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11点51分,林月汐感觉到羽绒服里蜂鸣般的震动,一下又一下,是江潮辉的手机。但是他正玩儿地开心,林月汐也不想打扰他的快乐。
可是手机不停地响,震得她有些不安。林月汐不由地开始思考,八个月了,谁在这期间一直联系他,帮助他?一定是他最为亲密的人,是亲人还是朋友?
陆峰吗,不像,她见过陆峰隐忍的悲伤,若不是真的失去挚友,那状态不是装出来的。除了陆峰还有谁,陈璐?不可能,陈璐是她的十几年的死党,还不至于会倒戈去帮江潮辉演戏。周毅楠就更不可能了,俩人再好也好不到这个程度。
手机又震了两下,她不自觉的转身,迈向回大厅的台阶。
“嘿,干啥去啊老妹儿?”这一声呼唤让她回头,那一霎那她看到那张俊朗的脸正冲她微笑。
“过来呀,快新年倒计时了,陪我一起。”好吧,林月汐承认他还是普通话更好听一些。
林月汐此时又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于是她刻意地笑着说:“我去个厕所,马上下来找你。”
江潮辉皱眉,“快去,赶紧回来。”
林月汐飞奔到三楼,迅速打开手机,凭借自己的超强记忆力正确地输入了手机解锁的密码。微信里有一个叫‘晏殊’的人,发了好几条语音。
她好奇,这是谁呢?
她播放了一个语音,“小辉,你不是说拿了东西就走吗?你真是太不听话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林月汐她很好,我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你明知道秦凯一直在到处找你,他也一直在盯着林月汐的举动,你们俩现在不适合见面。”
先别说语音里的具体内容,光是那熟悉的声音都让林月汐有些恍惚。
下一条,“如果东西拿到了就赶紧回来,要不马上把地址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
此时,又来了一条语音消息,“你为了林月汐,你什么都不要了,简直是疯了!愚蠢!你赶紧给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电话来了,屏幕的光亮映衬出她那张惨白的脸。林月汐此时正站在三楼楼道转角处,透过玻璃窗一低头就能看到江潮辉,他还在专注地放烟花,像个十八岁的孩子。
她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林月汐。”
5分钟后,她挂了电话。怔怔地杵在原地,像个石头。
她才知道,原来红宝石是徐海丰给儿子的礼物,江潮辉多年前和红宝石一起丢失在大海里,徐海丰以为儿子早已死去。突然得知失踪的儿子又出了车祸,加之自己养大的儿子徐思名入狱,徐海丰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卧病在床。他只想见见孩子和红宝石,能如此,他死也无憾。孩子找到了,徐家就后继有人了。
不然,秦凯每天都虎视眈眈的,盼着徐海丰能早一点死去,他好趁虚而入,坐享其成。
可惜偏偏秦凯安排的护工还是个眼线,听到了徐海丰和李娟的对话,他知道原来徐海丰还有个孩子活在世界上,孩子身上有块红宝石。只是秦凯不知道红宝石具体的模样,也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但是最近几天秦凯又突然疯狂地寻找林月汐。
林月汐想到那一次午饭,在洗手间把秦凯的手机碰到地上,秦凯对自己脖子上的宝石项链格外瞩目。原来一切,命中注定,她和江潮辉早已被一颗宝石坠子深深锁在一起。
林月汐听着外面一声巨响,新年马上到了,她把‘晏殊’刚发到江潮辉手机里的几条微信语音都删除了。然后她面带微笑,淡定自若地迈下台阶。
外面人多了起来,更热闹了,大家都在迎接新年,江潮辉此刻已在人群里,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背影,林月汐缓缓踱步,徐徐靠近。
“江潮辉,我们一起倒计时。”她大声说。
江潮辉忽然回头,一脸焦急,“哎呦,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再不来我就要上去找你了。我手机都在你身上。”
林月汐拿着手机开始录屏,两人一起看着手机屏幕开始倒计时:“10,9,8,7,6,5,4,3,2,1”
“新年快乐!”
