眼前这个奏章是应天府递上来的,报审的是一名犯妇,毒杀夫家五十余口,按律当判处剐刑。
因为傅景珩曾经提出过,重大案件需要他过目,所以应天府将案卷和告罪书一并递了上来。
毕竟所管辖区域,出了如此重大刑事案件,是当属官员教化不到的失职。
傅景珩重点看了勘验证据,人证口供和犯妇口供,觉得有些疑点,便批注此案重大,需要将一干人等带至刑部,重新审理。
“皇上?!”沈兰怡要疯了。
难道皇帝没听见她说什么吗?
他最心爱的宠妃,与一个阉人揪扯不清,他为什么会如此冷静?
就算,就算他可以放纵柔嫔,难道他就看不见自己被雨水淋湿,显露出的身材吗?
“什么事?”傅景珩抬头。
沈兰怡快哭了。
感情她刚才都白说了。
正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一点响动。
一个扎着马尾的脑袋,从窗边露出来。
“我就说你得摇哪扒瞎,你祖上是扒瞎专业户啊?”
唐婉宁来了。
不过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在南书房一众侍卫惊诧的目光下,蹲在了窗户根下面。
偷听。
偷听还插嘴。
“滚进来!”傅景珩突然有种想法。
他得生个孩子了。
不管男女都好。
至少他死了,国家有个继承人。
“周我一把啊?”唐婉宁一抬腿,骑上了窗户框,招呼紫嫣扶她。
“走门——”傅景珩手在抖,一大滴墨汁滴在了奏折上。
气得他拿起来便朝着唐婉宁甩了过去。
唐婉宁一低头,“哎,打不着,干气猴儿!”
所有人:……
“挺勤奋呐,一大早晨起来就工作,不是我劝你啊,年轻也扛不住这么造,很容易猝死的。”
唐婉宁第一次来南书房,看哪里都新鲜。
还随手翻了翻堆积的奏章,不禁摇摇头,皇帝也不是好工作啊。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沈兰怡立刻跳了起来。
唐婉宁看的可是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事关国家大事,怎么能让唐婉宁随便乱翻呢?
“双喜,给柔嫔拿条帕子。”傅景珩吩咐道。
她大约也是淋过雨了,手上的雨珠浸湿了奏章。
若是她受了风寒,恐怕还是会转移到自己身上,现在事情这么多,耽搁不起。
沈兰怡大张着嘴,瞧着双喜恭敬的将傅景珩使用的帕子,递给了唐婉宁。
唐婉宁嫌弃:“你这玩意也不吸水啊,别光瞅好看,得好使。”
“嗯。”傅景珩应答。
沈兰怡两个眼珠都快突出眼眶,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后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感情皇帝也知道外面下雨了啊啊啊啊啊啊?
唐婉宁解开头发,擦了两下想扎起来,发现没有梳子,双喜相当有眼色,早就准备好了。
连忙从袖子里掏出来递过去。
当然,这把梳子也是傅景珩的。
唐婉宁推开,表示用不着,然后身子猛地向下弯腰,傅景珩吓一跳,急忙用手挡住了桌角。
别磕着!
这磕一下,得老疼了!
唐婉宁没注意傅景珩的小动作,两只手将头发呼噜到一起,挽了一个丸子头。
就着双喜手里镜子照了照。
果然,还是得出其不意,才能扎出来最完美的丸子头。
忙活完,这才转过身对着沈兰怡。
“你个温大灾还大愿作大损的犊子玩意!”
“你还有脸扯老婆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