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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识鸢在饭桌上挑挑拣拣,不是牛肉炒太久肉变老了,就是盐放重了。

    付斟时一直捏着一只酒杯看着她,看着她挑挑拣拣之后又一样不落的往嘴里送。

    倒是有一道酒酿甜汤很合她的口,她一口气喝了好几碗。

    付斟时捏着酒杯,看着她:“少喝点。”

    她撇撇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用行动来表达对付斟时的不满。

    她哪里晓得,这酒酿的甜汤入口酸甜,勉强能够喝出几分酒味,可后劲却彪悍,没一会就觉得有些头晕,她瞪着手中汤碗,忽的抬起头看着身边,努力睁了睁眼,晕乎乎地对着空气问道:“你,你怎么坐我身边了。”

    坐在对面的付斟时默了默:“我在你对面。”

    她一转头看到了付斟时,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

    她虽然不常喝酒,可酒品却是一等一的好,喝醉了也不会闹,只是反应慢了一些。

    譬如此时,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自己是谁,在这里做什么需要想半天才反应过来。

    宫识鸢闻着碗中的酒酿甜汤觉得很是醇香,试着舔了一口,大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连忙放下了汤碗,一手捂着脑

    袋,一手指着付斟时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是不是……”打了一个嗝,收回了手,拍了拍胸脯,等胸口的气顺了,又重新指着付斟时:“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付斟时眯着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她猛的一拍桌子,差点没站稳,扶了扶桌子,顿时豪气冲天,无畏的望着付斟时:“快把解药交出来。”

    付斟时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她搭在椅子上的腿,微蹙了蹙眉,脸色有些黑了下来。

    边上的安生有些看不下去了,生怕下一瞬付斟时就掀桌子,连忙走过来,好声气地说道:“夫人误会了,这是酒酿的甜汤,夫人会头晕是喝多了。”

    她反应了一会,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那碗甜汤,打量了半天,又端起来舔了一口,在嘴里仔细回味了一番,她红着脸嘿嘿一笑,“好,好像还真是酒,嘿嘿,误会你了。”

    说完,脚下没站稳,身子一歪,她连忙拉住桌角,连带着桌子也歪了歪,两只盘子应声摔碎在地上。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拉着桌角勾头朝地上的瓷片望了望,抬起头冲着付斟时赔笑道:“大人应该吃饱了吧?”

    顿了顿,又摇晃了两下脑袋,露出一对好看的虎牙,笑着问:“大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头上的发簪有些松动,啪一声掉落在在桌子上。

    付斟时放下酒杯,随手捡起那支发簪,递给她:“我记得你应该叫我夫君的。”

    她盯着发簪良久,突然想起来什么,犹如一只炸毛的小猫从椅子上跳起来,但话还没说出口,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

    付斟时伸手扶住她,就被她一巴掌甩开了,拉着桌角稳了稳身子,气愤的瞪着付斟时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抬手指着付斟时:“你这个人太不近人情了,难道你就没有亲人吗?”

    当真是酒壮怂人胆,这番话说出来,安生都被吓了一跳。

    这番话似是戳到了付斟时的痛处,安生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眸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深深的看了宫识鸢一眼:“你喝醉了,安生,让花穗扶她回去。”

    “我不。”她委屈道:“弟弟一个人在宫里很害怕,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一陪他,可你却把我拉回来了,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时候吗?”

    安生看了付斟时一眼,看到他低头看

    着手中的发簪,嘴唇抿的发白。

    犹豫了一瞬,安生走了上去,小声解释道:“夫人误会大人了,要是夫人和皇上一同留在宫里,若是拓跋氏一起灭了活口,那可就完了。”

    “骗人。”她扶着桌子愣了愣,“我弟弟乃是正统血脉的皇室……”

    呆了呆,捂着脑袋想了好久,“纵然拓跋氏是太后,可她想要掌握大权,也是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皇上的。”

    付斟时抬眼望着她,声音冷冷清清:“傀儡什么的,随便一个都行,朝堂上有她的人,她随便拉一个人来当皇上,兴许过程是困难了些,可这不是不行。”

    她瞪大眼睛愣了愣,在大脑里反应了良久,看着付斟时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你当真是为了我好?”

    安生连忙道:“大人确实是为夫人着想。”

    被付斟时撇了一眼,识趣的没在接着说下去。

    宫识鸢怔怔望着付斟时,似是心里想明白了,她红了脸,舔了舔嘴唇愣愣地问:“那我误会你了,要怎么补偿你?”

    付斟时眼底笑意转瞬即逝,重复方才的话:“你应该唤我……”

    宫识鸢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那我以酒

    谢罪如何?”还没说完,她双手端起方才的那碗酒酿的甜汤,郑重其事的对着付斟时道:“今日之事是我错怪大人了,大人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一般计较,正宗的酒酿甜汤,干了!”

    付斟时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咕嘟咕嘟的将一大碗甜汤喝往,将空碗倒扣在桌子上,小声对安生道:“花穗,快夸我海量。”

    安生无辜的看了付斟时一眼:“夫人,我是安生啊。”

    宫识鸢揉了揉额头,强撑着眼皮,认真的看了看,干笑了一声:“啊,安生啊,花穗呢?”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花穗的影子,又小声对着安生道:“你也行,快夸我海量。”

    安生没眼看的将眼睛闭上,无奈的应和道:“夫人,海量。”

    宫识鸢很是受用的拍了拍安生的肩头,对着付斟时供了供手:“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腹痛欲裂,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安生闭着眼睛没看到,只听到付斟时喊了一声:“宫识鸢!”

    等安生睁开眼睛时,付斟时已经抱着宫识鸢回了屋子里。

    他抓了抓脑袋,有些不明白自己闭眼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