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离了,谁还在侯府扶贫啊!》 第1章 重生 五月春末,院里的琼花从盛开到凋谢,仅短短二十日。 窗边的美人榻上,宁言初面无血色,定定地看着掌心那片洁白的琼花愣愣出神。 “小姐,您怎么又开窗,您身子骨弱,吹不得风的。”丫鬟梨儿端着药碗进来,见宁言初又开了窗,顿时急得就要上前关窗。 宁言初无力地轻咳两声,喘道:“开着吧,也不知道还能见几日这样的好光景。” 梨儿心猛地揪起,眼眶一下就红了,到底是没去关那窗子:“小姐,您别乱想,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梨儿坐在榻边,便给宁言初喂药。 宁言初勉强喝了一口,药都没进胃里,便直接吐了。 “小姐!”梨儿大惊,连忙放下药碗,就去拿盂钵。 宁言初吐得肝肠寸断,再没了喝药的兴致:“梨儿,我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小姐……”梨儿心中大痛,她不想在小姐面前哭,可眼泪却根本控制不住。 就在梨儿沉浸在悲伤中时,赵清浔进了屋。 宁言初看着朝她走来的赵清浔,恍惚间想起她年少时就仰慕的那个少年,风光霁月,明月皎皎,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未变过。 “侯爷。”看到赵清浔进来,梨儿连忙如临大敌地起身。 赵清浔看了眼梨儿手中未动的汤药,蹙了蹙眉,顺手接了汤药。 梨儿紧张地看着赵清浔:“还是奴婢来喂吧。” 梨儿想要去接药碗,赵清浔却是直接舀起一勺汤药喂到了宁言初唇边。 宁言初微微偏过脸,冷然讥讽:“这里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假惺惺,想要什么……直接取就是!” 赵清浔的脸色瞬间冷沉下来,他到底没有再给她喂药。 赵清浔将药碗放到榻边的小几上,然后拿出匕首,执起她的手腕。 看着她手腕上那无数条新旧不一的伤口,赵清浔无动于衷,直接用匕首再次割开一条口子,开始放血。 “侯爷不要!”梨儿心疼地跪到地上,苦苦哀求赵清浔:“小姐已经快不行了,求您别再伤害小姐了,您取奴婢的血吧,取多少都行,放小姐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用玉瓶接着血,并未将梨儿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抬眸看宁言初,只开口道:“你不会死的。” 收集完一玉瓶血,赵清浔如往常一样仔细替宁言初清理伤口,又给她抹上上好的药膏,他认真又温柔的神情让以前的宁言初总是有种错觉。 她才是他最爱的人! 可付出了她全部的爱,所有的情,满身的血,她才终于清醒。 她错了,错的离谱! 他哪里当她是爱人,他根本当她是谢晚凝的血库! 赵清浔处理好宁言初的伤口,才终于抬眸看向宁言初:“晚凝的病快好了,再有几次,她就能痊愈了,所以你不会死!” 宁言初唇角再次扯起一抹讥讽:“那恭喜你了。” 赵清浔深深看了宁言初一眼,便转身离开。 宁言初看着赵清浔清冷的背影,嘶哑着声音道:“赵清浔,给我一封休书吧!” 赵清浔脚步一顿,以为她又在跟他使小性,头也没回地不耐道:“晚凝不会影响你的地位,我说过只要你治好晚凝的病,你永远都是靖恩侯夫人。” 赵清浔说完大步离开了房间。 宁言初透过窗楦看着消失在院门口的赵清浔,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此刻的他在她心里都不如那飘落的琼花,能够让她内心泛起涟漪。 宁言初收回目光,看向还在替她包扎伤口的梨儿:“别忙了,去给我拿纸笔来。” 梨儿蹙眉心疼道:“可伤口还没包好。” 侯爷给小姐抹的那些药根本不管用,小姐伤口还流着血呢! 侯爷每隔三日就来取小姐一次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小姐两只手腕上的伤口数都数不清楚,这些旧伤新伤又哪里是什么药膏能抹平的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宁言初已然气若游丝。 梨儿再次红了眼,急忙起身去拿了纸笔来。 “小姐。”梨儿将宁言初半扶起来,让她靠到大迎枕上借力。 宁言初拿着纸笔,都未取墨,就那么沾着自己的血,写下了一纸休书。 缘起缘灭,皆是天意;至此陌路,是为本心。解怨释结,并无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宁言初绝笔。 写完休书的宁言初再次看向窗外,那飘零的琼花让她感觉到了自由。 他终于是用她的命,换回了谢晚凝的命! 也终于是将她对他所有的感情彻底磨灭。 她和他都自由了! “梨儿,带我回将军府吧。” “小姐……”梨儿立刻扑到宁言初身上悲痛欲绝地嚎啕大哭。 掌心的那片琼花滑落,沾上她手腕殷红的鲜血,那纯白的花瓣被血色染红,是另一番绝美…… 赵清浔,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她宁言初永不再做赵家妇! 第2章 敢碰我就砸烂你 三月的雨绵绵密密,落到那青红琉璃瓦上顺着瓦楞形成串串水滴,落下来时像极了美人垂泪。 宁言初睡梦中听到了窗外的雨声,雨滴砸在窗楦上的滴答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缥缈的木鱼声。 体内熔岩般的热潮,一波接着一波涌来,搅得她意识有些迷乱,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又感觉有什么覆到了她身上,那重量就好似一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上气。 宁言初意识到什么,奋力睁开了眼,感觉有人正在扯她的衣襟,终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那人。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兴奋声音,让宁言初终于抬起了眸子。 “康,表哥!”惶恐间,宁言初看清了刚才欺她之人的样貌。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恍惚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片段跟此刻的情形重合了。 杜文康!! 怎么会是他? 宁言初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处的地方,好眼熟的地方,好像一间禅房。 可她不是死了吗? 还有,杜文康不也早就被赵清浔算计,被发配边疆了吗? 这个场景……她好熟悉,好像很多年以前就出现过! 她嫁入靖恩侯府的第四年,她的夫君赵清浔得圣令率军出征,结果去了三个月,便传了消息回来,说赵清浔遭遇敌军埋伏坠崖了,连他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她就成了新寡。 而她的婆母裴氏,担心儿子靖恩侯的爵位落到庶子头上,所以便弄了这样一个愚蠢的计划,骗她到金山寺为赵清浔祈福,还用迷情香将她迷晕,让她的外甥杜文康到这后山小屋侵犯她,好让她怀上孩子,继承侯府爵位!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一日后,赵清浔就会起死回生,不仅打赢了胜仗回来,更会带回他的救命恩人谢晚凝。而她不仅要被谢晚凝抢了夫君,还要被这两人夺走性命! 此刻这情形明显是跟几年前的事情对上了。 脑海中跳出一个天开的异想:她,是不是重生了?!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她和杜文康还会一同出现在这间禅房的可能性! 杜文康见宁言初醒了,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越发猥琐了:“弟妹醒了正好,昏迷着多没劲啊,还是这样才够味!” 杜文康舔着嘴角,兴奋地再次朝宁言初扑了过去。 杜文康肥头大耳,身形宽阔,他扑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熊朝着宁言初扑了过来,吓得宁言初立刻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宁言初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直奔门口,开了房门就往外面跑。 细密的大雨中,宁言初看清了外面的环境。这里她认得,是金山寺在后山的一处惩戒僧人的小屋。平时不会有人住,只有僧人犯了错,才会被罚到这里修行。 她现在可以非常肯定自己是重生了,重生回了她嫁入靖恩侯府的第四年。彼时赵清浔战死的消息刚刚传到靖恩侯府没几日,甚至赵清浔的衣冠冢昨日才刚刚修建好,裴氏他们就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前世裴氏这次的算计没成,她侥幸逃脱了,当时她远比现在要狼狈很多,被杜文康撕碎了衣服,身上也很多处被他弄伤了,全身上下狼狈的所有人看到她都以为她被杜文康侵犯了,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杜文康更是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泼脏水,到处说早就与她暗通款曲,更是逮到机会就去靖恩侯府骚扰她,将她的名声毁得彻彻底底! 山下就是金山寺,可宁言初却铆足了劲往山上跑。 看宁言初往后山跑,杜文康兴奋极了,淫邪的眸子瞬间泛起了绿光,追得更起劲了:“弟妹,你别跑,你中了迷情香,没有男人你解不了药,乖乖从了我,总比一个人守寡好啊!” 不管杜文康喊什么,宁言初都不回头,拼尽全力地往山上跑。 她跑到一处灌木多的地方,便也不再跑了,立刻找了几截短树枝往地上插,插了整整一排,之后她又去寻了一个趁手的石块抱在怀里,然后猫在灌木丛中。 “弟妹,快出来吧,别躲了,这里没人打扰我们,我们可以尽情地欢好!” 杜文康猥琐的声音越来越近。 “弟妹,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啊!” 随着一声短促的叫喊声,杜文康像狗熊一样重重摔到地上。 就是现在! 宁言初抓住机会,抱起石块就跳将起来,直直朝杜文康的后脑砸去。 “砰”地一声,杜文康连头都没来得及抬一眼,就被宁言初砸得血花四溅,晕死过去! 宁言初她知道轻重,她不能真的砸死杜文康,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宁言初用力将杜文康整个人翻了个身,然后抡起石块朝他双腿之间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此刻宁言初好像魔愣了一般,脑海里全是前世种种! 被赵清浔践踏的真心!被谢晚凝夺去的鲜血!被杜文康毁掉的名节!被婆母裴氏禁锢的灵魂!被小姑子赵清淽算计去的嫁妆! 这一世,不管她的内在,还是她的外财,这些人都休想再染指! 第3章 温泉池的男人 将杜文康彻底砸废,宁言初才消了些火气,将石块随意丢弃到杜文康双腿之间。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可冰冷的雨水却浇不灭她体内越烧越旺的热浪。 宁言初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这迷情香还是这么折磨人,就因为她跟普通人不同的这种体质,她必须尽快解除她体内的迷情香! 宁言初没有选择下山,而是继续往山里跑。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跑不出这座山,她唯一的选择是在这座山上找找有没有可以解她体内迷情香的草药。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学医,母亲也一直用各种药材帮她调理身体,因此她的血成了世间奇药,可治百病,解百毒。前世赵清浔就是知道了她体质的秘密,所以才一直用她的血给谢晚凝治病。 而她这种体质也有弊端,那就是不管她中什么毒,生什么病,都要比正常人承受好几倍的痛苦,就好比现在她体内的迷情香,换作普通人熬一熬可能就过去了,可她若是不吃解药,真的可能会爆体而亡。 宁言初顶着大雨找了一路,终于在一个山洞的水潭边看到了几株谷精草,这几株谷精草正好能解她体内的迷情香。 宁言初立刻下了水,却惊奇地发现这水潭竟然是处温泉。 温润的泉水舒缓了她的手脚,她快速游到对岸,成功摘到了那几株谷精草吃了下去。 几株谷精草下肚之后,宁言初觉得自己体内的灼意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为了加快谷精草的作用,她索性脱了衣服,将自己慢慢沉浸到了水潭中,泡温泉促进药效。 突然她在潭中好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像是一个什么屏障? 就在宁言初研究着自己到底摸到了什么屏障时,屏障中原本正在拼命克制寒毒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此刻的男人才终于意识到今日这温泉池进了东西。 男人收敛气息,屏障瞬间消失。 还在摸屏障的宁言初一下就跌了下去。 男人原本还在想是什么进了温泉池时,怀里就多了一个软滑的东西。 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那软滑柔嫩的触感却让他一头雾水,又顺势往下摸了摸…… 宁言初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还有东西在摸自己,瞬间大惊失色,慌乱地拼命挣扎起来。 男人本来还不知道自己怀里的是什么,可宁言初这么一挣扎,让他被迫将她从上到下都摸了一遍。 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男人终于明白他怀里的是个女人。 掌心绵软,细滑,富有弹性的触感不断地传到他的脑子里,让他的脑子一点点炸裂。 原来女人的触感是这样的! 宁言初这一通挣扎也让她明白自己面前抱她摸她的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男人力气很大,不管她怎么拼命挣扎,他都不肯松开她。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跟此人有了肌肤之亲,还被抱被摸,最要命的是她现在还光着身子。 宁言初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害怕和委屈,挣脱不开,她急得张口就往男人身上咬。 池底没有光线,她也不知道自己咬到了哪里,反正是咬到肉了,逮到就用力咬。 喉结被咬,一股奇痒瞬间从他喉间贯穿到了尾椎骨,让他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 这种奇异的感觉,男人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有。 全身酥麻,甚至心都跟着酥麻停止了跳动的感觉让他心慌,心悸,无所适从。 柔软身子紧贴着他,完美地与他的身体契合到一起,喉结处的酥麻痛感更是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遵从本心,情不自禁地与她贴近,不知不觉间他也垂首咬上了她! 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可入口的甜味瞬间让他上头,仿佛品到了这世间最顶端的美味,他疯了一样拼命吮吸起来。 宁言初咬得正凶时,感觉肩膀处一阵刺痛,紧接着她便感觉男人在吸她的血…… 感觉他越吸越凶,像是要吃人一样,宁言初也顾不上跟他互咬了,再次拼命挣扎起来。 可此刻的男人却感觉不到宁言初的挣扎似的,依旧沉浸在那甜美的滋味中。 宁言初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被吸了不少,甚至连身体都不受控制地绵软起来。 宁言初害怕极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却又莫名其妙地再次死在这池子里,惊慌失措间,她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扎进了男人的心口。 “嗯~”剧痛袭来,男人终于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重获自由的宁言初什么也顾不上,转过身就拼命往上面游去。 男人捂着心口,想去追她,可心口的剧痛和体内突然发作的寒毒让他寸步难行,只能一点点沉下池底。 宁言初终于游出了水面,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地上了岸,飞速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 宁言初走后没多久,便有两个暗卫进了山洞,将沉在水底的男人带走了。 宁言初心有余悸地跑下山,从金山寺后面的角门返还的金山寺。 看守角门的僧人被裴氏和杜文康收买了,所以这个角门正好没人看守。 宁言初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厢房,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看着自己肩膀上很深的牙印,宁言初拧紧眉头。 想到刚刚在潭底发生的事情,她的脸就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虽然她跟赵清浔成亲很多年,可她并未跟赵清浔圆过房,更没有跟其他男子这样亲近过,她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自己的簪子也落在那潭底了,或许那人被她给扎死了。 想到自己可能害了人命,宁言初又不安起来。 算了,现在的她一身的麻烦,显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而且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那个潭底的人有交集了。 宁言初不再想潭底的事情,飞快地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撑着伞去了金山寺的住持了空大师的禅房。 禅房黑了灯,了空或许歇下了。 “大师,信女有要事求见,还请大师一见。” 第4章 宁言初,是你害了康儿 禅房中。 了空和宁言初相对而坐,了空还给宁言初倒了一杯茶:“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要事?” 宁言初忧心忡忡,似是心力交瘁道:“刚刚信女做梦梦到亡夫,他说他有十分重大的冤情,他在梦中啼血诉冤,信女心中难安,所以信女想立刻为亡夫做一场法事,以慰亡夫在天之灵。” 了空恍然:“原是如此,做法事倒是不难,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弟子们都已经睡下……” “大师。”不等了空拒绝完,宁言初便急声道:“信女亡夫是随军出征之后出的事,他托梦给信女说自己有重大冤情,此事事关军务战事,事情重大,还请大师务必在今晚帮信女做这场法事,若信女亡夫再次托梦,或许能解我们东秦之困,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也是大师以及金山寺的功德。” 宁言初直接将事情摆到这样一个高度,了空似乎不答应都不行了:“既如此,那好吧。” “多谢大师成全。”宁言初连忙起身,朝着了空便郑重地行了个佛礼:“若是信女亡夫托梦成功,信女愿为佛祖重塑金身,聊表谢意。” “阿弥陀佛。”了空也起身行了个佛礼。 “烦请大师先准备一下,信女先去正殿等着。”宁言初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宁言初刚离开,便又有两个暗卫冲进了了空的禅房:“了空大师,您快给王爷看看,王爷受伤了。” 宁言初在正殿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了空才过来,带着寺里的弟子做起了法事。 这一夜,外面的大雨下了多久,庙里的木鱼声就响了多久。 了空带着寺里的僧人做法事的时候,宁言初便一直跪在佛像前,闭目祷告。 当然,她如此虔诚,并不是真的为了赵清浔,而是在等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她可是记得,前世天刚亮的时候,裴氏母女和杜文康的母亲就出动了,她们不仅仅是想让她生下孩子继承靖恩侯府的爵位,还想着用她跟杜文康私通一事拿捏她,好逼着她听话! 金山寺山脚下。 下了一夜的雨,林间起了一层白雾。朦胧间,便有一辆马车快速驶来。 很快,马车停下,最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个娃娃脸的少女,少女一身素白,容貌虽不算多美,可胜在娇俏。她便是靖恩侯府嫡女赵清淽。 之后下来的是两个妇人,前头那个被嬷嬷扶着,眼睛红肿,一身疲态的是靖恩侯府的老夫人裴氏。后头那个珠圆玉润,面有光泽的是裴氏的妹妹杜夫人,也就是杜文康的母亲。 三人下了马车,便带着几个奴仆直奔金山寺的后山。 她们甚至没有从金山寺走,而是从金山寺外面绕行的,到底不是好事,她们也怕事情泄露,损了赵杜两家的名声。 一行人三步并做两步地到了后山山腰那个禅房前。 几人先是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声音,屋里好似很安静。 裴氏和杜夫人对视一眼,直接推门就进了屋。 赵清淽本是站在门外的,可听到了屋里杜夫人疑惑的声音:“人呢?” 赵清淽连忙跟着进去,那屋里哪里有什么人,不仅没有宁言初的身影,连杜文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裴氏看着空空如也的禅房,也一头雾水:“昨晚是我亲自带人将她带到这里的,不会弄错的!” 赵清淽扫了眼床榻上那略显零乱的被褥,可以肯定宁言初和杜文康在这屋里待过:“嫂子该不会是跑到山上去了吧!” “宁言初中了迷香,她跑不远的。”裴氏出去便吩咐门口的奴仆:“都给我上山找,一定要把夫人找到!” “是。”靖恩侯的奴仆们应了一声,便一起往山上去了。 杜夫人有些失望道:“康儿也是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怎么就能让她跑了呢!” 她们本来是来抓奸的,现在倒好,没能抓奸在床,那她们还怎么拿捏宁言初啊! “嫂子既然中了迷香,估计跑不远。”赵清淽也是阴鸷地眯了眯眼。 事情做都做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宁言初这通奸的罪名给坐实了! “走,我们也去找找。” 杜夫人和裴氏她们刚要往山上去,便听到山上奴仆们惊慌的叫喊声:“表少爷!” “老夫人,杜夫人,表少爷出事了!” 听到奴仆们的喊声,杜夫人吓得不轻,立刻提起裙摆就往山上跑。 “快!快去看看!”裴氏也让赵清淽扶着她,快步往山上去。 山上,杜文康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像是死了一样。而他的双腿之间全是血,裤裆已经彻底烂了,仔细看隐约还能看到里头血肉模糊的一片。 奴仆们都在周围看着,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杜文康情况的。 “康儿!”杜夫人看到杜文康的惨样时,双腿一软,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 裴氏和赵清淽赶过来,看到杜文康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时,也是吓傻了。 赵清淽更是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害怕地伏到了裴氏怀里。 “康儿!”杜夫人缓过劲来之后,立刻扑上前抱住杜文康心疼地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是谁害了你啊?我的康儿啊!” 杜夫人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裴氏看到杜文康伤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赵清淽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事跟宁言初脱不了干系。 谁又能想到杜文康壮的跟只熊一样,竟然还弄不过宁言初呢! 赵清淽怒其不争地偷瞄了杜文康一眼:“康表哥应该还活着吧,听说金山寺的了空大师医术不错,不若先把人抬到金山寺让了空大师先给他医治。” 赵清淽这话提醒了杜夫人,她也顾不上哭了,抹着眼泪立刻吩咐那些奴仆:“快,快把少爷抬到金山寺去。” 奴仆们闻言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抬着杜文康下山去了。 一行人下山进了金山寺,问了金山寺的僧人直接找到了正殿。 “大师,快救救我儿子吧!”杜夫人哭着冲进了正殿,扰乱了即将结束的法事。 正殿中的僧人们看到被抬进来的杜文康时,全都惊呆了,木鱼声也戛然而止。 了空也是呆住了,惊愣之余刚要问话,突然就见杜夫人发现什么似的,疯了一样朝宁言初冲了过去:“宁言初,是你害了康儿!” 第5章 一屋子的和尚都能给她作证 杜夫人伸手就要朝宁言初扇去。 宁言初原本是跪在蒲团上的,这会儿见杜夫人冲过来,一把抓住她手的同时,人也直接站了起来:“佛门重地,姨母这是做什么?” 宁言初黛眉轻拧,似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淡然地将杜夫人推开。 可杜夫人却不肯轻易作罢,眼睛通红地瞪着宁言初:“你这个恶妇,好狠的心啊,你为何要这么害我家康儿,你这是要我们杜家绝嗣啊!” 杜夫人一边哭,一边又要往宁言初身上扑。 宁言初像是被惹恼了,再次擒住杜夫人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姨母这话从何说起,为何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杜夫人摔到地上,更是怒火冲天:“你敢说康儿这事跟你没关系?” 宁言初心中冷哼,面上却依旧像是什么都不明白:“到底什么事?姨母有话可以直说!” 宁言初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瞬间又把杜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赵清淽见不得宁言初这样装傻,帮腔道:“嫂子,姨母的意思是康表哥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赵清淽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表情古怪地看向了宁言初。 宁言初冰冷的目光扫向赵清淽:“妹妹这话可真有意思,康表哥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我弄的了?” 前世她跟赵清浔最后形同陌路,这赵清淽可没少出力呢! 今日这样的算计也是赵清淽撺掇裴氏弄出来的。 见宁言初口口声声抵赖,杜夫人气得直指宁言初:“还说不是你,昨晚康儿就是跟你在一起的,不是你弄的,又是谁弄的?” 宁言初像是被气笑了,冷叱道:“姨母请慎言,本夫人一个出嫁的妇人,为何晚上会跟个外男在一起?” 这话问得太过坦然,坦然的反倒让裴氏和杜夫人她们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杜夫人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这就不知道你了,许是你死了夫君,寂寞难耐,所以跟我家康儿私会呢?” 这会儿杜夫人也不要脸,谁让宁言初死不承认她的罪行! 宁言初清冷的水眸瞬间蒙上一层寒冰:“你要把你儿子想成个私会有夫之妇的无赖,本夫人没意见,可本夫人身为侯府夫人,自问清清白白,所做之事,对得起天地,对得起靖恩侯府,跟对得起亡夫,绝不容你污蔑!” 宁言初腰背挺直,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不容任何人质疑污蔑,让周围的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说的话。 就连杜夫人也被她这掷地有声的话怼得咬口无言了。 宁言初又冷脸看向一直都默不作声的裴氏:“母亲难道就容许旁人这般侮辱靖恩侯府,侮辱夫君吗?” 裴氏表情也极不自然地看了宁言初一眼:“康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姨母也是紧张康儿,既然你姨母怀疑你,那你说说你昨晚都在哪儿?” 宁言初可就等着她这话呢:“母亲不是让儿媳在金山寺给清浔祈福吗?昨晚儿媳请了了空大师,在金山寺正殿给清浔做法事,儿媳在正殿一夜未出,了空大师和这里的僧人都可以为儿媳作证。” 裴氏和杜夫人她们闻言立刻看向了空。 了空朝着裴氏她们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女施主的确是在这里一夜了。” 了空这话一出,裴氏她们全都呆愣住了。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宁言初真的有时间证人? 昨晚她一晚上都在金山寺的正殿?还有这么多人给她作证?难道害康儿真的不是她? 宁言初看着她们全都好像呆头鹅的模样,差点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康表哥好像伤得不轻,姨母不是来请了空大师帮忙医治的吗?再拖下去,怕是真的不行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夫人这会儿也顾不上找宁言初算账了,再次求到了了空:“了空大师,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了空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杜文康,连忙道:“阿弥陀佛,先把施主抬到厢房吧。” 靖恩侯府的奴才们又将杜文康抬到了厢房。 了空过去帮忙查看杜文康的情况。 其他人则是侯在了厢房外面。 宁言初站在最远处的游廊一角,那处连接着庭院,正好有一株凤凰木。 满树的凤凰花开得红红火火,远看还真像一只涅盘重生的凤凰。 宁言初看凤凰花看得出神时,赵清淽走了过来:“嫂子,是你害了康表哥吗?” 赵清淽语气一派天真,好似她问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姑嫂之间交流的小秘密似的。 宁言初掩下眼底的厌恶,才转身冷嘲道:“妹妹真有趣,为何一再诬陷我,难道康表哥的伤是妹妹弄的,所以妹妹才急于想找替死鬼!” 赵清淽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急声道:“你胡说什么,康表哥的伤怎么可能是我弄的?” 宁言初冷叱:“不是你弄的,又凭什么是我弄的?” “因为你昨晚……”赵清淽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却被宁言初冷声打断:“我昨晚怎么了?” 赵清淽的脸色瞬间僵硬起来,到底没暴露自己。 宁言初将赵清淽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不屑地冷叱:“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一直都在正殿给你哥哥祈福,了空大师和正殿中的僧人都可以作证!” 宁言初说完,不再理会赵清淽,转身就走。 赵清淽见状立刻喊道:“康表哥只是受伤,他还没死呢,等他醒了,我们就知道是谁害的他了!” 赵清淽以为她这些话会让宁言初害怕,可宁言初却根本毫不在乎:“那就等他醒!” 赵清淽瞪着宁言初的背影,气得跺脚。 正对着游廊的厢房,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边,将刚刚游廊一角的小插曲全都看了去。 夜枫端着药碗进来,看到轩辕越站在窗边,连忙放下药碗,去拿了斗篷披到他身上:“王爷,您还伤着怎么起身了,还站在窗边吹风,小心着凉。” 夜枫说着便要去关窗,却被轩辕越抬手制止了:“无妨,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夜枫是拿自家王爷一点儿办法没有,无奈道:“好像是太史令家的公子出了点事。” “何事?”轩辕越摩挲着袖管中的玉簪,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个……”夜枫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凑近轩辕越耳边小声说了。 第6章 她是个寡妇? 轩辕越震惊地看着夜枫,似是不可置信似的。 夜枫却是一脸认真:“真的,听说那处都砸烂了,护裆里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下手之人可真够狠的!” 轩辕越抬眸看向那早已没了人影的游廊一角没出声。 夜枫想到昨晚轩辕越的遭遇,又蹙眉道:“王爷,您昨晚到底是被谁袭击的?” 竟然有人敢在温泉池行刺王爷? 不过王爷心口的伤处有点怪,了空大师好像说不是兵器所为! 轩辕越想到自己昨晚在温泉池中那从未感受过的旖旎感觉……下意识地滚动了下喉结。 夜枫突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王爷,您这喉结上怎么有个牙印啊?” 昨晚带王爷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注意,这会儿才看到王爷喉结上有个很明显的牙印。 夜枫还好奇地凑近看了看:“这是那个凶徒留下的吗?这牙印的尺寸很小啊,难不成这凶徒是个女子?可她为什么要咬您的喉结啊?这是什么奇特的武功招式吗?” ……轩辕越不自在地瞪着夜枫:“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属下去查了。”夜枫立刻道:“昨晚整个金山寺就一个女香客留宿,那就是靖恩侯夫人。” 轩辕越倏地眯起眼:“靖恩侯?夫人?” 所以她已经成婚了? 夜枫知道自家王爷搞不清这个侯,那个侯的,忙解释道:“这位靖恩侯算是朝中新贵,很得皇上的赏识,这次北狄来犯,皇上就是派他领兵出征,只可惜他好像被敌军伏击死了,他们家的丧事才刚办完,这次靖恩侯府的人来金山寺就是给这位为国捐躯的靖恩侯做法事的。” 轩辕越终于将脑海里的人和事对上号了。 是他! 东秦新贵赵清浔。 赵清浔死了。 所以她本是赵清浔的夫人?如今成了寡妇! 不知为何轩辕越郁闷的心情到舒畅不少。 夜枫见轩辕越似乎对这位靖恩侯夫人很感兴趣,立刻想到了什么:“王爷,您不会怀疑这位靖恩侯夫人是昨晚夜袭您的凶徒吧,她肯定不是。” 轩辕越不爽地嗔他一眼:“你又知道?” 夜枫一脸认真:“真的不可能是她,刚刚属下去打听的时候,听庙里的和尚说,靖恩侯夫人在正殿跪了一晚上给靖恩侯祈福呢,庙里的和尚都能给她作证,她这么会跑去温泉池袭击您啊?” 轩辕越眯眼:“正殿的法事何时开始的?” “这个……”夜枫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是了空大师给您医治之后。” 没有了空大师,这法事也做不起来啊。 说完,夜枫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王爷的意思,真是这位靖恩侯夫人偷袭的您啊!” 那位靖恩侯夫人是偷袭了王爷,才回金山寺为靖恩侯做法事的? 可是为什么呀? “王爷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袭击王爷啊?还用这么奇葩的招数!” “闭嘴!”轩辕越又黑脸了,一秒都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说一个字,自领十鞭!” 夜枫瞬间急了:“王爷!” “二十鞭,记账上!”轩辕越头也不回地道。 夜枫还想再说什么,可那二十鞭就像是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自家王爷出了禅房,夜枫立刻便追了上去。 前头不远处的厢房里,了空给杜文康仔细检查了伤情,又给他的伤处上了药,才出了房间。 杜夫人和裴氏,赵清淽她们全都等在门口。 见了空出来,杜夫人立刻焦急地问道:“了空大事,我家康儿现在情况如何?” 了空面色凝重地朝杜夫人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后脑的伤势不算严重,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 了空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杜夫人见状急声道:“有什么您直说便是。” 了空惋惜地轻叹:“只是他双腿处伤势十分严重,怕是以后会影响子嗣。” 杜夫人闻言气血猛地上涌,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小妹!” “姨母。” 裴氏和赵清淽见状立刻扶住了她。 两人也没想到杜文康的情况竟然如此严重,也都是表情凝重。 裴杜两家的奴仆们全都低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这杜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位嫡出的少爷啊,家里连个庶子都没有,这位真要是彻底成了废人,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远远站着的宁言初听着了空的诊断,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果真是废了! 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杜夫人脸色煞白,被裴氏和赵清浔扶着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抓住了空的衣袖,急切道:“了空大事,我求您想想办法,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康儿!他不能无后啊!” “阿弥陀佛。”了空无奈地再次朝杜夫人行了个佛礼:“贫僧已无能为力,夫人还是另寻名医吧。” 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杜夫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突然,杜夫人再次目光猩红地看向宁言初,尖叫道:“是你,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康儿!” 杜夫人像是头失控的野兽般,疯了一样冲到宁言初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啪!”宁言初一把抓住杜夫人挥来的手,死死捏住,瞪着她猩红的眸子,冷厉道:“杜夫人,本夫人适才是给母亲和杜府脸面,念在你也算是本夫人的长辈所以对你的羞辱一再容忍,可你若是非要这么给脸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本夫人,那这亲眷之情本夫人也顾不了了!” 宁言初说着便将杜夫人用力一推。 杜夫人一个踉跄差点被宁言初推倒。 “姨母。”赵清淽连忙上前扶住杜夫人,又看着宁言初道:“嫂子莫动气,姨母也是太担心康表哥了。康表哥很快就会醒的,是谁伤了康表哥,等他醒了一问便知。” 赵清淽的提醒,瞬间让杜夫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死死瞪着宁言初:“对,等康儿醒了,就知道是谁害了他了!” “施主……”杜夫人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了小和尚惊喜的声音:“施主醒了。” 第7章 这宁氏,真是反了天了!! “康儿!”杜夫人立刻冲进了房间。 裴氏也急忙带着几个奴仆跟了进去。 赵清淽似乎是顾忌男女大防,倒是没有跟进去,只看着宁言初道:“嫂子,康表哥醒了,很快就能还你清白了。” 赵清淽面上一副一心为宁言初的模样,实在眼底满是等着看好戏的得意。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赵清淽的心思,却是丝毫不担心什么。 屋里,杜夫人看到杜文康伤成这样,哭着心疼道:“康儿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母亲……”杜文康刚刚苏醒,脑子还有些懵,不过后脑和下身的疼痛却是清晰地传到了他脑子里,尤其是下 身的,疼得都像是快没知觉了一样。 杜文康艰难地抬起脑袋,往自己双腿之间看了一眼,却差点没被吓死。 虽然上头盖着白布,可上头渗出的殷红,以及那处传来的近乎麻木的疼痛已经足够吓得他半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杜文康又急切地看着杜夫人:“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那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而且还那么那么痛! 杜夫人看着杜文康这般模样,眼泪止不住地流:“康儿,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晚?”杜文康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直到看到床边的裴氏,才瞬间想起什么,下意识地开口:“昨晚不就是……” “昨晚我不放心宁氏,所以让你到金山寺帮忙照看宁氏了。”眼看杜文康就要冲口而出,裴氏立刻接过话头。 接收到裴氏不停示意的眼神,杜文康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满屋子的和尚和奴仆,他瞬间改口:“对对对,是姨母让我到金山寺来看弟妹了。” 裴氏默默松了口气,又问:“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 杜文康一动脑子,脑后那撕裂般的疼痛就瞬间清晰起来。 他只记得他按照姨母说的到了后山那间禅房,宁氏果然在里面。他一直觊觎的绝色美人就那么躺在他面前,他自然是把持不住地扑了上去。 再后来…… 宁氏推开他跑了出去,他就在后面追,一直追到山上,他好像看到了宁氏的身影,他再次扑了上去…… “嘶!”杜文康似乎是忆起当时挨的那一石板的感觉了,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一看杜文康疼成这样,杜夫人就心疼不已,愤恨地咬牙道:“是不是宁言初把你伤成这样的?” “是她!”杜文康疼得闭上了眼睛,大喘气道。 杜文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宁言初。 金山寺的和尚们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是她啊!” “可她昨晚不是一直跟我们在正殿做法事吗?” “是不是弄错了,不可能是她吧!” 而裴杜两家的奴仆却是满脸探究。 今日老夫人和杜夫人去后山找夫人的事情本来就奇怪,谁知道表少爷还在后山出了事,伤的还是那处,这事情本来就透着古怪,如果伤表少爷的真是夫人的话那就更古怪了,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外头,赵清淽听到杜文康确定的答案之后,立刻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宁言初,故作震惊道:“嫂子,没想到真的是你!” 屋里的杜夫人也像是终于抓到宁言初的把柄似的尖叫起来:“宁言初,果真是你,你敢这般害我康儿,看我不撕烂你!” 杜夫人从屋里冲出来,就朝宁言初脸上抓去。 宁言初怎么会让她得逞,没等她抓到她,她便用力一推,将杜夫人又推回了房间,同时自己也顺势进了房间。 见宁言初到现在还这么嚣张,杜夫人瞬间气得脸色漆黑:“宁言初,现在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我要报官,送你去顺天府坐牢!” 宁言初差点没被杜夫人逗笑:“送本夫人去顺天府坐牢?这顺天府本夫人敢进,你们几个敢进吗?” 宁言初犀利的目光扫向杜夫人,裴氏,杜文康,以及站在外头的赵清淽。 几人表情齐刷刷地难看起来。 裴氏蹙眉瞪了杜夫人一眼。 她是不是没有脑子,这事怎么能闹到顺天府去! 杜夫人顿时心虚地垂下眼眸,也不敢吭声了。 杜文康和赵清淽也都心慌起来。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心虚的脸,宁言初不屑地冷哼。 他们还有脸送她去顺天府坐牢了,到底是谁要去坐牢!! 屋里的和尚以及裴杜两家的奴仆们,此刻见裴氏他们表情古怪,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 宁言初又扫向床上的杜文康,冷厉道:“昨晚本夫人可是一夜都在金山寺正殿为夫君祈福,整个金山寺的僧人都能为本夫人作证,杜公子硬要说是本夫人伤了你,可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杜文康看着宁言初那张比妖精还要魅惑的脸,只觉得口干舌燥,或许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处更是疼得像是要爆裂。 想到这个女人将自己弄成这样,杜文康又气又急:“昨晚分明就是你……是你……” 杜文康想说什么,可却又什么都不敢往外说,急得只磕巴。 看着憋屈的杜文康,杜夫人立刻帮腔:“宁言初,康儿都已经指认你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脸抵赖!” “证据确凿?”宁言初不屑地挑起眉:“合着本夫人刚刚说的都不是证据?这整座金山寺的僧人都抵不上杜文康他红口白牙的一句话?” 杜文康被宁言初怼得哑口无言。 当时整座后山就他们两个,他哪里能拿出什么证据。 别说他没有证据,即便真的有什么证据,只怕他也不方便拿出来。 裴氏阴沉着脸开口道:“现在康儿指认了你,你就该跟我们去杜府给你姨丈姨母一个说法。” 康儿出了这么大的事,靖恩侯府是必须给杜家一个交待了,这宁氏留不得了。 宁言初这会儿也不给裴氏脸面:“既然母亲已经认定了是我所为,那还去什么杜府,直接去顺天府,让顺天府尹来裁决本夫人!” 裴氏哪里听不出宁言初的威胁之意,脸色一下就阴鸷得可怕。 这宁氏,真是反了天了! “先下山再说,把夫人给我带回去!” 裴氏给靖恩侯府的奴仆们使了眼色,奴仆们刚要上前拿人,便听到外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了空大师您在这儿啊,可让我们王爷好找。” “咳咳!”带着些许寒意的咳嗽声响起,众人下意识地都转头看向门口。 第8章 难道王爷喜欢这种类型的?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来人背光而立,初晨的金色阳光洒在他白皙如玉的俊脸上,将他衬得如谪仙一般。 男子出尘的绝世之姿,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傻了眼。 宁言初也是愣愣地看着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俊美得如此超凡脱俗的男子,饶是赵清浔风光霁月,明月皎皎,气质已经够好了,可是跟这位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 她是没见过天宫的仙人,这位应该比那天宫的仙人都不差什么了吧。 了空率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行礼:“阿弥陀佛,参见王爷。”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宁言初跟随众人福身。 东秦留在京都城的王爷没几个,这么年轻,气质又如此出尘的,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寒王轩辕越了。 轩辕越谁也没看,清冷的目光只在宁言初身上停留了一秒,见她头上没戴任何饰品,便收回目光看向了了空大师:“出了何事?” 冰冷的声音似乎自带着寒气,听的人都想打哆嗦。 寒王不愧是寒王,声音这么冷? 宁言初下意识地抬起眸子,偷瞄了轩辕越一眼。 看他肤色白皙得有些不正常,脸上白净得似乎都没有什么血色,如今三月天,他身上还裹着厚厚的大氅,那模样看着很是畏寒。 宁言初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位寒王应该是中了寒毒!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这人抬眸与她对视。 如冰川一般的眸子冷得宁言初想要打个寒颤,她再也不敢乱看,立刻垂下眼眸。 这边了空听到问话,便上前将事情大致跟轩辕越讲述了一遍。 刚讲完,杜夫人便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下扑到轩辕越面前哭诉道:“王爷,是宁言初这个女人害了我家康儿,求您为我家康儿做主啊!” 见杜夫人将事情闹到轩辕越面前,裴氏不满地蹙了蹙眉,却到底没敢开口。 赵清淽则是还沉浸在轩辕越谪仙般的俊颜中,此刻她偷瞄着轩辕越的眸子里满是羞意,显然也顾不上杜夫人了。 轩辕越目光沉沉地看了杜夫人一眼。 片刻之后,夜枫为轩辕越搬来了椅子。 轩辕越就坐在长廊下,其他所有人都站在庭院中,就连杜文康都被抬了出来,摆在了庭院中央。 而杜夫人依旧跪在轩辕越面前哭诉:“王爷,您看看我们家康儿,宁言初这个恶妇,将我们康儿砸成了这样,刚刚了空大师说了,我们康儿,他……他成废人了……” 杜夫人这话让杜文康心中大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杜夫人:“母亲,你说什么?” 他成废人了? 他怎么就成废人了呢? 杜夫人不敢再说话刺激杜文康,只哭得越发厉害了。 杜文康见状彻底疯了,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目眦欲裂地瞪着宁言初:“你个贱人,你敢这般害我,我跟你拼了!” 杜文康气得想要起身打死宁言初,可下身那撕裂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站起来。 对于杜文康这个纸老虎,宁言初是没有半分怕的。 轩辕越的目光再次落到宁言初身上:“你是靖恩侯夫人?” 宁言初立刻低眉敛目地福礼:“臣妇宁氏拜见王爷,王爷万福。” 两人离得近,从轩辕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宁言初修长纤细的雪颈…… 轩辕越悄无声息地别过眼,声音低哑:“他们告你之罪,你有何说?” 旁边的夜枫看着自家王爷微红的耳尖,好奇地朝宁言初看了一眼,却是瞬间被惊艳到了。 这妇人长得……好生妩媚,难道王爷喜欢这种类型的? 宁言初垂眸:“臣妇昨晚一直都在金山寺正殿为夫君祈福,并未离开过正殿,昨晚所有在正殿中做法事的僧人都能为臣妇做主,了空大师也能为臣妇作证。” 轩辕越看向了空,了空连忙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昨晚施主与贫僧等人的确一直都在正殿做法事。” 赵清淽眸光微潋,柔声开口道:“敢问了空大师,昨晚的法事是从几时开始的?” 了空想了想道:“应该是亥时到辰时。” 杜文康闻言瞬间像是有了证据似的,大喊道:“我不是亥时受伤的,我是戌时被伤的。” “如果是戌时的话,那嫂子这些证人是不是都不作数了。”赵清淽故作懵懂地开口,眼底尽是怨毒。 大家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宁言初。 的确,如果这杜公子是戌时受的伤,那金山寺的这些僧人们可都不能作证了。 宁言初依旧淡定自若:“即便是戌时我也一直都待在金山寺,从未出去过。” “那戌时的时候可有人能为嫂子作证?”赵清淽关切地问道。 宁言初目光锐利地扫向赵清淽:“戌时我已经在禅房睡下,因为你兄长托梦,所以才起来找了空大师帮你兄长做法事,妹妹觉得我一个寡妇半夜睡觉还有谁能为我作证?” 许是因为赵清淽话多,就连轩辕越也朝赵清淽看了过去。 感觉到轩辕越的目光,赵清淽脸色一红,立刻柔柔弱弱地向宁言初解释:“嫂子别误会,我只是担心没人为嫂子作证的话,难免说不清楚。” 宁言初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不爽地冷哼道:“所以这意思是只要杜文康随口一句胡言,就能当成证据,治我的罪了吗?” 轩辕越挑眉转向杜文康:“你可有证据?” 轩辕越冰冷的声音让杜文康紧张极了:“就是……就是她伤的我,我……我自己就是人证!” 宁言初怒了,厉喝道:“好一个自己就是人证,你非要说是我伤的你,那我敢问杜公子,我与你有何仇怨,我要如此伤你?” “你……”杜文康想说什么,可张口却又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杜文康答不上来,可宁言初的问题却是一个比一个犀利:“还有,你说你是在戌时伤的,戌时已是夜半,深更半夜,你又为何跟我一个寡妇在一起?” 杜文康原本还找不到说辞,宁言初这话算是让杜文康醍醐灌顶了,他脱口而出道:“我昨晚奉姨母之命来金山寺照看你,可你却因为表弟死了,耐不住寂寞,风骚地勾引本公子,本公子誓死不从,坚决不做对不起表弟的事,所以你就凶相毕露暗害了我!” 第9章 自证清白 ……杜文康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瞬间让整个庭院都寂静无声了。 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众人表情怪异,看看宁言初那张在阳光下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脸,再看看杜文康像熊一样的身形像猪一样的长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夜枫也没想到这头猪连这样的鬼话都说得出来,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家王爷的脸色,果然见他脸色阴冷,显然是动了怒。 “啪!啪!啪!”宁言初像是被杜文康这番说辞给佩服到了,给他鼓掌:“杜公子这脑子真是厉害啊!杜公子这身形和尊容是入不了本夫人的眼了,或许本夫人看上的是你这脑子。” 宁言初这话瞬间让周围的人都憋笑起来。 杜文康就是再蠢,也听出宁言初在嘲笑他了,恼羞成怒道:“你就是因为表弟死了,所以寂寞难耐,一看到我就勾引我,我不从你就害我,你还敢抵赖!” 杜文康也不管他这番说辞能不能让人信服,他就一口咬定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反正他们也无法查证! 宁言初都不屑与杜文康这种人争辩,只朝轩辕越躬身道:“王爷,前几日臣妇看到杜文康跟北狄人在一起密谋,恐有通敌之嫌!” 宁言初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杜文康。 杜文康通敌? 这通敌叛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轩辕越眉梢微抬,心知这北狄人根本入不了京都城,不过还是配合地朝杜文康看了过去。 杜文康瞬间被宁言初这话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急赤白脸地朝宁言初喊道:“宁氏,你疯啦!我什么时候跟北狄人密谋了?” 她知不知道她这么一句话,就能害死他,甚至得害了整个杜府。 杜夫人和裴氏也被宁言初这话给惊得不轻。 杜夫人也气急败坏地瞪着宁言初:“宁言初你敢这般信口雌黄,你眼里还有没有皇法了?” 宁言初一脸无辜地转向杜夫人:“先信口雌黄的不是你们吗?既然杜文康他随口几句红口白牙的胡话就能给我定罪,为何我的话就不能作为证据!” 众人这会儿才明白了宁言初的用意。 还真是胡言一句害死人!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不能乱给人定罪。 再说那杜公子说的话,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不能相信吧。 “王爷,您别相信这个女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北狄人,她在陷害我!”杜文康急切地看着轩辕越解释。 轩辕越阴沉下脸,似乎有些不耐。 夜枫见状俯身对轩辕越道:“王爷,若杜公子拿不出靖恩侯夫人谋害他的实证,那杜公子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吧!” 轩辕越目光悠悠地扫向了杜文康。 杜文康再次惊出一身冷汗,顿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实证?他哪有什么实证啊? 杜文康不敢说话,杜夫人却是不甘心地再次哭喊起来:“王爷,真的是宁言初害了我们康儿,昨晚臣妇姐姐让康儿来金山寺照看宁言初,可没想到宁言初竟在后山勾引我家康儿,臣妇和姐姐一早得了消息,便到后山抓奸,可却没想到这宁言初将我们康儿害成这样,此事臣妇姐姐也可以作证,真的是她害了我们康儿,王爷您要为我们康儿做主啊!” 杜夫人这话中的信息量可太大了,众人面面相觑,表情都十分古怪。 一会儿说人家故意勾引杜文康,一会儿又特意赶来抓奸,这事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裴氏没想到杜夫人什么话都敢在轩辕越面前说,害怕事情越闹越大,更怕她们的计划被揭穿,裴氏此刻的心彻底乱了。 宁言初目光悠悠地扫向裴氏,一脸委屈道:“原来母亲一大早是来抓奸的,可昨晚非要将我留在金山寺的可是母亲啊!” 裴氏心慌意乱,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顺着杜夫人的话道:“我只是让你留在金山寺为浔儿祈福,我没让你勾引康儿!” 宁言初就知道她会帮着杜夫人,冷笑一声:“所以这脏水,母亲是往我身上泼定了!” 裴氏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此刻见宁言初敢这么跟她说话,顿时便沉下脸来要呵斥她。 可不等她开口,宁言初便将目光转向了杜夫人:“刚刚杜夫人说一早得了消息,得了谁的消息,杜夫人可能让他出来做个证?” 所有的事情都是裴氏和杜夫人她们的计划,她们哪需要谁传信啊,更没有什么人证。 杜夫人焦急地往杜家奴仆中扫了一眼,示意他们出来作证。 可那些奴仆都不傻,一个个地低垂着脑袋,假装没看到杜夫人的示意。 王爷面前,谁敢出来乱说话,不要命了不成! 就知道她没有证人,宁言初冷笑一声,再次转向轩辕越:“王爷,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臣妇有罪,可臣妇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轩辕越抬眸,对上宁言初那双如明月般生辉的眸子,挑眉示意她开始。 “自从臣妇入了金山寺之后,就再未出去过,虽然戌时无人能证明臣妇在禅房睡觉,可金山寺前门角门都有僧人守门,臣妇若是出去想必守门的僧人定会知晓。” 宁言初说完,轩辕越便会意地问话:“昨夜是谁守的门?” 轩辕越这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个僧人惊慌地垂下眸子。 很快,有两个僧人站了出来,他也立刻跟随他们站了出来:“是贫僧几个。” “你们可有看到靖恩侯夫人出去过?” “没有。”三人齐声回答。 那个看守角门的僧人,自始至终低垂着脑袋,没敢抬起来过。 收买这僧人的裴氏也不敢开口,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再闹下去,非但治不了宁言初的罪,她们的计划也都要暴露了。 听到三个僧人的回答,宁言初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容。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轩辕越目光深深地看了宁言初一眼,宣判道:“既然她未出过金山寺,那谋害杜公子的便不是她!” 第10章 一人仗责一百棍 没想到轩辕越就这样判了宁言初无罪,杜夫人急了:“可是……” “或许真是误会了。”见杜夫人还要再闹下去,裴氏立刻出言打断了杜夫人的话,还目光阴鸷地警告她。 杜夫人脸色煞白,到底没敢再闹下去了。 阻止完杜夫人闹事,裴氏又转向宁言初,语气温和:“宁氏,康儿受伤,我们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误会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赵清淽也连忙扯了扯唇角,朝宁言初歉意地笑了笑:“是啊嫂子,关心则乱,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母亲和姨母的气。” “生气倒是不会。”宁言初很是大气地跟着笑了笑。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的时候,宁言初突然又话锋一转:“不过自古女子名节大如天,杜夫人和杜公子如此污我清白,毁我名声,还请王爷为臣妇做主。” “那就一人仗责一百棍。”轩辕越很是随意地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惊。 一人仗责一百棍,这人不被打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了吧! “王爷!”杜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惊慌地尖叫:“王爷,真的是宁言初伤了我们康儿,您不能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啊,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聒噪!”许是杜夫人的声音太过尖锐,醒得轩辕越耳朵疼。 他声音冰冷地对夜枫道:“从现在开始,到仗责结束,记下她说的话,每多说一个字,多仗责一棍!” “王……” 轩辕越一句话,轻松地扼住了杜夫人的喉咙,阻断了她后头所有的狂吼乱叫。 杜文康也想跟着喊冤的,可轩辕越这话一出,他也是生生将自己要喊的冤吞了回去。 裴氏本来还想帮着杜夫人和杜文康求情的,这会儿也是一个字不敢说了,生怕被连累。 她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一百棍。 “是。” 夜枫兴奋地应了。 王爷这规矩不用在他身上的时候,还真是蛮爽的! 轩辕越的判决还是让宁言初有些惊讶的。 像这种污蔑之罪,能让他们一人仗责一百棍,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尤其现在杜文康伤着,杜夫人又这么大岁数,这一百棍即便要不了他们一条命,也能要了他们半条命了。 她也不想真的把他们弄死,若是真的死了两个人别说杜家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裴氏也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这一人仗责一百棍的惩罚简直太合宁言初的心意了。 原本宁言初以为轩辕越审判完便会离开,没想到人家坐着没动,这是要看着杜夫人和杜文康行刑了。 很快,杜夫人和杜文康都被按在了长凳上,执行仗刑的是金山寺戒律堂专门负责行刑的僧人,铁面无私。 “啪!”第一棍打下去的时候,杜夫人和杜文康同时发出杀猪似的尖叫声。 尤其是杜文康,原本那处就伤着,现在他这样趴着被打屁股,那一棍下去简直比在他伤口上撒盐还要让他痛,之前那些近乎麻木的痛一下变得清晰无比,疯狂牵动着他的神经,也让他疯狂喊叫。 杜夫人原本自己也被打得很疼很疼,可此刻听着杜文康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叫喊,顿时心疼地心都要碎了。 最要命的是,这寒王的侍卫还拿着小册子正儿八经地在记她说的话,现在别说她想心疼康儿,想为康儿求情了,她就是喊都不敢喊了。 这喊一声就多打一棍,那这一百棍之后她岂不是还得再挨一百棍,她得死在这金山寺里了! 杜夫人被打得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却是死咬着唇,一声也不敢吭,她自己开不了口,只能求助地看向裴氏,希望她能出面帮她和康儿求求情。 裴氏看着两人衣服被打烂,整个后背全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也是吓得心肝直颤,双手发抖地拨动着手里的手串,不停默念着“阿弥陀佛”,哪还敢给他们求什么情! 宁言初看着裴氏这假慈悲的模样,不屑地轻哼一声。 裴氏这么恶毒的毒计都能往她身上使,这会儿倒是慈悲起来了!可惜了,这次没能让裴氏和赵清浔也付出代价,不过这杜文康被废,杜夫人又被打成这样,裴氏以后有的是焦头烂额的机会! 赵清淽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她目光阴沉地盯着宁言初,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要知道以前这宁言初可一向最是清高,即便她将一切都看得透彻,却根本不屑与她们计较,亦或者看在哥哥的份上也不愿与他们计较,今儿怎么跟个刺头一样,处处跟他们针锋相对,真正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戒律堂的几个僧人毫不留情,仗仗重刑,一百棍才打了一半,杜文康就昏死过去了。 不过轩辕越没开口,那几个僧人也就没停手,继续执行仗责。 见杜文康都晕了,他们还不放过他,杜夫人委屈得痛哭流涕,哭着哭着没一会儿自己也晕了。 两人虽然都晕了,不过这一百棍还是都执行完了的,杜夫人更是还多挨了几棍。 等两人仗刑结束,轩辕越才起身看向了空:“大师可得空?” “阿弥陀佛,王爷稍等。”了空朝着轩辕越行了个佛礼之后,又转向宁言初行佛礼:“敢问施主,靖恩侯的法事还未做完,是否还要继续?” 宁言初连忙还礼:“多谢大师,刚刚信女跪在正殿为夫君祈福时,已被佛祖点化,佛曰夫君未死,不日就能归京,所以这法事不需要做了。” 宁言初这话瞬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众人全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都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若说刚刚杜文康的说辞让人完全无法相信,那现在宁言初的说辞就更是荒唐至极了。 还被佛祖点化? 死了的人还能归京? 这谁能相信!! 这会儿就连了空大师都是一脸懵,完全无法消化她这话的意思。 轩辕越带着寒气的眸子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底满是狐疑。 裴氏意识到宁言初说了什么之后,立刻冲到宁言初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声道:“你说什么?浔儿他没死?” 第11章 是真的被佛祖点化?还是疯了? 赵清淽连忙上前扶住裴氏:“哥哥的死讯可是圣上亲自派人传回来的,哥哥怎么可能没死。” 赵清淽说着又不满地看向宁言初:“嫂子为何要撒这样的谎骗母亲?又意欲何为?” 宁言初无语地差点翻白眼了:“妹妹哪只耳朵听到我在欺骗母亲,我这话明明是跟了空大师说的?” 赵清淽气恼地撇嘴:“就算是跟了空大师说的,嫂子也不能随便骗人啊!” “谁说我骗人?”宁言初不搭理赵清淽,只一脸认真地朝了空行佛礼:“请大师相信信女,信女所言句句属实。” 别说旁人,就是了空也有些不敢相信宁言初的话。 施主说她被佛祖点化也就算了,可又说她那位已经下葬的夫君未死,还不日就要归京,这让他怎么相信? 连了空都不信,当然其他人也就更不信了。 大家都觉得这宁言初是不是想她夫君想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嫂子,我知道哥哥突然离世你有些接受不了,可哥哥为国捐躯是事实,你再怎么无法接受, 也不能胡言乱语啊!” 赵清淽一副全心全意顾念宁言初的模样,可眼底却满是算计。 这宁言初不会真疯了吧,若真是如此,她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可都是她的了! 宁言初看也没看赵清淽一眼,再次扬声对众人道:“我确实得佛祖点化,我的夫君也确实还没死,他很快就会回京了,你们若是不信,那就再等几日看看,看佛祖点化的到底对是不对!” 见宁言初一脸坚定,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渐渐有些动摇了。 难道那靖恩侯真的还活着? 佛祖真的显灵了? 这不可能吧? 宁言初没再解释什么,只又朝了空行礼:“昨晚多谢了空大师相助做法事,信女才能得佛祖点化,信女愿为佛祖重塑金身,聊表谢意。” 了空连忙还礼:“那就多谢施主了。” 宁言初又朝轩辕越行礼:“今日也多谢王爷为臣妇主持公道,等臣妇夫君回来,臣妇定让他奉上谢礼。” “不必。”轩辕越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便转身走了。 夜枫连忙跟上,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扫了宁言初一眼。 了空也跟着轩辕越离开了。 众人全都躬身相送。 宁言初看着轩辕越的背影,也躬身相送。 不愧是身中寒毒的寒王,刚才她感觉空气都结冰了。 不过这寒王人还是不错的! 等轩辕越一走,裴氏便再次抓住宁言初的手臂:“宁氏,浔儿他真的没死吗?佛祖他怎么说的?” 不等宁言初说话,赵清淽又急声打断她:“母亲,您怎么还相信她说的话啊?” 什么佛祖点化?这明显就是宁言初骗人的鬼话! 宁言初冷笑一声,挑眉道:“侯爷没死,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怎么看妹妹的样子,好像不希望侯爷还活着啊!” 像是被说中了心思,赵清淽立刻惊慌地看了裴氏一眼:“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我哥哥的嫡亲妹妹,我怎么会不希望哥哥还活着?” 宁言初嘲讽地一扬唇角,懒得揭穿她:“那就相信佛祖,佛祖说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裴氏闻言瞬间又激动起来,拽着宁言初急切地问:“真的吗?佛祖还说什么了?” 宁言初反手抓住裴氏的手,用力地拽开,又凑近她一字一顿道:“佛祖还说母亲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侯爷还活着,靖恩侯府的爵位不会旁落。” 宁言初说完,无视裴氏那惊恐的眼神,转身就走。 裴氏怔怔地看着宁言初的背影,脸色煞白一片。 她竟什么都知道! 是佛祖告诉她的? 见裴氏吓成这样,赵清淽不耐烦地道:“母亲,什么佛祖不佛祖的,都是她骗人的,您千万别相信!” “住口!”听她妄议佛祖,裴氏立刻呵斥:“佛门重地,不可胡言!” 裴氏说着又朝正殿方向拜了拜:“佛祖莫怪,佛祖莫怪,淽儿还小,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怪她。” 看着神神叨叨的裴氏,赵清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裴氏拜完,又不放心地拉着赵清淽道:“快跟我到佛祖面前上柱香。” “我不去!”赵清淽嫌弃地甩开裴氏的手,直接跑了。 “这死丫头!”裴氏气得低咒一声。 “夫人,杜夫人和表少爷……”靖恩侯府的奴仆们上前向裴氏请示。 裴氏看着昏厥的两人,又还是烦躁起来。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小妹和康儿伤成这样,她要怎么跟杜家交待? “先把人抬上马车。”裴氏想了想,还是没敢让人直接把两人送回杜府。不管怎么样,先带回靖恩侯府找大夫看了再说。 靖恩侯府的奴仆们抬着杜夫人和杜文康便走了,裴氏则是去正殿上香去了。 “嫂子。”这边赵清淽追上了从厢房收拾东西出来的宁言初:“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说那些谎话欺骗母亲,但是谎话就是谎话,这种谎话要不了几日就会被揭穿的!” 宁言初原本不想搭理她,不过听到这话,还是停下脚步,戏谑地看着她:“你很希望你哥死啊,惦记他的家当?” 宁言初那双带着讥讽的眸子,仿佛一下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赵清淽局促地捏紧了衣角。 宁言初邪气地冷笑一声:“可惜啊,我才是靖恩侯夫人,哪怕赵清浔真死了,赵清浔的那些家当也得由我处置!” 要说赵清浔能成为朝中新贵,自然是为皇上做了不少事,这些年可没少得皇上赏赐,也没少置办家业,家当可是不少的。 赵清淽就是惦记赵清浔的那些家当,所以盼着赵清浔真死呢。 除了赵清浔的家当,她的嫁妆她也没少惦记,今日这出戏,全拜赵清淽所赐! “赵清淽,你好自为之!” 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眸子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瞬间将赵清淽惊出了一身冷汗。 等赵清淽回过神来时,宁言初已经走远了。 赵清淽瞪着宁言初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宁言初这个贱人还敢威胁她,她倒要看看她一个寡妇,能在靖恩侯府怎么生存? 可惜这次让她逃过一劫,否则用康表哥的事情拿捏她,她定会乖乖交出哥哥的家当和她自己的嫁妆! 想到这次的计划没能成功,反倒惹了一身骚,赵清淽就恨不得弄死宁言初。 等着吧,哥哥不在,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弄她! 第12章 王爷生气了,后果很重要 禅房里。 了空正给轩辕越探着脉。 轩辕越的目光则是落在窗外某处。 夜枫顺着轩辕越的目光看去,便见通往山下的石道上,那位靖恩侯夫人好像正在跟靖恩侯府的小姐在说话。 夜枫一脸诧异地看向轩辕越。 王爷真的很怪啊,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怎么会突然就对女人感起了兴趣? 不过王爷已经二十七了,突然开个窍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是这女人可是寡妇啊! 寡妇倒也没事,最最关键的是刚刚那靖恩侯夫人可说了,这靖恩侯没死,马上就能回京了。寡妇不打紧,可这有夫之妇怕是不行吧! 直到山道上那身影消失不见,轩辕越才收回目光,看向了空。 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探脉探太久了,了空连忙松开轩辕越的手腕,蹙眉道:“王爷今日这脉象属实有些奇怪。” 轩辕越挑眉:“如何奇怪?” 了空满脸疑惑:“王爷昨日寒毒发作,即便泡温泉池也只能暂时压制寒毒,可今日贫僧从王爷的脉象中发现王爷体内的寒毒好像轻减了些。” 轩辕越微愣,其实他今早醒来时就发现异样了,不过他自己不敢确定。 夜枫闻言却是一脸惊喜,立刻激动道:“您是说王爷体内的寒毒减弱了?” 了空十分确定地点头:“是,虽然轻减的不多,但是的确是比之前轻减了些。” 了空说着又好奇地看向轩辕越:“王爷昨日可是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了空的话让轩辕越瞬间回忆起了昨晚在温泉池底发生的事情,掌心那柔嫩细腻华润的触感,以及从喉间到尾椎骨的奇痒再次占据他的大脑。 莫名的燥热袭来,让轩辕越有些透不过气。 夜枫还在苦苦冥思:“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除了您给配的那些药,王爷没用过其他药物。” 主要是以前王爷不知道吃过多少药,找过多少名医,可都解不了王爷体内的寒毒,还是了空大师想了办法,用温泉池帮着王爷压制寒毒发作,否则这寒毒每个月圆都要毒发一次,王爷都不知道受了这寒毒多少罪了。 了空再次看向轩辕越:“请王爷仔细回忆一下,昨日王爷到底吃过什么?用过什么?既然那东西能让王爷寒毒减弱,也或许能帮王爷解除寒毒也不一定。” 轩辕越回过神,抬眸淡声道:“许是那温泉池有奇效吧!” 了空一脸诧异,显然不认同轩辕越的话。 夜枫也不觉得是温泉池的原因,毕竟那温泉池王爷都泡了十年,若是温泉池真有能减弱寒毒的奇效,那王爷体内的寒毒早就解除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王爷不想说,他们也着实不方便多问。 这个月的寒毒成功被压制,轩辕越也向了空辞行了。 轩辕越和夜枫到金山寺山脚下时,哪里还有宁言初的身影。 似乎是知道轩辕越在意什么,夜枫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声道:“靖恩侯府的人应该是回京都了。” 轩辕越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车。 夜枫刚要跟上去,却听轩辕越道:“去帮本王查两件事。” 轩辕越回京了,夜枫还留在金山寺。 不过夜枫速度倒是快,轩辕越前脚刚回寒王府,夜枫后脚就跑回来了:“王爷,查到了。” 轩辕越解大氅的手一顿,转眸看向夜枫。 夜枫喘了口气道:“昨晚守角门的那个和尚被人给收买了,所以从昨晚戌时开始,金山寺的角门便没人守着了。” 轩辕越一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让夜枫去查:“何人收买?” “是靖恩侯府的那位老夫人。” 这个答案,轩辕越也并不意外。 今日种种,杜家母子的所行所为暴露无遗,只有靖恩侯府那位老夫人的行径让人捉摸不透。 “属下还去了后山那间茅草屋,那间茅草屋里有股奇怪的香味,属下从那香炉里扒了些香灰带回来,之后属下又去了后山的温泉池,在温泉池面上发现了这个。” 夜枫从怀里掏出一棵草药递给轩辕越。 “这是什么?”轩辕越接过草药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他之前在温泉池便见过不少。 “属下看这东西像个草药,便去找府医问了,这东西叫谷精草,可解一些情药,迷香之毒。还有那些香灰,属下也一并交给府医辨认,府医说那是迷情香,是种情药,专门给人助兴,祸害女子用的。” 夜枫话音刚落便觉得王爷身上的寒气重了几分,周遭的温度更是从春日一下降到了冬日! 完了,王爷生气了。 看来王爷真的很在意这位靖恩侯夫人啊。 事情查成这样,夜枫不用脑子想,也猜到昨晚大概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那位靖恩侯夫人遭人算计,在后山茅草屋中了迷情香,还差点被那位太史令公子欺辱。好在这位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将那太史令公子给打废了,然后就去找草药解她体内的迷情香,正好就找到温泉池,又正好王爷就在温泉池里,昨晚王爷跟那位夫人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那位夫人还失手伤了王爷。 不过看那位夫人今日的状况,她应该是没认出王爷才对。 夜枫又瞥了眼轩辕越喉结上的那个咬痕,难怪王爷出去的时候要裹大氅,原来是怕靖恩侯夫人认出他! 那位靖恩侯夫人咬了王爷的喉咙,还刺伤了王爷,所以王爷在温泉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才让人家对他又咬又伤的? “那个姓杜的现在在哪儿?” 轩辕越突然发问,夜枫瞬间不敢胡思乱想了,连忙回道:“好像被靖恩侯府老夫人带回侯府去了。” 轩辕越没再开口,只是那眼底是一片冰寒肃杀。 夜枫猛地咽了口口水。 糟了,王爷生气了,那太史令公子完了,太史令也完了,杜家更完了! “另外一件事呢?”就在夜枫同情杜文康时,轩辕越又开了口。 夜枫差点把这事忘了,连忙禀报:“属下去查证过了,没有任何消息说那靖恩侯还活着。估计靖恩侯夫人是思念成疾,胡说的吧。” 轩辕越的脸色再次难看到了极点,原本白皙的俊脸,此刻看着黢黑一片。 眼看又生了气的轩辕越,夜枫再次紧张起来。 没有靖恩侯还活着的消息这不是好事吗?王爷怎么又生气了? 第13章 百万两银子得让他们吐出来 靖恩侯府。 琼花苑里,那一树琼花开得正艳。 宁言初站在琼花树下,任由那微亮的月光透过簇簇琼花星星点点地照在她脸上,舒服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梨儿提着水桶从主屋出来时,瞬间被这一幕给惊艳到了。 女子一身素白,仰面闭眼,就那么站在琼花树下,任由那清冷的月光透过琼花缝隙照到她脸上,美得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妖还是仙。 小姐,好美…… 她感觉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前两日小姐还因为侯爷的逝世哭得死去活来,整个人也一直病恹恹的。今日小姐从金山寺回来,就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现在小姐给她的感觉,就好像这一树开得正艳的琼花一样,满满的生机,有种…… 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宁言初发现了梨儿,转头看她。 梨儿这才回神道:“水放好了,小姐可以沐浴了。” 宁言初回了房间,梨儿便要上前伺候宁言初宽衣。 宁言初想到昨晚那人在她肩膀处留了齿痕,立刻便阻止了梨儿的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把咱们的钱匣子找来,数数咱们还有多少体己银子。” 梨儿一头雾水:“小姐怎么突然要数银子了?” 小姐可是一向最不注重这些的。 宁言初解释道:“我需要五千两银子,过几日到金山寺还愿,为佛祖重塑金身。” 既然答应了了空,那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梨儿恍然:“原是这样,奴婢这就去找来。” 宁言初趁着梨儿去找匣子,自己便进屏风沐浴了。 今日她们刚从福清苑搬到这琼花苑来,屋里东西乱得很,梨儿都还没来得及归置呢,所以这匣子梨儿是好一通翻找,才终于将匣子找了出来。 “找到了。”梨儿满头是汗地捧着匣子埋怨道:“小姐,您说您福清苑住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搬到这琼花苑来啊!” 小姐的东西这么多,这琼花苑哪里能放得下啊! 宁言初趴在浴桶边,眯眼道:“这里不好吗?多清净。” 明日一早,赵清浔就会带着谢晚凝回来了,她可不想再跟赵清浔住在一个屋檐下。 前世她在琼花苑待了好几年,虽然这一世她肯定是要离开靖恩侯府的,不过非要在侯府选个地方过渡的话,她还是选择琼花苑。 “清净倒是挺清净的,只这院子小点,您要是喜欢住这儿也不是不行。” 梨儿觉得那福清苑到底是侯爷住的院子,侯爷死了,小姐留在福清苑肯定会触景伤情,搬来琼花苑过渡一下也挺好。 梨儿数完匣子里的银子,蹙眉道:“小姐,咱们还有三千多两银子,不够五千两。” “只有三千两?”宁言初倏地皱紧眉头,满脸震惊。 她记得她出嫁时可有百万两的体己银子呢,这短短三年多,竟只剩下了三千多两银子。 梨儿叹息道:“小姐从大将军府带来的体积银子大多全都贴补到侯府公中了,如今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小姐铺子多,五千两银子凑凑应该还是能凑到的。” 当年小姐出嫁时,大将军几乎将将军府所有的家财都给小姐当了嫁妆,除了那十里红妆之外,可是还有很多铺面,宅院,茶园,农庄…… 那时候都以为小姐嫁的风光,可谁又曾想这侯府竟是个空壳子,小姐刚嫁入侯府,老夫人就让小姐掌管侯府中馈。当时她还觉得老夫人不错,挺重视他们小姐,到现在她才明白老夫人的主意打得好啊,将侯府这空壳交给小姐打理,可不就是为了让她把嫁妆银子填补侯府这窟窿吗? 侯府上上下下百来口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是用的小姐的银子,小姐有再多的银子,也不够这么多人花啊!如今三四年了,可不就只剩下几千两银子了吗? 宁言初气得脸色黢黑,恨不得自己掐死自己! 自己以前是有多蠢,脑子里成日就只有些情情爱爱,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用她那十里红妆在侯府扶贫。 扶贫也就算了,若是这侯府之人老老实实,她也能咽得下这口气,偏偏她付出了一切,却还要被这些人践踏。 从赵清浔到谢晚凝,到再裴氏,赵清淽……全都是些豺狼恶虎,没一个好人! “啪!” “小姐?” 屏风里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梨儿立刻担心地站起了身。 “没事。”宁言初拼命压下心底的怒火,扯回布巾:“替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是。”梨儿不疑有他,连忙去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素服来。 将衣服挂到屏风上,梨儿不放心地问:“小姐真的不需要奴婢伺候吗?” 宁言初披上衣服,目光冷沉道:“不用,去把东西归置归置吧,从今日起,我们会正式住在琼花苑。” 原本她是想等赵清浔回来,就找机会跟他和离的。 现在看来,不将她那百万两银子弄回来,她怎么能甘心地离开靖恩侯府呢! 银子也好,嫁妆也罢,所有的东西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她就会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归置东西倒是不难,不过梨儿想到一件事:“小姐,咱们这样搬到琼花苑要不要知会一下老夫人啊?” 今儿小姐从金山寺一回来就要求搬到琼花苑来,都还没来得及告知老夫人呢。 提到裴氏,宁言初眼底的冷芒乍现:“无妨,她现在可顾不上我们。” 福禧苑。 裴氏这会儿还真没功夫管宁言初。 她让人将昏迷不醒的杜夫人和杜文康都带到了她的院子,母子俩一个被安置在东屋,一个被安置在西屋。 一回来,裴氏就让府医给两人看过了。 杜夫人虽然皮外伤严重,不过并不危及性命。 倒是杜文康,那一百棍仗,让他伤上加伤,抬回来的时候血流了一地不说,整个人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像是没几口气了,府医都不敢下手,吓得裴氏立刻让人拿着她的对牌,去宫里请了太医来。 裴氏看着光探脉也不吭声的太医,急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太医啊,老身这外甥到底如何了?” 第14章 只要宁言初死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太医捋着胡子,惋惜地轻叹一声:“公子伤及要害,若是及时医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他又二次受伤,累及要害,如今已是神仙难救,恐怕雄风不复,再难有子嗣了。” 裴氏闻言脸色煞白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哪怕之前在金山寺已经听了空大师说过这样的诊断,如今再听一遍裴氏依旧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急切地看向太医:“那他的性命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伤及子孙根,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若是康儿再丢了性命,那事情真的就闹大了。 太医又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杜文康,轻叹了口气:“公子伤势严重,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这样吧,我给开些药,你们给他喂着试试。” 裴氏脸色煞白,没想到杜文康的伤势竟然这般严重。 半晌才木木点了点头:“多谢太医了。” 太医开完药,蔡嬷嬷便给太医塞了银子,又将太医送了出去。 杜夫人昏迷不醒,杜文康生死不知,裴氏真的要愁死了。 等太医离开,赵清淽才进了房间,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杜文康,蹙眉道:“母亲,嫂子将姨母和康表哥害成这样,只怕我们不好跟姨父和杜家交待啊?” 裴氏蹙眉看了赵清淽一眼,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事杜家要是闹起来,我怎么跟他们交待!” 若是那杜鸿斌是个好相与的也就算了,偏他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次累得康儿伤了子孙 根,断了杜家香火,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我倒有个好主意,能给姨父和杜家一个交待。”赵清淽附到裴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裴氏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宁言初可说了,你哥哥没死,这万一让你哥哥知道了……” 见她到现在还相信宁言初的鬼话,赵清淽翻个白眼:“您怎么还听宁言初胡言乱语啊,别说哥哥的死讯是圣上通知的,圣上不可能弄错。就算哥哥真的还活着,那宁言初都被康表哥玷污了,哪里还配得上哥哥?” 赵清淽的话,让裴氏兀地一惊:“康儿不是没成事?” 赵清淽用你真是天真的眼神,嗔了裴氏一眼:“母亲,康表哥那样的体态,要想强要宁言初怎么可能没成事?再说康表哥这虎背熊腰的,若是宁言初不是趁着做那事的时候袭击他,您觉得康表哥能被宁言初得逞?而且若是康表哥真没成事,宁言初何至于将康表哥伤成那样,还直接废了康表哥?” 赵清淽这么一说,裴氏心里顿时不得劲起来。 本来浔儿若是不在了,宁言初是不是清白之身都无所谓,若是宁言初能生下个孩子,哪怕是杜文康的,也算是为靖恩侯传宗接代,保住了浔儿靖恩侯的爵位了。 可若是浔儿还活着,那宁言初这污秽之身,肯定是配不上他们浔儿的。她也再没资格生他们浔儿的孩子了。 一看裴氏的表情,赵清浔便知道自己这话起作用了,连忙再接再励道:“母亲,若是哥哥还活着,肯定不会要宁言初了,到时候宁言初死了,咱们不仅能给姨父和杜家交待,还能拿着宁言初的嫁妆给哥哥再找个新夫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赵清淽最后这句对裴氏是极具诱惑力。 靖恩侯府缺银子,而宁言初的嫁妆又很多很多,别说那些银子,就是她那些陪嫁铺子,宅院,庄园,田地随便拿出一样都足够他们眼馋了。 最关键的是,杜家就杜文康一个独子,杜文康这事他们靖恩侯府必定是要给杜家一个交待的,否则这事肯定过不去。 如今看来,只要宁言初死,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 琼花苑。 宁言初睡得迷迷糊糊,便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梨儿也睡下了,听到敲门声便打着哈欠起身去开门。 “是蔡嬷嬷啊。”看到是裴氏身边的掌事嬷嬷,梨儿瞬间恭敬起来:“蔡嬷嬷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 蔡嬷嬷没理会梨儿,只朝屋里喊道:“夫人,老夫人请您去趟祠堂。” 宁言初躺在床上没动,权当没听见。 蔡嬷嬷却是不死心,扬高声音再喊了一声。 宁言初蹙着眉,坐起身。 梨儿返身回来伺候宁言初穿衣。 梨儿看了眼沙漏,蹙眉道:“这都半夜了,老夫人怎么还让小姐您去祠堂啊?” 有什么事情非得半夜说啊。 宁言初眯了眯眼。 今日裴氏将杜夫人和杜文康带回了靖恩侯府,估摸着是因为他们的事情找她。 宁言初穿好衣服,出来见了蔡嬷嬷。 “夫人。”蔡嬷嬷连忙朝宁言初行礼。 “母亲让我现在去祠堂?”宁言初试探地问道。 蔡嬷嬷躬身回道:“刚刚老夫人请了太医来给表少爷医治,现在老夫人正在祠堂等您呢。” 宁言初眸光微潋,还真是为了杜文康的事情找她。 看着像是推脱不过,宁言初便回屋披上个斗篷,又扬声对梨儿道:“祠堂重地,外人不许入内,你就别跟着去了。” 梨儿原本不放心,可接收到宁言初的眼神示意后,立刻便明白了宁言初的意思,也扬声应了:“是。” 宁言初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跟着蔡嬷嬷去祠堂了。 去祠堂的路上,蔡嬷嬷状似无意地问道:“夫人怎么突然想着搬到琼花苑来住了?” 让她这一通好找。 “这里清净。”宁言初随口回答。 蔡嬷嬷眯了眯眼,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道:“倒的确是清净一些。” 侯爷后院干干净净,除了她一个夫人之外,也没其他女人,住哪里又不清净了?突然从福清苑搬到这偏远的琼花苑也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不过不管搞什么,她都没有机会了! 到了祠堂门口,宁言初远远便看到里头亮着烛光。 可等她进了祠堂才发现,祠堂里根本就没有人。 宁言初蹙眉回头,想问问蔡嬷嬷,可却突然不见了蔡嬷嬷的身影,反而那祠堂的大门“轰”的关上了。 第15章 他喉结的牙印,她太熟悉了! 宁言初大惊,立刻冲到门口推门。 可祠堂大门像是被人在外面拴住了,认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宁言初用力拍着门,大喝道:“蔡嬷嬷,你想做什么?” 外头传来蔡嬷嬷的声音:“夫人,老夫人说了,您身上戾气太重,将表少爷伤成那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老夫人责令您跪在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宁言初怒声大喝:“放肆,本夫人命令你立刻开门。” 蔡嬷嬷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老夫人的命令,老奴可不敢违抗。老夫人说了,只要夫人您好好反省,明日一早自会放您出去的,夫人就在祠堂安生待着吧。” 接着便是蔡嬷嬷走远的脚步声。 宁言初猛地往那大门上狂踹两脚,可那大门却是纹丝未动。 宁言初又急忙到了窗边,想要跳窗出去,可却发现窗户也打不开了。 拉了好几下,窗户也是纹丝未动,应该也被他们从外面钉住了。 宁言初慌了。 她有不好的预感,他们这么劳师动众的又关门又钉窗的,应该不只是让她跪祠堂这么简单。 宁言初刚想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桐油味。 宁言初立刻怒喝:“谁在外面?” 可外面根本没人理她,外头脚步声杂乱,桐油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宁言初又试图用力去拉门,却依旧拉不开。 很快她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焦味,紧随而来的是滚滚浓烟。 “咳咳……”宁言初瞬间被呛得不行,眼看着外面的火势烧起来,她急声高呼起来:“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外面的脚步声渐散,根本没人搭理宁言初。 原本沿着边缘着起来的火,在桐油的作用下,瞬间成了燎原之势,一下蔓延到了整间祠堂,将宁言初整个包裹在了火场中。 看着彻底燃起来的火势,宁言初快速扫了眼整个祠堂。 祠堂不是房间,本身也不大,没有水也没有棉被,更没有任何让她藏身的地方。 宁言初在祠堂角落找到根门栓,对着那大门就撞了过去。 “轰轰轰!”撞了好几下,可惜她力气太小,那大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火势越少越大,她几乎已经没有可移动的空间,宁言初彻底慌了,再次拼命用门栓撞击着火的大门。 “啪!”的一声巨响,头顶被大火烧断的房梁突然折断,直直朝着宁言初的脑袋砸下。 宁言初大惊,立刻想要后退时,突然便见屋顶碎裂,一个黑影蹿了进来。 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她腰间便多了一只大手,带着她避开了那折断的房梁。 “轰!”烧成两截的房梁砸到地上,带出无数火星四溅。 宁言初刚想要遮蔽,面前的人便侧了身,替她遮挡了那些火星。 宁言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锦衣,脸上带着半截黑铜面具,上面露双眼睛,下面露张嘴,倒是完全看不出容貌。 只是光从这双眼睛和这张嘴来看,男人颜值应该不低。 她熟识的人之中可没有这样的男人,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靖恩侯府的祠堂?又怎么会出手救她? 宁言初顺着男人那完美的下颚线往下,突然便看到了他喉结上的牙印,顿时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 轩辕越被她这一声吓得不轻,意识到自己喉结上的牙印暴露,他顿时便有些慌乱地别过身。 可宁言初看到了那牙印,怎么会善罢甘休,立刻跟着他转了身。 他喉结上的牙印,她太眼熟了! 这分明就是她的牙印! 可她根本不认识他,而她除了在昨晚咬过温泉池下的男人之外,并没有咬过其他人。 所以他是…… 宁言初意识到什么,想也没想地便上前扒开他胸前的衣服。 轩辕越没想到她还能上手扒他的衣服,完全始料未及,就那么被她得了手。 宁言初看着他胸口那个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彻底呆住了。 头顶又有烧断的房梁砸下,轩辕越再次搂着宁言初险险避开。 或许是怕再有危险,轩辕越搂着宁言初的手并未松开。 一个扒衣,一个搂腰,两人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只是宁言初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男人胸口的伤口和他喉结上的牙印上,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什么暧昧的姿势。 昨晚在温泉池底,刚开始的时候非常慌乱,她咬了男人哪里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可男人最后搂着她吸血,她心急如焚之际,拿簪子扎了男人的心口,她是可以肯定的。 她自小跟着母亲学医,对人体的结构还是很清楚的,那男人昨晚搂着她不放,按照那个姿势她扎的就是男人的心口处,而眼前这男人心口处的伤口形状也跟她的玉簪差不多。 “是你!”宁言初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目光坚定地再次看向男人。 按理在温泉池底,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应该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才对。 可这个男人只过了一日便找到了她,还找来了靖恩侯府,显然已经明确了她的身份。 想到这个男人将她摸得如此清楚,而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宁言初顿时便有些来气,伸手就要去摘男人脸上的黑铜面具。 宁言初突如其来的举动,再次让轩辕越惊了惊,他下意识地擒住了宁言初的手,将她往后反转。 宁言初被擒住,瞬间就慌了,立刻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轩辕越没开口,却也不敢松开宁言初,就怕她又来摘他的面具。 看着她白皙修长的雪颈,轩辕越眸色瞬间暗了暗,也学着她刚刚的模样,上手扒开了她右肩的衣裳。 白皙圆润的肩头露出来,那一枚带血的牙印在她的蝴蝶锁骨处清晰可见。 看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牙印,轩辕越再次想到了昨晚在温泉池底吸她血的奇妙感觉,而此刻这完美的锁骨和修长的雪颈对他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贴上了她的雪颈…… 第16章 喜欢烧,那就烧个痛快! 男人的突然贴近,让宁言初全身僵硬得厉害。 除了之前在泉底跟他,她还从未跟哪个男人这样亲近过! 想到男人在温泉池底对她做的事情,宁言初就急得不行,刚要呵斥,便听到了外头梨儿焦急的声音:“小姐,您在里面吗?” 听到梨儿唤她,宁言初大喜:“我在!” 梨儿听到宁言初还有意识,也是松了口气,立刻吩咐:“快,快把门撞开!” 接着外面便传来砸锁撞门的声音。 知道有人来了,轩辕越连忙替宁言初拉好衣服,然后纵身一跃,从来处离开了。 重获自由之后,宁言初立刻转身,却只看到一片黑色衣角消失在屋顶那破洞处。 “轰!”屋外,经过几人的连番撞击,祠堂大门终于被轰开了。 “小姐。”梨儿站在屋外,看到祠堂中央被火光包围的宁言初急疯了,下意识地就要冲进去。 “小心。”外头的方婆子连忙拉住她:“火这么大,你这么冲进去不是找死吗?” “放开我,我要去救小姐!”梨儿挣扎着,还要往火场冲。 眼看方婆子就要拉不住,宁言初立刻出声:“梨儿别冲动,去找床棉被来,把棉被浸透了扔进来,我就能出去了。” 梨儿闻言立刻大喊:“你们去打水,我去找棉被。” “是。”老方和方婆子赶紧去打水了。 等梨儿捧来被子,老方和方婆子也把水打来了,三人将棉被浸透,梨儿顶着那浸透的棉被便冲进了火场。 “小姐。”梨儿将宁言初包进湿棉被中,然后两人一起冲出了火场。 “咳咳咳……”梨儿进去了一会儿,便被呛得不行了。 好容易缓过气,梨儿又紧张地拉着宁言初上下打量:“小姐,您没事吧,没伤到吧?” “没事。” 宁言初的状况比梨儿都还要好一些,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受伤,只那素白的衣裳被熏黑了些。 梨儿仔细检查了下宁言初身上,确定她真的没事,才大舒了口气:“小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没事就好!” 