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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凝尘凝霜

    “哼,果然是你,受我一剑。”白衣少年的剑腾然间出鞘,带着果决,刺了过来。店小二手中的茶壶“咚!哗啦!”两声掉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极细小的东西划破空气,香草纵然是酒醉,仍旧侧头去看,那枚极小的物件很快,从侧面撞了一下少年刺过来的剑,竟然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那少年振退了一步,他的剑向旁一划,显些脱手。白衣少年面色一凛,侧头望去,只见楼上,一个人扶着楼梯扶手,也正看着他。这人……尽管他一向觉着自己的外表出众,但如今远远的一看那位公子,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忽见那刚刚与他打斗伤了右拳的黑衣少年站在那人身侧,猛然间想起一人来,道:“凝尘剑,陆何。”

    “放肆,你何人呀,竟敢直呼我主人名姓?”黑衣少年道。

    “哼,我想起来了,你是亦寒,空有凝尘剑谱,却不能驱动凝尘剑的那一位。”白衣少年道。

    “你……”亦寒怒不可遏。

    此时,香草,举起第三碗酒,对着众人道:“有幸结识各位,我干了。”说罢她干了这杯酒。原本只是米酒,普通人喝个两三碗没有大碍,店小二却不想,这女客居然醉成这样。

    只见香草喝完了酒,指着黑衣少年对白衣少年道:“他不是亦寒,那个也不是凝尘剑主。”然后她把手指放到唇前道:“他刚刚用的是一枚银针,我看得仔细。”

    黑衣少年刚说道:“哎,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呀?”转而看到主人的嘴角居然略带着笑意,一惊之下,这却足够让他安静了一阵。

    白衣少年看着香草,忽然抬手一剑,刺向她的心窝,他觉得这一剑刺得足够快,连他自己都几乎看不清剑影,然而随着店小二的一声惊呼,定睛一看,香草已经将双手叠加枕在脑后,身子靠着椅背,而他的剑呢,他侧头一看,已经断为三节,钉在旁边的墙壁上,他侧头看向二楼,那扶着楼梯站着的人已经跳了下来。缓缓走近,白衣少年感到一股极强的压力感,随着他越走越近,他的胸口越来越疼,忽然他侧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看见来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但生得却难以用语言形容,这身躯,这相貌,竟然完美到无可挑剔。他见过美艳绝伦的女子,也见过俊朗非凡的男子,但只要你仔细观察,也不难在他们的身上看出缺点,比如他自己,也是有的。但这少年却并不明显,也许他的缺点也只是相对于他个人而言,而他个人又太高过俊朗这个词的体现。

    是气质,他的眼睛里含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令人避之不及,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香草低头看着这倒地的少年,像是喝的太多,眼睛虽然很亮,却大底看不清稍远一些的东西,然而记忆里飞速运转,她忽然记起来,这个人不是珊瑚岛的少管事陈凡么?为何刚刚没有认出来呢。

    然而同时,她也对陈凡的看法保持一致了。不错,那个朝她走来的少年应该就是凝尘剑主,陆何,因为凝尘剑与凝霜剑一样都是至寒之剑,习此剑的人,身带寒气,内力强大,则可利用这寒气对人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她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然而那静默中席卷而来的寒气却被她悄悄化解,她又很倦怠地指了指地上的人对眼前这俊美的少年道:“那个是我一里庄的同门,他想要我的命,但我还想让他活。”说这话时,她说得很慢,强力支撑着双眼,生怕自己睡着,她勉强朝他拱了拱手道:“请小兄弟高抬贵手,放他一命。我……我谢你救命之恩……他日……他日必当涌泉相报,不过现在,我只需要稍睡一会儿……好酒,敬你”说罢,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且保持着一种极度的悠闲自得之态,手指且还将空碗向前推了推,便不再动。

    亦寒歪着头,脸朝着主人,眼睛却看了一下香草。道:“你,为何救她?”

    陆何不答反问道:“你说的,就是他。”

    亦寒道:“对。”他还带着几分疑惑看着陆何。

    陆何走了过去,从桌子上拿起那把青铜剑,忽觉手上一紧,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攀了上来握住了剑柄,剑在二人手中嗡嗡发出微鸣,一个单手枕在头下单手握着剑柄,一个单手握着剑身单手背在身后。这剑的僵持,就代表着力量的对峙。

    亦寒不觉一惊,这天下能与凝尘剑主相抗的除了昆吾的凝霜剑主年龄相仿,其他的,恐怕都是五旬以上的年龄了吧,这女子?

    “啪!”那柄青铜剑紧紧的挨在了桌子上,恨不得嵌进桌面去,香草没有醒,或者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而她的手掌却按在剑身之上。亦寒真不信这邪,他料定是主人让步了,他便想亲自取了剑试试,却被主人拦住。

    陆何一双眼睛狭长而带着些许的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那倒下的白衣少年站了起来,他猩红的双眼,看着凝尘剑主,道:“好强的寒气,你经年的寒气袭体,难道就不怕被反噬么?”

    说着,他便朝他而来,黑衣人转了出来迎过来,电光火石般的一瞬,两人过了三招,最后一招,白衣少年击中他的右拳,他痛的一顿,他便下了杀手……忽然,白衣少年吸入了一口极寒的空气,与此同时,他的胸口被轻轻一拍,然后,他定在那里,感觉胸口里面暗液涌动,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一里庄的人,如此自不量力么?”一个带着寒意,又悠远深沉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

    白衣少年抬头,用手擦去嘴角的鲜血,道:“凝尘凝霜都不过如此,我向来看不起以剑为名之人。”

    “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很勇敢。”陆何道,紧接着又是一掌隔空拍来,白衣少年被击中前胸,躺倒在那里。

    亦寒上前道:“别逞口舌之快,有本事你起来,接我主人一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目空一切。”

    白衣少年则嘲讽道:“哼,手下败将,退居三丈以外,下一次,我定杀你。”

    亦寒冷笑,道:“主人,这小子煞气太重,放了他恐留后患,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属下我的小命,就交待在他的手上了。”

    “技不如人,空有一身傲骨,不过是自取其辱。”只听陆何道,“你为何要杀这女子?”

    “哼,这是我本门内部的事,由不得外人插手。”白衣少年道。

    “那你是何人?”陆何又道。

    “哼,我乃一里庄弟子,奉庄主之命,缉拿凝碧楼弟子。”白衣少年道。

    “她是凝碧楼的人?”亦寒插嘴道。

    “当然。”白衣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