万家灯火,鞭炮齐鸣,烟花璀璨,雪花落在他们的脸上。
江潮辉抱着林月汐在原地转圈,他的拥抱一如从前那样温暖,在这彻骨的寒冷雪夜里,她再一次沉沦,但是这一次,她不打算醒来。
“江潮辉,我爱你。”她低声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地说出心里话。
“什么?”鞭炮声太大了,远近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江潮辉听不清林月汐在说什么。
“江潮辉,我爱你。”她的声音很大,大到他振聋发聩。
“再说一百遍!”江潮辉贴到她的耳边,林月汐感觉都爱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耳畔袭来,“林月汐,我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你。”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看不到她的泪水,只听得见她的笑声。
同样的,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她看不到他的泪水,只听得见他的笑声。
除夕夜守岁,他们一直守到了凌晨两点。最后在一片汗水和迷惘中睡去。
大年初一
清晨的阵阵爆竹声不绝于耳,江潮辉在床上翻了个身,很快又继续睡着。
林月汐倒是果断从床上起来,然后从箱子里掏出一个袋子,那里装着她的全部身家,两条项链,一个戒指。这是江潮辉送她的全部礼物。她忽然发现上面的几个衣服都折叠整齐,赶紧伸手探入箱子底部,用力掀开衣服,松了一口气:“嗯,就是这样放的,还好他没看到。”
林月汐从袋子里拿出红宝石的盒子,是空的,她并未吃惊,含着泪笑道:“手段如此拙劣,亏你还是学霸。”
然后林月汐花了半小时化了个美美的妆,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对着镜子给自己化妆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精神头还是要饱满的。
“江潮辉,新年快乐!”她使劲摇醒了江潮辉,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扣住后脑勺,他将她压在了怀里,“上来陪我再睡会儿。”
“嗯。”林月汐上了床,她小鸟依人般拥抱着他,哄他再次入睡。
再次醒来,已是上午十点,林月汐快速地处理完自己手机里涌入的拜年微信和短信,然后去了一趟药店,在返回民宿后在一楼食堂买了一些新出锅的饺子。
回到房间,江潮辉还在睡着。林月汐趴在床边,一直静静地看着江潮辉,眼睛噙着泪花。他今天刮了胡子,看起来更帅了。
林月汐突然抬头,抹掉眼泪。再次凑近他,试图把他叫醒,普通的方式根本无用,喊他他不醒,摇他他也不醒,像是长在了床上一样,一动不动。她知道他一定是在装睡。
万般无奈之中,她冲上去吻他,刚碰到唇角,他立刻就醒来了,不知道谁先沦陷的,反正最后两人还是纠缠到了一起。
直到两人都没有了力气,林月汐才问:“吃饭吗,我给你买的饺子都该凉了。”
“吃,凉了正好,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热的难受。”江潮辉的眼里透着邪笑。
她坐起身,套上了睡衣,“不正经。”
江潮辉吃的狼吞虎咽,耳边是林月汐不断重复那句话,“你慢点吃,慢点吃。”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美人亲自喂饭,我一会儿给你包个红包。”
“嗯,吃饱再说。”
一顿饭也就花了十分钟,江潮辉吃饱以后,林月汐转身从桌子上拿来一杯温水,“来,喝点水,饺子汤我没要,太热了不好端上来。”
江潮辉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但是意犹未尽,“再来点。”
他见她有些愣神,“哎,傻啦?我说再来点水。”
“哦,好。”
喝完两杯水,江潮辉心满意足,“这才是生活。”
洗漱完,他建议林月汐出去走走,但是林月汐说昨天的春晚直播没看成,今天要看重播,他只能点头答应。
看了没多久,江潮辉不出意外地睡着了。她给他盖好了被子,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她从江潮辉的包里找到了红宝石的坠子,把它戴到了脖子上。
一个浅浅的吻别之后,她说:“江潮辉,这是我的,不许偷我的东西。”
她走了,带着不舍和眼泪一起走了。
林月汐来到酒店门口,还是忍不住定神回望了一下三楼,她拿起手机,“Linda,帮我发一个视频,越快越好。”
挂掉手机后,她突然感到一股冷气侵入,让她清醒不少,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抹倩影,她直接走了过去,“静姝。”
两人相视而笑......