老方见火势越来越大,急道:“老奴去找其他人来救火。” 这么大的火光靠他们几个肯定是灭不了的。 “不要去!”见老方要去叫人,宁言初立刻出声阻止。 老方和方婆子闻言全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宁言初。 这么大的火不叫人来救火,一会儿都烧没了。 梨儿却是一下就察觉出了异样,刚刚他们赶来时看到祠堂大门上还上了锁,是有人特意将小姐锁在祠堂的,分明是有人要害小姐。 “小姐,到底是谁把您锁在祠堂,是谁害的您?” 老方和方婆子闻言皆是一惊。 竟然有人将小姐锁在了祠堂,故意纵火? 这几个都是她在靖恩侯府最亲近的人,宁言初也不想瞒他们:“刚刚蔡嬷嬷奉了老夫人之命,将我带到祠堂,说是老夫人要见我,可祠堂里根本没人,他们在我进了祠堂之后就锁了门,然后泼了桐油,还点了火,想要烧死我。” 三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这么说竟是老夫人要害您。”梨儿脑子灵光,蔡嬷嬷是老夫人的人,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吩咐,他们不敢对小姐做这些事情的。 还有,这大火烧了这么久,她刚刚在那么偏的琼花苑都看到火光了,这靖恩侯府的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可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来救火,一定也是受了老夫人的指使。 “可是为什么呀?老夫人她为什么要害您啊?” 小姐在侯府克尽本分,不仅将自己的嫁妆银子都贴补到了侯府公中,对老夫人也是孝顺得很,老夫人为什么要害小姐啊? 老方和方婆子也不明所以地看向宁言初。 昨日在金山寺的事情,宁言初没告诉梨儿,一来事情解决了,她不想让梨儿为她担心,二来这事也事关她的名誉,她也不想到处说,可如今似乎也瞒不住了。 宁言初将自己在金山寺所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人。 三人听完全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震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说的是真的,他们竟敢这般算计您?”老方气得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那么老实的一个汉子,此刻怒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梨儿也是怒不可遏:“这老夫人和表少爷他们太过分了,奴婢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梨儿!”宁言初立刻喊住她。 梨儿不甘心地回头:“小姐,他们那样害您,连那么恶毒的伎俩都敢往您身上使,您是什么身份?他们也敢!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梨儿简直要被气死了。 女子的清白多重要,他们竟敢这么龌龊地算计小姐,还好他们小姐聪慧才躲过一劫,她不敢相信,这事要是真被他们算计成功了,那小姐岂不是永远都要活在地狱里。 还有那该死的表少爷,长得跟猪一样,也敢肖想他们家小姐!小姐那几石板都是便宜他了,就该一石板拍死他才好! 方婆子也忿忿道:“是啊小姐,实在不行,咱们回去找大将军,让大将军来这侯府说道说道!” 这靖恩侯府的人太过分了,不仅想要毁了小姐的清白,现在还想害小姐性命,亏小姐待他们这么好,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若是让他们大将军知道了这些事情,定是要将这靖恩侯府给掀翻了的! 感受到他们的愤怒,宁言初立刻摆手,让他们消消火:“你们稍安勿躁,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宁言初目光冷厉,之前裴氏他们算计她的事情,因为杜文康母子已经受到教训,她可以暂时不追究,可现在裴氏又想害她性命,这事就绝不能这么算了!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当她是个软绵团子,那她就让他们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任他们揉捏的面团! “小姐可是有什么主意了?”梨儿巴巴地看着宁言初。 “小姐,您就吩咐吧!”老方夫妇也都是一副待命的表情。 宁言初看着已经将整个祠堂都吞没的熊熊烈火,眼底倒映出了滔天火光:“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浇油烧火,那就让他们烧个够!” “你们这样……”宁言初凑近三人吩咐了几句。 一盏茶之后,被熊熊烈火包围的不仅仅是靖恩侯府的祠堂,还有整个靖恩侯府! 第17章 宁言初死了,大家都高兴! 夜半,赵清淽和裴氏她们是被浓烟呛醒的。 很快,她们便都从自己的院子里跑出来,聚到了一起。 杜夫人和杜文康虽然昏迷着,却也被她们给抬了出来,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咳咳……”赵清淽一边挥着浓烟,一边责问裴氏:“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让您烧祠堂吗?怎么我们的院子也走水了?” 她都不知道刚刚她醒过来看到自己被大火包围时,有多害怕! “咳咳……”裴氏哪里知道什么,大口喘气道:“我明明就只让他们烧祠堂。” 她也不知道怎么其他地方也着了火,现在整个靖恩侯府全是火。 赵清淽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急忙看向蔡嬷嬷她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人来救火啊!” 蔡嬷嬷心虚地嗫喏道:“小姐有所不知,刚刚老夫人怕有人去祠堂救火,便让老奴在那些奴仆的晚饭中都下了迷药,现在估计叫是叫不醒了。” 赵清淽没想到裴氏还有这样的后手。 若是没出这样的意外,赵清淽高低得夸赞裴氏几句,可现在…… 赵清淽急得立刻吩咐蔡嬷嬷她们几个婆子:“你们几个去打水,先把那些奴仆泼醒,再让他们去救火。” 现在火势这么大,今日又是吹的东南风,再这么烧下去,整个靖恩侯府都得完! “是。” 蔡嬷嬷应声,立刻带着几个婆子走了。 裴氏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火光,急得她责问起了赵清淽:“你出的这都是什么主意,现在好了,整个靖恩侯府都着火了!” 赵清淽被骂得一脸委屈:“这怎么能怪我啊,我只让您烧祠堂,怎么就烧到了其他地方?” 她都还没责问她了,她倒对她发起难来了。 裴氏也想不通:“蔡嬷嬷说了,她只烧了祠堂,而且祠堂离其他院子都不近,按理不应该会烧到其他地方才对!” 当初修建祠堂的时候,可是单独空出了一块地,祠堂跟哪哪都不挨着,所以她才会接受淽儿火烧祠堂的提议。 赵清淽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道:“这肯定是宁言初捣的鬼,她一定没死,又往其他地方纵了火。” “快去祠堂看看!” 想到宁言初可能没死,裴氏脚步生风地就出了院子。 “咳咳……母亲!”裴氏和赵清淽刚出院子没走几步,便遇上了其他几房。 三年前过世的老侯爷除了生有赵清浔和赵清淽这对嫡出的儿女之外,还有三个庶子,若干庶女。那几个庶出的女儿都已经出嫁,倒是这三个庶子,老二和老三虽然都成了家,却还住在侯府,并未正式分家。 原本赵清浔继任靖恩侯,得圣上赏识,成了朝中新贵,这几个庶弟也乐得依附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一直相安无事。可如今赵清浔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这几个就开始躁动起来,有了争夺靖恩侯爵位的心思。 所以裴氏才慌不择路地听信了赵清淽的话,用了那样一个计划,结果没吃到羊,却惹了一身骚!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走水了?”问话的是府里的二爷,赵明晔。 二夫人董氏则是上前扶着裴氏,关切道:“母亲,您没事吧,没伤到吧。” “我没事,你们怎么出来了?”原本裴氏就看不上这几个庶子庶媳,现在他们更是要来抢她儿子的爵位,她自然更加不喜他们了,说话也就更是没了好气。 “这府里都着了火,我们的院子也都烧了,不出来难道要在屋里等死啊?”三爷赵明晖耿直道。 三夫人何氏闻言赶紧上前扶着裴氏的另一边胳膊,替赵明晖解释道:“刚刚三爷发现府里着了火,这不是担心母亲您的安危吗?所以我们一起赶过来看看,母亲您没事就好。” 何氏说完还嗔了赵明晖一眼,这人真是一点儿不会说话,说话跟爆竹一样,生生把人给得罪了。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现在是争侯府爵位的时候,老太太的重要性他不是不知道,他还这么说话,真是不想要这爵位了? 赵明晖被何氏瞪得心虚,连忙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就是担心您的安危,想来救您,所以就急着过来了。” 四爷赵明昭扫了眼裴氏已经灭火的福禧苑,蹙眉道:“母亲院里的火灭了啊,如今三月,天也不算干燥,怎么好端端的会着了火呢?还烧了整座侯府。” 赵明昭这话一出,赵清淽便冷声道:“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这场火是母亲烧的?” 赵明昭眸光微潋,并未否认。 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怀疑,毕竟即便大哥没了,这侯府的爵位老太太只怕也不想留给他们,暗中对他们动手脚也不是没可能。 而走水这样的天灾更能神不知鬼不觉! 赵清淽这话一出,赵明晔和赵明晖等人全都震惊地看着裴氏。 这场火是老太太烧的? 她这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见他们都误会了,赵清淽立刻道:“你们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母亲烧的?这侯府烧没了,对母亲有什么好处,这场火分明就是嫂子弄的!” “大嫂?”几人再次惊愣住了。 是大嫂纵的火? 可大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纵火啊? “嫂子在祠堂,我们现在就去问问嫂子为什么要纵火?” 赵清淽说着,便扶着裴氏就往祠堂去。 赵明晔几人也立刻跟着去了。 一行人到祠堂时,便发现这里的火势最严重,整个祠堂都被烧成了空架子,可那火势却一点儿没减弱,依旧烧得很旺。 裴氏和赵清淽看到那快要冲上天的火势,眼底满是兴奋。 没想到这祠堂被烧成了这样,此刻宁言初被锁在了祠堂,应该是被烧成灰了吧! “大嫂在哪儿呢?” “她不会是在祠堂里面吧?” 赵明晔他们看到这熊熊烈火,也都是一脸兴奋。 宁言初不会真的被烧死了吧! 宁言初一死,那大哥可就彻底没有子嗣的希望了,这侯府的爵位必定是他们几个的了。 “大家是在找我吗?”就在众人高兴于宁言初的死讯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 第18章 害人终害己,善恶终有报! 众人倏地转身,看到宁言初一身白衣,长发披散,像鬼魅一样地站在那火光处,大家顿时全都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啊!”董氏和何氏尖叫着躲到了赵明晔和赵明晖身后。 裴氏更是直接吓得跌坐到地上,拼命后退:“鬼,鬼啊!” 赵清淽看到宁言初身后还有梨儿和老方他们,便知道她肯定不是鬼,终于定下心神,连忙去扶裴氏:“母亲,宁言初不是鬼,她没死!” 裴氏闻言立刻看向地上,发现宁言初有影子,那飞出去的两魂半才终于归了位:“宁言初,你没死!” 宁言初目的达到,才抬起了脸,目光冷厉地盯着裴氏:“母亲这是何意啊?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你不是应该在祠堂吗?”宁言初的眼神太过锐利,裴氏被她震慑地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宁言初冷哼:“祠堂都被烧成这样了?母亲还希望我在祠堂?这是生怕我死不了啊!难道祠堂的火是母亲纵的,想置我于死地?” 宁言初这话一出,赵明晔等人再次懵了。 这火不是大嫂放的吗?怎么又成母亲放的了? 到底是谁纵的火? 赵明晔他们狐疑的目光,让裴氏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心慌地瞪着宁言初:“你……你胡说什么?祠堂的火怎么可能是我放的?” “不是母亲放的?”宁言初突然凑近裴氏,冷嘲道:“那我活着,母亲怎么好像很失望呢!” 宁言初眼底的讥讽和戏谑,让裴氏更加心虚起来,她慌忙解释:“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刚刚让你在祠堂反思,谁承想这祠堂就着火了。还好你跑出来了,否则我可真就罪过了。” 裴氏说着还假模假样地往西边拜了拜:“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 宁言初懒得去看她装模作样,突然便扬声道:“的确是老天开眼,给我留了条命!刚刚蔡嬷嬷将我带到祠堂,却又将祠堂大门上了锁,之后便有人在祠堂外面泼了桐油,祠堂就着了火!若非梨儿带着我的陪房来救我,只怕我今日真要死在这祠堂了?” 宁言初这话一出,赵明晔等人全都惊呆了。 “有人在祠堂外面泼了桐油,这就是故意纵火啊!” “还有人将祠堂大门上了锁,这分明就是要大嫂的命啊!” “到底是谁纵的火?这是杀人啊!” 赵明晔几人嘴上虽然疑惑不已,可目光却都看向了裴氏。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怀疑裴氏。 宁言初也目光犀利地转向了裴氏:“母亲刚刚若是不解释,我还以为是母亲授意了蔡嬷嬷,让蔡嬷嬷非要将我置于死地呢!” 裴氏脸色煞白,手里的珠串被她捏得死紧,她张口想说什么,却紧张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倒是赵清淽瞪着宁言初,怒喝道:“嫂子莫要胡言,母亲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看这火怕不是嫂子自己放的吧,嫂子这是要将我们整个靖恩侯府都给烧成灰烬啊!” “妹妹这泼脏水的能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啊!”宁言初无语地冷笑一声,再次扬声道:“我刚刚可是被锁在了祠堂里,不仅门被上了锁,窗户也被钉死了,所以我是自己放火,想要烧死自己吗?” 宁言初一句话,便将赵清淽噎得不轻。 赵清淽眸子转动,张口又要说话,宁言初却不再给她机会,大声道:“这靖恩侯府就这么大,到底是谁纵的火,一查就能知道!妹妹若是非要往我身上泼这盆脏水,那就报官吧!让顺天府的人来查一查,这火到底是谁纵的!” 听到宁言初要报官,裴氏和赵清淽齐齐变了脸。 赵明晔等人倒是觉得宁言初说的有道理,纷纷跟着附和。 “对啊,去报官吧,让顺天府的人来查查,毕竟纵火可不是小事!” “这纵火之人分明是要害人性命,这肯定得查清楚啊,否则我们晚上觉都没法安睡!” “就是,不将这纵火之人揪出来,万一这人又乱纵火怎么办?” 赵明晔等人的议论声,让裴氏和赵清淽慌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宁言初看着两人那心虚的表情,冷喝一声:“梨儿,去顺天府报案!” “奴婢遵命。”梨儿恨恨地瞪着裴氏和赵清淽,转身就要去报官。 “慢着!” 见梨儿真要去报官,裴氏立刻出声阻止。 几个婆子更是上前拦住梨儿的去路。 赵明晔等人看到裴氏阻止梨儿去报案,都默默地面面相觑。 看来是谁纵的火,已经很明了了。 这老太太是想要这宁氏的命啊! 裴氏也顾不上赵明晔等人的想法了,上前对着宁言初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宅子烧了也就烧了,只要没出人命,都不算什么大事,何必惊动官府!” 裴氏说着又朝赵清淽挤了挤眼。 在东秦纵火可是大罪,绝对不能让宁氏去报案! 赵清淽也连忙上前劝说:“母亲说的是,只要嫂子安然无恙,烧些宅子都不打紧,就不必报官了。” 母亲是对的,这事绝不能闹大,万一让人知道是她教唆母亲,纵火烧宁言初,那她也就别想再嫁人了,所以绝不能报官! 宁言初将两人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她突然目光凌厉地朝裴氏逼近:“母亲。” 宁言初那仿佛能射穿人灵魂的目光,震得裴氏心虚极了,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宁言初凑近裴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佛曰:害人终害己,善恶终有报,母亲好自为之!否则苦海无涯,回头也无岸了!” 宁言初这字字句句都像是敲进了裴氏的灵魂一样,此刻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宁言初,而是金山寺正殿那尊大佛。 而此时这大佛早已不是慈眉善目,而是动了怒。 佛祖生她的气了!! 裴氏腿一软,终于跪了下来,她忏悔都疯狂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裴氏这一跪,简直惊呆了所有人。 老太太疯了吗?她怎么跪起宁氏来了!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管家忠伯跑进院子,激动大喊:“老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 第19章 赵清浔回归! “啪!”裴氏手里飞速拨动的佛珠,应声断裂,佛珠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裴氏震惊地看着忠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是浔儿回来了吗? 裴氏下意识地看向宁言初,难道她真的得到了佛祖的点化,浔儿真的还活着? 赵清淽也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宁言初。 不可能,她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黄,哥哥怎么可能还活着? 赵明晔等人却都是一脸懵:“你说谁回来了?” “是啊,哪个侯爷啊?” 这外头天才刚蒙蒙亮,哪家的侯爷能这个时间来他们侯府拜访啊? 见他们似乎都没懂他的话,忠伯有些着急地解说:“就是咱家的侯爷啊,靖恩侯,赵清浔!” 忠伯这话瞬间将赵明晔等人给惊得不轻。 赵明晖被吓白了脸,惊慌地瞪着忠伯:“你疯了!大哥不是死了吗?” 董氏躲到赵明晔身后,害怕道:“这……这大哥的头七不是都过了吗?他怎么还回来啊!” 何氏也被吓得搓了搓手臂道:“忠伯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就连赵清淽也蹙眉看向忠伯:“大哥的死讯是圣上亲自派人传回来的,大哥怎么可能还活着?” 见没人相信他的话,忠伯彻底急了:“真的是侯爷回来了,侯爷还没死,侯爷他回来了!” 这会儿裴氏终于回过神来,她腿上没力站起来,便直接爬着扑到忠伯面前,拉着他的衣角:“你说真的?浔儿真的活着回来了?” 忠伯不知道裴氏为什么要跪着,连忙将她扶起来,激动地点头道:“老奴说的都是真的,侯爷现在就在门口呢!” “浔儿,我的浔儿啊!”裴氏闻言立刻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 忠伯也连忙跟了出去。 赵清淽蹙眉看了眼宁言初,虽然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宁言初的鬼话,不过这会儿她还是跟着跑出去了。 赵明晔几人依旧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怎么回事?大哥怎么还活着?” “大哥的葬礼都办完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会不会是什么骗子?想来咱们侯府骗母亲?” “快出去看看!” 几人说着一起跟着跑了出去,同时心里都在祈祷外头那个真是个骗子! 梨儿刚刚也脑子发蒙,到这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宁言初:“小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侯爷还活着?” 宁言初目光冷然地眯了眯眼。 赵清浔他,终于回来了!! 宁言初没解释什么,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梨儿等人连忙跟上。 等他们到大门口时,侯府门前已经挤满了人。 除了靖恩侯府的主子和奴才之外,还有不少周围的邻居和路人。 原本天才蒙蒙亮,路上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这不是正好靖恩侯府着了火,便将周围的邻居都给惊动了,又碰上赵清浔死而复生地归来,大家自然全都过来凑热闹了。 靖恩侯府的大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裴氏正抱着赵清浔痛哭流涕:“浔儿,我的浔儿啊,娘想你想得好苦啊!” 赵清淽没想到宁言初说的都是真的,哥哥真的还活着! 赵清淽心底失望,脸上却还要挂上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哥哥,原来你没死啊,你怎么不早些回来,害得母亲日日以泪洗面。” 赵明晔等人看到活着的赵清浔时,表情也都十分难看。 刚刚他们还期盼来的是个骗子呢,可这气质和样貌,他们就是想说他是骗子都不可能,这真是大哥! 四爷赵明昭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又高兴地奔向赵清浔:“大哥,您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赵明昭的欣喜倒还有几分真情实意的,毕竟他们庶出的三兄弟之中,他是最没希望争到爵位的。 既然他自己成不了靖恩侯,那自然是希望他们家最有能力的人继任爵位,这样到时候也能在仕途上帮他们一二。 而现在成了朝中新贵的大哥,明显是他们家最有能力的人,大哥还活着,不管对他将来娶妻还是仕途都有帮助,他自然为大哥没死而高兴。 三爷赵明晖也连忙跟着拍马屁:“就是就是,我们都还以为你死了呢!” 赵明晖一开口,就立刻被何氏用手肘撞了撞。 何氏冲着赵清浔灿烂一笑:“我们三爷就是担心您,您没事就真的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啊!” 二爷赵明晔最不甘心,因为他们三兄弟之中,他最有机会争夺靖恩侯的爵位,可如今赵清浔死而复生地回来,所有他幻想的一切美好,都在这顷刻间化成了泡影。 可心里再怎么不甘心,赵明晔也只能冲赵清浔干笑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都挤上前围着赵清浔。 只有宁言初远远看着那个被众星拱月的男人,剪水般清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男人面若冠玉,眉似银河,目如星辰,哪怕此刻他风尘仆仆,也没有磨损他身上分毫的贵气,他依旧是那样的风光霁月,那样的耀眼。 只可惜他再也不是那个自己付出了一切去爱的人! “真的是侯爷!”梨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往自己手臂上捏了一把,确定会痛之后,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小姐,侯爷真的回来了。”梨儿激动得热泪盈眶,差点没跳起来。 侯爷没死,小姐就不用守寡了! 看那些人还敢欺负小姐! 梨儿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宁言初,奴仆们更是纷纷让路。 赵清浔终于抬眸看向了宁言初,见她一身素白,面容精致地站在人群中,明明是那样一张妩媚到近乎妖孽的脸,此刻却静雅得如雪山之巅的白莲,一时竟看痴了眼! 裴氏见赵清浔看向宁言初,有些心虚。 现在浔儿真的回来了,若是他知道她对宁氏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会生气的。 “咳咳!”就在夫妻俩相互对望时,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两声娇弱的轻咳声。 第20章 宁言初vs谢晚凝 第20章 宁言初vs谢晚凝 众人瞬间都好奇地看向马车,似乎没想到那马车里还藏着一个人似的。 赵清浔也回过神,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宁言初,才转身进了马车。 没一会儿,赵清浔便抱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 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几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宁言初。 宁言初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盯着赵清浔怀里的谢晚凝瞧。 谢晚凝一身白衣,容貌娇美清丽,此时她柔弱地倚在赵清浔怀里,好似一朵快要凋谢的小白花。 其实她以前并没有认真看过谢晚凝的长相,以前的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赵清浔世界里的女人是不屑的,她也从不认为这个女人能真正取代她在赵清浔心目中的位置。 最后她才可笑地发现自己在赵清浔心中哪有什么位置,更别提什么取代不取代了。 谢晚凝第一眼看到宁言初是惊艳的。 她明艳妩媚,一双狭长的凤眸如桃花一样招人,五官精致得像画中人一样,尤其是她的肌肤如白瓷一般,清冷中又带着魅惑的韵味,更加勾人心魂! 她就是赵清浔的发妻,大将军府嫡女宁言初! 裴氏看到赵清浔抱了个女人下马车,也是一脸好奇:“这位姑娘是……” “先进府再说。” 赵清浔没有多解释什么,便抱着谢晚凝进府了。 赵明晔等人同情地看了宁言初一眼,便也跟着一起进了府。 谢晚凝的两个丫鬟跟着入府时,甚至还得意又挑衅地扫了宁言初一眼,顿时把梨儿气得差点没吐血:“侯爷他怎么能这样对小姐?” 还以为侯爷还活着,小姐不用守寡,也不用受委屈,可却没想到他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还当着小姐的面跟那个女人那样亲密,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言初却是不生气,转身便进了府。 所有的气都在前世生完了,这一世她一点儿也不想苛待自己。 赵清浔踏进府门,便看到侯府到处都是浓烟,甚至还有余火没有被扑灭,顿时便蹙起眉头:“忠伯,府里怎么会走水?” “这个……”忠伯心慌地扫了眼裴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氏更是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宁言初,才干笑道:“都是天干物燥闹的,还好除了祠堂烧坏之后,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这火也就看着大,其实不严重!” 赵清淽也连忙帮腔道:“确实不算严重,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哥哥一路舟车劳累,定是辛苦了,咱们先去正厅说话吧。” 赵清浔将她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幽深的眸色瞬间深了深。 “咳咳……”谢晚凝似乎被那飘散而来的浓烟给呛到了,又咳嗽了两声。 赵清浔见火势的确被控制,又知谢晚凝闻不得烟味,便立刻抱着她往正厅去了。 片刻之后,所有人一起坐到了正厅。 除了裴氏和赵清浔坐在主座之外,宁言初作为侯府主母,坐在了左首位,谢晚凝作为客人坐在了右首位,两人的座位正好相对。 宁言初垂眸坐着,面无表情,看不清情绪。 谢晚凝也是端坐着,时不时拿着帕子掩唇轻咳,看起来身子十分娇弱。 主座上,赵清浔跟裴氏介绍起了谢晚凝:“谢姑娘乃晋州刺史嫡女,这次儿子坠崖多亏谢大人搭救,儿子才能重返战场,打败北狄。也是为了报答谢大人,听闻谢姑娘身子孱弱,儿子便主动请缨带她回京求医。” 谢晚凝适时起身,柔柔弱弱地朝着裴氏福了一礼:“晚凝见过老夫人。” 裴氏将谢晚凝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一遍。 论长相,这位谢姑娘长得小家碧玉,比寻常姑娘要好看些,可比起宁言初来,还真是差上一截。论出身,虽然谢姑娘是晋州刺史嫡女,而宁言初却是大将军嫡女,身份上也要差上一些。再论这身子,谢姑娘从出场到现在这咳嗽声就没停过,宁言初的身子可比她好多了。 若是平时,这样的姑娘她定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就是给他们家浔儿当妾室,那都是不够资格的。 不过那晋州刺史是浔儿的救命恩人,这位谢姑娘她自然不会得罪了:“真是要感谢谢大人救了我们浔儿,谢大人不仅仅是救了浔儿,也是救了我们整个靖恩侯府,更是救了老身的命,谢姑娘在京中求医尽管住在我们侯府,老身一定让浔儿找来名医为谢姑娘医病!” 谢晚凝娇羞地看一眼赵清浔,才朝裴氏福礼:“多谢老夫人,家父能救下浔哥哥,也是他们的缘分。” 谢晚凝的一句亲昵的“浔哥哥”,让在场的人都听不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赵清淽扫了眼谢晚凝,唇角勾起一丝不屑地冷笑,目光又戏谑地看向宁言初。 赵清淽本意是想看宁言初吃醋嫉妒的表情,可谁知道她依旧是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谢晚凝这个矫情的女人影响到。 宁言初这出乎意料的平静,也的确让在场准备看好戏的人有些失落。 何氏的目光在谢晚凝和赵清浔身上滴溜转了两圈,便笑着看向裴氏:“母亲,我看谢姑娘跟大哥是情投意合了呢,我们靖恩侯府也许久没办喜事了,不如挑个日子,把大哥跟谢姑娘的事情办了,正好也给我们侯府冲冲喜!” 何氏这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宁言初。 就连赵清浔也下意识地朝宁言初看了过去。 谢晚凝低眉敛目,似乎是有些羞涩,眼角余光却也瞥向了宁言初。 “这……”裴氏有些犹豫地看向宁言初。 若是以前这种事情,她自然不会顾及宁氏的意见,可现在这宁氏有点通神通佛的感觉,她就不得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见裴氏似乎在询问宁言初的意见,何氏又笑道:“不过就是纳个妾,谢大人可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谢姑娘又是恩人之女,大嫂这般大度,定不会不愿意的。” 何氏话音刚落,宁言初便接了话:“我不愿意。” 第21章 不该为妾,该娶为妻才对!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宁言初,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而且还拒绝地如此直白。 赵清浔深深看了宁言初一眼,依旧没开口。 谢晚凝收回余光,眼底是一片冷意。 裴氏原本是有些顾及宁言初的感受,可听到她这么直接拒绝赵清浔纳妾,便忍不住生起气来:“谢大人是浔儿的救命恩人,若非有谢大人,浔儿只怕都不能活着回来,不过是个妾,你怎的就这点肚量。” 谢晚凝抬起脸,委屈的表情像是来不及收起:“老夫人误会了,晚凝与浔哥哥并非……” “母亲的确是误会了。”不等谢晚凝解释完,宁言初也开了口:“儿媳说不愿意,并非是不同意谢姑娘为妾。谢大人与侯爷有救命之恩,谢姑娘又与侯爷情投意合,嫁与侯爷无可厚非,可谢姑娘也是贵女,给侯爷做妾属实辱没了谢姑娘,该嫁给侯爷为妻才对!” 宁言初说着便站起身,朝赵清浔福礼:“还请侯爷给妾身一封和离书,妾身愿意成全侯爷和谢姑娘。” 宁言初这番话再次让在场的众人惊呆了。 她不是真疯了吧,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自请下堂。 谢晚凝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宁言初会如此以退为进。 赵清浔目光幽深地看了宁言初一眼,又转眸对裴氏道:“母亲真的误会了,儿子与谢姑娘并非母亲想的那样,谢大人对儿子有大恩,儿子无以为报,便想寻名医治好谢姑娘的病,以报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等以后谢姑娘身体康复,儿子会送她回晋州的。” 赵清浔这话看似是解释给裴氏听的,可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瞥向了宁言初,显然这些话也在解释给她听。 谢晚凝的表情僵硬得厉害,跟着附和道:“浔哥哥说的是,老夫人莫要误会了。” 谢晚凝说着又转向宁言初,福了一礼:“夫人也莫要误会浔哥哥,说这些气话,晚凝与浔哥哥并非夫人想的那般。” 谢晚凝嘴上说着不希望宁言初误会,可一口一个“晚凝与浔哥哥”,却是不遗余力地给宁言初添堵。 好在宁言初早就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了,她一副恍然的表情勾唇道:“原是我误会夫君和谢姑娘了,也怪我一介内宅妇人心眼小,刚刚看到夫君对谢姑娘举止亲密,又听谢姑娘对夫君语气亲昵,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此给谢姑娘赔不是了。” 宁言初左一句“举止亲密”,右一句“语气亲昵”,就好像左右开弓,甩了两巴掌在谢晚凝脸上。 最关键的是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谢晚凝难堪似的,还真朝她鞠了一躬,弄得谢晚凝脸色胀红,焦急解释道:“都怪晚凝身体弱,自己走不动路,所以浔哥哥才……” 谢晚凝偷瞄了眼宁言初,很是歉意道:“抱歉,浔哥哥就像晚凝的亲人一般,晚凝叫习惯了。” 宁言初直直盯着谢晚凝,将她所有的小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女人一边嘴上急着跟赵清浔撇清关系,可话里话外又死活要让她这个正牌夫人误会她和赵清浔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典型的又当又立! 她喜欢看她吃醋发疯,可她还偏要当个好人! 宁言初一脸真诚地看着谢晚凝道:“没关系的,侯府里的都不是外人,只是这京都到底不比晋州,人多眼杂的,侯爷男儿身倒不打紧,只怕毁了姑娘的名声。” 谢晚凝倏地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盯着宁言初的眼底隐隐透出了些怨毒。 “咳咳咳咳……” 她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一阵急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赵清浔见状立刻起身,紧张地扶住谢晚凝:“你没事吧?” 谢晚凝顺势便倒在了赵清浔怀里,弱声道:“没事,晚凝只是……有些气喘……” 赵清浔担心地看了谢晚凝一眼,又对裴氏道:“她身子不好,儿子先送她去休息。” 赵清浔说着便打横抱起谢晚凝,大步出了正厅,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宁言初一眼。 众人瞬间都同情地看向宁言初。 这宁言初一招以退为进算是暂时拖住了大哥纳妾的步伐,只是看大哥对这谢姑娘的紧张程度,只怕这谢姑娘成为大哥的妾室也是早晚的事情。 “儿媳也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宁言初并不在意赵清浔对她的态度,毕竟再坏也坏不过前世去。她只是不想留这儿被围观,朝裴氏福了一礼,便也转身走了。 梨儿见状连忙追着宁言初走了。 裴氏还想着府里被纵火的事情,也没心思管他们,招来忠伯:“你跟着侯爷去看看,找处院子先将那位谢姑娘给安置了。” 裴氏现在最担心的是,万一浔儿知道了她对宁氏做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赵清浔原本想将谢晚凝安置在客苑的,可整个客苑都被烧得乱七八糟,完全不能住人了。 不仅是客苑,整个靖恩侯府他所看到的地方全都被烧得不成样子。 最后还是在忠伯的带领下,赵清浔将谢晚凝安置在了海棠苑,正好就在琼花苑旁边。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巧合,主要是梨儿他们纵火的时候,特意没往琼花苑这边纵,所以整个靖恩侯府,也就琼花苑周围的几个院子完好无损了。 赵清浔只能暂时将谢晚凝安置在了海棠苑。 谢晚凝躺在美人榻上,虚弱地看向赵清浔:“浔哥哥,晚凝是不是……不该跟你回侯府,让夫人误会我们了。” 提到宁言初,赵清浔蹙了蹙眉:“无妨,她不是小气的人,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咳咳……”谢晚凝又是一声急咳。 赵清浔担心地看着她,柔声道:“你安心在侯府住下,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 “谢谢浔哥哥。”谢晚凝脸色苍白地朝赵清浔笑了下。 “跟我不需要客气,你安心休息吧。”赵清浔说着又看向谢晚凝的两个丫鬟:“照顾好你家小姐,有事便去找我。” “是。”两人连忙躬身应了。 安置好谢晚凝之后,赵清浔便将忠伯叫了出来:“府里的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忠伯有些犹豫,不敢乱说话。 赵清浔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沉声道:“母亲不在,你尽管说就是!” 忠伯知道自家侯爷聪明,哪怕他不说,侯爷若是想查,也必定能查到,便直接说了:“具体的事情,老奴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纵火一事可能跟夫人有关?” “宁氏?”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 忠伯凑近赵清浔小声说了几句。 第22章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的夫人你也敢动! 书房。 赵清浔听着侍卫踏日禀报的事情,“啪”地捏碎了一方镇纸,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他们怎么敢?!” 踏日也没想到老夫人和表少爷竟敢对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害怕地垂眸道:“金山寺的事情闹得很大,昨日寒王也在金山寺,杜夫人和表少爷的事情还是寒王做的主,寒王将杜夫人和表少爷一人重打了一百板子,想必也深知这其中之事了!” “寒王?”赵清浔有些震惊,似乎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跟寒王有了牵扯。 “寒王应该是在金山寺求医的。”踏日垂眸猜测道。 众所周知,寒王自小就有不足之症,身子一直不好。 赵清浔再次被气得不轻,这事怎么偏偏让寒王知道了!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别说他不用做人,他们整个靖恩侯府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踏日小心翼翼地瞄了赵清浔一眼,又小声道:“估计就因为金山寺的事情,所以老夫人才想对夫人灭口,昨晚老夫人让蔡嬷嬷将夫人带到了祠堂,封了窗子,锁了门,还浇了桐油,好在夫人的丫鬟带着两个陪房,冒死将夫人救出来的,否则夫人就……” 见赵清浔脸色铁青,踏日立刻垂眸,再不敢往下说了。 “杜文康现在在哪儿?” 赵清浔咬牙切齿地蹦出“杜文康”的名字,听得踏日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就在侯府,杜夫人和表少爷被抬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昏迷着。出了这事,老夫人也没敢把人送回杜府,便将两人都安置在福禧苑了。” “人醒了吗?” 踏日摇头:“还没有吧,之前老夫人请了太医,太医说他伤势严重,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赵清浔漆黑的瞳孔微缩:“母亲的福禧苑也被烧了,杜文康不方便安置在福禧苑了,你去安排。” “属下明白。” 踏日立刻明白了赵清浔的意思,躬身退下。 一盏茶之后,踏日将杜文康抗进了烧得七零八落的客苑内。 “啪!啪!啪!” 那尖锐的刺鞭甩在杜文康身上,哪怕杜文康昏迷不醒,也疼得直抽抽。 踏日不知道抽了多少下,抽得杜文康浑身都是血。 眼看刺鞭都抽不醒杜文康,赵清浔又给踏日使眼色。 踏日见状丢下刺鞭,拎起旁边一桶冰水就往杜文康脑袋上浇。 “哗啦!”那刺骨的寒意从杜文康的大脑一下侵蚀入骨髓,终于将他给唤醒了。 杜文康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打死他也想不到的俊脸,瞬间吓得尖叫:“鬼啊!” 这……这是赵清浔? 他怎么会见到了赵清浔,难道他真的被那一百棍子给打死了! 似是被杜文康的尖叫声醒了耳朵,赵清浔拿着匕首嫌恶地他脸上比划着:“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的夫人你也敢动!” 赵清浔那张真真切切的脸,比他手里的匕首更让杜文康害怕:“表……表弟,这可不能怪我啊,谁让你媳妇儿长得那么好看,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啊!” “你找死!!”赵清浔手里的匕首兀地用力,杜文康的脖子上瞬间被他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流下一行殷红。 脖子上的尖锐疼痛,让杜文康怕的浑身颤抖,急声解释:“我是有这心,可我没得逞啊!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她给我砸的!而且这事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姨母让我去的!” 赵清浔倏地眯眼:“她为何让你这么做?” “这不是你死了吗?你的那些庶弟就要抢你的爵位,姨母不甘心让你的庶弟们继承你的爵位,便想让我……”看着赵清浔要杀人的目光,杜文康猛地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道:“咳,跟弟妹弄出个孩子,当成你的遗腹子,将……将来好继承你的爵位!” “扑哧!”杜文康的话音刚落,赵清浔手中的匕首便往他双腿之间刺了过去。 “啊!!”杜文康痛苦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靖恩侯府。 看着昏死过去的杜文康,赵清浔嫌恶地将匕首上面沾的血往他身上擦了擦:“看好他!” “是。”踏日没胆子同情杜文康,连忙躬身应了。 这杜家得罪了侯爷,怕是要亡啊! 从客苑出来,赵清浔便去了福禧苑。 裴氏看到赵清浔过来,顿时心里一慌,紧张道:“浔儿怎么过来了,那谢姑娘安顿好了?” 不等赵清浔回话,裴氏又连忙给赵清浔倒茶。 看着忙忙碌碌的裴氏,赵清浔阴沉着脸突然开口:“事情我都知道了。” “啪!”裴氏手里的茶盏一个没拿稳,直接打翻在桌上。 裴氏回过神来,急忙扶好茶盏,拿着帕子去擦茶水,又装作听不明白似的开口:“什么事情啊?” 赵清浔夺了她手里的茶盏和帕子,往地上一丢,怒声道:“什么事情,母亲还需要我明说吗?” 裴氏被赵清浔这架势吓了一跳,她知道赵清浔什么都知道了,失神地跌坐到椅子上。 看着裴氏这般模样,赵清浔又怒又气,失望极了:“母亲,您糊涂啊!” 被赵清浔这么一吼,裴氏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我还不是怕你的爵位落到那几个头上,你也知道我跟他们的母亲斗了大半辈子,我不想我活到最后要仰仗那几个的鼻息过日子!” 只要一想到她儿子的爵位要落到那几个女人的儿子头上,她就是不甘心! “那您可以过继啊,你怎么也不该那种法子,你把儿子当什么,把宁氏当什么!”赵清浔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法子去继承爵位,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法子不是吗? 赵清浔哪里知道裴氏和赵清淽的小心思呢。 她们除了想要个孩子继承侯府爵位之外,还想用宁言初被杜文康玷污这事拿捏宁言初,还想从她哪里拿到全部的嫁妆,让她彻彻底底地一辈子都为侯府所用。 这些事情,裴氏当然不会说给赵清浔听,她拉着赵清浔的手,可怜兮兮地认错:“是母亲错了,母亲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母亲这不是已经知错了嘛,母亲改还不行吗?” 赵清浔猛地挥开裴氏的手,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放火烧死宁氏,便是您悔改的方式!” 第23章 护食的赵清浔 裴氏猛地瞪大眼睛,又惊又惧。 她没想到浔儿仅仅回来半日不到,就将她对宁氏做的所有事情都查了个一清二楚。 “是宁氏跟你告的状?”裴氏见认错没用,索性来个恶人先告状:“这靖恩侯府的火就是她纵的,她还有脸跟你告状,她这是想干什么?想烧了我们整个靖恩侯府给她陪葬啊!” 见她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赵清浔更气了:“那也是你先害人家,人家才动的手!你不放火烧她,她能让人在府里纵火吗?” 听着赵清浔口口声声责怪的语气,裴氏委屈极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赵清浔完全不能理解。 裴氏有些心虚,不过事到如今,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她也就不想瞒他了。 裴氏凑近赵清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之前是我一时糊涂,用了那下下之策,本来也没什么,可那宁氏通了神,说你还活着,不日就能归京。我想着那宁氏已经被康儿玷污,自然是配不上你了,我不得把她处理了,好给你重新找一房夫人。” 裴氏后面的话,赵清浔都没仔细听,关注点全在裴氏的前一句话:“什么叫她通了神?” 说到宁言初通神的事情,裴氏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敬畏:“要说这宁氏也真是怪,她不仅躲过了我们的算计,还把康儿打成了那样。那日我与你姨母上山抓奸时,她正好请了了空大师在金山寺正殿为你做法事。她说她得了佛祖点化,说你根本就没死,而且不日就能归京。刚开始我们都不信,可她一再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 裴氏又抓起赵清浔的手:“结果你还真的活着回来了,她说的话全都应验了!” 赵清浔不可置信地蹙眉:“你说在我归家之前,宁氏就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还说我不日就会归京?” 明明圣上都只是刚刚知晓,圣上也绝不可能将此消息外露,宁氏又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的? “就是佛祖告诉她的啊!”裴氏神神叨叨地念着:“宁氏那个女人通了神了,之前我烧祠堂,佛祖还上了她身让我回头是岸呢!” “阿弥陀佛。”像是怕佛祖怪罪似的,裴氏又立刻双手合十默念着:“信女知错,佛祖莫怪,佛祖莫怪啊!” 裴氏说着,想到什么,又害怕道:“浔儿啊,我对宁氏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说她会不会让佛祖制裁我啊!” 赵清浔被裴氏这神神叨叨的模样搞得有些心慌,蹙眉道:“行了,您别胡思乱想了,这天底下哪有什么神佛。” 鬼神之说,他向来是不信的! 见赵清浔胡言乱语,裴氏吓得往他身上拍了一下:“不许胡说,多亏佛祖保佑,你才能平安归来的。” 裴氏说着又双手合十地念叨起来:“阿弥陀佛,多谢佛祖保佑啊!” 赵清浔有些受不了裴氏的迷惑行为了,倏地站起身:“以后别再做这些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 “知道了。”见赵清浔生气,裴氏委委屈屈地应了。 赵清浔蹙眉看她一眼:“宁氏那边我去会说的,让她不再追究此事。” “那自然好。”裴氏其实是真怕这宁氏动用神佛的力量,找她报仇! 现在浔儿出面,相信那宁氏肯定便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想到宁氏,裴氏突然又道:“对了,那宁氏已经不洁,你要是真喜欢那位谢姑娘,不若娶为平妻吧!” 赵清浔倏地皱眉:“您说什么呢? 他也真是服了她了,刚刚还一副很忌惮宁氏的样子,现在又要让他娶平妻了,这会儿她又不忌惮宁氏了? 见赵清浔似乎真的对那位谢姑娘不是很热衷,裴氏赞同道:“我倒觉得那谢姑娘身子骨太弱,也配不上你,等这次皇上的赏赐下来之后,有的是贵女愿意嫁给你,到时候你从那些贵女中挑个做平妻好了。” 要不是这宁氏是大将军府嫡女,那大将军府对浔儿的仕途有所助力,这宁氏她是一定要休了的。 加上宁氏现在通神通佛的,她还真有些不敢得罪她,若是真休了她,闹到佛祖那里可怎么好? 所以这宁氏能不动,暂时就不动吧! “她没有不洁!杜文康没有得逞!”赵清浔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了,丢下一句便离开了。 裴氏看着赵清浔气冲冲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刚赵清浔的话。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叫来蔡嬷嬷:“表少爷呢?” 蔡嬷嬷不明所以道:“咱们福禧苑烧得不成样子,刚刚侯爷身边的踏日将表少爷带去客苑安置了。” 裴氏心里一慌,急道:“快去查看一下表少爷的情况,看看他醒了没有。” 刚刚浔儿那么肯定康儿没有得逞,不会是去见过康儿了吧! 浔儿这孩子外人看着风光霁月,好像温润如玉的模样,可作为母亲,她太了解他了。 这孩子护食的很,他的东西旁人是根本碰不得的,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宁氏是他的夫人,如今他知道康儿觊觎那宁氏,必定会对康儿下手的! 这边赵清浔从福禧苑出来,便去了福清苑。 等他回了他和宁氏的房间,才发现宁氏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立刻喊来院里的奴仆:“夫人呢?” 奴仆躬身回道:“回侯爷,夫人昨日便搬到琼花苑去住了。” “琼花苑?”赵清浔倏地皱眉:“她为何突然搬走?” “奴才不知。” 眼看什么也问不出来,赵清浔只能转身去琼花苑了。 琼花苑主屋。 烟熏火燎了一整晚,宁言初这会儿正在沐浴,这次她依旧没让梨儿伺候。 梨儿只能站在屏风外面,埋怨道:“小姐,就算那姓谢的女人救了侯爷,您也不能将侯爷让给她啊!” 宁言初坐在浴桶里,却根本没将梨儿的话放在心上,她脑海里想的是昨晚在火场中救她的男人。 是他吧! 那个在温泉池底,吸了她血的男人! 他甚至查看了她肩膀上的伤处,他也在确定! 他已经确定了她,甚至应该知道她便是靖恩侯夫人,可她却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他到底是谁?昨晚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因为吸了她的血,所以知道了她的秘密!! 这样一想,宁言初瞬间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犯傻……”外头梨儿正喋喋不休劝说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看到突然进屋的赵清浔,梨儿瞬间吓傻了,呐呐开口:“侯……侯爷……” 第24章 他要道的歉,又何止这些! 坐在浴桶里的宁言初,听到梨儿喊的那声“侯爷”,也是惊得不轻,下意识地捂住了肩膀上的牙印,又手疾眼快地拉下屏风上的衣物。 听到屏风那边传来水声,赵清浔才意识到宁言初应该在沐浴,本想转身出去,可想到他们是正经夫妻,便也就站着没动了。 梨儿有些心慌地看着赵清浔,脑子飞速转动着。 她刚刚应该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让侯爷听到吧? 宁言初很快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看到赵清浔站在屋中,宁言初连忙垂眸福礼:“侯爷。” 赵清浔看着浑身带着水气,甚至发丝都还在滴着水的宁言初,只觉得她美得像是一副出水芙蓉图。 脑子里不自觉地蹦出杜文康那厮说的话。 “这可不能怪我啊,谁让你媳妇儿长得那么好看,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啊!” 赵清浔漆黑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宁言初可不知道赵清浔在想什么,见他不出声,便抬眸看他,却正好对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 纵使她不可能对这个男人再有任何感觉,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好,尤其是他这双黑眸,盯着你的时候,总会给你一种他深爱着你的错觉! 可错觉就是错觉,永远成不了真! 梨儿见宁言初头发在滴水,立刻拿了布巾过来要给她擦头发。 还没等她开始擦,赵清浔便伸手将那布巾接了过去。 “侯爷?”梨儿呆愣地看着赵清浔,想要将布巾要回来,又不敢。 赵清浔抬了抬手,梨儿瞄了宁言初一眼,见她没说话,便只能躬身退了。 等梨儿出去,赵清浔便拿着布巾走到宁言初身后替她擦头发。 宁言初身子僵硬,似乎没想到赵清浔会帮她擦头发。 “我自己来。”宁言初侧身想要去拿赵清浔手里的布巾,可赵清浔却不肯给她。 赵清浔将宁言初按到凳子上,继续帮她擦着头发。 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可宁言初的身子却因为他的靠近,越来越僵硬。 他总是这样,喜欢对她做些让她误会的事情。 曾经他这样的温柔让她以为她是他此生挚爱,是他赵清浔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天知道她有多愚蠢! “为什么突然搬到琼花苑来?”赵清浔替她擦拭着头发,开口问道。 “这里清净。”宁言初回神,随口回答。 赵清浔想到这些日子她经历的事情,也就没再追问。 沉默片刻,赵清浔又道:“府里的火是你放的吧!” 宁言初没想到他是特意来质问她这件事的,当即便不悦地冷声道:“所以呢,查清楚我为什么放火了吗?” 以他的能力,既然能查到是她纵的火,就该也查清楚她为何纵火了吧! 见她如此尖锐,赵清浔默了默,才又开口:“我已经说过母亲了,她也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至于杜文康那边,我会处理。” 对于赵清浔说的话,宁言初丝毫不怀疑。 赵清浔回侯府不到一个时辰,便将裴氏和杜文康他们对她做的事情摸了个一清二楚。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夫人,若非裴氏是他的母亲,今日换作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对她,这人都死定了。 就像前世的杜文康,被赵清浔弄得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所以赵清浔说会处理杜文康,她是相信的,至于裴氏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可不信。 “其实你不用管,该反击的我已经反击了,他们也都没讨到好。” 宁言初不想赵清浔为她做什么,这一世,她自己的仇,她自己会报! 谁敢招惹她,她定不会心慈手软,包括他赵清浔! 她冷漠的语气,让赵清浔手上的动作微顿,怔怔地看着她光洁细腻的后颈。 见他没了动作,宁言初回头看他。 赵清浔回过神,歉意地扯了扯唇:“抱歉,让你独自在府里承受了这些。” 宁言初无声地冷笑一声。 他要道的歉,又何止这些! 前世他放她的每一滴血,割在她手腕上的每一道伤口,她都记着呢,她会让他好好偿还的! 赵清浔怔怔地看着宁言初,感觉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除了她冷漠的姿态,还有她的眼神,竟再没有了从前看他时的仰慕和爱意,有的只有冷漠和疏离,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恶,这些都莫名让赵清浔难受。 赵清浔以为宁言初态度的转变是因为谢晚凝,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道:“谢姑娘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谢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找名医治好谢姑娘,以报谢大人之恩。” 宁言初黛眉微挑。 来京都寻医的? 是寻她吧?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赵清浔发现她血里的秘密! 更不会再傻傻地让他放她的血去换谢晚凝的命! 宁言初转过身去,不再看赵清浔:“谢大人是侯爷的救命恩人,侯爷带谢姑娘回京寻医无可厚非,不过还是那句话,京都不比晋州,人多眼杂,若侯爷真的对她无心,那便请侯爷注意言行举止,侯爷是男子倒没什么,可谢姑娘是女儿身,将来是要出嫁的,若是侯爷坏了谢姑娘的名声,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赵清浔还真没想这么多,蹙眉道:“我以后我会注意。” 宁言初眼也没抬地继续道:“其实这些事情侯爷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侯爷身份尊贵,不管是想要平妻,还是想要妾室,只需知会我一声就好。” 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不耐烦道:“你和母亲这是怎么了?谁说我要娶平妻了。” 宁言初不想跟他争论。 赵清浔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听母亲说,你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了?” “就昨日在金山寺为侯爷祈福时,才得佛祖点化,说侯爷还活着,而且不日就会归京。”宁言初面无表情地回答。 “佛祖?”赵清浔不屑地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话。 宁言初才不管他信不信,转身将他手里的布巾夺了过来:“侯爷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宁言初说着便自顾自地擦起了头发,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样子。 赵清浔脸色僵了僵,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传来尖锐的叫喊声:“宁言初,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第25章 先打两百棍,再休了这个女人! 熟悉的叫喊声,让赵清浔倏地变了脸。 宁言初却像是习惯了一样,继续擦着头发,没有理会。 “哐哐哐!”外头很快传来砸门声。 赵清浔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越发难看起来。 他起身直接去开了房门。 “啪!”砸门的杜夫人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开门,差点就扑到了赵清浔怀里。 尤其是她在看到赵清浔那张脸时,更是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鬼!鬼啊!” 之前被打了一百多棍子的屁股重重跌到地上,杜夫人瞬间痛出了一身冷汗,可此刻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只惊恐地盯着赵清浔。 刚一苏醒就跑来宁言初这里闹事的杜夫人,错过了赵清浔回府的事情,这会儿还以为赵清浔是鬼! 梨儿端着托盘赶过来,正好听到了杜夫人的尖叫声,当即便冷叱道:“杜夫人,我们侯爷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可不是什么鬼!还有,这里是靖恩侯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这个杜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那样算计她家小姐也就罢了,现在侯爷都回府了,她竟然还敢来闹她家小姐! 杜夫人闻言这才缓过劲来,她怔怔地盯着赵清浔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身后的影子时,她才终于相信赵清浔不是鬼,而是个人:“浔……浔儿,你没死?” 赵清浔脸色幽冷:“怎么?姨母希望本侯死?” 杜夫人瞬间噎得不轻,连忙干笑道:“怎么会呢?姨母整日求神拜佛,只求你那死讯是假的,没想到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祷告,浔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赵清浔冷眼盯着杜夫人,显然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杜夫人看到赵清浔身后站着的宁言初,突然又像是疯了一样激动道:“浔儿你回来的正好,有件事你要为姨母做主!” “何事?”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应话,杜夫人却以为赵清浔答应了替她做主,指着宁言初便怒骂道:“就是这个女人,她趁你死了,勾引你文康表弟,结果你表弟抵死不从,她就用石块砸你表弟,将你表弟给彻底砸废了!” 杜夫人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直接让赵清浔的眼角抽搐了下。 杜夫人似乎是想到了杜文康那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地红了眼眶,继续哭诉道:“你看看这个女人多恶毒啊!她砸废了你表弟还不够,还勾引那个寒王,让寒王将我和你表弟都重责一百棍子,她差点没把我们母子打死啊!” 杜夫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 宁言初早就见识了杜夫人的满口喷粪,梨儿却是气不过,怒声道:“你胡说,我们家小姐向来本本分分,从不与外男接触,根本就是你们算计小姐,还敢如此污蔑我们小姐,你简直岂有此理!” “贱婢!”见梨儿敢来乱插话,杜夫人立刻怒斥道:“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多嘴了!” 骂完梨儿,杜夫人瞬间又变回委屈巴巴的模样:“浔儿,如今你回来可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 看着杜夫人变色龙一样的嘴脸,赵清浔眼底划过一抹嫌恶:“姨母觉得本侯该如何做主?” 一听赵清浔愿意为她做主,杜夫人瞬间便来了精神,指着宁言初便恶声道:“休了这个女人!” “不!”刚一出口,杜夫人便觉得只是休了宁言初太便宜她了,立刻又改口道:“先将她也押起来,打一百棍子……不!两百棍子,若是打不死,再休了她,将她的嫁妆全都赔给我们母子!” 听着杜夫人的狂言,宁言初冷笑着眯了眯眼。 好啊,这一个两个的都惦记她的嫁妆呢! 想要她的嫁妆?她倒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命! 梨儿也被杜夫人气得要死。 这该死的女人,害了她家小姐还不够,还要倒打一耙,现在还敢惦记她家小姐的嫁妆,简直岂有此理,她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家大将军!! 梨儿气鼓鼓地看向赵清浔,有些害怕他真的会被杜夫人说动,打他们小姐棍子! 只见赵清浔扫了杜夫人一眼,冷冷开口:“听说昨日寒王已经对这事做了决断,姨母让本侯再做决断,是觉得本侯能越得过寒王去?” 杜夫人一听赵清浔这话锋不对,急忙道:“寒王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你不在的时候,她早就跟寒王勾搭……” “这脏水姨母是张口就来啊!”不等杜夫人把嘴里的粪喷出来,宁言初便怒声截断她的话:“看来那一百棍子还是打得太轻省了些!既然姨母怀疑我和寒王有什么苟且,不如把寒王再请来当面对质一番可好?” 见宁言初还有脸开口,杜夫人瞬间就怒了,再次指着宁言初大骂:“宁言初,你别以为你勾搭了寒王,寒王就能一直替你做主。现在浔儿回来了,浔儿才是你夫君,他若是要打要休,那寒王也管不着!” “谁说本侯要打要休了!”赵清浔黑沉着脸接话。 “浔儿……”杜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根本不想给她做主? 他一直在戏耍她? 赵清浔踱步到杜夫人面前,凑近她一字一顿道:“昨日之事,如果姨母不提,那本侯看在母亲的份上便也不想再追究了,可既然姨母非要决断个对错高低,那昨日那笔账,本侯就跟姨母好好清算清算!” 最后四个字赵清浔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得杜夫人心肝直颤。 “浔儿!”就在杜夫人惊恐时,裴氏急急赶来了。 看到杜夫人坐在地上,如魔愣了一般。 裴氏连忙带着蔡嬷嬷上前扶起杜夫人。 裴氏先是看了眼宁言初,又看向脸色不好的赵清浔,痛心疾首道:“浔儿,纵使康儿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不该……” 裴氏急声说着,又像是难以启齿般。 听到杜文康的名字,杜夫人一下像是回了神,一把抓住裴氏,急声问道:“康儿怎么了?” 第26章 我要宁言初死! “康儿他……”裴氏看着急赤白脸的杜夫人,哪里敢往下说。 可她越是这样吞吞吐吐,杜夫人就越是着急:“康儿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知道这事瞒不住,裴氏一咬牙,凑近杜夫人小声说了一句。 杜夫人闻言瞬间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地转向赵清浔,目光渐渐变得猩红,突然疯了一样冲到赵清浔面前,拼命抓住他:“赵清浔,你个挨千刀的,那可是你的表弟,你的亲表弟啊!你怎么能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宁言初看着无比激动的杜夫人,挑眉好奇地转向赵清浔。 他把杜文康怎么了? 前世他算计杜文康,让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这一世难道历史重演了? 赵清浔抓住杜夫人的手,嫌恶地扯开:“他不义,我不仁!他没将我当表哥,我为什么要将他当表弟?” 赵清浔绝情的话,让杜夫人伤心欲绝,她再次扑上去对着赵清浔又是抓又是打:“你个畜生!你毁了康儿,你这是要让我们杜家绝嗣啊!” 面对杜夫人的撒泼,赵清浔是一点儿没惯着,再次嫌恶地抓下杜夫人的手,低哑道:“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邪肆的声音传到杜夫人耳里,给了杜夫人一种她面前就是一只恶魔的错觉! 不! 这根本不是错觉! 赵清浔就是恶魔! 见赵清浔对杜夫人发狠,裴氏连忙上前从赵清浔手里救下杜夫人:“浔儿,她再怎么说都是你姨母……” 不等裴氏说完,赵清浔就冷声截断她的话:“如果她不是我姨母,你觉得她现在还能活着?” 赵清浔一句话,瞬间让裴氏和杜夫人一起毛骨悚然了。 赵清浔阴恻恻地扫向裴氏:“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在侯府看到她。” 裴氏被赵清浔那渗人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连忙道:“我会派人送她回杜府,还有康儿,能不能……” 裴氏想将杜夫人和杜文康一起送回杜府。 可赵清浔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杜文康:“想要杜文康,就让杜鸿斌亲自来接人!” 裴氏闻言心里一惊,急道:“浔儿,康儿他都已经……” 没等裴氏把话说完,赵清浔便又一个眼神飞过去,瞬间吓得裴氏不敢再往下说了:“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传话的。” 裴氏说着便将杜夫人拖走了。 杜夫人那叫一个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地死瞪着宁言初和赵清浔,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拆骨吃肉。 可此刻的她又根本拿两人毫无办法,只能将这份怨恨深深地埋藏在心! 对面的海棠苑,谢晚凝站在窗边,看着裴氏拖着杜夫人离开,偏头吩咐她的丫鬟:“去查清楚,那位夫人跟宁言初有何过节?” “是。”丫鬟粉蝶连忙躬身应了。 琼花苑里,赵清浔蹙眉看了宁言初一眼:“搬回福清苑吧。” 宁言初垂着眼眸回道:“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她不愿意回福清苑,赵清浔倒也没有强求,看着她如天鹅般优越的雪颈,眸色黯了黯:“那我今晚过来。” ……宁言初蹙眉无语地看向赵清浔。 可赵清浔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等赵清浔出了院子,梨儿便兴奋道:“小姐,侯爷说他今晚过来,侯爷是不是想跟小姐圆房了?” “奴婢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梨儿说着便激动地去忙活了。 宁言初看着梨儿忙碌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今晚要过来,这让她要如何应对? …… 这边裴氏将杜夫人拉回福禧苑之后,杜夫人闹着要去见杜文康。 可裴氏哪里敢让她去,死活拽着她:“你去了也见不到人的,浔儿的侍卫在守着,谁都进不去。” 刚刚蔡嬷嬷还是偷偷溜进去的,这会儿小妹要是过去,看到康儿那样肯定又要闹起来。 浔儿已经生气了,若是再让小妹这么闹下去,只怕这事真没法收场了。 见裴氏不让她见杜文康,杜夫人彻底发飙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大哭起来:“裴玉珍,你自己说,我和康儿为什么要掺和你们家的事情,还不是你求到我们头上,我们看你死了儿子,觉得你可怜,才帮你做这些事情的!” 裴氏给蔡嬷嬷使了眼色,蔡嬷嬷立刻带着所有奴仆退出了房间。 裴氏眉头紧皱地盯着撒泼的杜夫人,嘴上没说话,心底却满是嫌恶。 谁还不知道谁呢!纵使事情是她提的,他们愿意答应她的提议,还不是一个觊觎宁氏的美貌,一个觊觎他靖恩侯府的爵位嘛! 既然能掺和到这件事中,谁又比谁清白! 现在出事,她倒是将自己给摘干净了! 见裴氏不吭声,杜夫人又叫唤道:“我们康儿之所以做那些事情,全都是你指使的。现在好了,出了事,你们将事情全都推到我们母子头上。你们现在倒是一家团聚了,却将我们康儿害成这样,你们简直不是人!” 看着又是哭又是骂的杜夫人,裴氏脑壳又开始痛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跟她分辨了,无奈出声:“这件事的确是因我们而起,可事已至此,你再闹下去也没用,不如就这么算了。” “呸!”裴氏话音刚落,便被杜夫人吐了口口水。 杜夫人更是气得直接从地上竖了起来,怒骂道:“就这么算了,裴玉珍亏你说得出口!我们康儿先是被宁言初那贱人砸,又被寒王打了一百棍子,现在又被赵清浔给阉了……” 许是想到了儿子的惨样,杜夫人说着说着又嚎哭起来:“我好好的一个康儿啊,就这么被他们联手给废了!我可就康儿这一个儿子,我们整个杜府就康儿一个子嗣,现在康儿被害成这样,我们杜家彻底绝了嗣,你一句算了就想将这事给了了?你裴玉珍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裴氏自知理亏,杜夫人又是她嫡亲的妹妹,加之杜文康落到如此下场也的确是太惨了些,裴氏深吸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宁言初死!”杜夫人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第27章 言儿,我们该圆房了~ 裴氏知道她恨宁氏,可想让宁言初死谈何容易:“拿宁氏开刀就算了,有浔儿护着,我们动不了她。” 裴氏的话,再次将杜夫人气得不轻:“有赵清浔护着你就动不了她了?你之前不是会算计吗?再想个办法弄死她不就行了!” 她现在就是想弄死那宁氏,宁氏不死都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裴氏知道她想什么,凑近她小声道:“我昨晚让蔡嬷嬷将她带到祠堂,就是想烧死她,我锁了门,封了窗,还浇了桐油都弄不死她,反而我们整个靖恩侯府走了水,你说邪门不邪门!还有,之前宁氏在金山寺说佛祖给了她指示,浔儿还活着,不日就会归京,没想到浔儿真的活着回来了,那宁氏现在邪门得很,我们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 杜夫人本也是个敬畏神灵的,听裴氏这么一说,也被吓得不轻。 赵清浔回京的事情摆在眼前,加之有昨晚祠堂的事情打底,这些事情似乎容不得她不信。 静默片刻,杜夫人退而求其次:“既然动不了宁言初,那你就把康儿放了,让康儿跟我回杜府医治!” 既然没办法对付宁氏,那她只能先想办法将康儿带回杜府了。 如今康儿伤成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裴氏脸色一僵,蹙眉道:“你刚刚也听到了,浔儿不肯放人,我也没办法。” 那客苑有浔儿的侍卫把守,她根本没办法偷偷放人。 见这点小事,裴氏都不帮忙,杜夫人彻底炸毛了:“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们母子俩!你们这是要将我们母子往死路上逼啊!裴玉珍,我今儿总算是真正看清你了!我现在就回杜府,告诉我们老爷!” 杜夫人说完转身就走,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这靖恩侯府的人了,只能回去搬救兵了! “小妹!” “玉珠!” 裴氏在她身后喊了两声也不管用,愁得简直要一夜白头了。 她现在真的毁得肠子都青了,这件事从开始就没往她预期发展,到现在事情已然到了她没办法掌控的地步! 早知道浔儿真的会活着回来,她就不该将小妹和康儿带回侯府,现在事情越发糟糕,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杜家交待了。 …… 外头一团乱,琼花苑里,宁言初正抱着自己的嫁妆单子,在对照记录。 梨儿忙活了好半晌趴到宁言初桌边道:“小姐,奴婢给您准备了花瓣浴,您去泡一泡吧!” “今儿不是洗过了吗?”宁言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那不是下午的事情了吗?现在晚上了,马上侯爷就要来了。”梨儿凑近宁言初小声说了一句,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宁言初真的被梨儿打败了,哭笑不得地抬眸便见赵清浔真的过来了。 “侯爷!”看到赵清浔,梨儿连忙站直身子,又懊恼地看一眼宁言初。 看吧,侯爷真的过来了,如果小姐能提前泡好花瓣浴多好呢! 见赵清浔真的过来,宁言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梨儿很是识趣,都不等赵清浔和宁言初吩咐,她便自觉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两人关好房门。 宁言初无语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 这丫头真是…… 赵清浔走到桌边,看着桌上那一堆金银细软和账本,好奇道:“在做什么?” 宁言初顺口回道:“在看我还有多少嫁妆可以往府里贴!” 赵清浔闻言脸色倏地一僵,随即又歉意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宁言初唇角扯了扯,没接话。 她受的委屈又何止这些! 赵清浔像是想到什么,又道:“明日皇上会为我举办庆功宴,应该会行赏,到时候都拿来给你。” 他的话真的让宁言初想笑:“侯爷说笑了,我自己的嫁妆我都花不完,怎么会用到侯爷的赏赐,拿来也不过是贴补到公中罢了。” 他明知道她嫁入侯府后,他侯府所有的开支,几乎都是她的嫁妆在撑着,竟还有脸说这些。 宁言初一句话,又让赵清浔脸上火辣辣的了:“我这次打赢了北狄,皇上应该会指派正式的差事给我,另外会有俸禄的,你以后就不需要往公中贴补了。” “但愿吧。”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她看不上他那点俸禄,实在是侯府人太多了,上上下下从主子到奴才一百多口的开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否则她也不至于才嫁入侯府三年多,就往这侯府搭了近百万两银子! 其实老侯爷已经过世三年多,老二赵明晔和老三赵明晖都已经成家,剩下老四赵明昭,今年孝期已过,也可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 等老四成了家,也就可以正式分府了,到时候侯府公中的开支就会少一大半,那时候赵清浔的俸禄应该足够侯府开支了。 不过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跟赵清浔和离,她早晚会脱离了靖恩侯府,他们家的烂事她也就懒得管了。 赵清浔坐到宁言初身边,拉住她的手,突然认真道:“言儿,这些年辛苦你操持侯府了。” 宁言初垂下眼眸,若是以前哪怕他像现在这样只字片语,她都会为之动容。 她可以付出,嫁妆,时间,青春……只要他需要,她都可以奉献! 可她付出了所有,也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反而被他们肆意践踏。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我既是靖恩侯夫人,这些事情便是应该的。”宁言初抽回自己的手,抬眸道:“夜深了,侯爷该回去了。” 赵清浔微愣了下,以为她害羞,目光深邃道:“言儿,我们是夫妻啊,我要回哪里去?” 他灼灼地盯着她,只觉得她今晚特别美。 她青丝披散,罗衫轻纱,皮肤白嫩,身姿曼妙,尤其是那一张妩媚到极致的脸,纵使不做任何表情,都像是能勾人心魂一般。 他不自觉地靠近她,贴上她柔顺的青丝,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轻轻闭上眼,声音也不受控制地低哑起来:“之前在孝期,后来我又上了战场,如今战事已经结束。言儿,我们该圆房了~” 第28章 不就是男人嘛,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赵清浔充满欲望的暗哑声音传到宁言初耳里,让宁言初忍不住心惊肉跳。 若是在前世,她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的这些话或许会让她欣喜。 天知道,前世她从嫁入靖恩侯府便开始期待跟他的圆房,可她等了一世都没有等到,这一世她也不稀罕了! 宁言初微微后仰,刚要找理由推托,就听外头突然传来叫喊声:“侯爷……” 这声音宁言初是熟悉的。 前世她与赵清浔的无数次独处,都是被这个声音给叫走的。 可以说她一世都没有等到跟赵清浔的圆房,这个声音绝对功不可没! 来的正是谢晚凝的丫鬟黄莺。 而此刻门外,梨儿像斗鸡一样双手叉腰地瞪着黄莺,不耐烦地低斥道:“侯爷不在。” 黄莺瞥了梨儿一眼,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直接上前去敲门了:“侯爷,您在吗?” 赵清浔原本也不想理会这个声音的,可再次听到敲门声,也不得不开口了:“何事?” 听到赵清浔在屋里,黄莺大喜,立刻急声道:“侯爷,我家小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宁言初也不后仰了,转眸直直地盯着赵清浔,似乎是在等他的选择。 赵清浔蹙了蹙眉,最后默默退离了些宁言初。 “她身子不好,我先去看看她!”赵清浔解释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看到赵清浔跟着黄莺离开,宁言初才重重舒了口气。 她知道今晚的赵清浔是回不来了。 外头梨儿看着赵清浔被黄莺带走,气呼呼地进了屋。 见宁言初还坐在桌边,梨儿就知道他们肯定没圆房成功,顿时便生气道:“那个什么谢姑娘也太无礼了,竟敢直接到小姐您房里来要人,她都还不是侯爷的妾室呢,简直不要脸!” 宁言初倒是一点儿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前世她因为谢晚凝叫走赵清浔,有多恨谢晚凝,这一世就有多感谢她! 既然决定要跟赵清浔和离,那她肯定不会再跟他圆房的! 宁言初伸手捏了捏梨儿气鼓鼓的包子脸:“好了,不气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小姐~”梨儿立刻怒其不争地嗔了宁言初一眼:“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一个还没进门的野女人都爬到您头上来!” 那个什么谢姑娘她凭什么啊! 名分都还没有呢,就敢来小姐这示威了,还有她的那个丫鬟,竟然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宁言初被梨儿的小表情给逗笑了,心情大好道:“走,去做正经事。” 宁言初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梨儿见状连忙屁颠颠地跟上:“小姐去做什么正经事啊?是要去把侯爷抢回来吗?” 路过对面的海棠苑时,梨儿一副跃跃越试的表情,宁言初却是看也没往海棠苑看一眼,便往客苑去了。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梨儿还以为自家小姐是要去抢侯爷呢,她本来还想去教训一下那个丫鬟,结果小姐根本没这个意思。 梨儿只能追着宁言初去客苑了。 海棠苑。 “咳咳……”谢晚凝咳得厉害,旁边的帕子还沾着血。 “浔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咳咳……”看到赵清浔过来,谢晚凝似乎还有些诧异,嗔怪地瞪了黄莺一眼。 黄莺立刻跪到地上,红着眼眶道:“小姐咳了血,奴婢实在是害怕,所以才叫了侯爷过来。” 赵清浔瞥了眼谢晚凝枕边那方带血的帕子,蹙眉道:“怎么好好的会咳了血?” 谢晚凝半撑着身子,倚到大迎枕上,大喘着气,弱声道:“可能是赶路累到了,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应该过两日就会好些。” 赵清浔看她说话都没力气,眉头紧锁,立刻让人去叫了府医过来。 府医仔细给谢晚凝探了脉,却是表情凝重。 “如何?”赵清浔蹙眉问道。 府医连忙起身回话:“谢姑娘是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现在病情已经十分严重,老奴最多只能帮着开两副药,缓解谢姑娘的病情,可若要说根治,恕老奴无能。” 赵清浔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谢晚凝的病府医治不了,若是一般的医师能治,谢文方也不至于让他将人接到京都来医治了。 “那就先开两副药。” “是。”府医应声,连忙去开药了。 赵清浔蹙眉看向谢晚凝:“我一定会找名医来帮你医治的。” 谢晚凝感激地朝赵清浔笑了笑:“谢谢浔哥哥,我知道我这个病很难治的,浔哥哥不必为我太过费心,就算治不好,父亲也不会怪罪你的。” 赵清浔眸光微潋:“你安心在侯府住着,再难治的病,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谢晚凝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想要治好她的病,这样才能配得上浔哥哥! 赵清浔在谢晚凝屋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府医送来汤药,赵清浔才起身:“你喝药吧,喝完早些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浔哥哥!”见赵清浔要走,谢晚凝连忙拉住他。 赵清浔蹙眉看着她。 谢晚凝有些羞涩地松开赵清浔,低声道:“晚凝初到京城有些害怕,浔哥哥今晚能不能在这里陪陪晚凝?” 赵清浔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沉默片刻,还是点头道:“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谢谢浔哥哥。”谢晚凝立刻高兴地笑起来,仿佛单纯得像个孩子。 赵清浔却根本笑不出来,他好好的一个圆房计划就这么给破坏了。 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赵清浔哪里知道,被他惦记着的宁言初此刻已经带着梨儿到了客苑。 弄清楚杜文康被关在哪间房之后,宁言初带着梨儿绕到后窗。 “小姐,表少爷这样害您,您还来看他做什么?”梨儿一边压低声音嘀咕,一边给宁言初搬凳子。 宁言初没跟她解释什么,只吩咐道:“留在这里替我守着。” “是。”梨儿立刻应了,扶着宁言初从后窗进了房间。 原本昏睡的杜文康,听到动静被吵醒,睁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宁言初时,吓得张大嘴。 “想死你就出声!”没等杜文康失声尖叫,宁言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砸了过去。 第29章 杜文康唯一的活路 杜文康就像是被宁言初掐住了喉咙,那失声尖叫生生吞了回去。 她说的对,他不能乱叫。 若是让赵清浔那恶魔,看到他单独跟他的女人在一起,估计得弄死他! 宁言初将杜文康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他的双腿之间。 ……看到杜文康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宁言初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这是赵清浔干的?” 宁言初的目光让杜文康下意识地想要夹紧双腿,可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拴着,根本动弹不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杜文康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干,你们至于这么对我嘛!” 先是被这个女人给砸了,本来就是快废了!又被寒王罚了一百棍子,废上加废!最后还直接被赵清浔那恶魔给阉了,他彻底成废人了!! 他真的比那窦娥还冤呢! 宁言初可不会同情杜文康,如果当初她没有砸晕他,如今受害的可是她! 而且前世这杜文康没有得逞,却拼命往她身上泼脏水,害她名声尽毁,这一世杜文康所承受的一切,全是他罪有应得! 杜文康像是反应过来,盯着宁言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宁言初冷哼一声:“我可没这闲功夫!” 她有这么闲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看他有没有被阉? 杜文康蹙眉:“那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指条活路。” “活路?”宁言初风轻云淡地回答,却将杜文康惊得不轻:“你的意思是赵清浔要弄死我!” 见他脑子转得还挺快,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唇一笑:“你差点睡了他的女人,你说他能放过你吗?” 宁言初嫣然的笑容,直接晃花了杜文康的眼。 他直愣愣地盯着宁言初,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美得跟个妖精似的。 只可惜别说他现在不中用了,就算他中用,他再也不敢肖想这个女人了! 杜文康轻叹了口气,哀怨道:“你也说差点了,我都没睡到,他都把我弄成这样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他都已经把他给阉了,他现在都不能人道了,他还要弄死他? 赵清浔这个恶魔也太狠了吧! 宁言初凑近他,阴冷道:“赵清浔有什么手段,相信你这个表弟应该比我更清楚。” 前世赵清浔可没这么轻易放过杜文康,直接是让他死在了去流放的路上。 相信这一世的阉割,绝对只是个开胃前菜。 宁言初的话,让杜文康瞬间想到了以前种种。 在他们小的时候,有个比他们年长的少年欺负了赵清淽,赵清淽哭着找赵清浔告状,赵清浔便带着他埋伏在了那少年回去的路上,等那少年经过他们时,赵清浔拿棍子敲碎了那少年的脑袋,至于那少年是死是活,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 还有一次,赵清浔的父亲,老侯爷在朝中被户部尚书针对,赵清浔查了一个月,查到了那户部尚书铸造假钱,他收集证据,将证据送到了户部侍郎那里,隔日那个户部尚书就被弹劾,被满门抄斩了。 赵清浔是绝对的护短加睚眦必报,而是报得十分彻底,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想到赵清浔的恶魔属性,杜文康瞬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向宁言初:“你救救我,你去跟他说,我什么都没干,我连个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你的!你去跟他解释一下!” 宁言初无语地翻个白眼:“解释有用,他能阉了你吗?” 杜文康彻底急眼了:“那你怎么救我?” 她刚刚是不是说有条什么活路给他! 宁言初也不卖关子了,凑近他小声说了自己的主意。 听完,杜文康倏地瞪圆了眼睛。 好狠的女人! 宁言初看出他的惊诧,冷冷一笑,提醒道:“这可是你唯一的活路,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你才能在他手里活着!” 杜文康丝毫不怀疑宁言初的话。 如果赵清浔真的要弄死他的话,那这个办法或许真的是他唯一的活路! “你为什么要帮我?”杜文康不解地盯着宁言初,不明白她特意过来告诉他自保的方法是为了什么。 宁言初邪肆地扬起唇角:“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帮你,我是在为我自己复仇!” 杜文康终于明白了宁言初的用意。 这个女人不愧是赵清浔的女人,夫妻俩一样的阴狠! 招惹上这对恶魔夫妻,绝对是他杜文康的劫数! 宁言初警告地盯着杜文康:“想要活命,就别出卖我,咱们以后长期合作!” 杜文康立刻接话:“放心,今日我没见过你,你也没来看过我!” 他可不能让赵清浔那恶魔知道她来看过他,万一赵清浔一发疯,又要弄死他,他不是完蛋了吗? 宁言初满意极了:“希望你能逃过一劫。” 宁言初说着便从后窗爬出去了。 外头,梨儿见宁言初出来,连忙上前扶她。 成功出来之后,梨儿又将那凳子送回原位,两人一起偷偷出了客苑。 等跑出客苑,梨儿才好奇道:“小姐,侯爷到底把表少爷怎么了?” 宁言初嗔了她一眼:“小孩家家的,不许什么都问!” ……梨儿无语地看着宁言初的背影,无辜地崛起小嘴。 她哪里小了,小姐明明也就只比她大了三岁! 两日一路返回琼花苑。 路过海棠苑时,梨儿见海棠苑还亮着灯,顿时便又生气道:“看样子侯爷还在她屋里的,奴婢现在就去把侯爷喊出来。” 梨儿撸撸袖子,就要冲进海棠苑,却被宁言初一把拉住,拽着她回了自己的琼花苑。 回了主屋,梨儿不满地跟在宁言初屁股后头叨叨:“小姐啊,您真不管侯爷了啊,万一那个女人使了什么计,真的成了侯爷的小妾可怎么办啊!” 谁知道那女人大半夜地叫走侯爷做什么啊! 如果真的被她拔得头筹,那他们小姐岂不是要冤死了! 辛辛苦苦等了侯爷这么久,她这个正牌夫人都还没跟侯爷圆房呢,倒是便宜了那野女人! 第30章 他是在吻她?还是想吸她的血? 宁言初却根本不在意赵清浔跟谢晚凝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直接坐到桌边继续整理自己的嫁妆单子:“有些东西争抢是无用的,再怎么争,再怎么抢,都不会是你的!” 梨儿根本不明白宁言初的话:“可侯爷是您的啊!” 宁言初手里的笔顿了顿,有些怅然。 曾经她也以为他是她的,可是事实却证明她错的有多离谱。 重活一世,她早就不做这样的奢望了! “行了,别再说他了,帮我记录。” 宁言初为了封住梨儿喋喋不休的小嘴,直接将嫁妆单子丢给她。 梨儿对于宁言初的这些嫁妆可是如数家珍,一眼就看出了宁言初特意圈出来的这些物件:“这些东西不是都被老夫人和清淽小姐,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借走了吗?” 当初小姐出嫁时,大将军几乎将大将军府的家底全都用来给小姐当嫁妆了,就怕小姐到侯府受委屈。所以小姐出嫁时,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京都城的贵女们。 可谁能想到小姐入了侯府之后,这一个两个的全都觊觎小姐的嫁妆呢,小姐平日里用嫁妆银子贴补公中也就算了,那老夫人和清淽小姐,还有二夫人,三夫人她们还时不时来小姐这里打秋风。 当然,要是不会直接开口要了,都是用各种理由借走的,可不管是谁,从小姐这里借走的东西,就没一个归还的!以至于小姐不仅银钱都亏空完了,就连这些贵重的物件也是越来越少了。 宁言初危险地眯了眯眼:“既是借走的,也是时候该归还了!” “就是!”想到这一家吸血鬼对自家小姐的所作所为,梨儿就来气:“老夫人和清淽小姐敢对您做这么恶毒的事情,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就会看您的笑话,占您的便宜,这些东西凭什么借给她们,奴婢现在就去找她们要来!” 梨儿气哼哼地转身,就想去找这几个人把东西要回来,却被宁言初拉住:“你这傻丫头,你这样开口去要,她们就愿意归还了?” 若是这些东西这么好要,也根本不需要她们开口,那些人早把东西送来了。 梨儿蹙眉,不满道:“可那是小姐的嫁妆啊,她们敢不还,我们就回去找大将军,让大将军来教训她们!” 这老夫人和清淽小姐敢那样算计小姐,小姐差点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差点被她们烧死,这口气本来她就咽不下。 回去一并告诉大将军,大将军若是知道她们敢这么欺辱小姐,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提到父亲,宁言初眼底便满是惭愧。 当初她出嫁,父亲拿出了大将军府所有,结果三年多的时间,就被她全部都填补了侯府的窟窿。若是她过得幸福也就算了,偏偏前世自己还落得那样的下场。 人是当初她自己要嫁的,她又有什么脸回去让父亲为她做主! “自己的仇自己报!”宁言初咬牙说着,眼里满满都是成算:“我会让她们将从我这儿吃进去的东西,通通吐出来的!” 看着宁言初胸有成竹的样子,梨儿顿时来了兴致,眸光晶亮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眉,的确是有了办法,不过还得过两日。 整理完嫁妆,宁言初便解了斗篷,上床睡了。 梨儿见她真的就这样睡了,都忍不住替她着急:“小姐啊,您真的不管侯爷了?真不去把侯爷叫回来啊?” 那海棠苑可还亮着灯呢,侯爷肯定还在呢,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了,小姐怎的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睡觉!” 宁言初直接翻个身,将一床的被子都卷到身上。 别说那赵清浔不来,就是来了,这床也不能让他睡! 见自家小姐真的完全不在乎侯爷,梨儿也很无奈。 她倒是挺急,可她一个太监急也不管用啊,人家皇帝又不急! 宁言初都睡了,梨儿也不管了,自己也到外间的小榻上去睡了。 听到梨儿入睡的呼吸声,宁言初才又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锁骨上那道还清晰着的齿痕。 她现在懒得管那个赵清浔和谢晚凝会怎么样? 她只担心温泉池那个男人有没有发现她血液中的秘密! 想到昨晚自己脖子上冰凉触感,宁言初的脸色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他是在吻她?还是想吸她的血? 如果他又想吸她的血,那她的秘密必定是暴露无疑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宁言初根本无法入睡了。 …… 与此同时的寒王府,无法入睡的还有轩辕越。 “王爷,还真的被那位夫人给说中了,靖恩侯真的还活着,而且听说今日还回了靖恩侯府。” 夜枫的禀报,轩辕越像是没听进去似的,他脑海里满满都是,熊熊烈火中她如白瓷般细腻优越的雪颈,以及萦绕在他鼻尖的奇异香味,幽暗的眸子有着一丝懊悔。 夜枫没有察觉轩辕越的异样,继续道:“您说那位夫人是不是真的通神了,要不她怎么就说得那么准呢!” 轩辕越终于像是听进去了,瞳孔微潋:“他为何会活着?” 这个问题,夜枫还真打听了:“听说是掉下悬崖,被晋州刺史给救了。” 轩辕越狐疑地眯眼:“这么巧?” “好像是那位晋州刺史的女儿身患重病,那位晋州刺史正好带着人在崖底在为他女儿寻药,便正好救了靖恩侯。”想到什么,夜枫又道:“听说这次靖恩侯还把晋州刺史那位重病的女儿也给带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要纳为妾室?” 夜枫还惋惜地轻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那位靖恩侯夫人了!” 夜枫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轩辕越脸上瞄了一眼,却正好对上轩辕越幽冷的目光,吓得夜枫连忙转移话题:“这次靖恩侯领兵打败北狄,皇上明日要为他办庆功宴呢,王爷明日可要去吗?” 轩辕越幽冷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光彩:“去!” 第31章 不知道原来她可以美成这样! 琼花苑。 宁言初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暴露,一夜辗转难眠,以至于早起时脸色有些苍白。 倒让梨儿看着心疼死了,一边为宁言初梳妆,一边宽慰道:“小姐您也别胡思乱想,或许侯爷跟那位谢姑娘根本没什么。” 宁言初莫名其妙地嗔了梨儿一眼。 谁说她在意赵清浔跟谢晚凝的事了? 梨儿话音刚落,就见赵清浔过来了。 “侯……侯爷!”梨儿连忙尴尬地行礼。 她怎么每次说到侯爷,都会被侯爷抓包啊! 宁言初也有些尴尬地看了赵清浔一眼。 他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赵清浔没有理会梨儿,只看着宁言初解释道:“昨晚她咳了血,我叫了府医给她看诊,弄到很晚就没再过来了,我昨晚宿在福清苑了。” 宁言初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 虽然她完全不在意他昨晚宿在哪里? 可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这一点可跟前世不一样呢,前世他可从不跟她解释什么。 见她没说话,赵清浔便有些不自在道:“今日皇上为我举办庆功宴,你准备准备,一会儿跟我一起入宫。” 赵清浔说完便先出去了。 赵清浔一走,梨儿便兴奋地看向宁言初:“小姐,侯爷昨晚没有宿在海棠苑呢!” 没有宿在海棠苑,也不代表这两人清白。 不过宁言初也不想给梨儿泼冷水,让她继续为自己梳妆。 因为要入宫,梨儿特意为宁言初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梨儿对自己的手艺满意极了,忍不住惊艳道:“小姐,您可真好看!比那个什么谢姑娘好看多了!” 那个谢姑娘虽然不丑,可最多也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哪有他们小姐这般绝美啊! 宁言初愣愣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是有些惊艳。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打扮过了? 她跟赵清浔是在热孝期匆忙成的亲,成亲之后她便为老侯爷守孝,再也没有化过什么精致的妆容,穿过什么艳丽的衣服了。 再到后来赵清浔带回了谢晚凝,她整日与那谢晚凝争风吃醋,也没了打扮的心思。 再往后,赵清浔为了救谢晚凝,割她的血,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就更没了打扮的可能! 