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钻入帐子,就着里面一盏灯打开凌云学宫发下来的学规想要熟悉一二,不料才看了两页就瞳孔涣散有些昏昏欲睡,萧净尘过来的时候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周公家门槛。
他没有一点自觉,下巴枕在手臂上看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乱动。
清漓动了动眼皮没睁开,微微转了转脸:“别闹。”
他低垂着眼帘,缠着她不放:“你讨好她们不如讨好我。”凌云学宫的课业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清漓又有要事在身一心多用,她是存了几分要和大家搞好关系的想法,多个朋友多份保障总是没错的,尤其是潘熙宁聪慧勇敢大有可为。
清漓咬字有几分模糊道:“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欢人家么……”她也确实是和潘熙宁对味。
她脸庞上方的那只手顿了一下,重新落下来拨弄着她纤长的睫毛:“喜欢谁?你最喜欢的是谁?”
“我最喜欢你。”清漓迷迷糊糊中伸手捉住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卿卿让我安静会儿。”
岂料那人收敛了片刻又立即变本加厉起来,清漓再次拢住他的一双手,安详恬静的睡颜与隐隐带了警告的话语对比显得十分割裂:“事不过三,你最好是有事。”
“……有。”萧净尘在侧面温温热热地贴上来,一下下抚慰着他耐心缺缺的爱人,“我们旁边有一片树林,在林子的北面有一汪湖水,白日里清澈见底晚上绿光莹莹,神秘美丽见之忘忧,你想去看看吗?”
清漓早就被他扰得困意去了大半,闻言彻底清醒坐了起来:“那走吧。”真是的,废什么话。
她行动力超绝,在萧净尘还不知道在收拾什么东西时她已经悄声牵来了马边控制它边回头小声催促道:“快点,你快点。”
萧净尘不由失笑,跟上去牵住她的手,两人一马消失在夜色中。
这里比泷京暖和不少,呼啸的风自面庞上刮过只让人感到爽快和自由,寂静的荒野空无一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马蹄毫无障碍地肆意狂奔,清漓兴奋地握着缰绳,对这种失控的感觉几乎要着迷。
身后的萧净尘掌着她的手及时控制主权,方向一个调转后他勒紧缰绳,马儿长长嘶鸣一声在原地踏了几步顿住蹄子,从坡上从高高的马背上清漓抬眼望去,下方静静躺着一汪晶亮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泛着绿色荧光,像一只灵动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世间,果然是神秘美丽。
清漓的心还因刚才的纵马跳得有些快,又乍见这漂亮景色一腔兴奋无处发泄不由侧身环住萧净尘拉低狠狠吻了他几下。
没等他反应,清漓又利落地跳下马朝湖边走去,他摇摇头安顿好马也朝那边去了。
清漓在柔软的草坡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躺下来,目之所及上半部分是繁星满布的夜空,下面是水光潋滟的湖面,湖光秋月两相和,自然是那么美好安宁,所有的事情在这面前好像都不重要了一样,人在自然里是如此渺小却又一直被包容着。
这样良辰美景,不喝点小酒可惜了,清漓想着,也开始真正体会到一点饮酒的乐趣,原来从前她并不是讨厌酒本身,而是厌恶应酬厌恶灌酒。
正想着旁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她鼻尖嗅到香醇的酒香微微诧异地偏头,只见萧美人正往金杯里斟葡萄酒,她的酒她的杯子她的人,清漓接过金杯和他碰了碰仰头引下,这葡萄酒买来她是第二次喝,却觉比一次醇厚十倍,也没有那时的苦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甜芬芳。
不知不觉间她忍不住多贪了几杯,余光瞥到萧净尘奇道:“你不喝了吗?”
