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琦气愤出走,走到半道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刚才那道声音根本是似曾相识!
她气冲冲转头正准备杀回去,不料突然眼前一黑人被罩了个正着。
她想要叫喊挣扎被人毫不怜惜的一掌打蒙了抬着扔到车上,她被撞得浑身疼,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一阵阴冷手脚捆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然后头上罩的麻袋被人拽下来。
丁琦渐渐适应了光线,亮着烛火的阴冷房间里有个男子背对她而坐,身姿挺拔。
盈盈的亮光里他转过身,极有标志性的一张脸。
丁琦眼睛一缩,表情变了她永远也忘不了这张脸:“是你。”
萧净尘没有她重见故人的激动,他直入主题:“你去见她心里要清楚什么不该说。”
丁琦第一反应那人果然是聂清漓,但这不是重点,他为什么还要插手她们的事,难道他还对聂清漓旧情难忘?
萧净尘继续道:“她忘了一些事。”
丁琦明白了,她的表情一下狰狞起来,他果然还是对聂清漓旧情难忘!为什么,她哪里不如聂清漓,他毫不留情利用完她就丢却回头来找聂清漓。
她哈哈大笑,语气嘲讽:“看来我们庄主大人也是个凡夫俗子,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萧净尘淡淡说:“你怎么能和她比。”
丁琦被这一刀割得心中钝痛,她因为聂清漓发过太多疯了,一下感觉很无力不说话了,她沉默片刻:“给我一万两,不然我就让她重忆你做过的好事。”她已经不奢望他了,钱财才是更现实的东西。
萧净尘不耐烦了,她以为他是在和她讲条件?
他一向对别人耐心缺缺,向身后抬了抬手。
湛江会意走上前拿起烙铁在火中烧红。
丁琦强装镇定:“你、你敢。我要是出事我爹不会善罢甘休,你逃脱不了。”
但他冷漠不为所动的表情告诉她他敢,如果不是她还有点价值她甚至走不出这个门。
丁琦看湛江一步步靠近满脸惊恐,她害怕了,是她不长记性了忘了这个男人有多狠,她害怕得直往后缩,可她躲不开只能看着滚烫的烙铁越来越近。
那一瞬间她听到他说:“你以为我只是个庄主?”
“刺啦”一声响,烙铁落在距她一指的木桩上,丁琦咬破了嘴唇被吓得冷汗直流,鼻间弥漫的烧焦气味让她神志恍惚。
从前她有和聂清漓一样容貌都没得他的好脸色,更不用说她现在会得他怜惜。
半晌丁琦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现在只求他放她一马。
房间里一首曲子完。
嗯。人长得一般,琴弹得也一般。
清漓得出结论,她都快要听睡着了。
繁缕有些羞赧,他看出了她的困倦柔声道:“聂姑娘倦了就让繁缕为姑娘解解乏。”
清漓没动,但她睁开了眼睛:“你知道我?”她并未向人透露姓名。
繁缕一怔:“是。”
清漓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座位:“说来听听。”
繁缕原是永安生人,长在永安一户普通人家和年迈的爹娘相依为命,天有不测风云,他爹娘相继染病,入冬感染风寒的人多起来不少无良商人都坐地起价药价抬了几倍,只有聂氏的药铺不仅价钱适中还每天都有大夫免费看诊。
他每天去买药一次看到一貌美女子在店中,她走后才听掌柜说起这女子是他们东家,他也算是蒙受了她的恩泽。
虽买了药可他的爹娘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寒冬,他用家里剩下的钱安葬了爹娘,书念不下去了只能孤苦一人出来讨生活,苦没少吃,骗没少受,钱却没赚多少。
终于还是走上以色侍人的路了。
繁缕顿了顿垂眸说:“姑娘是好人。”
姑娘是好人,他却不想再做好人了。
清漓看着他,推了杯水过去:“对你来说我算好人,对别人却不见得,同行恨我入骨,或许家里也有嗷嗷待哺的一家老小,小赚一把来补贴的机会却被我搅合了。我做坏事,也做好事,那都是我,人性复杂怎能用好坏定义。”
繁缕心中思索微有所动,她想要他听的他听到了。
清漓心里补充,虽才貌一般但人胜在温顺聪慧。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叫繁缕先退下。
繁缕对她一拜退下了,他早知道她对他没兴趣,第一次就遇上她是他有幸,往后无论路怎么走他内心也还会保留着这一抹温度了。
又过了会儿,果然还是有人破门而入。
比清漓预想的慢,怎么,许久不见丁琦是又变笨了么?
丁琦一看到聂清漓的脸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声音尖利:“果然是你!那几家出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我看爹根本就是找错了人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算计好的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对聂家发难完,一群豺狼瓜分资产,清点后就傻了眼,聂家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他们谁也不是好东西,彼此猜忌怀疑是有人独吞了,狗咬狗一嘴毛。
倒是歪打正着。
清漓对她笑了下,里面意味颇多。
丁琦当场愣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她几乎昏厥分不清心中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她歇斯底里地想着,可聂清漓这样的人不也折在过男人手里,她就想疯狂说出口,去嘲讽她,讥笑她。
话到嘴边丁琦却僵住了,刚才发生的事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面色渐如死灰,算了吧,这两个人她一个也惹不起,她还想活着,好死也不如赖活着。
聂清漓看人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睚眦必报,十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