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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本座说了,与她不相识

    “扶疏……”

    女子欲上前却又不敢,停在与他半步距离的地方,双眼含情脉脉,令人我见犹怜。

    她既然知道韩鹿梦的小字,想来应当与他有段缘分,只是不知为什么,韩鹿梦却是不想与她相认。

    若是平平淡淡的关系,为何不愿相认?

    沈溪岚思绪难平,似乎这么久以来,她终于有机会了解韩鹿梦的过去,看的无比认真。

    “愣着做什么。”她被一把抓了过去,他的动作不算轻柔,带着几分力道,是不悦的,微微发着疼:“不是要上去?”

    沈溪岚:“我见你有故人,不如还是……”

    “什么故人,你说她?”他淡漠地扫向女子,女子以为他要相认,失落的嘴角勾起些弧度,难以掩饰的欣悦。

    韩鹿梦:“不过是个攀关系的妓子而已,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无趣至极。”

    这话,光是沈溪岚听着便感到狠绝,果真那女子听了,晃了晃身子,被身后的人扶住方才堪堪站稳,伤心欲绝地喃喃:

    “扶疏……”

    沈溪岚被他拉着,决绝地远离了女子。

    “安排一间上上间。”

    老鸨愣了几许,答应,沈溪岚跟着他上了楼,禁不住回头看

    那女子的方向,老鸨对她说:“曼安啊,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扶疏公子怎能说出那种话?他不会回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是啊姐姐,那齐公子待你不错,还是尚书的儿子,你若去到齐府便是鸡犬升天,何必在一个走了那么多年的人身上放不下呢。”

    沈溪岚无声地正过视线。

    那些声音,既然她听到了,必然也传进韩鹿梦的耳中。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可这些话,韩鹿梦听来会是什么感觉?

    他会感到蹉跎,愧疚,或是想念曾经的那个自己吗?

    ……

    一直到了上上雅间。

    今夜刚好有花魁表演,窗边特意开辟了一处可供人观赏的台子。

    台子布置的精湛,有花草亦有雅境。

    视线开拓,将一楼的景色尽收眼底。

    从前二哥便偏好这个,他常摇着他的折扇慢悠悠地说:“若见美人,延年益寿。”

    虽是插科打诨之语,听来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她看到美人心情愉悦,心情好了,自然便活得久一些。

    爹爹不在了,她更是觉得二哥说的很对,爹爹便是忧虑太多,太多不好的累积起来,将他一副泰山之躯生生压垮。

    韩鹿

    梦似乎不打算说方才的女子,沈溪岚见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这会不敢多说什么。

    随着底下人如沸水般的喧闹,花魁万众瞩目地走了出来。

    竟是方才的女子。

    这下,她想忽视都不成了。

    只见她抱着一把竖琴出来,一边弹奏,一边从空中踏步而来,款款而下。

    翩飞的衣袖宛若仙女下凡,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她的琴声传出淡淡的哀婉之意,曲调悠长,几经周折,令人听了伤怀。

    想来是受了韩鹿梦的影响吧?

    一曲终了,她轻轻折腰谢礼,转身离去。

    “曼安姑娘且慢!还有一个环节呢?”

    一道声音急不可耐,一名男子手里攥着一叠银票,最少也有上万两。

    “千金买姑娘一夜,可否……”

    阙曼安听到这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惨白,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去了这话:“你不要乱说,这一夜,只是弹奏,并不是其他的。”

    那男子愣了下:“是啊,我也没说别的什么,这规矩我当然是懂的,曼安姑娘清丽高雅,自然不会做那种生意。”

    “我今日身体欠安,实在抱歉,各位下次再来吧。”

    她紧

    张的样子,实在无法让沈溪岚刻意的忽视了去。

    期间她一直偷偷打量韩鹿梦的神色,他只是板着一张脸,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不讥讽人了,也不笑了。

    “韩鹿梦,你真的不去见见你的故人?”

    韩鹿梦:“本座说了,与她不相识。”

    “你别骗我了,她准确地叫出你的小字,那时,你也是驻足了的。”

    他举着茶杯,放在拇指与食指间滚动,里面没有一滴水,只是个被他把玩的器具:“沈溪岚,在这里,本座就是掐死你,回去也有的交代。”

    “……”他想什么时候掐死她,这世上恐怕没人拦得住,她只是看韩鹿梦太难受,不想他错过这个机会。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她喃喃地诽论,偏头,便看见对岸的栏杆处,一名女子望着他们的方向,一脸怅然。

    沈溪岚起身:“我下去走走。”

    韩鹿梦没拦她。

    她的身影从窗口消失,一直偷偷凝望的阙曼安怔了半晌,心中纠结起来。

    若错过这次机会,再见扶疏公子不知要何时,她已等了这么多年,真的甘心他一句不相认便作罢了么。

    她壮着胆子。

    “曼安姑娘,妈妈问你为什么擅自推了琴宴。”

    阙曼安生生略过了拦她的人,一开始是走着,后来小跑起来,长长的衣袖在空中起舞,沈溪岚下楼之时,刚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多谢。”

    沈溪岚对她笑了笑:“不必。”

    ……

    她去外面走了走。

    这夜间的温度刚好,算不得热,也不会寒凉。

    风吹过鬓发,清新的好似令人打开了新的世界。

    她坐在酒楼后花园的池子边,那处有一个亭台水榭,此时空寂,并无他人。

    迎梦好奇地问:“娘娘,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啊。”

    沈溪岚从小便喜欢戏水,可因为她的寒疾,家人们不许她碰水。

    没人管她,她放纵了起来,坐在边上的横椅,离水很近很近,池面涟漪,荡漾着她的脸庞。

    “你看那女子,分明是和韩鹿梦有点什么,我若不走,怕是她等了这么多年化成一场空,我岂不是罪人?”

    迎梦口直心快:“可奴婢看掌印的意思,并不想和她多说,不还是一场空了?”

    “那不一样。”沈溪岚道:“你还未经情爱,不知这世上有的事,即便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得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