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回了长公主府,才想起宁言初已经搬回靖恩侯府去了。
倒是有些懊恼,刚才应该跟轩辕琰提一句搬府的事情的。
不过现在他已经回京了,明日去跟他提也一样。
赵清浔带着几个御医便去了裴氏房里。
裴氏还昏睡着,蔡嬷嬷守在裴氏身边直抹眼泪。
见赵清浔过来,蔡嬷嬷抹着眼泪连忙起身行礼:“侯爷。”
赵清浔朝床上看了一眼,便蹙眉道:“老夫人还没醒吗?”
说到裴氏的情况,蔡嬷嬷便又忍不住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还没醒,之前府医给配的药,老奴也喂给老夫人吃了,也不见醒。”
蔡嬷嬷是真的很担心裴氏的情况。
蔡嬷嬷这么一说,赵清浔也紧张了,立刻看向那几个御医:“还要劳烦几位给我母亲看看。”
“侯爷您客气了。”御医们来长公主府的目的,就是给老夫人看病的。
这可不是靖恩侯的吩咐,而是皇上的吩咐,他们可不敢不听。
几人一起上前,检查去了裴氏的情况。
很快,御医们检查清楚了,结果倒是跟之前的府医说的差不多:“老夫人的确是中风了,不过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以后怕是会行动不便,说话可能也会有些障碍。”
赵清浔蹙眉:“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什么时候能醒?”
其中一个御医躬身道:“臣可以给老夫人施针,确保她今晚能醒来。”
“那就劳烦了。”赵清浔朝御医颔了颔首。
那御医便取出银针,开始为裴氏施针了。
而赵清浔和其他几个御医则是退到了外间。
赵清浔又看着御医们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治好我母亲的中风吗?”
“这……”御医们瞬间都有些为难地对视了一眼。
“侯爷有所不知,这中风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不过这种病却很难根治,臣等最多给配些药,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还得看老夫人自己的身体底子。”
不是他们不给治,实在是就没有中风痊愈的先例呢!
赵清浔沉默片刻,才哑声开口:“那就请你们开药吧。”
“是。”御医们应声,便聚在一起,商量着裴氏的药方了。
很快,里头那位御医给裴氏施完针,这边外头的御医们也写出了药方。
“今日老夫人已经施过针,之前又吃过了药,今晚这药就别吃了,等明日再给老夫人熬药吧!”御医嘱咐蔡嬷嬷。
“是。”蔡嬷嬷连忙应声。
赵清浔见裴氏依旧没醒,有些担心道:“今晚我母亲会醒吗?”
御医点头:“臣已经给老夫人施过针了,老夫人应该一会儿就会醒了。”
赵清浔松了口气:“多谢诸位了。”
“侯爷您客气了。臣等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退了。”御医们齐齐朝赵清浔躬身。
“有劳了。”赵清浔让逐月送了御医们出府。
他知道轩辕琰让这些御医跟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帮母亲医治,他还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谎,母亲到底是不是中风?有没有很严重?
让他们来看一下也好,母亲这次的情况的确很严重,这下轩辕琰应该就能相信他的话了,以后他找机会让母亲躲出京都,轩辕琰也不会疑心了。
果然如赵清浔所想,御医们回去跟轩辕琰禀报了裴氏的病情,轩辕琰这才相信了赵清浔说的话。
没想到这裴氏还真中风了,如此看来,赵清浔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倒也说得过去。
因为裴氏这一病,轩辕琰对赵清浔的警惕瞬间轻减了些。
而这边长公主府,裴氏房里。
如那些御医预料的一样,没过多久裴氏便醒了。
“老夫人,您醒了?”见裴氏醒了,蔡嬷嬷连忙上前扶她倚靠到大迎枕上,又朝外间喊道:“侯爷,老夫人醒了。”
裴氏昏迷了许久,原本脑子还有些懵,可这会儿听到蔡嬷嬷喊赵清浔,她瞬间激动地朝赵清浔看过去。
“母亲。”赵清浔进来,坐到床边,蹙眉担心道:“您觉得怎么样?”
裴氏这会儿似乎才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昏迷的,立刻激动地看向赵清浔:“浔……儿,你父……亲……”
赵清浔知道裴氏要说什么,立刻哄道:“您别说了,儿子都明白。”
赵清浔一句话,裴氏的眼泪便滚了下来,她歪倒在蔡嬷嬷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氏刚刚才醒,这会儿哭成这样,赵清浔既心疼,又担心:“母亲您别这样,小心身子。”
裴氏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不仅仅是因为中风说不清楚话,更是她心中那万千的委屈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裴氏不说,赵清浔也明白她的苦楚。
看到她委屈成这样,赵清浔便想到了宁言初。
她也是跟母亲一样这么委屈吗?
母亲对父亲的感情那般深,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被枕边人欺骗了一辈子,母亲的委屈他能明白。
见裴氏还哭得伤心欲绝,赵清浔执着裴氏的手哄道:“您的那些东西,儿子都给您记着呢,就当儿子借您的,您再等等儿子,以后您的那些东西儿子一样不落地还您。”
还有宁言初的,他以后也会百般偿还的!
裴氏闻言眼泪终于止住了,泪眼巴巴地看着赵清浔。
虽然裴氏没说话,可赵清浔明白她的意思,又保证地朝她点了点头:“儿子跟您保证,一定说话算话!”
赵清浔的话,让裴氏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您现在身子不好,别再哭了。”
赵清浔从怀里掏出帕子,温柔地替裴氏擦眼泪。
裴氏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抓住赵清浔的手恨恨道:“宁……氏……”
赵清浔知道她想说什么,劝慰道:“她不是有意要气你的,她以为是你贪墨了她的嫁妆。”
裴氏闻言瞬间激动起来,用力抓着赵清浔的手。
赵清浔立刻点头:“我知道不是您,可她不知道啊,她现在知道了,她不会再来气您了。”
裴氏气得心口噎得慌,她想让自己儿子处置宁氏那贱人,可她又比谁都明白,自己儿子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哪怕那贱人踩断了她的腿,将她气成这般模样,他也不会真的怪罪她的!
“不准……把银子……给她!”
裴氏恨死了宁言初,咬牙切齿都要艰难地蹦出这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