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梦擦了擦眼睛,声音都有些哽咽:“什、什么机会啊?”
“在你苏灵姐姐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啊,”杨周微微地弯下腰来,看着班梦,挑着唇,那语调就和蛊惑人一样,“只要你在你苏灵姐姐面前表现好了的话,她说不定就收你为徒了呢?”
苏灵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正要和杨周说话,却见杨周恰好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对她眨了眨眼。
苏灵也跟着眨眨眼:?
班梦赌气般道:“我、我不要了!”
杨周:“真的不要了吗?”
班梦:“我——”
见班梦踟蹰不已的模样。
杨周叹了一口气,看来在应付班梦这一件事情上,杨周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真的么?这个机会,你要是不要了的话,我就给你子默哥哥了。”
被提了一嘴的崔子默也跟着莫名地看向杨周。
班梦见状,咬唇,又默默地抬起眼来,似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灵。
手指悄咪咪地伸出来,轻轻地抓住苏灵的手指。
苏灵头上顶着个问号,但还是回应地也轻轻地握了握班梦。
班梦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登时恢复了精气神,一口应下:“你不要给子默哥哥!给小梦!”
“好,就给你了,”生怕班梦下一秒会后悔一样,杨周理解接上,“这两天所里接了一个委托,这个委托你就跟着过去吧。”
班梦没想到这个机会指的是这个,张嘴:“啊?”
她年纪小,所里的委托都和她无关,乍然之下听杨周这么说,班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难掩眸子里的紧张和担忧:“我、我吗?可周周姐,我、我能力……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有苏灵。”
杨周笑着说,转向苏灵,“对吗,苏灵小姐?”
苏灵茫然地和她对视。
“对,吗?”
她自己也不确定。
……
班梦被杨周三两下就被忽悠接下来人生的第一个委托,被崔子默带着下楼了。
而苏灵又被杨周带回了办公室里。
杨周坐在办公桌后的转移上,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苏灵的面前,“这是那个委托的具体信息,你看一眼。”
苏灵拿起来,看到文件袋的封面上有三个笔锋苍劲的字——鬼道门。
苏灵眸子微微一动。
打开文件袋。
刚拿出来第一张纸,苏灵就见到了上面的那个熟悉图案。
她呼吸不由得一滞。
杨周缓缓道:“地点是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寓,报案人是506室的人,看到详细的报案时间了吗?”
苏灵刚好看到。
——报案时间,是前天的晚上十二点。
杨周在这时候,嗓音沉下:“我们接到通知后,就第一时间让人去联系对方,没有人接,再等我们第二天赶过去的时候,得知……”
“506室的人已经是死了,法医那边说,人是在前晚十二点左右死的,也就是说,报完警后,人就死了——吓死的。”
苏灵抬眸,“吓死?”
“对。”杨周说,“你再往后翻一页,应该有警方提供的照片。”
苏灵往下翻了一页。
死者的照片被印在上面,死者是一个青年,就着了一条短裤,光着上半身,横躺在客厅的正中央,他双目圆瞪,表情惊恐,仿佛当时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身上带着的那抹惊惧的情绪,浓重到哪怕是隔着照片都能被感染到。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旁边也特别注明,并没有什么隐藏病史等。
但是,尸体的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抓着张符,符篆上的图案从照片里完全看不到,整理信息的人非常细心,特意将这一处截了下来,放大印在了旁边,图片模糊,可依稀可以辨认得出来上面的走势,扭曲的,从未见过的。
苏灵知道为什么杨周会在文件袋前大笔写下“鬼道门”三个字。
因为在那具尸体的旁边,地板上被人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繁复的图案,乍一眼看去,只觉得眼睛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很不舒服。
苏灵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来,看向杨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还要把这个委托给我?”苏灵不理解。
明明这件事,他们自己都能处理。
杨周浑不在意道:“谁去都行,是张科正这些天一直在我面前念叨你,说你也很关心鬼道门的事情,我就想着也不是不能把你拉上。”
“今天的事情本来只需要交给禅定就可以搞定,你猜我为什么过来?”
杨周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灵,手指懒懒地卷着自己的头发,“你不用担心,你接下这个委托,我也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加入我们,我们确实缺人,但不干强迫人的事情。”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挺在意这件事的……”
苏灵沉默。
她的目光始终盯在上面的那张图案上。
“是鬼道门的人干的?”
……
苏灵是被崔子默送回来的。
她刚一下车,就看到有佣人在门口,从邮筒里拿东西,佣人刚好也注意到苏灵,回头唤了一声:“苏小姐。”
然后说:“苏小姐,我这边看到有您的一封信,您现在要拆开看看吗?”
苏灵一愣:“我的,信?”
“是的。”
佣人把信交给苏灵。
苏灵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很薄,里面应该只有一张明信片,正反都看了一眼,没有署名,苏灵皱了皱眉,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
回到房间后,苏灵才把信拆开,和她想的一样,只是张明信片。
明信片选用的图片是国家的一处景点,山峰陡峭,旁边写着一行字,每一个笔划都格外锋利有力。
——游戏开始了。
苏灵瞳孔微缩。
苏灵再翻过去一看。
背面还有一行字——
你会找到我吗?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苏灵抿紧唇。
手指默默地攥紧了明信片,下意识地看向师父的尊像。
“师父,”苏灵说,“原来爱装的人不止你一个。”
远在山上的师父本人又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搓了搓鼻子,嘟囔着:“又是谁在念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