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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只要糖小狗

    邀她领自己在石霞看看,不过是薄连宸想和她待一起的由头。

    闻言,薄连宸都做好就待她办公室的打算了,另一侧的男人主动道:

    “我是下午的课,有空带师兄去看看。”

    薄连宸还没什么反应,林听筠先点点头,赞同道:

    “嗯,他来这一年多了,知道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

    这么一说,薄连宸也不好推辞,只好应下:

    “那就麻烦了。”

    走在林听筠身侧的男人笑了笑,仿若戴上了一张面具:

    “不麻烦。”

    ……

    206病房里的病人已经有两人出院,前天刚住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幸运的是,是单纯性肺动脉瓣狭窄,可以通过介入治疗及时的干预病情发展,并后期可以治愈。

    有了小朋友的病房自然比以往更有活力,自然也……更吵闹些。

    穿着小号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小男孩,在病床上抖着腿撒泼耍赖哭闹,声音响亮又尖锐,是隔着几个病房的墙壁都能隐约听到的程度。

    “我不吃我不吃!”

    他的腿无意踢到病床冷冰冰的防护杆上,疼的红着眼眶抱着脚哭:

    “这药太苦了!!我不要吃!”

    床边穿着红蓝工作服的父母神色无奈,两人好话哄话说尽了,可孩子还是不买账。

    爸爸手里还拿着药和一杯水,准备一人按着,一人来强喂。爸爸力气大,好控制些,水杯和药就放在了妈妈手上,他绕到病床一边,固定住自家孩子乱扭动的四肢,妈妈则去用手掰他的嘴巴。

    后肩被拍了拍,妈妈手还碰着孩子的下巴 ,转头看见一张漂亮年轻的脸,是他们孩子的主治医师。

    “林医生……”

    林听筠唇边勾起浅浅的笑,从口袋摸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递给了那个哭闹的小男孩:

    “吃完药可以吃棒棒糖。”

    小男孩伸手把棒棒糖接过,但并不打算吃药。

    这副赖皮样让林听筠有些忍俊不禁,瞥见一侧柜子上放着一本翻的页脚发卷的杂志,收回视线问道:

    “喜欢赛车?”

    小男孩剥开那根棒棒糖,往嘴里塞,一提到‘赛车’,眼睛就两眼放光,重重的点头。

    “嗯。”

    “可是只有身体健康的人才能当赛车手。”

    她手插进口袋,拿捏住了小男孩的三寸,语气不急不缓的道:

    “只有吃药把病治好,健康长大后才才能去玩赛车。”

    几句话就把小男孩坚决不吃药的心击碎,他伸出手,皱着眉头和自己的爸妈道:

    “我要吃药。”

    成功顺利的哄完小朋友吃药,林听筠折身去了成青叔的床边,前几天刚做完手术,正在恢复期。

    将听诊器的耳管插进耳朵,林听筠用听诊器给成青叔查了个体,看了眼他床边检测身体数据的仪器,抽出胸前口袋的笔,按了下顶端在本子上记下。

    感受到紧紧注视着自己,仿若在等待自己审判的目光,林听筠笑了一声,安抚他紧张的情绪,神色轻松道:

    “恢复不错,很快就能出院了。”

    成青叔拧着眉瞬间舒展开,活动了下胳膊,又扭扭胳膊:

    “再不出院,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躺散咯。”

    对面床上的病友听闻他很快出院,不由嫉妒,但也祝福,调侃道:

    “就你这体格,再躺个十年都健壮!”

    成青叔哈哈笑了几声。

    身后熟悉的拉扯力,林听筠拉开中间的隔帘看了过去,从他那张脸上滑到他手中捧着的本子上。

    那一瞬间的心思还在他那张脸上,不由感叹这人的五官到底是怎么长的,即便看过很多次了,却还是会有初次见面的那种惊艳感。

    这个念头像电和火花般在脑海一闪而过,林听筠看清了本子上面写的字。

    【糖还有吗,药很苦。】

    视线在本子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回了他的脸上,聚焦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上,似乎是真的被药苦到了,还隐隐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微钩圆的饱满眼型下像是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

    倘若他有狗狗的耳朵的话,此时必然是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林听筠放在口袋里的手莫名泛痒,她无意识的摩擦了一下指腹,眼睫微垂的看着他。

    指腹间不急不缓的滚着细细一根的棒棒糖棍子,在青年的视线下拿了出来,还默不作声的剥开糖纸,一声不吭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她的动作突然,险些磕到裴祈遇的牙齿,躲过了门牙,后槽牙却没能躲过,被泛着甜香的糖果狠狠撞了一下。

    顷刻间,那本蒙着一层水雾的狗狗眼,瞬间变成湿漉漉的了,生理性的水光聚在眼眶里,眸底映着她得逞后的浅笑。

    裴祈遇像是突然没了痛感,撞在牙齿上的甜意加重到几乎到齁人的程度,似乎一时间有上百颗葡萄的汁水榨出后压缩成糖精塞到喉咙里。

    猛烈的甜意齁的青年脑子产生一种眩晕感,微抬起下颌的姿态更是方便了林听筠的动作,指尖轻勾了一下嵌进糖果里那根细细的白棍,微糙的表面蹭过他的齿牙落在柔软的边缘,挤压着他的唇舌。

    病房里每张病床间都有一张隔帘,是方便照顾病人的隐私,此刻却成了某人对患者绝佳的‘行害’条件。

    大部分病床上的患者都半拉着隔帘,没挡住的地方都是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而林听筠站的角度又刚好挡着斜对面的大爷的死角,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却看不见她在做什么。

    青年说不了话,但能发出一些基础的单音,类似呜呜声。

    声音很低,不是压制的低,是无力而下意识发出的声音,搭着青年那渐红的眼眶,像是此时在承受一个单方面霸凌般的吻,而他却生不出分毫反抗的意愿。

    匀称如伞骨的手紧紧抓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指节处隐隐有从里面透出到薄薄皮肉上的红,压着手下的白单,莫名透着点欲色。

    林听筠收回作弄他的手,微俯下身靠近,问他:

    “还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