印象中,她还是未出阁时,有过这样明艳的打扮了。 思及此,宁言初提起朱笔,沾上朱砂,在自己眼尾画上一株凤凰花。 那嫣红的凤凰花让原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宁言初,瞬间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魅惑和生命的活力! 梨儿一下就看痴了眼,喃喃道:“小姐,您……您美得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小姐那株凤凰花画得可真是绝了,让原本就绝色无双的小姐,越发有魅力了。 她一个女人看着小姐此刻的模样都忍不住心砰砰乱跳呢! 宁言初被她逗笑了,打趣道::“我若是个妖精,先把你的心肝吃了。” “奴婢可不怕!”梨儿憨笑着:“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奴婢宁愿被您给吃了。” 宁言初笑着嗔她一眼:“还贫,去拿衣服来。” 梨儿立刻乖乖地去衣柜找衣服了:“小姐,今日要不您就穿这件石榴红的留仙裙吧,小姐都好久没穿红色了。” 自从小姐出嫁之后,就再也没穿过这样艳丽的颜色了,这件石榴红的留仙裙还是小姐出嫁时做的新衣呢,小姐都未穿过。 宁言初看了眼梨儿找出来的衣服,很是满意:“就这件吧!” 她也确实该换换颜色了! 宁言初带着梨儿到正厅时,不仅赵家人到齐了,连谢晚凝也在。 这次皇上为赵清浔举办的庆功宴,这赵家人和谢晚凝显然都打算去凑凑热闹。 宁言初踏进正厅时,原本热闹的正厅瞬间鸦雀无声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宁言初,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不得不说,今日的宁言初与往日那素淡的模样太不一样了,都知道她是美的,可他们却不知道原来她可以美成这样! 正厅里的男人们全都看痴了眼,眼底流露出了各种欲念。 女人们在看到男人们的眼神和表情时,全都嫉恨地瞪向了宁言初。 赵清浔也被宁言初给惊艳到了,看着宁言初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他好似看到了成亲当晚,他挑起喜帕看到的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 感受到赵明晔等人那赤裸裸的目光,赵清浔又蹙了蹙眉,上前像宣示主权般揽住了宁言初的肩头:“走吧。” 赵清浔的突然亲近,让宁言初的身子僵了僵,她微微侧身,想要避开赵清浔的手,可赵清浔却是揽她揽得更紧了。 “咳咳……”那边坐着的谢晚凝,见赵清浔跟宁言初那般亲近,突然就像是犯病了一样,拼命咳嗽起来。 可惜,前头的赵清浔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揽着宁言初便出去了。 见他们夫妻都出去了,裴氏朝着正厅里的其他人抬了抬下巴:“行了,人到齐了就出发吧!” 赵清淽和蔡嬷嬷扶着裴氏便出去了,二房三房,以及赵明昭跟在后头。 似乎是在意刚刚赵明晖偷看宁言初,何氏还生气地在赵明晖腰间拧了一把,惹得赵明晖不明所以地大吼:“嘶~你又发什么疯啊!” 何氏觉得丢人,拉着赵明晖就走了。 谢晚凝落在了最后面,刚刚她没引起赵清浔的注意,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般,一股难言的委屈在心间蔓延,同时也让她越发嫉恨宁言初了。 “小姐,咱们还去吗?”见谢晚凝脸色不好,黄莺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晚凝咬牙切齿,深吸了口气,便跟着出了正厅。 靖恩侯府一家人,分了四五辆马车,往皇宫去了。 赵清浔夫妇俩坐了一辆马车。 赵清浔一瞬不瞬地盯着宁言初,比起刚刚在正厅时的内敛,此刻他的目光显然更肆无忌惮了。 宁言初原本不想理会赵清浔的目光的,可被他这么看着,她到底是没忍住,抬起眸子:“侯爷在看什么?” “你。”赵清浔回答地十分自然,倒让宁言初不自在起来。 好在靖恩侯府离皇宫不算远,很快马车便到了皇宫门口。 赵清浔下了马车,转身便去扶宁言初。 宁言初看了赵清浔一眼,不想在皇宫门口跟他闹得不愉快,便将手递给了他。 赵清浔扶着宁言初下了马车,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眸对上对面马车中的那双冰冷眸子。 第32章 连命都不要了? 见是轩辕越,赵清浔眸光微潋,似是想到什么,牵着宁言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宁言初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赵清浔却是不肯放手,还牵着她到了马车旁。 “寒王殿下。”赵清浔带着宁言初跟轩辕越见礼。 之前轩辕越也算是帮过宁言初,宁言初也朝轩辕越福了一礼。 轩辕越像是不认识赵清浔一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吩咐夜枫:“入宫。” 他的声音就像冬日里的寒风,从宁言初耳畔刮过,冷得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冻麻了,下意识地便将手从赵清浔手里抽了出来。 见轩辕越的马车入了宫门,赵清浔也没再强行牵着宁言初。 “是寒王殿下的马车吗?”赵清淽原本看到轩辕越,着急地想要过来打招呼的,可她才过来,那马车便走了。 “是寒王。你认识?”赵清浔狐疑地看向赵清淽。 “之前在金山寺跟殿下有过一面之缘。”赵清淽解释了一句,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往宁言初身上瞥。 赵清浔像是明白了赵清淽的意思,也看向了宁言初。 宁言初可懒得跟赵清淽打什么哑谜,直接刺道:“在金山寺可多亏了寒王为我主持公道,否则我可就要被母亲和妹妹冤死了。” “你……”赵清淽没想到宁言初会当着赵清浔的面说这样的话,顿时便被吓得不轻,飞速地看一眼赵清浔,又脸色僵硬道:“嫂子说什么话,那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跟妹妹没关系呢?若是没有妹妹,母亲怕是想不到那样的计策吧!”宁言初阴冷地盯着赵清淽一字一顿道:“可惜了,妹妹惦记的东西惦记不到了,你哥哥他,平安回来了!” 赵清浔闻言瞳孔猛地缩了缩。 见宁言初连这种话都敢说,赵清淽更急了,慌张地扫了眼赵清浔,见他脸色难看,便又愤怒地瞪向宁言初:“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希望哥哥死了?” 听着她不打自招的话,宁言初直接被逗乐了:“我说你希望你哥哥死了吗?我还没拆穿你,你自己又何必急着拆穿你自己!” “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赵清淽气急败坏地就要跟宁言初理论。 “够了,别吵了!进去吧。”赵清浔此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不等赵清淽把话说完,他便揽着宁言初先入宫了。 他们不是皇亲国戚,马车不能像寒王那样停在二宫门,必须停在宫外走进去! “哥哥……”见赵清浔生气,赵清淽想要追上去解释,可赵清浔却根本不理她,气得赵清淽恨不得将一口银牙都咬碎! 裴氏他们跟着过来,见他们刚刚好像在争吵,蹙眉问道:“你们在吵什么?” “我要弄死宁言初!”赵清淽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 裴氏被赵清淽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立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祖宗诶,你可小点声吧,那女人现在诡异得很,你可不许乱说,若是让佛祖听到了,只怕要惩罚我们了。” 赵清淽无语地扫了眼裴氏,觉得她已经被宁言初下了什么降头! 她根本不相信宁言初那个女人能通神通佛! 那该死的女人敢当着哥哥的面,破坏她跟哥哥的感情,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走在两人后面的谢晚凝,将两人的话全都听了去,低垂的眸子里是之前从未露出怨毒。 前头,赵清浔低声问道:“金山寺的事情跟赵清淽还有关系?” 宁言初面无表情道:“要不然,侯爷觉得以母亲对你的感情,她能想得到那样的主意吗?” 赵清浔微眯了眯眼,将宁言初的话信了大半:“赵清淽为什么要那样做?” 宁言初轻蔑地哼声:“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惦记我那些嫁妆和你那些家业吗?可惜了,事情没成,侯爷也平安回来了,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清浔幽深的眼底泛着危险的光芒:“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宁言初像是不甚在意:“赵清淽到底是侯爷的亲妹妹,查不查清楚的,侯爷又能拿她如何?” 赵清淽眸光微潋,没再接话。 夫妇俩说话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视一眼,声音也仅两人可闻,两人之间就好像根本没有这样一场谈话。 今日皇上给赵清浔举办的庆功宴办在瑶池宫,靖恩侯府一家人到瑶池宫时,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们基本都到齐了。 赵清浔带着宁言初进大殿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清浔身上,似乎都很好奇,怎么之前死在战场的人,突然就活着回来了! 可在看到赵清浔身边的宁言初时,大家瞬间都被惊艳到了。 男人们全都呆呆地看着踏光而来的宁言初,不自觉地都被她魅惑如妖的模样吸引,尤其是她眼尾的那株凤凰花,似乎有着别样的魅力! 女人们看到美成这样的宁言初,都有了危机感。 不过想到赵清浔还活着,大家又都觉得庆幸。 之前很少看到这位靖恩侯夫人出门,也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她们还真的差点就忘了这位当年可是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呢。 也幸好这靖恩侯没死成,否则这京都城所有的女人都没办法安生了! 有相熟的官员看到赵清浔,纷纷上前道喜:“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拿下北狄!” 赵清浔也笑着跟他们拱手:“同喜同喜!” “这次侯爷大败北狄,皇上一定重重有赏了!” 这话赵清浔可不敢接,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能随便揣测圣意,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跟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赵清浔便带着靖恩侯府一家人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靖恩侯的爵位不算低,所以他们的位置还算靠前,正好在轩辕越的斜对面。 轩辕越坐左首位,作为当今圣上唯一一个没有被驱逐到封地的皇叔,这左首的位置自然也没人敢跟他抢! 轩辕越一个人坐着,自斟自饮地喝着酒,对所有到他那里逢迎拍马的官员们一概不理。 站在他身后的夜枫看他这样喝酒,简直惊得心惊肉跳的。 王爷前几日寒毒才发作,今儿这般喝酒,这是连命都不要了? “皇上驾到!贵妃到!淑妃到!贤妃到!德妃到!”就在大殿正热闹时,外头的唱报声兀地响起。 第33章 将谢姑娘赐给你做平妻如何? 所有人齐齐起身恭迎,只有轩辕越依旧坐着饮酒。 东秦皇帝轩辕琰带着他的四妃进了大殿。 轩辕琰在经过赵清浔时,还笑着与他挤了挤眼,目光触及左首位的轩辕越时,轩辕琰幽深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下意识地瞥了眼他身边的贵妃。 贵妃目不斜视,似乎并未注意到轩辕琰的目光。 轩辕琰带着四妃直接上了玉阶,四妃分坐他两旁。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一起朝轩辕琰行礼。 轩辕琰笑望着众人道:“众卿免礼,今日是庆功宴,大家不必拘礼。” 群臣齐声恭贺:“恭喜皇上大败北狄,天佑东秦,千秋万载!” 轩辕琰喜笑颜开地朝众人摆手:“大家同喜,赐座!” “谢皇上!” 群臣这才坐了下来。 宁言初抬眸偷瞄了龙椅上的轩辕琰一眼。 圣上年纪跟赵清浔相仿,样貌俊美,通身的贵气,虽然年轻可目光却是幽深得很,跟赵清浔一样,是她看不懂的人。 不过若是圣上城府不深,他这非嫡非长的,也必不能在他的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功拔得头筹,登上帝位! 轩辕琰宣布庆功宴开始,歌姬舞姬鱼贯而入,大殿之上很快热闹起来。 大家觥筹交错地欣赏着歌舞,享受着这大胜之后的歌舞升平。 大殿之上的人无不笑逐颜开,只一人冷若冰霜的,与今日这气氛格格不入。 轩辕琰目光深邃地看向轩辕越:“皇叔一向喜静,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来参加庆功宴?” 轩辕琰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轩辕越。 是啊,这位向来是什么宴会都不会参加的,今日怎么来参加庆功宴了? 轩辕越喝下一杯酒,才抬眸道:“东秦大败北狄,如此大喜之事,这庆功宴的热闹自然是要来凑一凑的!” “说得好!”轩辕琰大赞一句:“东秦和北狄战事已经拖了三个月了,如今终于传来捷报,的确是大喜之事。” 轩辕琰说着又转向赵清浔:“子衡。” 因着当初赵清浔有从龙之功,轩辕琰一直将赵清浔当成心腹,对他十分信任和亲近,所以这会儿直接唤了他的字。 赵清浔连忙起身,躬身道:“臣在。” 轩辕琰笑望着赵清浔:“这次能如此顺利地大败北狄,你功不可没,朕要好好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清浔哪敢居功,再次躬身:“东秦获胜,乃众将士一同努力,以及天佑东秦,皇上洪福的结果,臣不敢居功!” 轩辕琰幽深的眼底透出一丝满意,笑着嗔他一眼:“诶,众将士的功劳是众将士的功劳,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都有赏。” 轩辕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这次带回来一个姑娘,可是你身边这位?” 轩辕琰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宁言初。 在场的人认识宁言初的可不少,都知道她是靖恩侯夫人,皇上这是认错了。 轩辕琰身边的淑妃凑近轩辕琰,小声提醒道:“皇上,靖恩侯身边的是靖恩侯夫人,大将军府的嫡女宁言初。” 赵清浔看了眼宁言初,也连忙跟轩辕琰介绍道:“言儿是臣的夫人。” 这会儿宁言初也不好再坐着了,起身规规矩矩地朝轩辕琰福了一礼:“臣妇宁氏参见皇上。” 刚刚宁言初坐着,轩辕琰也没仔细往她身上瞧,这会儿她正面对着他行礼,他才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却是瞬间被她给惊艳到了。 五官美艳,肤如凝脂,容貌绝丽,身段婀娜,她眼尾那朵凤凰花,更是让她美得不似这凡间俗女子! 好个魅惑如妖的美人! 轩辕琰看宁言初的目光,让他身边的四妃既庆幸又后怕。 还好这位靖恩侯夫人嫁人了,嫁的还是靖恩侯,也幸好靖恩侯这次没战死沙场,只要靖恩侯还在,想必皇上也不至于会对他的夫人动什么念想! 轩辕琰目光灼灼地看着宁言初笑道:“原来是宁大将军的嫡女,果然是个大美人。” 说着,又与赵清浔玩笑道:“子衡啊,你这夫人长得美啊,难怪你以前总藏着不让朕见呢!” 要说赵清浔跟这位宁仲之女的婚事还是他促成的呢,当初他需要宁仲的兵力支持,可他又不能自己娶宁仲之女,暴露他的野心,所以他便让赵清浔想办法娶了宁仲之女。 早知道这宁仲之女是如此绝色,当初他完全可以自己出马嘛! 赵清浔很了解轩辕琰,这会儿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身子微微将宁言初挡了挡,躬身回道:“言儿在臣热孝时嫁与臣,所以之前甚少出门。” 赵清浔一个小小的侧身,成功让轩辕琰收回了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哪位是你带回来的姑娘?” “是这位谢姑娘。”赵清浔比着谢晚凝给轩辕琰介绍道:“谢姑娘乃晋州刺史嫡女,臣之前跌下悬崖,就是被谢大人所救。” 谢晚凝连忙起身,朝着轩辕琰福了一礼:“臣女谢晚凝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看到谢晚凝长得小家碧玉,轩辕琰饶有兴致的目光一下淡了不少,不过嘴上还是不忘逗趣赵清浔:“都是美人,子衡,你艳福不浅啊!” 赵清浔有些尴尬,张口想要解释,却听轩辕琰突然又道:“这晋州刺史是叫谢文方吧,他既是晋州刺史,怎么会跑去边关,还正好救了子衡?” 赵清浔眸光微潋,没等他开口解释,谢晚凝便率先开了口:“臣女身子有恙,臣女父亲是为臣女寻一味芸香草的药,因为此药只有北境才能寻到,所以父亲才跑去边关为臣女寻药,机缘巧合救下了浔……” 谢晚凝像是说漏嘴了似的,娇羞地垂下眼眸,连忙改口道:“救下了侯爷。” 轩辕琰意味深长地扫了谢晚凝一眼,又笑着对赵清浔打趣道:“朕看谢姑娘也是个秒人,要不朕将谢姑娘赐给你做个平妻如何?” 第34章 臣妇不愿意! 轩辕琰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赵清浔,谢晚凝,以及宁言初身上。 这位谢姑娘乃晋州刺史嫡女,做靖恩侯夫人身份是差了些,可给靖恩侯做个平妻还是合适的。 就是苦了靖恩侯府夫人了,之前险些守了寡,如今靖恩侯好不容易回来,却带回来个女人,现在皇上更是要给靖恩侯赐个平妻。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宁言初伤心难过的表情,可宁言初偏偏什么表情也没有,面色平静地好似皇上给赵清浔赐平妻,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晚凝也没想到轩辕琰会突然给她和赵清浔赐婚,她偷瞄了赵清浔一眼,眼底满是期待。 赵清浔却是眸光微潋,连忙再次躬身道:“皇上误会了,臣与谢姑娘并非皇上想的这般,臣不能接受皇上的赐婚!” 赵清浔这明确的拒绝,让周遭的众人都震惊了。 一般的男人哪个不喜欢三妻四妾?这位谢姑娘长得又还不错,还是晋州刺史的嫡女,给他做个平妻不是绰绰有余吗?他怎么还不要呢! 对于赵清浔的拒婚,宁言初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倒是谢晚凝,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难堪,便垂下了眼眸,掩藏了自己的情绪。 轩辕琰扫了眼明显失落的谢晚凝,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清浔道:“怎么?你带人家姑娘回来,不是为了成亲啊!” 轩辕琰话语间依旧像是好友之间的玩笑。 赵清浔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解释:“是谢大人对臣有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所以臣才将谢姑娘接入京中求医。若是皇上真想赏赐臣,不如赐臣一个御医,给谢姑娘治病。” 赵清浔这番解释也带了些好友之间的趣味,若是一般人也不敢这么跟轩辕琰说话。 轩辕琰挑眉好奇地看向谢晚凝:“哦?谢姑娘的病情这般严重?” 谢晚凝躬身回道:“臣女自小便有不足之症,配不上侯爷。” 听出了谢晚凝话里的不快,赵清浔蹙了蹙眉。 轩辕琰将他们的表情收在眼底,笑着打趣:“朕看你们倒是郎才女貌,你小子不敢接受朕的赐婚,该不会是怕你夫人吧!” 轩辕琰说着,突然转向宁言初:“宁氏,若是朕执意要将谢姑娘赐予你夫君做平妻,你可愿意接受?” 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看着宁言初,等着她的答案。 就连谢晚凝都生出了最后一丝希望。 若是宁言初答应她成为浔哥哥的平妻,那皇上便会为她和浔哥哥赐婚吧。 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宁言初恭敬地朝轩辕琰福身:“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所以臣妇不愿意!” ……宁言初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都开口了,她竟然敢抗旨!! 谢晚凝一脸绝望地低垂下眼眸,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恨死了宁言初! 赵清浔也没想地宁言初会当众拒绝轩辕琰,也是蹙了蹙眉。 轩辕琰更是被气得不轻,怒喝道:“宁氏你好大的胆子!” “臣妇不敢!”宁言初跪下,规规矩矩地给轩辕琰磕了个头:“臣妇虽爱重夫君,可亦不敢让他抗旨,若皇上执意赐婚,臣妇愿与他和离,成全夫君和谢姑娘!” 宁言初这一番话再次引得众人震惊不已。 她是不是疯了,靖恩侯刚刚立了军功,又深得皇上喜爱,这加官进爵不是指日可待吗?她现在要求和离,岂不便宜了那位谢姑娘! 轩辕琰也没想地宁言初如此刚烈,倏地眯了眯眼:“你这是在威胁朕?” 宁言初抬起眸子,不卑不亢道:“臣妇绝无此意!臣妇只是在诉说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臣妇不想,亦不敢欺君!” “好个不想,亦不敢欺君!”轩辕琰像是被她这理由说服,看着赵清浔打趣道:“子衡,你这夫人性子够烈的!” 赵清浔一脸苦涩地看向轩辕琰:“皇上,您可别开臣的玩笑了,臣与谢姑娘并无男女之情,今晚臣也不想回去睡小榻,您就放过臣吧!” 难得看到赵清浔这样的情绪,这人一向都是清冷卓绝,风光霁月的,几时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摇尾乞怜呢,这会儿轩辕琰眼底倒是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你啊,之前没看出来,你竟如此惧内。” 赵清浔也不反驳,只语带哀求道:“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可别取笑臣了。” 轩辕琰旁边的淑妃看不下去了,出声帮忙道:“皇上,既然靖恩侯和谢姑娘都并无此意,这事以后再论吧!” 轩辕琰看了眼宁言初,抬了抬下巴:“行了,都起来吧。” 赵清浔弯腰将宁言初扶了起来。 “朕就是关心关心臣子,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此事就改日再议。”轩辕琰这会儿终于放过他们了。 “多谢皇上。”赵清浔三人连忙道谢。 此事就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三人重新坐下,殿中歌舞继续。 赵清浔时不时地给宁言初布菜,似乎要将这个惧内贤夫的角色一直扮演下去,宁言初倒是也挺配合,不仅吃了他布的菜,也会给他布菜。 两人在殿中恩爱有加的模样,也是羡煞了旁人。 现在整个东秦的官员和家眷都知道靖恩侯爱重其夫人,为她拒绝了皇上赐的平妻,可以说这一场庆功宴,宁言初完胜谢晚凝! 谢晚凝自坐下之后,头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旁边的赵清淽看在眼里,内心满是嘲讽和不屑。 本来还以为她能被哥哥带回家,会是什么狠角色,却没想到这么没用,根本不是宁言初的对手! 不过这次之后她一定恨极了宁言初,倒也不是不能利用一番! 靖恩侯府这边的人各怀鬼胎,上头的轩辕琰依旧兴趣盎然:“今日可是大败北狄的庆功宴,光是这些歌姬舞姬跳舞唱歌属实缺点意思。” 轩辕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贵妃:“不如爱妃为大家跳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第35章 毫不怜香惜玉的轩辕越 贵妃脸色微僵,却也没有拒绝,起身朝轩辕琰福了一礼,便退下去准备了。 等了一会儿,突然乐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贵妃旋转着出场了。 她发髻高盘,一袭翠绿色的羽衣,翩然而至,那轻盈的舞步像极了一只在林间闲步的孔雀,她昂首挺胸的高贵姿态,更是肖似孔雀一族的公主。 贵妃面容妩媚,可神情却是清冷,她很认真地在跳舞,全身心地投入,她旋转,跳跃,甚至飞舞,可不管她怎么飞,怎么跳,她都在那方寸之间,没有挪出来半步。 看着如困兽般在那方寸之间拼命旋转却找不到出路的贵妃,宁言初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她是在跳她自己的处境吧! 皇宫对她而言是牢笼?那何处才是她的生机? 贵妃从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中,她没有抬眸看过任何人,包括上座的皇帝。 宁言初抬眸偷瞄了眼上头的轩辕琰,见他的心思好像也没有完全在贵妃这一舞上。 比起贵妃,他好像更在意……寒王? 宁言初顺着轩辕琰的目光看向轩辕越。 贵妃跳舞,皇上一直看寒王做什么? 不过好像寒王对贵妃这孔雀舞也不感兴趣,他也并没有在看贵妃跳舞,而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宁言初有些看不懂皇上和贵妃,以及寒王之间的关系。 直到贵妃跳完一曲,轩辕琰才大赞着拍手:“好,好啊,爱妃的舞艺还是如此卓绝!朕今晚便去明粹宫,爱妃再给朕单独舞一曲。” 贵妃低垂着眼眸朝着轩辕琰福了一礼:“臣妾先去换衣服。” 说着便躬身退下。 直到贵妃彻底退下,轩辕琰才收回目光,看向众人道:“还有哪位贵女想要表演一番,来为大家助助兴的?” 轩辕琰开口自然有不少贵女上场表演。 这上场的贵女大多都是冲着轩辕琰来的,不管是弹琴还是跳舞,亦或是吟诗作画都免不了对轩辕琰深情款款地暗送秋波。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皇上很年轻,还未立后,这些贵女若是得了皇上的青睐,将来一跃成为皇后都未必不可能。 如今皇上虽然登基两年,可一直都未立后,只封了四妃。 其中贵妃最美,妖娆妩媚,跟她一样,属于狐系美人。听说贵妃也是四妃之中最得宠的,也有传言说,贵妃早晚都要被封为皇后的。 之后便是淑妃,淑妃已为圣上诞下皇长子,小皇子还未满周岁,淑妃端庄淑敏,是智慧型美人,也有人说淑妃会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 剩下的贤妃长得也很美,不过却跟贵妃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贵妃妖娆,艳如牡丹,贤妃清丽,雅如白莲。 还有德妃,虽然美貌上不如其他三妃,可她是太傅嫡女,算是皇上的师妹,光这一个身份皇上就不会亏待她。而且德妃也为皇上生下皇长女,如今已有三岁。 总之皇上这四妃各有千秋,都很得宠,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都挺高的。 这些贵女就算真的得了皇上青睐,想要熬过这四妃,怕是也挺难的。 贵女们一一上前表演,轩辕琰似乎都兴趣不大,直到赵清淽站起身:“皇上,臣女也准备了一舞献给皇上。” 轩辕琰认出赵清淽是赵清浔的妹妹,顿时便来了兴趣:“哦?朕今日可是托子衡的福,看到了这么多精彩的表演。那就请赵姑娘开始吧!” 赵清淽也下去换了舞衣,才上场翩翩起舞,她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原本这舞是好舞,可惜她并没有贵妃那样的舞蹈功底,更没有贵妃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全身心投入,所以跳的便有些肤浅,甚至轻浮。 因为她借着跳舞的动作,一直不停地到轩辕越面前晃悠,对着他扭动腰肢,挥舞水袖,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支舞到底是为谁而跳。 宁言初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对轩辕越搔首弄姿的赵清淽。 原来她的目标是寒王? 可前世赵清淽明明就削尖了脑袋想入宫的,怎么这一世她突然转移目标了? 难道是她之前在金山寺遇到了寒王,所以对寒王有了什么念想,因此转变了目标。 前世寒王并未出现在金山寺,寒王也的确是两世之间为数不多的变动点。 宁言初又抬眸偷瞄了对面的轩辕越一眼,见他似乎并未发觉赵清淽的那些小动作,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 他一个人坐着那里,自斟自饮,一个人自成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这跟贵妃那方寸之舞,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清淽跳了很久的舞,都没有引得轩辕越抬眸看她一眼,最后赵清淽也只能颓败地结束了这搔首弄姿的一舞。 “啪!啪!”轩辕琰再次带头鼓起掌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赵姑娘这霓裳羽衣舞跳得不错啊!” 说着,轩辕琰又突然看向轩辕越:“皇叔觉得如何?” 轩辕越耳朵里终于像是听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轩辕琰,却是一脸的茫然。 轩辕琰不得不再问一遍:“皇叔觉得赵姑娘的霓裳羽衣舞跳得如何?” 轩辕越这才注意到他面前似乎站了个女人,抬眸朝赵清淽看了一眼。 赵清淽立刻羞涩地垂下眼眸,一颗心却是紧张地要跳出来。 就好似轩辕琰问的不是她的舞跳得如何?而是她这个人如何? 轩辕越是记得赵清淽的,因为宁言初。 似是想到了什么,轩辕越的眸子一下变得冰冷无比:“不怎么样,很难看!” 赵清淽瞬间被轩辕越这话气红了脸,猛地抬起眸子,却对上他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顿时又只能害怕地垂下脑袋,内心却是委屈得不行。 她刚刚跳舞的时候可一直看着他呢,他根本都没看她跳舞,一眼都没看,他怎么就能说她跳得难看呢! 别说赵清淽委屈了,大殿中的人也都被轩辕越这毫不怜香惜玉的话给惊到了。 寒王还是那个寒王啊,真是半点不给人家姑娘机会,难怪都快而立了,还没娶妻。 就连轩辕琰都被轩辕越这回答给整得哭笑不得:“皇叔啊,朕原本还想给你赐个婚呢,你这般伤人家姑娘的心,让朕可怎么赐这个婚!” 第36章 赵清浔爱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谢晚凝 听到“赐婚”二字,赵清淽瞬间又满怀期待起来。 她今日献舞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嫁给寒王,成为寒王妃。 轩辕越却是倏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开口:“北狄战事一解决,皇上就无事可做,闲得到处做这保媒拉纤的事了?” ……轩辕越一句话瞬间让整个大殿都死一般寂静。 保媒拉纤? 那不是媒婆做的事吗? 媒婆可是下九流,寒王这是在说皇上下贱吗? 轩辕琰脸色也有些僵硬,不过随即便像是没听懂轩辕越话里的深意,面带笑容道:“皇叔也老大不小了,父皇在世时,一直都很在意皇叔的婚事,朕不是也替皇叔着急吗?” 轩辕越扫了眼赵清淽,漠然开口:“再急也不能饥不择食!” 轩辕越面无表情的一句话,再次让赵清淽羞愤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她死死捏着拳头,之前对轩辕越的爱慕之情,此刻全都转变成了恨意。 这个寒王,他以为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病秧子,痨病鬼,也敢这般羞辱她! 大殿之中的其他人听到轩辕越这话,也再次惊呆了。 这寒王毫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竟然也完全不给靖恩侯面子。 靖恩侯可是刚立了军功,就连皇上都要给三分薄面呢,他竟然当众羞辱靖恩侯的妹妹,这是完全不将靖恩侯放在眼里啊! 不过刚刚寒王连皇上都敢骂,这会儿不给靖恩侯脸面还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轩辕琰也没想地轩辕越会这么不留情面,尴尬地看了眼无地自容的赵清淽:“是朕冒失了,皇叔的婚事确实也不该着急,该好好挑选才是。赵姑娘的舞跳得不错,有赏!” 赵清淽眼眶通红地朝着轩辕琰福了一礼:“多谢皇上。” 有了刚刚赵清淽这一出,再没有贵女敢出来表演了。 好好一场表演却是以这样一场闹剧的形式收了尾。 宁言初再次偷瞄了眼轩辕越,觉得这位寒王还真是厉害。 别看皇上面上和善,一直面带笑容,好似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他一个母族不显的庶子,成功扳倒嫡子和长子,坐上东秦的帝位,他绝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如今这寒王对皇上是要怼就怼,毫不客气,可见这寒王一定是有皇上他忌惮的东西,否则皇上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庆功宴快结束时,轩辕琰突然看着赵清浔:“听说靖恩侯府昨晚走了水?” 赵清浔微愣,似乎没想到事情传得这么快,连忙起身回道:“是,天干物燥,昨晚府中不小心走了水。” 轩辕琰倒也没追问细节,只一脸关心道:“损失可严重?” 赵清浔惭愧躬身,不敢欺瞒:“不少房屋都遭了殃,需要时间修葺。” 轩辕琰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自端敏长公主先逝后,京都东街的长公主府便空着。这样,你们一家先搬去长公主府暂住,等靖恩侯府修葺好,再搬回去就是。” 轩辕琰这话一出,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轩辕越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皇上说的那个长公主府,就在寒王府旁边。 皇上突然让靖恩侯他们搬到寒王府旁边,这又是意欲为何啊? 难道只为了刚刚寒王羞辱了这赵姑娘,皇上特意显示一下自己对靖恩侯府的隆恩。 可若真的只是为了安抚靖恩侯,也没必要将端敏长公主的府邸借给靖恩侯一家住啊! 轩辕越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在意轩辕琰这个决定。 赵清浔本来是不想这么麻烦的,可他也担心轩辕琰此举是否有深意,加上如今的靖恩侯府的确是没办法住人,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赵清浔想着便感激地朝轩辕琰躬身道:“多谢皇上,皇上可算是帮了靖恩侯府一个大忙了。” 对于赵清浔的识趣,轩辕琰很是满意。 庆功宴结束之后,轩辕琰给了赵清浔不少赏赐,加上给赵清淽的那些,靖恩侯府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当然,若是赵清淽不丢那个丑就更好了! 一家人一路无话地坐着马车回了靖恩侯府。 一回府,赵清浔就让人将轩辕琰赏赐的那些东西全都送到了琼花苑,他似乎并没有忘记昨晚在琼花苑的承诺。 梨儿看着被送到琼花苑的好几箱金银珠宝,喜不自禁道:“奴婢之前误会咱家侯爷了?” “嗯?”宁言初坐在铜镜前,卸着妆。 梨儿兴奋地跑过来替宁言初拆发髻:“刚开始侯爷带那位谢姑娘回来的时候,奴婢还以为侯爷跟那个谢姑娘有私情呢,如今看来,侯爷最爱的还是小姐您,他根本不喜欢那个谢姑娘。” 宁言初哭笑不得地看着梨儿:“你这都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她都没看出来赵清浔最爱的人是她,这丫头又是从哪里冒出的想法。 梨儿瞪大了眼睛:“刚刚在宫里的庆功宴上啊,皇上赐婚侯爷都拒绝了,这还不能说明侯爷最爱的人是您,而不是那个谢姑娘啊!” 宁言初眸光微潋,怅然道:“或许,他爱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谢晚凝。” 赵清浔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吧! 她和谢晚凝不过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他如今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自己,并不是为了任何人! “您说什么?”梨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宁言初,不明白她的话。 宁言初自然不会跟梨儿解释什么,她也解释不清,只问道:“知道赵清浔为什么不答应皇上的赐婚吗?” 梨儿一脸莫名:“不就是侯爷在乎您吗?” 不然难道侯爷还有其他理由不成。 宁言初被她逗笑了,无奈道:“你太天真了!” 梨儿一脸莫名,她是真的不明白。 宁言初从铜镜中看着梨儿解释:“谢晚凝是什么身份?晋州刺史的嫡女。晋州位于关塞,晋州刺史手中可是有兵权的。如今我本就是将门之女,若是赵清浔再娶了谢晚凝这个晋州刺史嫡女为平妻,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赵清浔!” 第37章 言儿,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梨儿蹙眉,试探地分析:“皇上会担心侯爷拥兵自重,会像忌惮我们大将军那样忌惮侯爷?” 宁言初冷冷一笑:“赵清浔不是傻子,如今他好不容易才得皇上重用,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他何必为了个女人引得皇上猜忌。” 想想父亲的下场,赵清浔也不会这么傻! 梨儿恍然:“原来这才是侯爷拒绝皇上赐婚的原因,可明明是皇上自己要给侯爷赐婚的啊!” 皇上既然忌惮侯爷拥兵自重,就不该将谢晚凝这晋州刺史的嫡女赐给侯爷做平妻才对啊! 宁言初冷哼:“你以为皇上真的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今日皇上在庆功宴上的所言所行,皆是试探。对赵清浔是如此,对那寒王亦是如此。” 赵清浔是皇上的亲信,那寒王更是皇上的皇叔。 这两个本该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只怕成了皇上最忌惮的两个人了。 这次赵清浔拒了皇上的赐婚,还稍微好些,倒是那寒王手中必有皇上忌惮之物! 梨儿一脸懵懂,听完宁言初说的这些,她感觉这世界复杂极了,侯爷和皇上这样的大人物的心思根本不是她一个小侍女能明白的。 她现在就连小姐的心思都不明白了。 梨儿轻叹了口气,继续为宁言初梳头发:“反正奴婢觉得比起您和那个谢姑娘,咱们侯爷还是更喜欢您!” 如今侯爷当众拒绝了皇上赐婚,那位谢姑娘只怕这辈子都很难进侯府了,毕竟若是侯爷之后再娶她为平妻,或者纳她为侍妾,那侯爷之前说的话岂不就等于欺君了?侯爷那么精明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干这种傻事吧! 宁言初不想评价赵清浔到底更喜欢谁? 反正她从前世就已经看透赵清浔根本不爱她,赵清浔也好,谢晚凝也罢,上一世的仇,这一世她都要跟他们清算清楚! 梨儿刚为宁言初梳完发,赵清浔便到了。 宁言初眸光微潋,起身带着梨儿上前福礼:“侯爷。” 赵清浔目光灼灼地盯着宁言初,之前她挽起的发髻被散开,青丝及腰,此刻她低眉敛目地站在他面前,媚态更甚,让他忍不住为之心动。 赵清浔伸手便将宁言初扶了起来,又看了眼梨儿。 梨儿立刻识趣地退下了。 等梨儿离开,宁言初才轻轻撇开赵清浔的手。 赵清浔以为她羞涩,笑着看了眼地上那些箱子:“东西可都清点过了?这些东西要不就别入侯府的库房了,直接入你的私库吧!” 宁言初并没有因他这些话所动容:“侯爷觉得这侯府公中的库房跟妾身的私库又有什么区别?” 赵清浔蹙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宁言初。 宁言初又笑着问他:“侯爷可知道妾身嫁入侯府三年,贴补了侯府多少银子?” 不等赵清浔开口,宁言初又苦涩扬唇:“妾身出嫁时父亲将大将军的家底都给了妾身,整整一百万两银子,如今只剩下了三千两不到!” 赵清浔眉头紧锁,竟被这庞大的数字给惊到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竟贴补了侯府这么多。”赵清浔歉疚地看着宁言初,又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畔保证道:“言儿,以后这些我都会还给你的,还会给你更多更多。” 若是前世,宁言初只怕又会因为赵清浔的这一番话所动容地为他倾尽所有了。 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轻轻推开赵清浔,宁言初依旧笑脸相对:“妾身可记着侯爷这话了。” 宁言初又看了眼地上那些箱子:“侯爷这些东西还是入侯府公中吧,眼下侯府便有两个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一是侯府的修葺,二是给金山寺佛祖重塑金身的事情!” 她可不想让他觉得她占了他什么大便宜,说着好像是送入了她的私库,其实最后还不是全部都贴补到侯府公中,既然这样,那她还不如不承他这个情! 赵清浔不解地看向宁言初:“给佛祖重塑金身?” 侯府修葺,赵清浔知道,肯定是要花不少银子的,不过给什么佛祖重塑金身,又是什么事? 宁言初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侯爷真的死了,是金山寺的佛祖托梦给了妾身,妾身才知道侯爷还活着的事情。妾身答应过金山寺的住持了空大事,会为佛祖重塑金身,既然现在侯爷真的平安回来了,那妾身自然要去金山寺还愿,完成诺言的。” 见她又提什么佛祖托梦的事情,赵清浔目光幽深地盯了宁言初一眼。 宁言初面色坦然地面对赵清浔探究的目光,就好像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佛祖真的给她托了梦。 半晌,赵清浔才开口道:“既然是你答应的事情,确实该做,那明日我便陪你一起去金山寺吧!至于搬家的事情,拖延一日吧,正好让母亲他们将东西好好收拾一番。” 宁言初蹙眉:“侯爷真的打算拖家带口地去长公主府借住。” 赵清浔好笑地看着她:“答应皇上的事情,你以为是戏言?” 说着,他便宽慰道:“不过也只是暂住罢了,等过些时日,靖恩侯府这边修缮好,我们还会搬回来住的。” 也不知道皇上让他搬去长公主府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但是皇上一定不会让他一直住在长公主府的。 “嗯。”宁言初一脸无奈地应了。 虽然她很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尤其靖恩侯府一家一百来口,全都搬到人家端敏长公主府去暂住,总感觉是对已故端敏长公主的冒犯。 但是也确实如赵清浔所言,他既然答应了皇上,那这个家就一定得搬了。 不过皇上也说过,等靖恩侯府这边修缮好,他们便能搬回来,到时候多找些修缮的工匠,应该也不会在人家府里叨扰多久的。 宁言初垂眸沉思着,微黄的烛光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泛着点点暖意,尤其是她修长的雪颈,和胸前那片雪白,更是让赵清浔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执起了她的手:“言儿,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第38章 初吻 宁言初指间微颤,一股难言的反胃涌上心头,让她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宁言初低垂着脑袋,赵清浔没发现她的异样,只以为她是羞涩,情不自禁地上前想要拥住她。 宁言初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后撇了一步,就在她要推开赵清浔时,外头响起了黄莺的声音:“侯爷,您在吗?” 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宁言初立刻趁机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碰触。 此刻的宁言初只觉得黄莺的声音太悦耳了,简直比真正的黄莺鸟的声音还要悦耳。 外头黄莺的声音还在继续:“侯爷,小姐自从从宫里回来之后,便不肯吃药,您快去劝劝她吧,小姐的身子您也是知道的,她若是不吃药,是要出大事的。” 赵清浔原本不想出声的,可听到黄莺这话,到底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抬眸便见宁言初脸色不好,赵清浔歉意道:“抱歉,她身子不好,我……” 赵清浔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恶,好像每次都是这个理由! 宁言初却根本不在意,朝着赵清浔温柔一笑:“谢姑娘估计是在宫里受了刺激,侯爷还是过去看看她,好好劝劝她吧,毕竟谢大人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咱们不能薄待了人家姑娘。” 宁言初知书达理的话,让赵清浔心中一暖:“那我过去看看,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过来。” 宁言初闻言脸上那温柔得体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赵清浔开门出去。 黄莺看到赵清浔,连忙便带着赵清浔往海棠苑去了,离开琼花苑之前,她依旧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冲着梨儿得意一笑,可把梨儿气得不轻。 梨儿气鼓鼓地回了房间,便委屈道:“小姐,您就不该放侯爷离开,您是没看那黄莺的嘴脸,奴婢简直都想冲上去,撕烂她的脸,看她还敢在奴婢面前得意!” 一个刚到靖恩侯府的外府丫鬟,都敢在她这个侯府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面前甩脸子,做小动作了,可见这刺史府的丫鬟教养有多差,估计她家姑娘的教养也必好不到哪里去。 真要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能总是大半夜地到人家夫人房里,把人家夫君叫走吗? 宁言初被梨儿的河豚模样给逗笑了,故意道:“我怎么觉得黄莺是个不错的丫鬟呢,大半夜的还在为她家主子忙活呢!” “小姐!”梨儿不依地跺了跺脚。 宁言初乐得不行,也舍不得逗她了,伸手戳了戳她鼓着的小脸,轻哄道:“好了,不气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她们要就给她们!” “小姐您……”梨儿真的要哭了。 她现在完全看不懂小姐了。 以前小姐可是最在意侯爷了,现在小姐怎么好像完全不在意侯爷了? 宁言初突然又一本正经起来:“说真的,以后这黄莺若是再来,你可千万别拦着,随便她过来!” “为什么呀?”梨儿真的不明白,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她们头上了,小姐为何还对她们这般纵容! “反正就是不许拦着,千万不能拦着!”宁言初自然不会跟梨儿解释什么,郑重地交待了两遍,便又道:“今儿你也累了,就别守夜了,回自己房间去休息吧。” 梨儿原本还以为侯爷来了,便会跟小姐圆房呢,圆房的话她自然得在屋外伺候着,随时准备热水送进去,现在侯爷不在,小姐也不用她伺候了。 梨儿唉声叹气地出了房间。 梨儿一走,宁言初便过去将房门关了,想着赵清浔说还要回来的话,她还不放心地落了栓。 确定外面开不了门,宁言初才安心地上床睡了。 海棠苑。 赵清浔去的时候,粉蝶正哄谢晚凝吃药呢,不管粉蝶说什么,谢晚凝都不理睬,也不肯吃药。 赵清浔蹙了蹙眉,走到粉蝶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我来吧。” “侯爷。”看到赵清浔过来,粉蝶连忙朝他行礼。 谢晚凝在看到赵清浔那张风光霁月的脸时,顿时便委屈地红了眼:“浔哥哥~” 赵清浔舀起一勺药,喂到谢晚凝唇边:“吃药吧,不吃药你的病怎么能好?” 谢晚凝别过了脸,满脸的绝望:“就算吃了药,我的病也好不了。”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总归会有办法的。”赵清浔语气平静,显得极有耐心。 谢晚凝突然又看向赵清浔,苦涩道:“浔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浔哥哥是因为她的病才不肯接受她做平妻的吧,他是不是很讨厌这样整日病恹恹的她! “我若是讨厌你,你觉得我今晚还会过来吗?”赵清浔并没有抬眸,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着那碗汤药。 天知道谢晚凝听到赵清浔这话有多开心,可她还是不明白,既然他不讨厌她,为何要拒绝皇上的赐婚。 “京都不比晋州,天子脚下,所言所行都需谨慎,一旦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可记着了?”赵清浔将搅凉的汤药,再次喂到谢晚凝唇边。 看着赵清浔那双意味深长地漆黑眸子,谢晚凝到嘴边的话终是没问出来。 “嗯。”谢晚凝轻应了一声,便喝了赵清浔喂的药。 这边赵清浔努力哄着谢晚凝,那边宁言初已经安然进入了梦乡。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宁言初的房间。 轩辕越撩开帐幔,看着床上熟睡的宁言初,冰冷的眸子里涌动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幽冷的目光落到她肩膀上的那处齿印,已经开始结痂的齿印在她雪白娇嫩的肌肤上是那样的显眼。 轩辕越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温泉池下的那绝妙滋味,他情不自禁朝她俯身。 这边给谢晚凝喂完一碗药的赵清浔回到琼花苑,在赵清浔踏进琼花苑的那一刻,轩辕越便立刻感应到了,也瞬间停下了动作。 此时他已经离她很近了,她轻浅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他鼻尖,而他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除了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疯狂心跳之外,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外头的赵清浔原本想要进屋的,可他推了推门,发现房门上了栓,屋里又灭了灯,便知道宁言初肯定睡了,顿时便有些失望。 屋里,熟睡的宁言初终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地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双漆黑的眸子以及一张放大的黑铜面具,顿时吓得她张口就要尖叫。 赵清浔就在外面,轩辕越下意识地便垂首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尖叫声全部堵了回去。 第39章 孽缘 宁言初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双漆黑幽冷的眼眸。 他在做什么? 宁言初瞬间便慌了,立刻推着眼前的男人,拼命挣扎起来。 轩辕越懊恼地蹙了蹙眉,他想要松开她,可又担心她喊叫,惊动了外面的人。 最后只能抬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床上的女子彻底恢复了安静之后,轩辕越才猛然从她唇上弹开。 他怔怔地看着昏睡的宁言初,幽冷的黑眸中满是懊恼。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大半夜地跑到人家姑娘房间,对人家做这种事!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轩辕越盯着宁言初肩膀处的齿印,再次俯身而去。 她雪白如瓷的肌肤上,那青紫色的血脉清晰可见,他甚至看到了她潺潺流淌血液,闻到了一股带着药香的奇异香味。 这奇异的香味,让他再次回味起了在温泉池底自己尝到的绝妙滋味。 体内的寒毒仿佛因此而更加汹涌,他盯着她那些清晰的血脉,不受控制地靠近。 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白皙柔软的香肩,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触感,那抹柔软香滑直冲他的头脑,甚至比刚刚她唇上的滋味更加美妙。 尤其是她血脉之下涌动的血液,更是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边是自己仅存的理智,一边是他体内叫嚣的寒毒,两种思想疯狂地折磨着他。 屋外远离的脚步声,似乎召唤回了他的理智。 轩辕越缓缓起身,蹙眉看了眼昏睡的女子,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衣衫,便闪身消失了。 寒王府。 夜枫正担心着轩辕越的情况。 王爷今晚喝了这么多的酒,他体内的寒毒必发,原本他想带王爷去金山寺找了空大师,可不曾想王爷竟然不见了。 王爷寒毒发作,怎么还能乱跑呢,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真是急死人了! 就在夜枫急得想出去找人的时候,轩辕越回来了。 轩辕越整个人已经很不好了,飞进王府之后,连站都没办法站稳了。 “王爷!”夜枫大惊,连忙上前扶住轩辕越。 轩辕越全身冻得僵硬,头发和眉梢上更是凝了霜,显然寒毒发作已久,若是再不想办法缓解,王爷只怕得冻成一尊雕塑。 “去……温,泉池……” “是。”轩辕越艰难地说完,夜枫便立刻抱起他去金山寺了。 靖恩侯府。 宁言初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温泉池,被温泉池底的男人缠住,男人拼命缠着她,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恍惚间她竟然看到了男人脸上的黑铜面具,她想也没想地就伸手摘下。 “小姐。”就在宁言初要看清那面具男的样貌时,外头响起了梨儿的声音,宁言初猛然惊醒。 所有的意识瞬间回笼,想起昨晚那面具男出现在床边,还强吻了她,宁言初慌忙拉起自己的袖子,看到手臂上那颗完好无损的守宫砂时,她才默默松了口气。 宁言初眉头紧皱,看来昨晚那个男人并未真的对她做什么,可他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她的房间,还强吻了她。 想到昨晚那个吻,宁言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那可是她的初吻,就连赵清浔都还没吻过她呢,可那个男人却不仅咬了她的肩膀,还强吻了她! 她跟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宁言初不敢再多想了,收拾了心情,下床穿好衣服才过去开了房门。 梨儿一进屋,便喋喋不休道:“小姐,您怎么还栓了房门啊,万一侯爷昨晚又过来,岂不是被您拒之门外了。”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啊?”梨儿一脸的不明所以。 宁言初没跟她解释什么,只吩咐道:“一会儿我要去金山寺还愿,去挑件素净的衣服吧。” “好咧!”梨儿连忙应了,便去挑衣服去了。 小姐为老侯爷守孝三年,别的衣服不多,这素净的衣服是最最多的。 梨儿刚替宁言初梳妆好,赵清浔便过来了。 “侯爷。”宁言初连忙带着梨儿起身行礼。 赵清浔扶起宁言初,便跟她解释道:“昨晚我有回来,不过你已经睡了,我便没有进屋打扰。” 梨儿立刻巴巴地看一眼宁言初,就好像在说:看吧,侯爷真的回来了,都怪您栓了房门。 宁言初哪里理会梨儿的小眼神,只朝着赵清浔笑了笑道:“昨晚我太累了,就先休息了。” 赵清浔默默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道:“我已经准备了马车,可以出发了。” “嗯。”宁言初应了一声,便跟着赵清浔一起出去了。 出了琼花苑,便看到谢晚凝带着两个丫鬟站在海棠苑门口。 “浔哥哥。”谢晚凝朝着赵清浔福了一礼,却像是没看到宁言初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宁言初。 宁言初并不在意,梨儿却是被气得不轻。 这谢家可真是没教养啊,主子和奴才一个样! 赵清浔看谢晚凝脸色好了一些,扬眉道:“今儿气色不错。” 谢晚凝冲着赵清浔羞涩一笑:“这还要多亏了浔哥哥昨晚给晚凝喂药,晚凝今儿觉得身子好了不少。” 赵清浔闻言瞄了宁言初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谢晚凝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得劲。 谢晚凝见赵清浔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宁言初身上,再次开口道:“浔哥哥这是要去哪里啊?” 赵清浔回神:“我陪夫人去金山寺还愿。” “晚凝也想去金山寺。”谢晚凝闻言脱口而出。 赵清浔和宁言初都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谢晚凝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连忙解释:“听说金山寺是京都这边最大的寺庙,晚凝早就想去拜一拜,为自己求个平安符,浔哥哥便带着晚凝一道去吧。” 这样的理由,并不太好拒绝,未免赵清浔为难,宁言初率先道:“既然谢姑娘也想去金山寺,那便一道去吧。” “也好。”赵清浔原本担心自己答应了谢晚凝,宁言初会生气,现在宁言初率先答应,赵清浔也就没有心里负担了:“那就一起去吧。” “谢谢浔哥哥。”谢晚凝温婉地朝赵清浔道谢,却也无法再无视宁言初,朝她福礼:“谢谢夫人。”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朝她福礼的谢晚凝,宁言初扬唇:“谢姑娘客气,谢姑娘在侯府是贵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一句“贵客”,瞬间让谢晚凝僵了脸,袖摆下的双拳死死捏了起来。 第40章 还愿 赵清浔和宁言初他们一起到了正厅。 裴氏听到他们要一起去金山寺还愿,便也想跟着一起去。 赵清浔蹙眉道:“母亲就别去了吧,明日我们搬府,府里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母亲还是留下指挥府里的人收拾收拾细软吧!” 赵清浔这样说,裴氏也不好再坚持,只看着身边的赵清淽道:“那就让淽儿跟着去吧,还愿也是大事,咱们一家要尽量人齐,才显得有诚意!” 裴氏其实还是挺信佛的,尤其这次宁言初在金山寺作出的那一番预言,如今完全实现,这不仅让裴氏忌惮宁言初,同时也让她更加信佛了。 赵清浔看了眼赵清淽,也没有拒绝。 一行人分了两辆马车一起往金山寺去了。 赵清浔和宁言初坐了一辆,谢晚凝和赵清淽坐了一辆。 因为要替佛祖重塑金身,所以赵清浔还找了一批工匠,带着一起去金山寺了。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便到了金山寺。 赵清浔和宁言初一起下了马车之后,后面的赵清淽也跟着下了马车。 “咳咳……”只有谢晚凝没有下马车,马车里传来谢晚凝的咳嗽声。 这场景可真够熟悉的,像极了赵清浔回京的第一日。 这谢晚凝怕是等着赵清浔过去抱她吧。 宁言初和赵清淽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赵清浔,不过赵清浔却仿佛没听到谢晚凝的咳嗽声一样,站着没动。 似乎是没等到赵清浔,谢晚凝的丫鬟粉蝶便跑了过来:“侯爷,小姐身子不好,这石阶怕是爬不动,不如侯爷……” 不等粉蝶说完,赵清淽便接了她的话头:“不如哥哥就抱着谢姑娘进金山寺吧,之前也不是没抱过,嫂子应该不会介意的?” 赵清淽挑衅似的看向宁言初,宁言初一脸淡然:“我相信你哥哥,自然不会介意,不过要不要抱,还得看你哥哥自己。” 赵清浔应该不会去抱人了,尤其是在刚刚拒绝了皇上赐婚之后,他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日在外人面前不会跟谢晚凝太亲近的。 果然如宁言初所料,赵清浔蹙眉看着粉蝶道:“金山寺的石阶确实有些高,这山下有挑夫,不如请他们将谢姑娘抬上去?” 粉蝶闻言瞬间不满意了:“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让这些粗鄙之人玷污了小姐?” 赵清浔闻言脸色倏地一沉:“那就只能辛苦你和黄莺了。” 赵清浔说着不再给粉蝶说话的机会,带着宁言初便往金山寺去了。 赵清淽轻蔑地扫了眼粉蝶,也跟着去了。 粉蝶气得转身就去找谢晚凝告状了。 听着粉蝶转述的这些话时,谢晚凝顿时气得脸都白了。 “都怪那个夫人挑拨里间,侯爷才会不来抱您的。” 谢晚凝彻底忌恨上了宁言初,咬牙下了马车。 等谢晚凝艰难爬到上头时,赵清浔他们已经进了金山寺了,这下更惹得谢晚凝恨死了宁言初。 而此时赵清浔在金山寺出现,引来了寺中僧人的围观。 “这就是那位靖恩侯啊!没想到竟然真的还活着!” “靖恩侯夫人得佛祖点化,说靖恩侯还没死,不日就会归京,没想到说的都是真的!” “佛祖真的显灵了!阿弥陀佛……” 听着僧人们的议论声,赵清浔的眸色越发深邃了,瞥了眼身边的宁言初。 她之前真的在金山寺说了那样的话,可她又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而且马上就会归京的? 难道真的是佛祖显灵了? 这边了空正给轩辕越探脉呢:“王爷若是以后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是贫僧只怕也没办法帮王爷控制寒毒了。” 刚刚在温泉池泡了一夜的轩辕越,此刻已经缓过来了,他沉默片刻开口道:“本王还有多少时日?” 了空轻叹了口气:“若是王爷再找不到解毒之法,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夜枫闻言大惊,“噗通”一声便跪到了空面前:“请大师救救我家王爷。” 了空连忙扶起夜枫,无奈道:“不是贫僧不想救王爷,实在是这寒毒太过霸道,已经深入王爷的五脏六腑,七筋八脉了,贫僧如今只能稍稍为王爷缓解,可这治标不治本,若是王爷再找不到解毒之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相比夜枫的伤心难过,难以接受,轩辕越显然淡定得多。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他的寒毒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昨晚也不会自暴自弃地喝什么酒,更不会冒然地去靖恩侯府,想从她那里找到解毒之法。 就在禅房气氛凝重之时,外头响起了僧人的禀报声:“住持,靖恩侯和其夫人到了,他们想见您。” 听到那僧人的禀报声,了空着实愣了下。 他也实在没想到那位夫人的夫君还真的活着回来了。 轩辕越闻言瞳孔微缩,不等了空说话,便起身道:“既然大师来了客,那便一起去见见。” 了空自然没什么意见,跟轩辕越一起出去了。 在外面等候的赵清浔和宁言初他们,看到轩辕越和了空一起出来时都惊愣住了。 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又在金山寺碰到这位寒王了。 “寒王殿下,了空大师。” 几人一起朝轩辕越行礼,又朝了空行了佛礼。 “阿弥陀佛。”了空还礼。 轩辕越则是看向了赵清浔:“靖恩侯今日是来还愿的?” 赵清浔连忙躬身:“是,夫人之前得佛祖点化,今日我们一家特来还愿。” 轩辕越闻言,这才朝宁言初看了一眼:“没想到夫人之前在金山寺所言,皆已成真,若真是佛祖点化,那的确是该来还愿的。” 宁言初装作没听懂轩辕越的试探,只朝轩辕越福礼:“寒王殿下所言极是,我们一家这不是来还愿了吗?” 宁言初说着,又朝了空行了佛礼:“大师,之前信女答应要给佛祖重塑金身的,信女和夫君这次带了不少工匠,请大师安排吧。” “阿弥陀佛。”了空连忙还礼,又看着赵清浔和宁言初道:“如此多谢侯爷和夫人了。” 了空说着,便带着那些工匠往金山寺正殿去了。 其他人也一起跟到了正殿。 金山寺的佛祖像十分高大,这些工匠得在金山寺做好几日,才能完成为佛祖重塑金身的工作。 赵清浔不仅买了很多金子,将金子磨成金粉,交给匠人们为佛祖重塑金身,这次过来另外也捐献了不少香油钱。 了空看着已经到了正午,便留了轩辕越,赵清浔和宁言初他们吃斋饭。 有轩辕越在,大家都比较拘束,除了赵清浔,其他人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 赵清浔看了眼不自在的赵清淽,又对轩辕越歉意道:“昨日庆功宴上,是小妹无礼了,还请寒王殿下莫要见怪。” 第41章 言儿,我赵清浔此生定不负你! 轩辕越连头也没抬,漠然道:“靖恩侯说的是何事,本王已经忘了,并未放在心上。” 轩辕越本是一句宽慰的话,可听在赵清淽耳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寒王是想说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吗? 她真的是瞎了眼了,竟会觉得他好看,不过就是个病秧子王爷,还不知道能活多久了,这寒王妃的位置她还不稀罕了呢! 有轩辕越在,大家这一顿斋饭也就草草结束了。 吃过饭,赵清浔单独去见了了空。 “之前夫人在金山寺,多亏大师照拂了。” 了空惭愧还礼:“阿弥陀佛,贫僧惭愧,并未为夫人做什么。” 赵清浔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敢问大师,金山寺的佛祖真的能通灵,点化世人吗?” 了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认真回道:“夫人这种情况,贫僧也是第一次见。佛曰:心诚则灵,或许是夫人太希望您能活着回来了,所以佛祖才看到她的真心予以点化。” 赵清浔愣然,他可以万分肯定他还活着的消息不可能提前传回京都,所以宁氏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他还活着。 难道真的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佛祖,所以才得佛祖点化。 以宁氏对他的感情,他的死讯传回京都时,她一定是很伤心很伤心的,估计整个侯府,也只有她和母亲最希望他还活着。 赵清浔去见了了空,宁言初便再次去看了那株凤凰木。 满树的凤凰花开得是那样的艳丽,满是重生的勃勃生机! 宁言初被满树艳丽的凤凰花所惊艳时,对面的轩辕越同样也被凤凰树下的她所惊艳了。 此刻的她一身素服,却比这满树的凤凰花还要艳丽无双,他想起昨日她一身红衣,眼尾画了一株凤凰花的模样,若是那样站在这凤凰木下,便该是守护这凤凰木的凤凰仙了吧! 宁言初似乎感应到什么,抬眸便看到了站在窗边,似乎是在欣赏美景的轩辕越。 宁言初没想到轩辕越在金山寺的厢房就在这棵凤凰木的对面。 想着他之前帮过自己,既然见到了,于情于理还是要上前打声招呼的。 宁言初想着便要上前行礼,可她才刚走到窗前,那窗子便突然“啪”地阖上了。 ……宁言初一头黑线。 这是不希望她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可能人家也不想跟她这个有夫之妇过多接触吧,既然如此,宁言初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转身悄悄离开了。 厢房里的夜枫见轩辕越关了窗,同样无语。 王爷明明就很在意这位夫人嘛,刚才站在窗边看人家半天了,这会儿倒又矜持起来了,他这样一关窗,岂不是要让人误会他! 这边的庭院里,谢晚凝带着黄莺和粉蝶正等着赵清浔。 旁边几个僧人一边打扫,一边闲聊。 “那个靖恩侯夫人今日又来了,还带了工匠来给佛祖重塑金身呢!” “她是不是真的被佛祖点化了?那个靖恩侯可是真的活着回来了呢!” “她有没有被佛祖点化咱们可不知道,不过靖恩侯头上的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快跟我们说说?” “那日那个被打板子的胖子,你们还记得吗?他可是跟那位靖恩侯夫人有一腿!” “不能吧,那位长成那样,靖恩侯夫人可是貌若天仙啊,她能看上那胖子?” “这有什么,她的夫君之前不是死了吗?她一个寡妇寂寞难耐也正常。” “可那日,靖恩侯夫人不是都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什么自证清白?她那是又勾搭上寒王了,没看到寒王也处处帮着她吗?” “这贵人的事情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快点干活!” 几个僧人扫完庭院便一溜烟的跑了。 黄莺刚刚将那些僧人的话都听进去了,此刻不忿道:“这个宁氏可真是不要脸啊,竟然跑到寺庙里来跟男人幽会,就她这样的女人也配做靖恩侯夫人!” 粉蝶也气恼道:“侯爷肯定是被她这种女人给蒙蔽了,所以才会拒绝皇上的赐婚,小姐,我们将这些事情去告诉侯爷,侯爷肯定会休了宁氏的!” 到时候她们家小姐不就能成为靖恩侯夫人了! 谢晚凝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事情必定是要想办法让浔哥哥知道的,不过却不能由她去说。 另一边的长廊,赵清淽的丫鬟琉璃将一个钱袋给了一个僧人,那僧人便是刚刚在庭院说宁言初闲话说得最起劲的那个。 僧人得了钱袋便高兴地离开了。 赵清淽从拐角出来,得意地勾起一抹冷笑。 要不了多久,肯定又有好戏看了,这次就看看这个宁言初要如何应对了! 赵清浔跟了空聊完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因为重塑金身的工程需要几日,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金山寺,便将工匠们留下,他们一家先回去。 本来离开金山寺之前,赵清浔还想去跟轩辕越辞个行的,不过赵清浔去厢房拜访时,轩辕越并未见他,所以赵清浔只能在屋外行了个礼,便带着一家人下山了。 一到马车上,赵清浔便拉起宁言初的手道:“言儿,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苦了你了。” 宁言初眸光微潋,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都过去了,只要侯爷能平安回来就好!” 想到整个侯府除了母亲和她,再无人希望他能平安回来,赵清浔满心动容,伸手便将她拥入怀中:“言儿,我赵清浔此生定不负你!” 宁言初全身僵硬地被赵清浔搂着,不知道是被他的话恶心到,还是被他的动作恶心到,此刻她反胃得厉害! 前世的他从不屑于说这种话,哪怕是每日割她的血喂养谢晚凝,也只会高高在上,仿佛施舍般地来上一句,她靖恩侯夫人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哪怕是谢晚凝也一样。 所以这会儿他是中什么邪了,突然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 只可惜,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爱慕他,崇拜他,敬仰他的宁言初了,她也再不可能会相信他的话! 第42章 我要杜文康的命 赵清浔一行人刚到侯府门口,踏日便急急来报:“侯爷,杜家来人了。” 赵清浔并不意外:“可是杜鸿斌?” “是。”踏日立刻点头,又凑近赵清浔小声道:“他带了不少人来。” 赵清浔倒是不慌,安抚地看了眼宁言初:“你先回琼花苑,我去会会杜家人。” 有赵清浔在,宁言初也懒得掺和这些事情,朝赵清浔福了一礼,便带着梨儿先回琼花苑了。 今日金山寺之行,虽然谢晚凝一肚子委屈,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找赵清浔的时候,便也识趣地回带着两个丫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至于赵清淽,杜文康现在变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杜鸿斌找来,她自然不敢去面对的,便也悄咪咪地跟着宁言初她们回自己的院子了。 赵清浔则是带着踏日往正厅去了。 “杜文康呢?” 踏日立刻回话:“还在客苑,逐月看着呢!” 赵清浔有些诧异:“杜鸿斌没闹腾?” 今日杜鸿斌是来接杜文康的吧,正好他没在,这杜鸿斌能这么消停地在正厅等他? 这点踏日也觉得奇怪呢:“没有,一来就带人在正厅坐着, 说是要见您呢。这会儿老夫人在正厅陪着呢!” 不过这杜鸿斌的气势太强大了,老夫人根本扛不住,所以早早地让人给他传话,让他到门口来等侯爷。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到了正厅。 裴氏果然在正厅坐着,杜鸿斌则是黑沉着脸坐在下首位,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 除了裴氏和杜鸿斌,正厅还站着不少壮汉,一看就是杜鸿斌找来的打手。 “浔儿,你可算回来了。” 裴氏看到赵清浔回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母亲。”赵清浔上前朝裴氏行礼,又朝杜鸿斌一颔首:“姨丈。” 一声“姨丈”,还真让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裴氏连忙打圆场道:“浔儿,你姨丈是来接你表弟的,你快让他们把你表弟带出来。” “啪!”像是裴氏说错了话,杜鸿斌猛地便将茶盅往桌上一摔,冷厉道:“接人的事不急,我可是有笔账要跟你们赵家好好清算的!” 裴氏被杜鸿斌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了一跳,整个人瞬间就慌了。 赵清浔却是丝毫不惧杜鸿斌,安抚地看向裴氏:“既然姨丈是来算账的,那这笔账就由我跟姨丈清算,母亲先回去休息吧!” 赵清浔越是这样说,裴氏便越是不放心:“浔儿啊……” 不等裴氏把话说完,赵清浔的眸子便锐利起来,裴氏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就先离开了。 等裴氏一走,赵清浔便打发了屋里其他奴仆,又看向杜鸿斌道:“姨丈应该也想跟我单独聊聊吧!” 杜鸿斌闻言便也朝自己带来的那些打手抬了抬手,打手们立刻也都识趣地出去了。 很快,整个正厅便只有赵清浔和杜鸿斌两人了。 这里也没外人了,杜鸿斌直接开门见山:“康儿现在还活着吧!” 赵清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应该还有气。” 赵清浔一句话,瞬间便将杜鸿斌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赵清浔便骂道:“赵清浔你怎么这么狠啊,大家都是亲戚,为了个女人,你何至于此!” 赵清浔也怒了,一拍桌子喝道:“那是我的女人,杜文康他敢动我的女人,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杜鸿斌怒不可遏:“那也是你母亲的主意,你们赵家将我儿子骗来做这龌龊事,现在出事了,我儿子就成了替罪羔羊不说,你还将我儿子祸害成这样,我们杜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如今你断了我们杜家的子孙根,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赵清浔邪肆地冷笑一声:“杜文康趁我不在京都,竟敢设计欺辱我的夫人,还敢觊觎我靖恩侯的爵位,你们杜家好深的心思,若非我夫人聪慧,此刻我头上这顶绿帽可就落实了,你还有脸到我靖恩侯府问罪!” “赵清浔,你欺人太甚!”见赵清浔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杜文康身上,杜鸿斌也是彻底怒了:“别以为你是靖恩侯,我杜家就怕你,这事怎么说都是你赵家出的主意,我儿子只是犯蠢,被人利用罢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拼了杜家的名声不要,也要告到顺天府去,哪怕告到皇上那里,也要为我杜家,为我们康儿讨回一个公道!” 杜鸿斌这些叫嚣的话,赵清浔却是丝毫不惧,他踱步到主座,坐下之后才开口道:“姨丈今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要替杜文康讨公道吧!” 赵清浔抬眸盯着杜鸿斌,眼底是看透了一切的睿智。 姨母可回杜府有两日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在意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拖到现在才来靖恩侯府。 或许完好无缺的杜文康对杜鸿斌来说,还有疼爱的价值,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可现在残缺的杜文康对杜鸿斌来说,其价值也仅仅只是跟靖恩侯府谈判的筹码罢了。 杜鸿斌没想到赵清浔一眼就将他给看穿了,那张狂的气焰一下就削减了不少。 沉默片刻,杜鸿斌才沉下脸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也好办!现在康儿被你害成这样,你准备怎么给我们杜家交待?” “这里也没外人,姨丈想要什么交待,直说就说。”赵清浔好整以暇地盯着杜鸿斌。 赵清浔都这么说了,杜鸿斌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一年之内,帮我官升三级。” 一切都在赵清浔的意料之中,他邪肆地勾起唇角:“官升三级怎么够呢!听说鸿胪少卿蔡大人刚刚告老还乡,鸿胪少卿这个职位正好空缺,我看姨丈就挺合适!” 一个“鸿胪少卿”,瞬间便让杜鸿斌的眸子大亮,激动道:“你说真的,你真的要让我做鸿胪少卿!” 他原本都只想官升三级,从正六品升到正五品罢了,没想到赵清浔直接就要让他做鸿胪少卿,这鸿胪少卿可是正四品官啊! 从太史令到鸿胪少卿,那可是升了整整五级啊,这若是没有赵清浔出面,他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正四品! 看着激动的杜鸿斌,赵清浔便知道自己的筹码足够吸引他了:“如今我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重臣,区区鸿胪少卿罢了还难不到我,不过我有个条件。” 就在杜鸿斌一脸懵逼的时候,赵清浔凑近他一字一顿道:“我要杜文康的命!” 第43章 娶赵清淽,是他唯一的活路! 赵清浔一句话,便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杜鸿斌所有的兴奋。 “你说什么?”杜鸿斌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赵清浔一脸的认真,杜鸿斌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又怒道:“你是不是疯了,康儿都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要他的性命?” 赵清浔阴厉地眯了眯眼道:“杜文康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一日不除他,我便难受一日!” 杜鸿斌完全无法理解赵清浔:“可他根本没碰你夫人啊,你夫人那晚逃脱了,他没成事!如今你都已经断了他的子孙根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对康儿和杜家来说,这样的惩罚已经太过严厉了。可饶是如此,他竟然还不打算放过康儿! 赵清浔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只坚持道:“想要鸿胪少卿的位置,那便用杜文康的命来换!” 赵清浔这话一出,杜鸿斌瞬间又怒了,气得尖叫道:“赵清浔,你欺人太甚!” 纵使杜文康现在再不能为杜家传宗接代,可他到底是他的亲儿子啊,他又怎么能拿他的性命换自己的官职。 赵清浔冷笑着提醒他:“这正四品的官位可空缺不了多久,姨丈可要考虑清楚了!” 杜鸿斌怒不可遏地瞪着赵清浔:“不用考虑,我现在就要把康儿带回去!” “赵清浔,这事还没完,你给我等着!”杜鸿斌不甘心地放了句狠话,便满身怒气地离开了。 赵清浔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道:“若是姨丈想清楚了,欢迎随时来找我!没有了鸿胪少卿的位置,自然还有别的官职!” 杜鸿斌逃也似地出了正厅,仿佛自己慢一秒,便会将儿子出卖似的。 没一会儿,踏日便回来禀报:“侯爷,他吵着要把杜文康带走。” 杜鸿斌这次带了不少打手,客苑那边已经闹起来了。 赵清浔不以为意:“让他把人带走。” “是。”踏日应声,急忙又出去了。 得到了赵清浔的准许,杜鸿斌才得以进了客苑。 杜文康一看到杜鸿斌过来,顿时便嚎啕大哭起来:“父亲,您可算来救儿子了。” “康儿!”杜鸿斌看到杜文康被绑着,又见他伤成那样,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一边上前为他解绑,一边怒骂道:“赵清浔这个挨千刀的,他不得好死!” 杜文康是怕极了赵清浔了,连忙道:“父亲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回去再说。” “我们回去。”杜鸿斌心疼地扶起杜文康,便带着他出去了。 有了赵清浔的命令,也没人敢拦着他们,杜鸿斌顺利将杜文康带出了靖恩侯府。 刚上马车,杜文康便抓着杜鸿斌急道:“父亲,我要娶赵清淽。” 杜鸿斌瞬间懵逼了:“你说什么?” 杜文康咽了口口水,解释道:“赵清浔要弄死我,我只有娶了赵清淽,才有活路!” 这是宁言初教他的,他唯一的活路! 杜鸿斌闻言阴冷地眯了眯眼。 还别说,娶赵清淽,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既能保全康儿,还能跟靖恩侯府再搭上层关系,到时候即便赵清浔不肯帮忙,他或许凭借这层关系,自己也能平步青云! 不过…… 杜鸿斌看了眼杜文康双腿之处,眉头紧皱。 杜文康看出了杜鸿斌的顾虑,咬牙道:“这是赵清淽欠我的,她必须还我!” 要不是赵清淽出的那些馊主意,他又怎么会被害成如今这样! 所以现在他最恨的根本不是宁言初,而是赵清淽! 想到靖恩侯府这些人对康儿做的这些事,杜鸿斌便气不打一处来,跟着咬牙切齿:“好,就依康儿!” 而此刻的赵清淽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杜家父子的筹码,她正在裴氏房里诉说着自己的志向:“母亲,我要入宫为妃!我要当皇后!” 裴氏可被她的话惊得不轻:“你又在说什么疯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是绝对不会让你入宫的!” 裴氏这话瞬间就让赵清淽不满起来:“为什么哥哥就是不肯让我入宫?” 之前她就一直想要参加采选,可哥哥就是不同意,若是哥哥早些松口,凭借皇上对哥哥的重用和信任,如今她或许已经成了四妃之一了。 裴氏轻叹了口气:“你还小,又怎么会明白伴君如伴虎啊!那后宫又岂是那么好入的,一旦行差踏错,连累的可是整个靖恩侯府啊!” 赵清淽闻言瞬间炸毛:“我就知道你们在意的从来都只是靖恩侯府,而你在意的也永远都只是哥哥,从来没人在意过我!” 眼见赵清淽闹起来,裴氏脑壳都开始痛了。 原本她就一直担心杜鸿斌会在侯府闹腾,担心了这一天,这会儿赵清淽又来闹,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别闹了,你不是看上了那寒王吗?到时候让你哥哥想想办法,哪怕让皇上帮忙赐婚,你也能当个寒王妃。” 在裴氏看来,赵清淽想要当寒王妃还有些希望,可她想要当皇后,那几乎没可能。 宫里的那四妃哪个身份不比她尊贵,就那四位都还要争得头破血流呢,淽儿又有什么资格当这个皇后! 赵清淽原本的确是看上轩辕越那张脸了,可被几次三番羞辱之后,她再也不想当什么寒王妃了:“寒王那样病秧子,谁知道他活不活得长!他看不上我,我还不稀罕他呢。再说当寒王妃哪有当皇后厉害啊!” 赵清淽说着便又抓起裴氏的手哀求道:“母亲,你就去帮我跟哥哥说说嘛,让哥哥出面去求求皇上,哥哥这次有了军功,皇上也没正式封赏他什么,如果哥哥现在开口的话,皇上肯定会同意让我进宫的!” 裴氏眉头紧皱,明显不乐意。 不是她不愿意,是她知道浔儿肯定不同意。 因为这事以前她就提过,直接被浔儿一口回绝。 “母亲求求您了,您就帮淽儿这一次,就一次!” 赵清淽一直不停地磨着裴氏,裴氏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44章 搬府 晚上,赵清浔让踏日和逐月将福清苑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便去了琼花苑。 因为明日就要搬府,宁言初这边也在收拾东西。 “侯爷。”见赵清浔过来,梨儿连忙起身行礼。 赵清浔见屋里一团乱,蹙眉道:“怎么就你和梨儿在收拾,琼花苑的奴仆呢?” 赵清浔说着便要叫人来帮忙,宁言初连忙阻止:“不用了,也没多少东西,马上就弄好了。” 宁言初扫了眼一屋子的笼箱,一脸歉意道:“屋里有些乱,侯爷还是先回福清苑去吧。” 赵清浔眼看屋里也没下脚的地方,也就点了点头:“也好,明日搬府,我让踏日和逐月过来帮你。” 宁言初轻点了下头,关切道:“今日跑了一趟金山寺,舟车劳顿,侯爷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赵清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赵清浔离开的背影,宁言初算是默默松了口气。 宁言初这如释重负的模样,也终于让梨儿明白了什么:“小姐不想跟侯爷圆房?” 所以小姐才让她将收拾好的东西翻出来重新收拾一遍,就为了不让侯爷留在琼花苑。 宁言初嗔了梨儿一眼:“就你机灵,快把这些收拾了。” 梨儿委屈地瘪瘪小嘴。 好嘛,这些东西她都收拾两遍了。 这边赵清浔出了琼花苑,便碰到了来找人的黄莺:“侯爷,小姐找您。” 赵清浔蹙了蹙眉,折身去了海棠苑。 谢晚凝看到赵清浔,连忙起身相迎:“浔哥哥。” “吃过药了吗?”见她今日还算正常,赵清浔关切地问道。 “嗯。”谢晚凝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平安符递给赵清浔:“这是晚凝在金山寺给浔哥哥求的平安符。” 赵清浔蹙眉看着那枚平安符,沉默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看他收了她送的平安符,谢晚凝开心极了:“浔哥哥过来坐,我刚泡了一壶安神茶……” “茶就不喝了!”不等谢晚凝说完,赵清浔便打断了她:“明日要搬府,府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你也早些休息吧。” 谢晚凝瞬间跨下小脸:“好吧,那浔哥哥也早些休息。” 仿佛没看到谢晚凝的失落,赵清浔转身便走了。 谢晚凝站在窗边见赵清浔出了海棠苑,并没有去对面的琼花苑,才默默松了口气。 黄莺站在谢晚凝身后不忿道:“小姐为何不告诉侯爷,宁氏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只要侯爷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再要那个女人了。” 谢晚凝抬手轻抚着窗边那朵艳丽的海棠:“话的确是要传到浔哥哥耳里,可却不能从我们口中传出去。” 黄莺眸子一亮,立刻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晚凝突然就将那朵海棠捏在掌心,冷厉道:“话不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是从赵清淽那里传出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浔哥哥知道这些事情跟我有关!” 黄莺终于明白了谢晚凝的意思,立刻躬身:“奴婢明白。” 直到将那朵海棠捏得稀巴烂,谢晚凝才转身离开。 粉蝶拿来剪子将那朵残花给剪了,她家小姐最不喜欢的便是牡丹,海棠这样艳丽的花朵了。 琼花苑。 宁言初可不知道谢晚凝的心思,此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她不想跟赵清浔圆房,可她跟赵清浔却是正式的夫妻,她就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尤其这一世的赵清浔好像跟前世还不太一样,几乎每日都要来她房里转一转,前世她即便跟他住在一个院子,有时候甚至也几天看不到人呢。 这一世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好像很执着要跟她圆房似的。 所以未免夜长梦多,她还是该早些收回她的嫁妆,跟他和离才好! 宁言初翻了个身,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黑铜男人。 那个人昨晚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他为什么没有吸她的血,反而吻了她? 将她弄晕,却又并未真正对她做什么? 所以那个男人到底是为何而来? 她有预感,那个黑铜男人一定还会再出现的,下一次,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秘密! 宁言初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再次看到了那个黑铜男人。 “你到底是谁?”宁言初下意识地就往男人脸上抓。 那片黑铜面具掉落,男人的脸似乎马上就要显露,可转眼他们又一起落进了水底,水底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觉得那个男人拼命缠着她,缠得她喘不上一口气。 宁言初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梨儿关切的小脸:“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梨儿拿着帕子心疼地给宁言初拭汗。 宁言初面带惊恐地大喘着气,似乎还没从那个梦境中缓过劲来。 “您是不是梦魇了?”梨儿半抱着宁言初,轻抚她的心口。 宁言初顺势窝在了梨儿怀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梦梦到那个男人,还梦到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温泉池底,如果不是她扎中了他,她可能就得死在那温泉池! 她的簪子还在那个男人手中,下次再遇到,她得把她的簪子拿回来!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想着今日要搬府,宁言初也就起身了。 等宁言初梳妆好,踏日和逐月便带人来帮她搬东西了。 因为不知道靖恩侯府什么时候能修葺好,所以宁言初让他们将她的嫁妆都往长公主府搬。 当然,裴氏和董氏何氏也都让人在搬自己的嫁妆呢,不过她们的嫁妆加起来估计都不及宁言初的三成。 以至于赵清淽看到踏日他们从宁言初院子搬出来的十里红妆时,再次嫉妒得红了眼。 这个女人的嫁妆是真的多,不过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成为她的嫁妆的! 想到自己能带着这么多嫁妆嫁入皇宫,赵清淽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拼命上扬着。 见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赵清浔才带着一家人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往长公主府去了。 第45章 我们王爷明明就还是童男之身呢! 靖恩侯府在南街,端敏长公主府在东街。 东街是京都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所以东街住的不是王爷就是公主,最次也是国公,而这次赵家能搬到长公主府绝对是皇上对他们的恩赐。 赵清浔他们的马车刚停到长公主府门口,便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听说靖恩侯府走了水,皇上心疼靖恩侯,所以将端敏长公主的府邸给靖恩侯住了。” “那皇上还真的挺看重靖恩侯的。” “那当然了,这次靖恩侯打败了北狄,自然会得皇上重用!” “听说靖恩侯这次回来,还从外面带回来个女人呢!” “这有什么,男人嘛,夫人不在身边,自然也不能闲着。再说他那个夫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我怎么听说靖恩侯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不是省油的灯了?” “你知道什么,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在寺庙里偷人呢!” “咳咳……”马车里的宁言初原本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可这突然的一句,却惊得她猛咳起来。 赵清浔看着她安抚道:“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下去吧!” 赵清浔率先下了马车,宁言初紧跟其后。 两人刚下马车,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隔壁的寒王府门口。 是寒王的马车! 这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刚从金山寺回来? 这边轩辕越下了马车,也看到了赵家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猜到他们是在搬家了。 赵清浔和宁言初刚准备上前行礼,那些百姓的议论似乎也到了最高潮的地方。 “听说那靖恩侯夫人不仅在寺庙私会了靖恩侯的表弟,还勾搭了寒王呢!” ……空气瞬间凝滞,赵清浔和宁言初的脚像是同时灌了铅,挪不动半步。 轩辕越的脸色也是瞬间阴冷下来,整个人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隔了老远,赵清浔和宁言初都感受到了。 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 最要命的是,那些人好像不认识轩辕越和赵清浔,宁言初似的,议论还在继续。 “那寒王被靖恩侯夫人勾引得神魂颠倒,还跟靖恩侯那表弟争风吃醋,差点没将那表弟打死!” “听说靖恩侯夫人长得很美啊,比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还要美艳呢,难怪寒王被她勾得失了魂!” “寒王至今未娶妻,该不会都是为了这位靖恩侯夫人吧!” “咳咳……”听那些人越说越离谱,宁言初又开始呛咳起来。 赵清浔连忙帮宁言初抚背,无声安抚她。 其实宁言初倒是没什么。 不过是些流言,她甚至猜到出自谁手了,也有的是办法应对她们。 只是她们竟然还将寒王给拉下水了,最最要命的是,偏偏让寒王也听到了这些流言,更甚至是当着她和赵清浔的面。 真的,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这里没地缝,否则她真想往那地缝里钻啊! 轩辕越的脸色此刻已经难看到极点了,怒喝道:“去给本王查清楚,这些流言到底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 “是。”夜枫连忙应了,又故意大声道:“属下也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往我们王爷身上泼这种脏水,我们王爷明明就还是童男之身呢!” 夜枫这大刺刺的一句话,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再次凝滞了,所有人都安静如鸡,再没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咳咳……”最后还是宁言初受不了这气氛,咳嗽了两声。 轩辕越一头黑线地瞪向夜枫。 夜枫自知失言,立刻朝着刚刚那些乱说话的百姓去了。 那些百姓刚刚议论得起劲,根本没注意到赵清浔和宁言初,更不知道轩辕越也出现了。 这会儿发现他们议论的人就在他们面前,甚至连寒王也在,寒王更是还要追究此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不等夜枫抓他们问话,那些百姓便如受惊的鸟兽一样,飞散而去了。 等那些百姓都跑了之后,轩辕越才黑沉着脸看向赵清浔。 赵清浔和宁言初连忙上前行礼:“王爷。” “靖恩侯不该搬到寒王府隔壁来!”轩辕越目光冰冷地盯着赵清浔,一出口似乎还带着寒气。 早就查清楚一切的赵清浔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流言,温柔地看一眼宁言初:“不过是些谣言罢了,臣相信夫人,绝不会背叛臣做苟且之事。” 轩辕越似乎对他们夫妻的事情不感兴趣,淡漠道:“人言可畏,希望靖恩侯能查清楚这些流言的出处,还本王一个清白。” 赵清浔连忙躬身:“是。臣一定给王爷一个交待!” 轩辕越没再逗留,转身就回了寒王府。 等轩辕越离开,宁言初才松了口气。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那通身生人勿进的寒气,真的会让人害怕接近。 尤其他还长得如天神般俊美,更会让人有种靠近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的感觉! 还好赵清淽那个女人没有得逞,否则真就是对人家的亵渎了! 赵清浔扫了眼刚刚百姓围观的地方,哪里早已没了一个人影。 赵清浔看向宁言初:“先进府吧。” “嗯。”对于流言的事情,宁言初不想多言。 她相信以赵清浔的能力,很快就会查清楚这些流言出自谁的手笔。 一家人一起进了长公主府,确实瞬间被长公主府的气派给震撼到了。 “不愧是长公主府啊,这长公主府可比我们靖恩侯府大了好几倍呢!”赵明晖兴奋地四处看着,两眼不停地冒着精光。 “确实漂亮啊,这花园太大了,光着一个花园就堪比我们靖恩侯府了。”何氏也激动道。 董氏看着满花园各式各样名贵的花朵,兴奋道:“我们现在搬来了长公主府,是不是也该请京都其他的贵夫人们来我们府上赏赏花,喝喝茶啊!” 裴氏穿过花园,走在精致的抄手游廊,看着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庭院和宫殿,也是满心的激动:“浔儿,我们的确是该举办个新居宴,一来庆祝我们搬来新居,二来也庆祝一下你这次大败北狄,平安归来!” 第46章 皇上的目的 赵清浔也觉得这长公主府又大又精致,这绝对是整个京都城数一数二的宅子了,可他却不如裴氏他们兴奋和激动。 只因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便他立下军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根本不配住这样的宅子。 这是皇上的意思,到底是皇上的赏赐,还是皇上别有用意,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呢! 所以这新居宴…… 赵清浔蹙眉看向宁言初:“夫人以为如何?” 宁言初仔细想了想,才看着赵清浔道:“从当初侯爷的死讯传回来,到如今侯爷凯旋而归,我们靖恩侯府经历了太多的胆战心惊,如今侯爷平安归来,又得皇上赏赐,搬进了长公主府,母亲她们想要办个新居宴也无可厚非,不过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太过招摇,树大招风!所以妾身觉得只请些相熟的贵夫人和贵女来聚一聚就好。至于男宾,就由侯爷发帖,也请几个要好的就行,切莫大张旗鼓,大操大办!” 宁言初这番话可算是十分合赵清浔的心意了,简直完全说到他心坎上了:“夫人言之有理,那就按夫人说的办。也别叫什么新居宴了,毕竟咱们只是暂住,我看那花园的花长势不错,不如就简单办个赏花宴吧。男宾这边我来发帖,女宾那边就有你和母亲发帖吧!” 宁言初点了点头。 确实不该叫什么新居宴,这赏花宴也还算合适,要知道当初端敏长公主的后花园在京都可是很有名的,端敏长公主极爱牡丹,这花园里种的都是从各地移栽来的名贵花种,比御花园的牡丹都还要好看呢,京都其他贵夫人可都羡慕得很呢,谁不想来看一眼端敏长公主花园的牡丹花啊! “赏花宴不急在这两日,不如等我们都收拾好,正式安顿下来,再行选日发帖!”赵清浔觉得太早发帖显得他们太过急切了。 宁言初想了想道:“像我们这种新居宴也不宜太迟,三日后最为合适。” 赵清浔点头:“那就三日后举办赏花宴。” 两人都这么说了,旁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一家人逛完宅子,便开始选院子。 裴氏还是跟在靖恩侯府那样,住在最东苑。 主院肯定是要留给赵清浔和宁言初的。 不过在分院子的时候,宁言初自己选了个偏院:“我就住西边的景玉苑好了。” 宁言初这话还真让赵明晔等人都怔愣住了。 大家都表情古怪地看着宁言初和赵清浔。 怎么他们还要分开住啊,大嫂不是应该跟着大哥一起住在主院吗?怎么还非要住景玉苑? 之前在靖恩侯府也是这样,她突然就搬去了琼花苑,难道是还在意大哥将那个谢姑娘带回来了吗?可大哥不都已经拒绝皇上的赐婚了吗?大嫂又何必在意这些! 赵清浔也一脸诧异地看向宁言初。 他也以为到了长公主府,他们就能重新住到一起,却没想到到了长公主府,她竟然还要单独住个院落。 就在赵清浔目光灼灼,不可思议地盯着宁言初时,谢晚凝像是害怕宁言初会反悔似的,立刻道:“那我就住香玉苑好了。” ……宁言初一头黑线地看了眼谢晚凝。 她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又选在了她院子对面,这是准备长期监视她和赵清浔? 