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带来几分寒意,还有淡淡的桂花清香。
“好。”宫识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来,放在宫扶清恼后,轻轻的安抚着:“好了,不怕了,你不是常跟我说,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可以保护我了吗?”
宫扶清似是僵了一下,更紧的搂住了宫识鸢。
她下巴搁在宫扶清肩头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窗外的那刻枯树枝。
一直等到听不到宫扶清的哽咽之声,她才松开了怀抱,缓缓呼出气,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我可以留下来,不过我至多只能留一晚上。”
她皱眉思索了一瞬,“付斟时应该也只会给我一晚上,若是我同他求一求的话。”
宫扶清轻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屋外突然传来小公公急切的声音:“哎,少监大人,皇上正在里面不方便会见……”
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啪的一声被推开了,付斟时立在门前,极轻极淡的瞟了宫扶清一眼,视线落在了宫识鸢身上:“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声音偏冷。
宫识鸢走过去,对着侯在一旁不知过错的小公公挥了挥手,望着付
斟时道:“我刚要同你说,我今天晚上想留下来。”
付斟时脸上浮现出几分冷淡神色:“不可能。”
“你先听我说。”宫识鸢回头望了宫扶清一眼,拉着付斟时走到屋子外面,说明了原因。
她以为付斟时再凉薄,也会让自己留一晚上,可等她说完才发现自己终归是想当然了些。
付斟时穿过房门望着站在放门口的宫扶清,面无表情道:“那就更不可能让你留在宫里了。”
她微微皱眉:“就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就回去了,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一……”
付斟时冷淡神色浮现出恼意:“再说一遍,不可能。”
说完,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宫外走去。
她试着挣扎了两下,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宫扶清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轻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忽地变得阴郁了下来。
良久,小公公走了过来,宫扶清收回目光,冷淡嗓音自喉间响起:“他们走了?”
小公公垂了首:“走了,九公主一路被少监大人拉着出了皇宫。”
他轻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屋子
里将房门关上。
回到府中,宫识鸢气愤的往桌旁一坐,气呼呼的呼出几口气,花穗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姑娘,你怎么了?”
“生气。”
她端起茶水刚要喝,滚烫的茶雾喷涌在脸上,有点烫,又默默的放了下去,可放在桌上时,没控制好力度,摔得重了些,茶水晃出来,烫的她的手连忙缩了回来。
揉了揉手指,花穗递过来一张手帕,她觉得有些丢人,嘴硬地说道:“没事,我躲的快,没被烫到。”
花穗看了她已经通红的手指一眼,很给面子的没再提这件事:“那谁惹姑娘生气了?”
宫识鸢愤愤道:“还能有谁,就那个死太监……”
花穗连忙示意她小声些,“姑娘小声些,可别叫外人听了去。”
宫识鸢翻了翻白眼,面上仍旧很不服气,可声音却小了几分,“他没有半点人情味,我就是想陪一陪弟弟,想在宫里陪弟弟住一晚,他死活不同意,拉着我的手就把我给拽回来了。”顿了顿,又道:“回来的时候更气人,我赌气不下马车,他不仅没有人情味,还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提着
我的后领就给提下来了。”
花穗默了默不敢接话,只得道:“姑娘消消气,奴婢听说今日后厨做了姑娘喜欢的牛肉,少监大人也派人来请姑娘去用膳……”
“不吃,不去。”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气都被气饱了。”
花穗有点急了,“姑娘不吃不行啊,今日一早为了去见皇上,姑娘早膳都没用。”担忧的看了宫识鸢一眼:“况且,大人也派人来请了,若是大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猛的从椅子声跳起来,望房门口瞟了一眼,镂空的浮雕房门上,确实能看到一个人影侯在门口。
续道:“不让人陪自己的弟弟,还不让我不吃饭了,他怎么什么都要管啊,烦不烦啊。”
趁着花穗转头去看房门,她悄悄的在自己通红的手指上哈了两口气。
这番话自然而然的传到了付斟时耳朵里,他端着酒杯,眼底有笑意转瞬即逝,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对着安生淡淡道:“你再去请她一次。”
宫识鸢很不给面子,站在屋子里面对着门外的安生大声道:“你回去跟他说,我没胃口不想吃,让他…
…”
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房门上多了一个身影,她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付斟时,很有眼力劲的没在说下去。
宫识鸢看着付斟时在放门口负手站了一会,突然压着怒火对着安生道:“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到,留着你有什么用。”
说完就拉着安生走开了。
房门上依旧有影子,确实极淡,压根不能分辨出两人在干什么。
她连忙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就听到安生突然哀嚎了两声。
以为是安生被付斟时打了,宫识鸢连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脚步已经迈到了台阶上,她方才看清了,付斟时一直负着手,没动过,那几声哀嚎完全是安生自己叫的。
付斟时迎着太阳光看着她,嘴角轻勾了勾:“既然夫人已经出来了,不如一同去吃个饭。”
宫识鸢已经出来了,也不好在回去,她望着付斟时撇撇嘴,扬了扬下巴,没说话,但步子已经走了过去。
她不敢在付斟时面前生气,更不敢抱怨提意见,着实太窝囊了些,所以她决定化悲愤为力量,大吃特吃。
虽说不能吃的付斟时心疼银子,可至少也得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