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愣了,绿媃的意思是,巴图就是今日夜里在医馆行窃的人?那个在医馆偷了饰品,还想轻薄绿媃,最后拿走了铁皮盒子的窃贼?
沈琳琅有些不敢置信,那个窃贼瞧着不像是巴图,毕竟巴图怎么可能当个普通的窃贼,作为承王的手下,肯定拿过不少赏银,而且听说巴图在家乡有妻子儿女,十分恩爱,就是面对沈琳琅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轻薄之意,甚至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但是绿媃没理由诬陷巴图,沈琳琅和绿媃主仆一场这么久,自然是相信绿媃的。
沈琳琅回想了一番,之前绿媃昏迷的时候,不小心和巴图冲撞了一下,随即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原本以为是绿媃禁不住连续的惊吓,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当时嗅到了那股熏香的味儿,一刹那恐惧涌上心头,身子撑不住就吓晕了过去。
说到巴图的手心,沈琳琅确实有个怀疑的地方,便是巴图自称手心被破碎的陶罐划伤,但是那伤口根本不像是不小心划的,毕竟人都有危机意识,不小心被陶罐划了下,肯定是加倍小心,但是巴图手掌上不光是一条划痕,甚至伤痕特别深,还巧妙的避开了禁锢,更像是人为的。
若真如绿媃说的那般,就能解释了,巴图或许是为了遮盖手上的咬痕,故意将自己的手心划破。
沈琳琅想到这里,立即走向巴图,拉起他的手检查手心的伤痕。
巴图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将手抽开。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男女授受不亲,还望你自重。”巴图将手背到身后,不悦道。
沈琳琅看巴图这幅遮遮掩掩的样子,心中更确定了,巴图肯定有鬼,否则为什么不敢让她再次检查手伤?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当真是好笑,谁稀罕他一个大叔,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吗?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再说。
沈琳琅也不想和巴图废话,再次上手,巴图见状,便和沈琳琅打了起来。
沈琳琅也不客气,三两下将巴图的手一扭,硬是拉过巴图的手,瞧了眼手心上的伤口。
巴图气急败坏,连忙往后踢了一脚,险些踢中沈琳琅的脸,好在沈琳琅及时躲开,远远的拍了拍手,好似方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沈琳琅这次看清了,那划痕边上确实有些不规则的伤口,如果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到,她第一次查看巴图伤势的时候,只顾着看划痕,没注意到那些不规则的伤口,其实是咬伤的痕迹。
这些咬伤的痕迹都被划伤覆盖了,只有两三处范围较大的地方,依稀能看出些牙齿的咬痕。
景承之在屋中,坐着轮椅,就这么看着沈琳琅和巴图打了起来,他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绿媃,勾了勾手,示意绿媃过来,他也想知道,绿媃和沈琳琅说了什么,以至于沈琳琅和巴图打了起来,否则沈琳琅怎么可能会突然攻击巴图。
绿媃不敢不从,哆哆嗦嗦的走了过去,就在靠近的时候,沈琳琅先一步拿了纸币过去,然后挡住绿媃,自己写下了目前的情况,递给景承之。
巴图见势不妙,连忙装可怜道:“王爷为老夫做主啊,这位姑娘突然就攻击老夫,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
景承之看着簿子上的字,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簿子上面说,那个小侍女在巴图手心咬了口,沈琳琅方才攻击巴图的时候,趁机细看了掌心,确实是能看出牙印的影子。
巴图是他的老部下,已经跟着他很久了,这番举动,莫不是背叛了他。
景承之捏着簿子,深邃双眸带着寒意扫向巴图:“你过来,让本王好好瞧瞧你手心的伤。”
巴图脸色微变,推脱道:“老夫手心的伤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不小心划伤的,也不碍事,现在止住血了,很快就会恢复,王爷不用担心。”
“本王让你过来。”景承之冷声命令,声音比之前还要低沉而震慑人心。
绿媃听了,一个哆嗦,躲到了沈琳琅身后,怯弱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她当真是吓得六神无主了,她不久前险些被轻薄,现在还碰到了王爷发怒,能平安无事的躲过这些劫难也算是运气顶好了。
沈琳琅察觉到绿媃的害怕,拍了拍绿媃抓住袖子上的手,有她在这里,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绿媃。
沈琳琅盯着巴图,眼神带着一股子警惕,今日夜里到医馆偷窃的人,若真是巴图,就证明巴图这个人城府极深,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其身份,竟是将发生的一切伪装得像是不小心触发似的,沈琳琅和景承之都以为这个人就是个赶巧的盗贼,巴图还为了不让人怀疑手心的咬伤,竟是将自己的手心划伤,深可见肉,心肠够冷够狠。
沈琳琅盯着巴图,很快就看到巴图露出慌张的神色,然后扭头就跑,试图从屋子的窗户跳出去。
沈琳琅从腰间抽出鞭子,一鞭子卷住巴图的腿,将他给拽了回来。
巴图狼狈的摔在地上,也不含糊,反应极快的掏出一把匕首,瞬间将沈琳琅的鞭子给割断了,站起来再次跳窗。
沈琳琅人都傻了,她的鞭子……被割断了……这个老畜生……
沈琳琅气急了,双眸一瞪,就要追上去收拾巴图。
结果……
景承之手下轻轻一挥,手里的簿子便飞了出去,正中巴图的膝盖后方,巴图哀嚎了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膝盖,一边惨叫一边打滚。
沈琳琅的脚步瞬间顿住了,她看看地上散乱的簿子,又看了看神色冷然的景承之,姜果然老的辣,用她的簿子都能收拾巴图,那一下听见了脆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巴图的腿骨断了。
沈琳琅捡起自己的簿子,伸手捋了捋,因为扔过去的力度非常大,簿子的纸张都吹乱了,乱七八糟的摊在地上,不过捋捋还能用。
沈琳琅拿了簿子,往巴图脑袋上狠狠敲了下,老畜生,让你割我鞭子,打你一下都算便宜你了。
沈琳琅打完人,就拿着簿子靠边站,让景承之坐着轮椅,顺利从面前过去。
景承之停在巴图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巴图。
“巴图,你今日,可是去了回春堂,盗走了老板的饰品,试图轻薄其侍女,甚至将装着虫尸的铁皮盒子取走,还是,你的目的一直是虫尸,轻薄偷盗,不过是你为了掩盖身份的障眼法。”景承之阴沉的问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