不过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赵清浔回过神来,看一眼谢晚凝,又看了看宁言初,到底没说什么。 院子选定,大家便带着各自的东西回院子收拾起来。 梨儿看着满院子的白色牡丹,忍不住惊叹道:“这长公主府就是不一样呢,就连咱们这种偏院的牡丹花都这么好看!” 一院子的同色牡丹,的确让人赏心悦目,宁言初扬唇:“这种牡丹叫景玉。” 梨儿一脸惊喜:“景玉不是这院落的名字吗?”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点头:“估计这长公主府的所有院落都是以牡丹花命名的!对面的香玉也是牡丹花名。” 或许香玉苑里种的都是香玉牡丹花。 提到对面,梨儿就来气:“那谢姑娘真是不要脸,小姐到哪儿她就喜欢跟到哪儿,小姐就该跟侯爷一起住主院,看她还怎么跟!” 宁言初嗔了梨儿一眼:“好了,别啰嗦了,快些去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 “是。”梨儿应了一声,便招呼外头的奴仆帮着一起收拾起来。 小姐的嫁妆可多着呢,得一一对照嫁妆单子好生收起来。 长公主府这边所有人都在收拾着东西,只有赵清浔简单收拾了下,便进了宫。 御书房里,轩辕琰一边批阅周折,一边听着赵清浔的禀报,扬眉道:“都搬进去了?” 赵清浔躬身:“是。长公主府又大又精致,臣实在惶恐。” 轩辕琰被他逗笑了,抬眸看他一眼:“既然朕让你住,你安心住就是,端敏姑母最爱牡丹,她府里的牡丹花可是京中一绝,你也是有福!” 赵清浔笑着回道:“是呢,臣长这么就没见过这么多牡丹花呢,臣的母亲和夫人也觉得长公主府的牡丹花很美,想举办个赏花宴,不知皇上可有空来长公主府赏花?” 轩辕琰倒是没想到赵清浔会邀请他:“何时举办赏花宴?” “就在三日后。”赵清浔连忙道。 轩辕琰想了想道:“也好,这段时日贵妃在后宫闷得慌,朕正好趁此机会带贵妃出宫走走。” 赵清浔笑着道谢:“多谢皇上赏光。” 轩辕琰又看着赵清浔道:“既然要请,那就把皇叔也请了吧,如今你搬到了长公主府,这邻里关系还是要搞好啊!” “是。”赵清浔应了一声,斟酌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皇上让臣住到长公主府,可是跟寒王有关?” 轩辕琰怔愣了下,突然便笑了起来:“子衡啊,你果然聪明!本来朕想过段时间再交待你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朕也就不瞒你了!” 轩辕琰朝赵清浔勾了勾手指,赵清浔立刻凑了过去:“其实朕让你住到长公主府,是想让你……” 第47章 等着瞧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长公主府。 裴氏他们听到赵清浔说的,全都激动无比。 “皇上也要来参加我们的赏花宴啊!” 赵清浔苦笑:“我也是试着邀请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直接就答应了。” 不过皇上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是有深意的,他既然答应来府里参加赏花宴,必定也是有目的的。 赵明晔激动地抓住赵清浔的手:“大哥,皇上这是重视你啊!不仅将长公主府赐给你住,还赏脸来赏花,这是之前哪个臣子也没有的脸面啊!” 赵明晖也连忙道:“是啊,也就我们大哥有这样脸面,放眼望去,整个东秦还有哪个做臣子的请得动皇上啊!” 就连赵明昭都高兴得很:“这次皇上若是真的来我们府上赏了花,那以后我们靖恩侯府在京都的地位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赵明晖闻言立刻拍马屁道:“那还不都多亏了我们大哥吗?若是没有大哥这次大败北狄,立下大功,我们靖恩侯府又怎么能得皇上如此重视。” 何氏兴奋地问道:“皇上会带着贵妃娘娘一起来吗?” 赵清浔挑眉:“皇上是这么说的。” 何氏瞬间激动了:“男宾那边有皇上,女宾这边有贵妃,我们这次的赏花宴,一定会轰动整个京都城的!” 宁言初有些无奈地看一眼赵清浔:“原本还想着要低调行事呢,现在皇上和贵妃也要来,只怕我们想低调都做不到了。” 赵清浔其实也有些懊恼,他是真怕将排场弄得太大,引得皇上猜忌:“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不要请太多的人,不要太过招摇!” 树大招风,尤其现在他们等于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皇上看着笑呵呵的,其实疑心最重! 伴君如伴虎,一个弄不好,他们靖恩侯府便会万劫不复! “嗯。”宁言初轻点了点头,已经在心中拟好了女宾的名单。 就因为轩辕琰要亲临长公主府参加赏花宴,所以这次的赏花宴尤其重要。 一连几日宁言初跟裴氏他们都在张罗赏花宴的事情。 赏花宴的前一日,宁言初正在屋里写着请帖,赵清淽便上门了。 “嫂子。”赵清淽笑眯眯地进屋,好像跟宁言初关系极好,完全不是前些日子跟宁言初针锋相对的模样了。 赵清淽都不用开口,宁言初便知道她定然来者不善。 来者是客,宁言初招呼赵清淽坐下之后,也不说话,就等着赵清淽自己开口。 赵清淽见宁言初一句话没有,只好率先开口:“嫂子,这次府里举办赏花宴,我和母亲还缺些行头,嫂子能不能借些行头给我们?” 一听这话,宁言初旁边的梨儿便倏地沉下了脸。 这个淽小姐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之前那样陷害小姐,现在竟然还有脸到小姐这里借行头!而且之前她从小姐这里搜刮走的东西还少吗?现在还有脸来开这个口! 宁言初却是没有梨儿那么生气,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才道:“若是我没记错,妹妹之前从我这里借走了不少东西,到现在也还没归还吧,还有母亲和两位弟妹。” 赵清淽见宁言初还要追究以前的事情,有些生气:“嫂子的嫁妆这么多,送这一件两件的给我们又有什么要紧。” 旁边的梨儿气得都在翻白眼了。 宁言初也是被赵清淽这理所当然的话,气得冷笑一声:“之前妹妹来借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嫁妆再多,那也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跟你们又有何干?我又凭什么送给你们!” 宁言初这一番不客气的话,彻底让赵清淽冷了脸:“嫂子这是不想借?” 宁言初随手将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拍:“这就是你借东西的态度?” 见宁言初态度强硬,赵清淽眸光微闪,转眼就换了一副表情,对着宁言初讨好道:“嫂子,之前那些东西都还在呢,你这次再借几样东西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就将东西一并还你了。” 赵清淽那点子心眼全都写在了脸上,宁言初能相信她才有鬼! 宁言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赵清淽:“想借行头也容易,把之前借的东西都还给我,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 宁言初这话瞬间就让赵清淽炸毛了,刚刚装出来的笑脸一下就阴冷下来:“宁言初,你非要这么绝!” 宁言初不客气地哼声:“妹妹说哪里话?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哪里绝了!” 赵清淽咬牙切齿地瞪着宁言初就要骂人,却听宁言初又道:“只要妹妹将之前从我这里借走的东西都还来,我可以把我嫁妆里最珍品的首饰借给妹妹!” 宁言初说着还诱惑似的凑近赵清淽:“听说侯爷这次不仅邀请了皇上,还邀请了寒王,妹妹可要好好表现!” 不得不说,宁言初是懂诱惑的,赵清淽闻言瞬间来了精神:“你真的愿意把最珍品的首饰给我!” 宁言初神秘一笑:“绝对堪比翠玉轩的镇店之宝,有银子也买不到的那种!不过是借,不是给!” “你等着。”赵清淽丢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她一直都知道宁言初那里藏了好东西的,这一次,她可要将那些东西通通变成她的! 梨儿看着赵清淽兴冲冲离开的背影,急得不行:“小姐啊,您干嘛纵着她,凭什么把珍品首饰借给她出这个风头!” 宁言初邪邪一笑:“等着瞧吧,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梨儿不知道小姐想做什么,不过看着小姐的表情,她突然有些期待后面的好戏了。 没一会儿,赵清淽便带着琉璃过来了,琉璃手中还捧了一个匣子。 赵清淽给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便将手里的匣子放到了桌上。 梨儿打开匣子,只看了一眼,便肯定道:“小姐,这不对,淽小姐借我们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宁言初也往匣子瞄了一眼,看向梨儿:“去把你之前整理出的单子拿来对照一下。” “是。”梨儿立刻去拿了之前宁言初让她整理的单子,仔细对照起来。 ……赵清淽一头黑线地看着宁言初,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 很快,梨儿便对照结束,对宁言初禀报道:“只有三分之一。” 第48章 整个京都最风光的新娘! 宁言初无语地瞥了眼赵清淽:“看来妹妹是没什么诚意啊!” 赵清淽扫了眼那匣子里的东西,心都还在滴血呢! 她能挑出这些东西还给她,就已经很给她脸了,这些年她可是从她这里得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她也早就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了,想让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还她,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想要我的诚意,那我也得看看嫂子的诚意在哪里吧!” 宁言初似乎早就料到她要耍赖似的,亲自去笼箱拿了个盒子出来。 打开盒子,将东西摆在赵清淽面前,赵清淽瞬间被眼前的这套头面给晃瞎了眼。 “天呐,这是紫水晶!” 晶莹剔透的宝石泛着淡淡的幽紫光晕,神秘且高贵。 只一眼,赵清淽便深深被这套紫水晶头面给折服了。 听说这种紫水晶是西域进贡而来的,只在东秦皇家流传,哪怕偶有一些流到京都首饰店中,那也只是戒指耳坠那样的小首饰。 像这样一套完整的,个头极大的紫水晶头面,在东秦绝对是无价之宝,正如宁言初所说,这是翠玉轩都拿不出的镇店之宝! 它太珍贵太珍贵了,别说翠玉轩了,或许宫中都未必能有一套这样精致的紫水晶头面。 此刻它就静静地躺在那盒子里,独自散发着只属于它的魅力,好似在等待她的主人。 “这紫水晶我要了!”赵清淽眼冒精光地朝盒子里的紫水晶伸手,现在她俨然已经将这套紫水晶头面当成她的所有物了。 就在赵清淽要碰到那套紫水晶时,宁言初“啪”地阖上了盒子:“这套紫水晶头面绝对能让妹妹在这次赏花宴上大放异彩,我可以将这套头面借给妹妹,不过还是那个条件,妹妹得将之前从我这里借走的东西全都还来!” 赵清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盒子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又走了! 梨儿看着赵清淽的背影有些担心道:“小姐,这淽小姐会将您之前借她的东西都还来吗?” 宁言初信心十足地扬起唇角:“等着瞧吧,很快那些东西便会一样不落地都还回来的。” 梨儿蹙着的眉头,却依旧没办法舒展:“可就算她将之前的东西都还给您,您这套紫水晶头面可是无价之宝啊!您就这么借给她了,她万一又不还回来怎么办啊?” 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不管是淽小姐也好,还是老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她们从小姐这里借走的东西,哪样还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套紫水晶头面可是夫人留给小姐最珍贵的东西了,若是真给淽小姐要了去,她肯定不会主动还给小姐的! “这套紫水晶头面,她还不还可由不得她!” 宁言初这意味深长的话,梨儿可听不懂。 没一会儿,赵清淽便又抱了个匣子过来。 梨儿能看得出来,淽小姐是真稀罕小姐的紫水晶头面啊,对照着单子再次核对,之前她从小姐那里拿的东西基本都拿来了,不过…… 不等梨儿开口禀报,赵清淽撇嘴道:“还有一只羊脂玉手镯和一副碧玉耳坠,不知道被我弄到哪里去了,等下次我找到再给你!” 宁言初可根本不吃她这套,将匣子阖上,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只能等妹妹将那两样东西找全了,我这紫水晶头面再借给妹妹了!” 赵清淽看着快到手的紫水晶头面要被宁言初收回去,最关键的是她送来的这些东西,宁言初也不可能再给她了。 眼看自己就要鸡飞蛋打,赵清淽只能不甘心地从被衣袖遮着的手腕上褪下那只羊脂玉手镯就要往匣子里丢。 宁言初眸色一冷:“妹妹可小心着点,我这只羊脂玉镯可是很贵的,若是妹妹不小心摔坏了,几万两银子妹妹可赔不起!” 宁言初一句话便将赵清淽彻底拿捏,她只能忿忿不平地将那只羊脂玉镯轻轻地放到桌上,又回头从琉璃耳朵上扯下那一对碧玉耳坠,也放到桌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很喜欢这只羊脂玉镯,本想少个一件两件的或许宁言初也不会在意,谁知道她这么精明,一样也不肯少,就连碧玉耳坠那样不值钱的玩意,她都只用来赏丫鬟,她也要收回去,可真是小心眼! 见自己借给赵清淽的所有东西全都还了回来,宁言初也懒得追究她刚刚说谎的事情了:“妹妹的诚意我感受到了,这套紫水晶头面就‘借’给妹妹了,这次赏花宴结束之后,妹妹记得归还就好!” 那套紫水晶头面摆到她面前,赵清淽耳里哪还听得到宁言初说什么啊,立刻便激动地抱起匣子,目光灼灼地欣赏起已经属于她的紫水晶头面来。 她那双满是算计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溢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明日的赏花宴上艳压群芳,被皇上相中,入宫为后的场景了。 赵清淽这臆想的模样,简直让梨儿想吐,她是真想将那套紫水晶头面抢回来,然后拿着扫把将淽小姐打出去! 虽然赵清淽那臆想的模样的确挺恶心,不过宁言初似乎并不在意,她就好像看不出赵清淽那些小心思似的,依旧悠哉地品着茶。 过了好一会儿,赵清淽才终于欣赏完那套紫水晶头面,像是回过神来又看着宁言初道:“母亲也缺行头呢,明日的赏花宴皇上和贵妃都会来,嫂子也不想我们靖恩侯府失了脸面吧!” 宁言初好似十分赞同赵清淽的话似的,又起身去笼箱里拿出一个盒子,摆到赵清淽面前。 赵清淽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却再次被盒子里那条满绿的珠串给惊艳到了。 天呐,这可是一条极品翡翠珠串啊,这么绿,这么大的珠串她还是第一次见呢,没想到宁言初这里还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宁言初看着赵清淽眼底的惊讶,扬唇道:“这条极品满绿珠串应该不会让母亲失了靖恩侯府的脸面吧!” “自然不会!”赵清淽立刻道。 这样一条极品满绿珠串,放在整个京都那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还会失了脸面呢。 这样的极品满绿珠串,将来若是成了她的嫁妆,那她绝对是整个京都最风光的新娘! 第49章 天生丽质,不需要衬托 “还是嫂子孝顺!”赵清淽两眼放光地说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拿那盒子了。 “啪!”不等赵清淽碰到盒子,宁言初便突然就将盒子给阖上,她皮笑肉不笑地对上赵清淽疑惑的眼神:“不管任何人再想从我这里借东西,那都得按照我的要求,把之前借的东西一样不差地通通还来,母亲也一样。” 赵清淽的脸色僵硬,有些愤怒地瞪着宁言初,似乎想要骂人,可看着那串极品满绿珠串,又硬生生地忍了:“好说,我这就去找母亲。” 赵清淽拿起属于她的那盒紫水晶头面,便离开了。 梨儿巴巴地看着赵清淽那轻快的背影,有些担心。 不过不等她开口,宁言初便将那两匣子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虽然赵清淽想要贪墨她的嫁妆,不过她对这些东西保护得还算不错,算是没有任何损坏。 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这些东西若不是她想办法拿回来,那可就要被赵清淽当成自己的嫁妆了,对待自己的嫁妆,她可不得小心仔细吗? “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再准备个笼箱,一会儿还有很多东西都得被送回来。” “奴婢明白!”梨儿高兴地去准备笼箱了。 虽然小姐拿了更珍贵的东西换回这些东西,不过好歹也算将这些东西通通要回来了,也是不容易! 还别说,跟宁言初猜想的一样。 很快,赵清淽便又拿了两个大匣子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何氏和董氏。 “嫂子。”一进屋,赵清淽便将她带来的那两个大匣子摆到了桌上:“这些是母亲之前从你这儿借的东西,有两样被母亲赏了人,母亲折算了银子,一并放在这匣子里了,你清点一下。”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让梨儿一一对照。 府里这些人,也就属老夫人从小姐这里借走的东西最多了,淽小姐其次,当然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借了不少。 梨儿对照之后,发现情况跟赵清淽说的一样。 老夫人从小姐这儿借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还来了,有三样东西缺失,不过也确实补了些银子。 宁言初扫了一眼,缺失的三样确实不是特别珍贵的,既然裴氏补了些银子也就算了。 宁言初将那个装着满绿珠串的盒子递给赵清淽:“这套极品珠串就暂借给母亲带吧,等过了赏花宴再还我。” 赵清淽就像没听懂宁言初的话似的,直接激动地抱起了盒子。 董氏和何氏刚刚就已经见识过赵清淽的紫水晶头面了,这会儿又看到裴氏得了这条极品满绿珠串,两人更是眼冒精光。 “大嫂,这是您之前借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也都带来了。”董氏率先将她的匣子放到桌上。 何氏也有些激动道:“大嫂,我们能不能也借个像样的行头,您也知道明日的赏花宴皇上和贵妃都会来,我们也不能丢了靖恩侯府的脸面不是。” “好说。”一切都在宁言初的意料之中,她朝董氏和何氏笑了笑,便让梨儿对单子。 梨儿一一对照,见两人的东西一样也没少,便朝宁言初点了点头。 宁言初这才起身,从笼箱里拿出两个盒子,分别摆在董氏和何氏面前:“我早就给两位弟妹准备好了,两位弟妹看看可喜欢!” 宁言初给董氏的一串南海东珠,虽然没有紫水晶头面那么珍惜,不过这个头硕大的南海东珠,也绝对让贡品级别,足够让董氏和何氏大开眼界了。 给何氏准备的是一只完美品相的血玉手镯,在整个京都城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只。 不管是南海东珠还是血玉手镯的价值都比她们还给宁言初的那些东西价值高,自然就让两人十分欢喜了。 “谢谢大嫂,我们很喜欢!”董氏拿着那串南海东珠简直爱不释手。 何氏更是直接将那只血玉手镯带到了手上:“大嫂果然是出身名门啊,手里好东西就是多,大嫂如此阔绰,可让我们这些做弟妹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氏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眼底的贪婪却暴露无遗! 宁言初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冷漠道:“三弟妹怕是弄错了吧,这南海东珠和血玉镯可是借给二弟妹和三弟妹的,等赏花宴结束,你们就得还来!” 宁言初的话让董氏和何氏脸色倏地冷沉下来,脸上的喜意也渐渐消褪。 何氏眸子一转,冲着宁言初干笑道:“还,我们肯定会还的!” 还不还,她们可不会听她的,得看母亲和清淽,只要她们还来,那她们也会跟着归还。 不过她们知道,母亲和清淽肯定不会将东西还给她的,这样的话,她们也绝不会先来归还。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南海东珠和血玉手镯便是她们的所有物了。 宁言初哪里看不出她们的小心思,心底一片冷笑。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从她这里占便宜,她倒要看看,她的便宜是不是真的这么好占! 董氏和何氏得了好东西,也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留下梨儿心都要碎了:“小姐啊,那么多好东西,全都是您嫁妆中最最珍贵的,您怎么就舍得给她们了。” 以前老夫人和淽小姐她们时常来小姐这里打秋风,小姐都舍不得将那些好东西给她们,这次小姐为了要回之前的东西,损失也太大了。 “她们会还回来的。”宁言初又坐到桌边继续写帖子。 梨儿看了宁言初一眼,欲言又止。 小姐可太自信了,哪些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还回来啊! “把好东西都给她们了,您明日都没好行头了。” 听着梨儿不满的嘀咕声,宁言初乐了:“我天生丽质,不需要那些来衬托。再说笼箱里那么多珠宝首饰呢,哪一样拿不出手!” 梨儿原本是挺郁闷的,不过被宁言初这么一逗,倒是又笑起来。 好吧,小姐说的没错,小姐的确天生丽质,就算是什么也不戴,也比淽小姐美多了。 宁言初将写好的帖子都交给梨儿:“将这些请帖都送出去。” 梨儿看了一眼,第一张就是杜家的请帖。 她蹙了蹙眉,本想说什么的,可想着杜家到底是靖恩侯府有亲,到底没说什么,便去送帖子了。 宁言初看着窗外那片纯白艳丽的牡丹,心情甚好地扬了扬唇角。 她还真是期待明日的赏花宴呢,肯定会上演不少的好戏! 第50章 好一场狗咬狗的戏码! 长公主府主院书房。 赵清浔听着逐月的禀报,眉头紧皱:“你确定那些谣言是出自谢晚凝?” 逐月躬身:“的确是谢姑娘身边的黄莺出银子请人散播的那些谣言!” 赵清浔闻言脸色倏地便阴沉了起来。 逐月见状,又小心翼翼道:“不过,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淽小姐。” “赵清淽?”赵清浔倏地眯起了眼。 这件事不仅跟谢晚凝有关,还跟赵清淽有关。 逐月连忙垂眸道:“是之前您跟夫人去金山寺还愿时,淽小姐买通了金山寺的僧人在谢姑娘面前说了那些闲话,应该是淽小姐想要利用谢姑娘对付夫人,不过这次黄莺散播那些谣言时也有意无意地透露了淽小姐,想把散播谣言的事情推到淽小姐身上!” 赵清浔听完逐月的禀报,气得脸都绿了:“好一场狗咬狗的戏码!” 赵清淽可真是长能耐了! 还有谢晚凝…… 赵清浔沉默片刻,眯眼道:“夫人可有参与此事?” “没有。”逐月摇头:“夫人对此事并不知情,不过夫人应该猜到散播谣言的事情跟谢姑娘和淽小姐有关了。” 赵清浔苦笑,她的确是很聪明! “派几个人盯着赵清淽和谢晚凝。” “是。”逐月立刻应了。 赵清浔在书房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往景玉苑去了。 景玉苑这边,刚用了晚饭,宁言初便让梨儿早早熄了灯。 梨儿无奈地看着宁言初。 小姐为了不让侯爷过来过夜,也算是用尽各种办法了,不过小姐和侯爷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两人总也不能一直不圆房吧! 以前小姐明明就很爱侯爷,也一直都很期待跟侯爷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啊,怎么在侯爷回归之后,小姐反倒一直避着侯爷! 肯定是因为那个谢晚凝,都是那个女人的出现破坏了小姐和侯爷的夫妻感情。 不过好在侯爷拒绝了皇上的赐婚,那个谢晚凝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侯府的,等她离开,小姐和侯爷肯定就能重归于好了! 梨儿轻叹了口气,便去熄了灯。 赵清浔赶过来时,正好看到屋里灯灭。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敲门,可是举起的手终究是没落到那门板上。 在屋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赵清浔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出景玉苑,便见黄莺又来了。 黄莺先是往景玉苑看了一眼,见景玉苑这么早就熄了灯,才朝赵清浔福礼道:“侯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赵清浔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漠然道:“我还有事,有事明日再说吧!” 赵清浔不给黄莺说话的机会,直接便离开了。 没能请来赵清浔,黄莺只好回去禀报了。 谢晚凝听完禀报脸色倏地一白:“他为什么不肯来?可是宁言初缠着他?” 黄莺立刻摇头:“不是,景玉苑已经熄了灯,估计那位已经睡下了,看样子侯爷都没能进屋,侯爷只说有事处理,让您明日再找他。” 不过侯爷今日对她的态度十分淡漠,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不过这些话,黄莺是一点儿也不敢往自家小姐耳里传的,小姐心思敏感,又那么在意侯爷,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谢晚凝似乎是想到什么,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已经知道那些谣言是我传的了,你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吗?” 黄莺的心也猛地提了起来,连忙道:“奴婢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以淽小姐的名义去收买的人,就算侯爷真的会查这件事,也绝查不到我们头上的。” 看黄莺信誓旦旦,谢晚凝渐渐松下了气,自我安慰道:“我们初来京都,都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浔哥哥定然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黄莺闻言也连忙宽慰道:“小姐说的是,或许是明日就要举办赏花宴了,侯爷事情比较多,所以才没时间过来,小姐您千万别胡思乱想。” 谢晚凝点了点头,整个人放松下来。 …… 寒王府。 轩辕越躺在美人榻上,明明已经入春,可他却裹着大氅,手捧暖炉,甚至屋里还点着炭盆。 “王爷,隔壁明日举办赏花宴,给您也送了帖子,您去吗?”夜枫拿着请帖问道。 “不去!”轩辕越闭着眼睛,冷漠回答。 夜枫看了眼手里的请帖,又凑上前,轻声道:“听说明日皇上和贵妃也会来参加赏花宴,您确定……” 不等夜枫说完,轩辕越便睁开眼不耐烦地瞪了夜枫一眼,夜枫瞬间什么话也不敢再多说,拿着帖子便灰溜溜地出去了。 轩辕越抬眸扫了眼窗外,幽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翌日一早。 宁言初早早地就起身梳洗打扮。 虽然今日她是女主人,不过今日她特意没有太过张扬,除了化了个淡妆之后,她穿了一件莲青色长裙,头上也很素净,除了两支同色绢花之外,便只有一只碧玉簪子了。 看着铜镜中过于素净的宁言初,梨儿想想都替她不值:“小姐啊,您干嘛将那些好东西都拿给老夫人和淽小姐她们啊,您自己就戴这么一支碧玉簪?” 今儿可是他们搬到长公主府后的第一次宴会,皇上和贵妃都会来呢,小姐好像还请了端慧长公主,明王妃,灵汐郡主,以及好些京都城其他贵夫人。 小姐这般素净,岂不是要丢了自己侯府夫人的脸面。 宁言初却根本不在意:“都说我天生丽质了,再说我若是真要用首饰,那笼箱里的哪一样我不能用,不过今日只一支碧玉簪足以!” 梨儿还想说什么,却见宁言初已经起了身:“走吧,客人就要到了。” 今日她身为女主人,可是需要在门口迎接贵客的。 宁言初带着梨儿到门口时,才发现裴氏和赵清淽,以及董氏何氏她们都到了。 这几人之中最耀眼的当属赵清淽,那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头面配上她身上桃花云雾的粉色罗裙,可是美得熠熠生辉! 裴氏和董氏何氏也都着重打扮了,三人也都戴上了昨日从宁言初这里借走的行头,都是贵气十足! 相比他们,宁言初此时这一身莲青色长裙,加上头上那两朵绢花和一支碧玉簪,便显得素净太多了。 赵清淽从上到下地扫视了宁言初一眼,见她今日打扮得如此寒酸,轻蔑地撇嘴道:“嫂子,我们昨日不是给了你很多珠宝首饰了吗?怎么你今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清汤挂面的!” 第51章 我借你们的珍品珠宝戴着都不错吧? 何氏也上下打量着宁言初,附和道:“是啊大嫂,我们昨日可给了你不少珠宝首饰,今儿怎么就戴了这么一支碧玉簪啊!” 裴氏也明显对宁言初今日这身打扮不满,开口就是教训:“宁氏,你是靖恩侯府的夫人,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可莫要失了靖恩侯府的脸面。” 面对这些喜欢空手套白狼,还喜欢说风凉话的人,梨儿真是气到不行。 她们可真好意思说这些话,明明就是她们跑来借走了小姐的名贵首饰,现在还有脸来嫌弃小姐打扮素净! 还有,明明就是小姐借给她们的珠宝首饰,现在口口声声地给给给,说得好像那些珠宝首饰是她们的一样! 宁言初却是一点儿不气,先是冷傲地扫了眼赵清淽和何氏她们:“你们昨日确实将从我这儿借了几年的珠宝首饰都还来了,怎么样,我借你们的珍品珠宝戴着都不错吧?” 宁言初这话瞬间打脸了赵清淽她们,三人脸上都露出了臊意。 就连裴氏的脸色也不自在起来。 宁言初这才朝裴氏福礼,解释道:“如今靖恩侯府正得圣宠,侯爷也交待不可太过张扬。” 裴氏这才想起昨日赵清浔在正厅里说的话,立刻垂首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极品翡翠珠串。 宁氏说的也对,他们现在的确不适合太过张扬,可今日难得能在京都那些贵夫人面前长一回脸,裴氏属实不舍得将脖子上的极品翡翠珠串拿下来,尤其这串满绿珠链价值连城,极其珍贵,曾经她只见太后她老人家戴过这样的珠链。 赵清淽明白裴氏的心思,因为她也舍不得拿下她那套紫水晶头面,便挽着裴氏的手劝道:“母亲,我们身为今日宴会的主人,自然要打扮得体些,才能顾全侯府的脸面,若是都弄得那么寒酸,那这赏花宴还不如不办了,免得沦为全京都城的笑柄!” 这套紫水晶头面可是她割了肉才从宁言初那里弄来的,这么珍贵又耀眼的头面,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怎么能不拿出来炫耀! 今日她那几个要好的闺中密友可都会来参加赏花宴呢,还有皇上也会来,她肯定得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董氏和何氏也舍不得拿下从宁言初那里得来的行头,也一起跟着附和:“也就一两样首饰,我们这样也算不得太过张扬吧!” “是啊,大嫂看着素净就行了,也不用各个都这样,让人笑话!” 裴氏也实在舍不得拿下脖子上的极品翡翠珠串,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宁言初素净些也好,也不好各个弄得如此张扬,免得被圣上忌惮。 几人说话间,赵清浔和赵明晔他们几兄弟过来了。 “侯爷。”董氏和何氏她们一起朝赵清浔行礼。 赵清浔见赵清淽她们都郑重打扮,反观宁言初打扮得过于素净了些,便蹙了蹙眉。 裴氏担心赵清浔说她们过于招摇,便率先带着赵清淽和董氏她们出去迎客了 赵明晔几兄弟也跟了出去,留下赵清浔夫妇俩落在后头。 赵清浔看了眼宁言初头上那支简单的碧玉簪子,蹙眉道:“今日你怎么打扮得如此素净?” 不等宁言初开口,梨儿便忿忿不平地告状:“那还不是淽小姐和老夫人她们又来小姐这里,借走了小姐最名贵的首饰!” “梨儿!”宁言初立刻怒斥了梨儿一句,梨儿垂下脑袋,不敢说话了。 赵清浔想起刚刚赵清淽戴的紫水晶头面和母亲脖子上的翡翠珠串,很抱歉地看向宁言初:“我会让她们还给你的。” 宁言初扯了扯唇角,根本不相信赵清浔的话。 从前世到今生,赵清淽她们在她这里打的秋风没有百次也有几十次了,他又有哪一次真的管过。 如果他真的介入,她也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借总归是借,她们会归还的。”宁言初意味深长地开口说了一句,又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素净,不是因为她们从我这里借走了名贵的首饰,而是遵循侯爷的意思,不招摇,不张扬!” 赵清浔动容地点了点头。 他们如今的确不该太过张扬,他明明之前还交待过,母亲和赵清淽真是太不知所谓了! 到了长公主府门口,赵清浔便没心思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客人陆续上门了。 赵清浔带着赵明晔他们接待男宾,裴氏和宁言初她们则是接待女宾。 虽然赵清浔想要低调办个赏花宴,可实际还是来了不少客人的。 女宾这边,除了赵家的亲戚之外,还有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夫人,宁言初都给下了贴。 当然,身份最尊贵的便是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以及灵汐郡主了。 男宾这边,赵清浔请的人还真不多,除了朝中跟自己要好的几个官员之外,也就只有皇上跟寒王了。 当然,也有意料之外的客人,杜鸿斌,杜文康。 赵清浔是真没想到今日杜鸿斌和杜文康会来,尤其是杜文康前几日还要死不活得呢,今日倒是能来参加宴会了,看来还是打少了。 “表弟。”杜文康躲在杜鸿斌身后,显然是有些怵赵清浔。 来者是客,加上他们有帖子,想必是母亲邀请的他们,赵清浔也没跟他们多言,便让他们进去了。 客人陆续到来,裴氏和董氏何氏,以及赵明晔他们都跟着回府招待客人了。 留下赵清淽赖在宁言初身边,不肯回府。 宁言初还以为赵清淽留下是为了等轩辕越。 不过…… 宁言初朝旁边的寒王府看了一眼。 旁边好像没有一点儿动静,这寒王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还没等寒王府有什么动静,轩辕琰便到了,他身边果然带着贵妃。 看来传言还挺真,皇上最宠的应该便是贵妃了吧! 见轩辕琰下了御辇,赵清浔和宁言初他们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皇上,贵妃。” “在宫外就不必多礼了。”轩辕琰笑着抬手。 “多谢皇上。” 几人这才起身。 轩辕琰看了眼赵清浔身边的宁言初,见她今日打扮素净,倒是有些失望,随后瞥见赵清淽那盛装打扮的模样,不吝夸赞道:“赵姑娘今日可真是光彩动人啊!” 第52章 老夫人的珠串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赵清淽连忙娇羞地垂下眼眸,朝着轩辕琰扭腰福礼:“皇上谬赞!” 宁言初看着赵清淽这扭捏的姿态,眼皮一跳。 这赵清淽又看上皇上了? 前世她的确是想入宫不错,可之前她不是看上了寒王,想做寒王妃吗? 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 轩辕琰似乎没看出赵清淽的小女儿姿态,率先踏进了长公主府。 贵妃陪在他身边,赵清浔则是落后一步。 轩辕琰看着府中景致,忍不住感慨道:“端敏姑母这长公主府,朕也是好久没来了,这里的牡丹花还是开得这样的好!” 赵清浔连忙跟着附和:“可不是吗?臣等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府邸,谢谢皇上让我们在这里暂住。” 见赵清浔如此客套,轩辕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子衡啊,你就是太正经了些,所以显得无趣!” 轩辕琰说完,还回头看了宁言初一眼:“靖恩侯夫人可觉得你家这侯爷无趣得紧啊!” 宁言初哪里敢说话,只朝轩辕琰躬了躬身,并未开口。 见轩辕琰打趣到宁言初头上,赵清浔连忙告饶:“皇上,您可别打趣臣了。” 看他护犊子护得紧,轩辕琰也就不打趣宁言初了:“得,朕什么都还没说,你倒是心疼了。” 轩辕琰揶揄一句,又凑近赵清浔问道:“隔壁那位今日可有来?” 赵清浔垂首,小声回道:“臣按照您的意思,给隔壁发了帖,不过就目前来看,似乎应该不会来了。” 听到轩辕越不来,轩辕琰眸中先是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看了一眼贵妃。 贵妃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二人的窃窃私语。 赵清浔带着轩辕琰和贵妃他们到了后花园。 因为是赏花宴,所以这宴席便直接摆在了花园里,也方便客人们赏花。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 内侍一声唱和,后花园的男宾女宾们便纷纷起身。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众人一起朝轩辕琰和贵妃行礼。 轩辕琰今日心情明显不错,朝众人抬手道:“这是在长公主府,不是在宫中,都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 众人这才起身。 裴氏热络地上前,躬身道:“皇上,贵妃娘娘,请上座!” 知道今日皇上和贵妃要来,所以他们特意准备了个主座,留给皇上和贵妃。 轩辕琰牵着贵妃,直接坐在了主座上。 其他人这才分别坐下。 赵清浔刚要宣布开宴,便又听外面一声唱报:“寒王到!” 赵清浔下意识地跟轩辕琰对视一眼。 宁言初也好奇地看向花园门口。 是他吗? 一直到刚才,寒王府都没有动静,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轩辕越一袭天青色的春锦,披着同色银鼠皮斗篷,抱着手炉,踏进了后花园。 明媚的春光照在他脸色,就好像给他渡了一层金光,让他原本就似谪仙般的脸,俊美得更加如梦似幻。 在场的贵夫人和贵女们无不被轩辕越那张脸给惊艳到。 寒王不愧是京都第一美男,那张脸简直比女人都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让她们这些京都贵女们都自惭形秽。 就是在场最美的靖恩侯夫人和贵妃的容颜,都不及寒王,就更别提她们了! 赵清淽痴痴地看着轩辕越,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尖酸刻薄,不过长得是真的太好看了!她当时就是被这张脸给迷了心窍!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想当寒王妃了,不想被皇上误会,赵清淽连忙垂下眼眸,装作没有被轩辕越惊艳。 别说赵清淽了,就是宁言初都被轩辕越这绝世容颜给迷了眼。 原本她就偏好这种风光霁月,明月皎皎的类型,就好比赵清浔这种。如今这寒王比赵清浔更甚,尤其他身上的寒毒,让他自带清冷寒气,加上他神仙俊颜,真的很像那天宫上神! 轩辕琰见轩辕越到来,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贵妃,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双手不自觉地紧捏成拳。 轩辕越走到近前,朝轩辕琰颔了颔首,算是行礼。 轩辕琰也早就习惯了轩辕越的淡漠,冲他笑道:“还以为皇叔不会来了呢,今日我们一起在端敏姑母的府邸相聚,也是难得,皇叔快坐吧!” 虽然之前以为轩辕越不会来,不过赵清浔他们还是给他留了位置的,如今他过来,正好就座。 轩辕越的位置就在轩辕琰和贵妃下首,正好跟端慧长公主相对。 端慧长公主见入了春,轩辕越还披着斗篷,抱着手炉,顿时心疼道:“十一啊,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可是那病又发作了?” 轩辕越抬眸看了眼端慧长公主,冰冷的眸子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暖意:“老毛病了,死不了。” 端慧长公主听他这样说,顿时便嗔他一眼:“什么死不死的?又说胡话!” 端慧长公主也知道轩辕越身中寒毒,她是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呢,当年父皇临死前,就最不放心他,如今他已过而立,寒毒未解不说,连个王妃也不肯娶,实在是让人操心。 轩辕越到了,赵清浔便宣布开宴了。 因着是赏花宴,所以宁言初让后厨做了很多以牡丹花为主料的点心,每份点心都还配有诗词,更是提前准备了不醉人的青梅酒。 美景,美食,美酒,美人,美诗,众人都觉得这赏花宴办得极好。 就连轩辕琰都忍不住夸赞道:“子衡啊,你这赏花宴办得也是有心了!” 赵清浔笑着道:“都是臣夫人准备的。” 轩辕琰闻言又看向宁言初:“靖恩侯府夫人人长得美,心思也细腻,就是今日怎么打扮得如此素净?” 轩辕琰的问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宁言初身上。 还别说,今日这位靖恩侯夫人的确是太素净了些,跟前几日庆功宴的装扮还真是不同。 就连轩辕越也朝宁言初看了一眼。 看着她身上那套莲青色的衣裙,他幽冷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 宁言初朝轩辕琰福了一礼,才恭敬答道:“天下之花,唯有牡丹真国色,既有真国色在眼前,臣妇也不敢夺了这满园国色的风采!” “说得好啊!”轩辕琰欣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扫向了裴氏和赵清淽她们:“可朕怎么瞧着你们靖恩侯其他人都打扮得很耀眼啊!” 轩辕琰这话一出,裴氏等人都有些慌了。 皇上怎么突然注意她们的装扮了? 难道真的是她们太过招摇了? 就在裴氏急切地想着要如何回答皇上的话时,端慧长公主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老夫人脖子上的这条珠串,本宫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第53章 这条珠串是先太后的! 端慧长公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裴氏。 其实在场的宾客们早就注意到裴氏脖子上那条珠串了,只因那珠串的品相太过极品了,不仅水头到了最高级别,还颗颗圆润饱满,更是通体满绿,这样一条极品珠串,绝对是京都城最耀眼的存在了。 不过端慧长公主怎么会突然提起靖恩侯老夫人的这条珠串,难道这条珠串有什么问题? 赵清浔蹙了蹙眉,突然便有些担心起来。 裴氏也被端慧长公主的话吓到了,她立刻低头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珠串,又紧张地看向宁言初,似乎是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的,可宁言初垂首而立,完全没接收到裴氏的眼神问询。 端慧长公主这么一提,轩辕琰也蹙眉道:“姑母这样一说,朕也觉得老夫人这条珠串有些眼熟了。” 没想到皇上也说了这样的话,裴氏更加心慌起来,她再次求助地看向宁言初,可宁言初依旧垂着脑袋,似乎有什么心思似的,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端慧长公主嗤笑一声:“你能不眼熟吗?这不就是母后以前时常戴着的那条珠串吗?” 轩辕琰立刻想起来了:“对啊,这是皇祖母的那条珠串!朕就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端慧长公主和轩辕琰,那一句“母后”,一句“皇祖母”的,直接将裴氏给吓傻了,此刻她脸色煞白,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她脖子上这条珠串竟然是先太后的!! 可先太后的珠串怎么会成了宁氏的嫁妆?难道是她…… 这一刻,裴氏不禁开始乱想起来。 除了裴氏以外,赵清淽和董氏何氏也被吓得不轻。 什么意思? 宁言初的嫁妆有问题,那她们岂不是…… 几人全都紧张地想要遮掩从宁言初那里弄来的行头,可惜除了何氏能用衣袖遮一遮手上的血玉镯之外,赵清淽头上的紫水晶头面和董氏脖子上的南海东珠却遮掩不了一点。 更何况,刚刚她们早就在花园里炫耀过了,此时再遮掩也早就来不及了。 而听着话风不对的宾客们,此时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竟然是先太后的珠串,难怪品相这么极品!” “这样一条满绿珠串,一看就非凡品,原来是先太后的!” “可先太后的珠串,怎么会在靖恩侯老夫人这里啊?该不会是老夫人她……”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飘到裴氏耳里,裴氏顿时吓得连忙起身,跪到轩辕琰面前:“皇上,这条珠串不是臣妇的,是臣妇的儿媳宁氏的嫁妆,臣妇根本不知道这条珠串是先太后的,请皇上和长公主恕罪!” 裴氏这急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懵逼了。 “这珠串竟然是靖恩侯夫人的嫁妆?” “这不是先太后的珠串吗?怎么会成了靖恩侯夫人的嫁妆了?”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靖恩侯老夫人怎么戴起自己儿媳妇的首饰了,更何况那还是靖恩侯夫人的嫁妆!” “也是啊,哪个好人家能动自己儿媳妇的嫁妆啊!” 宾客们的议论声简直让裴氏无地自容,她面前是真没地缝,若是有地缝,她现在一定钻地缝里去了。 可是再难堪,也没有保命重要啊! 动自己儿媳妇的嫁妆,总比偷先太后的极品珠串要好得多吧! 轩辕琰和端慧长公主倒是没急着问罪裴氏和宁言初。 灵汐郡主盯着赵清淽头上的紫水晶头面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要说眼熟,赵姑娘头上的紫水晶头面,曾经是我的!” 灵汐郡主一开口,大家的目光又都转移到了赵清淽头上。 要说刚刚靖恩侯老夫人脖子上的珠串一看就非凡品,那赵家小姐头上这套紫水晶头面,也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 刚刚京中的贵女们都还在奇怪赵清淽从哪儿弄来的这么珍贵的一套紫水晶头面呢,没想到这套紫水晶头面竟然是灵汐郡主的! 要说这灵汐郡主可是忠王嫡女,忠王乃是嫡出,她亦是嫡出,身份尊贵得很,若是她拥有这样一条紫水晶头面那可就太正常了! 赵清淽从刚刚母亲的珠串出事之后,就一直在担心她头上这紫水晶头面的来路,这会儿听到灵汐郡主这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愤恨地瞪一眼宁言初。 该死,她被宁言初给算计了,不仅是她,还有母亲和二嫂,三嫂,她们全都被宁言初给算计了。 可惜不管她怎么瞪,宁言初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明王妃也像是想起了这条紫水晶头面:“本宫记得是父皇赏赐给你的吧!” 以前她好像见她戴过这样一套紫水晶头面。 灵汐郡主点头:“是,这是有一年南疆进贡的贡品,那年我刚及笄,这套紫水晶头面是皇祖父送我的及笄贺礼之一。” 刚刚她也是瞧了许久的,紫水晶在东秦本就稀少,这样一套一模一样的头面,绝对是她的那一套。 明王妃自然是相信灵汐郡主的,因为她也认出了她的首饰。 明王妃突然看向何氏:“三夫人手上的血玉簪,本宫曾经也有一只!” 何氏脸色煞白一片,捏着袖管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终究还是轮到她了,她都已经捂着袖口了,她们还能瞧见她手上的血玉簪。 没想到宁言初给她的血玉镯竟然是明王妃的!! 座上一直没有开口的贵妃,此刻也突然看着董氏:“二夫人脖子上的南海东珠,是先皇赏赐给丽太妃之物!” 宾客们再次惊奇地看向裴氏和赵清淽她们。 谁能想到刚刚还在她们面前炫耀的这些人佩戴的首饰竟然都有问题,真是太奇怪了,这靖恩侯府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董氏胆子最小,这会儿听到贵妃指证她脖子上的南海东珠,她顿时双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来:“这南海东珠不是臣妇的,是大嫂的,臣妇跟丽太妃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道这串南海东珠怎么会成了大嫂的嫁妆。” 赵清淽和何氏见状,也一起跪了下来。 “臣女的紫水晶头面也是臣女嫂子的。” “臣妇的血玉镯也是大嫂的!” 第54章 靖恩侯府一家子都在吸靖恩侯夫人的血啊! 三人这一连串撇清关系的话,让在场的宾客们都惊呆了。 没想到靖恩侯府这些女眷们戴的这些珍品首饰竟然全都是靖恩侯夫人的! 可靖恩侯夫人的首饰怎么就到了她们身上?这可是人家靖恩侯夫人的嫁妆啊,怎么不仅靖恩侯老夫人动儿媳妇的嫁妆,连府里的小姑子和妯娌都用上嫂子的嫁妆了? 还有,这些珍品首饰听起来似乎都出自皇家,它们又是怎么成为靖恩侯夫人的嫁妆的,难道是靖恩侯夫人或其长辈行窃了不成? 别说这些宾客们疑惑不解了,就连端慧长公主都蹙眉看向了裴氏和赵清淽她们:“既然这些首饰都是靖恩侯夫人的,如今怎么它们都到了你们身上?而靖恩侯夫人自己却是如此素净?” 端慧长公主这话也算是问出了在场宾客们的疑问。 靖恩侯府一家子女眷的行为可真是奇怪啊,难道他们一家都在欺负靖恩侯夫人不成! 裴氏闻言再次心中一慌,想也没想地便道:“是我们问她借的。” 裴氏话音刚落,赵清淽便急忙找补道:“是今日要举办赏花宴,嫂子看我们没什么首饰,所以便将自己的嫁妆借于我们的,可却没想到嫂子自己却打扮得如此素净!” 赵清淽这话不仅向端慧长公主做了解释,还有意无意地控诉了宁言初想要陷害她们,直接让她们从掠夺者变成了受害者。 不得不说,赵清淽是有些本事的,她这句解释也瞬间让在场的宾客们怀疑起宁言初来。 毕竟这次来的可都是京中贵夫人和贵女们,谁家的后院能没点什么事,在场的又有哪个不是宅斗高手,若说这位靖恩侯夫人用这种手段陷害侯府其他女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倒是梨儿听到赵清淽这样冤枉自家小姐,顿时便急眼了,也顾不上这么多贵人在场,便急声道:“淽小姐,您说话可得凭良心!明明就是您和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每年都问我家小姐借很多首饰,我家小姐带来的嫁妆都快被你们借光了。昨日你们为了借小姐最名贵的首饰,这才将这三年来借小姐的首饰还来,怎么今日倒成了我家小姐非要借给你们首饰了!” 谁也没想到梨儿一个丫鬟会在这种场合出来说话。 大家更没想到的是这靖恩侯府的女眷们竟然一直都在借靖恩侯夫人的嫁妆用。 当年靖恩侯夫人出嫁时十里红妆,那可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怎么才嫁入靖恩侯府三年,嫁妆都空了,这靖恩侯府一家子都在吸靖恩侯夫人的血啊! 这一瞬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赵清浔和裴氏等人。 别说裴氏了,这会儿连赵清浔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清淽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了突,该死的宁言初连个丫鬟都教不好,这种场合她一个丫鬟也敢出来说话。 “梨儿!”宁言初也被梨儿惊了一跳,立刻低声呵斥了她一句。 梨儿却是真的替宁言初着急:“小姐啊,您怎么每次受了委屈都不解释,如今皇上和这些贵人们都在呢,您若是再不解释,您可就成了要用自己的嫁妆陷害老夫人,小姑子,妯娌的坏人了!” “圣上和贵人们面前不许胡言!”宁言初又低斥了梨儿一句,便起身跪到了端慧长公主面前。 梨儿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 “梨儿是臣妇的贴身大丫鬟,自小便跟着臣妇,与臣妇感情深厚,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宁言初朝端慧长公主磕头,为梨儿求情。 梨儿这会儿也吓得伏到地上,可她却一点儿不后悔。 反正她们要想这样陷害小姐,那绝对不行! 端慧长公主扫了伏在地上依旧不服气的梨儿一眼,满眼欣赏:“这样忠心大胆的丫鬟何罪之有!倒是你,受了委屈,怎么不言语?” 端慧长公主这话很明显已经站边宁言初,选择相信这丫鬟的话了。 要说端慧长公主还是很明智的,其实刚刚靖恩侯老夫人已经说漏嘴了,之后这位赵姑娘明显就是巧舌如簧,她的话的确不足为信。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会儿显然已经明白了一切。 而此时裴氏她们再次心慌意乱起来。 端慧长公主选择相信了宁言初,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怪罪她们! 就连赵清浔都皱紧了眉头,看向了宁言初。 宁言初朝端慧长公主磕了个头,才解释道:“昨日妹妹来找臣妇借首饰,臣妇便将这套紫水晶头面借给她戴了,之后母亲和两位弟妹也来借首饰,臣妇便又找了几样借于她们,说好了,这次赏花宴之后,她们就会归还的。臣妇并无委屈,请长公主殿下莫要担心。” 宁言初这话听得赵清淽牙根痒痒。 该死的宁言初,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原本她得了这套紫水晶头面,就想占为己有的,甚至母亲的那条满绿珠串,她也早就将它纳进了自己的嫁妆礼单里。 可如今这么一闹,别说她不敢贪墨人家灵汐郡主的头面和先太后的珠串,就算她敢,这事闹到了端慧长公主这些贵人面前,她也不得不归还了! 难怪昨日宁言初愿意借她如此名贵的紫水晶头面,为的就是将之前那些东西都换回去,而这套紫水晶头面她还不得不还!宁言初她可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裴氏和董氏,何氏,已然没有赵清淽那样的头脑了。 如今就是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再不敢肖想宁言初的这些首饰了,首饰再名贵,也没有她们的性命重要。 端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宁言初一眼,知道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就不在追问此事:“行了,既是你们的家事,本宫也不想多过问,你自己没有受委屈就好,都起来吧,好好的一场赏花宴,莫要因此让大家失了兴致才好。” 裴氏她们没想到端慧长公主如此好说话,竟然完全没有责罚她们,就让此事过了,都有些茫然。 她们借宁言初首饰的事情算是他们的家事,端慧长公主不追究也能理解,可宁言初偷拿先太后,以及那些贵人们的珍品首饰,如此大的事情,难道也不追究了吗? “多谢长公主殿下。” 跪着的几人,只有宁言初头脑清醒地朝端慧长公主磕头道谢。 裴氏和赵清淽她们回过神来,也纷纷朝端慧长公主磕头:“多谢长公主殿下。” 几人起身之后,轩辕琰才好奇地问端慧长公主:“皇祖母生前一直戴着的珠串,怎么会成了靖恩侯夫人的嫁妆了?” 第55章 宁言初的母亲曾经是京中传奇 别说轩辕琰好奇,在场的宾客们就没有一个不好奇的,纷纷看向端慧长公主。 就连裴氏和赵清淽她们心里也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果然皇上还是要追究此事吧! 她们就说嘛,如此名贵的首饰,还是先太后所有,皇上和端慧长公主他们怎么可能不追究。 最好是将宁言初抓进天牢,发配边疆,或者直接将她斩首才最好! 赵清浔蹙眉看着宁言初,眼底有着一丝担忧。 轩辕越幽冷的眸子此刻也深了深。 端慧长公主倒是丝毫没有要怪罪宁言初的意思,看着轩辕琰笑道:“皇上可还记得母后当年总是头痛。” 轩辕琰点头:“当然记得,皇祖母确实时常头痛!” 因为他母族势微,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时常去皇祖母那里寻求皇祖母的庇护,所以皇祖母的身体状况,他还是有些知道的。 端慧长公主又看向宁言初:“靖恩侯夫人的母亲花氏是个医女,医术十分高超,是她治好了母后的顽疾,这条极品满绿珠串,便是母后赏赐给她的!” 轩辕琰闻言这才恍然。 当年好像的确是有一位女子时常出入皇祖母宫中,当时他虽然年幼,可对那女子印象还是很深的,实在是那女子长得很美很美! 轩辕琰又抬眸看了眼宁言初,在他的印象里,那女子比这宁氏都还要再美上几分呢,原来她是宁氏的母亲! 只是等他再大一些,就再也没有看到那女子入宫了,听说宁仲的夫人早逝,原是过世了! 端慧长公主这样一说,众人也都想起来了。 曾经那位宁夫人在京中可是十分特别的存在,除了长得极美之外,听说她还会医术,时常出入皇宫给太后,皇后,以及各宫娘娘们医病。 都说她医术了得,而且十分得皇亲国戚这些女眷们欣赏,所以皇家女眷们送她些珍品首饰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这会儿明王妃也出言解释道:“当年明王遇刺,命在旦夕,宫中御医全都束手无策,是花氏将明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只血玉镯是本宫送与她的。当然,这只镯子完全不能代表明王府的感激之情。” 明王妃说着又看向宁言初:“所以宁氏,若是真有人欺负你,你随时来明王府找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明王妃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裴氏和赵清淽她们全都害怕地垂下了脑袋。 宁言初朝着明王妃福了一礼,表示感谢。 灵汐郡主也跟着开口:“当年我被府中侍妾下毒暗害,也是花氏瞧出了端倪,不仅替我揪出了暗害之人,还替我解了毒,更是一直为我调理身体,陪我生下嫡子,若不是她,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套紫水晶头面同样是我送与花氏的,花氏对我和我的儿子有大恩,所以若是谁敢欺负宁氏,便是与我林国公府为敌!” 灵汐郡主掷地有声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这会儿不仅裴氏他们害怕宁言初,其他宾客也都开始忌惮宁言初了。 这靖恩侯夫人可不得了啊,竟然有如此多的贵人为她撑腰,这以后谁还敢得罪她啊,得罪她岂不是就得罪了这些贵人! 宁言初也同样朝着灵汐郡主福了一礼,以示感谢。 此时赵清浔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盯着宁言初的目光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就连轩辕琰都目光幽深的扫向宁言初:“原来当年宁夫人的医术如此厉害,那不知靖恩侯夫人可有承袭你母亲的医术啊?” 宁言初低眉敛目地躬身道:“臣妇愚笨,只简单跟着母亲识得些药材,并未学得母亲的医术。” 轩辕琰瞳孔微缩,似乎有些不相信宁言初的话。 轩辕越也目光幽深地看了宁言初一眼。 她真的不会医术吗? 可她的血明明就可以克制他体内的寒毒,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端慧长公主笑着打趣宁言初:“还记得当年你母亲也是恨铁不成钢,只道你没有学医的天赋,还想对外招弟子来着,只可惜她年纪轻轻就……” 这个话题好像太过伤感,在场的人一起静默了。 有端慧长公主作证,轩辕琰似乎暂时相信了宁言初的话:“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你能识得几味药材,也算是继承你母亲的衣钵了。” 宁言初朝着轩辕琰躬了躬身,没有接话。 多说多错,她还是少说话吧!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会医术,尤其是赵清浔。 这一世,她可不想再被她当成谢晚凝的血库了! 见宁言初不接话,轩辕琰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摆手道:“行了,都回去坐吧,赏花宴继续,可莫要辜负了这府中美景啊!” “多谢皇上。” 宁言初和裴氏她们朝轩辕琰福了一礼,便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赏花宴的气氛便有些凝重了,不复之前的热闹了。 只有轩辕琰依旧跟端慧长公主他们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所影响。 赵清淽看在座上谈笑风生的轩辕琰,心思更重了些。 这破侯府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她要入宫,她要当妃嫔,她要当皇后,她要将宁言初踩在脚下狠狠碾着! 赵清淽借口如厕,便带着两个丫鬟退出了花园。 刚出花园,赵清淽便凑到琉璃耳边耳语几句,瞬间将琉璃吓得腿都软了:“小姐,奴婢不敢……”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清淽从袖兜里拿出一包药塞到琉璃耳里,压低声音厉声道:“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一切有我承担,你怕什么!” 琉璃是真的不敢,可看自家小姐眼中的狠意,她更加害怕起来。 她最了解小姐了,若是小姐让她做的事情她不做,那以后她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琉璃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大厨房。 在大厨房转了一圈,琉璃偷摸转到了暖酒的笼屉旁,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将那只最豪华的酒壶拿了出来,颤抖着手将那一包药粉都倒进了那酒壶里。 第56章 外头都传遍了,说十一皇叔跟我们小初初有奸情 倒完药粉,琉璃还将那酒壶晃了晃,确定看不出端倪,才四处看着,在没人发现时又偷摸地将那只豪华酒壶放回了原位。 琉璃装模作样地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解酒汤,便急步出了厨房。 等跑出来之后,琉璃便全身虚脱地瘫软在长廊的长凳上,即便到现在捧着解酒汤的手都还在颤抖着。 赵清淽从偏屋出来,走到琉璃面前:“可办妥了?” 琉璃“噗通”一声,就跪到赵清淽面前,连醒酒汤都忘了放下,便惊魂未定道:“小姐,若是真出了事,您可千万不能不管奴婢啊!” 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赵清淽伸手就将她拎小姐一样拎了起来:“又不是毒药,能出什么事!” 赵清淽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又瞪着琉璃警告道:“倒是你,给我镇定点,若是你自己露出了马脚,谁也救不了你!” 琉璃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不过为了活命,她还是得强装镇定。 赵清淽哪里知道,她前脚刚从宴席上离开,杜文康后脚便跟着出了花园,此刻他正站在不远处的角落,死死盯着赵清淽她们主仆的一举一动。 赵清淽更不知道的是,赏花宴席上,踏日已经将她刚刚让琉璃做的事情悄声禀报给了赵清浔。 赵清浔闻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踏日。 踏日十分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事情是真实的。 赵清浔气得想捏死赵清淽的心都有了。 这个蠢货,她知不知道自己会害死整个靖恩侯府的! 座上的轩辕琰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看向赵清浔:“可是有什么事?” 轩辕琰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赵清浔。 赵清浔连忙躬身:“这果酒喝着实在无趣,臣让他们去取臣珍藏的杜康酒。” 轩辕琰闻言瞬间来了兴致:“还是子衡懂朕啊,果酒喝着确实无趣。” 赵清浔立刻给踏日使了个眼神,踏日会意地躬身退下。 宁言初看着踏日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赵清淽和杜文康的空座位,眉梢微扬,一双剪水秋眸中透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期待。 因为中途换了酒,轩辕琰很快便喝高了,被贵妃和赵清浔扶着去客房醒酒了。 这赏花宴席结束,便到了真正赏花的时间了。 赵清浔陪着皇上,所以带宾客们赏花的事情也就落到宁言初身上了。 好在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她们对于这端敏长公主府可比她熟悉多了,都不需要她多介绍,都是她们在主导,她只需要在她们后面跟着就行了。 开始逛园子的时候,宾客们都还走在一起,不过或许是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以及寒王,灵汐郡主的身份太过尊贵,所以男宾女眷们也就悄悄落了后,落了很远的距离,只有宁言初身为主人,依旧跟着他们身后。 或许是见宾客们落远了,端慧长公主又忍不住对着轩辕越唠叨道:“十一啊,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要不要三皇姐帮你相看个王妃?” 宁言初虽然低垂着脑袋,可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 她还记得寒王的侍卫说寒王还是童男身呢,不知道他自己想不想娶妻呢?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宁言初在,轩辕越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语气淡薄道:“本王这破身子,干嘛还要去连累别人!” 端慧长公主闻言顿时心疼道:“你这病也不是一定不能治,怎么就能算是连累呢,再说了,你是王爷,这京中不知道多少贵女想做你的王妃呢,谈什么连累。” 嫁入寒王府,就代表着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十一身子稍差些,以十一的身份样貌配那些女子也绝对绰绰有余! 灵汐郡主也接话道:“就是,我看不如请皇上给我们十一举办个选妃宴,好好给我们十一选个王妃。” 灵汐郡主这话,顿时惹得轩辕越瞪大了眼睛:“你叫本王什么?” 宁言初还是第一次见轩辕越这么激动呢,只觉得有些有趣。 像他这样冷若冰霜的人,竟然也会有情绪如此起伏的时候。 不过灵汐郡主也真是个鬼灵精,明明是人家的侄女,还敢叫人家的排行。 明王妃也跟着抿唇笑。 端慧长公主则是回头,举着拳头作势要打灵汐郡主:“你这丫头,十一也是你叫的!” 灵汐郡主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那怎么了?他虽然是我皇叔,可我还比他大几岁呢,而且我儿子都十几岁了,他连亲都还没成呢!” 原来灵汐郡主的父亲忠王是嫡长子,轩辕越排行十一,算是老皇帝的老来子,加上灵汐郡主又是忠王的嫡长女,灵汐郡主可不比她皇祖父这个老来子都还要大上几岁吗? 加上这东秦男女成亲本来就早,偏偏轩辕越过了而立都还没成亲,别说端慧长公主这样的长辈为他操心了,就是灵汐郡主这样的小辈也都忍不住要为他操心呢! 端慧长公主被灵汐郡主逗笑了,嗔她一眼:“那你也不能没大没小的。” 端慧长公主说着还不忘教训轩辕越:“你看看,你一直不成亲,让小辈们都笑话了。” “十一……皇叔,也确实该娶个皇妃了。”灵汐郡主偷乐着,又瞄了眼身边的宁言初打趣道:“可惜啊,我们小初初已经成亲了,要不配十一皇叔可正正好呢!” “咳咳……”灵汐郡主这话可将轩辕越刺激得不轻,让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宁言初也没想到灵汐郡主会突然说这话,顿时便俏脸通红地低下了脑袋。 见灵汐郡主开玩笑都开到轩辕越和宁言初头上了,端慧长公主这次是真往她身上招呼了一下:“你这丫头,又浑说!” 灵汐这丫头开玩笑也没个轻重。 宁氏可是成了亲的,她怎么还能开这种玩笑,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是是非非了! 灵汐郡主偷瞄了轩辕越和宁言初一眼,故意道:“这哪是我浑说的,三姑母您常年在府里吃斋念佛的,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现在外头都传遍了,说十一皇叔跟我们小初初有奸情。” 第57章 好戏开场 “咳咳……”灵汐郡主的一句“有奸情”,再次刺激得轩辕越猛咳起来。 身后的夜枫担心地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今日倒是没喝酒,连果酒都没有喝上一滴,不过被这么接二连三地被刺激,情绪如此激动,只怕今晚寒毒还得发作! 宁言初低垂着脑袋,郁闷地无声叹息。 果然谣言猛如虎,没想到这些谣言这么快就传到灵汐郡主她们耳里了。 许是怕两人有心理负担,灵汐郡主又补了一句:“不过看他们两个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没什么情况,我白激动了!” 灵汐郡主其实也是故意提的这茬,就是想看看小皇叔和小初初的反应,现在看来两人应该是没什么情况。 毕竟哪家有奸情的能这么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还不早就避嫌了!哪怕有她们陪着,肯定也不会走在一起的。 不过呢,也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情况,小初初的反应很正常,可她家十一小皇叔面对这事就有点古怪了! 依照十一冷若冰霜,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的性子,若是他对小初初真没什么意思,那可能刚刚就当场翻脸了,不过现在看来…… 灵汐郡主偷瞄了眼轩辕越的反应,见他除了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之外,便是一副病娇的模样,好像并没有要翻脸的意思。 哦呦,小皇叔真的有古怪啊,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呢! 端慧长公主直接忽略灵汐郡主刚刚调侃两人的话,只对灵汐郡主说的谣言震惊不已:“你说的是真的?” 灵汐郡主撇撇嘴:“反正这些话京都城现在传得到处都是。” 明王妃也接话道:“我这几天也听说了。” 端慧长公主可不相信十一跟宁氏有什么奸情,蹙眉看向宁言初:“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宁言初苦涩一笑,朝端慧长公主躬身:“是臣妇连累了王爷。” 说着,又歉意地朝轩辕越福了一礼。 轩辕越看着宁言初那修长白皙的脖颈,眸色倏地一暗,立刻别过了眼。 “到底是谁在害你啊,要不要我们帮你?”灵汐郡主也觉得应该是有人想要陷害宁言初,才传出了那些谣言。 总不至于是有人想用这些流言来中伤十一小皇叔吧,小皇叔是男子,又是王爷,府中还没有女眷,这样的谣言对小皇叔又有什么杀伤力,最多沦为旁人的谈资罢了! 更何况,以小皇叔的身份和地位,谁又敢真的过多议论他! 无疑这样的谣言重伤的是小初初啊,尤其小初初还是靖恩侯夫人,也不知道那靖恩侯听到这样的谣言会不会误会小初初? 明王妃也心疼地看向宁言初:“是啊,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不需要跟我们客气。” 当年花氏对他们都有大恩,这丫头若是有难,他林国公府一定会帮忙的! 见她们都如此关心自己,宁言初立刻真诚地朝她们福了一礼:“谢谢王妃,谢谢郡主,到目前为止,臣妇自己都能应付,等以后真的需要贵人们帮忙,臣妇会斗胆开口的。” 明王妃是真的心疼她,有些怒其不争地嗔她一眼:“你啊,就是太老实了,怎么能让她们欺负成这样?” 当初她成亲时,那宁大将军把整个将军府都给她当嫁妆了吧,如今被这靖恩侯府的人吸血吸得怕是不剩什么了吧! 想想她母亲花氏是多聪慧伶俐的一个人,若是花氏还活着,怎会看她在靖恩侯府如此受欺负,这丫头也是没继承到花氏那杀伐果断的性子,否则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样了! 知道她们都是真心待她,宁言初抬眸看着明王妃认真道:“王妃放心,属于臣妇的东西,臣妇通通都会拿回来的!” 宁言初那郑重且冷厉的眸子,一下就让明王妃晃了神。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花氏。原本这丫头的样貌就有七分像花氏,刚刚她说话的语气和坚定的神情是真的像极了花氏。 灵汐郡主看着宁言初的模样,突然笑起来:“婶婶就别担心她了,您还没看出来啊,今日这场赏花宴,可不就是小初初特意为她婆母和小姑子,以及那几个妯娌安排的吗?这赏花宴过后,婶婶觉得她们还敢问小初初借东西吗?” 或许以前的小初初是有些软弱,亦或者是因为深爱她的夫君所以一再妥协,可今日她算是瞧出来了,小初初肯定是不想再忍,决定反击了! 灵汐郡主这么一说,明王妃和端慧长公主也终于恍然大悟了。 两人都欣慰地笑起来,这丫头知道反击,不是一味地忍气吞声就好! “行了,也不知道皇上醒酒醒得怎么样了,咱们正好也去客苑赏赏那魏紫。” 端慧长公主笑说着,便领着众人往客苑去了。 听到他们要去客苑,宁言初眼底满是兴奋和期待。 客苑这边。 赵清淽躲在角落,眼看着赵清浔扶着轩辕琰进了一间客房,没一会儿赵清浔也从屋里出来,那客房就只剩轩辕琰了。 赵清淽心里一喜,立刻转头吩咐琉璃和珠翠:“珠翠去拖住我哥,别让他回客苑来,琉璃去把长公主他们引到客苑来。” “是。”两人不敢不应,脸上都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一起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走了之后,赵清淽才小心翼翼地进了那间客房。 里间床幔轻垂,赵清淽紧张地一颗心都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不过为了能入宫当皇后,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撩开床幔。 可她期待的皇上却并没有躺在这张床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大床,赵清淽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哥哥将皇上扶进这间房间的,只有哥哥出去了,皇上应该还在这间房间才对,可是为什么皇上没在? 赵清淽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转身想要出去,可刚转身却碰上了一堵肉墙。 赵清淽害怕地缓缓抬眸,可还没等她看到来人的模样,就直接被劈晕了。 杜文康单手接住缓缓倒下的赵清淽,眼底满是复仇的快意! 第58章 最精彩的戏码 守在客房外面的逐月,见杜文康紧跟着赵清淽进了那间客房,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便去禀报赵清浔了。 赵清浔正陪着轩辕琰和贵妃在东客苑。 原来这长公主府有东西两个客苑。 之前轩辕琰有了些醉意,赵清浔便带着他到东客苑休息,贵妃自然就随伺在轩辕琰身旁。 赵清浔本也在屋里帮着照顾轩辕琰,见逐月过来,他便跟贵妃打了声招呼,从屋里退了出来。 逐月附到赵清浔耳边,将杜文康跟着赵清淽进客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清浔闻言脸色微变,突然便觉得一切好似都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因为他知道赵清淽往皇上的酒壶里下药,便想试一下这赵清淽到底想做什么。刚刚他故意在赵清淽面前演了一出戏,让她以为他扶着皇上进了西客苑的一间客房,其实他扶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逐月。 他从前面出来之后,逐月便从后窗飞出去了。 他原本以为赵清淽就是单纯得想要算计皇上,之前她想做寒王妃,现在只怕又想入宫为妃了,所以她估计是给皇上下了情 药,又偷溜进了西客苑的房间,想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入宫为妃。 他以为他将赵清淽的那点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想施点小手段教训教训她,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赵清淽竟然还跟杜文康有勾结。 她把杜文康也叫进房间做什么?难道是想谋害皇上? 杜文康之前被他教训成那样,现在指不定想着怎么报复靖恩侯府呢,赵清淽这个蠢货还敢跟他勾结在一起,真是想置靖恩侯府于万劫不复啊! 赵清浔越想越不对劲,吩咐逐月在外头守着皇上和贵妃,他自己便去了西客苑。 他刚出东客苑,便遇到了来拦人的珠翠。 珠翠倒是想拦人来着,可她看到赵清浔那架势,瞬间就将小姐刚刚教她的理由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赵清浔怒瞪着珠翠,咬牙切齿地低斥道:“赵清淽为何要给皇上下药,她想做什么?” 珠翠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清浔。 天呐,侯爷他知道了!! 珠翠腿软得不行,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些话。 她不敢欺瞒侯爷,可她更不敢出卖小姐! 赵清浔可没时间跟她耗,见她不答话,赵清浔便急步往西客苑去了。 东西客苑正好是相对的两个院落,赵清浔刚到西客苑门口时,便碰到了端慧长公主和寒王他们。 见宁言初也跟他们在一起,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堆的宾客,赵清浔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赵清淽她到底想做什么,万一一会儿被这些贵人撞见…… 赵清浔简直不敢往下想,连忙上前行礼:“长公主殿下,寒王殿下,明王妃。” “皇上酒醒得如何了?”端慧长公主却是不知道赵清浔的这些小心思,笑着问他。 赵清浔连忙躬身:“皇上还在东客苑休息,贵妃在他身边。” 听到贵妃在皇上身边,端慧长公主也就不担心了:“那就让他再休息休息,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咱们就在西客苑转转。” 端慧长公主说着便带着大家进了西客苑。 原本赵清浔想要阻止的,因为他心中很不安,可他又没有任何阻止他们逛园子的理由。 旁边躲着的琉璃本来还在想要用什么法子将端慧长公主他们引到客苑来呢,结果端慧长公主他们自己就过来了。 琉璃见后头赵清浔也跟着过来了,顿时便有些慌乱起来。 侯爷也过来了,珠翠怎么没能拦住侯爷。 不过好在端慧长公主他们也过来了,侯爷就算跟着过来,也阻止不了小姐了。 等小姐攀上皇上,成为皇妃,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就不用再惧怕侯爷了。 不得不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赵清淽想得美,她的丫鬟比她想得还要美呢! 琉璃还记得跟赵清淽的约定,悄悄靠近那间客房,在外头的窗子上轻轻敲了敲,以此提醒里面的赵清淽,端慧长公主他们到了。 “啊!”谁知琉璃刚敲响窗户,就听到了屋里赵清淽的尖叫声。 琉璃瞬间被吓得瘫软在地,她一脸惊恐地盯着房间。 怎么回事? 小姐怎么叫成这样? 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是皇上龙颜大怒,要处置小姐吧! 如果真是皇上要追究此事,那她这个给皇上下药的奴婢,必定第一个被处置!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斩首,甚至是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琉璃浑身是血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瘫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清浔眉头紧皱地盯着瘫软在地的琉璃,幽深的眸子里此刻已经迸发出滔天的火光了。 该死的赵清淽,她若是真敢在今日给他整出点什么幺蛾子,那就别怪他不顾兄妹之情了。 不仅赵清浔听出了赵清淽的尖叫声,宁言初也听出了赵清淽的声音,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扬了扬。 最精彩的戏码终于要上演了! 轩辕越余光瞥见宁言初唇角微不可察的笑意,眸色不自觉地深了深! “什么声音?”端慧长公主他们也被赵清淽的尖叫声给吸引了,纷纷朝那间客房看了过去。 “好像是从那间客房发出的声音。”明王妃蹙眉看着那间客房,眼神里透着一丝厌恶。 身为王妃,这后宅的肮脏事她看得多了,估计不是哪个丫鬟爬了床,就是谁又跟谁在私会了,总归不是什么干净事。 这种事情端慧长公主自然也是看得多了,只是既然他们听到了,就不能当成没听到,更何况这还是她已故皇长姐的宅子,她可不能让人在这里做腌臜事! “去看看。”花园端慧长公主也不逛了,转头就朝那间客房走去。 其他人也都跟着过去看热闹了。 端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刚要上前开门,那房门突然就开了,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等看清那女人的样貌时,众人都惊呆了。 第59章 我与淽儿表妹是两情相悦的! 第59章 我与淽儿表妹是两情相悦的! “是赵姑娘!” “怎么会是赵姑娘?我还以为是侯府的哪个婢女呢,刚刚叫那么大声!” “这怎么还衣衫不整了呢,赵姑娘在屋里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屋里该不会还有个男人吧!” 宾客们看着衣衫不整的赵清淽,窃窃私语着,还有人垫着脚往屋里瞧着,想看看那屋里是不是藏着个男人呢! 赵清淽跑出来的时候,原本就还惊魂未定呢,出来看到门口这么多人,端慧长公主和寒王他们都在,更是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这原本该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是她让琉璃将端慧长公主他们引来客苑抓她跟皇上的奸的,这样不管皇上愿不愿意娶她,她都能顺利入宫。 可现在她所有的计划全都幻灭,明明她的计划是那么完美,可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一步错,步步错! 赵清淽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她必须镇定下来,想办法渡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淽儿!”裴氏刚刚离得远,她虽然也觉得那叫声有些耳熟,可却根本没往赵清淽身上想。 刚刚赵清淽明明说回自己的院子了,谁能想到她会在客苑的房间里。 裴氏急忙冲上前,搂住赵清淽,担心道:“你没事吧?” 赵清淽摇了摇头,一边收拢衣服,一边朝端慧长公主他们行礼:“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寒王殿下,明王妃,灵汐郡主。” 端慧长公主有些嫌恶地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赵清淽立刻躬身:“刚刚臣女在宴席上饮多了酒,有些醉意,又因为初到长公主府不识路,到了这客苑便顺便在客苑休息了。” 端慧长公主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说辞:“那刚刚你在屋里喊什么?” 赵清淽惭愧垂眸,继续解释:“臣女睡到一半,便看到了一只大老鼠,所以臣女才惊叫出声,慌张地跑了出来,没想到打扰了几位殿下赏花的雅兴,还请几位殿下恕罪。” 宾客们听了赵清淽这一番解释,脸上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赵姑娘会衣衫不整地从屋里跑出来,若是屋里真有大老鼠,她一个姑娘家因为害怕,没来得及整理衣服就跑出来也情有可原,毕竟她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外面。 虽然她身为主人,在这客苑休息有些奇怪,可他们也的确是刚搬到这长公主府,这长公主府又这么大,走错了也正常,加上若是真醉了酒,那直接在客苑休息也属正常。 还别说,赵清淽的这一番说辞,还真将众人给唬住了。 裴氏也是松了口气,嗔了赵清淽一眼:“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让人笑话!” 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刚刚浔儿好像带着皇上来客苑这边休息了,她是真怕她为了入宫闹出什么大笑话,今日可有这么多宾客在呢,若是她真的为了入宫做出什么丑事,那浔儿肯定会动怒的! 还好这丫头没做傻事,毕竟浔儿是带着皇上在东客苑休息的,想来是没出什么事。 赵清淽垂着眼眸,没敢跟裴氏对视,现在她只希望屋里的人能听到她这一番话,不要跑出来害她! 可屋里的杜文康像是能听到赵清淽的心声似的,偏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表妹,屋里哪里有什么大老鼠,我怎么没看到?” 杜文康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当然,知道些内幕的赵清浔和宁言初除外。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像只熊一样的杜文康。 天呐,这屋里竟然真的有个男人,最关键的是此时杜文康也同样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康儿,你怎么也在这个房间?”裴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杜文康,脑子在这一瞬间直接短路了,看着杜文康的眼神是那样的茫然无措。 赵清淽见杜文康竟然真的这个时候跑出来,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双目通红地瞪着杜文康,很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了! 该死的杜文康,欺辱了她还不够,还要将她往绝路上逼! 他在这长公主府里对她做了这等恶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吗?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房间。 明明她都已经将事情给圆过去了,他非要将事情闹大,他就不怕皇上和哥哥他们处置他吗? 杜文康既然敢做,自然不怕赵清浔会要他的命! 他到现在可还记得宁言初跟他说的话呢:娶赵清淽是他唯一的活路! 杜文康也是挺能演戏的,这会儿像是刚知道端慧长公主他们在外面似的,硕大的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羞涩之意,才朝裴氏跪了下来:“姨母,我与淽儿表妹是两情相悦的,还请姨母成全我与淽儿表妹。” 杜文康的这句话,直接让裴氏和赵清淽她们惊呆了。 就连赵清浔都表情大变地蹙紧了眉头。 其他宾客们面面相觑,这会儿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赵姑娘是在跟她表哥私会,刚刚她竟然还说在客房休息时遇到了大老鼠,可真是能说瞎话啊!” “就是啊,一个名门贵女,瞎话是张口就来啊,刚才他们两人还都衣衫不整呢,谁知道他们在客房里都做什么了!” “人家不是说两情相悦了吗?这年轻人情不自禁也算情有可原,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大不了就成亲吗,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看她是出丑出大了,这哪像是个名门贵女能做出来的事情啊,之前她还问她嫂子借首饰了呢,品行是真不怎么样!” “诶,你们之前听说过那个谣言没,都说这靖恩侯夫人之前就跟这杜公子有私情,两人之前还在庙里私会,现在这杜公子怎么又跟赵姑娘两情相悦了?” “你都说谣言了,这谣言哪能相信啊,还有人说靖恩侯夫人跟寒王还有事情呢,寒王一向不近女色,这种谣言根本不足为信!” 杜文康似乎是听到了宾客的话,立刻看着裴氏解释道:“姨母,您可不能听他们乱说啊,我当时可是为了表妹才去的金山寺,可跟表弟妹没任何关系啊!” 裴氏目光呆滞地看着杜文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杜文康说的话她简直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听着杜文康颠倒黑白,栽赃自己却摘干净宁言初的这些话,赵清淽的脑子突然就通了,这会儿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 她猛地看向宁言初,愤恨地指着她大吼:“是你!是你让杜文康来陷害我的!” 第60章 守宫砂能证明我的清白! 赵清淽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看向了宁言初。 怎么回事? 这事还跟靖恩侯夫人有关系呢? 见赵清淽指着宁言初大吼,赵清浔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裴氏也是一脸担忧的模样,淽儿这是怎么了,不是跟她说了不要与宁氏做对吗?这宁氏诡异得很!万一因为她得罪了神灵可怎么好? 看到赵清淽和宁言初掐起来,谢晚凝和靖恩侯府其他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明王妃和灵汐郡主她们关切地朝宁言初看了一眼。 宁言初可不会惯着赵清淽,当即便冷叱道:“妹妹又在说什么胡话,我根本不知道你跟表哥在私会,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清淽气得咬牙切齿:“我不就是借你些首饰吗?你又何至于这么狠,竟然趁我在客房休息,指使杜文康来羞辱我!” 她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是宁言初干的,她肯定是联合了杜文康! 除了宁言初,她想不到其他人会这样害她! 而且刚刚杜文康口口声声帮着宁言初说话,他分明就是被宁言初收买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帮着宁言初陷害她! 不得不说,宁言初这次计划了得啊,这次不仅能让她名誉扫地,更能澄清关于自己的那些谣言! 怪不得这些日子宁言初都没有因为那些谣言做什么事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宁言初被赵清淽气笑了:“你也说只是些首饰了,你想要什么首饰这三年我没借给你,更何况又何止是首饰,你们扪心自问,这三年我贴补了靖恩侯府多少,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些首饰去害你!” 宁言初的话让裴氏和董氏,何氏都不自在起来。 赵清浔则是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宁言初。 其他宾客们则是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靖恩侯夫人是真的往靖恩侯府贴补了不少啊!” “三年多以前,靖恩侯夫人出嫁时那可是十里红妆呢,听说那宁大将军几乎都将家底搬空了,靖恩侯夫人不知道带了多少嫁妆到靖恩侯府呢!” “估计都贴补得差不多了吧,看得出这靖恩侯府一家子可都像是吸血鬼,就是可怜了靖恩侯夫人!” “可不是嘛,这靖恩侯府的人也真是稀奇,吸人家的血也就算了,还要污蔑人家。明明是自己跟表哥躲在客房私会,却非要往自己嫂子头上泼脏水,拉自己嫂子入粪坑!我看这靖恩侯夫人嫁到靖恩侯府来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见宾客们都帮着宁言初,赵清淽彻底急眼了:“宁言初,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敢说今日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你借我们珍品珠宝,就是为了将之前的那些首饰拿回去。还有,跟杜文康有奸情的是你,所以一定是你指使他来羞辱我的!” “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吗?”赵清淽前半句指控,宁言初也懒得否认,至于后半句…… 宁言初目光凌厉地盯着赵清淽:“我再说一遍,我宁氏从来都是清清白白,在大将军府是,在靖恩侯府亦是,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宁言初掷地有声的话,将周围的人都震慑住了。 其实大家虽然都跟这位靖恩侯夫人接触不多,可之前却从未听说这位靖恩侯夫人有什么不检点的事情。 之前她在大将军做姑娘时就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之后她嫁入靖恩侯府便为她家老侯爷守孝,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这次靖恩侯平安归来,圣王为其举办庆功宴,他们才见了这位靖恩侯夫人一次。 这样的知书达理的一位夫人,想来也不会做那腌臜事! 再说了,就算她真想,也不至于会找杜文康吧,这杜文康长得跟头熊一样,而靖恩侯夫人又貌若天仙,这换谁是靖恩侯夫人能看得上杜文康啊! 就这一点,赵家姑娘这话就站不住脚。 宾客们都愿意相信宁言初的话,只有赵清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清清白白?之前在金山寺跟杜文康幽会的人不就是你吗?你以为我哥死了,便假意在金山寺为我哥祈福,其实是寂寞难耐地勾搭了杜文康在金山寺通奸,你敢说你清清白白!” “啪!”赵清淽的话音刚落,宁言初便冲上前赏了她一巴掌! 那一声脆响,瞬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就连赵清淽自己都是一脸的懵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缓缓捂上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言初:“你敢打我!” 宁言初目光凌厉地瞪着赵清淽:“打得就是你!” “你凭什么打我!”赵清淽气疯了,冲上前就要跟宁言初拼命。 面对赵清淽的这架势,宁言初非但没有退让,反而迎面而上,趁着赵清淽伸手打人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就凭我长嫂如母!” “啪!”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就凭你满口谎言!” “啪!”正着又是一巴掌:“就凭你目无尊长!” 宁言初接连的三巴掌,不仅将赵清淽给扇懵了,将周围的宾客们也都扇懵了。 之前看这位靖恩侯夫人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打起人来竟也这般厉害! 不过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人都要生气的,若是换作他们只怕早就发作了,都不会等到现在。 “宁氏!”旁边的裴氏率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推开宁言初,将赵清淽抱到怀里。 “淽儿……”看着赵清淽脸上那几道清楚的巴掌印,裴氏简直心疼得要碎了,愤恨地瞪着宁氏道:“你疯了,她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也还有我这个母亲呢,要教训也轮不到你!” 宁言初冷哼一声:“刚刚她那样污蔑我,您可有一句教训的话,既然您不教训,那我也就只有代您教训了!” “你!”裴氏瞬间被宁言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清淽此时想杀了宁言初的心都有了,发疯似的怒吼道:“你就是跟杜文康有奸情!你跟寒王也有奸情!你就是个荡妇!” 赵清淽躲在裴氏怀里,宁言初扇不到她,否则她是真想将他的嘴给扇烂。 宁言初高抬起下巴,都懒得再跟赵清淽废话,只看着在场其他人一字一顿道:“我可以以大将军府的名誉启誓,我宁言初清清白白,从未与任何人做过苟且之事,不仅金山寺的佛祖可以为我作证,我手臂上的守宫砂亦能为我作证!” 宁言初说着突然高举自己的右手,莲青色的衣袖滑落,洁白的藕臂上那一点鲜红的朱砂是那样的耀眼! 第61章 元帕都用上了,这两人是圆房了? 那一点鲜红的朱砂暴露在众人眼前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轩辕越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宁言初藕臂上的那一点鲜红,幽深的眼底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溢彩。 宾客们不可置信地看看宁言初手臂上的守宫砂,又表情古怪地转向赵清浔,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和靖恩侯不是早在三年以前就成亲了吗?怎么还未圆房啊?” “是啊,靖恩侯夫人成亲三年多,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也太奇怪了吧!” “该不会是靖恩侯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否则靖恩侯夫人如此美貌,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圆房啊?” “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一下子,大家看赵清浔的目光都怪异起来。 别说这些宾客奇怪了,就连裴氏他们都吃惊极了。 裴氏是怎么也没想到赵清浔和宁言初竟然到现在还未圆房! 浔儿的确是在热孝迎娶的宁氏,可那也是可以圆房的啊,只要不在热孝里怀孕生子,都没什么不可以的,更何况现在孝期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就算之前在孝期没有圆房,可这大半年难道都没时间圆房吗? 赵清浔无视众人古怪的表情,连忙解了自己的外袍上前披到宁言初身上,遮住了那一点鲜红:“你又何至于此?” 一出口便像是责问。 宁言初有些生气地挥开他的衣服,抬眸看他:“我不如此,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 明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可刚刚赵清淽口口声声冤枉她的时候,他为何不出来为她说话,如今她不过露了下手臂,他倒是一副她失去了清白的模样。 见宁言初的态度如此不好,赵清浔蹙了蹙眉,上前拿下她高举的手,细心地替她放下衣袖,才看着赵清淽怒声道:“赵清淽,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金山寺的事情,寒王早就查清楚了,是你们冤枉了言儿,言儿清清白白,不容你们污蔑!” 赵清淽也是没想到宁言初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下冤枉她与人通奸的话确实不好说出来了,她委委屈屈地撇嘴道:“就算她是清白之身,可杜文康也是她叫来的啊,就是她让杜文康来陷害我的!” 赵清浔阴冷地看向杜文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些说清楚!” 杜文康本来就怵赵清浔,被他这么一吼,更是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真的是淽儿表妹约我到这里来私会的啊,我和淽儿表妹早就两情相悦了,刚刚在屋里也是情难自禁,所以才……” 杜文康说着还脸红地抿了抿唇,一副羞涩的模样,瞬间让赵清淽气得发抖,指着杜文康便大骂道:“你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我怎么可能跟你两情相悦,更不可能把你叫来这里私会!” 他长得什么熊样,他自己不知道吗? 哥哥如今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她赵清淽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不可以,哪怕入宫为妃为后都可以,她能看得上他杜文康!! 杜文康哪会不知道赵清淽瞧不上他,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枝头的凤凰啊,要不是他为了保命,就凭她这点姿色,他还瞧不上她呢! “你不是在客房与我私会,那你说你来客房做什么?”杜文康高昂着脑袋,丝毫不打算放过她。 “我……” 赵清淽张口刚要说话,杜文康像是知道她要用什么说辞,冷声打断:“少拿走错路来说事!你们搬到长公主府也有三四天了吧,别说今日我们喝的都是不醉人的果酒,就算你连果酒都能喝醉,你不是还有两个贴身丫鬟吗?你醉了酒不认得路,她们也醉了酒不认得路了?” 