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看见景承之进了屋,连忙朝景承之行礼:“王爷回来了,可有抓到贼人?”
景承之淡漠的睨了眼桌子上的虫尸,问道:“如今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你方才调查虫尸,可有查出什么,那虫卵,到底是否会孵化。”
巴图挠了挠头,尴尬道:“回禀王爷,老夫方才调查虫尸,发现一件事,老夫拿来的三只虫尸,都是雄虫,体内根本没有虫卵,因此老夫也不清楚那虫卵会不会孵化,老夫根本没有能调查的雌虫尸体啊……”
巴图也纳闷得很,这雌虫的体型比雄虫大,因为体内有虫卵,因此分虫尸的时候,他寻思雌虫肯定是这肥嘟嘟的三只,那只偏小的肯定是雄虫,这才愿意分给沈琳琅。
寻思拿了雌虫回来,就调查一下虫尸体内的虫卵,是否能孵化,若是能孵出毒蛊的幼虫,那他就不必心疼了。
岂料,拿回来一看,这三只肥的流油的虫尸,竟然都是雄虫。
那个时候,巴图才明白,这就是三只雄虫好吃懒做,把自己给吃撑了,这才显得体型比雌虫大。
景承之听到这里,是眉宇紧锁,沈琳琅则是眼神里流露出诧异和怀疑之色,她分走的那条竟然刚好是唯一的雌虫?以巴图对蛊虫的了解,难道分不清吗。
景承之一脸凝色,事情是变得越发棘手了,若是巴图能调查出虫卵会否孵化,他也就不用担心京城里的老百姓遭殃。
景承之沉着脸问巴图:“你之前说家乡有个了解毒蛊的老人家,这个老人家可曾和你提过此事?亦或是说过些什么?”
巴图摇了摇头,回答道:“那位老人家也是从书上看见此种毒蛊,老夫之前不是和他要了这本古籍过来,老夫已经将这本古籍上上下下翻阅了一遍,里面没有提及此事,只说毒蛊是卵生,便没有详细的描述了。”
沈琳琅在一边听着,很是无语,现在好了,虫尸失窃,最了解毒蛊的巴图却没能取得一条雌虫,连调查都没办法的调查。
沈琳琅心里其实有自己的判断,那虫卵是软乎的,所以存在一定的活性,按道理说,只要虫卵没死,就能孵化,概率大概是超过60%,只是这个结论带来的后果过于吓人,她也想听听巴图调查后的看法。
沈琳琅去了看桌子上的三条虫尸,平摊在桌子上,下面垫着一块布,虫尸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头尾甚至翘了起来,断开处的内脏已经被掏挖过,流出不少黑色液体,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而这些乱糟糟的内脏里,确实不见虫卵的踪迹。
看来巴图确实调查了虫尸的情况,仔细看,这三条虫尸的下身和她拿回去的那条确实不太一样,有个微妙的突起的地方,而她拿回去那条,则是凹下去的。
现在没有其他雌虫的尸体,无法调查,偷窃的贼人也没抓到,一时半会,沈琳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琳琅看了看景承之,只见景承之坐在轮椅上,脸色深沉,似乎也是一筹莫展,现在似乎只能等着俞风那边的消息了,若是那个偷窃犯足够聪明,就该明白他拿的是承王府的东西,若是个白痴,那就不好说了……
俞风那边还在京城四处寻常,一时半会都不会有消息,沈琳琅想到了昏迷的绿媃,便打算和景承之说一声,然后去看看绿媃的情况。
沈琳琅正打算去找纸笔说明情况,结果院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夜里鲜少人走动,而且是如此急促的脚步,莫不是俞风带着最新消息回来了?
于是屋里的人纷纷往门口看了过去,结果走进院子的人根本不是俞风,而是个穿着橘色长裙,外面披着披风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狼狈,脚步匆匆,眼神慌张,身后还跟着试图阻拦的下人。
那下人紧张道:“姑娘,这里是承王府,你慢点……若是冲撞了王爷,那可是吃不着兜着走啊……”
当下人跟着那小姑娘走进了院子,瞧见屋里的几个人,连忙闭上嘴巴,等追着小姑娘进了屋,连忙朝轮椅上的男人跪下,慌张道:“王爷,这位姑娘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小的拦都拦不住……”
绿媃径自扑向沈琳琅,一手拉住沈琳琅的手,怯弱的看了看景承之,然后跪下了。
景承之朝那下人摆了摆手,随即冷然扫向绿媃。
绿媃心口颤了下,她抬起梨花带雨的湿润眸子看着沈琳琅,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巴图,双眸闪过恐慌。
沈琳琅还有些奇怪,正想去探望绿媃,结果绿媃就醒来了,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惊吓过度,现在没有安全感,所以看见她才心安。
沈琳琅正想安慰绿媃,但是绿媃拽了拽她的手,小声道:“姐姐,我有话与你说!”
沈琳琅看绿媃眼神慌张,语气着急,便屈膝蹲了下去,将耳朵靠近绿媃,细细听她说。
绿媃惊慌道:“姐姐……那个带着兜帽的人不对劲……他身上有那股熏香味儿,闻起来有些奇怪,我怀疑就是他……不,肯定是他,那股熏香味儿我从未在其他地方闻过,这里都是那股味儿,真的都是,一模一样!”
沈琳琅听着绿媃乱七八糟的话,有些疑惑的小声问她:“绿媃,你冷静些,你说就是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他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沈琳琅说着,脸色冷了下去,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绿媃吓成这幅模样,事情肯定不简单。
绿媃抓着沈琳琅的袖子不敢放开,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回答道:“那个人……他,他就是去我们医馆偷东西的人……就是他……他想对我下手的时候,我闻见他身上有股奇怪的熏香气味,而且我还咬了他的手掌一口,姐姐你去瞧瞧,这个人的手心定是有我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