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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棺材落地,声音惊醒在场所有人。

    裴望川打量一番,见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不似寻常之辈。

    他狐狸眼眯起:“何人?胆敢擅闯我炼魂宗?”

    无意单手按在棺材盖上,指尖轻轻叩了两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听闻贵宗宗主死了,特来送一口棺材道贺。”

    ?

    裴望川怔了怔,嗤笑:“好大的口气!敢来炼魂宗撒野,只怕不是什么无名小辈吧。”

    话音刚落,裴望川心脏猛地一抽,情蛊感应到另一方就在附近,他心跳变快。

    他立马环顾,并未见宁宁的身影,难道......

    视线落在那口棺材上。

    旁侧,陆连舟拧眉:“阁下是何人?为何知晓我宗内之事?又是如何闯上山来的?”

    知道雷政死了,且还闯了阵大摇大摆出现在魂殿。

    此人绝非善类!

    面对不请自来又来历不明的外敌,这两位护法倒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了。

    无意又敲了敲棺材:“谢长宁,别睡了,起来处理你自己的烂摊子,我可不是来给你当嘴巴的。”

    “帮我推一下盖子......”

    微弱的声音从棺材里闷闷地传出。

    无意将棺材盖推开,一只莹白的手在众目睽睽下扶住棺材边缘。

    谢长宁晕乎乎地坐了起来,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前方两道最锐利。

    她浑身发热,手脚软绵无力,连爬出棺材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意伸手将她抱了出来,谢长宁示意他把自己放在棺材盖上坐着。

    身体不舒服,情蛊还躁动起来。

    谢长宁一个头两个大,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她给个解释。

    她望向殿上那二人。

    “雷宗主......被碧绮所害,临终前将宗主之位和令牌托付于我。”

    轻柔的声音回荡开来,不重但每个人听完都震惊了。

    弟子交头接耳,霎时间议论声四起。

    有不敢相信、有猜测怀疑、还有震惊傻住的。

    “宗主怎么会将令牌托付给一个小丫头片子!”

    “宗主怎会被另一个小丫头片子毒害?”

    “她、她不是哑巴吗?!”

    【好问题。】

    这一句‘哑巴’让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歪了。

    只不过两位护法神色间不见惊讶。

    裴望川知道她不是哑巴,陆连舟......?

    【三生阁有他的眼线,那日你和裴望川在书房说话被听到了。】

    怪不得。

    谢长宁清了清嗓,给所有人解疑答惑。

    “我能说话是因为......宗主临死前将毕生功力传给了我,阴差阳错治好了我的哑疾?”

    信口开河。

    裴望川半个字不信,陆连舟眉头更深。

    “你是说宗主将毕生功力传给了你?”

    谢长宁点头,殿中弟子们吸气。

    裴望川一言不发直接大步而来要查看她的情况。

    见他出手,无意将他阻拦,裴望川面露不悦,眼底凶光毕露。

    “不想死的,滚开。”

    少年笑得清爽:“巧了,我也想说这句。”

    “啧,本护法成全你!”

    裴望川向来恣意妄为,可不是个惯着旁人的人,二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无意身形如鬼魅,招架他的攻势并抓住机会反击。

    以他二人的本事,弟子们想上前帮忙都是添乱。

    一时间只能观望避让。

    谢长宁想喊停,但脊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气,她转头看去,陆连舟冷着脸捉住她的手腕。

    以二指扣在她的脉搏上。

    谢长宁抿唇不语。

    陆连舟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体内有一股真气流窜,恐怕确实如她所言。

    他松开手抬眼看她,问道:“令牌呢?”

    “你是要占为己有还是确认我所言虚实?”

    “......”

    陆连舟沉默,余光瞥向越打越起劲的裴望川和拥立他的弟子们,他心下有了想法。

    “后者,令牌若在你手,我叫这大殿所有人跪你为主。”

    山下武盟虎视眈眈,此时与裴望川内斗并非是上策,两败俱伤宗门分裂不是陆连舟想看到的结果,若有牵制自然最好不过。

    谢长宁轻笑道:“陆连舟,令牌我可以给你,但你我婚事不可作废。”

    “......”他神色一僵,波澜不惊的冷面浮现一丝惊讶。

    实在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

    婚事?

    她......他之前做戏与她亲近,她莫不是当真动了真情?

    陆连舟还是头一次心中这般纠结。

    说话间,一柄短刀凌空旋转着飞来。

    铮——

    带鞘的短刀竟插进谢长宁身前棺材板上三分,直挺挺地立在二人之间。

    无意应付裴望川还有闲暇朝这边甩刀。

    他警告陆连舟道:“离她远点,马上来收拾你!”

    “......”陆连舟心如止水,并未被威胁到,他握住短刀拔出。

    扫了一眼,认出这刀的来历。

    精钢所锻造,刀柄加上刀鞘共有七道明显的错落横纹。

    七杀刀。

    这小子是乌衣楼的人。

    他瞥了谢长宁一眼,她正在看他,对上视线后她无声笑笑。

    陆连舟将刀扔还给无意,冷声道:“不必打了,宗主确实将令牌和毕生功力传给了她。”

    裴望川动作一滞,转头看来,盯着谢长宁想瞧出什么。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不负众望,从怀中取出巴掌大的令牌,亮给所有人看。

    殿中鸦雀无声,众弟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连舟视线落在她手中令牌上,眸光微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长宁。

    他后退一步,一扫衣摆,单膝跪地抱拳。

    “右护法陆连舟,恭迎炼魂宗新宗主——”

    他这一礼,身后弟子们相视两眼,一起下跪。

    “恭迎炼魂宗新宗主——”

    “恭迎炼魂宗新宗主——”

    右边全跪,左边弟子茫然无措地看向裴望川。

    裴望川盯着谢长宁看了半晌,勾唇一笑。

    以为她是冲着他来的,没想到还在勾搭陆连舟。

    以为她只是想和男子......随便是谁都行双修练功,没想到是打了炼魂宗的主意还成了宗主。

    好了不得的‘小哑巴’。

    裴望川抬着下巴示意,弟子们明白过来,纷纷跪地。

    “恭迎炼魂宗新宗主——”

    “恭迎炼魂宗新宗主——”

    偌大的魂殿内,除了二人全都对着棺材上坐着的红衣小姑娘俯首称臣。

    无意将短刀束回腰后,他看了眼裴望川:“新宗主上位,你不拜?”

    裴望川不可一世地哼了一声,看着谢长宁想些旁的事。

    这宗主之位就让她坐几天过过瘾,知道令牌在她那里,拿过来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嗯......

    谢长宁?

    他记得方才这乌衣楼的杀手用这三个字喊她来着?

    谢长宁......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