杜文康说着还故意将目光投向琉璃和珠翠。 两人瞬间都心慌意乱地垂下脑袋。 这会儿被杜文康这么一提醒,宾客们瞬间都想起刚刚他们一起进客苑的时候,有个丫鬟好像一直都在这客房门口,显然这赵姑娘的丫鬟一直都在外面守着。 如此说来,那杜公子说得才应该是真的才对。 如果赵姑娘并非自愿,而是被杜公子胁迫或者怎么样,赵姑娘的丫鬟为什么不喊人呢! 赵清淽也被杜文康这话问得哑口无言了。 这些原本就是她的谎话,谎话自然经不住推敲。 可他也是在说谎,她来客苑根本不是想要与他私会,她是想来接近皇上的,可这些话她却根本不能说出来。 见赵清淽无话反驳,杜文康冷笑一声,颇有些得意道:“你分明就是特意到客苑与我私会的,如今事情都已经这样,你就承认吧!” “我呸!”赵清淽原本就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会儿见杜文康还一直揪着她不放,赵清淽也就彻底怒了,指着杜文康就大骂道:“杜文康,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才看不上你!你现在可是连男人都不是,你还想陷害我!” 一句“男人也不是”,也是彻底让杜文康黑了脸。 如今这事可已经成了他最不能被碰触的逆鳞了。 还没等宾客们明白赵清淽这话是什么意思,杜文康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元帕,直接丢到赵清淽脸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赵清淽拿下脸上的帕子,看着洁白元帕上的那抹殷红,顿时惊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宾客们看到带血的元帕,也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连元帕都用上了,这两人是圆房了? 这也是真稀奇,那边成亲三四年的夫妇没圆房,这两人都还没成亲呢,倒连元帕都用上了。 “你现在问我?”杜文康一副你少在这里装傻的表情,得意道:“明明刚刚在房里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现在来装无辜啊!”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与你……”赵清淽彻底急眼了,拽着那块元帕,只觉得下身真的好像有点疼。 不敢细想,赵清淽拼命摇头:“不可能!你明明都已经……” 不等赵清淽把话说完,杜文康便大声道:“刚刚表弟妹用守宫砂以证自己的清白,不如你现在也自证一下。”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赵清淽的手臂。 赵清淽死死拽着那块元帕,却是根本不敢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 这场闹剧端慧长公主可没兴趣看下去了,朝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上前一把拽起赵清淽的手臂,便撩起了她的衣袖。 第62章 消失的守宫砂 同样是白皙如瓷的手臂,可那手臂上却并没有那一点殷红。 看到赵清淽光洁无暇的手臂,众人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没有守宫砂啊!” “看来这赵姑娘跟这位杜公子真的在屋里行了苟且之事!” “所以那块元帕是真的,这也太不要脸了,明明都还未出嫁呢,竟敢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 “之前我看那赵清淽还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还以为她将来得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没想到她看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货色!” “我看这杜公子倒是跟赵清淽很相配呢,一个爱慕虚荣,一个贪图美色,这不正好是天生一对吗?” 在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中,赵清淽已经疯了,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光洁的手臂,突然拼了命地在之前点守宫砂的地方搓着,可不管她怎么搓,那消失的守宫砂都没有再出现:“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赵清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举着手臂焦急万分地看向裴氏:“母亲,我的守宫砂……它还在对不对?” 她的守宫砂呢? 明明之前就还在的! 她的眼睛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她才看不到她的守宫砂! 裴氏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赵清淽光洁的手臂,还不可置信地上前摸了摸,确定赵清淽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她又震惊地看向了杜文康:“你到底对淽儿做了什么?” 他不是已经被浔儿给废了吗? 他怎么还可能对淽儿做这样的事情! 宁言初同样一脸惊讶地看向了杜文康。 这人还真是有点本事啊,自己都那样了,还能闹出这样的动静! 杜文康冲着裴氏笑了笑:“姨母,我跟表妹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还请姨母成全我和表妹!” “你放屁!我根本没有跟你两情相悦,你这是在害我!”赵清淽疯了一样扑到杜文康面前,拼命朝他拳打脚踢:“杜文康,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是不是宁言初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够了!”看着发疯的赵清淽,端慧长公主再也没有了耐心,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厉喝一声,瞬间将赵清淽吓得僵住,再不敢对杜文康拳打脚踢了。 端慧长公主严厉地看着赵清淽和杜文康教训道:“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弄成现在这副样子,都属实太不知检点了!” 赵清淽被端慧长公主教训得心里特别委屈,就算是她真的跟杜文康发生了什么,也是杜文康强迫了她,她为什么连她也要教训。 “今日这场戏,给本宫看恶心了,这园子本宫也没心情再逛了。” 端慧长公主说着便转身要走,可想到什么,又转身对上裴氏:“刚刚你的女儿几次三番地羞辱宁氏,即便到现在都还要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宁氏身上,你身为赵清淽的母亲,就是这样教育她的!” 裴氏闻言顿时惊慌地垂下脑袋,躬身道:“臣妇有罪!” “女不教,母之过,你好自为之吧!” 端慧长公主嫌恶地瞥了裴氏一眼,又看向赵清浔:“虽然皇上将这座长公主府借给你暂住,可这里毕竟是本宫大皇姐曾经的府邸,本宫不希望有人在这里行今日这种龌龊之事,靖恩侯也好自为之吧!” “臣惭愧!” 赵清浔也是惭愧躬身。 端慧长公主没再看赵清浔一眼,带着众人便一起离开了。 赵清浔和宁言初连忙跟着出来送行。 一行人刚出西客苑,便看到贵妃扶着轩辕琰从东客苑出来了。 “参见皇上,贵妃。”看到轩辕琰和贵妃,众人连忙一起行礼。 轩辕琰还不知道西客苑发生的事情,见端慧长公主他们从东客苑出来,便笑道:“这是一起赏完花了?” “花没赏到,倒是给本宫演了一出好戏!” 端慧长公主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直接走了,就那么将轩辕琰晾那儿了,弄得他一头雾水。 明王妃和灵汐郡主她们朝轩辕琰和贵妃他们福了一礼,便也跟着端慧长公主离开了。 剩下那些宾客们可不敢走,毕竟皇上和贵妃都还没走呢,他们有什么资格走啊! 他们又不是皇上的姑母,伯母和堂姐。 轩辕琰看着端慧长公主气哼哼的背影,蹙眉看向赵清浔:“这是怎么了?姑母怎么还生气了?” 赵清浔立刻跪到地上:“臣有罪。” 见赵清浔这么大的架势,轩辕琰便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伸手便将人扶了起来:“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 赵清浔是真的没脸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家的丑事,便带着轩辕琰到了自己书房,将赵清淽在西客苑的事情说了一遍。 轩辕琰本来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情呢,没想到只是这样儿女情长的小事,随即便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妹妹跟了你表兄,那就让他们成亲便是,正好男未婚女未嫁,也算是一桩美事。” 赵清浔此刻同样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都已经将杜文康给废了,他这样将赵清淽嫁过去,根本就是毁了赵清淽的一辈子。 可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他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轩辕琰见他表情还有些严肃,还贴心地宽慰道:“行了,别丧着个脸了,姑母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估计她就是生朕将大姑母的宅子借给你的气呢,等过段时间你们靖恩侯府的宅子修缮好,你们搬回去就没事了。” “嗯。”赵清浔其实也不想住在这长公主府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宅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尤其这还是长公主府,旁边不是寒王府,就是端慧长公主府,明王府,这前后左右全是皇亲国戚,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要不要朕给你妹妹和你表哥赐个婚!”轩辕琰突然又看着赵清浔问道。 赵清浔连忙躬身:“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臣妹妹的事情,臣会处理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还有什么脸让皇上给赵清淽赐婚,更何况,他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让赵清淽嫁给杜文康。 赵清浔不要他赐婚,轩辕琰也不勉强:“要说你这妹妹心思也挺活跃的,之前还中意小皇叔呢,朕原本还想给她和小皇叔赐婚呢,没想到她倒又跟了你表哥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他可是早就想往轩辕越身边放个自己人了,只可惜轩辕越一直不近女色,他也没这个机会。 赵清浔垂眸:“是臣妹妹没有福气,配不上寒王殿下。” 提到轩辕越,轩辕琰便眯了眯眼道:“之前朕交待你的事情,你抓点紧,朕等你的好消息。” “是。”赵清浔沉声应了。 第63章 我赵清淽就是嫁猪嫁狗也绝不会嫁给他杜文康! 赵清浔亲自将轩辕琰和贵妃送上了御辇。 轩辕琰和贵妃离开之后,宾客们才纷纷告辞,赵清浔和宁言初一起到门口为他们送行。 将宾客们都送走,赵清浔刚要跟宁言初说什么,就见踏日急急来报:“侯爷,小姐和表少爷打起来了。” 赵清浔脸色倏地一冷,立刻沉着脸就往西客苑去了。 这难得的好戏,宁言初自然不想错过,连忙跟着赵清浔一起去了西客苑。 两人到西客苑时,赵清淽还在发疯:“杜文康,你个禽兽,让你陷害我,让你陷害我!” 说是赵清淽在跟杜文康打架,其实就是赵清淽单方面发疯,对着杜文康又打又踢,又吼又骂! 杜文康倒是也没还手,不过他人又胖又壮,赵清淽的这几下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也打不疼她。 “淽儿,有话好好说,你别闹了!”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马上都要成为一家人了,还闹什么闹!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裴氏和董氏何氏在旁边拉架,也根本拉不住发疯的赵清淽。 当然,除了裴氏是真的在拉架之外,董氏和何氏都是假模假式的,看着好像是在拉架,其实都是在看好戏,甚至是在添油加醋! “谁会跟他是一家人,我赵清淽就是嫁猪嫁狗也绝不会嫁给他杜文康!”赵清淽咬牙切齿地瞪着杜文康,再次拳打脚踢,又开始了新一轮攻击。 杜文康本来还想忍着赵清淽的打骂,倒不是他多宠爱赵清淽,主要他的目的是娶赵清淽为妻,他可不想在姨母面前暴露自己暴力的一面,这万一姨母不同意他们的亲事,这一切可都白费了。 可这也不代表赵清淽能这样无休止地对他又打又骂,佛祖都有脾气呢,更何况他也不是佛祖。 杜文康一把抓住赵清淽的手腕,狠狠捏住:“你疯够了没有!如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必须嫁给我!” “我不嫁!”赵清淽再次疯了一样尖叫起来,还拼命地想要甩开杜文康的手:“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别做梦!” 杜文康也是被赵清淽气狠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现在还轮得到你选择吗?你不嫁也得嫁!” “我就是不嫁!”赵清淽甩不开杜文康,低头就死死咬住了他的虎口,是真的往死里咬的那种! 赵清淽简直恨死杜文康了,她是手里没武器,否则她现在就想杀了杜文康。 “嘶!”杜文康瞬间痛得叫唤起来。 “赵!清!淽!”许是真的被咬痛了,杜文康抬起大掌就要往赵清淽脸上扇去。 “住手!”赵清浔赶过来,正好看到杜文康要打赵清淽,顿时便大喝一声。 见赵清浔和宁言初过来了,杜文康的手终于放了下去。 赵清淽看到赵清浔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也终于不咬杜文康了,哭着就朝赵清浔扑了过去。 宁言初落在赵清浔后面,还真怕赵清淽扑到她身上,不自觉地落后了一步。 赵清淽一下扑到赵清浔怀里,就开始崩溃大哭:“哥哥,我不要嫁给杜文康,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赵清浔目光阴鸷地盯着赵清淽,一句话也没说地就拖着她进了客房。 裴氏见赵清浔如此生气,也慌了神,想要跟着赵清浔他们进客房,却见那房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裴氏等人全都被关在了房门外面。 裴氏推了两下门,却根本推不开,只能拍着门,朝里面大喊:“浔儿,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淽儿说,千万不要动怒!” “母亲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赵清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外头的人都能听得出他刻意压抑的怒气。 裴氏又怎么可能放心离开,不过赵清浔开了口,她也不敢在外头喊了。 裴氏没走,宁言初和杜文康,以及赵明晔和董氏等人也全都站在外面,谁也没有离开。 屋里,赵清浔坐在桌前,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赵清淽。 虽然赵清浔一句话也没有质问她,可赵清淽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赵清浔的怒意。 她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如此生气,尤其是这样的怒气还是针对她而来。 从小到大,她见识过哥哥太多的手段了,她知道哥哥绝对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 赵清淽害怕极了,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哥哥,我真的没有跟杜文康私会,我是被他陷害的!” 赵清淽的害怕哭泣,并没有得到赵清浔的半分怜悯:“你为什么要来这间客房?” 阴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赵清淽更害怕了,心虚地哽咽道:“我就是……醉了酒,走错了房间……”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不等赵清淽说完,赵清浔便厉喝一声,瞬间吓得赵清淽身子狂抖了一下,再不敢往下说一个字。 外头的几人也都听到了赵清浔的怒喝声,全都吓白了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赵清浔目光阴厉地瞪着赵清淽,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你让琉璃在皇上的酒壶里下了什么药?” 赵清淽猛地抬起脑袋,满含泪水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浔,惊愕了半晌,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切,愤怒尖叫道:“所以,你是故意演了那出戏给我看,皇上根本就没来西客苑!你跟杜文康一起害我!” 她就说她明明是亲眼看着哥哥扶着皇上进的西客苑,她在外面也没耽搁什么时间,哥哥一走,她就立刻跟进去了,皇上根本不可能离开,可客房里却根本没有皇上的身影。 原来一切都是哥哥做的局,是哥哥在害她! 她千算万算,想到的杜文康,想到了宁言初,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哥哥在害她! 见赵清淽还有脸来责怪他,赵清浔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也顾不得压低声音便怒骂道:“你个蠢货,若非你犯蠢,你以为我会管你这烂事。你知不知道你随便一个举动,就会害了我们靖恩侯府满门!” 第64章 准备准备,过几日就跟杜文康成亲吧! 赵清浔压抑不住的愤怒声音,让屋外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同时大家也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赵清淽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赵清浔如此生气,而且还会害了靖恩侯府满门? 宁言初虽然也不知道赵清淽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依照赵清浔的愤怒程度,她多少还是猜出了一些。 能让赵清浔气成这样,还会害了靖恩侯府满门,那赵清淽做的事情肯定跟皇上有关了。 依照赵清淽刚刚在门口对皇上那挤眉弄眼的模样,不动脑子她也知道赵清淽对皇上做什么了。 前世她就一心想入宫,这一世有了寒王,她还以为她不想入宫了呢,谁知道这女人的想法一天三遍,转头心思又动到皇上身上了。 估计是她知道今日皇上会来赏花宴,所以特意设计皇上,想要以此入宫。 不过以赵清浔谨慎的性子,赵清淽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设计皇上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赵清浔也想让赵清淽入宫。 偏偏最不想让赵清淽入宫的便是赵清浔,前世就因为赵清浔的反对,赵清淽才没能入宫。 按理来说,赵清浔应该是不会设计害赵清淽的,所以杜文康应该是钻了什么空子,才有了刚刚那一出精彩的戏码。 该做的杜文康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赵清浔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宁言初邪肆一笑,不过她已经猜到答案了。 屋里,赵清淽看着暴怒的赵清浔,心中惧怕得不行,哭着解释:“哥哥,我没有想害皇上,我就是想……” 赵清淽哽咽着,有些不敢往下说。 赵清浔阴厉地眯着眼,强压着怒意开口:“你想入宫?” 赵清淽心底一慌,却再不敢说谎,紧张道:“我没有给皇上下什么毒药,只是一些迷药而已,不会伤及皇上性命的,我就是想入宫为妃。” “啪!”赵清浔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用你进宫,你也不可以进宫!” 赵清淽见赵清浔如此强烈反对她入宫,也是急眼了,梗着脖子大喊道:“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宫?京都所有的世家贵女,只要没有成亲的,都可以入宫参选,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可以入宫?如果哥哥早些让我入宫,如今我可能已经是四妃之列了!” 赵清浔简直要被赵清淽气得吐血了! 她不仅想入宫,还想成为四妃之列,她是不是还想当皇后? 她真以为皇上的枕边人是这么好当呢? 哪个入宫的女子背后不是牵扯着各种家族利益,她以为皇上宠幸的是四妃?她哪里明白皇上所做的不过是在拉拢四妃背后的家族! 就连皇上最宠爱的贵妃,那也是因为贵妃背靠魏国公府,作为京都资格最老的世家勋贵,魏国公在京都的势力可想而知。 当初皇上非嫡非长,最后夺得皇位,除了得到魏国公府的支持之外,还有其他三妃母族的支持。 至于他靖恩侯府,当初如果不是他娶了宁言初,而皇上又想要宁大将军的兵权支持,就靖恩侯府当时那落魄的模样,即便他再怎么对皇上忠心,皇上都不会高看他靖恩侯府。 如今他好不容易拼来的一点点机会,他不想被赵清淽给毁了。他也不希望将来在宫中的赵清淽会成为他的软肋! 赵清淽哪里明白赵清浔的苦心,她跪爬到赵清浔脚边,抓着他的衣摆哭求道:“哥哥,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要你开口,皇上肯定会纳我为妃的,求求你,让我入宫吧?” 赵清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淽:“你是不是疯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想入宫?” 今日她和杜文康的丑事,不用几日便会传遍整个京都,到时候皇上肯定也会知道的。 她都已非清白之身,还想入宫,这是真想将他们靖恩侯府往绝路上逼啊! 赵清淽也想到了刚刚的事情,顿时着急起来:“别人不知道,哥哥你是知道的呀,那杜文康都已经被你给废了,他怎么可能对我做那种事情,我肯定是清白之身,那守宫砂一定是杜文康做了什么手脚!” 直到现在赵清淽也绝不认为自己失去了清白,因为她知道杜文康绝没有能力侵犯她。 赵清浔被赵清淽的天真给气笑了:“就算你如今真的还是清白之身,你觉得还有谁会相信,是宫里给你验身的嬷嬷会相信?还是皇上会相信?” 别说别人了,就是靖恩侯府这些人,都绝不会再相信她是清白之身了。 “可我真的是清白的啊!”赵清淽委屈极了,急切道:“你可以跟皇上解释,杜文康早就被你废了,他不可能对我做什么,皇上很相信你的,只要你说皇上一定会相信的!” 只要哥哥愿意帮她解释,皇上一定会相信的。她知道只要哥哥出马,她就一定能入宫。 赵清浔都无语地想翻白眼了。 他说的话皇上就相信了? 她懂不懂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哪怕是他,有着从龙之功和军功,在皇上身边也依旧是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他以前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他都不敢有如此想法,她倒是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了! “入宫的事情你就别想了,你再也没机会了!”赵清浔无情地宣判,想要彻底斩断赵清淽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不要!”可赵清淽却依旧执迷不悟,拉着赵清浔的衣摆哭求道:“哥哥,求求你让我入宫吧,只要你让我入宫,我一定会想办法笼络住皇上的心的,我一定会帮你加官进爵,你现在是靖恩侯,以后便是国公,是王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我们靖恩侯府步步高升的!” 赵清浔被赵清淽这些话吓得怒目圆瞪,猛地便站起了身:“你是真的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加官进爵!” 她以为她是皇帝,还给他加官进爵,连这种没脑子的话都说得出来,若是真的让她进了宫,只怕他们靖恩侯府离灭门也不远了。 赵清浔已经不想再跟赵清淽废话了,瞪着赵清淽道:“既然你嫁人心切,我看杜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准备准备,过几日就跟杜文康成亲吧!” 第65章 你们就是想逼死我是吧! 赵清淽闻言瞬间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清浔:“你说什么?你让我嫁给杜文康?” 赵清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赵清浔的目光也仿佛在看着陌生人。 这还是那个总是为他出头,处处护着她的那个哥哥吗? 他不仅算计了她,现在还让她嫁给杜文康! 他明知道杜文康如今已经是阉人,他这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此刻,赵清浔看着赵清淽的目光也淡漠得很:“你与杜文康有了首尾,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赵清浔说完便冷漠地撇开赵清淽的手,开门出去了。 外头的众人见赵清浔出来,全都低头垂眸,一副我没有偷听的样子。 此刻跪在地上的赵清淽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像个疯子一样冲出来,抓住赵清浔的手臂,再次哭求道:“哥哥,你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根本不可能跟杜文康有什么,我不要嫁给他!” 赵清浔冷着一张脸,对赵清淽的话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杜文康闻言却是心中一喜。 这是什么意思? 表弟是同意将赵清淽嫁给他了! 他还以为表弟那关很难过呢,没想到表弟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宁言初眼底满是了然。 她刚刚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如果赵清淽知错悔改,或许赵清浔还舍不得将她嫁给杜文康,可依照赵清淽的性子,她是不可能悔改的,更甚至她还有可能对皇上执迷不悟。 赵清浔绝不可能让赵清淽进宫,未免赵清淽再做出什么错事,所以这会儿赵清浔必定急着把赵清淽嫁出去,如今杜文康显然是最佳选择了。 赵清淽见赵清浔不为所动,也是真的急眼了,立刻又扑到裴氏面前:“母亲,我不嫁给杜文康,你不要让我嫁给杜文康。” “我的淽儿。”裴氏搂着赵清淽,心疼不已,抬眸对上赵清浔冷厉的眼神,裴氏张口想劝的话瞬间都收了回去。 见裴氏这样怵赵清浔,赵清淽有些绝望了,又愤怒地瞪向杜文康:“杜文康,你现在就跟母亲和哥哥解释,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杜文康现在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他上前拉起赵清淽的手,一脸深情道:“表妹,你放心,你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啪!”赵清淽气疯了,抬手就狠狠给了杜文康一巴掌。 刚才杜文康被赵清淽又打又踢,这会儿又被打了一巴掌,杜文康瞬间目光阴鸷地瞪着赵清淽,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过裴氏和赵清浔都在,杜文康这口恶气还是生生地咽了回去,阴沉的脸上扬起一抹邪笑:“不管你怎么打,也改变你要嫁给我的事实!” 杜文康盯着赵清淽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警告。 她是一定会嫁给他的,等她到了他杜家,看他怎么教训她! 赵清淽哪里看不出杜文康想弄死她的心,她也同样恨死了杜文康:“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是不是宁言初指使你来害我的?” 赵清淽说完,便愤恨地转向宁言初。 宁言初面无表情,似乎早就习惯了赵清淽这样的行为,并没有生气。 “她指使我?”杜文康也顺着赵清淽的目光看向了宁言初,冷笑一声:“我之前可是听了姨母的话陷害了她呢?你觉得我会听她的指挥吗?” 杜文康这话瞬间让裴氏心虚不已。 赵明晔和董氏等人也觉得赵清淽这些话无凭无据。 听说前些日子在金山寺,杜文康以及杜夫人都跟宁言初大吵大闹呢,杜文康更是因为宁言初的事情才被废,这才几日他们就联合了,这不太可能吧! 别说宁言初被陷害,不可能联合杜文康,就是杜文康也不可能跟宁言初联合吧! 别人都觉得这件事跟宁言初没关系,可赵清淽却觉得陷害她的事情绝对跟宁言初脱不了干系,她抬手便指着宁言初大骂:“宁言初,你太狠了,你竟敢如此毁我清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宁言初也不动气,只上前一把将她头上的那套紫水晶头面给薅了下来。 赵清淽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弄疯了,气得尖叫:“宁言初,你干什么!” 宁言初盯着赵清淽,冷厉道:“既然你到现在还目无尊长,那这套紫水晶头面,我也没必要借给你了!” 宁言初说着将手里的紫水晶头面交给梨儿,梨儿立刻用衣服小心地兜住。 这紫水晶头面可珍贵着呢,借给淽小姐这样的人真是白瞎了,还好小姐聪明,及时将这紫水晶头面给拿回来了。 虽然小姐使了计,将老夫人和淽小姐,以及二夫人,三夫人借小姐首饰的事情暴露出来,可她也担心这淽小姐狗急跳墙,就是不肯归还这紫水晶头面呢。 拿回来的就好! 还别说,赵清淽还真想狗急跳墙,不还这紫水晶头面了。 本来宁言初使了这计,她是不敢再贪墨宁言初这套紫水晶头面的,可今日她不是丢了这么大的丑吗?反正她都出了大丑了,也不在乎再担着贪墨嫂子嫁妆的罪名了。 她本来想将这套紫水晶头面和母亲带的那条极品翡翠珠链都给昧下的,结果宁言初连这样的机会都没给她。 赵清淽斗不过宁言初,就转头朝赵清浔告状:“哥哥,她这样陷害我,难道你都不管吗?” 赵清浔面无表情道:“你有证据证明是她设计害的你,你就直接告到顺天府去!” 反正让他处置自己的媳妇儿,这是绝不可能的! 赵清浔冷漠的话,瞬间将赵清淽逼疯了:“你们就是想逼死我是吧!好啊!那我就去死,我成全你们!” 赵清淽尖叫着,作势就要往旁边的红柱上撞去。 周围的人都被她吓得不轻。 赵清淽真是疯了吧,在这长公主府寻死腻活,那位端慧长公主离开之前可说了,再不想看到这长公主府里有腌臜事。 这赵清淽若是真死在这长公主府里,端慧长公主必定不会放过他们吧! “淽儿!”裴氏也被赵清淽吓得不轻,立刻就要冲上前阻止赵清淽。 只有宁言初丝毫不着急,不紧不慢地上前拦住了裴氏:“请母亲将珠链还给我!” 第66章 那就等你做了鬼来找我 裴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宁言初:“你是不是疯了?淽儿都要寻死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 宁言初面无表情地漠然道:“她寻不寻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宁言初便朝裴氏伸手:“请母亲将珠链还我!” 裴氏简直要被宁言初气得吐血了,抓起脖子上的珠链就要往下扯。 宁言初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冷声提醒道:“这可是先太后生前佩戴的极品翡翠珠串,您若是扯坏了怕是赔不起吧!” 宁言初一句话就拿捏住了裴氏,她手指僵硬地捏着珠串,却不敢用上半分力。 她是真想将这珠串扯下来丢到宁言初脸上,可这珠串却是太过贵重,别说珠串她赔不起,那些贵人她同样也招惹不起。 裴氏想到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那一行人,只好伸手解下脖子上的珠串。 不等裴氏将珠串还给宁言初,赵清淽就尖叫道:“不许还给她!” 裴氏被赵清淽这一喊,喊得有些懵。 宁言初却由不得她不还,伸手便将裴氏手里的珠串给夺了过来。 赵清淽见宁言初将裴氏的翡翠珠串也拿走了,顿时气急败坏地朝着宁言初冲了过来,就要抢珠串。 不等赵清淽扑过来,宁言初随手就将那串珠链丢给了梨儿。 梨儿是真怕赵清淽来抢啊,直接将自己的衣裙系成了个包袱,坚决不让赵清淽有什么可乘之机。 赵清淽见拿不回珠串,再次气疯了:“宁言初,你有什么资格将母亲的珠串拿回去!” 宁言初被她气笑了:“请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的珠串,我没资格要回我的东西,那谁有资格!” 宁言初说着还伸手扯下了赵清淽耳朵上的紫水晶耳坠。 刚刚差点将这对耳坠给忘了,就连这耳坠她也不能留给她! “啊!”赵清淽被宁言初扯得生疼生疼,可她更心疼自己的那套紫水晶头面,再次疯狂尖叫着:“宁言初,你敢这样害我,我跟你拼了!” “啪!”赵清淽刚要朝宁言初冲过来,就被不知道何时过来的赵清浔狠狠甩了一巴掌:“赵清淽,你闹够了没有!” 赵清淽见打她的是赵清浔,一下就委屈地红了眼。 哥哥竟然会跟她动手? 不!这不是她的哥哥!! 宁言初已经不想再陪着闹下去了,目光冷然地看着赵清淽:“看来她也不会寻短见了,真是可惜了!” 宁言初惋惜地轻叹了口气,便直接带着梨儿离开了。 赵清淽气急败坏地瞪着宁言初的背影大吼:“宁言初你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等你做了鬼来找我!”宁言初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便出了西客苑。 赵清淽再次被气疯了,她想要杀了宁言初,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谢晚凝看着发疯的赵清淽,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吵吧!闹吧!打吧! 她跟宁言初斗得越凶,她越高兴。 不得不说今日这一出大戏太精彩了,全是她爱看的! 可惜那流言没能伤到宁言初半分,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浔哥哥跟宁言初竟然还没圆房!! 说明浔哥哥根本不爱宁言初,这对她而言,再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赵清浔见宁言初走了,也不想再观看这样的闹剧了,只对杜文康道:“如果你想娶赵清淽,就回去让杜家下聘,挑选良辰吉日。” 杜文康立刻谄笑着应了:“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准备聘礼。” 赵清浔不想再看杜文康那副嘴脸,直接走人了。 见赵清浔真的要将她嫁给杜文康,赵清淽彻底急眼了,再次大吵大闹起来:“赵清浔,我死也不会嫁给杜文康的,你要是想逼死我,那我就死给你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可是不管赵清淽怎么喊,怎么作死,赵清浔都没有回一下头。 宁言初和赵清浔都知道赵清淽不会寻死,可裴氏是真怕她会做傻事啊,一直抱着赵清淽不肯放手:“淽儿啊,你别闹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赵清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着裴氏大哭道:“母亲,我不想嫁给杜文康,你去跟哥哥说,我要入宫,哪怕不做妃子,让我从宫女开始我也心甘情愿。” 杜文康也眯了眯眼,这会儿他终于明白刚刚赵清淽上蹿下跳地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想入宫为妃,估计她今日是想算计皇上的,不过被赵清浔和他插了一脚,事情没成! 既然赵清浔答应他跟赵清淽的婚事,那说明他也不希望赵清淽入宫。 不过赵清淽如今都已非清白之身,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就算是做宫女,那也得验身呢! “姨母,我回去准备聘礼。”杜文康也不想再看赵清淽做戏了,丢下一句,便也离开了。 赵清浔和杜文康他们一走,赵明晔等人也散了。 留下裴氏抱着赵清淽默默垂泪。 裴氏将赵清淽送回她的房间之后,赵清淽也不哭了,就那样木木地躺在床上,默默垂泪,一言不发,就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寻死。 不管裴氏说什么,赵清淽都像是听不见一样。 裴氏实在不放心赵清淽,便将蔡嬷嬷留下了,她自己则去找赵清浔了。 这边,赵清浔正心烦意乱呢,就看到裴氏来了。 赵清浔给踏日和逐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躬身退下了。 等踏日和逐月走了之后,赵清浔才开口道:“她不寻死腻活了?” 说到赵清淽,裴氏的眼眶先是一红,立刻抓着赵清浔的手道:“浔儿,你真要让你妹妹嫁给康儿啊?” 赵清浔目光坚定地扬眉:“刚才可不仅仅只有那些贵人在,您也在呢,她和杜文康有了首尾的事情不出一日便会人尽皆知,您觉得如今的赵清淽除了嫁给杜文康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裴氏急了:“可是杜文康都已经被你给废了啊,他一个废人如何配得上我们淽儿!你现在把她嫁到杜家,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第67章 赵清淽蹦跶不了几日了 赵清浔冷厉地眯了眯眼,根本不为所动:“即便那杜家真是火坑,那也是她自己要跳的,若非她自己自作孽,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清浔说着又目光凌厉地扫向裴氏:“为何会弄到今日这一步,母亲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如果不是您和赵清淽利用杜文康算计宁言初,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这一切的始源皆在您的愚蠢和赵清淽的野心,如今这罪孽也是你们该承受的!” 赵清浔这毫不客气的话,直接便让裴氏委屈地红了眼:“你怎么还怪我啊,当时我不也是以为你死在战场了吗?我那也是没办法!” 她不就是不想便宜了那几个贱货的儿子吗?她又有什么错! 赵清浔眉头紧皱地看了裴氏一眼。 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评价了,该说的他也都已经说过了。 到底是他的母亲,太难听的话他也不想再说,也不好说。 裴氏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拉着赵清浔:“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宁氏根本没出事,我们也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能不能放过淽儿?别把她往火坑里推。” 赵清浔被裴氏这话气得不轻:“我把她往火坑里推?是我让她跟杜文康做苟且之事的?如今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赵清浔生气,裴氏又不敢说话了,嗫喏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今康儿成了废人,我肯定是舍不得将淽儿嫁过去受苦的,不如我们将淽儿送出京都,等过段时间,大家将这些事情淡忘了,咱们再给淽儿重新说个人家?” 赵清浔闻言嘲讽地冷哼一声:“赵清淽的心气可高着呢,她想的是入宫为妃,或许还想为后,这普通的寻常人家,你以为她瞧得上!” 就因为太了解赵清淽,所以他才跟杜文康妥协,只有将赵清淽送入杜家,才能断了赵清淽这不该有的念想! 裴氏知道赵清浔最讨厌提让赵清淽入宫的事情,可是为了寻死腻活的女儿,裴氏还是想做这最后的努力:“浔儿,既然你知道淽儿想入宫,那你能不能帮帮她?她说了,就算不为妃,先入宫当个宫女都行,你就帮帮你妹妹吧!” “母亲!”裴氏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赵清浔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氏怒声道:“赵清淽糊涂,难道您也糊涂了吗?这些年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在皇上身边立住了脚,重新光耀了我们靖恩侯府的门楣,难道你们就这么想要毁了这一切吗?” 裴氏被赵清浔吓了一跳,呐呐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淽儿她聪明着呢,她一定不会连累靖恩侯府的,你让她入宫她也能成为你的助手,会帮你加官进爵,也会帮你一起光耀我们靖恩侯府的!” “她聪明?”赵清浔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般,冷叱道:“她聪明能想到给皇上下药?您知不知道,今日赵清淽这事若是成了,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全都会白费!” 裴氏也被赵清淽这话给惊了一跳。 她没想到今日赵清淽还给皇上下药了? 这孩子可真是会胡来啊! 赵清浔越说越气,怒不可遏:“她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笨如猪!还有您,我求求您,您能不能别再犯糊涂,别跟着赵清淽胡闹了行不行?” 虽然裴氏知道赵清淽做错了,可她还是想帮着赵清淽说两句:“浔儿……” “您别再说了!”可惜,赵清浔根本不给裴氏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道:“赵清淽想入宫,除非我死了,让她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至于她跟杜文康的婚事,您若是不同意,我随您,随便您将她嫁到哪里,我都没意见。只一条,以后不管她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插手!” 赵清浔这无情的话让裴氏惊呆了:“淽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裴氏的无理取闹,也将赵清浔彻底激怒了,他俯身盯着裴氏一字一顿道:“就因为她是我的妹妹,这是我给她最后的耐心,您别将我最后的这点耐心也磨没了,那可就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裴氏被赵清浔眼底那不顾一切的怒意给吓到了,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再也不敢提什么入宫的事情。 裴氏缓缓起身,看着赵清浔道:“你说的,不插手淽儿的婚事!” 说完不等赵清浔说话,裴氏便转身走了。 赵清浔也没有回头看裴氏,垂着眼眸道:“以后您别再肖想宁言初的嫁妆了,我不想成为全京都的笑柄!” 裴氏脚步一顿,到底没有说一句话,便抬脚出了赵清浔的房间。 等裴氏离开,踏日和逐月才一起进屋。 赵清浔阴厉地眯了眯眼,吩咐逐月:“盯着老夫人和赵清淽。” “是。”逐月应了,立刻便出去了。 赵清浔又看向踏日:“去给杜文康传个话,就说老夫人不同意他和赵清淽的婚事,要将赵清淽送出京都,让他自己想办法。” “是。”踏日应声,也立刻去办了。 看来侯爷这次是真的怒了,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了。 景玉苑。 梨儿一边将那套紫水晶头面和那条极品翡翠珠链小心翼翼地收进笼箱,一边对宁言初嘀咕道:“那个淽小姐可真是不知所谓,明明就是小姐您的首饰,结果借给她戴了一日,就成她们的了,真是太不要脸了!还好小姐您机灵,趁早拿回了这两样首饰,否则淽小姐肯定不会还给您的。” 宁言初风轻云淡地扬了扬眉:“无妨,她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或者说,她在靖恩侯府蹦跶不了几日了,她就是要蹦跶,也得去杜家蹦跶了! 梨儿想到这次赵清淽的下场,也是一脸畅快:“她就是活该,谁让她心眼那么多,她这是自食恶果。” 宁言初不置可否,确实算是自食恶果。 杜文康之所以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可是赵清淽,杜文康自己应该也是认清了这一点,所以算计赵清淽起来是毫不手软,可不就是赵清淽自己作的孽嘛! 梨儿收拾好首饰,突然又一脸八卦地凑近宁言初小声问道:“小姐,那表少爷不是都被咱们侯爷给废了吗?他到底是怎么毁了淽小姐的清白的。” 第68章 你说侯爷为什么不跟宁氏圆房? 梨儿这话可算是把宁言初给问到了,宁言初其实也不明白呢。 当初杜文康被关在靖恩侯府客房的时候,她可是爬进去亲眼看到杜文康的伤处的。 咳……虽然吧,她之前的确是没见过男人那处,不过她出嫁之前可看过小册子,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她可以肯定杜文康的确是被赵清浔给废了。 依照杜文康目前的身体,他应该是不能再碰女人了,所以赵清淽到底是怎么失去清白的呢! 还别说,她也是挺好奇的。 宁言初不自在地瞥了梨儿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了动静。 宁言初给梨儿使了个眼色,梨儿立刻便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梨儿便站在门口禀报道:“小姐,二夫人和三夫人求见。” 宁言初扬眉:“让她们进来。” “是。”梨儿应了一声,便带着董氏和何氏进了屋。 “大嫂。”两人一进屋,便一起朝宁言初行礼。 宁言初见两人一人捧了一个木盒,扬唇道:“两位弟妹这是来还首饰的?” 董氏和何氏一起将木盒放到桌上。 何氏嘴甜,看着宁言初笑道:“这不是说好了要归还的吗?您查验一下,完璧归赵。” 宁言初唇角弧度高扬,打开两个木盒,拿起血玉镯和南海东珠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确是她的血玉镯和南海东珠,便冲董氏和何氏笑道:“辛苦两位弟妹了,东西我收到了,的确是完璧归赵。” 何氏立马谄笑道:“哪里哪里,这还要多谢大嫂借首饰给我们呢。” 之前何氏都是以赵清淽和裴氏马首是瞻的,从没有将宁氏放在眼里过,可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这靖恩侯府里最厉害的可不是那赵清淽,而是宁氏! 就凭宁氏这次不动声色地将她们几个三年来借的首饰全都收了回去,就能看得出宁氏手段的厉害了! 估计以前她是不想跟她们计较,这会儿才动了真格的。 也是她们糊涂,之前她们只知道宁大将军府势微,看着裴氏和赵清淽借宁氏的首饰,宁氏也不生气,反而每次都很大方,所以她们也本着占便宜的心思,跟着裴氏她们吸宁氏的血,可谁又能想到这宁大将军府虽然势微了,可宁氏的母亲背后却有如此多的贵人撑腰。 如今那些贵人都来为宁氏出头,她们可再也不敢贪墨宁氏的首饰了,尤其是赵清淽还被整得这么惨。赵清淽口口声声地喊是宁氏害的她,谁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跟宁氏有关呢! 所以现在不管是宁氏自己的手段,还是她背后的势力,她们都得罪不起宁氏了。 而且看得出来大哥也很重视宁言初的,甚至两人还未圆房,等以后宁言初生下了靖恩侯府的嫡长子,那宁言初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大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宁氏又有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等人撑腰,她们能做的只能是巴结好宁氏了。 何氏想着便再次朝着宁言初谄笑道:“大嫂管家太辛苦了,以后大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做,我们做不了的,您再接手。” 董氏嘴笨,只能跟着何氏附和:“对对对,大嫂太辛苦了,我们俩闲着也是闲着,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宁言初哪里看不出她们的示好,扬唇道:“今日府里摆宴,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宁言初这不明朗的态度,让董氏和何氏心里瞬间没了底。 不过两人想到之前吸宁氏血的事情,也是有些心虚。 看来宁氏暂时还不打算原谅她们之前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慢慢来了。 “那大嫂您先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董氏和何氏一起朝宁言初行了礼,便一起告退了。 两人刚出景玉苑,便看到了往这边过来的赵清浔,两人连忙上前行礼:“侯爷。” 赵清浔见她们从景玉苑出来,似乎知道她们来做什么,只朝她们点了点头,便进了景玉苑。 何氏看了眼赵清浔的背影,便拉着董氏小声嘀咕道:“你说侯爷怎么不跟那宁氏圆房啊,该不会侯爷真的身子不好吧?” 董氏被何氏说得有些脸红,小声道:“应该不至于吧!” 侯爷长得可俊美了,比赵明晔他们三兄弟可好看多了,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种问题! 何氏嗔了董氏一眼:“那你说侯爷为什么不跟宁氏圆房啊?” 要说宁氏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要论长相比那贵妃都还要美上几分呢! 那宁氏如果不是嫁入了靖恩侯府,就是入宫做妃子也做得!侯爷总不至于是看不上宁氏吧?估计肯定是侯爷身子出了问题。 何氏这话可把董氏给问住了,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或许是为了守孝……” 都不等董氏把话说完,何氏便突然拔高声音道:“不可能,我们都出孝大半年了,不说别的,侯爷从战场回来都好些日子了,他们可有的是机会圆房。再说了,侯爷和宁氏是在热孝时成的亲,也没人规定他们不能圆房啊,只要不生孩子不就没事了。你说侯爷守着宁氏这么一个大美人,能忍这么多年,这不是身子有问题是什么?” “你可小点声吧,让人听见了多不好!”董氏听她这么大声,有些着急地拉着她走了。 离开的董氏和何氏哪里知道,站在景玉苑院子里的赵清浔将两人议论的那些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踏日低垂着脑袋,一眼也不敢往上抬,假装自己没听到刚刚那些话。 这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敢这样议论侯爷。 不过今日夫人在众人面前露了守宫砂,只怕这样的传言很快会传遍整个京都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会疑心侯爷的身子,以后这样的议论只会更多。 他可怜的侯爷啊! 赵清浔脸色阴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屋。 梨儿和宁言初见赵清浔过来,一起起身行礼:“侯爷。” 赵清浔看着垂首而立的宁言初,想到了刚刚何氏的话。 “你说侯爷守着宁氏这么一个大美人,能忍这么多年,这不是身子有问题是什么?” 赵清浔怔怔地看着宁言初那精致绝色的容颜。 美是真的很美!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忍了这么多年? 赵清浔突然上前一步,打横抱起了宁言初。 第69章 她并不是真的软弱可欺啊! “侯爷!”宁言初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白了脸,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小姐!”梨儿也是吓得不轻,她担心地看着宁言初,因为她知道小姐不想跟侯爷圆房。 “出去!” 可赵清浔显然没有了耐心,对着梨儿冷声呵斥。 梨儿着急地看一眼宁言初,宁言初此刻稍微冷静了些,强忍着不再挣扎,给了梨儿一个安抚的眼神,梨儿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下。 轻轻地关了房间,梨儿却不敢走远,不安地守在门边,就怕侯爷会伤害小姐。 以前吧,她日夜都盼着侯爷能到小姐屋里来,可自从明白小姐不想跟侯爷圆房之后,她也就不想这事了,现在侯爷每次来她的心也会跟着慌乱,也担心侯爷会对小姐做些什么。 可明明他们是正式的夫妻,别说她屋里阻止侯爷对小姐做什么,只怕小姐自己也没办法吧。 梨儿有些发愁,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姐能自己想办法脱困。 屋里,赵清浔直接打横抱着宁言初到了床上。 宁言初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可一颗心却是紧张地差点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赵清浔一句话也没说,坐到床边,伸手就要去解宁言初的衣服。 宁言初慌得不行,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侯爷这是在报复我白日里露了守宫砂?” 宁言初一句话,瞬间便让赵清浔僵了身子,伸到宁言初衣领的手也是僵硬地做不了后面的动作。 气氛一下便凝滞了,屋里安静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静默了许久,赵清浔终究是放下了自己的手,垂首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圆房?” 赵清浔的问题让宁言初惊讶,不过她依旧是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了:“是。” 赵清浔兀地捏紧拳头,沉声道:“为什么?因为谢晚凝?” 他记得以前她每次看到他眼底都是期待,可如今她面对他却是满满的抵触。 他不是傻子,纵使他们还没有圆房,可作为夫妻,他太清楚她对他的转变就在这次他从战场上回来之后。 所以除了因为谢晚凝的原因,他想不到任何其他原因。 宁言初没想到他会深究这个问题,以她了解的赵清浔问出第一个问题已经不像他赵清浔会做的事了。尤其在她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竟然还会如此深究。 他为什么会问这些? 他在意吗? 若是前世的赵清浔根本不在意吧! 他不会在意她想不想跟他圆房,更不会在意她会因为谢晚凝而嫉妒! 所以这一世的赵清浔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 许久,宁言初才苦涩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前世她的确是嫉妒谢晚凝,嫉妒他用她的血去救谢晚凝的命,把她当成谢晚凝的血库般取用。 可这一世,她又好像不那么嫉妒谢晚凝了,因为她明白,不管是她,还是谢晚凝,或许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爱,她和谢晚凝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宁言初的回答,再次让赵清浔脑袋发蒙。 他根本听不懂宁言初这话的意思。 他蹙着眉头再次猜测道:“是因为母亲和赵清淽她们算计你?” 宁言初看着他什么都明白的模样,心中更加苦涩起来:“我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你带回了谢晚凝,不只是因为母亲和赵清淽甚至谢晚凝的一再算计,也不在意往你们靖恩侯府的公中贴补多少嫁妆,我在意的是我夫君赵清浔他并不爱我!” 宁言初的一句话让赵清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幽深的眼底此刻尽是迷茫,就好像他根本不明白她想要的爱是什么!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宁言初也不想跟他藏着掖着了,深吸了口气,直言道:“这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母亲和赵清淽她们一直都在惦记我的嫁妆,可你从来没有阻止过,因为你根本就没在乎我!可我并不是真的软弱可欺,我是因为你啊!因为我在意你,因为裴氏和赵清淽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所以我才任由她们爬在我身上吸我的血,甚至是整个靖恩侯府的亏空我都心甘情愿地在填补,哪怕是耗尽了我全部的嫁妆!可你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宁言初的声音并不尖利,平缓和气,听不出任何质问的意思,有的只有无尽的委屈之后的自我救赎! 赵清浔终于抬起眸子,宁言初眸中的泪花刺痛了他的心。 他张口想要解释,可她刚刚的字字句句却砸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说的没错,他以前确实没有在意过!她被母亲和赵清淽她们肆意吸血时,他甚至还觉得她傻,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因为他,才甘愿做这些事的。 是啊,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什么呢!她并不是真的软弱可欺啊! 宁言初眸中的泪花并不是想在赵清浔面前表达什么委屈,她不过是诉说着前世种种,自然流露出的情感罢了:“还有谢晚凝,不管你只是把她当成你救命恩人的女儿,还是把她当成你将来的侍妾或平妻,在你决定将她带回京都时,就证明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宁言初这控诉让赵清浔有些着急,他张口想解释什么,可宁言初却根本没给他机会:“不需要否认,或许你现在还并没有要娶谢晚凝做平妻的想法,可不可否认的是你并没有尊重过我,所以我在意的不是她,而是你!” 一句话,又再次说得赵清浔哑口无言了。 宁言初的控诉还未结束:“还有杜文康,你看似是在为我出气,实则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脸面罢了。否则你明知道联合杜文康害我的人是谁,可你却并没有追究她们的责任。还有这次的流言,你应该都查清楚了吧,除了赵清淽还有谢晚凝的功劳吧,可你并不会为此追究谢晚凝的责任,因为谢晚凝对你还有用吧,或者那晋州刺史谢文方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亦如当初你娶我时,我们宁大将军府也有利用价值一样!” 第70章 他似乎找到了解他寒毒的办法! 宁言初的控诉太过直白,直白得仿若刀子狠狠剖开了赵清浔的心,将他心底所有的阴暗全都暴露无疑。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了解他,好似他的任何一个想法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知道他娶她是因为宁大将军手中的兵权!也知道他一再纵容母亲和赵清淽去吸她的血,为的便是让她用嫁妆填补靖恩侯府的窟窿!更知道他将谢晚凝带回来是想拉拢谢文方! 他所有的心思她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她以前从未跟他抱怨过,他以为她是软弱愚钝,可却不知道她并不是软弱可欺,愚不可及。 她甚至有颗七窍玲珑心,比赵清淽和谢晚凝都要聪慧得多,她之所以忍让到现在,皆是因为他! 突然间,赵清浔便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了,再不敢看宁言初一眼,起身便往外面去了。 守在外头的梨儿正担心着呢,便见赵清浔出来了,顿时便有些害怕地垂下了脑袋。 赵清浔没有看梨儿一眼,便木木地离开了景玉苑。 一直目送赵清浔出了景玉苑,梨儿才急忙回了房间。 见宁言初泪眼汪汪地坐在床上,梨儿顿时便担心道:“侯爷他欺负您了?” 宁言初还沉浸在刚刚控诉的情绪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走了吗?” “走了。”梨儿急忙过去关了房间,又回到宁言初身边道:“他没欺负您吧?” 看小姐的样子,应该没有跟侯爷圆房吧,不过小姐怎么还哭了? 宁言初收敛情绪,安抚梨儿:“没事,如今的我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宁言初也没有解释什么,只看着梨儿道:“去给我打水吧,我想沐浴休息了。” 梨儿看宁言初真的没什么事,才去打了水。 宁言初梳洗之后,便打发梨儿去休息了。 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赵清浔那样高傲的人,今日她说的这些话,应该能让他很长时间不会再动圆房的心思了吧! 宁言初此刻有些后悔,她刚刚就应该趁机跟他提和离的事情,或许他会直接答应也不一定,毕竟他并不爱她,当初娶她完全是为了父亲手中的兵权。 如今父亲也早就解甲归田,将兵权交还给皇上了,他们宁家也早就没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了,若是她现在提和离,或许他会直接答应。 毕竟若是他们不和离,他也没办法迎娶谢晚凝,光靠他找人给谢晚凝医治,应该很难拉拢到谢文方吧! 娶了谢晚凝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个平妻,谢文方应该也跟他坐同一条船了。不管他想再利用谢文方做什么,谢文方应该都不会拒绝! 可宁言初想到她的百万两陪嫁银子,顿时又沉下了心。 确实还不能这么早跟赵清浔提和离,虽然现在她的那些金银首饰和各种摆件、物件全都拿回来了,可她这几年往靖恩侯府公中填补的百万两银子,她还得想办法再弄回来! 再等等吧,前世到今生这么多年她都熬过去了,再等等也无妨,更何况赵清浔应该会有些时日不会再想圆房的事了。 宁言初躺在床上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自己填补到公中的银子全都拿回来。 从她嫁入靖恩侯府之前,靖恩侯府就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不是说靖恩侯府没有自己的产业,产业是有的,什么铺子,果园,良田,茶庄,什么都有,可似乎这些都是亏钱的买卖,买卖越多,亏的也就越多。 她自是不能抛头露面的,赵清浔也不会经商,至于府里其他人,都是些蛀虫罢了,除了依附靖恩侯府拼命吸血之外,并没有任何贡献。 因为家里的产业一直在亏钱,加上靖恩侯府这一大家子人奢靡的吃穿用度,所以才造就了如今靖恩侯府公中的窟窿越来越大。 原因是找到了,可要想想办法从这公中弄钱还真挺不容易的! 老四赵明昭还未成亲,所以要想分家还不行,只能是另想其他法子。 宁言初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睡熟,一道黑影才出现在房间。 来人一身黑衣,脸戴黑铜面具,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 床上,宁言初已经熟睡,宽大的衣袖里,白皙如玉的手臂正好露出一小截,那颗鲜红的守宫砂即便在这黑夜里也是那样的耀眼。 轩辕越盯着宁言初雪白的脖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大匣子放到床头,然后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看着彻底陷入沉睡的宁言初,轩辕越才缓缓俯身。 雪白如瓷的脖颈上青紫色的血脉清晰可见,他仿佛能看到她血脉中潺潺流淌的血液,甚至能闻到那血液中自带的异香。 温泉池底那绝妙的滋味再次冲上他的大脑,轩辕越再也忍不住地覆上他早已垂涎的雪白脖颈。 异香入口,那清甜的绝妙滋味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全部,让他不受控制地疯狂吮 吸起来。 那一股温暖香甜从他的喉咙顺流而下,让他原本被冰寒封印的五脏六腑和七筋八脉,在这一瞬间便如化冰一般。 几百年都没有感受到温暖的他,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有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他的生命里,让他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有了一抹奇异的温暖和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轩辕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手脚都开始变暖,他才像是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猛地便从宁言初的脖颈上抬起了脑袋。 看到那雪白脖颈上的血齿痕,轩辕越幽深的眸子里瞬间露出一抹惭愧,立刻从怀里掏出帕子捂到了她脖颈的伤处上。 替她擦干净血,轩辕越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小心地开始替她上药。 牙印的伤口很深,即便上了药应该也得好些天才能好全。 轩辕越轻抚着她的伤处,再次懊恼起来。 他刚刚咬得太用力了,不过好似只要沾上她,他就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 咳……是沾上她的血。 他今日来的目的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事实证明,她的血的确可以缓解他的寒毒,甚至比泡温泉池有用的多。 轩辕越目光灼灼地盯着宁言初那张精致绝色的脸。 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解他寒毒的办法! 第71章 真是巧了,都来给她送首饰! 宁言初早上是被梨儿的敲门声闹醒的。 宁言初坐起身,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外头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宁言初便起身去开门。 梨儿看到宁言初便笑道:“都辰时了,今儿小姐怎么睡得这么香?” 宁言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还别说,她昨晚好像睡得真的挺沉的,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梨儿进屋,将水盆放到架子上,便先过去替宁言初收拾床铺。 梨儿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那个大匣子:“这是什么?” 梨儿好奇地看一眼宁言初。 宁言初走过来,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那个不算小的匣子:“这个刚刚就在这儿吗?” “奴婢没动啊,应该刚刚就在这儿了吧,不过昨晚奴婢离开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个匣子呢?这不是小姐摆在这儿的吗?”梨儿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匣子。 “不是我摆的。”宁言初眉头紧皱。 她甚至刚刚起床时,都没有注意这里有这么大一个匣子。 “那就奇怪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梨儿也是一头雾水。 昨晚小姐的床可是她铺的,她可没在床头放什么匣子。 小姐也没放,那这匣子是从哪儿来的? 宁言初也觉得奇怪呢,给梨儿使了个眼色。 梨儿立刻便会意地打开了匣子,在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梨儿瞬间两眼放光,不可思议地喊道:“天呐,小姐您快看!” 宁言初连忙上前,往那匣子看去,却也瞬间被匣子里的东西给震惊到了。 梨儿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条通体透明的满绿翡翠珠串:“小姐,这应该不是您的那条吧!” 这条明显比小姐的那条珠子更大更纯净一些。 宁言初也接过梨儿手里的珠串仔细看了一下,确定道:“应该不是我的。” 梨儿到底是不放心,去笼箱里将那条极品翡翠珠串拿了出来,还放到宁言初手里的那条旁边对比了一下。 还真不是这条! 小姐手里的那条明显比这条要名贵了一些,除了更大更纯净之外,连串都长了不少。 “小姐,这珠串是真的吗?”梨儿好奇地看着宁言初手里的这条珠串。 她手里这条珠串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了,若是小姐手里这条珠串是真的的话,那岂不是比她手里的这条更加贵重了吗? 宁言初也没见过比她之前那条珠串更极品的翡翠珠串了,她仔细查验了很久,确定道:“应该是真的,如果是赝品,没有这样的光泽和水头,也没有这样的手感。” 梨儿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如果这条珠串是真的的话,那那一箱子岂不是……” 宁言初再次朝那匣子看了过去。 这匣子可不仅仅只有这一条珠串,有同等品质的极品翡翠手镯,而且还是两只,有极品翡翠戒指三只,蛋面都有大拇指那么大,还有极品翡翠耳坠,有五款不同的样式。可以说那匣子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别说整个京都,恐怕连宫里都未必能找出这样品质的物件,最可怕的是这一匣子的极品翡翠全是真的! 清楚了这一匣子的首饰或许能换小姐全部的嫁妆首饰时,梨儿激动地气血上涌:“那这匣子是不是侯爷送来?” 不过昨晚侯爷来的时候也没带匣子啊,难道是侯爷离开之后,又回来了一次? 宁言初目光深邃地看着匣子里的各种极品翡翠,却并不觉得是赵清浔送来的。 靖恩侯府一直都是她在管家,府里公中有多少银子她比谁都清楚。 当然,赵清浔他有自己的产业,应该也存了不少体己银子,不过肯定不会太多,否则他也不至于要她用嫁妆填补靖恩侯府的窟窿了。 她太清楚赵清浔的经济实力了,他绝对拿不出这样的极品翡翠,除非这些是赝品。 她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赵清浔那么聪明,他就算造假也不会造这样极品的翡翠,越是高端,越是极品的东西,越能分得清真假。 梨儿看明白了宁言初的表情,不解地蹙眉:“如果不是侯爷送的,那会是谁送的呢?” 是谁会给小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最关键的是这人是怎么将这匣子送来的,连小姐都不知道呢。 宁言初哪里会知道是谁送的,不过东西如此珍贵,这整个京都城能拿得出如此贵重之物的,屈指可数吧! 就在宁言初和梨儿对着一匣子极品翡翠发呆时,外头响起了踏日的声音:“夫人。” 宁言初回神,立刻将匣子阖上,才对外头的踏日道:“进来吧。” “夫人。”踏日这才进屋,朝宁言初行礼之后,将手里的一个匣子放到桌上:“这是侯爷让属下给您送来的。” 宁言初上前打开那匣子,看到那一匣子珠宝时,眼底满是不解。 昨晚他们算是吵架了吧,虽然那些话都是事实,不过也已经很难听了吧,他今日为何还要给她送这些珠宝? “他这是何意?” 宁言初的声音有些冷,听得踏日心里没来由的一怵,连忙垂首躬身道:“侯爷没说。” 宁言初蹙了蹙眉,一时摸不清赵清浔的心思。 踏日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其实昨晚侯爷从景玉苑回去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侯爷情绪不对了。 估摸着昨晚侯爷和夫人是吵架了? 所以今日侯爷才特意从他的私库里挑了首饰给夫人送来? 不过主子的事情,他也不敢妄议,只朝宁言初躬身道:“属下告退。” 等踏日离开之后,梨儿才走到桌边,看着一匣子的首饰高兴得不行:“这可真是巧了,怎么今日侯爷也给小姐送首饰了?” 侯爷送的首饰明显没有刚刚那大匣子里的极品翡翠珍贵,不过看得出侯爷也是用心了的,挑的都是现下时兴的首饰,而且都不是便宜货。 宁言初也不明白赵清浔想做什么,是因为自己昨日的那些话,让他觉得亏欠她了? 所以送来这些首饰想要弥补她? 想到前世种种,宁言初眼底尽是冷意。 他欠她的,又岂是这些首饰能还清的! 宁言初阖上匣子:“将这些记录一下,包括之前庆功宴那日侯爷让人送来的东西都一起记录。” 虽然他欠她的很多,不过她也不想占他便宜,这些就当他还她的嫁妆银子了,等累积到百万两银子,她就跟他和离! “好。”梨儿应了,想到什么又道:“小姐,您还没洗漱呢,奴婢先伺候您洗漱,不过水都凉了,奴婢去换水。” 梨儿说着便端着水盆出去了。 宁言初坐到铜镜前,突然就看到她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拉开自己的衣领,却是瞬间惊呆了! 第72章 在温泉池底纠缠她的男人是寒王? 那血红的牙印是那样清晰,清晰得让宁言初明白这是刚刚才烙在她脖颈上的,而非是前些日的旧伤。 宁言初又将衣领往旁边扯了扯,果然之前那个旧的牙印,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却还依稀能看到些印记。 如今旁边这个新的血牙印跟之前的旧印记一模一样,宁言初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她脖子上的牙印是谁咬的了! 昨晚那个黑铜男人又出现了,并且还再次咬了她,甚至是吸了她的血! 可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所以他又点了她的昏睡穴吧,她才会睡得那么沉,就连被他咬了都没有醒过来。 宁言初仔细看着脖子上的伤口,发现伤口上好像撒了什么药粉。 宁言初捻了一些放到鼻尖闻了闻,却是讶然地挑起眉。 是上好的金疮药,难怪她只是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药是极品伤药,这样极品的伤药就是一般的达官贵人之家应该也拿不出来,至少靖恩侯府就没有这样极品的伤药。 宁言初瞬间便想到了那一匣子的极品翡翠,她猛地站起身重新回到了那匣子前。 打开匣子,看着那满匣子的翡翠首饰,宁言初眉头紧皱。 所以这一匣子翡翠首饰是那个黑铜男人送的?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吸了她的血,所以过意不去,给了这些首饰算是弥补? 吸了她的血,他应该是知道她的秘密了吧! 宁言初瞬间有些心慌意乱地将匣子阖上。 该死,这一世她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就这么被这个人给发现! 宁言初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以后估计会有很多次。 最可恶的是,那个人将她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可她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就在宁言初心烦意乱时,梨儿端着水盆回来了:“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宁言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扯了扯衣领道:“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梨儿奇怪地看着宁言初。 小姐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要她伺候梳洗了? 宁言初又给梨儿递了个眼神,梨儿也不敢多问,只能将水盆放下,便退了出去。 等梨儿出去,宁言初还过去关上了房门,才又走到铜镜前,绞了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牙印。 脖子上微微的刺痛,让宁言初再次想起了那晚在温泉池底自己被那个男人拼命纠缠的模样。 想到当时自己没有穿衣服,宁言初就忍不住脸色通红起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山寺后山的温泉池里? 整个京都能拿得出这么一大匣子极品翡翠,以及这种极品伤药的男人应该屈指可数吧,尤其是这个男人还跟金山寺和温泉池有关! 宁言初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人:寒王,轩辕越!! 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如果她没看错,寒王身带寒毒,他是有可能会去泡温泉池的! 更甚至那晚他就宿在金山寺,那出现在金山寺后山温泉池的就更有可能是他了! 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是轩辕越,宁言初立刻便想冲到隔壁寒王府去质问他了。 可宁言初想了想,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轩辕越,那他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温泉池里的女人的,那晚的温泉池底很黑很黑,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不可能会看到她的脸。 是他查到了什么? 他作为一个王爷,或许她那晚在金山寺遭遇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可他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何不跟她相认,反而要戴着黑铜面具,掩藏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轩辕越那清冷如谪仙一般的模样,再对比在温泉池底疯狂纠缠她的男人,宁言初真的很难将这两个人想象成同一个人。 也或许是她弄错了,轩辕越根本不是在温泉池底纠缠她的那个男人,不过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她总归还是要找机会试探一下轩辕越的! 就在宁言初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试探轩辕越时,外头响起了梨儿的敲门声:“小姐,您梳洗完了吗?需要奴婢伺候您吗?” 宁言初回神,立刻绞了布巾擦了脸,又去换了一身衣服能遮住脖颈的衣服,才去开了门。 梨儿一进屋,就禀报道:“小姐,刚刚奴婢听他们说杜家来人了,好像还抬了不少东西来,应该是来下聘的。” 宁言初挑眉:“今日就来下聘了,这杜家速度可真够快的!” 梨儿不自在地小声道:“淽小姐都已经跟表少爷那个了,那这婚事肯定是越早越好啊。不过淽小姐很不喜欢表少爷,不知道这婚事能不能成呢!” 就淽小姐那脾气,除了侯爷,府里估计也没人能压得住她了。 就连老夫人也是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什么都听淽小姐的,如果淽小姐不想嫁给表少爷,那连老夫人也管不住她,也只有侯爷能管一管了。 宁言初冷嘲地扬起唇角:“这婚事能不能成可不是赵清淽说了算的!” 只要赵清淽的心思一日在皇上身上,那赵清浔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出嫁! 赵清浔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将赵清淽嫁给杜文康,只是事情赶到这儿了,赵清淽被杜文康算计,就连皇上也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那杜文康便是赵清浔最有可能的选择。 尤其是昨日赵清淽对皇上下药,惹得赵清浔不快,赵清浔肯定会想教训教训她,所以赵清浔才会同意杜文康求娶赵清淽的事情。 只要赵清浔想要促成杜文康和赵清淽的婚事,那赵清淽是怎么也不可能逃得掉的! 梨儿可不知道这些,只巴巴地看着宁言初:“小姐,今儿肯定又是一场大戏,咱们去凑个热闹?”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眉。 确实可以去凑个热闹! 宁言初简单梳妆之后,便带着梨儿去了正厅。 还没进门,宁言初便听到了屋里杜夫人那愤怒的尖锐声音:“裴玉珍,我们康儿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还不都拜你所赐,你竟然还有脸嫌弃我们康儿,这全天下的人就你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第73章 当初指使康儿去金山寺欺辱你的是你的婆母 听得出屋里杜夫人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宁言初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唇。 看来是真的有好戏可看啊! 宁言初带着梨儿便进了正厅。 正厅里,除了裴氏和杜夫人之外,董氏和何氏也在。 这两位明显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厅里还摆了不少挂了红绸的红箱子,应该是杜府下的聘礼,只是这聘礼看着着实寒酸了些。 估摸着这杜家是知道赵清淽破了身子,只能跟杜文康成亲,所以连聘礼也舍不得多准备一些。 “母亲。”宁言初上前朝裴氏行了一礼,至于杜夫人,她就当没看到。 之前这女人就像疯狗一样拼命咬她,这仇她可还记着呢!她可不管她是什么长辈,要论身份她还是侯府夫人呢! 杜夫人这会儿也根本顾不上宁言初。 倒是裴氏看到宁言初过来,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宁言初也不管她,直接便坐到了下首的位置,跟董氏和何氏对面对坐着。 裴氏倒也不好赶人,又怕宁言初看笑话,便朝着杜夫人使眼色:“玉珠,你先别激动,先坐下说。” 杜夫人正在气头上呢,转头便瞪了裴氏一眼,声音依旧拔高:“我能不激动吗?现在我儿子和你女儿已经这样了,京都城人尽皆知,就连皇上都知道了!我劝你也清醒一点,她赵清淽不嫁给我们康儿,还能嫁给谁?” 要不是康儿没了子孙根,就赵清淽这矫揉造作,阴险恶毒的劲,她还看不上呢! 见她又提赵清淽和杜文康的婚事,裴氏也急了,也顾不上宁言初和董氏何氏她们来看笑话,声音不自觉地便拔高了:“康儿的身子你我都知道,淽儿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事情的,看在你我两家亲戚的份上,昨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康儿,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其他事情免谈!” “什么?”裴氏这话瞬间就让杜夫人跳了脚:“昨日赵清浔可是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今儿你们就想耍赖,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赵清浔人呢,我要见赵清浔!” 裴氏见她要找赵清浔,也有些担心,竖直身子,强装镇定道:“浔儿说了,淽儿的婚事他不插手。而且我还没死呢,淽儿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不同意,谁说也不好使!” 裴氏如此强硬的态度,差点没把杜夫人气吐了血,她眯眼瞪着裴氏:“裴玉珍,你给我来真的?你们赵家将我们康儿害成这样,赵清淽又跟康儿有了肌肤之亲,赵清淽她凭什么不嫁给我们康儿!” 听到杜夫人又来提这茬,裴氏有些心虚地扫了宁言初一眼,呐呐道:“之前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事情虽然是我提的,可你们不也同意的吗?都有自己的心思,最后谁也没落好,还有什么可提的?” “我呸!”见裴氏连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杜夫人更疯了,对着裴氏就啐了一口:“你们哪里没落好了,如今你儿子回来了,你们合家欢了,倒将我们康儿给害了,康儿可是我们杜家唯一的男嗣,就这么被你们害成这副模样,你们靖恩侯府必须赔偿!赵清淽必须嫁给我们康儿!” 就算他们康儿变成这样,他们杜府要想娶个媳妇儿,那也根本不是难事。 现在既然康儿想娶赵清淽,那赵清淽就必须嫁给他们康儿,毕竟康儿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全都是赵清淽害的,赵清淽她休想逃脱! 杜夫人这一幅要跟玉帝佛祖干架的架势,还真将裴氏给吓到了,裴氏无奈地看着杜夫人,软声道:“玉珠啊,淽儿也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这个做姨母的就不能心疼心疼她吗?康儿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我要是让淽儿嫁给康儿,那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我何其忍心!相信你这个做姨母的也不会忍心让她进这个火坑吧!” 宁言初听着裴氏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咬紧牙关,拼命压制自己上扬的唇角。 裴氏可真会说话,这话别说裴玉珠会跟她翻脸,就是她这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裴玉珠说得一点儿没错,杜文康之所以会被断了子孙根,赵清淽绝对功劳最大!她把人家害得没了子孙根,现在倒又来嫌弃人家是太监了,还说人家杜府是什么火坑,这话换成谁,谁乐意听?更何况这裴玉珠原本就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 果然,杜夫人听着裴氏这恬不知耻的话,顿时暴跳如雷:“你放什么屁!我们杜家怎么就是火坑了?我还心疼她赵清淽?我们康儿被寒王责打,被赵清浔欺辱的时候,你这个做姨母的在哪儿,可有为他说过一句话,为他做过一件事?康儿是不是你的亲外甥?你知道心疼你外甥了吗?” 裴氏被杜夫人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于杜文康,她的确是有愧疚之心的。 当初在金山寺,杜文康被寒王责打时,她为了保全她自己,根本不敢跟寒王求情。 至于后来浔儿断康儿子孙根的事情,她不是没为康儿求情,可浔儿那性子又岂是她能左右的,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真不是她不心疼外甥,实在是她能力太小,既左右不了寒王,也左右不了浔儿! 杜夫人的叫骂还在继续:“还有,之前的主意可是赵清淽出的,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明明是赵清淽做的孽,凭什么赵清浔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在我们康儿头上,将我们康儿害成这样!” 杜夫人越骂越气,再次朝裴氏啐了一口:“我呸!你们靖恩侯府这一家子都是什么玩意儿!” 裴氏脸色黝黑,被骂得哑口无言。 倒是宁言初忍不住开了口:“姨母要骂赵清淽可以随便骂,可带上我们整个靖恩侯府就过分了吧!” 董氏和何氏全都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就是啊,骂侯爷就骂侯爷,骂老夫人就骂老夫人,赵清淽也可以随便骂,将他整个靖恩侯府全都骂进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杜夫人闻言这才注意到了宁言初,立刻道:“赵清浔呢,让赵清浔出来见我!” 宁言初挑眉:“刚刚母亲不是说了吗?侯爷不管妹妹的婚事了,母亲若是不同意妹妹跟表哥的婚事,姨母就是叫侯爷来也没用!” 杜夫人瞬间明白了宁言初话里的意思,眯了眯眼道:“你应该知道当初指使康儿去金山寺欺辱你的是你的婆母吧!” 第74章 三日后就成亲 杜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便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董氏和何氏全都震惊地看向了宁言初。 宁氏被杜文康给欺辱了? 不能吧,昨日宁氏可还展示了自己的守宫砂呢,应该是之前在金山寺给侯爷祈福那时候的事情。 估计就是杜文康以为侯爷真的死了,所以便去金山寺想要欺辱宁氏,结果不知怎么没成事,倒是那杜文康自己被寒王打得半死。之后侯爷回来,知道了这事,所以废了杜文康。 当时她们听说杜文康的事情时,就觉得奇怪呢,好端端的,怎么侯爷一回来就要办杜文康呢,原来他想欺负宁氏! 最关键的是,这事竟然是老夫人指使的杜文康,老夫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 董氏和何氏都不是蠢的,已经隐隐约约能明白裴氏的用意了,一下子两人看裴氏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裴氏没想到杜夫人会当众将事情说得如此直白,顿时便急眼了,瞪着杜夫人:“裴玉珠,你又在胡说什么?” 怕宁言初会相信杜夫人的话似的,裴氏说完还担心地朝宁言初看了一眼。 宁言初却是面无表情,几人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杜夫人此时哪里还顾忌什么,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尤其裴氏的态度,让她想将这天都掀翻了,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我胡说?你以为你这个好儿媳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人家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 裴氏蹙眉看向宁言初。 她当然知道宁氏早就明白了一切,甚至她想将她烧死的事情,估计宁氏也知道,否则她也不会火烧整个靖恩侯府,还对她说那些话。 只是现在她没有完全跟她撕破脸,她也不想将所有的事情说破。 毕竟浔儿回来了,看样子浔儿还很重视宁氏,那她就更不能将这一切给捅破了,更不能让玉珠将这些事情捅破。 “别在胡闹了!”裴氏突然看着杜夫人厉声道:“淽儿和康儿的婚事我不同意,这些聘礼你拿回去吧!淽儿年纪还小,可以再等两年。至于康儿,若是你着急,我可以帮你相看相看,以我们靖恩侯府在京中的地位,定能给你找个好儿媳!” 裴氏这两句话再次将杜夫人给气笑了,这会儿她也不大喊大叫,指天骂地了,她知道这根本没用:“好啊,聘礼我带回去,那我们就顺天府见了!” 裴氏闻言倏地皱起眉头:“什么顺天府,你什么意思?” 杜夫人冷厉地嘲讽一声:“我们康儿被赵清浔害成这样,我不得到顺天府报案吗?我不仅要去报案,还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跟顺天府尹讲清楚。还有寒王那里,我也得登门跟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他既然能给宁氏做这个主,相信也能为我们康儿做个主!” 杜夫人说着便真的就招呼守在外头的杜家家仆:“都给本夫人进来。” 外头的杜家家仆听到杜夫人的喊话,一起进了正厅。 杜夫人朝他们命令道:“将这些聘礼直接给本夫人抬到顺天府去!” 杜家家仆一头雾水,根本没听懂杜夫人的话。 这什么情况? 把聘礼抬到顺天府去又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不明白杜夫人是什么意思,可杜家家仆却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抬聘礼了。 裴氏见杜夫人真要去什么顺天府,顿时便急了:“裴玉珠,你来真的?” 杜夫人朝她冷笑道:“是不是真的,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杜夫人说着便要出去。 裴氏见状立刻拉住她,急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杜夫人回头,得意地扬眉道:“我杜家的聘礼只进两个地方,你靖恩侯府,或者顺天府尹,要进哪里,你自己选!” 听到杜夫人的威胁,裴氏瞬间气得牙根痒痒,可她又拿杜夫人半点办法也没有。 他杜家不过是个六品小官,不在乎名声,可她不能拿靖恩侯府的名声来做赌注啊! 若是让外人知道她这样对儿媳妇儿,别说靖恩侯府了,就连她和她的娘家都要遗臭万年,被整个京都城的人唾骂了。 想到自己或将遭遇京都所有百姓的唾骂,裴氏整个人都慌乱起来,连脸色都不受控制地发了白:“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杜夫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好话我早就说尽了,剩下的都是难听的,想必你也不爱听!” 说着杜夫人又看着裴氏,意有所指道:“我们杜家这聘礼到底是留在靖恩侯府,还是送去顺天府,姐姐应该想清楚了吧!” 裴氏身子僵硬,许久不说话。 杜夫人可没这个耐心等她,作势又要出去,最后裴氏逼的没办法,只能拉住了杜夫人。 她不能真的让裴玉珠闹到顺天府去,到时候将那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别说她不用做人,浔儿的名声也会臭的,甚至整个靖恩侯府都会臭名昭着,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白了裴氏的意思,杜夫人瞬间便得意起来:“姐姐早些这么痛快不就好了!” 杜夫人像只斗胜的公鸡,高昂着脑袋朝外面喊道:“把聘礼重新抬进来。” 刚刚才把聘礼抬出正厅的杜家家仆们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又一起将聘礼又抬了回来。 好在杜家准备的聘礼不多,否则这么来回折腾,这些家仆们可得受罪了。 宁言初看着又被送回来的聘礼,丝毫不意外。 如今这样的情况,早已不是赵清淽能控制的。 哪怕裴氏不同样这门婚事,这婚事也必成,不因为别的,就只因为赵清浔想要这门婚事成! 杜夫人直接坐到了裴氏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帖摆到裴氏面前:“姐姐同意了这门婚事就再好不过了,我连他们成亲的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三日后。” “什么?”裴氏看到那红帖上日期,瞬间惊得不轻,蹙眉道:“这也太仓促了吧,三日怎么够呢!” 裴氏一句话便让杜夫人又冷了脸。 裴氏见状,赶紧解释道:“女子出嫁是大事,靖恩侯府肯定要好好准备一番,三日时间太仓促了。” 杜夫人却是扬唇讥笑:“康儿和赵清淽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的,三日我都嫌长,最好明日就成亲才好呢。还是姐姐觉得,我们明日就把婚事给办了?” 第75章 小两口的八字,天作之合! 杜夫人这威胁意味十足的话,顿时便让裴氏脸色难看起来。 可她到底不敢得罪裴玉珠,她是真怕这个女人发起疯来,真的把事情闹到顺天府去,那到时候不仅她要遗臭万年,靖恩侯府的名声也都毁了,甚至浔儿的仕途可能都要毁于一旦! 她不能让裴玉珠闹去顺天府,可这三日婚期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尤其是裴玉珠的态度,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她,简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就裴玉珠这态度,淽儿若是真的嫁到杜家去,那岂不是得被他们欺负死! 裴氏想想都觉得可怕,是真不舍得将赵清淽送进杜家这个火坑,可事到如今,裴玉珠根本不肯放过她,她不同意也不行了! 见裴氏不吭声,杜夫人便自顾自地拿出一张单子,放到裴氏面前:“这事聘礼礼单,姐姐过目。” 裴氏瞥了眼那寒酸的聘礼礼单,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杜夫人就当没看出裴氏的不高兴,笑嘻嘻道:“这些聘礼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姐姐就淽儿这一个女儿,相信嫁妆你也不会少安排吧。” 裴氏闻言瞬间被杜夫人气得不轻。 这个裴玉珠真是太可气了,弄这么一点儿寒酸的嫁妆,竟然还有脸说什么精心准备。 而且淽儿都还没嫁过去呢,她就惦记上淽儿的嫁妆了!淽儿要是真的嫁过去了,她的那些嫁妆岂不是都得落入裴玉珠的口袋。 想到靖恩侯府这些年吸了宁言初那么多的血,裴氏就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女儿了,她可舍不得她的女儿将来过宁氏这种日子! 裴氏没好气地瞪了杜夫人一眼:“婚期不着急,我还得为淽儿他们合个八字!” 反正不能三日就成亲,她被裴玉珠威胁,只能暂时答应淽儿和杜文康的婚事,可她不能真的让淽儿嫁给杜文康,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时间拖得越长越好,三日时间怎么够她想办法。 “这不是巧了吗?姐姐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似乎是早就料到裴氏会拿八字说事,杜夫人直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递到裴氏面前:“我早就为他们小两口合过八字了,你看看,天作之合!” 红纸上那“天作之合”的四个大字,瞬间刺痛了裴氏的眼,裴氏恨不得抢过那红纸,撕个稀巴烂。 什么天作之合? 她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可能跟个太监是天作之合? 这生辰八字一定是裴玉珠胡诌的! 裴氏心里恨死了杜夫人,又实在不敢跟她翻脸,只能继续找理由:“淽儿的嫁衣还没绣好,等过几个月再说吧!” 裴氏一再的推托,杜夫人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现在的嫁衣谁还自己绣啊,成衣坊多得是,这嫁衣的事情也不用姐姐操心,等成亲前一日,我给淽儿送来!” 裴氏蹙眉看着杜夫人,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京都现在成亲,娘家给准备嫁衣的有,婆家给准备嫁衣的也有,而且婆家给准备嫁衣也表示对儿媳妇儿的重视,她还真没有理由反驳,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就淽儿这么一个女儿,婚事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好好操办。” “那必须的啊!”杜夫人十分赞同地拍了桌子,理所当然道:“我们杜家也就康儿一个儿子,康儿可是我们杜家独苗,姐姐放心,这婚事我们必定大操大办,绝不给杜赵两家丢脸!” ……裴氏一头黑线地看着杜夫人。 她这话她根本不相信,只有三日时间,她怎么大操大办?只怕宾客都邀请不全吧! 光这三书六礼,她都没有弄全,还有她带的这点聘礼也太寒酸了,根本就不重视他们淽儿,就她这种态度,还说什么大操大办,她根本不信! 裴氏对杜夫人的态度不满极了,再次黑下脸道:“反正这三日婚期……” “姐姐也觉得三日婚期很合适吧!”裴氏一放脸,杜夫人就防着她呢,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 曲解了她的意思,又故意道:“他们毕竟有了肌肤之亲,可不能耽搁,这万一淽儿有了孩子,到时候再成亲,不管是杜家,还是靖恩侯府,脸上都无光吧!” ……裴氏黑沉着脸,无语地看着杜夫人。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杜文康都已经成太监了,他怎么可能真的跟淽儿有什么肌肤之亲?淽儿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宁言初倒是兴味十足地看了眼杜夫人。 她也还没弄清楚,杜文康到底是怎么给赵清淽破身的呢,难道杜文康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 杜夫人知道裴氏在故意推托,也懒得跟她拉扯下去,直接起身道:“行了,既然姐姐没意见,那婚期就定在三日后了,到时候我们康儿会亲自来迎亲的。” 杜夫人说着也不给裴氏再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带着杜家家仆出去了。 杜夫人前脚刚出正厅,裴氏就气得将桌上的茶盏挥到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屋里的董氏和何氏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宁言初眉梢微抬,心底一阵冷笑。 