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上车了。”侍卫将轮椅放入车内,扭头看见沈琳琅呆站着,便提醒道。
沈琳琅回过神来,只好踩着脚蹬上去,然后在景承之另一边坐下。
两人面对面,沈琳琅抬眸,刚好撞上了景承之深邃的漆黑眸子,沈琳琅连忙移开视线,垂下眼帘,免得和景承之四目相对,被看出些什么。
还好现在是三更半夜,视线昏暗,沈琳琅也就不用害怕,两人靠得这么近,会被景承之识破身份。
不久,马车便到了回春堂的后门,侍卫将轮椅挪了下去,然后景承之和沈琳琅走下马车,俞风听见动静,从周边走了过来,看见景承之,连忙作揖行礼。
“王爷怎么过来了?属下正在四周巡查。”俞风禀报道。
景承之在轮椅坐下,侍卫拿了毛氅,盖在他修长的腿上,景承之淡然道:“本王打算亲自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巡查,若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再向本王禀报。”
“是,王爷千万小心。”俞风恭送景承之进了医馆的后门。
回春堂后院不算大,不过也不算小,就是普普通通一个院子,足够生活了,景承之进了门,便四处扫了眼,这里,便是沈琳琅和离后,长久居住的地方。
沈琳琅好歹也是大将军的千金,沈府虽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之地,却也是高门大户,后来嫁给他,更是住在承王府内,身边无数下人差遣,也不知,她在这个小院子里习不习惯,沈府那对母女,倒是惹人嫌,看沈琳琅不再是承王妃,无依无靠,竟是连沈府都想霸占。
沈琳琅进了后院,连忙挡住景承之和侍卫,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又拉起景承之的手,在他手心写了等等两个字。
不等景承之说什么,沈琳琅便跑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私人物品给收起来,然后又跑到绿媃的房间,将一些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也给收拾了起来。
等全部东西收拾起来,沈琳琅大冬天,竟是觉得全身燥热,她喘着气比了个请的姿势,这才让人进去。
侍卫面面相觑,这个回春堂的老板在搞什么呢?为何如此急匆匆,难不成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景承之抬手示意,侍卫便推着轮椅走向沈琳琅的房间。
景承之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只见梳妆台上有些乱糟糟,混杂着不同风格的首饰,有些瞧着小家碧玉的簪花,根本不像是沈琳琅会用的簪子,可这些簪子,出现在沈琳琅的房间,难不成,沈琳琅现在喜欢这种簪子了?
沈琳琅注意到景承之盯着梳妆台看,便拿了簿子,写下解释的话,告知那里有自己和绿媃的首饰,是那贼人偷了后扔在这里的,只拿了值钱的簪子走。
景承之微微颔首,难怪那些簪子不像是沈琳琅会用的,原来是身边那个小侍女的。
景承之将沈琳琅的房间看了一圈,看起来简简单单,放着熏炉,有股淡淡的素香,这里便是沈琳琅住的房间,虽然干净,却显得有些简陋了。
景承之看了沈琳琅的房间,又去看了绿媃的房间,确实梳妆台被翻得乱七八糟,似乎盯着值钱的首饰的去的,而且还很清楚沈琳琅的首饰更值钱,便将绿媃的首饰丢下,拿了那疑似装钱银的铁皮盒子离开。
种种迹象看来,这个偷窃的贼人,似乎就是作奸犯科的盗贼,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沈琳琅在一旁等着,见景承之脸色深沉,就知道他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突然出现的贼人确实很赶巧,赶巧到让人怀疑别有所图,但是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人似乎就是个作奸犯科的偷窃犯,否则也不会一会儿偷饰品,一会又想轻薄绿媃,被发现后,又去她房间偷了那铁皮盒子,一切都像是随机的行动,不像是蓄意的。
俞风带着侍卫将回春堂四周都给巡查了一遍,倒是没发现可疑人士,方才抓了个人,发现是打更的,盘问一番后,又给放了。
回春堂内,侍卫也是上上下下全翻了一遍,压根没发现其他人影。
俞风无奈的禀报景承之:“王爷,属下将医馆四周都查遍了,没有找到可疑人士。”
景承之捏了捏眉间,沉默了会儿:“你们扩大搜索范围,再找找看,若是那人聪明,就知道你们是在那铁皮盒子,应该会主动将盒子归还,你们便四处走走,若是见到了一个铁皮盒子,就小心取回,切勿擅自打开。”
俞风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个办法,方才没找到人,还以为让人给跑了,王爷说的这个法子,倒是个好办法,一般的贼人看见这么侍卫巡逻,定是吓得屁滚尿流,知道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肯定会主动归还。
俞风当即就带着手下继续去巡逻,而且分为三队,在附近几条街道来回巡逻,他们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抓人了,而是震慑贼人。
另一边,沈琳琅看人没抓到,想到铁皮盒子里的虫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虫卵看起来和蟑螂卵鞘挺像的,就怕里面有着几十条幼虫,一旦集体破壳而出,那可是大事啊。
沈琳琅连忙拿了簿子,写了字递给景承之。
景承之看了簿子,只见沈琳琅写道:王爷,现在没能抓到贼人,不如先回王府,问问巴图查的如何,那虫卵到底能不能孵化,若是有个答案,也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似的猜测了。
景承之看了,点了点头,这就和沈琳琅一起回了承王府,准备询问巴图调查虫尸的情况。
沈琳琅还是第一次去巴图如今居住的院子,里面有几个房间,其中一个被巴图拿来当工作室使用,里面放了不少书籍和香料,这会儿,巴图正在研究蛊虫的尸体,桌子上垫着一块布,漆黑发硬的虫尸摊在上面,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让人毛骨悚然。
沈琳琅进了这个房间,便觉得反胃,又是这股人肉腐烂般的恶臭,那蛊虫当真是恶心。
沈琳琅轻掩口鼻,就连景承之坐着轮椅进了房间,也是眉宇紧锁,似乎被这股臭味给呛到了,其实这股臭味,比之前还难闻,大约是因为房间里有其他香料的味道,臭味和香味混杂在一起,更是令人晕头转向,胃里一阵阵的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