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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狠狠地抄

    黑骑大军大张旗鼓招摇过市,似乎根本不知道低调二字咱写。

    曹观棋要的就是闹得人尽皆知,最好是让京城所有百姓都知道,他去抄家了!

    抄的是“死对头”刘彦章的家。

    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威严横亘的相府大门被撞开。

    “姐夫,让我来。”

    沈重拖着小肚子,整理了一下仪表,对着身后的手下颇为有声望地喊道:

    “兄弟们!干活!”

    “给我狠狠地抄。”

    旋即,抄家的队伍如恶犬般闯入右相府邸。

    这些年,沈重帮着他抄家,都抄出了心得,手底下更是专门养了一批抄家的。

    做事狠辣迅速,从不拖泥带水。

    说抄家就抄家,路边的鸟蛋都要给你摇散黄,路过的野狗都要挨两巴掌。

    一时间府内鸡飞狗跳,哀声遍野,听得附近百姓人心惶惶。

    所有仆人全部被押到前院跪下,曹观棋则是教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就放在府邸的门牌之下、

    那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一个容貌略为清秀的男子被士兵按着肩膀,动弹不得,双眼鼓着,蹬着远处的曹观棋。

    “他是谁?”

    沈重在他耳边解释:“右相的三儿子刘叔哲。”

    “原配妻子崔氏难产去世,长子次子均夭折。后续二房崔琳,生下三儿子刘叔哲。”

    “他旁边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左边的是刘叔哲的妻子李秀,右边的是妾室杨氏。”

    曹观棋不假辞色,偏头将嘴里的茶水吐出:“什么来历。”

    “李秀是西陵李伯言的次女,家大业大,负责江南的蚕丝生意。”

    “妾室杨氏来自陇西一个没落的氏族,在府中没有地位,但是颇受刘叔哲宠爱。”

    曹观棋点点头,又指了指叔书哲:“可有功名?”

    沈重摇摇头,一脸地叹息:“年年科举,年年落榜,毫无文采。”

    “你说,刘彦章也算是文坛泰斗,怎么生出的儿子这么笨呢?”

    曹观棋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

    沈重咳嗽掩盖自己的心虚,连忙逃离姐夫的身边,开始狐假虎威。

    “刘叔哲,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此言一出,士兵单手持刀,来到刘叔哲的面前,大声喝道声:“大胆刁民!”

    “见到户部尚书,还不下跪!”

    刘叔哲眼眸通红,布满了血丝,拳头紧握,就是不肯低头。

    “骨头这么硬?

    “倒是有刘彦章的风骨。”

    沈重挑了挑眉,又扭头看向了曹观棋,见他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便示意身边的士兵让他吃吃苦头。

    士兵心领神会,狠狠一脚踹在了刘叔哲的腿弯上。

    噗通一声被迫跪下,刚想站起来,却被人按住肩膀,连同脑袋也一并按在了地上。

    这一番侮辱几乎要淹没了刘叔哲的理智。

    但是父亲的告诫历历在目:不要因为愤怒就失去理智,无能狂怒是弱者的表现。

    “要杀便杀,不必如此!”

    “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刘叔哲。”

    此言一出,刘叔哲的两个娇妻顿时脸色一变,拉住士兵的衣角,哀求他高抬贵手。

    府上的下人个个抖得跟筛子一样,生怕这群官兵刀剑不长眼。

    “奉陛下旨意。”

    “右相刘彦章通敌卖国,罪不可赦,诛其三族。”

    “府中家产尽数充公,赖陛下宽宏仁厚,府中家眷既往不咎,但死罪难逃,一律流放西凉。”

    沈重装模作样地拿着圣旨念道。

    “呵呵.....”

    刘叔哲冷笑一声,他虽然没有功名,可他并不是傻子。

    父亲通敌卖国?

    这是什么小孩子的把戏。

    “我父亲身居高位,要风得雨要雨得雨,他有什么理由通敌卖国?”

    “曹观棋你擅自罗织罪名处死异己,这个罪名,我们刘家不认!”

    “哦豁!”

    沈重收起了圣旨,一脸诧异地看着刘叔哲。

    “你不认?”

    啪啪啪。

    几个巴掌轻轻的拍在刘叔哲的脸上,虽然不疼,但是那股子耻辱却是无比的火辣。

    “曹相说你通敌卖国,你就通敌卖国。”

    “还敢狡辩!”

