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打三更。
曹观棋才将朝中递来的奏折如数看完。
不由地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头望向了夫人的位置,从他这个角度看,沈思君的梨形身材风韵十足。
手上正在鼓捣着食盒,知道曹观棋要熬夜批阅公文,又去给他熬了大米决明子粥。
曹观棋蹑手蹑脚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嗅着沈思君身上的幽香。
“呀!”
“夫君。”
沈思君被撩拨得俏脸通红,她从小学的礼仪和教育就不支持这般,但无奈曹观棋太会撩拨了。
青丝柔顺,暗香扑鼻。
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的曹观棋,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夫人,对不起。”
沈思君轻轻“哦”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的苦意。她知道曹观棋是所谓何事道歉,心里终归是不舒服。
“既然已经怀了夫君的孩子,事情也都过去了。”
“刘漓妹妹怎么说也是皇太后,夫君还是给她一个名分。”
沈思君朱唇轻启,握着曹观棋的手,抬起美眸:“奴家始终是相爷的原配妻子。”
“这段时间来,我也想了很多。”
“或许当初爹爹说的是对的。”
“若是改改性子,说不定现在已经和相爷.....”
曹观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他眼神坚定,不像是说话的样子,沈思君轻声问道:“难道夫君打算将漓妹妹送回宫去?”
“这可不行!”
“她已经怀了夫君的孩子,如今怎能进宫去,若是被他人发现,夫君的名声岂不是.....”
曹观棋轻轻抚摸着沈思君的脸蛋:“我的名声不重要。”
“这么些年,被百姓骂得已经习惯了。”
“罢官、流放、杀头.....都已经做好的打算。
“权力,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
“我不能输,我也输不起!”
“他们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沈思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很清楚曹观棋这些年斗垮了多少政敌,抄家流放.....数不胜数,早就树敌众多。
“我曾以为,将自己变得六亲不认,无欲无求,毫无软肋便能纵横朝堂再无忌惮。”
“可是我错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沈思君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曹观棋。
这般的平常,这般的也会害怕,这般的让人心疼。
沈思君目光如水:“所以相爷之前对奴家的冷淡,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不想我被牵扯到斗争之中吗?”
曹观棋点了点头。
“夫君真傻。”
沈思君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忽然翘起唇角,眼含湿润地抱住了他。
“我也傻。”
曹观棋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眸满是爱意,二人眉宇间的情意简直要溢出。
抬起沈思君的下巴对准,吻了下去。
而沈思君也不似以前抗拒,搂住曹观棋的脖子,轻轻迎合。
...
半个时辰后,沈思君满脸潮红,雪白的脖颈满是草莓。
整个人像一滩水似地趴在曹观棋的身上。
沈思君正处于三十岁的年纪,如狼似虎,恨不得现在就......
曹观棋差点就把沈思君给就地正法了,连裙子都掀到胸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时间不对。
地点也不对。
曹观棋依依不舍松开沈思君,二人都不敢看着彼此,羞愧地整理着衣袍。
“夫君,茶凉了,奴家再去给您换一杯。”
“好。”
门外,沈思君端着茶盘,满脸潮红,深呼吸一口气。
原来相爷也会害怕。
刚才趴在他的胸上,清晰听见曹观棋的心跳声。
是那么的快。
莞尔一笑,又有些害羞。
小婵提着一盆火炉走了过来,发现夫人脸色红扑扑地在门口痴笑。
书房里这么热吗?
“夫人。”
沈思君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猛地惊醒过来,立刻换了一副姿态:“小婵?”
“你不好好睡觉,跑这里作甚?”
小婵歪着小脑袋不解:“不是夫人让我送火炉来的吗?”
“还说怕相爷晚上冻着。”
“那你还不尽快送去,在这里磨磨唧唧作甚?”
“冻坏了相爷,看我不收拾你。”
沈思君狠狠地训斥了小婵一番,这才消失在了小婵的视野里。
委屈巴巴的小婵都快哭了。
以前是被相爷凶,现在相爷变好了,换夫人凶了。
一直到忙到天光大亮,曹观棋这才从书房回了自己的屋子。
本来打算去钻沈思君的被窝,但是想想刘漓还在,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曹观棋回府的消息被罗网掩盖得天衣无缝。
而朝中大臣更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一双眸子在暗中盯着他们。
随着吏部尚书的公案上多出了一份关于青衣党的结党营私的证据。
朝野沸腾!
无数青衣党官员落马,就连户部尚书沈重都被龙卫司的人抓走。
更有甚者领兵集结相府,可惜被曹婴打退回来。
整个朝堂风声鹤唳,上次朝会不过数日,女帝再次召群臣宣政殿议事。
意图谋反的帽子,被狠狠扣在了相府的头上。
五城兵马司、御林军、龙卫司集结,以曹婴为首的五万黑骑已经从城外向皇城进发。
“曹婴的黑骑大军以陈兵城外。”
“高喊行天意,清君侧。”
“八百里加急,曹徽的前线部队已经抵达清河郡关外。”
“报!”
“白莲教在冀县发动民变,已夺取陈仓,清水,略阳三县。”
“庞青云的军队呢?”
“庞老将军的军队仍在幽州休整。”
一封封奏报传来,女帝气得大发雷霆。
“饭桶全是一群饭桶!”
独孤琰不得不服,陛下的演技真是精进了。
望着朝中大臣心思各异,欲言又止。
她便站出来,主动打开局面:“眼下长安危急,陛下,是否下令调旨诸侯进京勤王?”
“国师之见,甚好。”
“陛下,城中守备空虚。曹婴的黑骑又是身经百战,若是让与其义兄会师。”
“长安城朝不保夕啊!”
“不可!若是诸侯造反弑上,岂不是引狼入室?”
“那该如何是好?”
宋婉不由得腹诽了一句:这群老狐狸,还在装什么糊涂。
你们不就想着进京勤王,好换一个皇帝吗,孤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进京可以,前提是答应不得越过宣武门,否则也不必来。”
“此计可行!”
“名义之上,亦可剔除心怀不轨之辈,右相高见!”
商议完毕,城中告昭,传令天下。
建安初,长安报急,诏天下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