他视线从湖面转向她,目光平静:“你已经喝光了。”
嗯?清漓拿起酒壶倒了倒果然一滴都没有了,他就备了一小壶。
她漫不经心地把金杯抛在一边:“可惜了,这酒越喝越香甜呢。”
“不碍事。”他握住她近在咫尺的手,从手腕慢慢向上摩擦过手臂,身子也向她倾过来,清漓看着他凑近的俊美容颜根本无法拒绝他,只得微微启唇迎接他,唇舌纠缠亲密无间,清漓已经微醺呼吸微乱,她觉得自己肌肤被触摸的地方开始有些发热,一只腿无意识勾在他身上磨蹭着,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在她唇舌被吮得麻木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总算抽离她。
半梦半醒间她依稀听到他的声音:“果然是唇齿生香。”
然后他的唇再度落下来,清漓有片刻的清醒意识到他在慢条斯理又很凶狠地吞吃着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却又留恋他不时的柔情和珍惜,最终被他扶住纤细的腰肢侵入。
寂静无声的夜里,清冷皎洁的月光下,暧昧的喘息和声响格外清晰,裸露的皮肤白得像是在发光。
清漓的裙子堆在腰间,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浮浮沉沉任意索取,白嫩的身体几次颤抖得不成样子,被他吻去生理性泪水后更深地占有……
终于没有那些碍眼的人了,萧净尘恨不得把她一直锁在这里,并不断侵占以确认她属于自己且只属于自己。
有情人在一起总是不知满足的,清漓从来都很顺着他,尽管她本来就困,可今夜心情又实在是好,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伸手推拒:“你好了没?”
萧净尘含着她的唇敷衍:“快了快了。”
她有些躲避地侧过头,却被他细致的研磨和亲吻让雪白的胴体再度颤抖起来,睫毛扑闪,双眸失神。
他抱紧了她,漂亮的手抚过她的背揽在她肩头,掌下的皮肤像上了层淡粉的釉,细腻光洁。
他从非重欲之人,一切悸动皆因情之所钟
总算云销雨霁,他又黏黏糊糊来吻她,清漓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敷衍地吻了几下便进入梦乡。
熬得有些过头,清漓在萧净尘臂弯里仅熟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默然睁开眼,附近不远有条清亮的小溪,他带着她过去,把她放在一块被溪水洗刷得十分干净的青黑色岩石上然后从随身带的包裹里一样样拿出用品。
清漓头发柔顺地散在身前,正就着清凉的溪水梳洗,她侧头瞥了一眼,还真是准备齐全,他连她换洗的贴身衣物都带了。
她白生生的脚踩在青色石头向下移了移,一手拨动清澈的水流向他身上撩了撩,控诉道:“你居心叵测。”
萧净尘照单全收,一边让她撩水玩一边给她递手巾,等两人都收拾好,他也坐上去让清漓躺在他膝上给她揉一揉酸胀的头。
清漓舒适地闭眼,听他温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其实你昨天在帐子里是睡不好的。”
清漓意外地睁开眼,察觉到他话中的意思:“怎么,发生什么好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安排一个人去刺杀了一回魏柯。”
当然不是认真的刺杀,他是觉得魏柯对清漓敌意太大,以后若总是只针对她多是阻碍恐误她的事,再加入一人吸引一下他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有危险在身边也是好的,当然刺杀之人表露出来的一些特征一定是和清漓截然不同,最好还暴露出一点引人误会似是而非的信息。
清漓一听就明白,好奇:“你挑了谁的特征去扮演?”剩下六位除去三位小姐,阮钦是瞬之可见的明显友方,那么还有两位。
萧净尘低头静静看着她:“没有指向太明显,让他多猜猜。”
清漓忍不住笑了,伸手碰碰他的脸:“你多坏啊,坏事还得是你来做。”
萧净尘没说什么,眉毛微微地挑起。
清漓连忙接着道:“不过我喜欢,正合我意。”她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气,因为剩下那两个是她接触过已经投诚的隐藏友军,要是指向太明显被魏柯缠上耽误事怎么办。她心里隐约知道萧瞬之不乐意她接触这些人,所以还没跟他说。
她转开话题:“那确实我会睡不好,依魏柯的性子一定会搞得鸡飞狗跳,我肯定要出去看热闹。”
不过说到这她回味过来,不悦地抽了他的手背一记:“可我出来也没见睡好呀。”
萧净尘握住她的手把她拉着偎在自己膝头,她手臂顺势搭在他肩上,审视地看他:“老实交待,你对这里的地形为什么这么熟悉?”
萧净尘看着她的眼睛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以前来过这。”
清漓点点头,继续盯着他。
萧净尘实话实说:“凌云学宫的绪和长老是我的师父。”
清漓“嘶”声:“那、那公孙伽是?”
他不甚情愿地点了点头。
清漓瞪他一眼,再瞪他一眼,怪不得他说不如讨好他。
萧净尘自觉理亏,将功补过道:“下次再给你好好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