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猜到了兰清弦一定会拒绝,便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本宫知道你的能力,你大可不必谦虚,想到要让你顺顺利利接下这位子,本宫已经同圣上讲过此事。
圣上很是高兴,亲自下旨定下你在尚宫局的官职,你看旨意就在本宫手中。”
兰清弦在心中腹诽,这哪里是好言相劝,分明是把圣旨当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叫她不得不遵守。
无奈之下兰清弦领旨谢恩,尚宫令还笑容满面恭喜她。
原本以为借着生病这借口能少参与宫中之事,这下好了,她再一次夹在昀帝和太后之间,往后出事,她便里外不是人。
许是想得太过入神,兰清弦都不知有人靠近了自己。
“郡主!”
兰清弦一惊,扭头发现殷少殊就站在身边。
“太子殿下!
恕臣无礼,竟是没有看到殿下,不知殿下寻臣有何事?”
殷少殊指了指兰清弦手中的圣旨,“母后已经告诉我了,尚宫局如今缺人,若是有人从旁协助,她会轻松许多。”
兰清弦可不会觉着殷少殊叫住她只是为了几句废话,便也不兜圈子。
“殿下,你想问臣什么?”
殷少殊
这才对上了兰清弦的眼睛,“我上次同你说过的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兰清弦神思有些恍惚,假若没有前一晚郦眉笙同她剖心之谈,或许她会答应殷少殊,可,不论如何,殷少殊都不能比郦眉笙更重要。
“殿下,容臣说句僭越的话,你手中的玄铁石块证明不了什么,若是你一心要将恭王和我家王爷算作同谋之人,我劝你还是要找更直接的证据!”
殷少殊着实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兰清弦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郡主,你这是何意?明明那日我们见面时你的态度不是如此,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少殊似是还以为兰清弦有为难之处,在他看来,凭借他太子的身份能在背后助兰清弦一臂之力,不至于令她为难。
可兰清弦不想给殷少殊这样的念想,便将话说得十足难听。
“殿下,你应当清楚,以你的能力在东宫未必能稳坐,你这么急于将你的敌人都摆上台面,就不怕他们联起手来将你拉下这个位置?”
殷少殊紧皱眉头,将担忧和忍让都抛在脑后,或许这个时候他才看清兰清弦,不是一路人的强迫不来。
“所以,你是觉着恭王和郦王此举没有错?你说我没有证据,但在这事上,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你当父皇真的会等一个证据?
我在出手之前告知你,就是觉着你总不会丧了心智,同郦王一道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如今看来,竟是孤高看了你!
你们莫要以为孤手中真的什么都没有,孤再提醒你最后一次,有些东西该销毁就销毁,不然孤面呈父皇时,你们无一人是清白!”
殷少殊和兰清弦可算作不欢而散,看着他渐渐走远,兰清弦终是无奈叹气。
“郦王妃同太子殿下的关系到底是不一般呐!”
将尖酸刻薄和自己融为一体的,还能有谁?兰清弦都不用转身,就看悦德从旁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物,竟然在你这里受气,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个沾了皇室风光的百姓,你能得个郡主的名号,你夫君还捞了个王爵,瞧着是你们夫妻得皇室看重,实则就是蹬鼻子上脸!”
兰清弦就站在原地没挪动过半步,她几乎是睨着只将悦德半个人映在瞳孔中,就是不说一个字,也将对悦德的鄙夷写满了全身。
悦德
怕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看过,登时上火。
“你怎的这样看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竟是没有半点规矩!”
若说方才兰清弦甚为平静,但听悦德出言不逊,她的目光流动如蛇便沿着地面一直攀爬到悦德全身,让悦德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或许还是小小乡君的兰清弦总愿收敛性情,避其锋芒,可是此刻她显然不愿意忍了。
“悦德,你总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般装疯卖傻吗?恪瑜是真天真,你是装天真!
你会不会成为太子妃我不清楚,但只要我还是兰慎郡主一日,你就休想踩在我的头上!
想来你对你外祖万分信任,但本郡主要提醒你一句,殷氏皇族如今的正统,只能是圣上名下这一支,至于旁人,不过就是旁支宗亲罢了!”
悦德的瞳孔有那么一瞬像是飞出刀子来,毕竟如兰清弦这般不留情面的人,还真是少见。
“兰慎,你到底什么意思?”
兰清弦嘴角一挑,不掩嗤笑。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倒也不用扮作无辜……”
悦德有些失控了,她见兰清弦意有所指,就急着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便走近几步把一柄更适
合女子用的匕首在袖中倒了位置。
兰清弦不介意悦德靠近自己,两人之间只差半步时,悦德在大袖的掩盖之下猛然出手,不想她的手腕伸到一半就被制住了,纹丝不动不说,更是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同样是在袖中,旁人着实看不到她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可悦德两眼瞪得溜圆,她理解不了怎么就能被兰清弦反制。
“你……你为何……”
兰清弦捏着悦德的手腕力道又加重几分,令悦德的脸都微微变形。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整日舞刀弄枪不好。
我想你能掐准出手的契机,可见你外祖没少在这上面教导你,不过你要明白,说不过人就动手那是跌份的人才这么做。”
悦德只觉着自己的腕骨快要被捏碎了,剧烈的疼痛都冲上了她的天灵盖。
“我……没有……要对你出手……我只是……”
“想用这一手在我面前显示一番,好叫我心生恐惧?”
兰清弦不用悦德说完就接了她的话音,“太子最终放弃追查那封信的事情,是他无奈。
可我又不需要考虑储君之事,我有充足的时间!
悦德,我竟不知,你外祖的手伸得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