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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两败俱伤

    大殿之中百官陆续都到齐了,沈肆是跟着林政一起进来的,林政进宫时正瞧见沈肆面色难看的站在宫门前,他那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此刻到了席面上看见萧承宴身边的宋婉清,就明白了七八分,脸色陡然冷下来,林政冷哼一声拂袖入了席。

    宋婉清坐在萧承宴身边,底下的窃窃私语声虽然没了,可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实在叫她难受,好似她是个物件儿似的,宋婉清垂下眼睫,想抽回自己被萧承宴握着的手,可萧承宴抓她抓得太紧,宋婉清望过去,之间萧承宴静静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说“别怕,一切有我。”

    她复又低下头,只是这次没再抽回自己的手。

    两人之间的动作被下面坐着的人瞧得一清二楚,有来的晚的不知先头的事,小声议论着:“这宋婉清还真的脸皮厚,名声都臭成这样了还敢来宫宴,真是丢了咱们女子的脸!”

    “谁说不是呢,跟沈肆没和离之时就勾引了宴公子,这可是她自己亲口说的,也就是宴公子识不破她的计谋,才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

    这样的议论声出了第一声便有第二声,陆续传到宋婉清耳中,宋婉清脸色一白,血色褪了个干净。

    端老王爷也在席上坐着,他咂了口酒,捋着胡须开口:“宴儿实在是不该如此,这宋氏女声名狼藉品行低劣不堪,宴儿怎么还带着她来了宫宴之上啊?”

    这端老王爷是陛下的兄长,一心醉心美酒美人,从不参与党政,只是他是陛下的兄长,又年纪最长,素来爱托大拿乔些,这次也是以长辈身份说起宋婉清合萧承宴之间的事,要在众人面前摆摆长辈的谱儿。

    “这宋氏女本就是沈肆的妻子,若是她真是个好的,那沈家公子有为何要与她和离另娶呢?宴儿你说是也不是?”端老王爷打了个酒嗝儿,嘿嘿的笑出声来,席面未开他独自一人喝了不少,此刻已经有些醉了。

    “宴儿还是快快跟这样的女子划清关系,省的叫她将你拖累了,宋氏女空有美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女子怎么配得上你?”

    宋婉清咬着唇,有些承受不了在众人面前被端老王爷指责自己,可端老王爷却叫起沈肆追问:“沈家小儿,你说说,这女子是否是不守规矩才被你休弃的?”

    萧承宴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冷眼看向沈肆,沈肆没想到自己会被提起,想为宋婉清说话可林政正不错眼的盯着自己,他脸色乌黑,好似自己为宋婉清说一句话就会翻脸似的,林惊影如今还怀着身孕呢,沈肆犹豫着没开口。

    萧承宴牵着宋婉清的手,眼见端老王爷还想说些什么,萧承宴撩了撩眼皮,将手中的酒樽掷了出去,那酒樽不偏不倚砸在端老王爷额上,疼得他直直往后倒去,肥壮笨重的身子跌在地上,半天都未曾爬起。

    这样滑稽的场面惹得下头众人都捂着唇笑起来,端老王爷好不容易爬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萧承宴脸色黑沉,“老王爷这是怎么了,吃多了酒说胡话就算了,怎么还摔在地上了?若是身子不适早些回府安寝就是,不必再宫宴上贻笑大方。”

    萧承宴原本的打算就是杀鸡儆猴,既然堵不住这些人的幽幽众口,就让他们看看多口舌是非会是什么下场。

    端老王爷吃多了酒正巧撞在关节上,萧承宴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叫了殿前司的人来径直将端老王爷拖了下去,下头百官看的目瞪口呆,这可是萧承宴的长辈啊!

    不知众人,就连宋婉清也瞪大了眼,她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是要言官参奏你吗?”

    话音才落,就有御史台的文官站了出来,“萧大人是否太肆无忌惮了些?端老王爷毕竟是你的长辈,萧大人为美色所迷不敬尊长,臣要到陛下面前去参奏你!”

    “哦?”萧承宴气定神闲,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甚至贴心的为宋婉清端了一盘软酪到面前,复又抬起头,看向那说话的言官。

    “这位大人说我不敬尊长,这实在是无稽之谈,我不过手滑罢了,况且端老王爷都未曾说些什么,怎么这位大人您倒是蹦出来指责我了?”

    殿前司人手脚麻利,托着端老王爷就下去了,他哪里来得及说些什么?

    “萧大人这是强词夺理!”那言官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你的酒樽切切实实的砸在了老王爷头上,这难道还有假?”

    “自然是做不了假的,我深感愧疚,决心宫宴结束后便去端王府向老王爷致歉,可是......”他话锋一转,“端老王爷并不识得婉清,却对宋姑娘口出恶言在先,是否端老王爷也该想宋姑娘致歉?”

    萧承宴这样护着宋婉清,甚至不惜得罪端老王爷,众人都看在眼里,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王鹤栀就坐在这些人中间,她听着这些人议论着:“这萧大人是真对宋婉清动了真心不成,他将人护成这样,这根本就是捧在掌心里啊,瞧着往后是不能轻易得罪这宋姑娘了......”

    “咦?今日东平伯府家怎么一个也没来?”

    忽然有人问起东平伯府宋家人的下落,众人这才注意到,宋家竟然一个人也没来。

    有人小声嘀咕:“该不会是早听闻宋婉清要来的消息,觉得丢人干脆一家子都不露面了吧?”

    “东平伯府家的人来不了了。”王鹤栀出声道,她笑着望了说这话的那家眷一眼:“怎么,你还不知道宋家出事了?”

    “什么事?”有人追问道。

    王鹤栀道:“听说是东平伯府家大姑娘宋婉湘要被休弃了,东平伯为了给女儿撑腰特地去宋婉湘夫家要说法,两家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来,把伯爷给伤着了,现在都起不来床呢,两家这一闹算是两败俱伤,现下听说大姑娘夫家那里休书都写好了......”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东平伯府夫人自然要在家里主持大局,这宫宴也就参加不了了。”王鹤栀笑起来,继续提点这些人:“这宋家大姑娘在闺中时就爱欺辱三姑娘,人品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最先与宁远侯府长公子有婚约的就是她,不过是不愿意嫁去守寡逼着人家三姑娘嫁过去,后来长公子平安归来,又羡慕侯府富贵,屡次编造三姑娘谣言的,这次她夫家要将她休弃,也是罪有应得,毕竟谁家愿意要一个这样不堪的人做正头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