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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不合规矩

    宋婉清被他这句夫妻二人说的一愣,随即羞红了脸,身后的念梅念柳也纷纷笑起来,她们姑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头喜气洋洋一团和气,大牢之中萧睿楷同王家一行人和沈随却满脸颓丧。

    沈随自从被抓紧牢中,萧睿楷便知起复再无希望,他从沈随口中得知自己小儿子萧致渊被西戎人抓走,不治而亡的消息,自那以后便浑噩不堪。

    今日是萧睿楷的死期,大内已经下了旨意来,原本的问斩换成了一杯鸩酒,萧睿楷看着那描金珐琅的酒杯,忽然大笑起来,他摇摇晃摇的起身端了那酒杯:“父皇......”

    萧睿楷喃喃着,随即无半分犹豫的将那杯毒酒饮了下去,毒酒入腹,鲜血自唇角溢出,萧睿楷身形摇晃两下,随即便没了生息。

    他重重的倒在蒲草之上,朱内监眉头深蹙,他方才听清了萧睿楷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萧睿楷说的是:“父皇,你害的我好苦......”

    他生来便是个错误,被梁帝用无形的线操控着,偏他自己深陷其中,看不清前路,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些梁帝便能如喜爱长兄般喜爱自己,可到头来也只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萧睿楷忽然想起先皇后曾给他做的那道荷花酥,那样香甜的糕点,他只吃过一次,若是能......再尝一次母后做的糕点该多好......

    可惜萧睿楷吃不到了。

    他这一生为人刀俎,因一念之差做下许多恶事,生如浮萍并非不想向善,可惜这路太泥泞,他终究是走错了。

    萧睿楷身死后,沈随同王家人一并发配岭南,沈随被发配那日,香姨娘冲破侯府小厮的桎梏,跌跌撞撞的扑倒沈随面前,她哭的撕心裂肺:“随儿......随儿......是为娘害了你啊!”

    王熙宁亦在发配之列,她早没了往日的风光,说句蓬头垢面也不为过,王熙宁红着眼,默默将头低了下去。

    香姨娘突如其来的举动害的发配的队伍都停在了原地,因为是沈予铮带着香姨娘来的,负责押送这一行人的衙役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做些什么!”沈予铮将香姨娘拉开,他力气太大,香姨娘险些摔了个趔趄:“莫要阻碍公务!”

    沈予铮冷着脸,一派不近人情的肃杀,沈随看在眼中,眼底爬上一丝阴霾,他望着沈予铮,像是在望着自己的仇人似的。

    在沈随心中沈予铮与仇人也无甚差别了,他目眦欲裂,尤其是望着沈予铮将香姨娘拽开粗暴的动作时,沈随几乎是咬牙切齿:“沈侯爷!烦请您往后待我母亲好些......”

    香姨娘一怔,眼泪扑簌簌落下,“儿啊!我的儿啊......”

    沈予铮受的打击也不小,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随:“如今你连句父亲都不愿意叫了?”

    沈随梗着头,没再给沈予铮一个眼神。

    发配的队伍出了城门后,沈予铮也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整个人都颓丧起来,他回了侯府,沈肆正撞上回府的沈肆,见自己父亲如此,沈肆关切道:“怎么了父亲?”

    沈予铮竟是连句话也没说,红着眼眶进了书房里。

    此后沈予铮便病倒了,侯府上下尽数交给了沈肆打理。

    只是这些同宋婉清都无甚干系了,婚期将近,宋婉清只管在房中绣嫁衣便是了,萧承宴原本找了京中绣娘来帮宋婉清做这些的,只是宋婉清听说女子出嫁的嫁衣要自己做就才能得美满幸福,便不肯假手于人。

    只是苦了萧承宴,少了许多同宋婉清见面的日子。

    门房处何秀华看的又紧,说婚嫁前不许二人见面,萧承宴用头发丝想便知道这是何秀华刁难他的法子,也是,自家女儿被他拐走了心中总是有不悦的。

    何秀华不肯让萧承宴见宋婉清,萧承宴便不再走正门,每每从角门边上翻墙而过,头一次萧承宴来时宋婉清正在院中绣花,头顶猝不及防的传来男人的声音,宋婉清吓得一激灵,险些将绣棚扔了出去。

    待抬头瞧见是萧承宴时,宋婉清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你快下来,这树太高了!”

    萧承宴此时正蹲在宋婉清院中的那棵梨树上,因为早有打算,萧承宴只穿了身玄色暗纹的窄袖劲袍,他动作轻巧的从树上跃下,“婉清!”

    郎君眼睛亮晶晶的,他身手好,即便是翻进内院里仍未被小厮发觉,只是萧承宴运道不是很好,正巧撞上了来给宋婉清送丝线的何秀华,何秀华柳眉倒竖一声厉喝,“殿下!”

    她冲进院中:“我早说过大婚前不许同婉清见面,殿下竟然翻墙而入,这是将国法家规至于何地?”

    何秀华口齿伶俐,又因为这是宋婉清的嫡母,萧承宴不好说些什么,便悻悻的点了头,认下了自己的不是:“是我欠考虑了,何大娘子勿怪。”

    萧承宴还想说两句软话让何秀华别赶自己出去,岂料何秀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到底是将人给赶了出去。

    一朝太孙,就这样被东平伯府的人给扫地出了门。

    因着这次的事,萧承宴每每再来见宋婉清时便格外小心,今日他又翻墙而入,给宋婉清带了巷口那家铺子的果脯吃,“你快尝尝,常安说这果子是最好吃的。”

    这家铺子的果脯宋婉清知道,她嫌甜不怎么爱吃,最爱吃的是念梅,常安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宋婉清也没拆穿他,用了两块后便不肯再用。

    萧承宴是翻墙进来的,衣袍上难免沾了些许尘灰,宋婉清将他肩头的尘灰掸落,虽说的话是埋怨,可心头的甜蜜却怎么也压不住:“我母亲说了不叫你上门,你怎么还日日来,省的耽误了你的正事。”

    梁帝如今不问朝局,许多事都交给了萧承宴处理,萧承宴也曾向宋婉清透露过,说梁帝有安养天年的意思,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他二人成婚后了。

    “我自然是将琐事都处理了才来的!”生怕宋婉清让自己离开,萧承宴紧忙道:“上次你母亲便把我赶了出去,我都没好好看看你,这次你不许赶我!”

    宋婉清对着他说不出半句硬话来,只得点了点头,偷摸的带着人进了房中。

    萧承宴一进屋就看见圆桌上铺着的大红嫁衣,他看的愣了神:“婉清......”

    以往来时这嫁衣都放在内室里,如今是宋婉清绣完了,放在外间,等着一会儿收起来的,没成想竟被萧承宴瞧见了,她一下子红了起来,欲盖弥彰的想用身子遮掩那嫁衣。

    她扑在桌上,笨拙的张着双臂:“你......我母亲说了,成婚前你不能看这嫁衣的!”

    “她此刻不在!”萧承宴将人拉起,循循善诱的蛊惑着宋婉清:“婉清......这嫁衣如此好看,你可能穿给我瞧一瞧?”

    他在身后抱着自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已经许久不曾同萧承宴这样亲昵过了,宋婉清僵的厉害,吞吞吐吐道:“这......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