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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入襄不见乡-见了骨头的狗

    自兰清弦记忆完整有些事便不用半夏总是提醒,她心中有一杆秤,正如她前些日子让阿格熙盯着兰方诚,今日算是带来了消息。

    兰方诚躲躲闪闪背着兰家的家丁独自去了公主府,一个庶民而已,竟能得唤云公主亲自相见,两人还真是互相熟悉,不用旁人引荐,更是将房中其他宫人都支了出去。

    唤云公主不说在皇室,就是在大襄都是云端上的绝色美人,半倚在榻上着实动人,她见兰方诚跪在地上,眸色一闪一根手指向着他勾了勾,他如同见了骨头的狗一般就倚在了榻旁,还顺势给高贵的公主锤起了腿。

    “春意教坊的舞姬在京城也算是身手不错了,对付一个娇娇的闺阁女子应是最拿手的,怎知她们回报在你七妹妹身上吃了大亏!

    兰方诚,你这眼神也不错呀,就没发现兰清弦身上有诸多不妥?她自己有功夫在身,甚至还有高手从旁相助,都将你这个嫡出的家主继承人踩在脚下了,你当是还要纵容吗?”

    唤云公主语气渐渐冷了起来,兰方诚打了个哆嗦,向后欠身匍匐在地,作出十足谦卑的样子,“公主息怒,小人怎不知

    兰清弦怪道多多!

    只是家主盯着,小人最近行事有碍,待宽松些,定能要了兰清弦的命,让公主少一桩烦心事……”

    阿格熙瞧着是个顶天立地的大汉,实则心细如发,将唤云公主和兰方诚之间的对话惟妙惟肖地给兰清弦复述了一遍,她确实心中有数,然而还是有些摸不准唤云公主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既是这般等着,倒有在明处被人追着打的错觉,兰清弦正思量,就有霍愿的身边人带了几句话。

    兰方诚自公主府回了笃行轩又召那两个舞姬进了内室,隐秘却没有逃过霍愿的眼睛,其密谋之事仍围绕兰清弦,想在家主大寿那日趁着人多眼杂解决了兰清弦。

    这主意也是合了兰清弦的意,前有螳螂捕蝉,她必然要做那成竹在胸的黄雀。

    入夜时,半夏悄悄从兰家后巷出去见了一人,将身上挎的包袱也交了出去,还不忘嘱咐那人行事要滴水不漏,那人裹得严实,只一双眼露在外面,默默点点头后离开。

    待这事做完,半夏刻意弄出了点动静后才回了歌芜院,听着笃行轩那边又不安生了,半夏便知兰清弦的嘱咐已经达到了目的

    。

    果然,第二日还没有过了早饭的点,山管家就着人来请兰清弦了,毕竟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言语间还算是恭敬,只是她到底低估了家主的狠劲儿,才一进家主所居的严德堂还没有走上两步路,就被两个身形健壮的妈妈按住了肩膀。

    兰清弦有伤在身,本就虚弱,被猛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没站稳就跪在了地上,她顺势就鼻涕眼泪一大把看着楚楚可怜,“祖父,孙女不知做错了什么,竟叫人这般对待!”

    家主也是看着兰清弦长大的,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山管家一眼,一个包袱被丢在了她面前。

    “你何苦叫我一声祖父?没半点血缘的外人,老夫实在听不得这称呼!”

    兰清弦一脸茫然,但未急着多说,只是打开了面前的包袱,包袱里面不是贵重东西,却是厚厚一本册子,将兰家上下所有人的生平,甚至是她自出生以来一切的爱好与习惯,都记在了上面。

    家主让两个妈妈左右盯着似是担心兰清弦会突然逃脱,而她微微有些得意,毕竟今日这场对峙是她亲手主导。

    家主眉头皱起,用手杖点了点那本册子,“这是你花

    了五百两银子换来的消息,虽说还不够严谨,但用在兰家众人身上也算是够用了。

    你将你身份交代清楚,老夫送你离开煊华,不然只有带你去官府过堂了。

    原是不相信诚哥儿的话,现下瞧着是老夫失察让兰家混进了歹人,你和弦姐儿模样无二,可是用了什么上乘的易容术?”

    便是兰清弦身份无疑,可架不住兰方诚给家主灌了不少的“迷魂药”,此刻已经板上钉钉地要把兰清弦赶出兰家了。

    装着有十分委屈的兰清弦在听到兰方诚的名字之后,忽的直起了腰身,面上还露出几分嘲讽,“我说祖父缘何就对着我有这么大排场!竟是为了大哥哥出头!

    只因三姐姐去守了族地,大哥哥恨我至此啊,家主原也未将庶子女们看在眼里,多年亲人比不过旁人几句诬陷!”

    家主见惯了做低伏小的兰清弦,这般据理力争的样子着实让他一愣,最后“家主”二字吐出口疏离尽显,兰清弦趁热打铁丝毫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

    “家主,我是不是兰家的七姑娘,言语最能让人信服的不应该是燕小娘吗?我在她身边也是被养过几年的,生养

    的情分纵是没有了,但十几年前她裂腹之痛能轻易忘了吗?”

    兰清弦说得在理,家主沉默片刻还是派人去三房把燕小娘带来了。

    成日在那不见光的屋子里面待着,燕小娘看人的眼神都有些迟缓了,好在兰清弦就站在她旁边,她只是瞥了一眼整个人就如同炸了毛的狗一般,窜出三丈远。

    “你为什么在此处?我此生都不愿见你,你是一心想着要我死吗?”

    兰清弦身体里虽然装的是青沇的灵魂,但原主的记忆未损分毫,她深知燕小娘最是不待见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两人相见动手不至于,却掺杂着说不清的恨意。

    家主见这个架势立时动摇了大半,但不忘给燕小娘下个命令,“燕小娘,你能确定你眼前这个弦姐儿,真是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燕小娘笑得怪邪气,多有幸灾乐祸,不过还是指了指兰清弦的右手臂,“右臂上侧,有我亲手烫出的疤痕,她最是不愿回忆此事,就连贴身的丫鬟都不知道……

    家主,那疤痕……做不得假。”

    家主一惊,示意妈妈们动手,然袖子还没有掀起来,就有人不管不顾推门闯入严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