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琅现在就想反驳巴图几句,可是自己有口难言,气得只能去拿簿子写字。
这个巴图,就是仗着她不能说话是吧?竟然想给她盖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开什么玩笑?真当她好欺负了吗。
沈琳琅写完字,不给巴图看,直接递给景承之,簿子上面写着:王爷,巴图比奴家了解蛊虫,一晚上却没有去调查,实在古怪,而且那伤口,谁清楚是怎么弄伤的,不如让奴家好好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被破罐子划伤。
景承之看了簿子上的字,再看沈琳琅,面纱下露出的眸子,这会儿竟然透着点儿恼火。
这阵子沈琳琅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他还以为,从前脾气火爆的小姑娘已经不复存在,看来,只是暂时没有人惹到她罢了。
景承之颔首道:“既然姑娘你想为巴图检查手伤,便去吧,巴图,这位姑娘担心你的手有事,特地要求为你检查一番,你也是为了调查蛊虫一事而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自然是不愿意看见,回春堂的老板愿意为你治疗,那便是最好不过。”
巴图愣了,好端端的检查他的手做什么?他尴尬的推脱道:“不用了,王爷,老夫这手就是个一点划伤,不碍事,哪里需要劳师动众,竟然让回春堂的老板为老夫治疗。”
沈琳琅盯着巴图,这下心里的怀疑更大了,若是手上的伤口没有问题,为什么不愿意让她检查?
刚才巴图还说这伤口挺深的,一直止不住血,因此没有时间去调查蛊虫,结果现在又说,这伤口就是一点划伤,前言不搭后语的,究竟是在遮遮掩掩些什么。
沈琳琅不顾巴图的拒绝,直接上去拉起巴图的手,巴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快速抽回自己手的,拒绝道:“姑娘,当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与其担心老夫的手伤,不如赶紧去找虫尸才对。”
沈琳琅冷笑,刚才不是有空对她扣玩忽职守的锅吗?现在就说没空管别的事了?
沈琳琅再次抓起巴图的手,不顾巴图挣扎,三两下就将上面的绷带给卸了,露出下面狰狞的划痕。
只见巴图有些粗粝的掌心,有几条深刻的划伤,能见里面的肉了,沈琳琅瞧着,都皱了皱眉,难怪巴图说这伤挺严重的,如今能动,都算运气好了,竟是没伤到筋骨。
这几条是伤痕看起来的确像是划伤,因为线条挺干脆利落的,一看就是被利器快速划过,但是沈琳琅有一点不理解,巴图说装着虫尸的罐子掉在了地上,去捡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但是这伤口,不像是不注意划的。
巴图没好气的抽回的手,不悦道:“姑娘,老夫不是说了,这就是划伤,何须大惊小怪,治疗几日就好,反倒是失窃的虫尸,得赶紧寻回来才对。”
沈琳琅若有所思,虽然觉得巴图手掌上的伤心看起来有些古怪,但确实是伤了没错,这么深的伤口,定是会涌出不少血,想再拿什么东西,确实难。
因此巴图说这个伤口耽搁了调查,似乎没有问题。
只是,这么深的伤口,沈琳琅不认为是不小心划的,现在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巴图为什么要撒谎。
景承之看沈琳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冷然道:“巴图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先去将虫尸寻回来,以免虫卵在外孵化,传染给普通的老百姓,姑娘,你怎么说?现在可是先去寻虫尸。”
沈琳琅听出景承之话里的意思,于是从他手里拿回簿子,然后写下自己方才看到的情况:巴图的手掌确实有很深的划伤,会影响取物,若是耽搁了虫尸的调查,也算是合理,只是那伤口颇为深刻,不像是一般的划伤,不知巴图为何要隐瞒此事。
景承之瞥了眼巴图,巴图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景承之多少察觉到巴图有些怪异,但是一时半会,也摸不清巴图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承之想了想,吩咐道:“巴图,既然你的手受了伤,便留在王府,调查虫尸和虫卵,一定要弄清楚,那虫卵会不会孵化,本王现在要去医馆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这个时辰,去了医馆偷盗。”
巴图听了,作揖道:“是,王爷路上小心,老夫一定会好好调查这虫尸。”
站在一旁的沈琳琅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景承之要去回春堂?沈琳琅无语的看了看景承之身下的轮椅,这个男人都已经不良于行了,干什么还亲力亲为啊,就不能让俞风去查一查找一找就算了嘛?
要知道医馆内有不少她的私人物件,都摆在房间里,而房间是第一案发现场,景承之肯定会进去查看一番。
若是被景承之看见自己的私人物品,认了出来,那她的身份不是暴露了?
沈琳琅连忙拿了簿子,写上让景承之三思的话,甚至扯了一堆理由,说景承之的腿不能受风寒,否则旧疾严重了,影响日后恢复,万一变成了跛子怎么办。
景承之看了簿子上的字,还以为沈琳琅是在关心自己,他淡然道:“无碍,本王会拿毛氅披着。”
沈琳琅嘴角抽了抽,谁管你无碍还是有碍,现在是不想让他去医馆的问题。
沈琳琅仍然想劝阻景承之,然而景承之已经吩咐人备了马车,这就去医馆,沈琳琅真的服了,一个两条腿都不行的男人,何必勉强自己出门,这会儿还得抱进抱出的,就不嫌弃麻烦和丢脸吗,堂堂云庆国的承王,竟然还得让下人搀扶着,上马车的时候还得下人抱上去。
然而出乎沈琳琅的预料,出了承王府的门,景承之从轮椅起身,直接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沈琳琅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哦,对,景承之只是受了伤,另一条也只是旧疾发作,隐隐作痛,实际上,走几步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