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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走了,他不是来救你的。”

    宋诚然用毯子将自己裹紧,半趴在窗台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驶向远处的车。

    雨还在下,冰凌凌的敲在窗上,弹开大大的水花。

    宋诚然多希望这雨水能浇在自己身上,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死过去。

    “吃饭吗?”

    叮叮当当……

    叮当镯荡起阵阵音符,宋诚然转身,嗓音沙哑,“是,裴正言,送我,过来的?”

    “不是。”

    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阁楼上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回男人白得像吸血鬼的脸上,“我们,真的有仇吗?”

    有仇不应该,挫骨扬灰才正常吗?

    为什么会侵占他?

    他还和裴正言认识。

    裴正言一直就不喜欢他,分散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从宋凛身上撇下来的。

    将他送给别人,也是圈子里的正常玩法,不是吗?

    宋诚然凉凉地想着。

    手上的镯子又荡了两声。

    苏幕遮捏着他的下巴,将人压在墙上,“你确定,你不吃东西?”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从宋诚然的脸扫到足下,又看向床,指腹摩挲着宋诚然结痂的唇瓣,像是在把玩一件雕工精湛的工艺品。

    “啊!”宋诚然尖叫一声,“你,你别……”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苏幕遮笑得戏谑。

    宋诚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见遮羞的毯子还在,才松了口气。

    “宋诚然,你再这么看着,我会以为你对裴正言情根深种的。”

    叮叮当当……

    苏幕遮捏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摔出。

    “咳咳。”宋诚然趴在床上,喑哑地咳嗽了起来。

    这几天的遭遇,让他知道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变态与执着。

    明明两人什么感情都没有,他却偏偏喜欢逼自己说他爱听的话。

    若是不说……

    宋诚然打了个寒颤。

    再一看,毯子铺了半床。

    他呼吸一窒,看见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正紧贴着自己。

    “现在可不是你分心的时候,还是说,你又寂寞了?”

    “没,没有。”

    宋诚然是真怕了。

    他不是没想学宋凛表现刚烈一点,也许这人会像裴正言一样识趣,不会逼迫他。

    可……

    这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宋诚然颤颤巍巍地将手放了过去,任他牵起自己,“真,真没有。”

    “也就是说,还有假没有?”

    苏幕遮变了脸,将他拖到餐桌上就开始解皮带。

    宋诚然看着地上的食盒,急中生智,“我,我吃粥,你,你别打我。”

    从前他最不怕的就是挨打,但现在,他只想大喊,“我怕辣!”

    可惜,男人听见他破音时喊出的话只会搞得更狠。

    “你确定?”

    “确,确定。”

    “不闹情绪了?”

    “不闹了。”

    “知错了?”

    “知错了。”

    苏幕提起地上的食盒,将人赶了下去。

    宋诚然乖乖坐着,等他发餐具。

    人是铁饭是钢,少吃一顿都经不住男人霍霍。

    “下次别忤逆我知道吗?我这人最喜欢反骨仔了。”苏幕遮捏了捏他的后颈肉,“敲碎你这种人的骨头,最好玩了。”

    宋诚然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男人说的敲碎骨头,敲的是真骨头。

    “吃。”

    宋诚然见他盯着自己,拿勺子的手都在抖,“我,我头有点昏。”

    “发烧了是吧?”苏幕遮咧着嘴,笑得意味深长,“发烧更好玩。”

    宋诚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失算了,这人没同理心。

    “你屁股下面是生疮了吗?”苏幕遮踹他一脚,“坐下,你想跪,吃完了我陪你好好跪。”

    啪嗒!

    筷子掉在了地上。

    宋诚然吓得后背全是冷汗,“我,我捡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苏幕遮一脚将筷子踢开,把人拽了过来,“吃我的。”

    宋诚然坐在他腿上,浑身僵硬,就怕他这时候对自己做点什么。

    “慌什么慌?”苏幕遮把自己没用的筷子塞给他,“还是说你吃饭时有过那方面的经验?空虚了?”

    “没!我没有!”宋诚然小脸煞白。

    要是迟疑,人会废掉的。

    “没有就吃你的。”

    “嗯嗯,好。”

    宋诚然一顿饭吃得心惊胆颤,苏幕遮却很安静,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对他动手动脚。

    “我,我吃饱了。”

    “嗯。”

    苏幕遮没动筷也没放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我身上疼,想去,不,不想去了,就,就这样吧!”

    要是说回床上躺着,男人怕是会觉得他在邀请吧!

    还是,还是保持现状好。

    “宋诚然,你知道我弟弟是谁吗?”

    苏幕遮举起他的手,指尖荡过挂满手腕的叮当镯,屋里响起叮叮当当的乐声。

    宋诚然皮一紧,“我,我真没杀过人。”

    他要是敢杀人,一定先杀了身边这个牲口。

    “席逸麟,是我亲弟弟。”

    宋诚然瞳孔一震,“小八,咳咳咳咳,思婉的竹马?不,不可能的,席逸麟是家中独子,你,你骗我!”

    “你和裴正言肯定有什么阴谋,你们把我当成了交易?”

    “交易?”苏幕遮冷冷笑着,“要不是你笨,我还真看不上你。”

    “看上我?哈?哈!哈哈哈哈……”

    宋诚然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个跟狗一样抵着他啃,弄得他浑身都是伤还不给他治的男人,说他看上自己了?

    “裴家从前是景城的土皇帝,我苏幕遮,便是海市北湾的王,你觉得你够资格做筹码?”

    “苏幕遮?”宋诚然愣住。

    宋家一直想去景城之外开拓市场,但,在景城孤立裴家,裴家就在外封锁宋家。

    以至于出了景城,宋家就像瞎子,即便走到半路也会跌进沟里。

    苏幕遮在海市颇有地位,手上的幻影码头直通内陆各省,宋家迫切想要与他搞好关系,却吃了数次闭门羹。

    如果,席逸麟真是苏幕遮弟弟,倒是说得通他为什么这么排斥宋家了。

    “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命运给出的一切果然早就标好了价。

    宋诚然麻木想着。

    如果没有人打席逸麟,他是不是就能看清楚路,在泥头车冲过来的时候还有躲开的机会?

    “告诉你这些可不是看你发愣的。”苏幕遮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看自己,“我需要知道你们宋家这些年都做了哪些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