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清漓又开始昏昏欲睡,到了马车就开启补眠状态,再次被拦在马车外的阮钦疑惑,清漓是水土不服晚上失眠吗,怎么他几次白天来找她玩她都在睡觉?
马车行了半日,道路上渐渐多了人烟变得有几分热闹,街头小贩叫卖的声音,孩童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热腾腾小吃的香味一起钻入车帘内,清漓悠悠转醒,睡饱了之后精神焕发光彩照人,安静地趴在车窗上感受这种市井间的乐趣。
过了会儿萧净尘提着牛皮纸打包好的吃食回来,等清漓享受完用饭时间马车也正好停下,她掀帘看了一眼就见公孙伽满脸笑意地翩翩而来。
她心情略微复杂地由萧净尘牵着带下马车,他倒是一脸坦然,一副正经介绍的样子,后半句话就现了原形:“这是聂清漓,你记得多多照顾她。”
公孙伽早就习惯了笑着连连点头答应。
轮到公孙伽,萧净尘顿了下:“这是……我师父的徒弟。”
闻言公孙伽的笑脸裂开了一瞬,愤愤道:“什么你师父的徒弟!我是你师兄!你直接说会死啊喂?”
他拿萧净尘是没办法,又收敛起愤怒笑得有几分谄媚地看着清漓,没关系的,师弟妹叫也是一样的。
清漓也笑着启唇,公孙伽期盼地盯着她的脸,手抬起向上扬了扬。
清漓笑着开口:“师……父的徒弟,不好意思我要去报到了,你们聊?咱们回见。”她抬起右手五指向掌心摆动两下。
公孙伽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伸出手脸色灰败地僵在原地:“哎——”
萧净尘懒得搭理他多戏的同门,转身离开:“我去向师父请安,你不去就自便。”
公孙伽回过神恨恨跟上罪魁祸首,心中直嘀咕,都怪这死孩子他一点威信都没有,找个媳妇也是不好糊弄的,简直可恶啊可恶……
凌云学宫位于空名山之上,占了一整座山头,景色优美钟灵毓秀,今日天气大好空气有些闷,清漓打扇缓步走至学子集合处,抬眼正好和对面的魏柯打了个照面。
他不过看她一眼就撇过视线,他正为谁要对他下手想得头昏脑胀神经衰弱根本没心情没精力和她作对,他知道她当晚溜出去玩了,刺杀他的又是男人,想着他把目光投向几位男子,到底是谁要杀他,到底是谁也拥有姜家的腰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又惊又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头痛欲裂。
清漓目光纯良,施施然移开眼睛和潘熙宁她们站在一处,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干练的女子站在台阶上厉声道:“各位请稍安勿躁,马上就开始办理入学了。”
人群渐渐静下来,又有人在侧念读规矩:“凡就读学子地位平等,受到一视同仁,入学不得带侍从婢女、贵重财物,应遵守学规,尊师重教,凡事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他人,欺压同窗……”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来的基本都是各国的富家子弟,这既不能带仆从又不能带钱财的,没听说过的人一时间众说纷纭、怨声载道。
清漓旁边的小姐们都皱起眉,她们平日的衣食住行都是侍女打理自己来一时确实有些犯难,这规定倒是没怎么听人说过,清漓早一些就知道了,她倒是不以为意,满心以为自己能搞定这些小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
见状台阶上的掌事女官路盈柳眉一竖:“肃静!现在开始排队一一排查通过。”那凌厉样子足以吓退一众娇滴滴的小姐。
王令仪不觉向潘熙宁凑近了些,潘熙宁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沈泞也忍不住扯了扯清漓的袖子,清漓摇了摇扇子扫她一眼,嘲笑道:“哈哈你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沈泞鼓了鼓脸颊放开手:“我才没有。”
清漓耸肩,侧头看到失魂落魄的秋明,接过她手里整理完备的行囊,在她腮边逗了两下:“好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安心等我回来。”
秋明吸了吸鼻子,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要和姑娘分离这么长时间,放她单独过活她怎么能不挂心?
清漓拍了拍她的肩:“你也照顾好自己,有要紧事去找湛江。”告别后头也不回地踏上台阶,她哪里会预料到上面是什么情况,要是知道她现在一定抱着秋明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