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行于小镇曲折的巷弄间,脚下的石板路微微泛着凉意,仿佛在提醒人们冬天已经悄然来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寒冷但又充满希望的感觉。终于,他们在一处偏僻而静谧的小院前停下脚步。
秦无夜轻推古旧的木门,吱嘎声中,随着门扉缓缓敞开,一幅生动的画面映入眼帘——白洛吉在清冷的院子里,双手互搓,步履不停,似乎在与冬日的严寒做着无声的抗争。她的发丝被寒风吹乱,却无法掩盖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容和清澈明亮的眼眸。
“这样的天气,白洛吉姑娘竟独自在此,真是让人忧心……”
秦无夜轻声说道,话语中透露出对她的关切之情。话语未尽,便欲快步上前,但眼角余光捕捉到顾倾城微妙的神情,心中警铃大作,硬是将即将迈出的步伐生生收回。
他的动作略显僵硬,透出几分尴尬。
顾倾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气氛变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未置一词,只是款款走向白洛吉,轻柔地推着她的背脊,引导着她缓缓步入屋内,白洛吉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宛如春天绽放的花朵般灿烂,直至安稳地坐在了温暖的火炉旁。
“倾城妹妹,我真的没那么娇弱。这些日子,除了躺着便是坐着,秦无夜那木头人,虽说来了几次,可加起来和我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哥哥也是,派了人守着我,可那两人还时常躲起来偷懒,想找个人聊聊天,连个影子都寻不见。”
白洛吉嘟着嘴,不满地抱怨着,还不时向秦无夜投去幽怨的眼神,那模样让秦无夜颇为手足无措,只好借故走出门外,让冷冽的风暂时冷却自己内心的纷扰。
“你这丫头……毒还未全清,他们担忧也是情理之中。来,先坐好,让我为你把把脉。”
顾倾城眼疾手快,制止了试图溜走的白洛吉,随即展开手中的针包,银针闪过冷冽的光芒,白洛吉见状,顿时收敛了顽皮,战战兢兢地坐下,任由顾倾城为她诊脉。
自那次火针治疗后,白洛吉的肌肤至今仍能感受到隐隐的痛楚,此刻她乖巧异常,一动不动。待顾倾城诊脉完毕,她连忙追问:“倾城妹妹,这次不用再扎针了吧?
我觉得喝几副药也能解决问题,虽然你的药确实难以下咽,还带着些奇怪的味道,但总比身体上的疼痛要好受得多。”
白洛吉的低语,让顾倾城不由自主地望向立于门边的秦无夜,幸亏门外风声呼啸,掩盖了白洛吉最后那句玩笑话,想来他是听不到的。
每一次用药,皆需以血为引,怎可能没有异味。顾倾城调配药物的过程,总是秘密进行,不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萧珩煜,一旦他得知自己割腕取血制药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他定会日日监督,不仅解毒之事变得复杂,更会阻碍她调查白洛吉背上印记来源的计划,真是令人头痛不已。
“倾城妹妹,倾城妹妹……”白洛吉见顾倾城出神,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显得有些焦急,“到底还需不需要扎针呢?”
“嗯?哦,不必了。”
顾倾城恍然回神,心中有了计较。今日有秦无夜在侧,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可以吩咐月季准备材料,配置新药,并仔细观察药效及白洛吉排毒的反应,这自然需要时间。
加之有秦无夜的陪伴,相对安全,萧珩煜应不至于急于催促她返回南营,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处理起来就更加从容了。
她为白洛吉递上一杯热腾腾的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今天不扎针了,先喝了这杯热水,我们再去享受一次药浴如何?”
“药浴?整个人泡在一桶药水里?那该有多不舒服啊!”
白洛吉初闻免去扎针之苦,正欲欢呼雀跃,但一听说是药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她喝水时,手指不自觉地指向门外:“外面还站着个大块头呢,我这样在屋里泡澡,多难为情啊。”
顾倾城被白洛吉的愁容逗乐了,秦无夜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绝非轻薄之人。即便给他千百个胆子,他也断不敢窥视半分。
“放心吧,小丫头。”
“倾城妹妹,你又要拿针做什么?”
“若不愿药浴,那就只能选择火针了。为了药效更佳,今日若扎针,需针对几个关键穴位,且需两轮。你自己选吧。”
面对银针的威胁,白洛吉彻底缴械投降,不情愿地指了指屋角的木制浴桶,“那……就用那个吧,但别泡太久,皮肤泡皱了可就不美了。
还有,让秦无夜离远点,别在门口站着,我总觉得不自在。”
“好,我去让他去厨房烧水。”顾倾城应允道,心中已有了周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