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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什么?快说!”他把目光转回到了跪着的阿锦身上,额头边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好像在隐忍着很大的怒火。

    “是……是洛小姐……洛小姐她的身上似是有一股麝香味道,刚进来时奴才便闻到了香气,可奴才见识短浅并不识得那就是麝香……奴才有罪!奴才有罪!”阿锦一边带着哭腔说话,一边不要命的磕头,感觉马上要把自己的额头磕破了。

    皇上危险的目光在洛云芙身上转了几圈。

    “陈太医,你过来给朕看看,洛小姐身上当真有麝香?”他的语气不怒自威,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一个寒战。

    那陈太医刚写完药单交给旁边的小太监去抓药,听到这话,便起身来到了洛云芙身边。

    “洛姑娘,微臣失礼了。”

    说完,便把身体凑近了些。

    她也并不闪躲,面色无愧的站着,脸上便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太医转身朝皇上作了个揖,并没有跪下,想来是老胳膊老腿,总是跪下行李身体承受不住。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的身上,确实有很重的麝香味道,想来是来之前熏了麝香。”

    陈太医还故意把最后一句加重了许多。

    洛云芙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只是垂眸静静而立,可心底却止不住的冷笑。

    这陈太医,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皇上眉头紧锁,看起来自然是极为生气,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洛云芙现下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洛云芙,谋害皇嗣,你该当何罪?”这质问掷地有声,他已经龙颜大怒了。

    洛云芙自是好不惊慌,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可刚想张口回话,就被那病床上的慧美人抢了先。

    “皇上……云芙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陈太医,你是不是闻错了,我相信云芙不可能做出这般狠毒之事的……”

    慧美人情真意切,字字走心,眼神紧紧盯着皇上的眼睛,任谁都会被她真切的语气给说动。

    可陈太医都已经说了洛云芙身上有麝香,皇上怎么可能信?

    洛云芙心里冷哼一声。

    慧美人这计用得妙极了,先是显示出自己的心地善良,又能给予她重重一击。

    慧美人说不相信,无非就是想让陈太医再次查验,到时候不管用了什么方法,都能证明她确实是熏了麝香,到时候慧美人再出言装可怜落井下石,那时皇上必会盛怒。

    谋害皇嗣这

    个罪名,洛云芙一个人必是担待不起的,恐怕整个将军府都会受到牵连,想来,这就是慧美人的目的所在了。

    如果她还是上一世的那个洛云芙,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局,她肯定素手无策,到时候连累了父亲,将军府失势,那么端王颜祉铭便会一家独大,到时候这个皇位便是颜祉铭唾手可得的一样物件。

    慧美人这枚棋子可真是十分重要呢,洛云芙心想。

    “微臣行医几十载,如此这般的麝香味道,微臣还是不会闻错的。”

    陈太医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皇上看着楚楚可怜的慧美人,语气忍不住软下来不少,可说的话却字字诛心。

    “你为何如此善良?陈太医颇有资历,他是不会说谎的,事情都明摆在你眼前了,你还不肯相信?”

    慧美人依旧面色苍白,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默不作声。

    可就算慧美人这个时候不再说话,所有的矛头也已经指向了她,洛云芙。

    她低垂眼眸,并不慌张,因为此时心头已经有了一计。

    一抬眼,那沉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故作出来的惊慌和失措。

    “阿锦胡说,我没有,我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熏麝香呢?”洛云芙紧张的说道,眼神躲闪。

    听到洛云芙的“狡辩”,阿锦也不甘退让。

    “难道我还会诬陷你不成?”

    慧美人看到两人就要吵起来,便又细声细气、可怜兮兮地在皇上身边小声说道:“阿锦……阿锦跟了我许久,诬陷别人这种事,阿锦是断然不会做的……”

    洛云芙整张脸已经变得通红,就连耳根都隐约泛红了,可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沉着冷静。

    “慧姐姐,慧姐姐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没有!我没有要谋害皇嗣的意思啊,求你跟皇上求求情吧慧姐姐!”洛云芙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慧美人面带痛苦,几滴眼泪顺着白皙的面庞缓缓滑落,双手紧紧捂住小腹。

    “妹妹,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吗……?可怜了我未出世的孩子,险些保不住,皇上……”说罢,可怜兮兮的扑进了那穿龙袍男子的怀里。

    皇上也紧紧搂住慧美人,安慰似的在她柔软的后背上拍了拍,眼神冰冷,看向洛云芙。

    “哼,谋害皇嗣,罪无可赦!来人!把她关进天牢,择日处斩!”

    皇上早就对功

    高盖主的骠骑将军颇有不满,这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罪名还是谋害皇嗣,便有意大做文章。

    那居高临下的男人斜睨着洛云芙,眼神带着不屑。一声令下,便从门口进来几个带刀的锦衣卫,把洛云芙拉了出去。

    她并没有反抗,只是低下头,任凭锦衣卫拉着她走出殿门,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

    是夜——

    天牢就设在皇宫不远处。

    虽是仲夏,但因皇城地域原因,早晚还是有些许的寒凉。

    洛云芙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齐胸襦裙,此刻便瑟缩在阴暗的墙角,有些发抖。

    这牢里不比府上,阴暗又潮湿,时不时角落里还会传出几声老鼠的声音。

    牢里昏暗的灯光让她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门锁稀里哗啦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

    十几米外的大门缓缓开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鱼贯而入,有序的站在了两遍,而中间那人身影修长,只着了中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宽大的外袍,如墨般的发丝并未扎起,一副急匆匆便出门的模样。

    一开门,颜祉黎便看到了十几米开外,瑟缩在角落的洛云芙,一下子眼里的焦急就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