这就生气了? 可惜,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走到外头的杜夫人听到屋里摔茶盏的声音,唇角同样扬起不屑的冷笑,带着家仆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屋里,裴氏阴沉着脸扫了眼宁言初和董氏她们,见她们一个个都低眉敛目的,到底也不好拿她们出气,便直接气哼哼地起身离开了。 裴氏去了主院,却只看到踏日:“你们侯爷呢?” 踏日连忙躬身回禀:“侯爷出去了。” 裴氏蹙眉看着踏日,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浔儿哪次出去不带上他? 踏日似乎知道裴氏在想什么,躬身道:“侯爷出去之前交待了,说他不会再管淽小姐的婚事,淽小姐的婚事老夫人您自己做主就好。” 裴氏闻言脸色倏地一沉,蹙眉看向了紧闭房门的书房。 浔儿这是知道她斗不过裴玉珠,知道她会来找他,眼睁睁看着裴玉珠欺她和淽儿至此,他也不愿意出面,他是铁了心要将淽儿嫁给杜文康了? 不! 她绝不能将淽儿送进杜家这个火坑! 裴氏一句话也没说,便急匆匆转身去找赵清淽了。 等裴氏一离开主院,踏日便进了书房:“侯爷,老夫人走了。” 正在处理公务的赵清浔头也没抬:“继续盯着她们。” “是。”踏日立刻应声。 第76章 昨日杜文康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裴氏急匆匆地去了赵清淽的房间。 屋里,赵清淽正在跟琉璃和珠翠发脾气:“我不喝,都给我滚,滚!” “啪!”裴氏刚进屋,那碎瓷片就摔到了她面前。 见裴氏过来,琉璃和珠翠连忙上前行礼:“老夫人。” 裴氏不爽地瞪了她们一眼:“没用的东西,把这些收拾了滚出去!” 琉璃和珠翠不敢有半句怨言,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东西,便一起退了出去。 等琉璃和珠翠出去之后,赵清淽才担心地看着裴氏:“听说裴玉珠来提亲了?您没答应她吧?” 赵清淽这话问得裴氏惭愧极了,她紧张地看着赵清淽想要解释。 “您答应她了!”赵清淽一下就看明白了裴氏的表情,急声尖叫。 见赵清淽急成这样,裴氏连忙解释:“我也是没办法,她用金山寺的事情威胁我,说要去顺天府告状,如果金山寺的事情真的传出去,到时候不仅你我会遗臭万年,整个靖恩侯府的名声也会被毁,就连你哥哥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的,我怎么能让她去顺天府告状?” 赵清淽根本不听裴氏的解释,再次尖叫起来:“所以你就舍弃了我?你明知道杜文康他已经是太监了,你还答应我跟他的婚事?连你也想逼死我,那好啊,那我就去死!” 赵清淽尖叫着就要去撞墙。 裴氏被赵清淽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我的祖宗诶,你可千万别吓我,我怎么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我答应裴玉珠也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你嫁到杜府的。” 赵清淽听到裴氏这话,这才稍稍冷静了些:“你说真的?你真的不会让我嫁给杜文康?” 裴氏不屑地冷哼一声:“那杜文康如今都已经成了太监了,他怎么配娶你!” 别说现在杜文康伤了身子,就是以前他身子好时,她也舍不得将淽儿嫁给他啊! 淽儿可是侯门嫡女,杜文康虽然是她的亲外甥,不过只是六品小官之子,加上他长得跟只熊一样,就是品貌也根本不合格,哪里又配得上他们家淽儿?他也就只能配配宁氏那贱人! 赵清淽闻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也终于不再闹了,拉着裴氏道:“可现在杜文康和裴玉珠就死咬着我不放怎么办?哥哥怎么说?” 一提到赵清浔,裴氏的脸色又垮下来。 裴氏这表情,就是不说话,赵清淽也知道了赵清浔的态度,顿时便生气道:“哥哥他还是非逼着我嫁给杜文康?” 赵清淽说着伤心极了:“他怎么能这样啊?我可是他的亲妹妹啊,他就非要逼着我往火坑里跳才开心吗?” 裴氏也不希望他们兄妹之间有隔阂,连忙宽慰道:“主要是现在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件事,你哥哥也是没办法,加上杜家人又不依不饶。你哥哥也没有非要逼着你嫁入杜家,他说了不再插手你的婚事,你的婚事全都由我做主!” 赵清淽听到赵清浔不插手她的婚事,倒还放心了些。 哥哥之前态度那么坚决地要让她嫁给杜文康,她是真怕哥哥非逼着她跳火坑啊! 虽然母亲是府里的老夫人,可她知道哥哥才是靖恩侯府真正的主子! 从小到大,只要是哥哥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而且哥哥的脾气秉性,她也最清楚。哥哥睚眦必报,这次她胆敢在府里的赏花宴上算计皇上,已经是犯了哥哥的大忌了,她以为哥哥肯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逼着她嫁给杜文康了,却没想到这次哥哥竟然答应不插手她的婚事。 现在她也不指望哥哥能帮她拒婚了,只要哥哥不来插一脚,硬让她嫁给杜文康,就已经是无比庆幸的事了。 所以拒婚的事情不能指望哥哥,只能靠母亲了。 赵清淽一把抓住裴氏,哀求道:“母亲,我不想嫁给杜文康,你救救我!” 看着赵清淽痛苦焦急的样子,裴氏也很心疼:“好好好,我们不嫁杜文康。不管裴玉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嫁给杜文康的。” 裴氏想到什么,突然又不放心地问道:“对了,昨日杜文康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们没有夫妻之实吧?” “没有!没有!没有!!”赵清淽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又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尖叫起来:“他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跟我有夫妻之实?母亲这是又想逼死我吗?” 见赵清淽动不动就提“死”,裴氏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抱紧赵清淽,连忙宽慰:“好好好,咱们没有,母亲相信你!” 赵清淽埋首在裴氏怀里,眼底满是阴鸷。 从昨日到今日她的确是感觉到下身有些异样,可这些事情她谁也不能说。 她不知道杜文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也根本不清楚她的守宫砂为什么会消失。可即便杜文康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咬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事! 裴氏搂着赵清淽,最后下定了决心:“淽儿,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今晚母亲你送你出京。” “今晚?”赵清淽一脸震惊地看向裴氏,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着急。 裴氏怎么能不急呢:“那裴玉珠说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赵清淽闻言婚期在三日后,顿时也心慌意乱起来:“这么快,这个该死的裴玉珠真是想逼死我啊!” “母亲不会让她得逞的!”裴氏抓着赵清淽交待道:“我去找车夫,你快些让琉璃和珠翠帮你收拾东西,今晚母亲就安排人送你出京。” 只要淽儿离开了京都,裴玉珠就是再来闹,也没办法了。 到时候淽儿不在府里了,浔儿肯定也不会看着裴玉珠真的闹到顺天府的,只要浔儿愿意出面,那杜家就翻不出天去! 裴氏交待完,便急匆匆出去了。 赵清淽其实是不愿意离京的,她在京都娇生惯养,这次母亲送她出京,肯定也是去什么庄子,她肯定会不习惯的。 可是再不习惯,也总比嫁给杜文康好! 就像母亲说的,她得出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等京都的人淡忘了她的事情她再回来,依旧还是好日子。 赵清淽这样想着,便立刻让琉璃和珠翠帮她收拾细软了。 第77章 昨晚出现在她房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寒王? 晚上。 宁言初睡不着,带着梨儿在府里闲逛。 自从到了这长公主府,宁言初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在这长公主府里逛过呢。 那日赏花宴,虽然跟着端慧长公主他们逛园子来着,不过那日府里事情多,她又想着杜文康的事情,倒是真没有什么逛园子的兴致。 昨晚她对着赵清浔一顿控诉,今晚他果真便不再来找她了,她倒也乐得清闲,就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梨儿跟在宁言初身后,却没心思欣赏这夜间的美景:“今儿杜夫人这样威胁老夫人,侯爷都没有出面,侯爷这是真不打算管淽小姐的婚事了啊?” 宁言初最是了解赵清浔:“他怎么可能不管!” 赵清浔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尤其是靖恩侯府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脱离他的掌控! 赵清淽想要入宫为妃,甚至敢在靖恩侯府的赏花宴上对皇上下药,这绝对是犯了赵清浔的大忌。 不过赵清淽到底是赵清浔的亲妹妹,对于其他庶弟,赵清浔都能容忍,所以他不会要了赵清淽的性命。 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连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赵清淽跟杜文康的事情,赵清浔自然会顺水推舟,直接将赵清淽嫁给杜文康,一来可以跟皇上交待,二来也能教训一下赵清淽。 除了给皇上下药这件事之外,赵清淽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她,同样也让赵清浔生气,即便赵清浔不是为了她,也得为他自己的脸面。毕竟她是他的妻,赵清淽这样算计她,同样也没有将赵清浔放在眼里! 数罪并罚,这次赵清浔一定不会放过赵清淽!只要赵清浔想促成赵清淽和杜文康的婚事,那赵清淽绝对逃脱不掉! 梨儿却并不明白:“可侯爷并没有出面啊?” 今日杜夫人敢那样威胁老夫人,不就是因为侯爷没出面吗?若是侯爷在,杜夫人哪里敢那么嚣张! 宁言初挑了挑眉:“不出面不代表不会管。” 那裴玉珠敢在靖恩侯府如此嚣张,除了真的生裴氏的气之外,谁又知道是不是还授了赵清浔的意呢。毕竟昨日赵清浔可是亲口答应了婚事的,杜文康和裴玉珠他们都明白赵清浔的心思,所以才敢在靖恩侯府如此放肆! 梨儿还是不懂:“不过看老夫人的模样定是舍不得将淽小姐嫁去杜家的。” 梨儿是真想让淽小姐嫁给那个表少爷,谁让她竟敢如此算计他们家小姐,现在嫁个太监也是她活该,这是她祸害小姐的报应! 听着梨儿那不放心的语气,宁言初忍不住失笑,转头想说什么,便看到了裴氏和赵清淽。 “是老夫人和淽小姐。”梨儿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 宁言初见两人偷偷摸摸,又不停地四处张望,立刻拉着梨儿掩到了墙角。 梨儿探出脑袋,看到赵清淽身后的琉璃和珠翠身上背着几个包袱,顿时便有些着急:“她们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宁言初不置可否。 今儿裴氏不得已答应了裴玉珠,不过她肯定不甘心真的把赵清淽嫁去杜家。 她应该也去见过赵清浔了,赵清浔估计依旧不管,所以她才忍痛想要将赵清淽送出京都避风头吧。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别说裴氏不舍地将赵清淽送出去吃苦,就是赵清淽自己也不肯出京的。 眼看着裴氏和赵清淽要从后门出去,梨儿不甘心地咬牙:“小姐,咱们去叫人吧,不能让淽小姐给跑了!” 淽小姐祸害完小姐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呢,她就该嫁到杜家去是食她自己的恶果! 宁言初倒是一点儿不着急:“放心吧,她们跑不掉!” 赵清浔在府里,这些事情他会不知道?又哪里需要她们出面? “走吧。”宁言初带着梨儿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梨儿一步三回头地眼看着裴氏和赵清淽从后门出去了。 出了后门,便有马车在等着了。 裴氏将赵清淽扶上了马车,不舍道:“母亲不能送你,你到了庄子先别露面,隐藏一段时日再说。等这三日过了,母亲会想办法偷偷去看你的。” 裴玉珠是她的庶妹,对于她的几个陪嫁庄子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即便藏到庄子上也得隐藏好才行。 赵清淽朝裴氏点了点头。 裴氏又不放心地交待琉璃和珠翠:“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小姐,有任何事情及时传信。” “是。”两人立刻应了。 “行了,都上车吧。”裴氏一声令下,琉璃和珠翠便一起爬上了马车。 裴氏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便立刻驾车离开了。 目送马车走远,裴氏才松了口气。 她把淽儿送走了,她倒要看看,这下裴玉珠还能拿她怎么办? 这边裴氏前脚刚将赵清淽送走,踏日后脚就进了赵清浔的书房:“侯爷,老夫人将淽小姐送走了,应该是要去京郊的庄子。” 赵清浔头也没抬:“给杜府传信。” “明白。”踏日应声,刚要退下,却听赵清浔又问:“夫人在哪儿?” 这个问题,踏日还真知道,刚刚他好像看到夫人了:“好像在逛园子。” 赵清浔闻言手中的墨笔微顿,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是真有这闲情逸致,昨晚说了那么多,对他诸多不满,今日她倒还有心情逛园子。 赵清浔无奈地朝踏日挥手,踏日立刻躬身退下。 赵清浔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再去看看宁言初,可想到昨日她对他说的那些话,终是选择继续埋头奋笔。 这边,宁言初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府里最东边的一个小花园。 站在花园的墙角下,宁言初看着那堵琉璃瓦遮盖的红墙:“对面是寒王府吧。” 梨儿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寒王府跟端敏长公主府就是一墙之隔,这堵墙后面应该就是寒王府了。” 宁言初轻轻蹙起眉头。 昨晚出现在她房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寒王? 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 梨儿可不知道宁言初在想什么,只是垫着脚,伸长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对面的寒王府:“端敏长公主府都如此漂亮奢华了,不知道这寒王府得富贵成什么样了?” 宁言初被她这小白鹅的模样逗笑了,伸手就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下:“走了。” 宁言初最后看一眼那堵墙,便带着梨儿回自己院子去了。 不管是不是那个人,她都要想办法试一试他! 第78章 他真的很想提醒王爷,那可是位有夫之妇! “阿嚏!” 金山寺,正坐在了空大师禅房里轩辕越突然打了个喷嚏。 旁边站着的夜枫立刻担心地将轩辕越刚刚脱下来的大氅又重新披到了他身上:“您还是披上吧,您的身子刚好些,可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今日王爷的气色看着不错,怎么又打起喷嚏来了?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得了伤寒,否则可会要了王爷半条命的! 了空大师也担心地看着轩辕越。 “无碍。”轩辕越不以为意地看向夜枫:“你先出去,本王跟大师有事要说。” “是。”夜枫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等夜枫出去,轩辕越才看向了空大师:“请大师帮本王探脉。” 轩辕越将手放到桌上,了空大师开始为他探脉。 似乎是探查到什么,了空大师突然震惊地看着轩辕越:“王爷可是找到了解毒之法?” 轩辕越目光深邃,并没有立刻回答了空大师:“大师为何有此一问?可是本王体内的寒毒有何变化?” 了空大师连忙道:“王爷体内的寒毒明显比前几日轻减了一些,王爷可是找到了解毒之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一次他给王爷探脉的时候,也觉得他体内的寒毒有所轻减,这一次明显又轻减了一些。 这说明王爷应该是找到能轻减他体内寒毒的办法了。 轩辕越眯了眯眼,依旧没有接话。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自从昨晚吸了她的血之后,他身体就变得很暖,他有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寒毒好像轻减了一些。 今日来找了空大师,便是想确认这件事! 许久,轩辕越才目光深邃地开口道:“本王昨晚吃了一样东西,之后本王就感觉身体很暖,同时身体也变得轻盈很多,应该是那样东西能减轻本王体内的寒毒。” 了空大师闻言瞬间有些激动:“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这是找到了解毒之法了!” 他就知道王爷定是有了什么奇缘,否则以他如今体内的寒毒情况,是不可能轻减的。 轩辕越眉头紧皱:“大师的意思是,只要本王继续吃那样东西,那本王体内的寒毒就能彻底解除?” 了空大师并不知道轩辕越吃的什么:“王爷体内的寒毒已经深入了七筋八脉,五脏六腑。之前贫僧为王爷试过各种方法,都没办法减轻王爷体内的寒毒,唯有泡温泉能稍稍克制王爷的寒毒发作情况。可现在王爷体内的寒毒明显减轻了些,虽然不是一下子解除的那种,但至少您吃的东西是绝对可以减轻您体内的寒毒的。” 至于继续吃,最后能不能彻底解除,了空大师倒是不敢妄言,毕竟他没见过那东西。 轩辕越沉默了。 了空大师见状,又道:“贫僧觉得王爷可以继续吃,毕竟现在王爷也没有其他能解除寒毒的办法,这是唯一能减轻王爷体内寒毒的东西,虽然过程可能会漫长,但是就目前的效果来看,应该是有用的。” 了空大师说着,又关切道:“王爷吃了那东西,身上可有任何不适吗?” 轩辕越想起昨晚自己趴在她颈间,无比贪婪的模样,忍不住老脸微红地摇头:“没有。” 她的血有股异香,而且是甜的,只要一沾上她的血,他就好像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一样! 喝了她的血,他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和舒服。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置身在冰窖的他,终于寻到了独属于他的温暖。 “既然没有任何不适,那王爷就继续吃吧。从王爷的脉象来看,贫僧也并未察觉那东西有任何对您身体不好的地方。王爷坚持吃,或许将来那东西真的可以将王爷体内的寒毒彻底解除呢?” 其实王爷现在也别无选择了,王爷体内的寒毒已经根深蒂固了,若是再不想办法减轻寒毒,或者根除寒毒,那王爷根本活不了多久。 别说那东西没有副作用,就算有,王爷也别无选择。 轩辕越默默点了点头。 确实!为了保命,他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可那是她的血啊,这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即便她的血真的能解除他的寒毒,他也不能将她的血吸干吧! 就算他想活,他也不想害她的性命! 所以解除寒毒终究还是要想其他办法。 跟了空大师聊了一会儿,轩辕越还去后山泡了一会儿温泉,才坐着马车返京。 马车上。 夜枫看着轩辕越的状态,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您今日气色真不错,可是了空大师给您配了什么药了?” 开始几年了空大师也经常给王爷配药的,也能稍微克制一下王爷的寒毒。 不过这几年了空大师的药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不知道是不是了空大师为王爷研制出了管用的新药。 轩辕越扬了扬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翻着兵书道:“之前让你搜罗的珍品首饰搜罗得如何了?” 夜枫撇嘴:“您都说是珍品首饰了,哪里那么好搜罗啊,之前给您看的那批都入不了您的眼,那都已经是全京都最好的首饰了,这不属下让他们去江南搜罗了。” 听说江南富庶,说不定有好货。 轩辕越听了,倒是没意见。 夜枫见状,好奇地凑过去道:“王爷将那些珍品首饰送给谁了?” 轩辕越抬眼就飞了夜枫一个眼刀:“不该问的别问。” 夜枫撇撇嘴,他真的很想提醒王爷,那可是位有夫之妇啊! 之前人家夫君战死沙场也就算了,寡妇也好歹是独身啊,如今人家夫君没死成,还活着回来了,王爷总不至于去惦记人家的媳妇儿吧! 夜枫正纠结要不要跟自家王爷说道说道时,便听到了外头夜柏的声音:“王爷,到京都了。” 夜枫挑帘看了一眼,见真是到了城门口。 余光瞥见旁边的马车时,夜枫连忙道:“王爷,好像是靖恩侯府的马车。” 轩辕越倏地蹙眉,朝旁边看了一眼,果然见那马车上挂着靖恩侯府的牌子。 还没等轩辕越弄明白马车上坐的是谁,就听到前头一阵狂乱的马蹄声。 夜枫眸子一亮,一下就认出了来人:“是之前被您打的那位太史令家的公子。” 轩辕越抬眸看去,便见那领头的正是杜文康。 第79章 给王爷当妾?当烧火丫头他们王爷都不要! 与此同时,靖恩侯府这边的马车上,琉璃听到狂乱的马蹄声,也撩帘看了一眼。 看到杜文康带着一群家丁冲过来时,琉璃也是吓傻了,急忙大喊:“小姐,杜家来人了。” 赵清淽闻言倏地一惊,立刻撩起车帘。 看到赶过来的杜文康,赵清淽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对外头驾车的车夫喊道:“快!快出城!” 车夫闻言,立刻甩了马儿一鞭子,想要加速出城,可惜杜文康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一夹马腹便冲到了靖恩侯府的马车前,挡住了马车出城的去路。 很快,杜家其他家丁也都赶到,纷纷上前将靖恩侯府的马车给围了起来。 不远处的夜枫见状,暗搓搓地看了眼自家王爷,果然见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那靖恩侯府的马车上坐的是谁? 如今都已经是深夜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出城? 总不会是他家王爷惦记的那位靖恩侯夫人吧,她这时候出城做什么? 就在夜枫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杜文康朝着马车吼道:“是你自己下来跟我回去,还是我上去把你拖下来!” 马车里什么声音也没有,赵清淽坐着马车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杜文康可没有这个耐心等她,下马就朝马车走去。 轩辕越见状给夜枫使了个眼色。 夜枫会意,立刻撩帘跳下了马车,朝着杜文康和那一众杜家家丁冷喝道:“谁家的奴仆,竟敢惊扰我家王爷!” 夜枫一出声,杜文康这才注意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之前在寒王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杜文康自然认识夜枫是寒王身边的侍卫,顿时便心慌地看了眼那寒王府的马车。 怎么这么巧?这个时候碰到了寒王! 别说杜文康害怕轩辕越,杜家的家丁更是全都心慌地面面相觑起来。 倒是靖恩侯府马车里的赵清淽,听到夜枫的声音,立刻便激动地撩了车帘,朝不远处的马车大喊:“王爷救我!” 马车里,轩辕越听到赵清淽的声音,脸色瞬间黑了几度。 夜枫也是有些无语。 好嘛! 马车里的根本不是靖恩侯夫人,王爷白担心了! 知道轩辕越就在马车上,此刻赵清淽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也不惧怕杜文康了,挥开车帘就跳下马车,朝着寒王府的马车飞奔而去。 夜枫被赵清淽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折身返回到马车前,拦住了赵清淽:“你要干什么?” “我要见王爷!”赵清淽推着夜枫就要上马车,可夜枫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接触到王爷,坚决挡在她面前。 今儿他若是真的让这个女人碰到王爷,那王爷还不废了他! 赵清淽见自己上不了马车,只能对着马车大喊:“王爷,臣女是清淽啊,靖恩侯府的小姐,您记得臣女吧!” 赵清淽这么喊,杜文康也不敢吱声,更不敢上前。 他还不知道这寒王的态度呢,若是寒王今晚非要插手他们的事情,那他今晚必定是带不走赵清淽了。 杜文康都不敢动,杜家那些家丁就更不敢动了! 赵清淽喊完,马车上没有任何一丝声音,这让大家都忍不住怀疑,那位寒王到底在不在马车上? 听不到轩辕越的声音,赵清淽不甘心地继续喊:“王爷,这个杜文康不是好人,他这是劫持良家女子,还请王爷一定救救臣女!” 杜文康见赵清淽这么污蔑他,也是急了,连忙上前对着马车行礼道:“参见王爷,这位靖恩侯府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来只是想接她回去,绝无劫持一说。” 赵清淽闻言立刻尖叫道:“臣女不是他的未婚妻,王爷您别相信他的话!” 杜文康直接翻个了白眼,不爽道:“姨母已经答应了你我的婚事,我们杜家的聘礼都已经送去了你靖恩侯府,我们两家的庚帖也换了,你怎么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呸!”赵清淽气疯了,扑上去对着杜文康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怒骂道:“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也配做我赵清淽的夫君?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做梦去吧!” 见赵清淽又来发疯,杜文康也是毫不客气地一把薅住她的头发,阴厉道:“你个破烂货,我都已经把你给睡了,你还以为你有多矜贵呢!这辈子除了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你个死太监!放开我!”头发被薅得疼死了,赵清淽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挣扎。 可是她越挣扎,杜文康就抓得越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反而疼得吱哇乱叫。 “小姐!”琉璃和珠翠见赵清淽被杜文康薅着头发,两人连忙想上前帮忙,可却被杜家的家丁给拦住了。 他们不敢上前拦那赵家小姐,这赵家的丫鬟他们还是敢拦的。 赵清淽被杜文康薅得眼泪都出来了,又挣脱不开,只能哭着朝马车里的轩辕越求救:“王爷救命啊!您救救臣女,臣女是真心爱慕您的,臣女宁愿跟在王爷身边为妾,哪怕为奴为婢,奴婢也不想嫁给杜文康为妻,还请王爷成全臣女?” 之前赵清淽已经放弃寒王了,她想要入宫为妃,甚至为后。 可哥哥死活不同意,现在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若是不能入宫,嫁给寒王成为寒王妃也好啊。 哪怕一开始做不了寒王妃,相信只要她入了寒王府,早晚会俘获寒王的心的,毕竟寒王府里可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她根本没有竞争对手,做那寒王妃也是迟早的事! ……夜枫听着赵清淽的话,忍不住泛着恶心。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她一个被人破了身子的女人,还想跟着王爷做妾?就是为奴为婢她都没有资格好吗? 而且王爷根本不近女色,府里别说丫鬟了,连个婆子都没有,她去做什么奴婢,就是去当个烧火丫头,他们王爷都不可能要! 被恶心到的又岂止是夜枫,轩辕越强忍着反胃,朝外面厉喝一声:“夜枫!” 轩辕越冰冷刺骨的声音里满是不耐,夜枫哪里会不明白轩辕越的意思,立刻看向杜文康道:“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 夜枫说着便返回马车,夜柏立刻驾车离开了。 见轩辕越就这么走了,赵清淽急了,再次朝着马车尖叫道:“王爷!王爷救我!” 轩辕越不来掺和他们的事情,杜文康最高兴,抬手对着赵清淽的脖子就是狠狠一下。 赵清淽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人也软了下去。 杜文康直接将赵清淽丢到马上,然后飞身上马,带着她狂奔而去了。 杜家家丁们也一起跟着走了。 “小姐!”留下琉璃和珠翠,在原地无助地大喊,追她们肯定是追不上了! 第80章 到底是谁踩断了老夫人的脚? 琉璃和珠翠坐着马车,让车夫追到了杜府,此时杜府大门紧闭。 “小姐!”两人下车对着大门就是一通猛拍,可杜府里的人都像是死光了一样,不管她们怎么拍都没人来开门。 两人没办法,只能返回靖恩侯府。 琉璃和珠翠回到靖恩侯府时,天都已经亮了。 两人一起跪到裴氏面前,哭着将昨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我们都已经到城门口了,结果表少爷带着杜家家仆将我们的马车给拦住了。” “表少爷还当街抓着小姐的头发,还把小姐打晕带走了。” 裴氏原本就因为担心赵清淽一夜都没怎么睡安稳,这会儿听到如此变故,顿时便急得头痛心绞:“怎么这样?杜文康怎么会知道你们今晚出城?” 琉璃和珠翠齐齐摇头:“奴婢们也不知道。奴婢们追到杜府,杜府大门紧闭,不管奴婢们怎么敲门,杜家都没人出来开门,奴婢们没办法,只能先回来禀报您了。” 裴氏阴厉地眯了眯眼。 一定是有人去杜家告密了,否则杜文康不会直接带那么多家丁赶去劫人的。 琉璃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道:“昨晚我们碰上了寒王,小姐还朝寒王求救,可寒王并未出手相救。” “寒王也在?”裴氏震惊了,脑海里瞬间想到什么,愤怒道:“一定是那该死的宁氏联合了寒王要害我们淽儿!” 裴氏猛地一拍桌子,便怒气冲冲地去找宁言初了。 琉璃和珠翠也还没弄清楚状况,不明白老夫人怎么突然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就算这是真的跟夫人有关,老夫人不也应该先去杜家将小姐救回来,再回来找夫人算账吗?怎么先去找夫人了呢,现在小姐可还在杜家情况不明啊! 裴氏已经走了,两人也没办法劝说裴氏,只能跟着去景玉苑了。 这边景玉苑,宁言初想了一晚上那黑铜面具人的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早上梨儿来伺候她梳洗时,她正磨着她赖床呢。 梨儿也是被她磨得没法子,只能允她赖床了。 谁让这是自家小姐呢,自己不心疼还有谁心疼啊。 “那小姐您再睡会儿,奴婢先去厨房给您做最爱的红豆莲子羹。” “嗯。”宁言初闭着眼睛,敷衍地应着。 梨儿失笑,给她掖了掖被子,便退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还没等梨儿进小厨房,就看到裴氏气势汹汹地跑来了。 “老夫人。”梨儿虽然一脸疑惑,却还是上前行礼了。 裴氏阴厉地瞪着梨儿,一句话也没说,抬手就狠狠给了梨儿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不仅惊呆了梨儿,更让屋里的宁言初倏地睁了眼。 梨儿被打了一巴掌,也没敢抬眸看裴氏,只垂眸问道:“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劳老夫人如此教训。” “滚开!”裴氏哪里想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开,就冲到门口,用力拍门:“宁氏,给我滚出来!” 梨儿见她去打扰宁言初,顿时便心急如焚地上前阻止:“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小姐还在休息,您若是有事找小姐,一会儿再来吧!” 见梨儿还敢来阻止她,裴氏又是抬手一巴掌甩过去:“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 梨儿被连甩了两巴掌,一张脸瞬间就肿起来了。 裴氏教训完梨儿,又去拼命拍门。 很快,蔡嬷嬷和琉璃珠翠都赶到了。 就在她们要上前帮忙的时候,房门突然就开了。 原本正拼命拍门的裴氏因为惯性一下就扑进了房间,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裴氏立刻吃痛地叫唤起来。 “母亲,您怎么了这是?”开门的宁言初似乎没想到裴氏会突然冲进来,还摔了个狗吃屎,立刻关心地问道。 “老夫人!”蔡嬷嬷和琉璃珠翠也急忙冲进屋,想要去扶裴氏。 宁言初见状,也趁乱上前,一脚狠狠踩在了裴氏的脚踝上。 “啊!”裴氏杀猪一样的叫声,瞬间冲出屋顶,响彻整个长公主府。 踩完,宁言初立刻收回了脚,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除了站在门口的梨儿看到,其他在屋里的几人都没注意到。 “老夫人,您怎么了?”蔡嬷嬷见裴氏叫得这么惨,连忙和琉璃珠翠她们将裴氏扶了起来。 “啊啊啊!” 蔡嬷嬷她们想扶裴氏站起来,可裴氏根本站不起来,她现在右脚一碰到地就钻心得疼,她感觉她的脚踝应该是断了。 裴氏想到刚刚好像被什么踩了一下,立刻愤怒地看向宁言初:“是你!是你踩断了我的脚!” 裴氏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一脸无辜地站在门边:“母亲说什么呀,是您自己突然冲进房间摔了,您就算是断了腿,那也是您自己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裴氏见她还在狡辩,顿时便怒目圆瞪:“你还敢胡说!我刚刚感觉有人踩了我一脚!是你!肯定是你踩的我!” 面对裴氏的控诉,宁言初委屈极了:“可不敢胡说啊,刚刚过去扶您的是蔡嬷嬷她们,我可是一直站着没动,我离您这么远呢,怎么可能踩得到您,您是不是误会了?” 蔡嬷嬷等人看着宁言初跟她们几个的距离,也觉得就这距离来看,夫人应该不太可能能踩得到老夫人。 裴氏闻言立刻又看向梨儿:“那就是那个贱婢!” 梨儿刚刚还垂着脑袋,暗赞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没想到这么快矛头就对准她了。 梨儿连忙抬眸道:“奴婢刚刚可都没进屋啊,怎么可能弄伤老夫人您的腿,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呢!” 梨儿真的是惊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还好自己没有踏进房间,否则又得遭受一次无妄之罪。 见梨儿也不承认,裴氏又瞪向宁言初:“不是你就是她!你们这对主仆好啊,竟敢这般害我,去把侯爷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侯爷来了,你们主仆二人还怎么狡辩!” 第81章 宁氏这贱人串通寒王祸害淽儿 宁言初看裴氏还能叫唤,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踩轻了:“母亲若是真伤了腿,是不是该先请府医来看看呢?” 现在宁言初说什么,裴氏都感觉她要害她,急声道:“先去请侯爷!” 虽然蔡嬷嬷也觉得应该先去叫府医,可裴氏发了话,她也只能照做。 蔡嬷嬷走了之后,琉璃和珠翠扶着裴氏坐到了房间里。 宁言初和梨儿还保持着自己的位置和姿势没动。 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动,否则等赵清浔来了,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院子里的奴仆们这会儿都围在了门口,似乎等着看热闹呢。 屋里,琉璃和珠翠正在给裴氏检查伤势。 “啊!”两人似乎是又碰到了裴氏的脚,痛得裴氏尖叫起来。 宁言初站的角度正好看到裴氏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了,就目测来看,骨头必定是断了。 看来自己踩的力道刚刚好! 这老太太脚踝骨都断了,倒只顾着追究她的责任,连伤势都不顾了。 宁言初回头吩咐外头看热闹的奴仆:“快去把府医请来。” “是。”外头有奴仆应声,匆匆便去叫人了。 赵清浔先带着踏日和逐月赶过来。 “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腿肯定断了!”屋里,裴氏一边哀嚎,一边还不忘指着宁言初怒骂:“宁氏你个贱人,你敢这样害我,看浔儿来了怎么教训你!” 赵清浔刚到景玉苑,正好听到裴氏的叫骂声,脸色瞬间便黑了几度。 “侯爷。”院里看热闹的奴仆们这才注意到赵清浔来了,连忙行礼。 屋里裴氏一听到赵清浔来了,叫唤的更大声了:“疼死我了,我的腿啊!” 赵清浔黑沉着脸进屋,便进裴氏坐在主座上,伸着腿哀嚎。宁言初则是站在门边,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 宁言初见赵清浔过来,朝他颔了颔首,算是行礼。 裴氏见到赵清浔,再次鬼哭狼嚎起来:“浔儿啊,你来的正好,你快来看看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赵清浔上前,看着裴氏露出来那截比馒头还要肿胀的脚踝,蹙眉道:“怎么弄的?” 说起这个裴氏就来气,再次指着宁言初怒骂:“就是宁氏这个贱人,踩断了我的腿!” 赵清浔闻言蹙眉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面色平静,一脸坦然的解释:“今早妾身还未起身,母亲不知道怎么就在院子里吵闹,接着又来敲门,妾身连忙起身开门,谁知母亲用力过猛,直接就扑进了房间摔到了地上,或许是摔到了腿,母亲非说是我踩了她的脚,可我自从母亲进屋就一直站在门边,从未动过,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踩到母亲的脚。” 宁言初话音刚落,门外的梨儿便跟着道:“老夫人又说是奴婢踩的,奴婢一直都站在门外,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奴婢都没有进屋,如何能踩到老夫人的脚?” 梨儿说话的时候,赵清浔看到了她肿起来的脸,眉头又紧了些。 见两人在跟赵清浔告状,裴氏再次怒声道:“反正就是你们主仆将我的脚给踩断的,浔儿你看看我的脚被她们踩成什么样了!” 赵清浔仔细观察了下裴氏的脚,见她的脚踝肿得厉害,光用眼睛看,还真看不出到底是脚骨断了,还是只是扭伤。 赵清浔又转头,询问似的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一看他的表情,便冷笑一声:“刚刚母亲就摔在侯爷现在站的地方,而妾身刚刚被母亲冤枉之后,怕说不清楚,所以到现在寸步未动。这样的距离侯爷觉得妾身能踩得到母亲的脚吗?” 赵清浔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很确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距离,她自然踩不到母亲的脚,可她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尤其是她的丫鬟脸上有伤,能在景玉苑伤她丫鬟的除了母亲也没别人了。 她一向疼她的丫鬟,很有可能会因为她的丫鬟伤了母亲。 宁言初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他,冷硬道:“当时屋里又不是只有妾身跟母亲,若是侯爷不信,尽管问蔡嬷嬷和那两个丫鬟,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踩了母亲?” 听出她生了气,赵清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又看向蔡嬷嬷:“母亲的伤是怎么回事?” 蔡嬷嬷连忙躬身回道:“刚刚老夫人来找夫人,老夫人敲门的时候,夫人突然开了门,老夫人便摔了进去,之后我们将老夫人扶起来,老夫人就说腿疼,还说是夫人踩了她的脚。” 赵清浔面色肃然:“那你可看到是夫人踩了老夫人的脚吗?” 裴氏一直给蔡嬷嬷使眼色,可蔡嬷嬷在赵清浔面前根本不敢撒谎,紧张垂眸道:“老奴当时只担心老夫人,没注意。” 蔡嬷嬷这话一出,立刻得了裴氏两个白眼。 没用的东西! 赵清浔将裴氏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扫向琉璃和珠翠:“你们看到了?” 两人最是惧怕赵清浔,又哪里敢撒谎。 “奴婢只顾着扶老夫人,没看到。” 珠翠也连忙跟着道:“奴婢也没看到,不过夫人好像站在没动。” 赵清浔立刻严厉地转向裴氏:“母亲!” “她们没看到不代表宁氏就没踩我,一定是宁氏踩了我的脚,我的脚骨肯定断了,疼死我了。”裴氏又开始捧着腿哀嚎起来。 赵清浔看得出来她伤得不轻,眉头紧皱:“既然这么疼,为什么不去叫府医?” 依旧站在原地的宁言初接话道:“是母亲执意要蔡嬷嬷先去请您的,妾身已经让他们去请府医了。” 赵清浔有些无语。 都伤成这样了,不知道先找府医,先把他找来,就只是为了告宁言初的状! 可如今没有人能证明她的伤是宁言初弄的! 赵清浔目光冷沉地看向裴氏:“母亲为何一大早来景玉苑?” 裴氏闻言瞬间便心慌起来,可想到淽儿还在杜府,这事肯定瞒不住浔儿,便指着宁言初骂道:“我不想将淽儿嫁入杜府,昨晚便让车夫送淽儿出城,结果这个贱人就串通寒王祸害淽儿,找了杜文康去劫人,我是来找这贱人算账的!” 第82章 竟然是浔儿去杜家报的信! 裴氏这话不仅让赵清浔惊到了,就连宁言初也惊得不轻。 “您到底在说什么浑话?什么赵清淽出城?什么我就串通寒王了?还有杜文康去劫人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宁言初虽然也知道昨晚裴氏送赵清淽出城的事,可这会儿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赵清浔也知道昨晚赵清淽出城,杜文康去劫人的事,毕竟是他让人去杜府传的信,可他倒是不清楚这事跟寒王还有关系? 还有,这跟宁言初又有什么关系? 宁言初话音刚落,裴氏又叫唤起来:“贱人,你还敢抵赖,如果不是你串通寒王,寒王怎么正好也在城门口?还有杜文康,也是你跟寒王叫去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淽儿昨晚会出城,还带了那么多杜家家丁去劫人,肯定是你去杜家告的密!” ……宁言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杜文康之前那样算计我,我还去通知他?我还跟他有什么瓜葛?您有这样的肚量,我没有!至于什么寒王?我也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更不知道赵清淽昨晚会出城!” 这老太太还真是太不了解她的儿子了。 就算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给杜家传信的是谁?倒是那寒王,怎么会也出现在城门口? 老太太怀疑她串通了寒王,她也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寒王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参与他们靖恩侯府的家事,尤其是赵清淽逃婚这样的事情,寒王更不可能参与! 当然,宁言初能想到的事情,赵清浔也想得到。 尤其他还是整件事的参与者,是他去杜家传的信,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寒王和宁言初不是传信人,而且以寒王的性格,定不屑参与这样的事情。 只是寒王昨晚也正好出现在城门口,还真是巧了。 赵清浔蹙眉看向琉璃和珠翠:“昨晚寒王为何也会在城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琉璃垂眸禀报道:“当时我们的马车快出城的时候,表少爷带着杜家家丁将我们的马车给围住了,表少爷要上前带走小姐,寒王的侍卫突然出声阻止,我们这才注意到寒王府的马车也在城门口。不过寒王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车,后来小姐朝他求救,他也没有救小姐,小姐就被表少爷带走了。” 琉璃说完,还朝赵清浔跪了下来:“现在小姐还在杜府,还请侯爷救救小姐。” 裴氏这会儿也终于想起赵清淽来,立刻看向赵清浔:“浔儿,你快去杜家将淽儿带回来!”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看向裴氏:“我说过,我不会再插手赵清淽的婚事,她要跑也好,被抓也好,我都不会插手!” 裴氏闻言瞬间就气得不轻:“淽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如今她落到了杜家人手中,杜家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呢,我的脚伤成这样,若是连你都不管,那谁还能去救淽儿。” 赵清浔根本不为所动,冷漠道:“是她自己要跑的,她该为她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是我让她跑的,你要怪就怪我!”裴氏见赵清浔如此无情,立刻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既然是你让她跑的,要救你自己去救吧!” 赵清浔还真是毫不留情,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裴氏见状急眼了,又瞪着宁言初朝赵清浔喊道:“宁氏通风报信害淽儿的事情你也不管了。” “不是她报的信!”赵清浔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便踏出了房门。 赵清浔这话却是瞬间将裴氏给惊白了脸,因为她听出了赵清浔的言外之意。 竟然是浔儿去杜家报的信! 为什么? 他明明说不会管淽儿的婚事的,为何还要去杜家报信,让杜文康去劫走淽儿,他这是真的要将淽儿往绝路上逼啊! 赵清浔出了房间,正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府医。 府医看到赵清浔连忙行礼:“侯爷。” “把老夫人带回她的院子,再给她医治。” 赵清浔交待了一句,便离开了景玉苑。 府医进了屋,便叫了几个奴仆先将裴氏给抬走了。 裴氏可能是真的被赵清浔报信的事情给打击到了,被抬走时面如死灰,一句话也没有,似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裴氏被带走之后,宁言初也让院里看热闹的奴仆散了。 眼看这闹剧终于结束,梨儿狠狠长舒了口气,拍着小胸脯后怕道:“终于走了,可吓死奴婢了。” 她是真的很怕小姐踩老夫人的事情被侯爷揪出来,那小姐肯定又要倒霉了,还好小姐机灵,动作又快又准,除了她谁也没看到小姐的动作。 正好侯爷跟老夫人之间也有间隙,才让小姐逃过这一劫。 宁言初上前抬起梨儿的下巴,仔细查看她肿胀的脸,怒其不争道:“平时不是挺机灵吗?她打你,你也不知道躲?” 看着宁言初关切又心疼的眼神,梨儿这会儿终于明白自家小姐刚刚为何要踩那一脚了,立刻抱住宁言初撒娇道:“原来小姐刚刚实在替奴婢出气啊!” 她就说嘛,她家小姐一向知书达理,怎么突然就会做这事了,原来是为了她! 呜……小姐对她太好了,她最爱小姐了! 宁言初被梨儿腻歪得哭笑不得:“好啦,你也就只有在我这里撒娇这点本事了。” 宁言初说着便将梨儿按到凳上,又去笼箱里拿了药膏出来,亲自给梨儿上药。 梨儿一脸动容地看着宁言初,还不忘安慰他:“奴婢没事,不过就是两巴掌,没破皮也没流血,明天就会消下去了。” 宁言初嗔了她一眼:“下次机灵点。” 梨儿撇撇嘴:“奴婢也不知道她会突然打人啊,而且她是老夫人,她就是真要打奴婢,奴婢也没法子。” 她总不能去跟老夫人对打吧! 梨儿说着,又笑嘻嘻地看着宁言初:“虽然奴婢自己没办法,不过奴婢知道小姐会为奴婢出气的。” 宁言初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小姐,您说到底是谁去杜家传信的?”梨儿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 怎么刚刚侯爷说了那句话,老夫人就不敢再吵了? 好像他们都已经知道去杜家传信的是谁了,可到底是谁啊? 宁言初自然也不会跟梨儿解释这么多,扬了扬唇道:“你就别管这些了,去挑几样东西,给赵清淽添妆。” 梨儿一脸惊讶:“淽小姐这婚事还办啊?” 现在表少爷将人都掳去了,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这两人的婚事还办的下去吗? 宁言初邪肆一笑:“一定会办!” 第83章 声势闹大些 长公主府主院。 踏日刚从裴氏的院子回来,便立刻跟赵清浔禀报了:“侯爷,老夫人的脚踝骨确实断了。” 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抬眸道:“可问了府医,是摔断的?还是踩断的?” 踏日躬身道:“问过了,府医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摔断的还是踩断的。” 赵清浔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踏日见状,小声道:“或许是老夫人摔的时候摔得不巧,直接扭了脚,将脚踝骨给别断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今日老夫人那一摔据说摔得不轻。 赵清浔目光幽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府医怎么说?” 踏日无奈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府医说了,老夫人脚踝骨断裂,伤势还挺严重的,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以上。” 赵清浔无声地叹了口气:“让蔡嬷嬷好生照顾老夫人!” 这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不能到处走动,也能给他少惹些麻烦。 “是。”踏日应声,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淽小姐那边,您真的不管了?” 淽小姐现在还在杜府呢,这都一晚上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淽小姐的名声又够呛了。 淽小姐的名声倒也无所谓,反正之前都出了那样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坏了他们侯爷和靖恩侯府的名声就不好了! 赵清浔眯了眯眼道:“不是还有两日才到他们的婚期吗?过一日去接回来也无妨!” 踏日眼角抽抽。 侯爷可真够狠的,还要再过一日,那淽小姐在杜府怕是不好过啊! 踏日也不敢说什么,便躬身退下了。 可还没等赵清浔清净一会儿,踏日又跑了进来:“侯爷,老夫人带人去杜府了。” 赵清浔闻言眼角抽搐了下:“她的脚不是断了吗?” 脚都断了,还不安分呢! 踏日无奈道:“好像是让府里的奴仆抬着去的。” 赵清浔气得冷哼一声:“她脚断了都不嫌疼,那就让她去!” 听得出侯爷又生气了,踏日低眉敛目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想退出房间,却听赵清浔突然又道:“你再多带几个侍卫跟着一起去,声势闹大些!” 踏日瞬间便明白了赵清浔的意思,连忙应声去办了。 踏日带着侍卫们很快便追到了裴氏他们。 裴氏看到踏日带着这么多人跟来,还以为是赵清浔不放心她和赵清淽,心里对赵清浔的怒气瞬间散了不少。 原本靖恩侯府和杜府离得不算远,也就隔了两三条街的距离,可现在他们搬来了长公主府,要到杜府至少要行半个时辰。 彼时已是辰时,京都街道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街上的行人看到裴氏等人如此架势,全都好奇得很。 “那是哪家的老太太,好大的威风!” “看她气势汹汹的,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诶,那不是靖恩侯府的老夫人吗?听说他们搬去长公主府住了!” “是啊,不是都住长公主府了吗?现在这又是去哪儿啊?” 有那些个好奇的,还都跟在后头,准备看看这位靖恩侯府老夫人到底是要往哪里去。 很快,裴氏他们后头的人就越跟越多,等他们到杜府门口时,后头已经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行人了。 踏日也没赶人,毕竟按照自家侯爷的目的,是人越多越好的,他自然没必要赶人了。 而此刻的裴氏根本没想那么多,因为杜府大门紧闭,她便就让奴仆们开始敲门。 靖恩侯府的奴仆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琉璃跟在裴氏身边道:“昨晚奴婢跟珠翠也是跟着表少爷到了杜府,奴婢们昨晚怎么敲门都没人开门。” 裴氏本来就很担心赵清淽,这会儿见杜府这门怎么敲都敲不开,顿时更加怒不可遏:“没人来开门,就将大门给我撞开!” “是。”靖恩侯府的家奴们刚才敲门也是敲了一肚子火气,这会儿听说要撞门,也是各个来了精神。 “轰!轰!轰!” 几十个家奴聚到一起,就开始撞门。 撞门的动静越闹越大,路人也是越围越多。 “这是在闹什么?” “不知道啊?” “听说这靖恩侯的老夫人跟杜家夫人好像是姐妹俩,这怎么还闹上了?” “是啊,亲姐妹,一个不给开门,一个直接撞门,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踏日见人围得差不多了,便给自己带来的那些侍卫们使了个眼色。 几个侍卫立刻会意地上前帮忙,一边帮着家丁们撞门,一边还大喊着:“杜文康,你掳走我家小姐都一晚上了,还快放了我家小姐!” 侍卫们这么一喊,那些家丁们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叫嚣:“敢囚禁我家小姐,砸烂你杜府!“ 被这些人这么一闹,原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路人们,这会儿算是弄明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杜家的少爷掳走了靖恩侯府的小姐?” “他们不是亲戚吗?这杜家少爷怎么还囚禁靖恩侯府的小姐啊?” “还别说,我昨晚好像的确看到杜家少爷抗了个女人回来,原来那女人是靖恩侯府的小姐啊!” “我之前还听说这杜家少爷好像早就跟靖恩侯府的小姐有了那种关系了,昨日杜府好像还去靖恩侯府提亲了。” “我好像也听杜夫人说过,杜家要跟靖恩侯府亲上加亲了。” “既然都要结亲了,那杜少爷怎么还把人家小姐掳回家了啊?” “是啊,该不会这靖恩侯府的小姐跟杜家少爷私奔,这会儿被靖恩侯的人找上门了吧!” 裴氏听着这些路人的议论声,瞬间脑袋有些发蒙,急切地朝侍卫和家丁们冷喝道:“谁也不许喊,快把门给我撞开!” 什么东西?在这儿瞎喊什么?淽儿的名声全都被他们给毁了。 裴氏一声冷喝,侍卫和家丁顿时也不敢再乱喊了。 就在大家用尽全力撞门的时候,这杜家的大门突然就开了。 “轰!”的一声,门口撞门的家丁和侍卫们有不少因为惯性摔进了杜府。 “有人出来了!” 路人们看到杜府有人出来,顿时都跟着激动起来。 第84章 有本事把你的守宫砂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杜鸿斌和杜夫人,以及杜文康,一起带着赵清淽出来了。 “淽儿!”看到赵清淽出来,裴氏立刻激动地有些热泪盈眶。 赵清淽看到裴氏带着这么多人来救她,也是瞬间有了底气,立刻便朝裴氏扑了过去。 裴氏坐在担架上,紧紧抱着赵清淽,关切地上下打量她,摸着她的小脸心疼道:“淽儿,他们没为难你吧。” 赵清淽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羞恼和愤恨,可却是一句也没提。 裴氏紧紧抱着赵清淽,瞪着杜鸿斌他们:“你们赵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囚禁我家淽儿,我现在就去报官!” 杜鸿斌目光阴沉地扫了眼裴氏没说话。 倒是杜夫人不屑地冷笑一声:“那就去顺天府好了,正好我也有事要请顺天府府尹做主。” 裴氏闻言脸色倏地一僵,又咬牙道:“裴玉珠,今日这事难道你不需要给我一个交待吗?” 杜夫人却是丝毫没有将裴氏放在眼里:“就算是交待,那也应该是你们靖恩侯府给我们杜家交待吧!” 杜夫人说着便走到裴氏和赵清淽面前。 赵清淽像是十分惧怕杜夫人,害怕地往裴氏身后缩。 裴氏见状立刻心疼地搂住赵清淽,怒瞪着杜夫人:“你想干什么!” 杜夫人冷笑一声:“是你们想干什么才对!昨日我们杜府可已经给靖恩侯府下了聘,你也同意了我们康儿和赵清淽的婚事,昨晚半夜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怼得裴氏不可谓不心虚,她紧张地看了眼杜夫人,强装镇定道:“淽儿不想在府里待着,我便让她去庄子上透透气,正好那庄子也是淽儿的陪嫁,让她在出嫁前去看看她的嫁妆有什么问题。” 裴氏这套说辞鬼都不信,更别说是精明的杜夫人了,她又是一声冷笑:“那这不是巧了吗?昨晚我们康儿也是打算出城遛遛弯,这不正好碰上了他的未婚妻,因为担心她独自走夜路不安全,所以便带她回了杜府。” 裴氏可算是见识了杜夫人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顿时便怒道:“就算杜文康将淽儿带回来,那也应该将她送回靖恩侯府,怎么能把她带来杜府?” 杜夫人一脸不屑,还故意大声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康儿和赵清淽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还有两日就要成亲了,带回哪里还不一样吗?” 杜夫人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行人们瞬间便激动起来。 “没想到这杜家公子和靖恩侯府的小姐真的有了夫妻之实啊!” “也太不要脸了吧,这都还没成亲呢!” “这杜家公子也就算了,是个男人,可这靖恩侯府的小姐怎么也做了这种事?” “听说前两日靖恩侯府在长公主府举办赏花宴,这靖恩侯府的小姐就跟杜家公子做了那事,还被端慧长公主给发现了呢,当时寒王,明王妃,灵汐郡主,还有很多贵夫人和小姐都在呢!” “啧啧~这靖恩侯府的教养也太差了些吧,这就是普通农户家的姑娘也不会像她这么不要脸啊!” 赵清淽没想到这些行人突然就将矛头转向她了,还把她说得如此难堪,顿时便急切地瞪着杜夫人:“你血口喷人,我没跟杜文康做那种事,我也不会跟他成亲!” 就是现在,她还是这个态度,她死也不会嫁给杜文康的! 杜夫人这会儿可没什么顾忌的了,看着赵清淽冷叱道:“我血口喷人?我儿子可是连你的元帕都有呢,有本事你把你的守宫砂露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周围的行人听到什么元帕和守宫砂,顿时更加激动了,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清淽。 赵清淽被周围的人盯得难堪至极,这里是没地缝,都在她真会钻到地缝里去。 裴氏见杜夫人竟然当着这么多路人的面如此羞辱赵清淽也是急了,瞪着杜夫人怒骂道:“果然是贱妾生的贱种,你竟敢如此污我淽儿的清白,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要不是裴玉珠之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她又怎么会让母亲帮裴玉珠定了个好亲事,甚至这些年借了他们靖恩侯府多少势,得了他们靖恩侯府多少好处。 如今这裴玉珠过河拆桥,竟敢如此欺辱他们淽儿,简直狼心狗肺,无耻至极! 庶出可是杜夫人的痛脚,这会儿裴氏这么踩她,她也是气得不行:“姐姐,如今两个孩子都已经这样了,我们杜家的聘礼,你们靖恩侯府也收了,我们两家的亲事是结定了,还有两日就要办婚事了,你还是快回去给淽儿多准备些嫁妆吧!” 杜夫人说着又朝着那些路人吆喝起来:“后日是我们杜赵两家的大喜事,欢迎你们后日来我们杜家喝喜酒啊!” “恭喜恭喜啊!” 路人们一听这话纷纷朝着杜鸿斌和杜夫人,杜文康作揖道喜起来。 “同喜同喜。”杜鸿斌和杜文康都是满脸喜意。 只有裴氏气得脸上像被糊了屎,黑臭黑臭的。 裴氏还想跟杜夫人他们理论,却被赵清淽拉住了:“母亲,我们走吧!” 现在在杜府门口,而且那裴玉珠不要脸,可她们却不能跟她一样不要脸,闹来闹去,吃亏的只有她们。 裴氏也舍不得赵清淽在这里受委屈,立刻让琉璃和珠翠扶着赵清淽上了马车。 裴氏也不坐担架了,让奴仆们将她一起抬上了马车。 裴氏刚要让车夫驾车,却听杜夫人得意地扬声道:“这就对了,姐姐放心,后日一早,我儿会亲自上门迎娶淽儿的!虽然淽儿已经破了身,可该有的礼数我杜家一样也不会少!” 裴氏气得太阳穴直突突,恨不得冲下马车就撕烂裴玉珠的嘴! 这该死的裴玉珠,给她等着,她最好永远这么得意! 裴氏惹了一肚子气,带着一帮人便回靖恩侯府去了。 好的是,这次虽然受了气,可却是把淽儿救回去了。不好的是,虽然人救回来了,可淽儿没能躲出京都,两日后的婚礼,只怕淽儿躲不过了。 第85章 只有哥哥能救她! 回靖恩侯府的马车上。 裴氏依旧不放心地拉着赵清淽关切道:“那个杜文康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清淽想到昨晚杜文康羞辱她的事,她心底便满是恨意,恨不得将杜文康千刀万剐! 昨晚她被杜文康劈晕了抗回杜府,等她醒来时便已经在杜文康房间里了,杜文康还脱了她的衣服,对她上下其手,百般羞辱。 虽然杜文康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可她能肯定杜文康并未与她做夫妻之事。同时她也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杜文康真的已经成了太监,否则昨晚都已经那样了,杜文康怎么可能那样就放过她! 所以赏花宴那日她肯定也没有跟杜文康发生什么,她现在就是还没弄清楚她的守宫砂到底是怎么被弄没的。 不过昨晚那些事情她也不想跟母亲多说,如今她和母亲有把柄在裴玉珠手中,暂时斗不过裴玉珠,这些事情即便跟母亲说了也没用。 “我没事。”赵清淽随口敷衍了一句,又忍不住埋怨道:“您今日就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带着这么多人来杜府,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以后您让我怎么做人啊?” 原本之前赏花宴上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在整个京都贵人圈里彻底没了名声,如今在杜府门前闹的这一出,更是连这些平头百姓都可以笑话她了! 裴氏其实也没想到今日事情会闹成这样,想到刚刚那些行人对赵清淽的议论,裴氏也很后悔,连忙歉疚道:“是母亲思虑不周,今早琉璃和珠翠回来说她们在杜府外头拍了一夜的门,杜府都不肯开门。我也是怕人带少了,杜府不肯开门,所以才想着多带些人去,撞也得将大门给我撞开,却没想到把动静闹得这么大!” 本来她带的人已经不少了,后来浔儿又派踏日带了不少人跟着去,人就多起来了。 后来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就闹起来了,还围了那么多的路人。 赵清淽想到昨晚她在杜府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事情,也不再怪罪裴氏了。 如果今日母亲不带那么多人,光靠母亲自己,可能还是不能将她从杜府带走,没有人来救她的话,她可能一直都要被困在杜府,那她真的会生不如死了。 赵清淽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哥哥是不是知道我昨晚偷跑的事情了?” 看到赵清淽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些,裴氏心疼极了,连忙宽慰道:“你哥哥还是关心你的,虽然他没有亲自带人到杜府救你,不过他还是派了踏日跟着,说明你哥哥心里还是有你的。” 赵清淽可没有裴氏那样心宽,哥哥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她比谁都明白。 可她也知道,现在只有哥哥能救她,只有哥哥能阻止她和杜文康的婚事,她如果不想跟杜文康成亲,终究还是要去求哥哥的。 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救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裴氏搂着赵清淽宽慰道:“别多想了,咱们回去找你哥哥,你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裴氏的话并没有宽慰到赵清淽。 她知道哥哥如果想阻止她和杜文康的婚事,有的是办法和手段。可哥哥他若是不想阻止呢,哥哥可未必会救她! 不过不管哥哥是什么态度,她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赵清淽从裴氏怀里退出来,却碰到了她的脚。 “嘶!”裴氏瞬间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赵清淽这才注意到裴氏包裹成粽子的脚:“您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来找她的时候太着急所以摔的? 裴氏一看到自己的伤脚就来气:“还不是那个宁言初害的我!” 赵清淽一听宁言初也来劲了,立刻问道:“她怎么害的您?” 裴氏气哼哼地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跟赵清淽讲述了一遍,赵清淽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所以真的是宁言初跟杜家联合害我?” 裴氏并未否认,虽然她心里知道是浔儿报的信,可她不能跟淽儿说,如今他们兄妹之间已经有嫌隙了,她不能再添油加醋,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 赵清淽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是宁言初害的她,想到昨晚在杜府受的屈辱,她眼底杀意四起。 该死的宁言初,她不会放过她的,她要让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一回到长公主府,赵清淽没有立刻去找宁言初算账,而是去找了赵清浔。 赵清淽到主院的时候,直接被逐月给拦了下来:“侯爷不在府里,淽小姐请回吧!” 赵清淽根本不相信逐月的话,直接就在主院外面跪了下来,扬声朝院里喊道:“求哥哥见我一面!”  逐月无奈地看着赵清淽道:“侯爷真的不在!” 赵清淽还是不相信,再次扬声朝院里喊道:“哥哥今日若是不见我,我就在外面长跪不起!” 见赵清淽这般执着,逐月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依旧挡在院门口,不让任何人进院子。 奴仆们抬着裴氏跟过来,裴氏就按赵清淽跪在地上,又心疼了,瞪着逐月:“这事怎么回事?” 逐月立刻躬身回道:“淽小姐要见侯爷,侯爷不在。” 裴氏蹙眉,也是下意识地不相信逐月的话,冷喝道:“既然浔儿不在,那就让我们进去等他!” 逐月却是寸步不肯让:“侯爷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也不得进主院。” ……逐月一句话,便将裴氏噎得不轻。 还别说,这靖恩侯府还真没人敢违抗赵清浔的命令,就连裴氏也一样。 裴氏舍不得赵清淽跪着,便看着她劝道:“既然你哥哥不在,那等你哥哥回来了,你再来见他吧!” 她就不信浔儿能一直避着不见淽儿。 赵清淽却是不肯起身:“我在这里等他!” 哥哥不是说不在吗?她就跪在这儿,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赵清淽说着又看向裴氏:“您脚伤着,先回去休息吧。” 赵清淽执意如此,裴氏也很无奈。 这两个孩子是一个比一个犟,就让他们自己去斗法吧。 裴氏也是真累了,主要脚疼得不行,便让奴仆带着她回自己的院子了。 裴氏一走,跟着回来的踏日便凑近逐月小声问道:“王爷去哪儿了?” 逐月睨了踏日一眼,却是没答话。 赵清淽也因此更加确定赵清浔就在主院,跪得更加不肯起身了。 可赵清淽又哪里知道,此刻她正等着的赵清浔还真不在主院,而是在隔壁寒王府的花园里。 第86章 好好走你该走的路,别把你唯一的活路给作没了 寒王府花园。 轩辕越裹着大氅,慵懒地缩在美人榻上,金色的阳光透过那艳丽的紫藤零星地撒在他脸上,更衬得他那张完美的俊脸如谪仙一般。 赵清浔站在朗庭外,被眼前如画卷般的人和景给惊艳到了。 曾经他对自己的容貌和体态相当自信,可如今站在这个人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像那戏台上的丑角。 即便自己身为男人,此刻也一样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许是赵清浔的目光太强烈,轩辕越终是抬眸,赏了赵清浔一眼:“靖恩侯应该不光是来看本王晒太阳的吧!” 赵清浔这才回神,连忙朝轩辕越作揖:“参见王爷,臣今日来,是为昨晚臣妹的事情向王爷致歉的。” 赵清浔说着便跪了下来:“臣妹莽撞,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轩辕越目光悠悠地开口:“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之前散布本王谣言的人,靖恩侯可查到了?” 赵清浔立刻愧疚垂眸:“那谣言也是臣妹散布的,她与臣夫人有怨,所以才会做了那等蠢事。” 轩辕越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清浔,并未揭穿他:“既然元凶是你妹妹,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赵清浔恭敬回道:“臣妹眼高于顶,竟敢觊觎王爷,臣以为将她嫁入杜府,便是最好的惩罚!” 赵清浔话音刚落,便在轩辕越眼里看到一抹满意之色。 轩辕越扬了扬唇:“既然靖恩侯早有打算,那本王就不参与你的家事了。起吧。” “多谢王爷。”赵清浔这才起身。 “寒王府没什么可招待靖恩侯的,靖恩侯无事便回吧!” 轩辕越说完,便再次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人家下了逐客令,赵清浔自然也不会再逗留了,朝轩辕越作了一揖,便躬身告退了。 赵清浔跟着侍卫出寒王府,看似好像乖巧地跟着侍卫走,可实在是暗自记下了寒王府的所有布局。 等将赵清浔送出王府之后,夜柏便出现禀报道:“王爷,靖恩侯有异。” 轩辕越倏地便睁了眼,看着垂挂的紫藤冷厉道:“盯着他。” “是。” 夜柏应声,身形一晃又消失了。 这边赵清浔回到长公主府,便见赵清淽跪在他院门口,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脸色有些发白。 “侯爷。”见赵清浔回来,踏日逐月连忙上前行礼。 “哥哥。”见赵清浔从外面回来,赵清淽也是一脸惊讶。 她是真没想到赵清浔真的出去了。 “这是干什么?”赵清浔不明所以地看着跪着的赵清淽。 逐月闻言连忙解释道:“刚才淽小姐来找侯爷,属下说您不在府里,淽小姐不信,非要跪在这里等您。” 赵清淽直接爬到赵清浔脚边,拽着他的衣摆,祈求道:“哥哥,我不想嫁给杜文康,求求你救救我。”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清淽,轻轻扯出了自己的衣摆,淡漠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再插手你的婚事,一切由母亲做主。” 赵清浔说着便要进院子,却再次被赵清淽拽着了衣摆:“你知道母亲斗不过裴玉珠的,那杜府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你就非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吗?” 赵清淽眼里的委屈和害怕,并没有让赵清浔心软,他的目光反而更严厉了:“在你算计皇上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赵清浔一把扯出自己的衣摆,便进了主院。 看着赵清浔无情的背影,赵清淽起身不甘心地想要冲进院子,却被踏日和逐月拦住。 赵清淽推不开两人,只能朝着赵清浔大喊:“赵清浔,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赵清浔的脚步微顿,终是回头看了赵清淽一眼,一字一顿道:“就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 他如狼般凶恶弑杀的眼神,瞬间将赵清淽吓得双腿发软。 看着被吓到的赵清淽,赵清浔才收回目光,抬脚进了书房。 “好好走你该走的路,别把你这唯一的活路给作没了!” 赵清浔冷厉的声音传来,赵清淽直接瘫软在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从默默垂泪到嚎啕大哭,那哭声不知道又惊动了多少人。 哭了许久,赵清淽才被踏日送回了自己院子。 很快,赵清淽的消息便传到了景玉苑。 梨儿不知道多幸灾乐祸:“听说淽小姐在侯爷院子外头跪了一下午呢,结果哭着被送回去了,估摸着侯爷肯定没答应淽小姐的请求。”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唇。 赵清淽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赵清浔不可能答应她的,她这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的吧,所以被拒绝了才会哭得这么伤心。 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摆脱不了被赵清浔安排的命运了。 梨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宁言初:“还真被小姐您说中了,淽小姐必定是要嫁给表少爷了。老夫人这次去杜府接人,阵仗好像闹得特别大,就连踏日都带着侍卫去了,他们在杜府撞门的时候还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呢,他们都看到淽小姐是从杜府出来的,这次淽小姐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她一定得嫁给表少爷了!” 现在可不仅仅只有那些贵人们知道淽小姐的丑事,连平民百姓都知道那些事了,以后淽小姐就算愿意下嫁平民,那些身家清白的平民怕是都不会要她了。 听到踏日也参与了,宁言初不用想也知道这事肯定有赵清浔的手笔了。 要说赵清浔对他这个妹妹可真是有点狠心了。 这次赵清淽是真的触碰到赵清浔的逆鳞了,所以对赵清浔来说,任何人都没有他的仕途重要吧! 梨儿想到什么又道:“听说今儿侯爷是去了寒王府。” 一听“寒王府”,宁言初瞬间便来了精神:“他去了寒王府?去做什么?” 梨儿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宁言初拧眉想了想,便也想了个大概了。 赵清浔这个时候去寒王府,或许是因为昨晚赵清淽的事情。 赵清浔急着逼赵清淽嫁入杜府,应该也有一部分寒王的原因吧,毕竟之前寒王可说了要让他揪出流言之人,他得给寒王交待吧! 为了他的仕途,他自然舍不得交出谢晚凝,那就只能牺牲没有了利用价值的赵清淽了。 不过寒王这个人…… 想到寒王,宁言初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 不知道那个青铜人什么时候再出现? 深夜。 一道身影闪进了长公主府的景玉苑,与此同时也有一道身影飞进了寒王府。 第87章 黑铜男人又对她做了无耻的事情 景玉苑。 轩辕越悄然进了主屋,却闻到一股稍显浓郁的香味,下意识地朝那香炉看了一眼。 她换了香? 轩辕越没有多想,抱着匣子走到床边,撩开纱幔。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轩辕越依旧将匣子放到床头。 他并没有坐下,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如白瓷般修长的雪颈。 一瞬间,他仿佛闻到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异香,那绝妙的滋味更是仿佛再次在他口中爆裂。 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轩辕越死死捏拳,拼命控制。 那青紫色的血脉中流动的血液,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他不能,不能如此贪婪,更不能如此妄为! 床上,一直在努力装睡的宁言初,在轩辕越进屋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她为了等他靠近一直在装睡,可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来吸她的血,可他好像也没有离开。 不是为了来吸她的血,那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轩辕越今日还真不是来吸血的,他只是来送东西的。 原本他是想要放下东西就离开,可这会儿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 就在轩辕越拼命与自己的意志力拉扯时,他突然觉得头晕起来,好像全身乏力。 终于,他感觉到了不对,目光凌厉地看了眼那香炉,立刻想转身离开,可是还没等他抬脚,他便双腿一软,跌坐到床上。 宁言初倏地睁开双眼,便看到那黑铜男人正跌坐在她对面。 宁言初立刻紧张地坐起身,警惕地盯着那黑铜男人:“你到底是谁?” 见宁言初醒来,轩辕越也惊得不轻,他立刻想要起身,可全身软得没办法动弹。 他眯眼盯着宁言初:“你在香炉里下了软筋散?” 宁言初仔细听了轩辕越的声音,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改变了声音,她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并没有熟悉的声音。 知道此刻这黑铜男人动弹不了,宁言初这会儿也不忌惮他了:“加强药效版的,你今晚应该走不出这间房间了。” 这会儿轩辕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明显她是在算计他:“为什么?” 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伤心,听得宁言初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可想到这个黑铜男人对她做的事,宁言初瞬间又理直气壮起来:“你还问我为什么?你都跑来吸我的血了,我连你是谁都没弄清楚,你说我为什么?” 宁言初突然便凑近黑铜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今晚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宁言初说着便朝男人脸上的黑铜面具抓去。 轩辕越大惊,下意识地想伸手阻止宁言初,可他全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就在宁言初要抓到黑铜面具时,轩辕越突然身子前倾,直接将宁言初给压倒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两人都惊呆了。 宁言初怔怔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黑铜男人,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得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宁言初不受控制地脸色涨红。 她这辈子都还没有跟哪个男人这般亲近过,哪怕跟赵清浔都不曾有过这样的距离。 轩辕越也被两人交缠的呼吸扰得乱了心神,他不想轻薄她的,他只是想自保。 想到自保,轩辕越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突然有了自保之法。 宁言初缓过劲来,没有立刻推开黑铜男人,而是执着地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黑铜面具。 轩辕越再次大惊,想也没想地垂首覆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宁言初完全没想到这黑铜男人竟然又会对她做这样无耻的事情。 宁言初气得想要推开男人,可舌尖突然的疼痛让她再次刷新了对这个男人无耻的认知。 他竟然!咬破了她的舌尖!在吸她的血!! 宁言初拼命挣扎,拼命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可她越是挣扎,男人就缠她缠得越紧。 而且男人吸了她的血竟然恢复了些体力,将她彻底压制在了身下,还抓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完全没办法反抗。 男人狂野又霸道,他疯狂的纠缠让宁言初害怕极了。 他如果只是拿她当解药还好,她是真怕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这种事情若是让赵清浔知道了,不仅他要死,她也得死! 宁言初抵抗了许久,都丝毫不起作用,折腾了这么久,她已经精疲力竭,满身是汗,没有别的办法,她也只能用咬的。 就在轩辕越意乱情迷间,唇上的刺痛,让他猛然清醒,他立刻停止了动作,抬起脑袋。 他的血里有寒毒,他不能让她吸了他的血。 宁言初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咬了他一下,他便停了下来。 两人喘着粗气对望着。 天知道此刻她发丝凌乱,香汗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尽 缠 绵的鱼 水之欢的模样,对他来说是怎样的诱惑。 尤其是两人此刻的呼吸依旧交缠在一起,这让轩辕越想到了刚刚他对她做的坏事,以及她无与伦比的绝妙滋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面对她时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他的天敌,每次跟她在一起,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击得溃不成军! 宁言初轻喘着气,看着男人破损的唇角,脸热得厉害。 那是她咬的? 早知道咬他一口,他就能放开她,她早就咬了。 轩辕越意识到自己又对她做了这孟浪之事,猛地便从她身上弹了起来。 此刻的轩辕越也终于发现她的血竟然真的解了软筋散。 刚刚在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想着她的血都能解他的寒毒了,或许也能解她下的软筋散,所以便想到了自保之法。 没想到她的血真的解了这软筋散,还顺带又减轻了些他的寒毒,如此看来她的血或许能解百毒。 轩辕越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抱歉,我今晚来,并没有想吸你的血,我只是来送首饰的,刚刚的事情纯属是为了自保。” 他能克制住自己放过她,他的解释,宁言初相信:“你到底是谁?” “抱歉。”轩辕越留下一句,便闪身消失了。 第88章 王爷,您的嘴不会是被人给咬了吧! 没想到那黑铜男人就这样走了,宁言初一下便坐起了身,看着窗外消失的身影,有些愣神。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她? 听他的声音好像并不像那位寒王,是他故意改变了声线,还是什么?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寒王? 原本她特意点了软筋散,便是为了等他来,好摘除他脸上的黑铜面具,确认他的身份。 可是没想到他脑子这么灵光,竟然一下就找到了破解之法,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想到刚刚他疯狂纠缠的模样,宁言初便再次脸热起来。 他应该不是寒王吧,毕竟寒王那么冷傲,怎会如他这般孟浪! 而且寒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的侍卫都说了他府里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寒王那样不近女色的一个人,应该不可能会对她做那样的事吧! 宁言初起身下床,灭了那香炉里的软筋散。 这次没能如愿摘下那男人的面具,以后下药下毒对那男人没用了,他应该能想到不管他中什么药,什么毒,只要喝她的血就能解除。 她的秘密又被他多知道了一层,看来她得想其他办法弄清楚这男人的身份和目的了。 宁言初回到床边,看到摆在她床边的那个匣子,耳朵回忆起刚刚男人的话:“抱歉,我今晚来,并没有想吸你的血,我只是来送首饰的,刚刚的事情纯属是为了自保。” 又来给她送首饰?他这是什么癖好? 宁言初打开匣子,果然再一次看到一匣子的珍品首饰。 这一次他送的是各种宝石首饰,有蓝宝石,红宝石,甚至还有祖母绿。 每一样都是珍品中的珍品,丝毫不比上次那一匣子的极品翡翠价值低,真要算起来这匣子里的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宁言初拿出一样仔细辨认,以她的眼光和见识,她能分辨得出,这绝非赝品,赝品做不到这样的色泽和光感。 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她想不到整个京都城除了皇族中人,谁还有能力拿出这么多的珍品首饰。 即便是皇族中人,那也得是像皇上和寒王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吧,即便是端慧长公主和明王妃,灵汐郡主那样的人物,都未必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珍品首饰。 所以这个人不是寒王的话,难道是皇上不成? 只要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宁言初整个人就恶寒得不行,尤其是刚刚那个人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甚至连她的初吻,次吻,全都给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那个人是寒王的话,她还没有那么恶心,可如果那个人是皇上的话,她绝对接受不了。 这样的想法让宁言初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以貌取人的毛病是一点儿没改,赵清浔是这样,寒王也是这样。 就因为寒王那张如天神般完美的俊脸,她就可以接受? 倒不是说皇上不英俊,英俊还是英俊的,不过样貌属实比不上赵清浔和寒王。而且最重要的是皇上太脏了,宫里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他,她光是想想那个男人可能会是皇上,她就犯恶心。 当然,估计也是她多想了,皇上日理万机,应该也不会有这个闲心半夜跑到臣子府上欺辱人妻。而且他跟赵清浔的关系还不错,哪怕为了收拢赵清浔这个心腹大臣,他应该也不会干这种事的。 毕竟若是让赵清浔知道了,以赵清浔的性子,即便不会为了她跟皇上翻脸,只怕心里也会一直有个疙瘩。 他这个人是有仇必报的,哪怕暂时没机会报,以后只要一有机会必报! 所以,问题再次绕回来,那个男人如果不是皇上,不是寒王,那到底会是谁? 这个问题必然困扰的宁言初无法安睡了。 而这边飞出长公主府的轩辕越,为了不暴露身份,还到外面转悠了一大圈,才回了寒王府。 “王爷。”一回王府,踏日便迎了上来。 踏日刚要禀报什么,就看到轩辕越唇角破了,顿时震惊道:“王爷,您的嘴怎么了?是被什么给蛰了吗?” 轩辕越闻言,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又瞪了踏日一眼。 轩辕越这样的态度,再次让踏日给蒙蔽了。 王爷刚刚那是在害羞吗?王爷有古怪啊! “您的嘴不会是被人给咬的吧!”踏日一脸震惊地再次盯住了轩辕越的唇角。 又是隔壁那位夫人? 不能吧! 王爷明知道人家夫君在府里…… 哦,不对,人家夫君这会儿还真不在府里! 轩辕越不悦地又瞪了踏日一眼:“想去刑房领鞭子了吧!” “不敢不敢!”踏日连忙干笑着垂下脑袋,再不敢往轩辕越唇上多看一眼。 “无事就退下。”轩辕越也没心思跟他逗乐,直接赶人了。 “有事。”踏日想抬眸禀报的,可到底没敢,只继续低着脑袋禀报道:“隔壁那位今晚进了王府。” 轩辕越闻言倏地蹙眉:“赵清浔?” “是。”踏日有些幸灾乐祸道:“他一进王府就被困在王爷您布置的阵法中了,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呢!” 轩辕越倒是没想到自己跑进了他府里,他倒是也进了他的王府。 想到他对人家媳妇儿做的事情,轩辕越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吩咐踏日:“去把人放出来。” 踏日讶然:“这就把他放了?他肯定是来我们王府找什么东西的,这次放了他,估计下次他还得来。” 轩辕越不以为意:“他不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去放人。” “是。”踏日不敢违背轩辕越的意思,只能去放人了。 轩辕越冷厉地眯了眯眼。 是轩辕琰想要那样东西吧。 可惜,别说他得不到,就算他真的得到了,也不能为他所用。 轩辕越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唇角上的伤口,下意识地舔了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铜镜里那张完美神颜竟不受控制地红了。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这次差点着了她的道了。 没想到她的血竟然能解百毒,难怪她那么紧张他吸她的血。 她应该是不想被别人知道她的秘密吧。 也是,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她这个秘密,对她而言绝对是祸事,甚至极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他也得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第89章 多来几次,他那夫人可就要成为他家王爷的王妃了! 寒王府后花园。 赵清浔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一直在努力找着出路。 他已经在这花园里绕了一个多时辰了,都还没有绕出来。 其实他在踏进这后花园的那一刻,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他看似是在这花园里,可实则他应该是被困在了一个阵法中。 而且是个十分精巧厉害的阵法,毕竟他已经被困了一个多时辰,还未找到破解之法。 不过奇怪的是,在他步入这阵法中的那一刻起,那位寒王应该就知道了,缘何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不管不顾,难道是故意想戏耍他不成? 赵清浔满腹疑问却得不到解答,只能不安地继续在这阵法中兜圈子,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又行了一盏茶的时间,赵清浔突然寻到一处破绽。 他瞬间大喜,立刻便从那处破绽冲了出来。 终于冲破了阵法,重见了天日,赵清浔再不敢在寒王府逗留,连忙飞身出去了。 等他离开寒王府,踏日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个靖恩侯也真是的,不在府里守着他家夫人,跑他们王府凑什么热闹呢,他要是多来几次,他那夫人可就要成为他家王爷的王妃了! 不过他跟他家夫人都已经成亲三年多了,怎么他还未与他家夫人圆房呢? 这倒是真有必要好好查查,难不成这靖恩侯的身子真有什么问题? 赵清浔从寒王府出来,也敢直接回隔壁的长公主府,而是到外面兜了个大圈子。 之前他在那阵法中寻摸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看到破绽,那破绽怎么会突然出现? 不用脑子,赵清浔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寒王为何故意放他离开?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赵清浔下意识地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应该不至于吧。 或许是寒王有这样的自信,知道他并没有从寒王府里找到什么,所以才愿意放他离开。可即便那样的话,也不应该放他走,而是应该抓住他,严刑拷问他幕后之人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寒王不仅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去寒王府的用意,更知道他背后之人是皇上。 这个寒王的城府极深,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对付。难怪皇上会将他当成劲敌! 赵清浔想着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他也就懒得在外头兜圈子了,换回自己的衣服便回长公主府了。 翌日,天没亮赵清浔便进了宫。 在上朝之前,赵清浔先去求见了轩辕琰。 “臣昨晚夜探寒王府,可刚一进去就被阵法给困在了。” “阵法?”轩辕琰一脸狐疑。 “是。”赵清浔将昨晚的情况跟轩辕琰仔细说了一遍:“臣在寒王府的后花园兜了一个多时辰都找不到出路,那里必定是被布了阵法。” 轩辕琰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惑然:“原来是阵法,难怪宫中那么多影卫都有去无回呢!” 轩辕琰一脸期待地看向赵清浔:“你可是破解了阵法?” 赵清浔惭愧垂首:“臣惭愧,臣之所以能出来,应该是寒王故意为之。” 轩辕琰倏地眯眼,狐疑地盯着赵清浔:“他为何故意放你出来?” 赵清浔知道轩辕越疑心病重,不敢隐瞒:“臣以为寒王必定知道臣在寒王府并无所获,加之……” 赵清浔垂眸:“寒王或许猜到了臣的身份,所以才会放臣离开。” 轩辕琰目光深深地盯着赵清浔。 他知道赵清浔是谨慎之人,做事滴水不漏,连赵清浔出马都一败涂地。 “这个轩辕十一果然厉害!”轩辕琰阴厉地眯起眸子,眼底满是忌惮。 赵清浔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东西臣还找吗?” “当然要找。”轩辕琰想也没想地便道:“反正他也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那你就继续夜探寒王府好了。” 赵清浔不是第一个被他派去寒王府的,可却是第一个活着回来的。既然轩辕十一不想要赵清浔的命,那这不是绝好的机会吗? 赵清浔蹙眉,有些担心:“可寒王府有阵法,臣无能……” 不等赵清浔说完,轩辕琰就冷声接话:“有阵法那就想办法破他的阵法!” 轩辕琰说着便一脸和蔼地看着赵清浔,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子衡,朕相信你的能力,你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赵清浔哪里会不明白轩辕琰的意思,只能无奈地躬身应下:“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负皇上所望!” …… 长公主府。 梨儿早上来伺候宁言初梳洗时,又看到了匣子,顿时惊喜道:“这该不会又是一匣子珠宝吧?” 宁言初看着她那兴奋的劲,并未回答。 梨儿却是等不及地过去开了匣子,看到那一匣子跟之前完全不同的珍品珠宝首饰时,梨儿激动得瞪圆了眼睛:“天呐,真的又是一匣子珠宝,这些珠宝是不是比之前的极品翡翠还要名贵啊!” 这红的,蓝的,绿的,每一样都好好看啊,每一件首饰看着都很值钱很值钱啊。 宁言初走过去,伸手到梨儿眼下。 梨儿一脸懵逼:“您做什么?” “接住你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啊!”宁言初戏谑道。 梨儿瞬间被宁言初逗红了脸,又巴巴地看着宁言初问道:“小姐,这些这么贵重的珠宝首饰到底是谁送的?” 梨儿是真的很好奇啊,谁这么有钱给小姐送如此贵重的珠宝啊,而且还每次都晚上来送。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宁言初倒是没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黑铜男人是谁? 梨儿目光晶亮,一脸期待道:“该不会是哪个暗恋小姐的王孙公子吧?” 宁言初眼角抽搐了下,苦笑道:“暗恋?不能吧!或许只是为了补偿。” “补偿?”梨儿一脸莫名:“补偿什么?” 宁言初回神,抬手往梨儿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你准备的添妆礼准备好了吗?” “昨日就准备好了。”梨儿将她准备的那张礼单递给宁言初看。 宁言初看完都忍不住给梨儿竖大拇指了:“准备得不错啊!” 这里头可都没有她的嫁妆,准备的都是之前赵清浔放在她这里的东西。 身为侯府当家主母,赵清淽的大嫂,她的添妆礼不好少,她是舍不得把自己的嫁妆给赵清淽那种人添妆的,送赵清浔的东西是最好的选择。 “走吧,去看看赵清淽。” 宁言初带着梨儿和那份礼单,便去了赵清淽院子。 “啪!”还没等宁言初踏进主屋,屋里便摔出一只茶盏,正好砸在宁言初脚边。 第90章 既然你眼里没我这个长嫂,那我这添妆礼也省了 看着摔在脚边的碎瓷片,宁言初蹙了蹙眉。 梨儿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上前挡在了宁言初面前,又担心地看着宁言初的脚:“小姐,您没伤到吧?” 宁言初摇头,刚要带梨儿进屋,便听到了屋里赵清淽疯狂的叫喊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梨儿一听赵清淽这张狂的声音就来气,小声嘀咕道:“淽小姐又发疯了,咱们这添妆还添吗?” 也不知道谁在屋里,惹得淽小姐发这么大脾气。 添肯定还是要添的,哪怕做做样子,也得做! 宁言初带着梨儿进了房间,便看到赵清淽正对着董氏和何氏在发疯。 屋里一地的碎瓷片,那茶壶和茶盏不知道被摔了多少只,董氏和何氏面对赵清淽更是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大嫂!”何氏看到宁言初过来,顿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朝着宁言初跑了过去。 董氏也连忙跟着到了宁言初身后。 赵清淽原本就在发疯呢,这会儿看到宁言初,顿时更疯了。 “宁言初,你个贱人,竟然还敢来!”赵清淽突然疯了一样朝着宁言初冲过来,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扇。 “啪!”不等赵清淽的巴掌打到宁言初脸上,宁言初的巴掌先她一步甩了过去。 那一声脆响,瞬间惊呆了屋里的几人。 董氏和何氏对视一眼。 还以为被打的会是宁言初呢,没想到被打的竟然是赵清淽。 要说宁言初也着实太厉害了些,哪怕是赵清淽也斗不过她。 赵清淽被打偏了脸,她想到宁言初竟敢跟她动手,瞬间目光通红地瞪向宁言初:“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赵清淽再次冲过去要扇宁言初的脸,可宁言初一把抓她两只手,腾出一只手还能“啪啪”往她脸上扇! 琉璃和珠翠见到宁言初被打,连忙想要上前帮忙。 梨儿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两人,对着她们便是一声大喝:“这是当家主母,谁敢跟主母动手,活腻了不成!” 梨儿这一声冷喝,瞬间便让琉璃和珠翠不敢上前了。 宁言初一连甩了赵清淽好几个巴掌,才将人给推开:“疯够了吧!” 若不是看在她明日要出嫁的份上,哪能几个巴掌就放过她。 “啊!!”赵清淽气疯了,尖叫声穿过屋顶,响彻了整个长公主府。 屋里的董氏和何氏见赵清淽又开始发疯,忍不住悄悄往宁言初身边挪了挪。 现在整个靖恩侯府,估计除了侯爷之外,就只有大嫂还能制得住赵清淽了。 宁言初冷眼看着赵清淽发疯:“我看你是真疯了!” 赵清淽斜着一双眼,死死瞪着宁言初:“我就是疯了!宁言初,你勾结杜文康,掳我,欺我,辱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宁言初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头。 还以为她为什么发疯,原来是因为这个,估计又是裴氏搞的鬼。 