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柴胡还以为自己能于暗夜当中将兰清弦这一群眼中钉都解决掉,谁料他自己功夫不济,同信王手下的侍卫过了没有十招,就一败涂地。
便是被捆着也遮不掉他的不甘与怒气,看着沐浴在月色中的兰清弦三人,他仿佛连牙都要咬碎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这般轻易就挡了我们的将梁寨的好手!”
兰清弦看着乔柴胡,也是有趣,毕竟他真是傻得可怜。
“你想要我们的命,无非就是觉着你的珍姑娘被抢了,我说得可对?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便是没有我们,珍姑娘也不会嫁给你!”
乔柴胡鬼迷了心窍,冷哼一声。
“你胡说!
珍儿那是被你们迷惑了,还以为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什么好。却不知你们都是豺狼一般的心肠,珍儿会被吞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兰清弦也不好自作主张,她这时还是能把信王看在眼中。
“三公子,他这一手毕竟冲着您来,您看我们要怎么处置他?”
信王难得见兰清弦如此恭敬,也是稀奇。
“慎姑娘不必见外,我想你一定有主意了。”
兰清弦点点头,又看向乔柴胡。
“虽说在
你眼中,珍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但于我们这位三公子看来,不过平常。
珍姑娘剃头挑子一门心思,却不知也把我们困在了原地。
你若是聪明些,不如站在我们一边,助我们离开山寨,这也好保全了你的珍姑娘。
不然婚事一成,你便是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定局!”
兰清弦这话还算合理,谁知乔柴胡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不能把你们放走!你们走了,万一把官府的人带来剿匪,那我们将梁寨就遇了危机!
我今日未能要了你们的命,明日我还来!”
乔柴胡的脑子里面似乎是梗着,他又有对将梁大力的忠诚,又有不愿割舍的心爱女子,然他又没有什么本事,看在兰清弦眼中,就成了笑话。
“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珍姑娘和我很要好,我在她耳边说你几句坏话,你就更加不能翻身。
你既然都要我们死了,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
乔柴胡没遇见过兰清弦这样的言语伶俐之人,一时接不上话都结巴了。
信王轻笑一声,“我看慎姑娘这主意不错,乔公子也没有必要如此斩钉截铁,我们近几日不会离开将
梁寨,你可以好好思量。
好了,天也不早了,送乔公子离开!”
没有了乔柴胡,没有了身边的侍卫,此刻房中只有兰清弦三人,一直沉默不语的郦眉笙依旧沉默,最后还是信王先开了口。
“我倒是不知县君有这样的胆量,先头招待使臣时,我未能看到县君同裴拉公主一战的风姿,如今我们身陷囹圄,却让我看出了县君同世间女子不相同的地方。”
兰清弦越来越看不透信王,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殿下,臣不过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当不起殿下谬赞,若殿下有心,还不如想想离开将梁寨的法子。
夜已深,臣不便再留,便先行告退了!”
兰清弦说走就走,也不讲究给信王留面子,然只剩郦眉笙和他两人时,他又问起了郦眉笙。
“郦公爷和县君相识比本王要早,可知她是这般性子?”
兰清弦早早就和郦眉笙提过信王的怪异之处,郦眉笙便很是上心,回答信王的问题皆是模棱两可。
“县君的亲兄长一直在臣门下进学,说来也认识,但着实不熟,殿下问臣这些,倒是让臣回答不出来了。
不过,臣觉着县君这
性子刚烈了一些,或许这就是她最后选择和离的原因。
殿下,您可满意臣的回答?”
信王没有再笑,只是声线微微挑高。
“郦公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倒是也不必遮遮掩掩。”
郦眉笙觉着眼皮子跳得厉害,他不知自己是何处暴露了行迹,能让信王有此一言。正要反驳时,却见信王终是嘴角翘了翘。
“你能得父皇宠信是你的本事,不过,以你这般有疾之人,本王看你和县君没有什么可能……”
信王不是个无聊的人,他讲话一定有用意,郦眉笙独自一人休息时,回想起那几句,忽的起身,目光如炬——信王盯上了兰清弦,不是旁的原因,而是想要娶她进门!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郦眉笙便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回想这几日,他这些年都未曾看穿过信王,若是让信王真的娶了兰清弦,他能保证兰清弦一定安全吗?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早早把兰清弦送走,正似兰清弦过往所言,她终究不是这异世的人,也不应该受困于这异世。
翌日天亮,都不用信王现身于人前,便有将梁珍亲自来找,信王心中厌烦不用
多说,但面上还算和气,没有给将梁珍不好看。
将梁珍带着信王离开了小楼,说是要在山上走一走,观赏将梁寨的美景,于是小楼周围的山匪们跟着走了有大半。
兰清弦没有想着趁这个机会看看山势,而是去了郦眉笙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郦眉笙正在书写巴掌大的纸条。
“你要送信出去?这里来上一只鸟倒还算平常,可若是被人打下来就麻烦了。”
郦眉笙看兰清弦走过来,状似平常地卷起了纸条。
“你放心,若是那么容易被打下来,那我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驯服它们便没有了用处。
你来找我有何事?”
兰清弦同郦眉笙一样,几乎是整夜没睡,不过让她辗转反侧的,是这山寨的诡异之处。
“我原先还想让信王在将梁珍面前为我们争取时间来布置,但我思量再三,又觉着对于旦何的官员来讲,我们要是死在山匪手中不是更好?
如果我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也就不必跟朝廷有所交代,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郦眉笙一听便皱起眉头,“你有几分把握?”
兰清弦不禁回想昨晚见到的将梁大力,“恐怕有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