7个小时后,晚上七点一刻,江潮辉醒来,坐在身边的是闫静姝。
“Lucy,你怎么在这儿?”他一脸错愕。
“因为你在这儿啊。”闫静姝淡定自若。
江潮辉脸色骤变,掀开被子,环顾四周不见人,大声喊:“林月汐,林月汐。”
“别喊了,她回去了。”
“她去哪儿了?”
“回海城了,很安全,已经到家了。不用担心。”
见江潮辉的额头发汗,闫静姝拨了一个手机号,接通后,递给了江潮辉。
“江潮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依然爱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你的亲生父亲需要你,你的弟弟和公司也需要你。你应该回去帮他们渡过难关。等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来海城找我,我等着你。”
海城 北郊
说完后,林月汐挂断了电话,眼神透着坚毅。窗外,大年初一晚上的鞭炮声仍不绝于耳,新年的喜庆热头正盛。
她拿起手机,看着Linda把她的短视频发布在各个平台上,点开了置顶的那一条。
“大家好,丽达来给您播报啦。关于正达集团,今天又有八卦来分享,最近半年市值蒸发一个亿,盈利急转直下、风雨飘摇的正达集团,继董事长徐海丰中风,其子徐思名被判入狱后,董事会已形同虚设。更劲爆的消息,网传徐海丰有一个私生女,妻子李娟女士对这个孩子的存在毫不知情。该私生女是目前除了徐思名之外唯一一位和徐海丰有血缘的合法继承人,正达内部人士透露,徐海丰为缓解董事会压力,急切寻女,并悬赏100万重金在全国范围内寻求帮助......”
“汐汐啊,你在屋里看什么呢这么吵,快出来,毅楠来了。”刘慧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月汐忙关了视频,“奥,好,来了妈。”
周毅楠探了探头,走了进来。他是空手来的,看到林月汐,他很高兴,“回来了?”
林月汐点头,“嗯,回来了。”
“我看你精神还不错,看来玩的挺开心。”
“嗯,挺好的,出去转转心情好多了,就是东北实在是太冷,要不然还真想多待上几天。”
“对对,是的,多出去转转挺好,下次带我和陈璐一起。我也想旅游,好几年没出去了。”周毅楠说的心虚,笑得刻意。
林月汐心里明镜一样,她刚到家一个小时,周毅楠的耳报神一定是陈璐,只是他这么快就赶了过来,让林月汐于心不忍。
周毅楠只想来看看她好不好,自从妈妈找刘慧芬摊牌之后,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周毅楠站在那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刘慧芬端着一盘瓜子和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笑着瞥了一眼周毅毅楠,“毅楠,坐下说,吃点水果和瓜子。你也是太懂事了,上午来拜年,送了好些礼品,这水果就是你买的,多新鲜。”
林月汐看了看桌上的水果,“麻烦了,毅楠哥。”
周毅楠脸上带着笑,只见刘慧芬从身边走过,指着林月汐的鼻子说:“你也不学着点,要是毅楠是我儿子多好,你跑哪儿去都有亲哥照应,我这当妈的就省心了。”
周毅楠听出了弦外之音,嘴角微动。
林月汐顿住一秒,而后忙笑道:“毅楠哥就是我亲哥,比亲哥还亲,对吧?”