宁言初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再说一遍,去杜家报信的不是我。” 宁言初走到赵清淽面前,盯着她血红的双眼低声道:“请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母亲说我勾结寒王,去杜府报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觉得我一个有夫之妇能勾结寒王?人家寒王能听我的吗?还有,有你哥哥在府里,你觉得我做的任何一件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吗?他会让我勾结寒王吗?” 赵清淽死死盯着宁言初的眸子,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丝谎意,可是没有。 真的不是她?! 她说的这些话,冷静着细细想来,倒不无道理。 她勾结寒王?寒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还有哥哥,哥哥死了,宁言初能勾结杜文康,勾结寒王。可现在哥哥还活着,宁言初怎么敢在哥哥眼皮子底下勾结杜文康和寒王? 就算她真的能做到,哥哥也不可能放过她? 所以真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宁言初,那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赵清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哥哥要这样对她?死也不肯放过她!就因为她设计了皇上! 宁言初见她想明白,也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原本今日我来是为你添妆的,如今看来你好像并不欢迎我,眼里也根本没有我这个长嫂,既如此,那我这添妆礼也免了。” 宁言初说完便转身就走,连快帕子都没有给赵清淽留下。 眼见宁言初就这样离开,董氏和何氏倒是有些羡慕。 大嫂这主意好啊,连添妆都省了。 这赵清淽也真是的,反正嫁到杜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家里也就大嫂的嫁妆最多,她还不赶紧巴结着大嫂,让她给多多准备添妆。 嫁妆多的话,这样她嫁到杜家也能让婆家人高看她一眼。 “这是我们的添妆。”董氏和何氏一人放下个匣子,便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啪!”两人刚出房门,就听到屋里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两人瞬间吓得一溜烟跑了。 赵清淽这房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赵清浔耳里。 “侯爷,刚刚夫人去淽小姐房里添妆,淽小姐大吵大骂,还要打夫人。” 踏日眼见自家侯爷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又道:“不过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不仅没被淽小姐打到,还反打了淽小姐好几个巴掌,最后连添妆都没给。” 赵清浔听完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了:“她没有给添妆?” 听出自家侯爷语气里好似带着些笑意,踏日便知道侯爷必定是偏向夫人了,连忙道:“夫人说了,淽小姐眼里没有她这个长嫂,所以添妆礼就免了。” 赵清浔扬了扬眉,已经想象到她当时的情绪和表情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她是个逆来顺受的,不管什么委屈都会咽下,如今看来他是大错特错。 想到之前她说过的,她并非真的软弱可欺,只是为了他在妥协。可如今她已经不再为他让步,如此想来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赵清浔想到之前宁言初闹脾气的事,正想着是不是该去哄哄她的时候,逐月来报:“侯爷,淽小姐求见。” 第91章 只有她,永远不是外人! 一听到“赵清淽”,赵清浔就头痛。 沉吟片刻,赵清浔还是朝逐月抬了抬下巴:“让她进来。” “是。”逐月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逐月便将赵清淽带了进来。 今日赵清淽一身随意的衣裙,头发披散,没有梳妆,脸上还有些肿。 赵清浔想到了刚刚踏日禀报的事情,知她是宁言初给教训了。 赵清淽朝着赵清浔敷衍地行了个礼,连声哥哥都不想叫他。 赵清浔也不在意她叫不叫他哥哥,蹙眉道:“找我有事?” 赵清淽高抬起下巴,却是不看赵清浔一眼:“我可以嫁给杜文康,可我有个条件。” 没想到赵清淽这个时候还来跟赵清浔谈条件,扬眉道:“什么?” “我要宁言初的嫁妆!” 赵清淽说得那叫一个趾高气昂,那理直气壮的模样都将赵清浔给气笑了:“你要她的嫁妆?” “对,我要她全部的嫁妆!”赵清淽依旧高抬着下巴,丝毫没有羞耻之心。 赵清浔对于她的无耻要求不置可否:“你想要她的嫁妆,该去问她要才对,来找我做什么?” 赵清淽听着赵清浔明显敷衍的态度,顿时便怒了:“你是一家之主,宁言初是你的夫人,只要你为我做主,她的嫁妆就是我的了,我找她做什么?” 宁言初又不是吃素的,她这样去问她要嫁妆,她就会给吗? 刚刚她还被她扇了那么多巴掌呢,她要是这样上门去要她的嫁妆,只怕得被她打死! 哼,那将军府的蛮女可野蛮得很呢! 赵清浔真的不知道赵清淽是怎么说出这样无耻的话的:“你都说她是我的夫人了,我为何要帮你得到她的嫁妆!” 赵清淽被赵清浔这话说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我愿意嫁到杜府啊,你不该给我补偿吗?” 赵清淽依旧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赵清浔只抬了抬眼皮:“你想要嫁妆,我可以给你准备,但是你要她的嫁妆,那办不到!” 赵清淽对赵清浔说的嫁妆很是不屑:“我们靖恩侯府还有多少资产,你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是府里能给我拿出十里红妆来,还是你赵清浔能给我拿出十里红妆来?” 只要是靖恩侯府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靖恩侯府早就成了空壳,如果不是宁言初用自己的体己银子填补靖恩侯府的窟窿,靖恩侯府哪里还能维持这样奢靡的生活。 如果不动宁言初的话,就凭靖恩侯府公中那点银子,能给她准备什么像样的嫁妆。 就连母亲的嫁妆也早就填补靖恩侯府了,也根本没什么嫁妆可以给她。 所以她想要十里红妆,就必须要得到宁言初的嫁妆。 “十里红妆?”赵清浔被赵清淽的狮子大开口给气笑了:“你是真敢开口啊,你赵清淽何德何能也敢要十里红妆?” 赵清浔不屑地嘲讽,同样也让赵清淽气得不轻,她扯着嗓子尖叫道:“她宁言初能十里红妆,我赵清淽凭什么就不能十里红妆,我比她差哪儿了?” 她比宁言初差哪儿了,赵清浔不想评价:“宁言初的嫁妆是她父亲给她准备的,你可以让你的父母为你准备,而我只是你的兄长,你要的十里红妆我办不到!” 赵清淽没想到赵清浔连已故的父亲都扯出来了,顿时气红了双眼:“父亲不在了,长兄如父,就应该由你来为我准备嫁妆!我是你推卸不掉的责任。” 赵清浔耸了耸肩道:“我没有要推卸责任,我说了,嫁妆我会给你准备,不过你想要十里红妆不可能,想要你嫂子的嫁妆也不可能!” “赵清浔!”赵清淽气得再次尖叫起来:“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妹妹,我们才是血脉相连,宁言初只是一个外人!” 她真的不懂,他为何要为了一个宁言初,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难道一个外人,比自己的亲妹妹还重要吗? 赵清浔目光微沉,肃然地看向赵清淽:“她是我的夫人,或许对你而言,她是靖恩侯府的外人,可与我,她是内人,是跟我关系最亲近的人,是将来要陪伴我一生的人,任何人与我而言都可能是外人,只有她,永远不是外人!” 赵清浔这极其护短的话,让赵清淽气得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清浔会这样护着宁言初。 宁言初到底给赵清浔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以前赵清浔没出征之前,也没见他这般重视宁言初啊。 如今假死返京,怎么反倒将宁言初当成个宝了? 他和宁言初好像都还没圆房吧! 都还没圆房,他就如此向着宁言初了,以后若是宁言初为她生下个一儿半女,他还不得事事以宁言初为先啊! 想到宁言初那个女人将她害得如此境地,赵清淽就万般不甘心。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宁言初!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赵清淽也不再跟赵清浔废话了,转身就走。 指望赵清浔是指望不上了,她要自己想办法弄到宁言初的嫁妆! 门口的踏日见赵清淽出来,有些不明所以地迎上前,却被赵清淽直接推了个趔趄:“滚开!” 赵清浔看着赵清淽怒气冲天的背影,有些恍惚。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宁言初在他心里竟然有了如此地位了。 原来他把宁言初当成将来陪伴他一生的人吗? 可他的未来……有着太多的荆棘,他一定要将她拖入这满是荆棘之路吗? 踏日见赵清淽跑远,便进了屋,又见赵清浔在发愣,便担心地问道:“侯爷,您怎么了?” 赵清浔回神,蹙眉看向踏日:“夫人在哪儿?” “应该在景玉苑吧。”踏日一脸莫名。 夫人又没有出府,不在景玉苑又能在哪儿。 赵清浔没说话,径自出了房间。 踏日见状连忙跟上。 景玉苑这边。 梨儿扬着那张添妆的礼单:“小姐真不给淽小姐添妆了啊?” “她想要的估计也不是这三瓜两枣。”宁言初冷哼一声:“既然她不稀罕,那我们就自己留着。” 梨儿撇嘴盯着礼单道:“就是,这好歹也是御赐之物啊,侯爷难得送您礼物,她不要就算了!” 梨儿准备将挑出来的东西收拾回去,转身就见赵清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侯……侯爷!” 第92章 寒王的唇角到底有没有伤? 梨儿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垂首行礼。 要命的,怎么每次她一说到侯爷,侯爷就出现啊! 她刚刚没说侯爷什么坏话吧! 宁言初看了赵清浔一眼,朝他福了一礼。 赵清浔也不在意,径自进了屋,见屋里摆了好几个红箱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清浔抬眸看向宁言初:“南街开了个新茶馆,请了京都城最厉害的梁先生坐镇,要不要去品茶?” 宁言初微愣,还以为他是为了赵清淽的事情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说到了茶馆。 难道是要去茶馆跟她谈心?或者向他问罪? 难得他这般有兴致,宁言初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收拾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宁言初便跟着赵清浔出门了。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无话地到了南街。 宁言初被赵清浔扶着下了马车,果然见旁边新开了一家茶馆。 名字简单得很,直接就是“南街茶馆”。 茶馆二楼的包间里,踏日看到刚下马车的赵清浔和宁言初夫妻俩,只觉得这京都城也太小了些。 怎么都已经出了寒王府,还能碰到隔壁的靖恩侯夫妇呢。 踏日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家王爷,果然见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底下。 进了茶馆,为了图清净,赵清浔也带着宁言初上了二楼。 二楼虽然有很多包间,可每个包间都没有门,只挂着珠帘稍作隔档,为了方便坐在二楼包间的贵客们也都能听到底下说书先生精彩的演绎。 以至于赵清浔和宁言初一上二楼,便看到了坐在包间的轩辕越。 赵清浔没想到在这茶馆都能碰到轩辕越,只觉得近来他们好像真的很有缘! 宁言初也没想到轩辕越也会在这里,下意识地瞄了赵清浔一眼,见他也一脸诧异,便知道应该不是他有意为之,便安下心来。 见了人,赵清浔自然不能当做没看到,便带着宁言初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宁言初行完礼,还往里面偷瞄了一眼。 她记得昨晚她将那个黑铜男人的唇瓣咬破了。 宁言初想证实一下寒王到底是不是那个黑铜男人,可是隔着珠帘,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咳咳……”轩辕越似乎是病了,用帕子捂唇轻咳了几声,才道:“这是在外面,无需多礼。” “侯爷和夫人也是来听书的吧,快开始了,去坐吧。” 不知道是不是用帕子捂着嘴的缘故,轩辕越的声音有些虚弱。 不过他身子一向不好,赵清浔和宁言初也没多想。 “多谢王爷。” 两人再次躬身后,才去找包间坐了。 赵清浔原本想找个离轩辕越远些的包间,可或许是因为要开场了,二楼的包间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只剩轩辕越对面那个包间没人坐了。 赵清浔无奈,只能带着宁言初进了轩辕越对面那个包间。 其实宁言初倒是想要离寒王近些,她要找机会看清楚寒王唇上到底有没有伤。 这或许能验证寒王到底是不是那个黑铜男人? 两人坐下后,茶馆小二便送上了茶点。 小小的包间里,茶香四溢,赵清浔给宁言初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这应该是今春的新龙井,尝尝。” 宁言初从善如流地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却是表情痛苦地拧了眉。 “怎么了?”赵清浔被她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起身查看。 宁言初抿紧唇瓣,连连摇头,抬起帕子捂唇道:“没事,就是茶有些烫。” 赵清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松了口气道:“是我顾虑不周,等茶凉些再喝。” 赵清浔说着,还端起宁言初的茶盏,帮她轻轻吹着茶。 宁言初倒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体贴,可她这会儿心虚得很呢。 茶的确是烫的,可那也因为她的舌头是破的,才会那样疼。 昨晚那人咬伤了她的舌头,这事若是让赵清浔知道了,怕是要活剥了她的皮吧。 宁言初这样一想,便更加心虚地再次抬帕子捂住了唇。 她这无意识的动作,瞬间便将自己给怔住了。 她用帕子捂嘴,是想隐藏自己的伤,难道寒王刚刚用帕子捂唇,也是这个用意? 所以或许寒王唇角也有伤。 “不烫了。”赵清浔将茶水吹凉,送到宁言初面前。 宁言初这才回神,朝着赵清浔笑笑:“谢谢侯爷。” 对面,踏日看着赵清浔和宁言初夫妻俩恩爱有加的模样,忍不住再次瞥向他家王爷。 这下好了,人家夫妻俩就坐在对面,还这么恩爱,这梁先生的书王爷怕是也听不下去了吧! 轩辕越还真没心思听书了,倒不是在意他们夫妻有多恩爱。 她还是完璧之身,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二人就是再恩爱,又能恩爱到哪里去? 只是这两人坐在一起,着实有些碍眼罢了! 很快,一楼的梁先生便一拍惊堂木,开始说书了。 “话说这靖恩侯出征北狄,那是骁勇善战,奋勇杀敌……” 宁言初一脸诧异地看向赵清浔。 难怪今日他要带她来听说,原来这梁先生今日说的是他的事情。 赵清浔是真的没想到梁先生会说他的事情,苦笑着解释:“我是真不知道,因为你喜欢听书,所以我才带你来的。” 他哪里知道今日梁先生会说他的事情。 倒也不是坏事,他现在需要一些事情,争取她的好感。 宁言初看着赵清浔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有说谎。 不过今日的事情也实在太巧了些。 底下梁先生已经说到了精彩之处:“一日靖恩侯遭遇北狄敌将埋伏,摔下悬崖,众将士皆以为靖恩侯已经为国捐躯,可哪知摔下悬崖的靖恩侯还有一线生机,在他命悬一线之时,被一采药女所救,采药女将靖恩侯带回家中,日夜照看,终于将靖恩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好!” 不明所以的观众们听到赵清浔被救,全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赵清浔却是眉头紧皱,看向宁言初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她好像听得津津有味的。 别说宁言初了,对面的轩辕越原本没心思听书了,这会儿听到赵清浔的八卦,瞬间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第93章 她的夫君跟另外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 见底下的观众都这么热情,梁先生讲得越发来劲了:“这靖恩侯虽然被采药女给救星了,可依然伤势严重,采药女一边为靖恩侯治伤,一边对他也是悉心照料,这孤男寡女时常共处一室,自然暗生情愫,两人因此日久生情啊!” “好!” 底下的观众再次热情地鼓起掌来。 要说这些百姓爱听战神英雄战场上的故事,同样也爱听英雄和美人的故事! 尤其这还有原型人物,这靖恩侯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达官贵人的八卦,百姓们哪有不爱听的。 百姓是爱听了,赵清浔坐在二楼,听得那是冷汗直冒。 这梁先生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事情啊,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赵清浔根本没心思听梁先生胡说了,他偷看了眼宁言初,有些后悔带她来听什么说书了。 全是胡言乱语,没有一句真话。 宁言初全当没察觉到赵清浔不安的眼神,继续津津有味地听着。 还别说,坐在这茶楼里听着自己夫君跟其他女人的爱情故事,这种体验还真是挺新奇的。 若是前世,她应该会伤心很久很久吧。 宁言初苦涩一笑,为前世那个痴情的自己。 对面的轩辕越手撑着脑袋,八卦的心思突然便淡了些,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对面的宁言初,幽深的眸子里隐隐有着担忧。 可看到对面的人好似并没有太伤心难过,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品着茶,那表情可太专注了,像是完全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 轩辕越是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了,那可是她的夫君跟另外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她竟然也能听得这么津津有味!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她的夫君也并不怎么上心? 想到两人好像还没圆房,轩辕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 底下的梁先生已经讲到最后一段了。 “这靖恩侯的伤势在采药女全心全意的照顾下渐渐痊愈,靖恩侯就要重返战场。临别时,两人不舍得依依惜别,靖恩侯承诺采药女,打完仗会回来接她一起入京!跟靖恩侯离别之后,采药女日日思念靖恩侯,靖恩侯在战场上也时常思念采药女。靖恩侯有勇有谋,大胜北狄。他并未忘记他的承诺,回去接上采药女,带她一起入京安置在府中,两人恩爱有加,再不分离了!” “好!” 惊堂木落下,这大团圆结局,再次让观众们激动地鼓起了掌。 也有观众听得意犹未尽,忍不住议论起来。 “靖恩侯可真是个有情之人啊!”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这靖恩侯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成亲又怎么了?成亲了也不是真爱啊,我看靖恩侯跟那采药女才是真爱!” “我听说靖恩侯这次归京还真带回来一个女人,好像还说是什么救命恩人,看来这梁先生讲的故事是真实的啊!” “这真不真的,可怜的都是那位靖恩侯夫人。” “自古男子多风流,更何况是靖恩侯这样的大人物,这皇侯将相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不危及她的正妻位置不就行了。想那采茶女,应该也夺不走靖恩侯夫人的正妻之位吧!” 底下的人讨论得热闹非凡,宁言初也在上头听得兴致勃勃。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宁言初突然转向赵清浔:“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清浔正头痛这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呢,宁言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直接将他给问懵了:“什么?” 宁言初朝刚刚说话之人抬了抬下巴:“他们说皇侯将相都是三妻四妾,只要不危及正妻的地位就行,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吧!” 至少前世他就是这么想的! 赵清淽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蹙了蹙眉,伸手执起她的手:“言儿,刚刚梁先生说的那个故事不是真的,救我的不是什么采药女,也不是谢晚凝,是晋州刺史谢文方。我与谢晚凝更没有暗生情愫,我将谢晚凝带回京都也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要为她寻医,报答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罢了。” 宁言初很认真地听完了赵清浔的解释,才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记得我跟侯爷说过吧,我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谢晚凝。” 他将谢晚凝留在身边的目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甚至比他本人更清楚。 “我知道。”听她旧事重提,赵清浔表情也凝重起来,又想去拉宁言初的手:“言儿,我……” “咳咳……”赵清浔刚想跟宁言初好好谈谈,便听到了轩辕越的咳嗽声。 赵清浔和宁言初抬眸,便见对面的轩辕越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 两人连忙起身,撩帘出来行礼:“王爷。” 轩辕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清浔:“没想到在这茶馆竟然听到了靖恩侯的故事,这算是本王跟侯爷的不解之缘吧!” 赵清浔汗颜,惭愧躬身:“这哪里是臣的故事,都是这些不知情的人胡乱杜撰的,还请王爷莫要相信。” 轩辕越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唇角,又看向宁言初:“本王信不信无所谓吧,靖恩侯该解释的是你夫人。” 赵清浔苦笑:“是,臣正要跟夫人解释呢!” 如果不是他突然过来,他不是都已经解释完了吗? 宁言初低眉敛目地站在赵清浔身边,她盯着对面轩辕越的黑靴,感觉他们此刻离得很近。 这样的距离,她应该能看清楚寒王唇角带不带伤了吧。 虽然有些冒昧,可这件事对她非常重要,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寒王到底是不是那个黑铜男人? 宁言初想着便鼓足勇气,抬眸看向了轩辕越。 她仔细盯着他的唇瞧了好一会儿,他唇色偏白尤盛春日樱花,唇瓣轻薄宛如夏日蝉翼,唇形悠扬肖似秋日凉风,唇线柔和仿若冬日暖阳。 他的唇跟他的脸,他的人一样完美。 她本以为这样完美的唇瓣上会有些伤口。 可惜,是她想差了…… 第94章 若是你真的觉得我如此不堪,那就给我份休书! 确定轩辕越唇角没有伤,宁言初才收回目光,垂首福身:“劳王爷挂心了。” 轩辕越的目的达到,扬唇道:“行了,茶喝了,故事也听了,也该散场了。” 赵清浔躬身道:“臣和夫人也正要离开。” “那就一起。”轩辕越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赵清浔和宁言初夫妇一起跟在轩辕越身后。 刚讲完一个故事,梁先生正在台上谢幕讨赏。 观众们刚才听得热闹,这会儿纷纷朝台上丢着赏钱。 宁言初走到台下,转头看向身后梨儿。 梨儿会意,将怀里摸出一个银锭递给宁言初。 宁言初却是没接,再次给她使眼色。 梨儿不知道她想要多少银子,索性将这次带的银票都拿了出去。 知道侯爷要带着小姐上街,梨儿特意带了些银票出来。 宁言初接过那一叠银票也没数,便全都放到了梁先生的托盘中:“梁先生故事说得不错!” 梁先生看到那厚厚一叠银票,瞬间便傻眼了,尤其是宁言初的样貌还如此出众。 好一会儿,梁先生才回过神来,连忙朝宁言初躬身:“多谢夫人。” 宁言初笑着朝梁先生颔了颔首。 “走吧。”赵清浔上前,揽着宁言初便出去了。 梨儿肉痛地看了眼托盘里的银票,也跟着离开了。 梁先生站在台上,愣愣地看着赵清浔和宁言初的背影,呐呐开口:“这是哪家的夫人,这么大的手笔。” 这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一万两银子吧。 这么大手笔的赏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底下有人认出了赵清浔和宁言初的身份,朝梁先生笑道:“刚刚您不是还正说人家的故事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认识人了?” 梁先生倏地一惊:“您的意思是……” 那人笑着为梁先生解惑:“那两位正是靖恩侯和他的夫人。” 梁先生彻底惊呆了,他刚刚还下意识地以为,刚才那位给他赏钱的夫人是他故事中的女主角采茶女呢,结果竟然是靖恩侯夫人。 那他刚刚的故事…… 梁先生想到他说的那个故事,慌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位夫人刚刚还夸他故事说得好呢? 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完了他整个故事呢。 最要命的是刚才靖恩侯也竟然也在,不知道他听到这样的故事又会是何想法! 梁先生现在开始后悔选择这样的故事了。 底下的观众们,听着那人的解释,忍不住再次热议起来。 “那位竟然是靖恩侯夫人啊,长得可真是太美了!” “听说这位靖恩侯夫人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呢,比那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还要美!” “原来是京都第一美人,难怪这般美貌!” “这靖恩侯夫人都这么美了,靖恩侯怎么还能爱上采茶女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古哪个英雄不都得多个美人来配啊,就算他夫人美,也不妨碍他爱采茶女啊!” “可既然他那么爱采茶女,那为何还将他的夫人带在身边,不应该将采茶女带在身边吗。” “这说书的故事哪能当真,都是是编出来,听听就得了,听说靖恩侯很是爱护他夫人,连皇上给他赐婚,他都为了他夫人拒绝了。” “看来靖恩侯爱的真是他的夫人啊,否则靖恩侯怎么敢拒绝皇上的赐婚啊?” 有人不相信梁先生说的故事是假的,便高声朝梁先生问话:“梁先生你这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若是没有刚才那一出,梁先生根本不会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他刚刚才得了人家夫人一叠赏钱,若是还说这故事是真的,那对人家夫人得是多大的伤害啊! 哪怕为了这一叠赏钱,他也不能乱说话啊! “这是话本,根本就没有采茶女这个人,都是编的,大家莫要当真!” 换作平时,梁先生肯定不会这样回答观众的问题,毕竟这样的答案肯定会影响他以后说书时观众的热情。 可这个话本,他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说了吧! 出了茶馆的几人,可不知道现在茶馆的热闹劲。 赵清浔看着宁言初问道:“还要不要去逛下首饰店?” 宁言初抬眸看向赵清浔:“侯爷是要为赵清淽准备嫁妆?” 提到赵清淽,赵清浔的脸色就垮了些:“她的嫁妆我会为她准备,你只管买你喜欢的首饰就好。” 宁言初扬眉道:“我不缺首饰,而且刚刚我的银子也都打赏给梁先生了。” 赵清浔蹙眉,想说他带了银子,便见宁言初朝着轩辕越福了一礼,率先上了马车。 赵清浔无奈,也朝轩辕越躬身道:“臣先告退了。” 轩辕越目光深邃地看着那轻垂而下的车帘:“等你什么时候想那娶采茶女了,便放她离开吧!” 轩辕越说了一句,便上了马车。 等寒王府的马车驶离,赵清浔才面色冷沉地抬起眸子,目光阴厉地盯着行远的马车。 宁言初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赵清浔兀地撩开车帘,那阴鸷的脸色将宁言初吓得不轻:“怎么了?” 赵清浔没说话,阴沉地上了马车。 踏日驾车往长公主府去。 这一路,赵清浔都没有跟宁言初说一句话,不过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从宁言初身上离开过。 宁言初也不知道赵清浔发什么疯,只觉得赵清浔盯着她的目光不舒服极了,不过他刚刚没理她,她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长公主府门口。 宁言初刚要下车,便听赵清浔突然问道:“你觉得寒王这个人怎么样?” 宁言初身子一顿,蹙眉奇怪地看向赵清浔:“为什么问我这种问题?” “回答我!”赵清浔声音陡然拔高,表情异常严肃。 都这样了,宁言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你觉得我跟他有奸情?” “奸情”两个字让赵清浔不舒服极了,脸色也更难看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宁言初懒得跟他解释什么,不屑地冷叱道:“若是你真的觉得我如此不堪,那就给我份休书!” 宁言初说完便先下了马车。 她抬眸看着长公主府那高门大户,心底满是苦涩和绝望。 若他真愿意给她一份休书,也算是她解脱了吧! 第95章 屋里的赵清浔,屋外的轩辕越 景玉苑。 宁言初回屋后,便蔫蔫地躺在美人榻上。 梨儿见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忍不住担心道:“小姐可是因为那说书的讲的故事不开心啊?” 宁言初看着窗外那片纯白的牡丹愣神,似乎没听到梨儿的话似的。 见宁言初不说话,梨儿更担心了,连忙劝道:“那故事肯定是说书的胡乱编的,侯爷怎么可能跟那个谢姑娘日久生情,若是侯爷真的喜欢谢姑娘,怎么还会拒绝皇上的赐婚啊?小姐您可别胡思乱想,千万别被那说书的影响了心情。” 听着梨儿喋喋不休的话,宁言初才终于回神,抬眸看向梨儿:“我什么时候因为说书先生影响心情了,更没有因为他讲的故事而不开心。” 梨儿有些不相信:“那您干嘛回来就躺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啊!” 刚刚小姐下马车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感觉小姐好像跟侯爷吵架了。 可小姐之前在茶馆的时候,明明都还没有那么生气呢! 宁言初苦笑。 她又哪里是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啊! 她在想的是,赵清浔为何突然会怀疑她跟寒王了? 虽然她跟寒王没什么,可那个黑铜男人却几次三番欺辱过她,她肩膀上甚至还有那黑铜男人留下的齿印呢,这事要是让赵清浔知道了,那绝对是要出大事的。 至于寒王,他唇角没有伤,应该不是那个黑铜男人吧。 也是,像他那样风光霁月,比明月还要皎洁明亮的人,怎么会是对她做坏事的黑铜男人呢! 所以她是真的跟寒王没什么瓜葛,赵清浔怎么突然发疯地怀疑起她跟寒王有染了? 而且刚刚在茶馆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从茶馆出来都还是好好的,难道是她上了马车之后,他跟寒王说了什么?亦或是寒王跟他说了什么? 所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才让赵清浔莫名其妙地有了那样的猜忌! 想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宁言初索性也不想了。 昨晚因为那黑铜男人的闯入,宁言初都没怎么睡,所以今晚她早早地就洗了澡。 担心那黑铜男人又会过来,所以她没让梨儿守夜。 之前被那黑铜男人破解了软筋散,这会儿她也懒得点什么迷香和软筋散了,反正点了那家伙也会用她的血解毒,她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不过完全不设防也不行。 宁言初从笼箱里翻出一把匕首压到枕头下,这才安心躺下睡了。 隔壁寒王府。 夜枫小心地替轩辕越撕下唇上的一层皮,确切地说是撕下一层假皮。 看着重新暴露出来的伤口,夜枫蹙眉道:“属下去拿药膏来给您抹一抹。” 是那位夫人的杰作吧! 咬得还挺严重,若是不抹药,只怕要好几日都不能好了。 轩辕越其实并不在意,反正这几日他也不打算再出府了,唇上的伤终究是能好的。 这会儿轩辕越突然便有些后悔自己对赵清浔说那些话了,倒不是怕暴露自己的心思,只是担心赵清浔会为难她。 想到她或许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受罪,轩辕越便有些坐立难安。 终于,轩辕越还是不放心,深夜再次潜入了长公主府。 熟门熟路地到了景玉苑,因为昨晚吓到了她,今晚轩辕越便不想进屋,只在这外头守着。 屋里很静,她应该是睡了吧! 看来赵清浔应该并没有为难她。 轩辕越正想着,突然便听到了院外有脚步声,他立刻便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现在已是深夜,谁会来这里? 很快,轩辕越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是赵清浔,轩辕越倏地皱起眉头。 赵清浔步履轻浮,像游魂一样,看模样似乎是喝了酒。 轩辕越顿时便又担心起来,可他这个时候却无法现身。 赵清浔走到房门口,推了推房门,却是没推开。 知道宁言初又在屋里上了锁,感觉她是在防着自己,赵清浔生气地一掌便震开了房门。 原本已经陷入梦乡的宁言初,听到动静猛地便从床上竖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 屋里熄了灯,宁言初隔着纱帐看不真切来的是谁,只知道门口站着个黑影,像是个男人。 “是谁?” 宁言初一边警惕地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摸出了枕头下的匕首。 应该不是那个黑铜男人吧。 他每次来都是悄无声息,他应该不可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 可是除了那个黑铜男人,还有谁敢夜闯她的房间? 就在宁言初十分警惕时,那黑影已经到了床边,撩开了纱帐。 宁言初连人都没看清,手里的匕首就刺了过去。 赵清浔醉眼朦胧,看到宁言初的时候还想跟她亲近,可却被她突然刺来的匕首惊了一跳。 “言儿!”赵清浔一个侧身避开了宁言初的匕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是我。” “赵清浔!”宁言初看清是赵清浔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一下便泄了气:“怎么是你?” 赵清浔倏地眯起眼,微醺的眸子阴鸷地盯着宁言初:“你以为是谁?” 一看赵清浔的表情,宁言初就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了,瞪了他一眼道:“当然以为是什么坏人了,房门都被踹了,我怎么想的到是你。” 提到房门,赵清浔便一脸委屈:“你那房门是为了防我吧,每天早早地拴门,灭灯,就是不想跟我圆房!” 本该是带着怒气的话,此刻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竟是委屈多过愤怒。 宁言初心虚地轻咳一声,挥开赵清浔的手,将匕首塞回到枕头下面:“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虽然你并不爱我,可我以为你能理解,也能懂我。” 宁言初并没有看赵清浔,而是眼眸轻垂。 此刻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轻垂的侧脸,美得是那样的静雅婉约,一下便让赵清浔看痴了眼。 寻常她画着精致的妆容,配上她姝丽的容貌,向来是美得张扬明艳,没想到她卸下妆容,是这样雅致的美,尤其是在这样的月光下,煞是撩人心魂。 “言儿。”赵清浔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宁言初。 宁言初被他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赵清浔却怎么也不肯松手:“赵清浔,你放开我!” 她以为她刚刚的话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而且以这个人的骄傲绝不会让彼此太过难堪,可今日他是怎么了? 屋外,轩辕越听到宁言初的叫喊,身形一闪,就要冲进房间。 第96章 我只是想跟你圆房了 屋里,赵清浔紧紧抱着宁言初,死活不肯松手:“言儿,乖一些,别那么抗拒我!” 赵清浔这近乎哀求的话,却是一下戳到了宁言初内心最伤处:“乖一些?我以前还不够乖吗?乖的下场便是你视我无物,你们全家都当我是傻子,我作为侯府夫人的唯一作用便是用我的嫁妆添补你们靖恩侯府的窟窿!” 前世,她更是死在他一次又一次地割腕取血之下,那就是她乖的下场! 宁言初吼出来的这几句话,让外头想要冲进来的轩辕越倏地顿住了脚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她和赵清浔是夫妻。 他们不圆房,或许也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感情。 “对不起!”赵清浔微醺的眸子里,此刻尽是惭愧:“以前是我疏忽了你,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宁言初根本不想听赵清浔这些屁话,终于找机会将他一把给推开了:“赵清浔,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为了我跟寒王?” 宁言初这话里多少带了些自暴自弃地嘲讽意味。 她这直白的话,不仅让屋里的赵清浔蹙起了眉头,同样也让屋外的轩辕越变了脸。 赵清浔果然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为难她了? 原本想要离开的轩辕越,再次因为宁言初一句话留了下来。 见宁言初生气,赵清浔笨拙地想要解释:“不是,我知道你不可能跟寒王有什么。” 言儿她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之前在金山寺跟寒王有过一次接触,其余时间从未跟寒王有过瓜葛。 别说她的人品不可能跟寒王有什么,他也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一个寒王能破坏的。 当然,她对寒王没什么,可不代表寒王对她没什么。 依照寒王冷若冰霜,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性子,他突然关心起言儿,就绝非是无意了! 宁言初奇怪地看着赵清浔,有些不明白。 既然他相信她跟寒王是清白的,那他大半夜地跑来发什么疯? 在宁言初好奇的目光中,赵清浔先不自在地红了脸:“我只是……咳,想跟你圆房了。” 宁言初没想到他是为这个来的,顿时便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道:“赵清浔,你又不爱我,为何要执着跟我圆房?” 见一提圆房的事情,宁言初就这么大反应,赵清浔又委屈了:“你是我的夫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爱我吗?”宁言初蹙眉盯着赵清浔,想用这样的问题让他打退堂鼓。 这个问题赵清浔这几天时时都在想:“我以后一定会爱你!” 这莫名其妙的回答,让宁言初忍不住嗤笑起来:“这话你自己信吗?” 世人连当下都不能保证,何谈什么以后? 看着宁言初不屑一顾的模样,赵清浔有些着急,拉着宁言初讲道理:“言儿,我们是夫妻,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处,我爱上你不是早晚的事吗?为何一定要执着当下。这世上的夫妻也不是每个都有了感情才圆房的。” 很多人成亲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成亲当晚不也圆房了吗? 所以夫妻圆房哪需要爱不爱的! 更何况,他也没说不爱她!既然他想要跟她共度一生,在漫长的一生中,他肯定会慢慢爱上她的吧! 赵清浔的说辞,宁言初并不否认。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夫妻都是在没有爱的基础下圆房的,曾经她也不在乎他爱不爱,只期待跟他的圆房。 可如今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她再也不期待跟他圆房了,更不在意他爱不爱,她想要的是拿回她的嫁妆,成功从靖恩侯府的泥潭里脱身。 宁言初突然抬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清浔:“曾经我们不是没有过机会,是你不屑于此,也从未在意过我,我是人,又不是物件。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想要又能要的!” 宁言初掷地有声的话让赵清浔心里很不是滋味,蹙眉道:“可我们是夫妻,难道要一辈子都不圆房吗?” 宁言初静默片刻,漠然地吐出几个字:“也可以不是。” 宁言初不知道的事,自己这几个字,让屋里屋外的两个男人同时心中大震。 赵清浔想到宁言初说的这种可能性,整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生疼生疼,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窒息的感觉,他原本不应该在意不是吗? 宁言初这话同样也让轩辕越陷入了沉思。 原来她是想要跟赵清浔和离? 就在屋里屋外的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院外突然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轩辕越眸光一凛,立刻便闪身躲了起来。 屋里的赵清浔也是第一时间感应到什么,立刻竖起了耳朵。 宁言初感觉到了赵清浔的异样,张口想问什么,却被赵清浔及时捂住了嘴。 “外面有人。”赵清浔无声地对宁言初解释了一句。 宁言初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又有人? 这大半夜的一个个不睡觉,都跑她院里来做什么? 听到外头杂乱的脚步声进了院子,赵清浔立刻到窗边看了看。 宁言初也跟着过去。 两人透过微开的窗楦,看到几个黑影蹿进了院子。 黑影们东张西望,还有人压低声音说话:“是不是这个院子啊?” “说是最东边的一个院子,这不是最东边的院子吗?” “库房在哪儿啊?” “听说这位靖恩侯夫人有十里红妆的嫁妆呢,除了主院,最大的那间房肯定就是库房了。” “动静都小点儿,可千万不能把人给惊醒了。” “我还听说这靖恩侯夫人是京都第一美人呢,不知道这京都第一美人的滋味如何?” 这一句猥琐的话,引得那几个黑影yin邪地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屋里的赵清浔和暗处的轩辕越脸色瞬间阴鸷如恶魔。 黑影们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将至,靠近主屋却发现房门好像是开着的。 “这靖恩侯夫人的房间怎么开着,莫不是在等着我们吧!” “哈哈哈哈!” 一阵猥琐的笑声之后,有人提议:“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京都第一美人?说不定屋里还有很多好货!” 几个黑影兴奋地一对眼,便一起偷摸着往主屋去了。 “砰!”那领头的黑影刚踏进主屋,便被一只窝心脚给踹飞了出来。 第97章 小贼是赵清淽派来的? “轰!” 那领头的黑影重重摔到地上,立刻痛苦地哀嚎起来。 黑影们本来想跟着进房间的,见他们老大被踹出来,顿时吓得都不敢进去了。 “老大!”黑影们一边上前扶起哀嚎的黑影头领,一边惊恐地往房间里看去。 屋里的到底是谁啊? 竟然把他们老大一脚给踹飞了! 黑影头领艰难地被旁边的小弟扶起来,捂着被踹得生疼生疼的胸口,愤怒地瞪着那黑漆漆的房间厉喝道:“是谁他娘的敢踹老子,给老子……” “啪!”黑影头领的叫嚣声还未结束,那一双无影脚就又飞弹了出来。 黑影头领再次被踹得飚出一口鲜血,就朝旁边倒了下去。 周围的黑影们全都被这一幕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没人再敢去扶黑影头领了。 黑影头领被踹趴在地上,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双做工精致的官靴,瞬间将他刚刚没有叫嚣完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他颤抖着心,顺着那双官靴缓缓抬眸,看到的却是一张过于精致,风光霁月的俊脸。落在男人身后一步的是个比这满园牡丹还要勾魂摄魄的美人! 黑影头领不认得赵清浔,也不认得宁言初。不过男人那一双高底官靴,以及女人那张比他见过所有女人加起来还要美的那张脸,他也已经猜到这两位的身份了。 赵清浔已经彻底醒了酒,抬脚就往黑影头领心口处踩:“哪里来的毛贼,竟敢擅闯我靖恩侯府!” 黑影头领被踩得心口一阵剧痛,与此同时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害怕地立刻求饶:“贵人饶命!小的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贵人饶恕!” 赵清浔想起刚刚他们交谈的话,好像的确是受人指使,蹙眉冷喝:“谁派你们来的!” 那躺在他脚下的头领好似还在犹豫,嗫嗫喏喏地不敢回答。 “说!”赵清浔脚下兀地一用力,那头领唇角又开始汩汩冒血了。 那头领哪里还敢隐瞒,立刻强忍痛苦道:“是贵府的大小姐,她给小的银子,让小的带弟兄们来偷贵府夫人的嫁妆!” 宁言初闻言了然地扬了扬眉。 刚刚从他们的对话里,她就已经猜到是赵清淽的杰作了。 毕竟前世赵清淽成亲可是从她这里坑走了大半的嫁妆,这一世她什么也没得到,甚至连添妆都没得到一样,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最关键的是她要嫁的还是杜文康,赵清淽那种人是不可能看得上杜文康的,她心比天都还要高,即便现在勉强接受了这门婚事,她也会拼命为以后做打算的。 可惜如今的靖恩侯府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赵清淽想要的东西,靖恩侯府根本给不了,所以这新仇加旧恨,刚需加必需,她也不会放过她! “赵清淽!”赵清浔却是倏地眯起眼。 又是她! 她是疯了不成! 之前他就警告她,不要打她嫂子嫁妆的主意,她倒好,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今日还好他在言儿房间,否则这几个人…… 想到想到某种他无法承受的后果,赵清浔整个人瞬间杀气四溢,脚下也不自觉地再次用足了力。 “咳咳……”感觉自己就要被赵清浔踩断气,黑影头领急忙再次求饶:“小的们真的是听命行事,还请贵人饶恕啊!” 旁边的黑影们也都被赵清浔那弑杀的模样吓得不轻,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伏地求饶:“请贵人恕罪!” 就在这时,踏日和逐月跑了过来。 “侯爷,夫人。”两人一看院子里这情况,连忙跑了过去,先是朝赵清浔和宁言初行了力,才看着一地的小贼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原本是来守卫赵清浔的,他们还以为今晚侯爷必定是要跟夫人圆房了,所以两人开始也没好意思跟过来,就怕打扰了侯爷和夫人。 结果没想到夫人院子里竟还进了贼! 赵清浔气得一脚将那头领给踢飞,怒斥道:“侯府的守卫呢,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这些人混进了侯府!” 靖恩侯府养了这么多侍卫,连个门都看不住! 今晚要不是他在景玉苑,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踏日看着一地的小贼,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躬身道:“侯爷放心,属下一定把事情查清楚。” 赵清浔满脸杀意地看着地上的几个小贼,直接示意踏日:“将这些玩意儿全都给我拉出去。” 本来他也能留他们一命,可他们竟敢肖想他的夫人,死都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踏日哪里不明白赵清浔的意思,立刻应了:“属下明白。” 那些小贼似乎也看懂了赵清浔的眼神示意,急得纷纷求饶:“贵人饶命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踏日怕这些小贼再次惹恼赵清浔,急忙去叫了侍卫过来,将这些小贼全部带走了。 赵清浔交待的事情踏日亲自去办了。 赵清浔则是留在了景玉苑,还让逐月去把梨儿叫了过来。 梨儿跟府里的奴仆一起住在后院,离景玉苑有些距离,所以景玉苑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不知道。 这会儿知道了宁言初半夜遭遇的事情,梨儿直接吓哭了:“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宁言初宽慰了一句,又看向赵清浔道:“多亏有侯爷在。” 梨儿闻言立刻感激地朝赵清浔跪下磕头:“多谢侯爷救了小姐。” 赵清浔对梨儿没在宁言初身边伺候是一肚子火,冷厉地瞪着她道:“谁准你去睡觉的,为何不守夜?” 梨儿惭愧地垂下了脑袋。 宁言初心疼梨儿,连忙替梨儿解释道:“是我没让她守夜,我也不知道今晚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 宁言初故意咬重“这么多人”,将赵清浔也给说进去了。 赵清浔还真被她给说心虚了,轻咳一声道:“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赵清浔的话宁言初是信的,他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所以今晚不管是那些贼人,还是赵清淽,必定都会为今晚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98章 夫人绝对是侯爷的逆鳞! 赵清浔在宁言初屋里坐着。 逐月带着工匠在修门。 侍卫和工匠们还以为是之前那些贼人间宁言初的房门给弄坏的呢! 这贼人可真是太大胆了,这长公主府他们也敢随便乱闯,而且还敢闯他们夫人的房间,真是狗胆包天! 还好今晚侯爷宿在夫人屋里,否则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工匠们将门重新给修好了。 工匠们也不敢打扰赵清浔和宁言初,修好了门边一起告退了。 赵清浔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宁言初有留宿他的意思,便赌气地起身道:“明日还有大事,你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你先睡吧。我把逐月留给你,他会护你,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他。” 宁言初见他终于不留这儿了,连忙起身相送。 见宁言初一副恨不得立马送他走的模样,赵清浔顿时又气得不行,一句话也没再跟宁言初说,便带着逐月出了房间。 赵清浔刚一出门,宁言初便给梨儿使眼色。 梨儿立刻会意地上前,将房门给关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赵清浔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们连房门都给关了,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逐月也没想到夫人会这么狠,他隔得很远,都已经感受到侯爷的怒气了。 赵清浔是真的气到不行了,感觉自己多留一秒都会被气死,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逐月连忙垂首躬送。 他怎么觉得自家侯爷有点惨呢! 屋里,梨儿趴在门缝,确定赵清浔离开之后,才回头问宁言初:“小姐,您是不是又跟侯爷吵架了?” “有吗?”宁言初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有啊,侯爷好像生气了。”梨儿感觉这次侯爷还气得不轻。 宁言初没再回答,继续饮茶。 不就是因为她没留宿他,他才生气吗? 他早已不是她的归宿,既然决定要跟他和离,那她便不可能再跟他圆房。 不过看赵清浔的模样似乎越来越按奈不住了,所以她得尽快想办法拿回她的银子才行。 想到自己往靖恩侯府这窟窿里填的那些银子,宁言初就头痛得很。 银子填进去容易,想要再拿出来可太难了,尤其这还是个填不满的穷窟窿! 以前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如果前世她早些绝悟,也不会走上那条绝路了。 见宁言初不说话,梨儿过去拿了她的茶杯:“茶都凉,奴婢去给您倒热的来。” 宁言初苦笑一声,也不喝茶了:“行了,别忙了,咱们睡吧。” 明日赵清淽出嫁,她身为侯府主母,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还隐藏在暗处的轩辕越很快便看到屋里熄了灯。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可轩辕越还是能感受到逐月的武功不弱。如果不是他一直隐藏气息,估计早就被发现了。 有此人在她屋外守着,轩辕越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从长公主府出去的时候,轩辕越明显感受到长公主府的守卫比之前森严了不少。 看来赵清浔吸取了教训,加强了府里的守卫,以后他再想往这长公主府里来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寒王府。 夜枫见轩辕越回来,连忙迎上前:“王爷。” 王爷这又是从隔壁窃玉偷香回来了? 刚刚隔壁好像动静不小,还加强了守卫,该不会因为王爷吧? 夜枫刚想问些什么,轩辕越便吩咐他道:“去做件事。” 夜枫听完轩辕越的吩咐,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王爷来真的啊? 他向来是不管俗事的,现在怎么跟那女人杠上了。 轩辕越没再说话,只是瞪了夜枫一眼。 夜枫哪里还敢发出什么疑问,立刻便去办了。 长公主府这边。 赵清浔回了主院没一会儿,踏日也做完事情回来了。 “侯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人是淽小姐雇来的,淽小姐就是想要夫人的嫁妆。当时他们看到夫人的房门没关,他们才起了邪念。”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踏日明显放轻了声音,有些不敢往下说。 身为侯爷的贴身侍卫,他自然知道侯爷的逆鳞是什么。 或许侯爷自己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可他知道夫人绝对是侯爷的逆鳞! 果然,踏日说到这句的时候,赵清浔的脸上满是杀意:“弄死了吗?” 踏日连忙躬身:“侯爷放心,都杀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 赵清浔阴冷地眯了眯眼。 那些小贼死有余辜,可赵清淽…… 沉默许久,赵清浔才有了主意,吩咐踏日去做事。 赵清淽这边,一直都在兴奋地等着她雇的那些人将宁言初的嫁妆给她送来! 宁言初可是拥有十里红妆,更有无数的珍宝首饰。 若是她的那些嫁妆真的能全都变成她的,那她即便是嫁给杜文康,也绝对是整个京都城最万众瞩目的贵女! 赵清淽越想越兴奋,激动地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她梦到那些贼人将宁言初的嫁妆全给她偷来了,她带着宁言初的十里红妆高调出嫁,羡煞了京都城所有的贵女。她进了杜家之后,用那数不尽的金银狠狠地砸向杜文康和裴玉珠,让他们在地上给她学狗爬,学狗叫!处理完杜文康这个死太监,她拿着那十里红妆养面首,养男宠,不知道多快活! “小姐,小姐。” 早上的时候,赵清淽是被琉璃和珠翠叫醒的。 赵清淽原本正做梦做到最经常的时候了,却被琉璃和珠翠闹醒,顿时便发脾气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吵什么吵,叫魂啊!” 她的金银珠宝和美男面首全被她们给叫没了! 见赵清淽发怒,两人瞬间吓得跪到地上。 “小姐,外头天亮了,那几个人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琉璃小心翼翼地说着,满脸担心。 赵清淽这才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窗外,果然见外头天色大亮,顿时便急眼了:“怎么回事?他们还没回来吗?” 外头天都亮了,就算是嫁妆多也用不了一晚上的时间吧。 更何况现在天都亮了,他们还没回来,一会儿还怎么把嫁妆给她送来啊! 第99章 好自为之! “没呢。”琉璃和珠翠也是急得不行。 昨晚小姐可是让他们去夫人那里偷嫁妆呢,这么长时间还没任何消息,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赵清淽眼看天色大亮,也是心急如焚:“蠢货!还不快去打探一下。” “是。” 琉璃有些害怕赵清淽,立刻起身便出去了。 赵清淽心慌意乱地在屋里来回跺着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些人就算没有偷到宁言初的嫁妆,也该来跟她汇报一声啊,为何半点消息也没有! 该不会他们偷到了嫁妆,然后见钱眼开地将她的嫁妆给贪墨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赵清淽便气得直跺脚。 该死! 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跟着去,监督好他们才行! 若是真的让他们拿着嫁妆跑了,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 就在赵清淽忐忑不安时,喜婆上门了。 “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老奴来给您上妆了!” 赵清淽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上什么妆,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喜婆脑袋上丢:“滚!” “砰!” 茶杯狠狠砸到喜婆的脑门上,瞬间砸了她一个血窟窿。 “哎呦,我的天爷诶!”喜婆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珠翠是知道赵清淽的脾气的,立刻拽着喜婆道:“小姐的妆容有我们就行了,不用您了,您快走吧!” 再不走,一会儿小姐发脾气,又要砸东西了,到时候倒霉的可不仅是这婆子,他们整个院子里的奴仆都要跟着倒霉的。 喜婆其实也被赵清淽那一茶杯给吓到了,这会儿听到珠翠说不用她忙活,她也不敢久留,立刻捂着冒血的脑袋便跑出去了。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喜婆了,见识过不少出手阔绰的新娘,还没见过出手如此狠辣的新娘呢,这次出去她可不得给她好好宣传宣传! 喜婆刚走,琉璃便跑回来了:“小姐。” “怎么样?”还没等琉璃禀报,赵清淽便急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琉璃杯赵清淽捏得生疼,也不敢喊,连忙禀报道:“奴婢刚刚偷偷去景玉苑了,根本没看到那些人,奴婢又找景玉苑的人打探了下,听说昨晚景玉苑遭了贼人,他们还说幸好昨晚侯爷宿在了景玉苑,才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了。” “什么?”赵清淽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昨晚赵清浔宿在景玉苑了?可他不是还没跟宁言初圆房吗?他怎么会宿在景玉苑?” 琉璃又哪里敢去猜测侯爷的心思,慌忙摇了摇头。 赵清淽又气又急。 早知道赵清浔昨晚宿在景玉苑,她哪里还敢派人去偷宁言初的嫁妆啊! 如今那些贼人落到赵清浔手里,凭着赵清浔的手段,必定知道幕后主使是她了! 赵清浔那个人睚眦必报,知道她算计宁言初的嫁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赵清淽这么一想,更加着急起来,看着琉璃和珠翠道:“快!快给我梳妆,我要立刻成亲!” 这会儿,琉璃和珠翠也明白了赵清淽的用意。 小姐雇那些贼人偷夫人嫁妆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小姐也只有尽快嫁到杜府去,或许侯爷和夫人也就不会追究小姐偷夫人嫁妆这事了。 两人连忙上前为赵清淽上妆。 等换上喜服,盖上喜帕,赵清淽一刻也没有久留地便让琉璃和珠翠扶着她到了正厅。 此时的正厅里,裴氏和赵清浔已经在主座等着了。 宁言初,赵明晔三兄弟和董氏何氏也全都到场了,还有不少靖恩侯府的亲眷。 当然,也有想来拍赵清浔马屁的官员来贺喜的,赵清浔一律都没有收他们的贺礼,更没有邀请他们来观礼。 若是赵清淽是正常出嫁倒也没什么,他们要是想来他也不会阻止,最多不收他们的贺礼就是。 可如今赵清淽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嫁,让那些人来恭贺丢的可是靖恩侯府的脸。 所以此刻这长公主府里就只有关系亲近的亲眷,以及他们自己家人。 “新娘来了!” 外头的小孩子嬉笑地跟着赵清淽跑进了正厅。 琉璃和珠翠扶着赵清淽到了裴氏和赵清浔面前。 “淽儿。”裴氏一看到赵清淽,便泪眼婆娑地执起她的手:“淽儿,我的心肝宝贝,母亲真的舍不得你啊!” 裴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模样是真的伤心极了。 她是真的舍不得她的淽儿,若是淽儿嫁个好人家她就算再不舍,也会为她高兴,可偏偏嫁了那样的人家,以后淽儿的一辈子都会被毁掉。 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儿要一辈子受苦,裴氏哭得更加伤心了。 裴氏的眼泪鼻涕都落在赵清淽手上,惹得她嫌恶至极。 她现在对裴氏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母亲就是个没用的,一辈子被赵清浔拿捏着,根本帮不了她什么,她也懒得对她有什么感情! 裴氏哪里知道赵清淽的心思,不舍地拉着她絮叨道:“母亲给你准备的那些嫁妆你好生收着,万不能被裴玉珠得了去!” 因为她的脚踝骨断了,浔儿派人看着她,不然她随便出屋,害她都没亲自去跟淽儿交待什么,到今早才能看到淽儿。 赵清淽想到裴氏给她准备的那一点儿芝麻绿豆的嫁妆就来气,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还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十分淡漠地开口:“知道了。” 若是她也有本事给她准备宁言初那样的十里红妆,她何至于娶算计宁言初的那些嫁妆啊! 全都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没这个本事! 看看人家宁言初,那花式虽然过世了,可依旧给她留了不少人脉,什么端慧长公主,明王妃,灵汐郡主的,哪个若是做了她的后盾,她也能在这京都城横着走了。 再看看母亲,一个活着的人,还不如一个死人,这样的母亲要来何用! 裴氏没有察觉到赵清淽的态度,旁边的赵清浔却要被赵清淽气死了,一眼都懒得看她,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出府吧!” 裴氏抹着眼里,看向赵清浔:“浔儿啊,你还有没有话交待你妹妹?” 赵清浔蹙眉看着赵清淽。 这会儿赵清淽也扬起了脑袋,似乎在等着赵清浔的话。 赵清浔阴厉地盯了赵清淽好一会儿,吐出四个字:“好自为之!” 第100章 赵清浔的惩罚 赵清淽瞬间被赵清浔气得咬牙切齿,她隔着喜帕死死盯着赵清浔:“也希望哥哥能永远如此顺遂!” 明明听着是一句好话,可赵清淽说出来的感觉就是那么阴森,让人很不舒服! 赵清浔知道赵清淽说的是反话,不过这个时候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裴氏没有察觉到兄妹之间的异样,还想再跟赵清淽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再开口,赵清淽就突然转向了宁言初:“嫂子可有什么话要交待我?” 就知道赵清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宁言初抬眸很认真地给了赵清淽一句忠告:“自古因果循环,皆有定数,希望妹妹此去能种善因,得善果!” 赵清淽闻言拳头再次捏得死紧。 还真是夫妻俩呢,说的话一样让人讨厌。 “也希望哥哥和嫂子能永远这般鹣鲽情深!” 这怪里怪气的祝福,宁言初也欣然接受了。 今日不管赵清淽作什么妖,都要嫁去杜府了,所以她开心就好! “老夫人,侯爷,杜家来人了。”管家直接将杜家的人带进了正厅。 来的是杜文康身边的小厮青竹。 “老夫人,侯爷,夫人……”这小厮倒是很有礼,一进正厅便挨个行礼。 裴氏看到青竹,一张老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回事?杜文康呢?” 之前裴玉珠还朝她叫嚣,说成亲这日杜文康会亲自来迎亲呢! 青竹连忙躬身解释:“少爷知道今儿要迎娶表姑娘,属实太过高兴,所以昨晚就多饮了些酒,没成想今儿醉酒醉得厉害,我们夫人怕误了吉时,便差小的替少爷来迎亲。” 青竹这话还不如不解释,直接将裴氏给气得不轻。 这个该死的裴玉珠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不让杜文康来迎亲的,她做的那些承诺就是故意戏耍她! 正厅里的其他宾客们也被青竹这说词给震惊到了。 “明知道今日要迎亲,怎么昨晚还能喝那么多啊!” “是啊,这个杜公子行事也太不靠谱了!” “这醉酒醉得这般厉害,会不会影响今日的婚事啊?” 青竹似是听到了宾客的议论声,急忙朝裴氏和赵清浔保证道:“请老夫人和侯爷放心,我们老爷和夫人已经在为少爷醒酒了,一定不会影响今日的婚事的。” 裴氏原本就舍不得将赵清淽嫁入杜府,这会儿被裴玉珠戏耍之后,更是生气道:“既然你们杜府如此没诚意,那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裴氏这话一出,杜府来的几人都是脸色大变。 宾客们也瞬间都慌了起来,跟着窃窃私语。 “不是说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了吗?这婚事怎么还能作罢啊!” “是啊,事情已经这样了,这婚事要是黄了,赵清淽还嫁给谁去啊!” “今日都要成婚了,这婚事哪能说作罢就作罢啊,虽然这杜家公子确实不靠谱,不过人家不也说了吗?已经在醒酒了,不会影响今日的婚事,还是别再闹了吧!” 赵清淽虽然盖着喜帕,可这些宾客的议论声,她是一字没落地都听到了耳里。 这些人说的没错,她现在除了嫁去杜府,并无选择。 当然不是他们以为的她跟杜文康有什么夫妻之实,她直到现在都能肯定她跟杜文康绝没有夫妻之实! 让她绝望的是赵清浔一定要让她嫁入杜府,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更何况,这次她又算计宁言初一次,虽然没成,可依照赵清浔护短又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她现在悔婚,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现在只有嫁去杜府这一条路。 “走吧!”知道自己逃不掉,赵清淽直接自己转了身。 裴氏没想到赵清淽自己妥协了,见她刚刚说的婚事作罢的事情,赵清浔也未说话,她知道自己终究是阻止不了这场婚事,最终也只能跟着妥协了:“浔儿,今日是你妹妹成亲的日子,你背她出门吧。”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给踏日使了个眼色。 踏日立刻会意地便要上前,替赵清浔背人。 赵清淽一看喜帕底下是踏日的靴子,顿时便生气道:“不用了,不敢劳烦哥哥,二哥背我就行了。” 被点到名的赵明晔立刻便站了起来,过去背起了赵清淽。 赵明晔将赵清淽送上了花轿,外头鞭炮喜乐齐响。 裴氏听着又忍不住开始抹泪了。 宁言初倒是长舒了口气。 终于将赵清淽那个害人精给送走了,以后这靖恩侯府里也能清净不少。 赵清淽被送到杜府之后,裴玉珠和杜文康他们倒也没为难她,杜文康还跟她拜了堂。 将赵清淽送到新房之后,杜文康的狐朋狗友吵着闹洞房,杜文康便当众撩开了赵清淽的喜帕。 跟杜文康要好的也都是跟杜文康一样的酒色之徒,这会儿全都猥琐地盯着赵清淽。 “呦,新娘好漂亮啊,杜兄好福气啊!” “我们杜兄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嗯……”还有人朝杜文康挤眉弄眼。 “杜兄今晚可有福了,兄弟有副药管用得很,杜兄今晚可以试试。” 这些人没着没调,越说越过分,别说赵清淽听不下去了,就连琉璃和珠翠都羞赧地垂下了脑袋。 赵清淽脸色相当难看,恨恨地瞪一眼杜文康。 这都是从哪里找来的玩意儿,他这是在故意羞辱她吗? 都已经将赵清淽娶进门了,杜文康这会儿可不怕她了。 赵清淽瞪他,他便直接捏起她的下巴,嘲讽地冷笑一声:“不想嫁我,现在还不是嫁给我了,今晚给我好好等着吧!” 杜文康张狂地大笑着,拥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琉璃和珠翠便立刻上前关上了房门。 “表少爷真是太过分了!” “简直无耻!” 两人一人说了一句,非但没有讨得赵清淽的欢心,反而得了她严厉地瞪眼。 两人瞬间吓得不敢再说话,立刻分头去收拾东西去了。 赵清淽坐在床上,眼底尽是迷茫。 虽然她已经嫁入了杜府,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就在赵清淽坐着发呆时,突然便听到了琉璃慌张的声音:“小姐,不好了。” 赵清淽蹙眉,不悦地朝她瞪了一眼。 琉璃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了,急道:“这嫁妆箱子里都是石头!” 第101章 就杜文康那个太监还想跟我圆房,怎么圆? “什么?”赵清淽不可置信地冲了过去,果然看到那笼箱里装的哪里是什么嫁妆,全都是些大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赵清淽瞬间慌了,急忙质问琉璃。 琉璃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昨晚还整理了一遍,对过嫁妆单子呢,东西都还在呢!” 这是侯爷给小姐准备的嫁妆,她和珠翠特别仔细地对了好几遍呢,东西一直都在笼箱里摆着,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赵清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惨白无比,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急道:“快!快去看看其他东西。” 琉璃和珠翠立刻便去打开了所有的嫁妆箱子,开始查看起来。 很快,两人便查清楚回来禀报:“小姐,老夫人给您准备的嫁妆还在,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以及其他亲眷们准备的添妆也在。只有侯爷给您准备的嫁妆全都变成了石头。” 赵清淽终于确定了什么,腿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小姐。”琉璃和珠翠见状连忙将赵清淽扶到了床上。 琉璃担心地看一眼赵清淽。 虽然老夫人给小姐准备的嫁妆还在,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的添妆,可她们准备的都太少了。 老夫人可能将她的那些体己全都给了小姐,可老夫人的嫁妆本来也不剩什么了,之前小姐还抱怨老夫人给的少呢。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添妆就更别提了,一个比一个抠门,哪里有几样像样的东西。 之前夫人倒是准备了一份礼单,应该会是一份不错的添妆,听景玉苑的人说,本来夫人让梨儿准备了好几个笼箱的添妆呢,可惜那日小姐跟她闹了一场,夫人将那些添妆全都收了回去。 小姐的这些嫁妆里,也就侯爷准备的嫁妆还像样些。虽算不得十里红妆,可也是京都贵女的嫁妆标准了,绝没有亏待小姐。 所以纵使小姐心里对侯爷诸多埋怨,可对他准备的嫁妆还算是满意的。 如今没了侯爷的嫁妆,就老夫人准备的那些,哪里能算得上是嫁妆,以后小姐在这杜府里可怎么过啊! 看着赵清淽失魂落魄的模样,珠翠忿忿不平道:“不知道哪个大胆的贼人竟敢换了侯爷给小姐的嫁妆!” 赵清淽自嘲地轻哼一声:“在靖恩侯府谁又能换了他准备的嫁妆!” 珠翠不明白,猜测道:“会不会是夫人?” 赵清淽不屑地冷哼:“除了赵清浔自己,谁又能做得到!就是宁言初也不行!” 在侯府,就是宁言初也不敢动赵清浔为她准备的嫁妆吧! 除了赵清浔,没别人了! 昨日他定是知道她雇那些贼人偷宁言初嫁妆的事了,所以在这儿等着她呢! 原本她还以为他多少会看在她乖乖嫁到杜府的份上,抹平她这次的过错,终究是她太天真了! 琉璃和珠翠闻言却是惊呆了。 没想到竟然是侯爷将给小姐的嫁妆都换成了石头! 琉璃蹙眉担心道:“侯爷一定是知道昨晚的事情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赵清淽眸光一厉,猛地就从床上竖了起来:“回侯府!” “现在吗?”琉璃和珠翠被赵清淽这突然的想法给惊了一跳。 今日可是小姐成亲的日子,她们也是刚从侯府出门,现在怎么好回府啊,至少也得等到三日回门的那一日,才好回府啊。 可赵清淽却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现在!”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属于她的嫁妆要回来。 赵清淽气冲冲地开门出去,琉璃和珠翠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三人才到院门口,就被人给拦下了。 外头守着的婆子看到赵清淽穿着喜服就这么跑出来,全都惊呆了。 “少夫人,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滚开!” 赵清淽怎么会跟这些奴才废话,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婆子,便要出去,却再次被那些婆子拦住。 婆子并没有因为赵清淽的无礼生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赵清淽:“少夫人您是饿了渴了?还是需要什么,您想要什么尽管跟奴才们说,今日是您和少爷大喜之日,您这样跑出来不合规矩!” 再次被拦了路,赵清淽气得大喝一声:“都说了给我滚开!” 面对发飙的赵清淽,这下婆子们也不客气了,直接冷下脸道:“夫人有令,在我们少爷和少夫人圆房之前,少夫人都不得离开新房。” 赵清淽被婆子这话给气笑了,这会儿她也不嫌丢脸,直接豁出去地大喊道:“就杜文康那个太监,还想跟我圆房,怎么圆?” 赵清淽不怕丢人,婆子们都被她说得不自在起来。 夫人说的没错,这个少夫人真是个不省油的灯啊,连这种话也敢随便说出口。 赵清淽懒得跟她们废话,又要跑,却再次被婆子们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婆子给其他婆子使了个眼色,几个婆子便立刻冲上前将赵清淽给抗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赵清淽被她们吓了一跳,拼命挣扎起来,只是她的力气哪里有这些婆子的力气大。 “放开我家小姐!”琉璃和珠翠也是急眼了,冲上前想要帮忙,却也被那几个婆子给抗了起来。 婆子将赵清淽抗回了新房,还直接在门上上了锁。 “放我出去!”见她们还锁了门,赵清淽更急了,拼命拉着房门,却是怎么也拉不开。 领头的婆子站在外面,肃然道:“老奴门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少夫人担待。” 领头的婆子说着又给其他婆子使了眼色,另外几个婆子直接便将琉璃和珠翠扛到柴房给关了起来。 琉璃和珠翠也闹了一番,同样也是无济于事。 这边新房里,赵清淽出不去便在屋里砸东西,可惜不管她怎么砸,怎么疯,也根本没有人理她。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疯,赵清淽才注意到外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赵清淽也彻底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开始默默垂泪。 与此同时,夜枫带着几个暗卫悄悄潜入了杜府,寻到了新房外头。 就在夜枫想让暗卫进屋将赵清淽带出来时,便看到有人进了院子。 看清来人,隐藏在暗处的夜枫有些懵逼。 尤其是在看到那人开锁进了新房时,夜枫更懵了,看向旁边的暗卫:“这是杜文康的新房吗?” “是啊。”暗卫十分肯定。 ……听到这确定的答案,夜枫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里,躺在床上的赵清淽听到开锁的声音都懒得动弹,直到那脚步声到了床边,一双大手缠上她的腰肢。 看着那双明显与杜文康不同的大手,赵清淽猛然一惊,立刻回头,看清来人后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第102章 父子都是禽兽! 赵清淽回过神来,一下缩到床角,惊恐地盯着来人:“姨……姨丈……” 昏黄的烛光下,杜鸿斌那张猥琐的老脸,显得异常恐怖,让赵清淽害怕极了,同时也让她满心疑惑。 这可是她跟杜文康的新房,杜鸿斌不管是作为姨丈也好,还是作为公爹,都不该出现在她和杜文康的新房啊! 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吧,杜鸿斌更不该出现在这里了! 杜鸿斌盯着赵清淽那张娇嫩的娃娃脸,浑浊的眸子里此刻尽是yin邪:“这侯府嫡女果然不一般啊!” 杜鸿斌说了一句便坐到床边,伸手就朝床角的赵清淽抓去:“过来让姨丈看看。” 赵清淽瞬间被他吓疯了,立刻蹿到了另一边的床角,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杜文康的新婚妻子!” 赵清淽这会儿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如果杜文康妻子这个身份能救她,那她愿意做杜文康的妻子! 见赵清淽跟他玩起了躲猫猫,杜鸿斌更加兴奋了,yin邪一笑:“你不是嫌弃我们康儿不能跟你圆房吗?我这不是来满足你了吗?” 杜鸿斌兴奋地说着,又朝赵清淽扑了过去。 赵清淽立刻想要躲开,却已然来不及了,直接被杜鸿斌扑到了身下。 赵清淽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发疯似的往杜鸿斌脸上挠去:“杜鸿斌,你疯了!我是你儿子的妻子,我是你的儿媳妇儿,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儿子吗?” 杜鸿斌被挠疼了,这会儿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骑在赵清淽身上,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个贱人,你们赵家将我家康儿害成这副模样,害我们杜家断了香火,你还有脸提我儿子!” 赵清淽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这一巴掌直接打得她眼冒金星,两眼发花。 感觉杜鸿斌在扒她的衣服,赵清淽再次慌了,急得大喊:“不是我害的杜文康,跟我没关系,是宁言初那个贱人砸废了杜文康,又联合寒王让杜文康伤上加伤,还有赵清浔,是他们三个害了杜文康,不关我的事,你要找就去找宁言初和赵清浔,别来找我!” 见她不老实,杜鸿斌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出的那馊主意,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你就是罪魁祸首!就是你害康儿断了子孙根,害我们杜府断了香火!既然你断了我们杜家的香火,你就得为我们杜家重续香火,为我们杜家生儿子!” 杜鸿斌yin邪地大笑一声,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赵清淽见状彻底慌了,再次拼命挣扎,可杜鸿斌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死死压着她,让她根本挣脱不了。 赵清淽终于急哭了,抓着杜鸿斌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嫁妆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杜家的香火!”如今箭已上弦,杜鸿斌怎么可能放过她,将扒掉的衣服丢下床,整个人就朝赵清淽覆了上前。 “不要!”赵清淽怕得尖叫,死死抵着杜鸿斌:“杜鸿斌,你敢侵犯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哥哥?赵清浔?”听到赵清淽提赵清浔,杜鸿斌丝毫不慌,还冷嘲道:“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啊?咱们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赵清浔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杜鸿斌的话让赵清淽彻底惊呆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杜鸿斌:“你说什么?什么不是第一次!” 见她还不明白,杜鸿斌嘲讽地冷叱一声:“你还不明白吗?你自己是不是处子之身,你自己不清楚吗?” 杜鸿斌说着还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臂,提醒着她。 赵清淽脑子瞬间闪过什么,终于明白了一切。 是他! 那日在长公主府客苑的是他! 她就说杜文康已经是个太监了,怎么可能侵犯她,她还以为杜文康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她的守宫砂消失,原来是她想差了,并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是真的发生了。 不是杜文康,是杜鸿斌!! 而且赵清浔竟然都知道!! 赵!清!浔!! 她赵清淽这辈子永永远远地记住他了! 知道自己逃不掉,赵清淽终是不再反抗,绝望地闭上了眼,流下一行泪。 趴在屋顶的夜枫听着屋里的动静,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可转眼他又犯起了愁。 这事闹的,王爷的任务他还没完成呢! 可眼下这任务也不好办啊! 夜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带暗卫回王府。 寒王府。 “办妥了?”已是深夜,轩辕越还没有睡,显然是在等夜枫。 夜枫惭愧地摇头。 轩辕越倏地皱起眉头,没等他问话,夜枫便上前,凑近轩辕越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轩辕越听完也是一脸惊诧:“你确定没看错?” 夜枫十分认真地保证:“就是杜鸿斌,属下还到屋顶……” 夜枫似乎是想到自己在屋顶看到的污秽画面,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才继续道:“属下偷听到杜鸿斌说那日在长公主府也是他对靖恩侯的小姐做了那事!” 别人不知道杜文康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的。 杜文康之前被靖恩侯夫人咋成那样,之后又被王爷打了棍子,别说他是彻底废了,即便不废,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去欺负靖恩侯府的小姐。 所以当时他就奇怪,那靖恩侯府小姐的守宫砂到底是怎么没的,原来是杜鸿斌弄的! 要说这杜鸿斌和杜文康父子也是真够恶心的,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送给亲爹,一个连自己的儿媳妇儿都不放过,两个都是禽兽! 轩辕越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这杜家竟然如此混乱。 父不父,子不子,不成体统! “王爷,还要将她送去给破庙吗?”夜枫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回来请示轩辕越了。 轩辕越哼了一声:“算了,她跟那杜府还挺配的,就让她留在杜府吧!” 就杜家父子的禽兽模样,加上那凶悍的杜夫人,也足够她在杜府受磋磨了! 第103章 宁大将军府 赵清淽出了嫁,裴氏也在自己房间养伤,谢晚凝的病情又严重了些,这几日也没能出来作妖,就连赵清淽出嫁,她都没能出来。 就连赵清浔好像都很忙的样子,这两日都没来景玉苑了。 碍眼的人都不在自己眼前晃悠,宁言初最近几日心情很是愉悦。 只有一件事情能让她烦心,便是靖恩侯府公中的账目。 倒不是因为靖恩侯府还需要她填窟窿,如今赵清浔凯旋而归,得皇上赏识,之前皇上给了赵清浔不少赏赐,算下来应该有段时间不需要她往里面填窟窿了。 当然,她现在也不会再犯傻地用自己的银子去填靖恩侯府的窟窿了。 她愁的是,即便靖恩侯府暂时不再亏空,也并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还她,她想要拿回她的百万两银子太难了。 梨儿见宁言初一直对着账本发愁,心疼地倒了杯水递过去:“小姐,您先喝口水再看吧!” 小姐这几日天天捧着账本看,这账本都快被小姐翻烂了,可是账上没钱,小姐就是真将账本翻烂了,账上也变不出钱来啊! 宁言初哪有心思喝水,捏了捏额角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梨儿立刻道:“小姐您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那走吧!”宁言初也知道这账本看不出花来了,将账本丢到一边,便要带着梨儿出去。 两人刚到门口,便撞上了赵清浔。 “侯爷。”梨儿看到赵清浔连忙行礼。 宁言初也没想到赵清浔这个时候会来,也朝他福了一礼。 宁言初才刚拜下,就被赵清浔扶了起来:“这是要去哪儿啊?” 宁言初垂首道:“好久没有回将军府了,我想回去看看父亲和行之。” 赵清浔闻言眸色深了深,一脸愧疚道:“也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本该回京之后就应该去看望岳父的。” 宁言初不甚在意地扯唇道:“没关系,侯爷事务繁忙,父亲会理解的。” 宁言初越是这样善解人意,赵清浔便越是惭愧:“那我今日陪你一起回去吧,正好也看望一下岳父。” “不用了,侯爷有事就忙您的,梨儿陪我回去就行了。”宁言初蹙眉,想也没想地便拒绝了。 她是真的想父亲和行之了,所以想回去陪陪父亲和行之,她甚至还想在将军府住几日,若是他跟了去,肯定会破坏气氛的。 宁言初直白的拒绝顿时又让赵清浔不高兴了,看着她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赵清浔郁闷到不行,沉下脸道:“事情前几日都忙完了,今儿正好有空,我去准备些礼物。” 见他执意要跟着去,宁言初只好道:“礼物我已经让梨儿备好了,侯爷就别忙了。” “你准备的是你的,我也得准备一份。” 赵清浔示意踏日。 踏日立刻会意地去准备礼物了。 很快赵清浔和宁言初一人带了一车礼物,去大将军府了。 马车上。 夫妻俩相对而坐,可却谁也没有说话。 宁言初低垂着脑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赵清浔倒是一直都盯着宁言初,可似乎还在介意宁言初一再拒绝跟他圆房的事情,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大将军府门口。 赵清浔先下了马车,又扶着宁言初下车。 “大小姐!”大将军府的门房看到宁言初回来,顿时便激动得不行,一边朝府里大喊了一句:“大小姐回来了,快去禀报大将军!” 门房喊了一句,自己先跑出来迎人:“大小姐。” 先给宁言初行了礼之后,门房才注意到赵清浔,也连忙朝他行礼:“姑爷。” 还别说,赵清浔有被这一声“姑爷”给取悦到,直接摸了个银锭丢给那门房:“帮着将车上的礼物搬下来。” “多谢姑爷赏赐,奴才这就去搬。” 门房得了赏银也很高兴,听话地就去搬礼物了。 大将军府里,宁行之听到宁言初回来,立刻推着宁仲出来了。 “姐姐。”宁行之看到宁言初真的回来了,抛下宁仲的轮椅,便激动地朝宁言初跑了过去。 宁言初看到宁行之也很高兴,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行之又长高了些。” 宁行之不满地撅起小嘴:“姐姐都多久没回来了,我能不长高吗?” 宁言初哪里听不出小家伙的怨气,哭笑不得地道歉:“是姐姐不好,这次姐姐的确是有两个月没回来了,以后姐姐肯定不会了,一定经常回来看你和父亲。” 以前她每个月都会回将军府,可之前赵清浔战死,她又重生,事情都撞到了一起,她也是很久才缓过劲来,所以这次隔了两个月才回来。 宁行之也没有真的生宁言初的气。 他知道最近靖恩侯府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会儿姐夫战死,一会儿姐夫又凯旋而归,还有什么庆功宴,好像还搬了府邸。 他知道姐姐很忙,他哪里舍得真的怪姐姐啊,只是他和父亲想姐姐是真的。 宁行之跟宁言初撒了会娇,才响起了赵清浔,抬眸看了他一眼,朝他行了礼:“姐夫。” 刚才那一声“姑爷”,现在这一声“姐夫”,都有让赵清浔高兴道,他学着宁言初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宁行之的脑袋:“乖啦!” 宁行之小脸不自觉地一红,偏了偏脑袋,似乎有些害羞。 宁言初是知道他的,小家伙从小尚武,父亲一直都是他的榜样。 如今赵清浔打赢北狄,成了整个东秦的英雄,行之肯定也对他崇拜有加,所以面对他的时候,免不了会害羞。 宁言初看着在大将军府门口远远看着她的父亲,眼眶瞬间忍不住红了。 前世父亲为她倾尽了所有,不仅将大将军府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她当了嫁妆,还为了她将兵权给了赵清浔,帮他当上了东秦的大将军。可她却一心扑在赵清浔身上,最后独自死在靖恩侯府里。 她真的不敢想象那样疼爱她的父亲,知道她就那么凄惨地死在靖恩侯府,会伤心成什么样,还有行之,又不知道会哭得多伤心! 她真的太傻了,这一世她一定会保住自己的性命,再不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 第104章 所以你想换岳父了? 好一会儿,宁言初才收敛情绪,过去向宁仲行礼:“父亲。” 赵清浔也连忙跟着过去,躬身行礼:“岳父。” 宁仲只扫了赵清浔一眼,便心疼地看着宁言初:“先进府再说吧。” 宁言初闻言立刻便要去推宁仲的轮椅,却被赵清浔抢先了一步:“我来吧。” 看着积极的赵清浔,宁言初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进了大将军府。 一到正厅,宁仲便立刻吩咐管家平叔:“让大厨房多准备些大小姐爱吃的。” “是。”宁言初今日归宁,平叔也很高兴,激动地应了一声,便亲自去大厨房传令了。 没一会儿,平叔便端了个托盘回来了,还神神秘秘地问宁言初:“大小姐,看看老奴给您带了什么?” 宁言初凑近闻了闻,眸子倏地一亮:“是桃花糕和桃花蜜茶。” 平叔立刻便笑道:“还是大小姐最聪明。” 平叔将桃花糕和桃花蜜茶都摆到宁言初面前:“都是大厨房今早刚做的,您快尝尝!” 宁言初吃了一块桃花糕,又喝了一口桃花蜜茶,顿时幸福得感觉自己插上了小翅膀:“太好吃了,都是我爱吃的,真的好久都没有吃到桃花糕和桃花蜜茶了!” 宁仲看着宁言初仓鼠似的可爱模样,难得脸上带了笑。 宁行之见宁仲笑了,也跟着扬起唇角。 父亲真的好久都没有笑过了,自从母亲过世之后,父亲每次只有看到姐姐脸上才会有笑容。 平叔笑着解释:“这不前几日咱们府里的桃花都开了吗?大将军便每日都让大厨房做一份桃花糕和桃花蜜茶,就盼着您能回来呢!” 宁言初动容地看向宁仲:“谢谢父亲。” 宁仲朝她慈爱一笑:“喜欢吃就多吃点。” “嗯。”宁言初轻应了一声,还真又多吃了几块桃花糕。 赵清浔坐在旁边,看着宁言初时而像个大小姐娇俏动容,时而像个小姑娘撒娇卖萌,只觉得新奇得很。 原来她未出阁时是这般模样的,此刻在将军府她好像一下就鲜活起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似她之前在靖恩侯府都没有灵魂和思想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赵清浔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因为靖恩侯府那些人和事,她才每日都不开心吗? 赵清浔突然想起她刚嫁入侯府时,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小女儿般的羞涩,有开心的事情也会笑得阳光灿烂,那时候的她也一样鲜活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样的鲜活慢慢消失的呢! “侯爷?”就在赵清浔走神时,宁言初轻声唤了他好几声。 “嗯?”赵清浔终于回神,迷茫地看了宁言初一眼。 宁言初凑近他轻声提醒:“父亲在问你话呢。” 赵清浔倏地一惊,连忙歉意地看向宁仲:“抱歉,走神了,岳父刚刚说什么?” 宁仲蹙眉看了赵清浔一眼:“可是昨晚没睡好?” 赵清浔苦涩地看向宁言初,艰难扯唇:“这几晚确实没怎么睡好。” 宁言初低垂着脑袋,捧着桃花蜜水慢慢喝着,好似没听懂赵清浔这意有所指的话。 宁仲将小夫妻俩的互动看在眼里,感觉小夫妻俩之间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宁仲担忧地蹙眉,再次开口道:“听说你这次从边疆回来,带回来一个女子。” “咳咳……”宁仲这话问得,赵清浔还没什么反应,宁言初倒是被呛得猛咳起来。 父亲刚刚问的不还是赵清浔对战北狄的事情吗?怎么转眼话题就变了。 “言儿。”坐在宁言初身边的赵清浔连忙帮宁言初顺背。 宁仲和宁行之也都担心地看着宁言初。 “咳咳……我没事。”宁言初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宽慰赵清浔他们。 好一会儿,宁言初才终于平复下来,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赵清浔,似乎在等着听他会怎么解释。 赵清浔哪能不明白宁言初的意思,默默收回手,无奈地朝宁仲解释:“我的确是带回来一个女子,可那个女子并不是什么采药女,我也没有跟她情投意合,她是晋州刺史谢文方的嫡女。” “晋州刺史谢文方?”宁仲倏地眯眼,那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清浔,仿佛要将他看穿! 说实话即便赵清浔这样老谋深算的,面对宁仲,他心底还是会忍不住犯怵。 赵清浔多少有些心虚:“我当时在战场上掉下悬崖,是谢文方谢大人救了我,谢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宁仲漆黑的眼眸眯了眯,冷硬地开口:“所以你想换岳父了?” “咳咳……”宁言初再次被呛得不行,又一次猛咳起来。 赵清浔也被宁仲这话吓得不轻,都顾不上宁言初了,慌忙摇头:“不敢不敢,我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之前皇上给我和谢姑娘赐婚,我都拒绝了!” 宁仲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冷哼一声:“怎么?不拒婚,难道你还想三妻四妾不成!别忘了当初你娶初儿时答应我的事情!” 宁仲这话直接让宁言初止住了咳嗽声,她好奇地看向宁仲和赵清浔。 怎么她成亲的时候,他们还做了什么交易? 父亲和赵清浔怎么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赵清浔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朝宁仲躬身:“不敢忘!” 赵清浔说着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从未有过三妻四妾的想法,也从未对那位谢姑娘有过非分之想,我将她带回京都,只是想寻名医为她医病,以报谢大人对我的救命之恩。” 宁仲盯着赵清浔看了一会儿,见他还算真诚,便也不再为难他了:“她有病?” 赵清浔点头:“先天不足,身患顽疾。” “医师找到了吗?” 赵清浔惭愧:“还没有。” 这段时间他倒是也没忘了给谢晚凝找医师的事情,让踏日和逐月找了好多医师,不过他们来看过谢晚凝的病情之后,都说没有办法。 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找来问过了,御医们也只是开了药给谢晚凝调理,没有一个能帮她根治病情的。 “听闻金山寺的了空大师医术不错,你可以请他试试。”宁仲提醒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清浔眸子倏地一亮,立刻躬身道谢:“多谢岳父。” 宁仲盯着赵清浔,突然又问:“如果她的病情一直都治不好呢,你打算让她在你府里住一辈子?” 第105章 岳父的致命问题 又是一个致命问题,还别说这个问题赵清浔还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 宁言初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赵清浔,等着他的回答。 前世,在她死之前,谢晚凝都还在侯府。 当然,那是因为赵清浔找到了医治谢晚凝的办法,那就是用她的血。 这一世,如果赵清浔一直找不到办法医治谢晚凝,那是不是真的会让她留在侯府一辈子? 赵清浔几乎没怎么思考,便下意识地回答了:“当然不会一直住在府里,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会把她送回晋州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谢晚凝的病会治不好,毕竟东秦京都人才济济,总能找到医术高超的医师给谢晚凝医治的。 如果真的医不好,他当然也不可能让她在侯府住一辈子,就算他肯,谢大人也不可能允许。 所以他还是要尽快找医师为谢晚凝医治才行,那个了空大师他也要去试一试。 宁言初垂下眼眸,倒不是不相信赵清浔的回答。 只是很多事情到后面,就不一定是他能掌控的了。他想要掌控一切,可总有不能如他所愿的事! 即便他想送谢晚凝回去,那谢晚凝可不这么想! 对于赵清浔的回答,宁仲还算满意:“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是。”赵清浔连忙躬身。 平叔见气氛有些严肃,连忙对宁仲道:“今日姑爷和小姐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有两马车呢!” 宁仲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蹙眉看着宁言初:“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不是跟你说过,你人回来就行,不需要另外准备什么礼物!” 宁言初知道父亲是心疼自己,解释道:“我也没特意准备什么,就是给您和行之做了些衣服和鞋袜,还做了些行之爱吃的点心,其他也没什么了,倒是侯爷准备了不少东西。” 宁仲又蹙眉看向赵清浔。 赵清浔也连忙躬身道:“许久没有回来看岳父了,应该的。” “下次别准备什么礼物了。”宁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软声音:“今日留下用饭吧。” “多谢岳父!”赵清浔躬身道谢。 中午,一家子一起吃饭。 今日的大厨房做的菜还真的都是宁言初看吃的。 宁仲和宁行之不停地给宁言初夹菜。 