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夜听到这个地名,略略思索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太子如今的赈灾之地,不就正是荆南吗?”
颜九心点头,“我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所以才有一些意外,按道理来说,从荆南远道而来,如果只有她一个弱女子的话,实在是太不可信了。”
冥玄夜也是如此认为。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和阿绿两个人刚走,细流也出门了。”颜九心撇撇嘴,“我让阿绿跟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
冥玄夜点头,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不约而同的为这里的情况而感到有些担忧。
“小姐,我回来了。”
在他们两个正沉思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阿绿从门外进来,是直接以树妖的形态回来的。
颜九心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一些奇怪,问道:“怎么这副样子的?”
阿绿答:“想要无知无觉的跟上一个凡人,还是这样子更方便一些,毕竟凡人看不到我在哪里。”
说着,她继续道:“小姐,你不是让我盯着那个细流吗?咱们离开之后,她的确是也离开了,但是并没有去戏楼,反而是去了另一条街。”
颜九心觉得,这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线索,立刻询问:“去哪了?”
阿绿沉默片刻之后,非常肯定的回答:“徐宅。”
冥玄夜和颜九心闻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眸之中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虽然说,早就料到了这个细流背后不简单,可是如果是徐家的派来的人,那就奇怪了。”
颜九心想到了其中的一些不合理之处,“细流要是徐家的人的话,那么今天的那个刀客不也是徐家的吗?怎么他们两个反倒是争了起来?”
“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吗?”
冥玄夜也是好奇这一点,“你说的对,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是相互认识的,而且还该是有些干系。”
“但是今日在楼下见到的那个情况,他们好像真的是不认识对方的。”
说到此处,颜九心忽然之间灵光一闪,马上回过头去看着冥玄夜,“他们两个之间互相不知道身份,但是那个掌柜是知道那个刀客的身份的,那,掌柜,会不会同样也知道细流的身份?”
冥玄夜对这样一提醒,倒是也想起来了,那个掌柜的可疑之处。
“其实最开始看到这开了这么大一家客栈的时候,我就心中有些疑惑,因为要在上京开这么大的客栈,那可是很费工夫的事情,不仅要先向官府禀报,而且还得有担保人。”
颜九心饶有兴趣的问:“什么担保人?”
“就是保证他这客栈能正常运营,而且不会做什么违反律法勾当的人。”
冥玄夜顿了顿,“其实说的好听些,是担保人,但其实就是背后的大东家。”
“那个刀客也说了,这个客栈背后的东家是他们不能轻易招惹的,但是那个刀客是徐家的人,在襄州,有徐昭仪和三皇子做撑腰,还有什么人是不能惹的呢?”
颜九心问完自己心里的疑惑之后,忽然想起来了,今天听到的一件事情。
“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件被我忽视的事情,也不知道与此有没有关系。”
她顿了顿,“襄州其实处在这个地方,李上进并不算是很近,但是要是说和周边附属国的距离,也离得很远。”
“可是今天我在询问酒楼规矩的时候,那个招待我的戏楼小厮,脱口而出就是大夏的规矩是这样的,若我并非大夏人,确实规矩不同。”
冥玄夜也从这句话中,听出来了一些玄机。
“按道理来说,这里是没什么机会能见到异邦人,竟然会这么问,那么就说明曾经一定是见过不少的。”
颜九心点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且很显然,那个小厮,也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沉默片刻,阿绿忽然道:“或许是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因为我看到细流去了徐宅后,徐宅出来了一个很明显异邦打扮的人。”
阿绿仔细回想,“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个男子,长得高大魁梧,隐约我好像还看到了,他有胡须。”
颜九心点点头,“若要只是平常事,我们肯定就不管了,可是这徐宅牵连着的是徐昭仪和三皇子,若不仔细问清楚,我心里倒是也会有些担心。”
冥玄夜也是如此,“那可能又要麻烦你去调查了。”
颜九心挑眉摇摇头,“这可不一定。”
她凑过去,“我们来襄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丹砂珠,既然这件事情,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先去找丹砂珠。”
颜九心说完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不过这丹砂珠,襄州应该也有许久没有产出过了,真是不知道到哪去找。”
他们现如今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没个目标。
颜九心思考了一会,忽然想到:“玉脉,我记得,应该就是在与离江遥望的那座山上发掘的吧?”
冥玄夜点头,“怎么了?”
“我忽然想,丹砂珠也算是一种玉石,既然那座山上能发掘到春暖玉,那丹砂珠是不是也有可能就在那里?”
颜九心问道。
冥玄夜觉得此言有理,“不过,倒也不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既然那个掌柜,我们觉得有问题,不如就先问一问他,这丹砂珠的事情,试探试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颜九心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她说完之后笑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只是没想到,门被拉开时,居然正好碰上从楼下上来的细流。
她看起来表情有些惊慌,但马上冷静了下来。
“公子。”她叫了一声,低了低头。
颜九心笑了一下,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哟,细流姑娘,这倒是巧了,你不是刚刚还在房里吗?怎么这会从楼下上来了,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