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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又能想到谢长宁会在这天都没亮的时辰离开呢。

    李鷇睡着并不踏实,再未听到铃铛声,身边也冰冰凉凉的。

    他翻身抬手揽去却揽了个空,猛地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

    李鷇叹气,揉着额角起身看向房中,唤道:“宁宁,你还没喝完......”

    声音回荡,偌大的房中再无半个人影,除了他没有半点人气。

    李鷇心口一紧,他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顾不及穿。

    本是要去开门到外面找人,路过桌边被吸引了注意。

    那金灿灿的铃铛链安静地躺在那里。

    看到它的瞬间,李鷇感觉到一股窒息,他抓起链子,快步走到门前,可抬起的手迟疑了。

    他希望推开门时,她站在院子里闻声回眸对他说着‘早上好’。

    他不敢想推开门什么也没有时他该如何!

    转念的功夫,只听咔嚓一声,手心的链子被捏得粉碎,那铃铛也成了碎片,刺入肉中他仿佛难以察觉到痛楚。

    心慌意乱,他已经在乎不了其他了。

    推开门,晨风涌入,春日的风,刺骨阴冷。

    院子里空无一人。

    李鷇恍惚到脚下踉跄。

    “宁宁......宁宁?”

    他喃喃着,无头苍蝇般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掌心鲜血流淌,脚下踩在石子上麻木。

    云影听得他的声音以为有事吩咐,连忙奔来,没想到见到了他这般不修边幅的一面,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长发散乱额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慌不择路。

    “王爷,出什么事了?!”

    李鷇一把抓住他,红着眼厉声质问道:“谢长宁呢!”

    “谢姑娘?姑娘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云影被问得一头雾水,被他气势吓得心都在打寒颤,只觉有不祥的预感。

    李鷇还没等说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是云丰。

    云丰如临大敌般焦急,见到李鷇后来不及惊讶他的模样,立刻回禀:“王爷,出事了,府中侧门守着的两个侍卫无故昏迷不醒,不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是何人所为?难道......

    云影下意识看向李鷇,李鷇闻言一阵目眩,他一把将云影推开,脚步趔趄到站不稳,云影慌张伸手扶他,生怕人有闪失。

    李鷇眼前发黑,此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堵在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攥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苦闷抽痛,开口时嗓子干涩沙哑,嘴唇都在发颤。

    “去、去找!翻遍盛京城也把她给我找回来!”

    从唇齿间挤出这一句话都像是费尽了力气,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李鷇。

    云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怕是谢姑娘打伤了守卫跑了。

    他不敢怠慢,给云丰使眼色让他将王爷送回去休息,然后马不停蹄地去调遣人手找人。

    可李鷇哪里又能坐得住,他回房中拿上衣裳仓促穿好就离开了西苑。

    ......

    那被李鷇发疯般寻找的人早就躲避府中暗卫的耳目离开了。

    在侧门时谢长宁趁侍卫不注意用两根寒冰针让他们短暂地陷入了昏迷。

    她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

    谢长离开这间大宅后松了口气,她本该去约好的地点会面,但转念去了别的地方。

    不多时,胜雪三分的白影出现在了藏花楼门前。

    上次来这里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不过藏花楼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白日的光景,这秦楼楚馆并未开门营业,谢长宁打定主意后悄悄溜了进去,亦如初来乍到那般。

    楼内静谧无声,看起来这楼里的男男女女都还未醒。

    谢长宁凭借着记忆寻上楼。

    离得近了,听到房中有秦妈妈喃喃自语的声音,谢长宁抬手叩门。

    房内正在数小金库的秦妈妈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只见门外是个纤细的人影。

    秦妈妈立即将小盒子扣上,她厉声道:“谁啊!死丫头大清早来吵老娘,活腻了是不是?”

    谢长宁轻笑:“秦妈妈,是我,宁宁。”

    “......”秦妈妈愣了两秒,还在苦思是楼里的哪个宁宁。

    想着想着,想起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妈妈抽了口凉气,看着门上映出的纤细身影当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将装着银票的盒子藏起,这才起身去开门。

    房门被拉开的同时,秦妈妈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险些害得老娘得罪了大人物,我看你这死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谢长宁对上她的目光,听她骂得难听也不恼火。

    “我有件事找你,我们进去说?”

    “......”秦妈妈眼皮直抽,古怪地打量她半晌。

    几日不见这丫头好似更漂亮,可怎么脑子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秦妈妈想起她之前偷跑留给自己一屁股烂摊子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妈妈白眼一翻,张口就喊:“来人——”

    ‘呐’还没喊出口,谢长宁美眸一凛,抬手捂住她的嘴,将她逼退回屋内。

    谢长宁拂袖一挥,房门砰地关上,秦妈妈被她的强势吓得瞪大了眼,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着。

    谢长宁指腹下压着枚银针抵在她颈前,秦妈妈冷汗涔涔,呜也不敢呜了。

    只瞧身前美艳的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柔柔道:“秦妈妈,我说了有事找你,咱们两个谈就好,不需要外人。”

    秦妈妈点头如捣蒜。

    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哪里是谢长宁这个会武功的对手?

    忍一时,保住小命再说!

    谢长宁挑眉:“不喊?”

    秦妈妈哀求地望着她又连连点头,谢长宁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秦妈妈长舒了口气,连忙换上谄媚的笑脸:“宁宁姑娘,你找我是什么事?只要是用得上我秦妈妈的,你尽管开口!”

    谢长宁正色道:“我今日来不为别的,是来拿一万两的。”

    秦妈妈笑容一僵,瞳孔骤缩,她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一万两?!”

    这小丫头真敢狮子大开口,把她这藏花楼当金山了不成?

    秦妈妈虽然气愤但又不敢和她叫板,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天老爷呀,我是犯了什么天条才招惹上你这么个小姑奶奶......一万两,一万两我得赚多少年才能赚来啊!”

    她这、这比抢劫的土匪还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