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还带着哭腔,嗓音格外沙哑。
秦墨琰没理会她的嘲讽,抬手去抹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为什么哭?”他问她。
“和殿下没关系,”她道,“倒是殿下,深更半夜的,偷偷潜入我这紫微宫似乎不大合适,殿下还是快走吧。”
她伸手将他的手推开,表情漠然,像是突然穿上了冰冷的盔甲。
“我走了,你是不是还得继续哭?”
“我说了,跟殿下无关。”她撑着床沿想站起来,然双腿一抽,她又一屁股跌坐回地上,腿麻了,动不了,麻痛的感觉让她的神经一痛,眼泪险些又涌了上来。
秦墨琰似乎看出她的窘迫,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横空,银明鸢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肩,道:“你抱我做什么?”
“不是腿麻了吗?我抱你上床,”他笑了笑,带着几分嘲讽道:“你不过二十三岁,却已经是九五至尊,受万
人敬仰,百官俯首,千万人称颂,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即便是秦墨朗,都没有她做得好,坐得稳,你伤心什么?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银明鸢咬了咬牙,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她说:“我没伤心。”
“没伤心你哭什么?”
“我没哭。”银明鸢嘴硬。
秦墨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是,你没哭,刚刚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狗,不是你。”
银明鸢气结,不跟他胡扯,问他:“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是不是哭了。”
能不能不要再说“哭”这件事情?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慢走不送,”她别开脸去,“我让你留下的时候你不留下,现在也没必要假惺惺地来看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幸而屋里没有点灯,他瞧不清她的表情。
她都已经做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的准备了,他又回来做什么?三更半夜夜闯
她的寝宫,若是被他未来的新王妃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吐血!
“没什么好说?”他一手掰过她的脸,迫使她面对着自己,“我大老远跨越国境从金陵过来,深夜来找你,你就拿这句话搪塞我?”
银明鸢道:“我没让你来找我。”
“我也不想见你。”她补充。
这是可笑,他们的事情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他都要娶新王妃了,竟然还跑来这里跟她纠缠不清,简直可笑。
她又没有求着他来!
“你不想见我,想见谁?”秦墨琰手下重了力道,捏痛了她,“想见林奕?”
林奕早被她赶出南都去做事了,跟林奕有什么关系?
“她是太上皇为你选的君后,这些年往来南苍各州府,帮你做了不少实事,少有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见他的时候,是不是还挺想他?”
他神色阴翳,藏着几分危险。
银明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墨琰,跟发
了疯似的,甚至捏痛了她,她吃痛一声,他才好似反应过来自己重了力道,蓦地松开了她。
银明鸢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道:“胡说八道什么?跟林奕有什么关系?”
“我跟林奕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我让他东奔西跑,是因为他是个做实事的,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入宫,我也不喜欢他。”银明鸢愤然道。
她嗓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守在屋外的宫女听到动静,敲了敲门:“陛下,可需要伺候?”
“不需要,全给朕退开!”银明鸢冷声道。
守在门口的宫女尽数往外退。
秦墨琰冷冷地笑了笑,道:“是,你不喜欢林奕,这些年你这偌大的皇宫,也不见进个男人,因为你谁都不喜欢,你只喜欢这皇权,男人哪能入得了你的眼。”
银明鸢眼眶猩红。
她沉沉地点了点,道:“你说得没错,男人算什么?我不需要男人,我一个人稳坐这皇
权,大权在握,过得不知道多好,我不像你们男人,没女人就活不了了。”
都要娶新妻了,却跑来这里招她。
感情果然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五年时间,他把女儿教得很好,却把自己搞坏了,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情,以前的秦墨琰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以前的秦墨琰,甚至不会来金陵一步。
他变了。
“你这话,从何而来?”秦墨琰冷声道,“我何时没女人就活不了?”
“难道不是?”他竟敢来招她,银明鸢也不客气,“你不是要娶新王妃了吗?宁侯府的嫡出二姑娘,谢婉,我在这深宫五年,没招谁没惹谁,更没想过纳个男人进来陪我,你却要去新王妃了,到底是我在想男人,还是你在想女人,还需要斟酌?”
秦墨琰气笑了,“连这件事你都知道,你一直在派人暗中查我?”
竟然没有反驳。
变相地承认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