    刘叔哲蹬着眼睛,愤怒道:“当今天子姓宋,而不姓曹!”

    “曹相乃是陛下相父,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你小子还想挑拨君臣感情。”

    “妄议朝政,罪加一等。”

    “来人,给我先把这个人杀了。”

    “我呸!”

    “想杀我,你还没有这权力!”

    刘叔哲知道,沈重就是曹观棋派来羞辱他的,眼下他已经冷静了几分。

    “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沈重拍了拍衣袍,直起身子,看着从府中抬出来的金银珠宝,顿时两眼放光。

    “动作麻利点。”

    “赶紧点完,本官还要回府上过节呢。”

    “说你呢,磨磨唧唧,脑袋不想要了。”

    沈重骂骂咧咧的,曹观棋则是躺在太师椅上休息,没办法,实在是太累了。

    色,是一把刮骨钢刀。

    古人诚不欺我。

    不知过了多久,右相府的财产初步清点完毕。

    将近五百多箱的银两,还不算其中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而且还要算上外面的田产生意.....

    围观百姓不免交头接耳,这么多财宝映得人眼睛都花了。

    沈重拿着清算的账本,摇醒了熟睡的曹观棋。

    “姐夫,府上的都点清了,其他的田产生意还没来得及清点。”

    曹观棋抬眸,看了一眼厚厚的账本,摆摆手:“念吧。”

    “让大家伙都听听。”

    “声音大点。”

    沈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初步统计,银两五百零八箱,共二十万五千四百两。”

    “大魏银票六千八百万,金条一百二十箱,四千三百万。”

    “永宣红釉瓷一百零八件,青花双龙纹大缸十八对,五彩婴戏纹罐三十九对......”

    沈重滔滔不绝念了一大堆,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把这活丢给属下。

    “太真玉鼎十九座、雕漆紫檀木管提笔八十九双.....”

    “古狻猊墨五十四个、剔红群仙祝寿图圆盒三十四对.....”

    “白釉描金云龙纹罐七十七尊、青花芝桃仙鹤符箓纹盘四百零三个.......”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无不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家产?

    简直就是国库啊,不对,大魏国库都没这么多宝贝。

    念了差不多将近两个时辰,这才把账本念完。

    就这,还不包括府外的财产。

    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听着那些高昂的数据,一个个愤恨不已。

    恨的是为什么不是自己的钱。

    愤的是这得贪了多少才能有如此庞大的家产。

    曹观棋听得耳朵起茧,估摸着女帝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他这才站了起来。

    “全部拿下,归于国库。”

    沈重挥手成群的士兵摩拳擦掌,将一箱箱的宝贝抬了出去。

    “姐夫,那其他人呢?”

    沈重看着府内的其他下人,疑惑地问道。

    “刘公子是右相的宝贝,我们不动,其他人嘛.....”

    曹观棋扫视了一眼众人,拉长了声音,随后轻飘飘的一句:全杀了吧。

    黑骑的寒光缓缓靠近,恐惧与杀气在府中萦绕。

    个个手足无措,连求生的呼救都不敢,因为只能加快他的死亡。

    曹观棋啊,那可是杀了百万人的青衣阎罗。

    “曹贼,你不得好死!”

    此时,一个性子刚烈的丫鬟站起来,指着曹观棋怒喝道:

    “奸贼!”

    “恶贼!”

    “你这完全是在公报私仇,天道昭昭,百姓们大家都看着!”

    这名丫鬟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一位稍长的老妪拉住:“闭嘴。”

    “这么说话你不要命了。”

    说完,老妪对着曹观棋使劲磕头,额头瞬间沾满了血迹,苦苦哀求道:

    “小孩子口不择言,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命。”

    曹观棋的目光落在那名不服气的丫鬟身上,摸着下巴,缓缓点点头。

    “有骨气。”

    “有魄力。”

    “身材不错,姿色也不错。”

    “来人啊,把那个小丫鬟送入本相府中。”

    沈重期待的搓搓手:“姐夫,那我呢?”

    曹观棋注意到了远处的沈念君带人来了,挥了挥衣袍,起身离开。

    “那个老妪赏你了。”

    “不是,姐夫!”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没事你就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