周毅楠看着林月汐,微微颔首,暗自腹诽道:“什么亲哥,我要是你亲哥我早揍你了,看上江潮辉这么个货。”
刘慧芬在厨房里洗着果盘,心头一阵酸楚,随即一声轻叹。
周毅楠只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刘慧芬热情送走周毅楠后,转头就是一个冰山脸,对林月汐说道:“你以后,少跟人家周毅楠联系,他妈因为儿子不谈恋爱已经要抑郁了。你不懂吧,我懂,我懂当妈的心。多好的孩子,大早晨第一个过来给我拜年,多体贴。”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联系他。还好意思说我,妈你也真是的,人家送东西你就要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也不能扔出去啊。过几天你还回去一份,算了吧,还是我去吧。他妈看见你都头疼。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你愣是看不上人家。你就接着作吧,你还年轻点仗着有几分姿色,你看看,等你过了35,一晃就40,到时候除了我,我看谁还愿意要你。”
“妈,你说话真难听,你是不是看我抑郁症好了,你就开始骂我?大年初一的能不能说点动听的?”林月汐说的嬉皮笑脸。
刘慧芬顿时被逗笑,看来女儿是真好了,于是服软,讽刺中带着幽默,“好好好,我夸你,我闺女矜持,我闺女长得俊,我闺女找对象啊,就像找驸马,咱们不急,慢慢挑。”
......
哈尔滨
闫静姝和江潮辉两人在争吵。
“你赶紧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你就不想想董事长,他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
“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八个月了,你也得振作起来吧,你要一直这么躲下去吗?”
是啊,八个月了,过去的八个月里,围绕江潮辉发生了很多故事。徐海丰知道江潮辉是自己的儿子以后,发现警方并没有宣布他的死亡,只说是失踪,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徐海丰派闫静姝去找人。功夫不负有心人,闫静姝最终还是找到了,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陆号院的地下车库酗酒。
之后,闫静姝带江潮辉去了北京最好的医院复诊了一下。但是当天就从北京坐飞机去了新州的一家私立医院,在这里徐海丰早已做了充分的安排。除了闫静姝以外,没有人知道江潮辉的存在,大多数人以为他死在了车祸里。
江潮辉伤的很重,徐海丰来看过他,希望能够父子相认,但是他拒绝认父,躺在病床上一直双眼紧闭,不准任何人靠近。徐海丰连病房的门都没进去。
他无法面对这个自称是父亲却三番两次要了自己命的糟老头子,他甚至连一声‘徐叔’都不愿意叫他。后来还是在闫静姝的调和下,江潮辉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经过闫静姝转述,徐海丰大方承认是自己挤兑江潮辉出董事会的安排,承认他害怕江潮辉的存在会威胁徐思名。也承认因为坐牢他仇恨江正义,也承认自己曾经丧心病狂让秦凯透露给追债团伙江潮辉上下学的行踪,好让江潮辉被绑架,然后逼江正义掏出三千万替自己还赌债。
令江潮辉诧异的是,他全盘否认了谋划车祸的罪名,十年前的车祸不是他安排的,十年后的车祸也不是他安排的。徐海丰虽狠,但好在没有诚心要谋财害命,这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至于车祸的幕后黑手,父子两人还是默契地猜出是同一个人——秦凯。
分析了利弊之后,徐海丰自然要保护儿子,也提醒儿子要保护好身边的人,这个人自然是林月汐。只有把秦凯送进监狱,江潮辉才能大大方方地和林月汐一起,但是送进监狱需要有充分的证据。江潮辉明白徐海丰的提醒,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要将计就计。
江潮辉太害怕那种感觉了,十年前的车祸,让他与林月汐彼此分离,现在亦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离她远一点,不光如此,这次还要最好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有做足了戏份,秦凯才能彻底放弃林月汐这个棋子,她是他最大的软肋。
对啊,她是他的软肋,他不想求徐海丰什么,他也不愿意求什么,但是他还是求了徐海丰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不能出去见人的日子里,徐海丰要帮他保护好林月汐和她的家人。
住院一个半月,出院后,他过上了隐居的生活,除了能定期收到一些林月汐的消息,他都是靠着回忆度日,被回忆治愈的同时也被温柔地折磨着。
他出神地回忆着那段孤苦的时光,手中的杯子冒着热气,热气背后是闫静姝那张冷若冰山的脸。
“小辉!”闫静姝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看看你这个不值钱的样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你还不如林月汐,她都比你勇敢。你觉得你今天不跟我回去,林月汐能瞧得起你吗?”
