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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切便已明了

    铭心“奥”了一声。她的手臂被抓的更紧,只听他道:“铭心,若刚才那人再出一招,我恐怕性命不保。”他语声真诚。

    铭心微微扬眉,看着亦寒疼痛的样子,有些呆了。

    她帮他点住了穴位,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着手上的血。“看你还气不气我?现在知道人家关心你了吧。”

    亦寒虽手疼,却看着铭心的额头多了一份笑意。

    “还疼不?”铭心道。

    “不疼。”亦寒答。

    “你得为了昨天跟我抢房间的事跟我道歉。”铭心拧着眉头看着他。

    亦寒笑出了声,道:“好,我道歉,我不应该跟你抢房间。”

    “你说说,要不是你和我打起来,怎么能把天字一号空了出来?如今便宜了别人。”铭心道。

    亦寒苦笑道:“小傻瓜,你没发现我是让着你的么?”

    铭心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她把手帕给他包在了手上系了一个节,然后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一会小姐要叫我的。”说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亦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屋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系着的手帕,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意。

    定了定神,这手真疼得可以。今日竟然碰到这等高手,也算是见识了。

    “咦”他微微侧头,身后两辆马车斜放着,黑色那辆是自家的,这时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声音,像是进了什么人。他忽然起身走了过去,站定马车前果然一听有动静,他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那黑色的华贵马车,红色的帘子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可却在这一帘之隔的马车里,的确又响起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他立刻拉开车帘,顿时一惊,里面的一个人正在伸懒腰,看见他,睁大了一双眼睛,还保持着一个伸懒腰的动作,人却清醒地盯着他看。“嗯……你是什么人?”他惊异道。

    里面是一个姑娘,睡得头发散落,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雪白的脖子一段,腰带解开来撇在一旁,光着脚,那脚圆润小巧……他急忙收回目光,将车帘放下,转过身去,而且还闭上了眼睛。

    良久,里面没有动静,他睁开眼睛,略微侧头,忽然,身后的帘子一开一合,由里面跳出一个人来,十分轻灵,他不觉一呆,转身去看,那姑娘已经从后堂进去了,丝毫没有给他一个解释。

    亦寒伸出手来指了指,又缩回手来,咬住了食指关节,也许,她是?他的眼睛一亮,难怪主人昨晚不在房里……原来在这马车里与这女子……睡得?

    一向不近女色的主人真的开窍了?还是,这女的喜欢偷睡别人的马车。亦寒,顿觉手上的疼痛都消失了,心里感到一阵波澜壮阔,真的是主人开窍了么?等等,这个女子,自己怎么没有见过。

    且说,那不是别人,正是香草,她昨夜就睡在马车里头,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她没坐过那样的马车,实在好奇,翻身跳进院子,进去看看,里面有床有被子,又十分的干净舒适,她便扯过被子睡下了,一来天太黑了,二来,她太累了,三来,她要躺一躺才知道舒服不舒服。如果是躲避,那便不会大模大样去堂里吃饭去了,结果她从马车下来便就那样去了堂里。

    可巧过了早饭的档口,堂中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白衣少年坐在那里,好像也是等着吃饭的。

    再说,店小二报了账,一回头看见她时,顿时吓了一跳,但他心里吓了一跳,脸上却没有过多显现出来。自然而然走过来,对她道:“客官,今天吃点什么?”

    香草睡眼惺忪,将佩剑咣当放在了桌上,紧了紧腰带,道:“饿得没有力气了,小孩儿,去,给姐姐来一盘牛肉,再来……”她想着在家时,过年过节时,姥姥喝一点米酒,总给自己倒半杯尝尝,喝完后,总能甜甜睡个大半天。如今没说没管的,虽然不是过节,自己却能说了算了,往常总也喝不够的米酒,今日说什么也要喝个痛快。

    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店小二,店小二被她的一句“小孩儿”给叫的摸不着头脑,摸爬滚打给别人做伙计有好几年了,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只有十五岁的年纪,他盯着她的手指,不明所以,她斟酌了一下,终于又多伸出一根,道:“三碗米酒,你倒来。”

    小二应声而去。

    白衣少年一直盯着香草的背影看,香草忽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身看了他一眼,少年微微一惊,还没有来得及移开目光,与她来了一个对视,好在只一眼,她便转过身去。

    香草想,果然,这里除了小二。就是这么一个文雅的公子,我喝些酒来,不关任何人的事。

    于是菜到了,酒上了,香草忍不住捧起一碗,连着几日里未吃未喝,又渴又饿,她一口气喝下一整碗。感觉爽快极了,酒入肠胃,丝丝酸味又化作甜和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举起筷子,挽了袖子,夹着大块的牛肉,大口大口吃起来。她有些兴奋。嚼着嚼着,她感觉头有些沉。

    良久,她被人推了一把,抬头模糊可见,是店小二,恍惚听到他说什么“醉不醉的事情。”她便笑着道:“小二,你这酒不好,有些上头了。”小二刚要说话,却被那白衣少年拦住,示意他下去,于是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到一边去。

    香草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她两腮微红,笑着冲他道:“姥姥酿的酒,我从来都喝不醉。”说罢,她举起第二碗酒一饮而尽。连那白衣少年都为之一惊。

    她的嘴角流出来一些,她伸手接住,流的手指头都是,她把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含,举起筷子吃了几片肉,笑嘻嘻的看着白衣少年,忽然道:“客官是住店呢?还是打尖?”

    白衣少年见她两杯米酒居然醉得,脸色涨红,虽然吐字还算清晰,但上下眼皮却打起架来。回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香草拍了拍胸膛,道:“你问好了,只要我香草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妥了,不用问了,一切便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