“她怎么会瞧不起我,我在她心里就是英雄,是神一般的存在,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他瞥了一眼闫静姝,转而轻松地喝了一口水,傲慢不羁的表情写满整张脸。
“你看看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你这次还是不是英雄,恐怕到时候林月汐觉得叫你‘狗熊’都是抬举你。”
“闫静姝,你有病吧你,你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就走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闫静姝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一副开始工作的模样。
江潮辉立刻别过脸去,“一边去,懒得跟你聊工作。”
“你看,这是财务报表,市值蒸发一点五亿了,你就算不看这个表,看网上那些视频你也知道,外头都传公司亏了两个亿。”
“半年一个亿,正达这么有钱,剩下的还足够你们连着亏好几年呢。再说了,徐海丰那么能赚,还有个好儿子帮他,早晚赚回来,你们急什么?”江潮辉轻蔑道。
闫静姝拧着眉头,‘啪’一下合上了笔记本。
“小辉,你说的对,钱可以再赚。可是董事长中风了,口齿不清,他的健康回不来了。”闫静姝眼圈泛红,江潮辉看了她的眼睛后,也别过脸,眼睛开始湿润,小声道:“那是他作孽太多,报应。”
“还有,我知道你记恨徐思名。他这几个月都不理你,我跟你说他去国外了,但实际上不是,他坐牢了。他被秦凯陷害,一批不合格原料的质检报告是秦凯动了手脚,不合格品流入市场后被查了出来,徐思名被抓了进去。”
江潮辉怔住,“秦凯为什么陷害他?”
“车祸后徐思名也在找你,但是他找不到你。没过几天,他听说董事长怀疑秦凯是凶手,结果直接找秦凯去对峙。但是他太年轻,没有任何证据,上去就这么问人家,险些被倒打一耙,还打草惊蛇了。所以秦凯容不下他。”
“说来奇怪,我现在也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不是先盯着宝座上的徐思名而是先抓着我往死里整?我又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因为你是江正义的儿子,你和徐思名关系又好的像亲兄弟一样。不是像,其实就是亲的。还有,我后来分析过,可能还是我们连累了你,我当时在总部徐思名的办公室里谈了董事长对秦凯的‘流放’计划,其实在你签署协议之前,董事长已经发觉秦凯这个人靠不住,早就打算把他安排到四川。我后来想了很久,估计是秦凯觉得你也是和我们一伙的,是知道他的‘流放’计划的,签弃权协议签那么快更能说明你在配合我们演戏。不然的话,秦凯是不会突然把矛头同时指向你和徐思名的。在此之前,他对董事长和思名都是百依百顺。”
江潮辉喝完了杯子里的水,“闫静姝,你欠我的可不少,记得还,折成人民币吧,五千万。”江潮辉半开玩笑。
闫静姝笑了,“行,你得给我机会啊弟弟,我得回正达工作,我有工作了我才有钱还你。”
“好啊。”
“说正经的,你和徐思名还真像,为了女人都豁出去不要命。我刚才没跟你说,其实那个质检报告是钟欣然签字的,但是徐思名为了保护钟欣然,他自己去顶罪了。钟欣然怀孕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去坐牢。”
江潮辉思忖片刻,“欣然快生了吧。”
“嗯,快生了。再过半个月是预产期。”
他笑了笑,然后抬头道:“再去倒一杯,辛苦。”
闫静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倒了杯水。
他喝完水后,钻到了被窝里,“你是故意安排我来这看一下林月汐的吧?你让我看见她平安无事,然后放心地跟你走?”
闫静姝疑惑地挑了挑眼眉,忽然醒悟,“对对,是的。这都被你猜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只有她安全了你才能跟我乖乖回去。”
过了片刻,江潮辉说话了,“去买票吧,我睡到自然醒再走。”
闫静姝的脸上绽放出烟花般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