宁言初被两人包围着,没一会儿碗里的菜便堆成了小山。 眼看两人还要再往她碗里夹菜,宁言初连忙阻止:“够了够了,这么多我已经吃不下了。” 宁言初说着,又将碗里的菜分一些给两人:“这是父亲爱吃的牛肉,给,我们行之最爱的大虾!你俩可别光顾着我,你们也多吃一点。” 三人互相夹菜,其乐融融,倒显得对面的赵清浔格外孤单了,也没人给他夹个菜。 赵清浔有些羡慕宁仲和宁行之能肆无忌惮地对她好,同样他们也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这是他羡慕却得不到的! 赵清浔正羡慕着,碗里就多块牛肉。 赵清浔抬眸,便看到宁行之正腼腆地看着他:“父亲说吃牛肉能变壮。” 赵清浔闻言瞬间笑起来,朝着宁行之认真道:“谢谢。” 宁行之跟着笑了,依旧是笑得那样腼腆。 有了宁行之的这块牛肉,这一顿饭总的来说吃的还算其乐融融,至少宁仲一家三口绝对是其乐融融的。 一顿饭吃下来,赵清浔不知道见宁言初笑了多少次,估计比她在靖恩侯府一年的笑容还要多! 如此一想,赵清浔又惭愧起来。 吃完饭,赵清浔陪着宁仲下棋。 宁言初和宁行之姐弟俩则是去了宁行之的院子。 宁言初给宁仲和宁行之做了几身衣服和鞋子。 父亲的尺寸是固定的,宁言初不会做错,可行之的身量一直在长,所以每次宁言初给宁行之做完衣服和鞋子,都会让他试一试,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直接改。 很快,宁行之便换好了新衣服出来,屁颠颠地跑到宁言初面前臭美道:“姐姐这次做的衣服颜色真好看,我很喜欢。” 宁言初特意给他选了嫩青色衣料,做的这身春衫,小小少年穿这样的颜色的确很好看。 宁言初拉着宁行之的胳膊仔细看了看,见肩膀那里好像有点小,蹙眉道:“肩膀这里小了。” 知道他会长高,身量她倒是放足了,没想到肩膀还能小了,看样子行之不仅长高,还长壮实了。 宁行之颇为骄傲道:“父亲正式开始教我练武了,我每日都吃牛肉和牛乳,还有大虾,所以长得可壮实了。” 宁行之说着还举起手臂,让宁言初给摸摸:“姐姐你摸,我的肉可结实了。” 宁言初还真往他手臂上捏了捏,笑着夸赞道:“的确很壮实,快去屋里把衣服换下来,我再给你改改。” 这小子的确比前几个看着更壮实了些。 “嗯。”宁行之应了一声,便又跑回了房间。 宁言初看着宁行之的背影,满脸慈爱。 其实行之五岁就开始习武了,师父便是父亲,只是父亲没有教他武功招式,而是每日都让他扎马步,背心法。 马步一扎五年,心法也不知道背了多少。 如今行之十岁,父亲才开始教他正式的招数,也难怪行之这么高兴。 其实,之前父亲说过,等行之七岁他就可以正式教他练武了,可母亲的死到底影响了父亲,让父亲颓然了很久。 如今父亲愿意教行之练武,这是不是也说明父亲终于从母亲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很快,宁行之便捧着衣服从屋里出来。 宁言初吩咐梨儿:“去找把剪刀,拿些针线来。” 梨儿很快便去取了针线过来:“小姐,还是让奴婢来改吧。” “不用我自己来。”宁言初接过剪刀,便开始改了起来。 衣服时她亲手做的,没人比她更清楚要放多少尺寸,她改还更快一些。 宁言初改衣服,梨儿在一旁帮忙,宁行之便坐在她旁边给她解闷。 “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宁行之撑着脑袋问宁言初。 “还不错。”宁言初头也没抬地回答。 宁行之想到什么,又凑过去问道:“那他领回去的那个女人没为难你吧!” 第106章 若是哪天你容不下她了,将她完好无损地还给我 宁言初没想到宁行之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抬眸嗔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这些事。” 宁行之撅起小嘴:“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嘛!”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宁行之是关心她,不过她也不打算跟他说靖恩侯府的事情,她不想父亲和行之担心她! 梨儿却是没有这么多顾虑,笑着冲宁行之道:“小少爷就放心吧,皇上要给侯爷和那位谢姑娘赐婚,侯爷都给拒了,在侯爷心里还是更重视小姐,至于那位谢姑娘暂时在侯府还翻不出大浪来!” 她现在还挺庆幸那位谢姑娘身子不好的,她虽然不是个安分的,可因为身子的原因,来了靖恩侯府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确实暂时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梨儿这么一说,宁行之便放下了心。 姐姐心太善了,他是真怕姐姐斗不过姐夫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姐姐,他们若是欺负你,你就回来,我和父亲永远在大将军府等你!” 宁行之这认真的一句话,瞬间便让宁言初红了眼。 前世他和父亲也一样在大将军府等她回去吧,可最后等到的却是她的死讯,是她的尸首! 前世的最后她给赵清浔写了和离书,不知道赵清浔会不会放她回大将军府。 她希望她上辈子最后葬在她宁家祖坟,而不是在赵家。 “姐姐,你怎么了?”见宁言初红了眼,宁行之心疼坏了。 宁言初回神,连忙收敛情绪,看着宁行之问道:“父亲他最近还好吗?是不是还每天都去看母亲?” 宁行之点头,有些忧愁道:“父亲每天都在母亲房里,一待就是大半日,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肯吃。” 宁言初倏地皱起眉头。 她还以为父亲愿意教行之练武,应该是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或许已经开始淡忘母亲的离世了。 结果是她想差了吗? 难道父亲根本不是对生活重燃希望,而是彻底对生活失去了期待,所以才想叫行之练武,然后自己…… 只要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宁言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 肯定是她多想了,毕竟前世父亲并未轻生。 还是说,因为行之的武功还未练成,所以父亲放不下。 可前世自己的死肯定对父亲的打击也很大吧,她不敢相信若是父亲连她也失去,那父亲他…… 巨大的悲痛让宁言初一下就湿了眼眶。 宁行之看到宁言初突然哭了,也是吓了一跳,急道:“姐姐,你怎么啦?” 宁言初摇头,抹了抹泪道:“行之,以后你练武的时候别那么用功。” “啊?”宁行之被宁言初说得一头雾水。 姐姐不是应该让他练武用功一些吗?怎么还让他别用功练武啊? 如果他不用功的话,父亲肯定会不高兴的! 宁言初见他不明白,凑近他小声道:“我没有让你真的不用功,你平时在父亲面前不要太用功,或者父亲考验你的时候你多多失误,如果父亲不在,你该怎么用功还怎么用功,或者你私下用功练武,不让父亲知道就行。” 宁言初的话,宁行之是听懂了,可他还是不明白姐姐的用意。 “为什么不能让父亲看到我用功?” 宁言初很认真地看着宁行之解释:“我想让父亲放不下我们。” 宁言初这么一说,宁行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惊愕地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宁言初:“姐姐的意思是父亲想要轻生?” 梨儿也瞬间被宁行之这话给惊了一跳。 什么情况? 大将军想轻生? 是为了夫人吗? 见吓到了宁行之,宁言初连忙宽慰:“没有,我自己乱想的,或许是我想差了。不过母亲的死,对父亲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已经五年了,父亲都还没有走出来,我真的很怕等我们都独立了,不需要他了,他会想不开!” 宁行之从来没想过父亲有可能会轻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和姐姐便是他的依靠,尤其是父亲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他真的很难想像若是这座山倒了,他会怎么样? 宁行之慌乱道:“我以后再也不认真练武了!” 宁言初爱怜地摸了摸宁行之的脑袋:“其实也可以很认真,只要测试的时候不用全力就行了。” 她也知道行之很爱练武,他很崇拜父亲这样的大将军,她也不想因此荒废他练武的事情。 宁行之明白了宁言初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边姐弟俩说着悄悄话,那边翁婿的棋局也接近尾声。 宁仲落下了最后一子,瞬间破解了赵清浔特意摆出了阵法:“你输了!” 宁仲的这一子,一下便让赵清浔豁然开朗了,他恍然地盯着那棋局,连忙起身朝着宁仲郑重行礼:“岳父棋艺高超,清浔佩服。” 宁仲目光幽深地盯着赵清浔,突然出声:“赵清浔,我宁仲只有初儿这一个女儿,若是哪天你容不下她了,将她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我宁仲绝不为难你!” 赵清浔被宁仲说的一愣,立刻躬身:“清浔绝不敢负言儿!” 宁仲眯了眯眼,似乎并不太相信赵清浔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 “是。”赵清浔不敢不应。 两人下完这一局棋,便去找宁言初和宁行之去了。 赵清浔推着宁仲到宁行之院里时,便看到宁言初正在给宁行之改衣服呢。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美得那样张扬,尤其是她抬眸对着宁行之温柔一笑时,更是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为之悸动! 她在给宁行之做衣服吗? 她给他做过衣服吗? 赵清浔顿时吃味地想。 以前好像经常给他做吧,不过他不常穿,不是她做的不够好,而是他不在意。 赵清浔这样一想,顿时便又愧疚起来。 他以前到底忽略她到何种地步? “父亲,姐夫。”宁行之抬眸,看到宁仲和赵清浔,立刻笑着招呼。 宁言初也抬眸看向宁仲和赵清浔:“下棋下完了。” 赵清浔推着宁仲过去:“下完了,我的棋艺远不如岳父。” 听到是宁仲赢了,宁行之立刻得意道:“父亲可是会兵法呢。” 宁行之这话瞬间将众人给逗笑了。 赵清浔眸色微深。 岳父可不是会兵法吗?他可帮了他一个大忙呢! 第107章 当初对岳父的承诺 宁言初将宁行之的衣服改好之后,又看向宁仲:“父亲,您的腿可好些了?” “老样子。”宁仲随口道。 “我帮您看下腿,一会儿再给您配新药。” 宁言初说着便推着宁仲进了屋。 赵清浔想跟着进去,却被宁言初直接关在了外面。 宁行之冲着赵清浔解释道:“姐姐看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场的。” 赵清浔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言儿还会给人看病吗?” 宁行之撇嘴:“父亲的腿是老毛病了,姐姐这也算是久病成医,不过姐姐的医术一般,远不如母亲。” 赵清浔了然地点了点头。 屋里,宁仲看着宁言初直接问:“想跟我说什么?” 知女莫若父,宁言初也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宁仲:“如果我想跟赵清浔和离,您……” 宁言初小心翼翼地嗫喏着,有些不敢往下说。 她知道父亲疼爱她,可和离是大事,不仅会影响她一生,更会累及父亲和大将军府的名声。 宁仲闻言却是丝毫没有要怪罪宁言初的意思,反而担心地蹙眉道:“是他欺负你了?” 从前世到今生,她像个终于找到机会告状的孩子,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点头:“嗯。” “这个赵清浔!”宁仲瞬间怒了,转动轮椅就要出去找赵清浔算账。 宁言初见状,连忙拉住宁仲,蹲下身子道:“父亲,靖恩侯府的事情您不方便插手。父亲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随便欺负的,等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我就回大将军府来。” 宁仲心疼地看着宁言初:“初儿,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用太过执着。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父亲都欢迎。” 宁言初一下便红了眼睛。 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父亲或许不在意,可她在意啊! 那是父亲倾尽了大将军府的一切为她准备的嫁妆,她怎么能便宜了靖恩侯府! 宁言初推着宁仲出来时,宁仲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他看赵清浔的目光,看得赵清浔心里直发毛。 宁言初给宁仲开了方子:“这药记得每天吃。” “嗯。”宁仲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回来看您和行之。”宁言初不舍地看着宁仲和宁行之。 宁仲没说话。 宁行之则是一脸不舍。 宁言初爱怜地摸摸宁行之的脑袋:“好好照顾父亲,别忘了姐姐交待你的事!” 其实她不仅交待了行之,刚刚她告状也是为了让父亲放不下她。 只要父亲放不下她和行之,便一定不会做傻事了。 “嗯。”宁行之乖巧地应了。 宁言初又交待了平叔一些事情,便跟赵清浔一起离开了。 赵清浔离开之后,还朝宁仲鞠了一躬,不过却并没有得到宁仲的好脸,惹得赵清浔有些心虚。 回程的马车上。 赵清浔看着宁言初问道:“你是不是跟岳父说了什么?” 宁言初头也没抬,拿着茶壶煮茶冲茶:“你怕我跟父亲说什么?” ……这话可把赵清浔问得心虚不已,又转移话题道:“原来你会医术。” 宁言初一脸淡漠地继续煮茶:“能为父亲简单配个药罢了,旁人的病我治不了。” 赵清浔多聪明一个人,瞬间便听懂了宁言初的意思,蹙眉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天地良心,他是真没往谢晚凝身上想。 宁言初终于抬眸看了赵清浔一眼,那眼神中是赵清浔看不懂的谴责:“话说在前头总是好的,我确实没有那个本事,我若是真有那医术,早把父亲的腿治好了。” 他现在没有这个想法,不代表以后没有! 前世他可是一点儿没放过她! 赵清浔想到宁仲的腿伤,便没有再问下去。 他相信她说的话,毕竟当时宁仲的腿伤可是由所有御医反复查验的,甚至皇上多次试探,岳父的腿是真的废了。 “岳父不是说了空大师医术不错吗?什么时候也请了空大师帮岳父看一看,或许有机会能治好呢。”赵清浔宽慰宁言初。 “不用了,早就看过了,能看好也早就看好了。”宁言初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煮好茶,她给赵清浔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们成亲前,你跟父亲做了什么交易?” 赵清浔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算不得什么交易,当初我求娶你时,岳父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让我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人。” 宁言初有些愕然,没想到父亲说的承诺是这个:“你答应了?” 赵清浔苦笑:“若是我不答应,你现在还能是我的夫人吗?” 宁言初蹙眉,所以前世他一直不娶谢晚凝,也不纳她为妾,是因为跟父亲的承诺吗? 可光有那样一个承诺又有何用,他该不爱她,还是不爱她。 在她死了之后,他可以娶谢晚凝,甚至任何一个女人! 宁言初突然看向赵清浔:“我会跟父亲说的,这个承诺可以不作数。” 他真的不用执着这个承诺,因为这个承诺或许会害死她。 他若是真的想要娶妻纳妾,她活着的时候就可以,完全没必要将她弄死之后再想这些事! 宁言初的话让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言儿,你是不是还在意谢晚凝,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喜欢她……” “我知道。”没等赵清浔说完,宁言初便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不喜欢谢晚凝,可这不代表你不想娶她。” 赵清浔眉头皱得更紧了,张口又要解释,却再次被宁言初打断:“即便你现在不想,也不代表你以后不想。若是你想得到那位晋州刺史的支持,怕是只给谢晚凝治病远远不够吧。” 赵清浔没想到宁言初将他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眸光瞬间便阴沉下来。 宁言初看穿了赵清浔的心思,冷然道:“不用在意我,我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作为夫妻,我觉得你对谢晚凝的情感很复杂罢了,现在的谢晚凝,就好像当初的我!” 赵清浔目光幽深地看着宁言初,只觉得她太过聪明,聪明的他此刻像是被扒光了站在她面前,赤luo地毫无遮拦。 “你跟她不一样!” 许久,赵清浔蹦出一句。 宁言初并不想追究自己跟谢晚凝哪里不一样,品着茶,看向了窗外,结束了这段对话。 赵清浔看着宁言初也没有再开口。 第108章 侯爷,要不您纳个妾吧!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长公主府,宁言初往景玉苑去,赵清浔也跟在后面。 宁言初不明所以地转身,还以为赵清浔是要跟着她回景玉苑。 赵清浔知道她不想跟他圆房,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直接进了香玉苑。 ……宁言初不自觉地闹了个大红脸。 好嘛,她自作多情了。 宁言初也转身回了景玉苑。 梨儿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看侯爷的背影,又看看自家小姐的背影。 怎么回事? 她怎么感觉小姐和侯爷又吵架了? 香玉苑。 粉蝶和黄莺看到赵清浔过来,顿时都高兴得不行:“小姐,侯爷来看您了。” 侯爷都已经有几日没来了,小姐天天让她们去问侯爷,可她们每次去找侯爷都见不到侯爷的人。 没想到侯爷今日自己就过来了。 躺在床上的谢晚凝,看到赵清浔过来,连忙激动地要坐起身:“浔哥哥。” 黄莺拿了大迎枕,放到谢晚凝身后,让她可以靠着半坐起身。 “身子可好些了?”赵清浔坐到粉蝶给他端来的小圆凳上。 “咳咳……”谢晚凝轻咳着,虚弱道:“还是老样子。” 黄莺跟着接话道:“前几日那位张太医开的方子对小姐还有些用处,可这几日这方子又像是不管用了。” 赵清浔见谢晚凝的脸色好像的确更差了,忧心道:“我听说金山寺的了空大师,医术高超,不如我们明日去金山寺请了空大师帮你看看。” 谢晚凝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若是她病着,能让浔哥哥在意她,喜欢她,她宁愿一辈子都病着。 怕她不愿意去,赵清浔又道:“了空大师医术很高,听说寒王也是请他帮忙医治的。” “好。”感受到了赵清浔的在意,谢晚凝笑着应了。 她的病很难根治,即便是那位了空大师也未必有办法根治她的病吧! 赵清浔从香玉苑出来,便站在景玉苑门口。 不进院子,也不离开。 踏日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侯爷在夫人苑门口当望夫石呢! “侯爷,您也是来找夫人的?怎么不进去?” 站在这里,夫人也看不到啊,至少得进院子,站在主屋门口,夫人应该能看到了。 赵清浔回神,瞥了眼踏日:“何事?” 踏日连忙躬身道:“刚刚金山寺的僧人来报,说金山寺佛像的金身已经重塑好了,了空大师邀请侯爷和夫人明日去金山寺为佛像揭幕。” 赵清浔闻言眸子倏地一亮,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景玉苑。 梨儿提了几桶热水,正准备伺候宁言初沐浴呢,便见赵清浔进来了。 “侯爷?” 梨儿一脸懵逼地放下水桶,朝赵清浔行礼。 刚才侯爷不是还跟小姐闹别扭,去了香玉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她们景玉苑了? 宁言初站在屏风里头,正要脱衣服沐浴,便听到了外头梨儿行礼的声音。 脱了一半的衣服,立刻重新穿上,宁言初从屏风里头走出来,也没行礼,只奇怪地看着赵清浔。 赵清浔被她看得有些羞恼,冷硬道:“金山寺佛像的金身已经重塑,了空大师邀我们明日去揭幕,你去不去?” “当然。”宁言初想也没想地便回道。 她当然要去。 不管怎么样?为金山寺佛祖重塑金身的事情也是她提出来的,如今圆满完成,她自然要去这一趟的。 赵清浔瞥了眼宁言初,又道:“明日我想带谢晚凝一起去,正好请了空大师帮她看看。” “你随意。”宁言初无所谓地道。 前世,赵清浔又不是没有请了空大师帮谢晚凝医治过。 不过谢晚凝这种先天不足的胸痹,是很难根治的。 前世,如果不是她的血能解百毒,治百病,谢晚凝的病根本不可能治得好。 宁言初的冷漠,让赵清浔以为她因为谢晚凝在生气,下意识地解释道:“等帮她治好病,我就送她回晋州。” 宁言初轻笑:“如果她不愿意回去呢!” 赵清浔蹙眉,似乎不愿意想这种假设:“救我的是谢大人,不是她,我只需要报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在赵清浔的心里,那个晋州刺史的确是比谢晚凝重要得多。 关键是那晋州刺史那么宝贝他的女儿,谢晚凝的意愿,他怎么就确定不是那晋州刺史的意愿呢! 到时候他能不管谢晚凝,还能不顾晋州刺史,不要晋州刺史手中的兵权? 所以赵清浔这话,宁言初根本不信。 不是不相信他的承诺,而是不相信这事能办成。 不过虽然不信,宁言初也没有再跟赵清浔争辩下去。 “那个,明日我会去金山寺。侯爷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宁言初满脸堆着笑,说出的却是无情的逐客令。 瞬间将赵清浔气得脸都绿了,男人的自尊让他转身就走。 刚出房间,后面的房门便关上了。 赵清浔再次被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大步流星地回了主院,赵清浔气得捧起桌上的一尊玉佛便要砸。 “可不敢啊!”还没等他开砸,踏日便急步上前,抢走了他手里的玉佛:“这可是人家长公主府的摆件,以后可要原封不动还给长公主府的,可不能砸!” 赵清浔是真的气糊涂了,跌坐到椅子上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踏日连忙将玉佛放下,绕到赵清浔身后替他揉脑袋。 感觉侯爷身上的火气太重,踏日小心翼翼地凑近道:“侯爷,要不您纳个妾吧,等您有了其他女人,夫人就知道争宠了。” 现在夫人每日都不让侯爷近身,这也不是个事啊! 赵清浔眉头紧皱,并不觉得踏日说的是什么好法子。 一个还没成为妾室的谢晚凝,都已经够他烦神了,真要弄个妾室进府,他和宁言初还不越走越远! 见赵清浔不说话,踏日再次提议:“要不属下现在就找个丫鬟来给侯爷泄泄火?” 侯爷都成亲三年多了,还是童男之身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滚!”听着踏日一个比一个馊的主意,赵清浔再也忍不了地怒吼一声。 “诶~”感觉自家侯爷是真的火气很重,未免引火烧身,踏日一溜烟跑了。 赵清浔头痛地捏了捏鼻梁。 他确实得想个办法跟她圆房了,否则这冤枉气他还不知道要受到几时呢! 第109章 隔壁的夫人 寒王府。 轩辕越正盘腿,练他的内功心法。 他感觉自从喝了她的血之后,他这内功心法都精进不少。 他练的是极品内功心法《九阳诀》,正是因为《九阳诀》与他体内的寒毒相生相克,他才能活到现在,可也因为体内寒毒的原因,他的《九阳诀》晋级速度很慢。 可自从他喝了她的血之后,他的《九阳诀》竟然奇迹般地连升了两层,从三层升到了五层。 内功心法精进之后,轩辕越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就朝屋外挥出一道内力。 “轰!” 院子里的石桌应声而裂。 正好路过的夜枫被这突然炸裂的石桌,吓得直接一个跳脚:“王爷啊……” 夜枫飞跳着跑进房间:“您要谋杀您嫡亲的侍卫啊!” 轩辕越被夜枫逗笑,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笑意。 夜枫见轩辕越今日这般高兴,忍不住道:“您刚刚用什么把外头的石桌给炸了?” 轩辕越没有回答,只是再次运起了内力。 夜枫看着轩辕越手中的内力球,顿时惊喜地瞪圆了眼睛:“王爷,您内力提升了?” 王爷的《九阳诀》已经好几年没有晋升了,如今看这模样,像是一下提升了不少啊! “提升了两层。”轩辕越的语气中颇有些得意。 “两层?”夜枫也是惊了一跳,一脸惊喜地看着轩辕越:“怎么会一下子提升这么多?” 王爷从三岁就开始练习《九阳诀》了,到如今都有二十多个年头了,此前才只练到三层,怎么今日会突然一下提升两层,这也太神奇了吧! 轩辕越唇角微扬,没有回答。 他可以肯定是因为吸了她血的缘故,是她的血缓解了他的寒毒,少了寒毒的克制,《九阳诀》才能一下精进这么多! 不过她血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夜枫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激动道:“如今王爷的《九阳诀》,练到了第五层,那是不是王爷体内的寒毒有救了。 轩辕越也是眸光一亮。 还别说,当初父皇让他修炼这《九阳诀》就是为了解除他体内的寒毒。 可没想到的是修炼这《九阳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他体内的寒毒跟《九阳诀》的内力正好相克,所以他练了二十多年才练到三层,反而体内的寒毒是与日俱增。 他体内的寒毒越严重,他的《九阳诀》就越难以提升,到后面他已经放弃用《九阳诀》解除寒毒了,因为他觉得以自己体内的寒毒,怕死根本没办法将《九阳诀》练到第九层。 可如今《九阳诀》的突然提升,便让他重燃了希望。 在现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解除寒毒的法子之前,修炼《九阳诀》克制寒毒,甚至将《九阳诀》修炼到第九层,彻底解除寒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他刚刚可是一下就晋级了两层。 不过这一切的可能性,得建立在他不停地喝她的血,缓解体内的寒毒,才能让他的《九阳诀》得以喘息,趁机晋级。 这绝对是彻底解除他体内寒毒的好法子,可这依旧得喝她的血。 其实第一次喝她的血是无意,后面第二次也算是意外,他不想欺负她,更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什么登徒子或者只惦记她血的恶人。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用这个办法! 见轩辕越不说话,夜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将帖子拿给了他。 “什么?” 轩辕越终于回神。 夜枫解释道:“这是了空大师送来的,隔壁那位夫人不是为金山寺的佛像重塑金身了吗?了空大师邀请您明日去揭幕。” 夜枫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大师应该还邀请了隔壁的夫人。” 轩辕越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夜枫这一句。 …… 长公主府。 翌日一早,谢晚凝便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了。 等她带着黄莺和粉蝶到正厅时,便看到除了赵清浔在等她之外,宁言初也在。 “浔哥哥,夫人。”谢晚凝脸色微妙地朝两人行了礼。 “走吧。”见谢晚凝终于到了,赵清浔不耐烦地起身。 谢晚凝见宁言初也像是要跟着去,脸色再次变了变:“夫人也要一起去吗?” 宁言初看了眼赵清浔,懒得接谢晚凝的话。 赵清浔倒是解释了一句:“金山寺的佛像金身已塑,了空大师邀请我和言儿去揭幕。” “原是如此。”谢晚凝低垂的眼眸里满是不甘。 还以为浔哥哥是特意带她去找了空大师医治,却没想到只是顺便。 谢晚凝气得都不想去了,可更不想看着浔哥哥跟那个宁言初单独相处,所以只能跟着去了。 到了长公主府外,看到两辆马车时,谢晚凝再次气得脸色发白。 只有宁言初一个人注意到了谢晚凝的表情,赵清浔是毫无所觉。 看着赵清浔朝她伸来的手,宁言初难得没有拒绝地将手递了过去。 赵清浔扶着宁言初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完全没有理会后头脸色难看的谢晚凝。 直到赵清浔和宁言初的马车离开,谢晚凝还站在原地,似乎是不肯上马车。 粉蝶见赵清浔他们的马车走远,忍不住上前道:“小姐,快上马车吧!” 谢晚凝眸光一厉,转身便甩了粉蝶一巴掌。 “啪!”的一声,粉蝶的半边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粉蝶被吓得不轻,立刻跪到地上。 谢晚凝阴厉地瞪着她:“你不用跟着去了。” 谢晚凝说着便让黄莺扶她上了马车。 黄莺看也没敢看粉蝶一眼,便跟着上了马车。 等谢晚凝的马车走远到看不见,粉蝶才敢站起身,眼底尽是迷茫。 小姐身子骨弱,可打起人来却依旧疼得很。 小姐想要嫁给侯爷,可侯爷却并不想娶小姐,以后小姐这样不顺心的时候会很多,她和黄莺怕是经常要遭殃了。 那边马车上,黄莺果然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谢晚凝阴冷地盯着黄莺:“让车夫快一些。” “是。”黄莺应了一声,撩帘交待车夫:“快一些,追上侯爷的马车。” “好。”车夫立刻快马扬鞭起来。 前面的马车上。 夫妻俩依旧是没什么话。 宁言初就怕跟赵清浔坐在一个马车里会尴尬,所以今日特意带了本医书。 赵清浔见宁言初有这般闲情逸致,突然扯着自己的衣袖道:“呀,我这衣袖什么时候裂了缝?” 第110章 赵清浔的心机 宁言初抬眸扫了赵清浔一眼,便见他正抬着胳膊,将自己咯吱窝下面的大裂缝露给她看。 还真是裂了好大一条缝。 不过这衣服…… 宁言初瞧着眼熟,而且她自己的针脚她也认得。 这是他们刚成亲那会儿,她帮他做的衣服吧,这都几年了,以前都没见他拿出来穿过,现在翻出来再穿,许是不合身了,所以才会开裂。 “这成何体统了?要不你给我补补?”赵清浔巴巴地看着宁言初。 宁言初淡漠道:“这里没有针线。” “有啊!”赵清浔转身从车座下面拿出一个针线包,看着宁言初怪异的目光,赵清浔还解释一句:“这是之前就备下,以防万一的。” 宁言初眉梢微抬,觉得他有些古怪。 见过人家马车里备茶具,备点心,甚至有备各种药的,还真没见过谁备针线的,倒是备衣服的常有,毕竟外出有可能发生意外,尤其是姑娘和夫人们时常会多备一套衣物。 像他这样准备针线的还真是少有。 还没等宁言初说话,这边赵清浔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了,还直接将外袍递了过来。 宁言初看他脱成这样,脸色不自在地红了红,只能接过他的外袍。 宁言初将那针线包拿了过来,还好针线包里还有剪刀,她直接帮他把咯吱窝这里拆了重新做。 既然是不合身,她现在就算是帮他缝补好,一会儿穿上还得开裂,只有重新改才能解决问题。 或许是因为学医的原因,宁言初爱研究针灸,针法,自然女红也做得很好。 做衣服、鞋子,她都得心应手,更别说只是改个衣服。 宁言初做针线做得认真,赵清浔在对面看得也很认真。 这跟昨日看到的还不一样,昨日她是为宁行之改衣服,今日她是为了他! 她不是第一次为他做针线活,却是他第一次看到。 以前她为他做衣服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柔似水吧。 昨日他看到她为宁行之做衣服羡慕得很,所以回家翻了笼箱,还真找出来十几身她做的衣服。 不过都是之前做的了,他这几年壮实不少,衣服都上不了身了,也就今日穿的这件勉强上了身,可谁知道衣服才穿到身上,咯吱窝就开出条大裂缝。 当时他就傻眼了,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赵清浔看着宁言初,突然开口:“言儿,之前你帮我做的衣服都小了,你再帮我做两身新衣服吧。” 宁言初头也没抬地道:“这些事情侯爷该跟绣娘说。” 赵清浔被宁言初噎得不轻,巴巴道:“绣娘做的衣服,哪有你做的衣服好啊,我还是喜欢穿你做的衣服。” 宁言初听着他小意讨好的话,眉心微蹙,终于抬眸看他一眼:“真要喜欢我做的衣服,为何要等尺寸不合身了才拿出来穿?” ……一句话又将赵清浔也问住了。 赵清浔静默了一会儿,看着宁言初十分认真道:“以前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很抱歉,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改的!” 宁言初低垂着眼眸,没有接话,可内心却被赵清浔这些话搅得波澜叠起。 天知道她前世有多想听到这样的话,可她等了一辈子,耗尽了她的生命,都没有等到他的心意。 如今等到了,可却已经不是她想听的了。 见宁言初没有接话,赵清浔也没有再往下说了。 其实这几日他已经慢慢感受到以前的自己对她是有多冷待了,而她在靖恩侯府又是受了多少委屈。 现在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以后会慢慢弥补她的,会让她感受到他的真心! 两人没再说话,很快马车便到了金山寺山脚。 “吁~”踏日拉住缰绳,朝马车里小声说了一句:“侯爷,前面是寒王的马车。” 赵清浔闻言倏地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眼宁言初。 宁言初并没有任何表情,继续改着赵清浔的衣服。衣服改了一路,已经在收尾了。 见宁言初并没有因为寒王而异常,赵清浔唇角微微上扬,直接撩开车帘出去了。 ……宁言初被赵清浔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衣服,立刻加快了速度。 驾车的夜枫看到赵清浔着一身中衣从马车里出来,瞬间惊愣住了。 这靖恩侯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他在马车里做什么了? 靖恩侯夫人也在马车里吧! 这要是让他们王爷看到,估计又得冒寒气了吧! 这靖恩侯可千万别往这边来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夜枫都还没想完,便看到赵清浔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赵清浔到了寒王府马车旁,都不问里头是不是寒王,便直接朝着马车行礼:“臣,参见寒王殿下。” 马车里的轩辕越正闭目修炼《九阳诀》呢,听到赵清浔的声音,便收了内力,撩开车帘。 看到外头只着中衣的赵清浔,轩辕越眸色不自觉地深了深:“靖恩侯怎的这般打扮?总不会是遇到劫匪了吧!” 赵清浔刚要答话,便看到宁言初拿了他的外袍追下了马车。 “王爷。”宁言初先到寒王府的马车旁,朝着轩辕越行了一礼,才将外袍递给赵清浔,还轻声斥了他一句:“怎的衣服都不穿就下了马车?” 赵清浔眸光微暖,连忙接了衣服披到身上,小声道:“王爷在此,自然该先下车行礼。” 赵清浔说着,便看着轩辕越解释道:“适才臣的衣裳破了口,夫人帮臣重新缝了缝。” 赵清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颇有些炫耀的意味。 还别说,轩辕越真的有被他炫耀到,幽深的眸子朝宁言初看了一眼,才开口道:“衣裳破了,扔了就是,靖恩侯不至于连衣裳也买不起吧!” 夜枫听着轩辕越这又冷又酸的话,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王爷何时会在意这些事了?还说了这么酸的话? 到底是隔壁这位夫人才能让王爷如此反常! 赵清浔满含爱意地看一眼宁言初,才笑着回答:“这不是夫人亲自为臣做的衣裳吗?臣自是不舍得丢的。” ……夜枫眉梢又是一抖。 好嘛,又是一记暴击! 第111章 王爷这叫一个酸啊! 果然,轩辕越的脸色瞬间便不受控制地黑了几度,幽冷的眸子扫向赵清浔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袍,眸光越发深邃了。 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谢晚凝,正好也听到了赵清浔的这一句。 “咳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的病发了,瞬间一阵猛咳。 “小姐。”黄莺担心地为谢晚凝顺气,还特意急声唤她。 听到咳嗽声,前头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朝谢晚凝看去。 轩辕越像是扳回一城似的,朝着赵清浔挑眉道:“靖恩侯这齐人之福,还真是让本王羡慕。” 赵清浔也是蹙眉看了眼谢晚凝。 此刻的谢晚凝对赵清浔来说便是累赘的存在,可这个累赘他暂时还得先收着。 赵清浔穿衣服的功夫,轩辕越下了马车,谢晚凝也走了过来。 谢晚凝盯着赵清浔身上的外袍,差点没将手里的帕子撕烂。 赵清浔穿好外袍,便朝轩辕越躬身道:“臣是收到了空大师的帖子,前来为佛像揭幕的。” 轩辕越挑眉:“巧了,本王也是为此而来。” 赵清浔微愣,倒是没想到了空大师竟还请了寒王。 不过想想了空大师和寒王的关系近,邀请寒王也在情理之中。 “一起吧。”轩辕越说着,率先走到了前面。 赵清浔和宁言初夫妇俩走在中间。 谢晚凝则是一个人落在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都知道金山寺佛像金身塑成的事情,今日金山寺的香客特别多。 轩辕越,赵清浔,宁言初几人走在一起,也是尤为引人注意。 “天呐,好俊美的男人啊,就算天上的仙人也没他好看吧!” “真的是如天神一般俊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他后面那个女人也长得好好看啊,比那牡丹都还要国色天香呢!” “他们好相配啊,好像神仙眷侣一样。” 走在前头的轩辕越似乎是听到了周围香客们的赞美,一向不在意这些的轩辕越此刻对这些赞美之词满意极了,脚步轻快的同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轩辕越是听美了,赵清浔却是脸色难看得不行。 他当然听得出那些香客们赞美的是谁,可明明他就走在言儿身边,明明他才是言儿的夫君,就算是神仙眷恋,也该是他和言儿才对,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赵清浔突然伸手揽上了宁言初的腰肢,这可将宁言初吓得不轻,下意识地便想要躲开。 谁知赵清浔像是知道她要躲似的,突然凑近道:“你也不想别人误会你跟寒王吧!” 一句话,宁言初瞬间不敢动了,就那么乖乖被赵清浔搂着腰。 刚刚那些香客们说的是她跟寒王吗?她刚刚根本没注意听,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赵清浔这家伙竟然这般在意。 她是个有夫之妇,确实不好引人误会,可她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啊,这些人误会她和寒王什么呢? 赵清浔的声音不低,前头的轩辕越自然是听到了,他没有回头,不过脸色已经不如刚才那么欢喜了。 跟在赵清浔和宁言初后头的谢晚凝,看到两人举止这般亲密,尤其还是赵清浔主动揽着宁言初,瞬间又气得脸色发绿。 浔哥哥不是没有跟她圆房吗?应该是不喜欢她才对,为何现在又要跟她如此亲密? 一定是宁言初这个贱人勾引浔哥哥,刚刚在马车上她竟然脱了浔哥哥的衣服,真是太不要脸了! 知道他们要来,了空大师早早地在正殿外等候了。 见他们一起过来,了空大师连忙上前行了佛礼:“阿弥陀佛。” 轩辕越和赵清浔几人连忙还礼:“大师。” 了空大师又感激地单独朝赵清浔和宁言初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为佛祖重塑金身。” 赵清浔还礼道:“应该的,得佛祖保佑,我才能从边关平安回来。” 宁言初也还礼道:“当初得佛祖点化,为佛祖重塑金身本就是之前答应的,也是应该的。” 了空大师朝他们躬身:“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几位施主随贫僧去揭幕吧。“ 了空大师引了轩辕越他们进了正殿。 而此时正殿中,香客们都等着呢。 因为今日佛祖蒙着红绸,他们也不好上香,只能等着了空大师他们来揭幕。 见了空大师带着轩辕越他们过来,香客们都识趣地退到了门口。 了空大师先点了几支长香,让轩辕越,赵清浔,宁言初,以及他自己,四人依次给佛祖上了香,才开始揭幕仪式。 轩辕越、赵清浔、宁言初、了空大师,四人一人捏了红绸一角,替佛像揭了幕。 红绸滑下,那金灿灿的大佛像瞬间晃了众人的眼,香客们忍不住议论纷纷。 “佛祖真的重塑金身了!” “听说是靖恩侯夫妇为佛祖重塑金身的,今日了空大师还请了他们来为佛祖金身揭幕。” “好像是之前靖恩侯的死讯传回来,靖恩侯夫人来金山寺求佛祖,结果得佛祖点化,说靖恩侯未死,不日就会归京,靖恩侯夫人当场便信了,说要为佛祖重塑金身,没想到没过多久,靖恩侯真的活着回来了!” “那可真是神了啊,佛祖真的点化了靖恩侯夫人啊!” “你们说靖恩侯能活着回来,是不是因为靖恩侯夫人来求了佛祖,靖恩侯得佛祖保佑才活着回来了。” “那肯定是因为佛祖保佑啊,快去拜佛祖。” 香客们一拥而上,都抢着要给佛祖上香,求拜佛祖。 还有香客直接围住了宁言初:“夫人,您当初是真的得佛祖点化了吗?” 宁言初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佛祖面前不打诳语。如果不是得佛祖点化,我怎么会知道夫君未死,不日就会归京,当时可是连皇上都以为夫君战死了。” 宁言初这一番认真的解释,可不仅仅是解释给这些香客们听的,同样也是解释给赵清浔听的。 她知道赵清浔到现在都还在怀疑她说的被佛祖点化的事。 还别说,宁言初是真的太了解赵清浔了。 赵清浔根本不相信什么得佛祖点化的鬼话,当然,他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宁言初是怎么知道他没死的,因此他也只能勉强信了这佛祖! 第112章 专门勾引别人夫君的采茶女 这些香客们本来就信佛,这会儿宁言初说的话他们没有一个不相信的。 “那还真是佛祖救了靖恩侯。” “多亏了夫人来求佛祖,佛祖才能保佑靖恩侯!” “一定是夫人的诚心感动了佛祖,才得佛祖点化,保佑靖恩侯平安归来!” “夫人如此诚心诚意,一心为了侯爷,侯爷以后可不能辜负夫人啊!” 香客们围着宁言初,直接将赵清浔活着回来的功劳归给了宁言初和佛祖,更是直接给赵清浔道德绑架,让他不能辜负了宁言初! 宁言初看着朝赵清浔说教的香客们,差点憋不住笑了。 这些香客们在意的应该不是她,而是他们的佛祖,他们也不是担心赵清浔会辜负她,而是怕他辜负佛祖。 突然之间赵清浔辜不辜负她,便跟佛祖挂了钩,这怎么不招笑呢。 赵清浔也被那些香客们说教得没了办法,只能点头附和。 谢晚凝见这些无知的香客就这么被宁言初忽悠,顿时便怒了,朝着那些香客大吼道:“救浔哥哥的根本不是佛祖,也不是宁言初,而是我父亲!” 谢晚凝这一嗓子,直接让整个正殿变得鸦雀无声。 香客们瞬间都呆愣住了,转头齐刷刷看向谢晚凝。 “这姑娘是谁啊?” “我听说这次靖恩侯归京还带回来一个女人,估计就是她了。” “那岂不是外室?”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香客们看谢晚凝的目光已经充满鄙夷了。 谢晚凝听到这些人说她是外室,顿时便更加气急败坏起来:“我不是外室,我是晋州刺史之女,是我父亲救了浔哥哥,我父亲才是浔哥哥的救命恩人。” 谢晚凝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就更加惹人讨厌了。 “还说不是外室,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还能对着一个有妇之夫一口一个什么哥哥吗?” “就是,就算现在不是外室,估计心里上赶着要给人家当外室呢!” “我之前在茶馆里好像听说是个什么采茶女救了靖恩侯,那说书的还说靖恩侯和这个采茶女两情相悦,我看她根本就那个专门勾引别人夫君的采茶女!” “也是靖恩侯夫人大气,这样的女人,若是换做我,我早赶出家门了!谁要敢在我面前勾引我夫君,我第一个棍棒伺候!” 妇人们可是最讨厌有贱女人来勾引她们的夫君,对这样的事情是绝对的嫉恶如仇,所以也就更加厌恶谢晚凝了。 谢晚凝没想到自己的解释,非但没有换来这些香客对宁言初那样的崇拜,反而让自己被这些人给鄙夷嫌恶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当初她精心编纂的她和浔哥哥的爱情故事,却被这些无知妇人如此侮辱,偏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她明明是救了浔哥哥,并且贴身照顾浔哥哥,跟浔哥哥两情相悦的采茶女,她怎么就勾引别人夫君了,浔哥哥根本不爱那个宁言初,他们成亲三年都没有圆房,这还不能说明浔哥哥根本不爱宁言初吗? 浔哥哥和宁言初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她算哪门子勾引别人的夫君了?! 眼看香客们围着谢晚凝指指点点,就快一发不可收拾,赵清浔立马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就当没看到他传递过来的眼神,直接将目光移向别处。 赵清浔无奈,只能自己开口道:“谢姑娘不是采茶女,之前茶馆的故事都是乱编的,她是我恩人之女,是我们靖恩侯府的贵客,并非我的妾室,也非我的外室。” 赵清浔的解释,那些妇人们根本不听。 “恩人之女,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要嫁给你!” “就是,你看她那个样子,一口一个浔哥哥的,她绝对觊觎你!” “你把她当恩人之女,她可是想当你的夫人呢!” 妇人们一人一句,怼得赵清浔哑口无言。 就连谢晚凝都被这些妇人说得面红耳赤起来。 妇人们怼完赵清浔,还不忘告诫宁言初:“夫人,您眼睛可要放亮些啊,这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宁言初冲着那妇人感激地笑了笑:“多谢您,我会注意的!” 见宁言初还故意搭那妇人的腔,谢晚凝直接急眼了,转头就朝赵清浔告状:“浔哥哥,你这夫人是故意想坏我的名声吧!” 赵清浔蹙着眉,冷沉的眸子里满是不耐烦。 显然他并不想理会谢晚凝! 宁言初见她还有脸朝赵清浔告状,当即冷声道:“谢姑娘,女人的名声是自己挣的,你初来京都时我就教过你,京都不比乡野,群众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你自己一口一个浔哥哥的,怕是你自己故意想要别人误会你是我夫君的外室吧!” 宁言初这番话瞬间赢得了满堂喝彩。 “哈哈哈哈!” “说得好啊!”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听着众人的哄笑声,谢晚凝又羞又恼,再也忍不住地怒吼:“宁言初!” 面对谢晚凝的无礼,宁言初当即又是一声冷叱:“谢姑娘,这里是寺庙,佛祖跟前,岂容你如此放肆!还有,我是靖恩侯府夫人,就算你是靖恩侯府尊贵的客人,也轮不到你来直呼我的名字!” 宁言初这话可算是引得众香客的共鸣了,大家再次斥责起了谢晚凝。 “就是,大吼大叫地成何体统!” “是啊,若是惊扰了佛祖,你怕是要惹大祸了!” “还说自己是什么府的小姐,如此不懂礼数,我看最多也就是个采茶女了!” 谢晚凝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看着这些对着她指指点点的香客,气得一口气没接上,两眼一抹黑,直接身子软了下去。 “小姐!”黄莺大惊,连忙扶住谢晚凝。 那些香客们也被谢晚凝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不轻,纷纷退离了谢晚凝几步,像是怕被讹上似的。 “她怎么说晕就晕了,不会是想讹人吧!” “是啊,她是装的吧,刚刚看她骂人不是还挺中气十足的吗?” 黄莺见这些人将谢晚凝气晕了,还在这里指指点点,气得大骂道:“就是你们将我家小姐气晕了,你们还在说风凉话。” “侯爷,您快救救小姐。”黄莺唤不醒谢晚凝,只能求助地看向赵清浔。 赵清浔连忙朝了空大师作揖道:“可否请了空大师帮忙医治一下。” 第113章 簪花 “阿弥陀佛~”了空也不想在金山寺闹出人命来,尤其是今日这样的日子。 了空让寺里的僧人将谢晚凝扶到了后面的厢房,他再为其医治。 黄莺担心地守在谢晚凝身边,赵清浔也跟了进去。 宁言初并不关心谢晚凝的身体到底如何,也懒得跟着去,索性便独自在金山寺逛了逛。 宁言初最喜欢的还是金山寺东厢房的那棵凤凰树,所以不知不觉间便又到了那棵凤凰树下。 相隔半个月,这凤凰树上的凤凰花依旧开得正艳。 这一树鲜红的凤凰花,从上到下,盘旋而上,就好似一只涅盘重生的凤凰,那样的耀眼张扬,美得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似乎是感觉到宁言初的喜欢似的,风吹而下,一朵凤凰花随风朝着宁言初飘落而来。 宁言初伸手,便要接住那朵凤凰花,可却从她身后伸来一只大手,在她之前接住了凤凰花。 宁言初倏地一惊,猛地转身,却差点撞上了身后之人,惊慌之余,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好在那只接花的大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 宁言初惊慌失措地抬眸,看到的却是一张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完美俊颜。 梨儿看到这突然的一幕,顿时吓得瞪圆了眼睛。 在她就要惊叫出声时,夜枫及时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直接将她给拖走了。 他们王爷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这位夫人独处,尤其今日还有温香软玉在怀的机会,他可不能让这小丫鬟给破坏了。 宁言初回过神来,慌乱地从轩辕越怀里退了出来,垂首福礼:“臣妇失礼,还请寒王殿下恕罪!” 轩辕越还没从她柔软的腰肢中回过味来,臂弯那抹柔软便已经消失。 轩辕越眸色微黯:“是本王失礼才对。” 轩辕越说着松开拳头,将掌心那朵凤凰花,完好无损地递到宁言初面前:“夫人喜欢凤凰花?” 宁言初看着那朵艳丽无双的凤凰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凤凰花的寓意是坚韧,而这一树的凤凰花又像一只盘旋而上的凤凰,凤凰则是代表重生,谁会不喜欢呢!” 她眼中的苦涩忧伤,让轩辕越的心莫名刺痛了下,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将那朵凤凰花簪到了她发间。 轩辕越突然的举动再次让宁言初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她愕然的目光,轩辕越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冒昧的事,紧张地看着她想要解释,可最终却是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轩辕越朝宁言初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宁言初呆呆地看着轩辕越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梨儿跑回来,紧张地看着宁言初:“小姐,您没事吧?” 宁言初这才回神,看着梨儿摇了摇头:“没事。” “那个寒王没对您做什么吧?”梨儿不放心,又拉着宁言初检查了一遍。 听她提到寒王,宁言初不自在地红了脸,尴尬道:“你刚刚跑去哪儿了?” 说到这事,梨儿就一脸气愤:“还不是寒王那个侍卫,把奴婢拉到外面的长廊上去了,还不许奴婢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他才松开她的! 她在外面都快要急死了,偏那个死侍卫死活拉着她,不让她回来找小姐。 直到刚刚寒王出来,那侍卫才跟着寒王离开,她才得了自由跑回来了。 宁言初没想到是寒王的侍卫拉走了梨儿。 那侍卫为何要拉走梨儿?是为了让她跟寒王独处?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明知道她是个有夫之妇! 还有寒王之前的行为也太奇怪了!不是传闻他一向不近女色吗? 可他刚刚又是在做什么? 宁言初小心翼翼地摘下鬓角的那朵凤凰花,看着掌心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刚刚为她簪花那人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梨儿见宁言初捧着凤凰花愣神:“小姐喜欢这凤凰花啊,要不要奴婢多摘些下来?” 宁言初回神:“不用了,这朵就够了!” 宁言初掏出帕子,将那朵凤凰花小心地收了起来。 宁言初也没心思逛什么寺庙了,带着梨儿便去找赵清浔了。 这边了空大师给谢晚凝诊完脉,便让人去熬药了。 屋里,谢晚凝还未醒,赵清浔让黄莺守着谢晚凝。 他则跟了空大师一起到了院子里:“敢问大师,谢姑娘的病情如何?”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朝赵清浔行了个佛礼才道:“女施主得的是胸痹之症,是先天的,若无机缘,很难根治。” 赵清浔蹙眉不解道:“敢问大师何为机缘?” 了空大师又是一拜:“佛曰:天机不可泄露,施主莫怪,这机缘只能你们自己去找寻。” 了空大师的话太过高深莫测,赵清浔根本不明白。 当然不明白的或许并不只是他,也或许了空大师也根本不知道谢晚凝的机缘在哪里? 赵清浔沉默片刻,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大师可否能帮谢姑娘控制住病情,不要让她的病情继续恶化。” 自从他将谢晚凝带回靖恩侯府,她的病情好像越发严重了。 他是真怕他还没有替她找到名医,她就死在靖恩侯府里,那他可就真没办法跟谢文方交待了! 了空大师无奈道:“贫僧可以给女施主配些汤药,为其调理病情。不过胸痹之症多需自己平时注意,不可太过劳累,不可动怒动气,需要休息好,保养好!才能有效地控制病情。若是像这位女施主这样情绪如此过激,贫僧就是开再多的药给她,也没办法控制她的病情。” 赵清浔愣然,终于明白谢晚凝为何到了靖恩侯府之后,身子就越来越不好了。 “我明白了,多谢大师,还要烦请大师帮忙配些药。” “应该的,贫僧去开药方。” 了空大师刚离开,黄莺便开了门,一脸惊喜道:“侯爷,小姐醒了。” 赵清浔连忙进屋,就见谢晚凝的确是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哭呢。 他蹙眉走了过去:“怎么了?” 谢晚凝什么话也没说,便哭着扑到赵清浔怀里。 赵清浔被她吓了一跳,刚想要将人推开,便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宁言初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相拥的两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114章 看来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你们忙! “言儿!”看到宁言初,赵清浔慌忙推开怀里的谢晚凝。 “浔哥哥!”谢晚凝顿时又委屈巴巴地拉着赵清浔的衣摆,眼泪掉得更凶了。 “言儿,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赵清浔想要跟宁言初解释什么,可谢晚凝拉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两人的互动,宁言初笑了笑:“看来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你们忙!” 宁言初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姐!”梨儿也没想到这两人在人家佛寺的禅房里还能干这么龌龊的事呢,急忙就去追小姐去了。 “言儿!”赵清浔也想去追宁言初,可是谢晚凝拉着他的衣摆,死活不肯松手。 见赵清浔只在乎宁言初,谢晚凝更委屈了:“浔哥哥,宁言初那个女人欺负我!” 原本赵清浔还能忍,可谢晚凝这话却是惹怒了赵清浔,他一把扯出自己的衣摆,看着谢晚凝警告道:“她是我的夫人,请你对她尊重些。” 谢晚凝没想到赵清浔会这样吼她,顿时便被吓住了,眼泪挂在眼角,落也不是,收也不是:“浔哥哥,你吼我?可就是她欺负我啊,她联合那些妇人们那样诋毁我,你不是没听见啊,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她来骂我!” 宁言初都欺负她欺负成这样了,他怎么还能帮着宁言初? 赵清浔眉头紧皱,他是真的很想告诉她,他真的很不喜欢她唤他浔哥哥。 如果不是这样的称呼,又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还有,她的这些小心思,他哪里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宁言初她身为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些事情,她自己本来就有这样的心思,难道还偏不让人说了。 至于那些香客妇人,也不是宁言初找来的,怎么就能算是宁言初联合了人家呢。 更何况,如果不是她乱说话,那些妇人又怎么可能把话题扯到她头上,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见赵清浔并没有宽慰她,还一副都是她的错的表情,谢晚凝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若是连你也觉得我是那下贱之人,那我还活着做什么?” 她伤心欲绝地看着赵清浔,转头就要朝那门上撞去。 赵清浔见状,眉头皱得死紧。 他向来是最讨厌女人寻死腻活的,母亲是,赵清淽也是,现在谢晚凝也跟他来这套! “小姐!”黄莺却是被谢晚凝惊得不轻,立刻拉住谢晚凝,求救似的看向赵清浔:“侯爷,求您救救小姐。” 赵清浔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耐,一个健步过去,伸手便点了谢晚凝的昏睡穴。 谢晚凝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直接软了下去。 “小姐……”黄莺直接傻眼了,抱着软倒下来的谢晚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赵清浔。 她还以为侯爷一定会抱住小姐,或者劝解劝解小姐也好啊,没想到他直接点了小姐的昏睡穴。 小姐才刚醒过来没一会儿,倒又昏睡了。 赵清浔解决了谢晚凝,急忙就要出去追宁言初。 黄莺见状急了,连忙朝赵清浔喊道:“侯爷,小姐怎么办?” 赵清浔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昏睡的谢晚凝,蹙眉道:“踏日留下,等了空大师将药方送来,便连人带方子送到马车上。” 赵清浔吩咐完,都不等踏日答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踏日无奈地看了眼半躺在地上的谢晚凝,上前便想将谢晚凝抱到床上。 “你干什么?”没等踏日上前抱人,黄莺便警惕地盯着踏日。 踏日无语道:“当然是抱你家主子到床上去啊,那了空大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难道一直让你家主子躺在地上啊?” 黄莺蹙眉,依旧不太乐意让踏日碰谢晚凝。 若是小姐醒来,知道是踏日抱了她,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了,可小姐这身子骨,也真不能一直躺在地上。 “你就不能解开我家小姐的昏睡穴吗?”黄莺祈求地看着踏日。 “这可不能。”踏日想也没想地回答:“这昏睡穴可是侯爷点的,我怎么敢随便解开?” 再说了解开干嘛?再让她去跟侯爷闹吗? 侯爷不烦,他都看烦了? 这会儿侯爷肯定是追夫人去了,侯爷跟夫人本来就在闹别扭呢,今日这事侯爷若是不跟夫人解释清楚,只怕侯爷和夫人圆房的日期就更远了。 踏日懒得搭理黄莺,直接就将谢晚凝抱到了床上,然后就出去等了空大师了。 这边,了空大师的禅房里,轩辕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只盯着窗外。 夜枫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出现了。 伸长脖子往底下看了一眼,果然见那位夫人带着她的小丫鬟正往山下去。 轩辕越远远便看到了宁言初,也看清了她头上没了那朵凤凰花,眼里的光亮瞬间就黯了,似乎一切都恢复成了黑白,再没了任何光彩。 了空大师说了什么,轩辕越一句也没听进去,倏地起身道:“改日再来听大师讲经,今日本王还有事。” 了空大师连忙跟着起身:“阿弥陀佛,王爷慢走。” 轩辕越朝了空大师颔了颔首,便出去了。 夜枫朝窗外伸了伸脖子也跟着跑了。 那夫人刚到山脚下,王爷现在去追还能追得上。 这边,宁言初不仅到了山脚下,还上了马车。 梨儿也跟着上了马车,看着宁言初宽慰道:“小姐,您别生气,奴婢看就是那个谢姑娘缠着侯爷,侯爷刚刚是想推开谢姑娘的,可那谢姑娘死活拉着侯爷,侯爷那是没办法。” 梨儿也不知道这两人是真有事,还是假没事。 总也不能火上浇油,只能想法子劝了! “谁说我生气了?”宁言初面无表情地回道。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赵清浔。 赵清浔并不爱谢晚凝,尤其是这个时候的赵清浔,向来以算计为主,对谁都还没有付出真心,对谢晚凝也一样。 当然,对她这个夫人亦是如此。 刚才的事情她也看得分明,她知道是谢晚凝主动的,前世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在她眼前发生了多少次,她是真看腻了! 第115章 将王府的树都换成凤凰树 “那您怎么还生气啊?”梨儿不理解,小姐明知道侯爷是被逼无奈,怎么还就这么走了,这样岂不是将侯爷这坨香肉送进了那谢姑娘的虎口了? 宁言初并没有跟梨儿多解释什么,只撩帘看向谢晚凝那辆车的车夫:“过来驾车。” 车夫听到宁言初的话,连忙过来小心翼翼道:“可是奴才驾的是那辆马车。” 宁言初拧眉:“让你驾,你就驾。那辆马车留给侯爷就行了。” 宁言初的吩咐,车夫不敢不听,只能上了马车,驾车离开了。 梨儿见宁言初真的就这么走了,巴巴道:“小姐,咱们不等侯爷就这么走了,侯爷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辆马车吗?他跟谢晚凝一辆马车不就行了。”宁言初不以为意地拿出她的医书,继续看了起来。 ……梨儿无奈地眨眨眼。 小姐啊小姐,你可真舍得啊! 这可真成了羊入虎口,那谢姑娘得开心死了! 倒是可怜了侯爷,就这么被小姐卖了! 轩辕越飞奔至山脚时,只来得及看到在弯道上消失的车厢。 夜枫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奇怪地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那位夫人怎么就这么走了?那个靖恩侯好像还没来吧?” 夜枫这么一说,轩辕越沉重的心一下就像是轻松了一样。 夜枫看向轩辕越:“王爷,咱们走吗?” 那位夫人都走了,王爷也没留下的必要了吧。 听到后头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轩辕越唇角微扬:“走!” 夜枫转身,便见那位靖恩侯匆匆赶来了。 赵清浔没看到他和宁言初的马车,心里倏地一惊,都顾不上朝轩辕越行礼了,便急道:“王爷可见到臣的夫人了?” “未曾。” 轩辕越冷漠地回答了一句,便上了寒王府的马车。 夜枫朝赵清浔颔了颔首,就驾着马车走了。 赵清浔在山脚寻了一圈,也未寻到宁言初的身影,顿时便急得不行。 踏日抱着谢晚凝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马车不见了,也是一脸懵逼:“我们的马车呢?” 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又问赵清浔:“夫人呢?” 赵清浔原本找不到人正急呢,见踏日还问东问西的,便瞪了踏日一眼:“还不快去找!” “是。” 踏日应声,先将昏睡的谢晚凝放到马车里,便立刻去找人了。 踏日找了一圈很快就回来回禀道:“有人看到我们靖恩侯府的马车下山去了,夫人应该是自己先回京了。” 禀报的时候,踏日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偷瞄着自家侯爷的脸色。 果然,赵清浔眸色倏地一沉,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踏日见状,小心翼翼地宽慰道:“夫人肯定是吃您跟谢姑娘的醋了,等您回去跟她好好解释解释,她肯定就不生气了。” 原本郁闷的赵清浔听到踏日这句,顿时眸子一亮:“你说她吃醋?” 踏日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清浔:“那不然呢?夫人为何抛下您先走了?” 刚才在禅房,他都跟谢姑娘那样了,还正好被夫人看了个正着,夫人能不吃醋? 赵清浔微愣了下,突然便笑了起来。 他这突然一笑,更是惹得踏日一头雾水了。 夫人都气得抛下他走了,侯爷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赵清浔先前的郁闷,这会儿一扫而空,他看向踏日:“你先驾车,带谢姑娘回府。” 踏日蹙眉:“您不回府吗?” 夫人都那样了,侯爷不回去哄哄? “我当然回府,一会儿我骑马回去。”赵清浔不想跟谢晚凝坐一辆马车回去。 他可不想让她再胡乱吃醋了。 踏日瞬间明白了赵清浔的意思,立马道:“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将谢姑娘安然带回侯府。” 赵清浔嫌弃地朝踏日抬了抬下巴,踏日立刻便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黄莺见赵清浔还没上车,连忙撩帘道:“侯爷还没上车呢?” “我们侯爷守男德呢,他骑马回去!”踏日回了一句,便一扬马鞭,疾驰而去了。 “诶~”踏日突然的加速,让黄莺一屁股跌到车板上叫喊起来。 宁言初这边可不管赵清浔他们要怎么回府,反正她是留了一辆马车给他们的,他们不至于回不了府。 到了长公主府门口,梨儿扶着宁言初下了马车,便见寒王的马车不知何时也回来了。 宁言初纠结了下,还是没有过去行礼,便带着梨儿回府了。 刚到大门口,宁言初便听到了轩辕越的声音:“把府里的树都换成凤凰树。” 他的声音不大,却正好入了宁言初的耳。 夜枫一脸惊奇地瞪大眼睛:“您是说所有的树吗?” 轩辕越瞪他一眼:“废什么话?” 夜枫不敢再多嘴了,立刻应了:“是,属下马上去办。” 这些话让宁言初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这一刻她的心彻底乱了。 景玉苑。 宁言初坐在窗边,看着那满园纯白的牡丹花,想的却是那火红的凤凰花。 从怀里拿出绢帕,绢帕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朵娇艳的凤凰花。 脑海里闪过这朵凤凰花从飘落到她鬓边的情景,那张完美如天神的俊脸仿佛就在眼前,让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起来。 之前他为她簪花时,她都不曾如此,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为何要将府里的树都换成凤凰树? 是因为她说喜欢凤凰花? 光是这样一想,宁言初都觉得自己太过厚颜无耻了! 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人家寒王为她种那一王府的凤凰花? 大抵是因为人家自己也喜欢凤凰花,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跟她一同欣赏凤凰花,要换种凤凰花也一定是人家自己的原因,绝不可能是因为她! 可他为何又要给她簪花啊? 宁言初的心乱了,脑子也乱了。 梨儿见宁言初一回来就坐在窗边,担心道:“小姐,您怎么神不守舍的?可是还在因为侯爷和谢姑娘的事情生气啊?” “我什么时候……”宁言初不以为然地转眸,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话音戛然而止。 第116章 你娶我是为了我父亲的兵权! “侯爷。”梨儿也被门口的赵清浔吓了一跳,连忙福礼。 还真是白日不好说人,怎么感觉她每次说到侯爷,侯爷都会出现! 她刚刚是在劝说小姐,应该没说侯爷什么坏话吧? 宁言初似乎是没想到赵清浔这么快赶回来了,有些愣神。 赵清浔给梨儿使了个眼色,梨儿下意识地看向了宁言初,见她并未阻止,才躬身退下。 到了外面,梨儿也没敢关门。 她怕小姐跟侯爷吵起来,到时候她好进屋救小姐。 赵清浔走到窗边,坐到宁言初对面便开口解释:“刚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她在哭,之后又突然抱住我,正好你就过来了,我跟她并未发生什么……” “我知道。”不等赵清浔解释完,宁言初便打断了他的话。 赵清浔微愣,有些不解:“那你还……” 那怎么还吃醋了? 宁言初挑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所以先回来了。” ……赵清浔有些懵。 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不就是吃醋了吗? 想到宁言初是在吃他的醋,赵清浔眸色瞬间又温柔起来,不自觉地再次解释道:“她刚才寻死腻活,我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让踏日送她回来的,我自己骑马回来的。” 宁言初一脸诧异,谢晚凝寻死腻活,可以想象,她只是没想到他还自己骑马回来。 她不是特意留了辆马车给他吗?他不想跟谢晚凝同乘? 应该不至于吧! 就算她不爱谢晚凝,应该也不会讨厌她吧! 若是真的讨厌,以赵清浔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干了她的血去救谢晚凝。 赵清浔并不厌恶谢晚凝,至少前世是不厌恶的! 前世的事情,是宁言初心底的刺,想到前世的事情,她心底那股怨气便又冲上来了,漠然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看着宁言初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赵清浔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别扭道:“你想休息,那就休息好了,不用在意我。” 他们是夫妻,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她做什么他不能在呢! ……宁言初无语地看着赵清浔。 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赖了? 不该是以他的自傲,根本不屑于她的态度,更不屑与她有任何瓜葛吗?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怎么变得如此磨人了? 赵清浔在,宁言初还真做不到当着他的面去沐浴,去睡觉。 可赵清浔却根本不想走,直接喊了外头的梨儿。 梨儿听到喊声,便急忙跑了进来:“侯爷。” 赵清浔看着梨儿吩咐道:“给大厨房传话,今晚我在夫人这里用膳,让他们做些夫人爱吃的菜送来。” 梨儿看了眼宁言初,见她表情有些紧张,心里便担心起来。 侯爷这意思,莫不是今晚要跟小姐圆房吧? 小姐怕是不愿意呢? 不过侯爷的意思,她也不敢违背,只能应了:“是。” 梨儿还担心地看了宁言初一眼,才去大厨房传话了。 赵清浔这话传的,不仅大厨房的人知道侯爷今晚要在夫人那里用晚膳,很快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侯爷今晚要宿在夫人那里了。 大厨房的速度也是快,赵清浔的命令下了没多久,大厨房便送了很多宁言初爱吃的菜过来。 宁言初看着那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挑了挑眉。 原来大厨房是知道她爱吃什么菜啊! “尝尝这个虾球,我记得大厨房这个菜做得不错。”赵清浔讨好地夹了个虾球递给宁言初碗里。 宁言初盯着碗里的虾球好一会儿,倒是没有耍脾气,很给面子地吃了。 “确实做的不错。”吃完,宁言初还评价了一番:“不过我以前很少吃到,还以为大厨房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却没想到他们都知道!” 赵清浔多聪明的人,哪里听不出宁言初是在告状,蹙眉歉疚道:“之前是我疏忽了你,以至于这府里的人都跟着轻看你,以后不会了,我会郑重交待他们的。今后,这靖恩侯府里绝不会有任何人敢轻看你。” 宁言初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赵清浔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宁言初抬眸看他:“若是我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轻看我,更没有人可以欺辱我!” 她以前不跟这些人计较,一再地忍让,不过是为了一个他罢了。 可到头来这样的忍让和委曲求全,却并没有得到他的关爱,他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所以以前的她到底是有多愚蠢! 赵清浔听懂了宁言初的意思,他放下筷子,十分认真地对宁言初道:“言儿,以前的我并不是有意要忽视你的,是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 他不是不爱她! 他是不爱任何人!亦或是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可这也不能就这么判他死刑吧,总要给他一个学习爱人的机会吧! 从前世到今生,宁言初最了解的或许并非她的家人,而是眼前这个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她太了解他了,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娶我是为我父亲手中的兵权!” 宁言初一句话,便让赵清浔变了脸色。 宁言初却是不以为意:“这没什么可遮掩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都看得明白,只是一直都不曾谈过这个问题罢了。” 见她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也好似并没有很生气,赵清浔便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将事情说开:“是,我当初娶你,的确是因为皇上想要岳父手中的兵权,可我跟你成亲之后,也从未想过要亏待你,我也一直很尊重你这个夫人。既然娶了你,那你便是我一辈子的妻!” 他是不爱她,可他从未想过要苛待她,要跟她和离,甚至休妻,这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想法。 至于母亲和赵清淽,她们的确是很过分,可那也是她自己放任的结果。不过现在他知道她都是因为他才一直在忍耐,所以以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了! 第117章 给彼此一个走进彼此心里的机会 这话宁言初并不否认,前世他除了带回谢晚凝之外,其他还算给了她些体面。 只是他给的这些体面,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甚至前世她到死,他也不肯放她离府,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谢晚凝不会抢她侯府夫人的位置,这就是他以为的尊重和体面,却成了她心中跨不过地那道坎! 宁言初深吸了口气道:“我应该谢谢你,这些年还算给了我应有的体面,可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赵清浔以前不明白,现在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适应,慢慢改变。” 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可现在他愿意为她去改变,他愿意学习怎么去爱她! 赵清浔深情地执起宁言初的手:“言儿,敞开你的心,不要总是将我拒之门外。同样,我也会努力敞开我的心扉,给我们彼此走近彼此心里一个机会!” 宁言初怔怔地看着赵清浔,突然鼻子酸得厉害。 天知道,前世她有多想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她爱了他一辈子,也等了他一辈子,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心死殒命。 如今她再也不爱他了,倒是等来了他的回心转意,这是多么讽刺! 宁言初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垂首道:“先吃饭。” 没有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赵清浔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软声应了:“好。” “喝碗汤。”赵清浔又殷勤地给宁言初盛了一碗汤。 “谢谢。”宁言初也没有特意抗拒他的好意,不过也并不热情。 他给她夹菜,那她就吃菜,他给他盛汤,那她就喝汤。 毕竟他们还是夫妻,别说给她夹菜盛汤了,就是他非要跟她圆房,她又能如何呢! 赵清浔看着认真吃饭的宁言初,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是他的妻子,他也知道她对他有感情。她这般聪明,他相信只要他付出真心她就一定能感受到,他总有一日能走进她的心。 他们已经成亲,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挽回她的感情。 这样一想,赵清浔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他突然又对宁言初道:“宁儿,我今晚想要宿在这里。” “咳咳……”宁言初瞬间被他这话给呛得不轻,猛咳起来。 赵清浔见状,连忙坐到她身边为她顺气,还郁闷道:“我要宿在这里,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宁言初咳了一会儿,才没那么难受,抬眸控诉地瞪他,也不说话。 赵清浔被她生气的小模样可爱到了,忍不住软声解释:“我只是宿在这里,又不会逼着你跟我圆房。” 他赵清浔这点傲气还是有的,她若是真的不愿意,他不会逼她的! 宁言初黛眉轻拧,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以及这件事的可行性。 “侯爷。” 就在宁言初考虑的时候,这熟悉的声音十分及时的出现了。 赵清浔听到黄莺的声音,也倏地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不耐烦。 宁言初趁机别开身子,不让赵清浔继续替她抚背,垂首安分地喝她的汤。 赵清浔看了宁言初一眼,就知道她又生气了,幽深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厌恶。 外头,梨儿看到黄莺也是嫌恶至极,当即便拦了人:“你又来干什么?没看到侯爷跟夫人正用晚膳呢吗?” 谢姑娘的丫鬟可真没一点儿眼力见,跟谢姑娘一样那么讨人厌! 黄莺连宁言初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梨儿了,她一把推开梨儿,就朝主屋喊:“侯爷,您快去看看我们小姐吧,小姐醒了,她吵着要见您呢!” 赵清浔沉着一张脸,就当没听到黄莺的喊声。 见宁言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赵清浔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逗她似的往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不要光喝汤,再吃点菜。” ……看他往她碗里夹的菜,宁言初一口汤急咽下去,差点又呛到了。 他倒是还有闲情逸致给她夹菜啊,没听到人家吵着要见他吗? 关键他给她夹的什么菜啊,他不是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他这是故意逗她呢! 宁言初抬眸,果然撞进他戏谑的目光中。 宁言初微愣,以前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般模样,应该说前世的他从来不曾以这般模样面对过她。 她一直以为他风光霁月,如明月般清冷,却没想到他也有这般顽劣模样。 说到底,前世的她真的从未走进过他的心吧,哪怕是走进去一点点都不曾有过。 就在宁言初看着赵清浔愣神时,外头黄莺好像跟梨儿吵了起来。 “你还敢拦我,我家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黄莺一直被梨儿拦着,急得在外面大吼大叫。 梨儿也不是好惹的,当即便也叉腰还击道:“你家小姐出事关我什么事啊?你这么担心你家小姐,不回去陪着她,跑我们景玉苑撒什么野啊!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院子,是你一个外来的丫鬟能来撒野的地方吗?” 两人如斗鸡一般,就要吵起来时,赵清浔和宁言初终于出来了。 “都吵什么?” 赵清浔一声冷喝,吓得两人瞬间不敢再吵了,尤其是黄莺低眉敛目的,一副乖觉的模样,好似刚刚在外头大喊大叫的不是她似的。 最近赵清浔时常来他们院子,这会儿梨儿的底气也更足一些,直接就朝赵清浔告状道:“侯爷,这外来的丫鬟都敢随便闯我们夫人的院子,这侯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梨儿一声“夫人”,算是取悦了赵清浔,赵清浔扬眉睨了眼黄莺,冷厉道:“确实不成体统!” 黄莺闻言心中一慌,立刻朝赵清浔行礼解释道:“侯爷,小姐之前在金山寺情绪就不稳定,刚刚小姐醒来一定要见侯爷,否则就要寻死腻活,奴婢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侯爷您的,请侯爷见谅!” 提到谢晚凝寻死腻活时,赵清浔眸中再次闪过一抹厌烦,漠然道:“这是夫人的院子,你应该跟夫人道歉。” “侯爷……”黄莺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子,似乎没想到赵清浔会如此不给她脸面。 应该说,如此不给她家小姐脸面。 赵清浔目光阴冷地扫向黄莺:“既然到了我们靖恩侯府,就该守我们靖恩侯府的规矩!” 第118章 小姐跟侯爷生下的小主子一定好看极了! 见赵清浔一脸肃然,黄莺有被吓到,也不敢不听话。 她走到宁言初面前,低眉敛目地躬身行礼:“对不起夫人,奴婢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有所冒犯,还请夫人恕罪。” 宁言初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问:“谢姑娘现在如何了?” 黄莺垂着眼眸,忧心道:“我家姑娘已经醒了,不过她情绪很不稳定,吵着要见侯爷,还说……” 黄莺偷瞄了赵清浔一眼,像是忌惮赵清浔,又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还说侯爷厌弃她了,她还不如死了。” 宁言初挑眉。 这个谢晚凝竟然这么能寻死腻活,她跟赵清淽是一路的吧? 不过赵清浔是最不吃这套的,前世她虽然没有寻死腻活过,可赵清浔看到她那么多次要死的模样,却没有一次心软过! 她真的要死,都没有得到过赵清浔的一丝怜悯,更何况她们是假装寻死! 宁言初瞄了眼赵清浔,果然见他眉头紧蹙,十分厌烦的模样。 谢晚凝使的这招可真不好,前世也没见她使这寻死腻活的招数啊! 或许是前世赵清浔对她很是客气,对她也足够的好,这种好不仅支撑了她所有的幻想,还能让她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了,自然是不需要寻死腻活的。 也是,连她的血,他都能全都喂给她了,能不是对她好? 也难怪谢晚凝能时常到她面前炫耀呢,她这个原配夫人也确实做得很悲哀! 不过就赵清浔如今对谢晚凝这态度,这一世谢晚凝或许就不会这般顺遂了。 见两人似乎都无动于衷,黄莺心里那个急啊,只能“噗通”一声,朝两人跪了下来:“求侯爷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吧,求侯爷去看看她吧,奴婢给您和夫人磕头了。” 黄莺越是如此逼迫,赵清浔越是不耐烦,脸上的厌恶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 宁言初见状,走到赵清浔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劝说道:“去看看吧,谢大人是侯爷的救命之恩,谢姑娘又是侯爷亲自带回来的贵客,若是谢姑娘真的出什么事,侯爷与我都内心难安。” 宁言初近在迟尺的美脸,以及她对他温柔体贴的举止,都像是熨平了赵清浔不耐烦的心:“那我先去看一看她,等我。” 宁言初眉梢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还等他? 他还想着留宿的事情呢? 赵清浔跟着黄莺去了对面的香玉苑。 宁言初转身回了房间,梨儿不甘心地跟在她后头:“小姐啊,您怎么又把侯爷拱手让人了,那谢姑娘分明就是故意的,每次只要侯爷一来咱们这儿,她总会派她的丫鬟将侯爷叫走,弄得好像她才是咱们侯府的夫人似的!” 宁言初转身,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不是早就交待过你吗?以后这黄莺过来,千万别拦着。” ……梨儿不满地撇撇嘴,小姐这意思还是不想跟侯爷圆房啊:“可是那个黄莺真的很讨厌,每次都用鼻孔看人,奴婢就是讨厌她那个死样!” 若是换作旁人来唤侯爷,估计她就不拦着了,可这个黄莺着实是不讨喜! 宁言初被梨儿逗得不轻,扬唇道:“她的主子不得宠,她不会次次都这么得意的!” 这已经不是前世了,如今赵清浔心里对谢晚凝有了隔阂,对谢晚凝都不那么待见了,谢晚凝的丫鬟又能得意多久呢! 那丫鬟若是不改改她骄纵的性子,以后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梨儿也看出来了,最近侯爷好像真的蛮在意他们家小姐的,连她这个丫鬟都能感觉到侯爷喜欢的是他们家小姐,根本不是那个谢姑娘。 侯爷对谢姑娘就是客人,倒是那谢姑娘和她的丫鬟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真是愚蠢得很! 不过侯爷这般喜欢小姐,小姐怎么还不能接受侯爷啊! 以前侯爷不重视小姐,小姐不想跟侯爷圆房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侯爷也算是对小姐全心全意,也很看重小姐,小姐为何还不想跟侯爷圆房啊? 若是小姐早些跟侯爷圆房,早日生下小主子,小姐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也能坐稳了。 而且小姐长得这么好看,侯爷也俊美,小主子一定好看极了! 宁言初和赵清浔圆房的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梨儿已经开始畅想未来小主子的可爱模样了。 景玉苑,宁言初趁着赵清浔不在,沐浴更衣上床睡觉了。 这边香玉苑,赵清浔刚一进院子,便看到谢晚凝坐在窗楦上,底下粉蝶肿着一张脸,正苦苦哀求她:“小姐,太危险了,您快下来吧!奴婢求求您了!” 黄莺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小姐,奴婢将侯爷找来了,您快下来了,您这样太危险了。” 谢晚凝此刻终于像是恢复了听力,看向院门口,果然见赵清浔过来了。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谢晚凝一看到赵清浔便倏地红了眼睛:“浔哥哥……” 赵清浔掩下眸中的厌恶,走到窗前:“你身子不是不好吗?怎么爬这么高啊?” 赵清浔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赵清浔这样的冷漠,更是让谢晚凝心碎,她泪眼婆娑地委屈道:“浔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让人生厌的女人?” 又是这种问题,赵清浔哪有心情回答这种问题,蹙眉看向黄莺和粉蝶:“你们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还不快把人扶下来!” 此刻赵清浔的声音异常严厉,跟刚刚和谢晚凝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不仅将黄莺和粉蝶吓得不轻,就连谢晚凝都被吓了一跳。 看着赵清浔冷漠肃然的模样,谢晚凝有种他不是在骂黄莺和粉蝶,而是在骂她的错觉。 黄莺和粉蝶不敢忤逆赵清浔,连忙一左一右地伸手将谢晚凝扶了下来。 此时谢晚凝也被赵清浔给吓到了,也不敢再闹,任由黄莺和粉蝶将她扶下了窗子。 “浔哥哥……”脚一落地,谢晚凝便甩开黄莺和粉蝶,朝着赵清浔扑了过去。 赵清浔眸光一凛,在谢晚凝就要扑到他怀里时,直接一个闪身躲开了。 第119章 侯爷和夫人圆房有望了! “啊!”谢晚凝直接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时,被跟在赵清浔身后的踏日扶住了。 谢晚凝发现自己一下扑到了踏日怀里,顿时又羞又怒,一把推开踏日,红着眼睛委屈地看向赵清浔:“浔哥哥就这般讨厌我吗?” 赵清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漠然道:“男女授受不亲,谢姑娘云英未嫁,而我已有妻室,谢姑娘实在不该与我太过亲近。” 谢晚凝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浔,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如此绝情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浔哥哥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如此巨大,明明之前在晋州时,他对她还很是亲近,到了京都,他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好言好语。 怎么才过去几日,他就变得如此冷漠,冷漠到她就快不认识他了。 谢晚凝越想越委屈,泪眼婆娑地控诉赵清浔:“可我在京都只认识你啊,是你把我带来京都的,你不该为我负责吗?” 赵清浔闻言只觉得谢晚凝有些不可理喻:“我带谢姑娘来京都,是谢大人要求和应允的,是来京都求医的,等谢姑娘的身子好些,我便送谢姑娘回晋州。” 赵清浔已经不想再陪着谢晚凝胡闹下去了,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见赵清浔如此无情,谢晚凝急得大喊:“浔哥哥,你真的要这么抛下我吗?” 他不是才来看她吗? 为什么这么快又走了?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似乎是听出她话里的悲凉之意,赵清浔停下脚步,转头道:“生命只有一次,谢姑娘一再寻死腻活只会对不起谢大人和谢夫人,与旁人无易。” 说完,便再不停留,急步出了香玉苑。 “浔哥哥……” 看着赵清浔离去的背影,谢晚凝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看到谢晚凝这样,黄莺和粉蝶不安地对视一样。 原本她们把侯爷叫来,是想安抚一下小姐,也好让小姐消停一会儿,毕竟现在也只有侯爷能让安抚小姐的情绪了。 可没想到侯爷来了,直接说了小姐几句就这么走了。 这下好了,小姐本来就因为侯爷对她的态度要死要活的,现在侯爷对小姐这般冷漠,只怕小姐更要闹情绪了。 这会儿侯爷还走了,再没人能镇得住小姐了! 不过虽然惧怕,两人还是不得不上前安抚谢晚凝。 “小姐,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黄莺上前,想要扶谢晚凝,却直接被谢晚凝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黄莺的半边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粉蝶心猛地一颤,吓得直接垂下了脑袋。 黄莺被打肿了脸,却丝毫不敢表现出异样,继续扶着谢晚凝。 谢晚凝还继续朝她发脾气,一只不停地往她身上打着,黄莺有些招架不住,立刻给粉蝶使眼色。 粉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跟黄莺一起将谢晚凝从地方扶了起来。 两人将谢晚凝扶回了房间,谢晚凝才像是疯够了一样,不再对黄莺疯打,却是一把拽住她的衣领:“你说,浔哥哥为何突然对我改变了态度?” 黄莺哪里敢回答这种问题,更何况她也根本不知道侯爷为何突然就对小姐转变了态度? 见黄莺答不上,谢晚凝又道:“刚刚是不是宁言初那个贱人不让浔哥哥过来见我的?现在浔哥哥是不是又去找宁言初那个贱人了?” 黄莺眸光轻闪,点头道:“是!就是那位不准侯爷来见您,侯爷并非真的厌恶小姐,都是那位的错,她是侯爷的夫人,背后又有大将军府撑腰,侯爷多少对她有所顾忌,所以才会听了她的话,故意疏远小姐。这并非侯爷的本意,小姐您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 黄莺的这一番宽慰,终于让谢晚凝眼底的疯狂渐渐归于平静了。 果然是那个女人! 她就知道浔哥哥不会厌弃她的,都是宁言初那个女人逼他的! 可浔哥哥为什么要听宁言初的?她不就是一个大将军之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莺低垂着眼眸,心里很是慌乱。 夫人啊夫人,这可不能怪奴婢啊! 奴婢今日若是不这么说,小姐必定是过不起这个坎了! 与其让小姐整日胡思乱想,寻死腻活,不如让她将怒气都发到你头上,这样小姐以后就不会再因为侯爷的态度伤心了。 如果小姐只针对夫人的话,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能轻松一些。 只要一想到宁言初敢阻拦赵清浔来看她,谢晚凝便气得不行,咬牙切齿道:“她有大将军府撑腰又怎么样?听说那位大将军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手里的兵权也早就被皇上给没收了,他如今只是空有大将军之名,而他又不得皇上待见,手中亦无实权,说来他都还没有父亲的权势大,至少父亲是真的有兵权在手,她一个空有名头的大将军府之女,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浔哥哥!” “咳咳咳咳……”可能是太过激动,也可能是气性太大,谢晚凝说了这一连串的话之后,身体便吃不消地开始猛咳起来。 黄莺见状连忙扶着谢晚凝坐下:“小姐,您别说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您这身子熬不住啊!” “咳咳……”谢晚凝一边咳嗽,一边大喘着粗气:“不行,我要给父亲去信,浔哥哥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他,不一定就非宁言初不可!” 谢晚凝挥开黄莺,便冲到桌边要找纸笔写信。 黄莺和粉蝶拗不过她,一个人去找纸笔,一个人在旁边为其顺气。 这边,谢晚凝正往家里写信,那边,赵清浔又回到了景玉苑,可却发现他媳妇儿又偷摸自己睡了。 ……踏日看着已然熄灯的主屋,同情地瞄了自家侯爷一眼。 得!夫人又先睡了,侯爷终究是没赶上啊! 看来今晚侯爷跟夫人又不能圆房了,本来多好的机会啊,全让那谢姑娘给毁了。 赵清浔并没有敲门打扰宁言初,直接转身走了。 踏日无语地回头看了两眼,连忙跟上。 这怎么就走了?侯爷不想想办法了? 就在踏日搞不清楚赵清浔的想法时,赵清浔突然出声:“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开始我搬到景玉苑!” “得咧!”踏日立刻兴奋地应了。 侯爷出击了,看来侯爷和夫人圆房有望了! 第120章 侯爷搬去跟夫人同住了! 翌日一早,宁言初就被外头的吵闹声闹醒。 还没等宁言初弄明白外头的吵闹声是怎么回事,梨儿便急急跑了进来:“小姐,踏日来了。” 宁言初不明所以地坐起身,迷糊道:“这么一大早,他来做什么?” “踏日搬了好多东西过来,还说侯爷交待从今日起,侯爷便要住到景玉苑来了。”梨儿的声音除了有些急之外,还莫名有些兴奋。 虽说小姐不想跟侯爷圆房吧,可侯爷现在这般主动,之前小姐又那么喜欢侯爷。如今侯爷搬来跟小姐同住,说不定小姐就会回心转意了,这小主子岂不马上就有着落了。 “你说什么?”梨儿的话瞬间便将宁言初惊醒了,这会儿是一点儿都不困了。 什么情况? 赵清浔又发什么疯? 长公主府的主院住着不舒服吗?竟然要来跟她这么偏的偏院? 该不会是她之前几次三番拒绝跟他同房,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吧! 照理不应该啊,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好女色,而且十分自傲,被她几次三番的拒绝,以他的高傲应该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圆房的事了啊? 难道隔了一世,他的性子变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宁言初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披上衣服出去了。 到了外头,果然看到踏日正领着一群侍卫,抬箱子的抬箱子,搬东西的搬东西。 “踏日。” 宁言初忍不住朝踏日喊了一句。 踏日立刻跑了过来,恭敬朝宁言初行礼:“夫人早。” 宁言初蹙眉看着踏日:“这是怎么回事?” 踏日连忙躬身道:“侯爷说从今日开始,他会到景玉苑来跟夫人同住。” 宁言初闻言脸色瞬间便有些一言难尽,没等她再开口,便看到赵清浔进了院子。 “侯爷。”众人纷纷朝宁言初行礼。 宁言初就站在门口看着他,表情很是复杂。 赵清浔倒是心情很好似的,朝着宁言初笑笑:“昨晚睡得好吗?” 本来是睡得不错。 宁言初这会儿也没心思回答他了:“为何突然要搬到景玉苑来?” 赵清浔知道她不愿意他住过来,脸上的笑意淡漠不少:“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住一起。” 赵清浔说着,也不等宁言初说话,便指挥踏日将他平时用的物件,都摆到了主屋。 宁言初见他来真的,顿时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前世他明明就一直对她爱答不理,极为冷淡,这一世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这边,赵清浔和踏日正在景玉苑收拾,那边赵清浔搬到景玉苑与宁言初同住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 “侯爷好像搬去跟夫人同住了。” “可不吗?今儿一大早我就看到踏日带人在往景玉苑搬东西了。” “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毕竟以前侯爷和夫人便一直都是同住了。” “你说之前侯爷和夫人同住那么久,怎么就一直都没有圆房呢?” “这谁知道呢?不过这次侯爷主动去跟夫人同住,估计这次肯定得圆房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侯爷从战场上回来,好像对夫人越加重视了。” “还真是,之前侯爷带着那位谢姑娘回来时,我还以为侯爷喜欢那位谢姑娘呢,可谁知道皇上给侯爷赐婚,侯爷都没允,多半是真的不喜欢这位谢姑娘。” “我看侯爷还是更喜欢我们夫人,毕竟我们夫人比谢姑娘美多了。” “侯爷没那心思,可不代表谢姑娘没那心思。听说昨儿谢姑娘要死要活地吵着要见侯爷,侯爷都没怎么搭理她!” “这谢姑娘也是的,明知道我们侯爷不喜欢她,还死赖在我们侯府不走。别说侯爷不愿意要她,真就要了她,也不过是个妾。” “就是,这做妾有什么好的。她如今是府上的娇客,侯爷和夫人还高看她一眼,把她当贵客,可若是有一日她真成了侯爷的妾,可就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我要是她这样的身份,一定不给别人做妾,哪怕找个身份稍低的,做个正头娘子,在府里说话响亮,走路都能带风!这妾室的地位啊,也就比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好上一点儿罢了!我才不犯那个傻!” 府里奴婢们说的这些话,很快传到了谢晚凝耳里。 谢晚凝气得不轻,再次一病不起。 “咳咳……”谢晚凝躺在床上,一阵猛咳之后,直接吐了血。 “小姐!”黄莺和粉蝶全都被谢晚凝吓得不轻。 可此刻的谢晚凝根本顾不上她自己的身体,一把抓住黄莺,急喘气道:“浔哥哥为什么要搬去跟那个女人同住?” ……黄莺一脸懵,她不是答不上来,她是不敢回答。 人家是夫妻啊,住在一起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而且听说在小姐来靖恩侯府之前,侯爷和他的夫人本来就住在一起的。 这次也是那位夫人使小性,自己搬到景玉苑的,否则她还跟侯爷住在一起吗? 当然,这些话她是绝不敢说的,只能哄骗道:“肯定是她对侯爷说了什么,侯爷才不得已搬到景玉苑去的。” 谢晚凝像是终于听到了她想听的答案,激动道:“对,肯定是宁言初逼他的,宁言初就仗着她父亲的权势,才让浔哥哥不得不妥协的。浔哥哥根本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跟她成亲三四年都还没跟她圆房!” 黄莺连忙点头:“可不是吗?男人喜不喜欢很简单的,侯爷这么久都还没跟她圆房,定是不喜欢她的!奴婢倒觉得侯爷喜欢的是姑娘,毕竟侯爷之前对姑娘那么好!” 想到赵清浔之前对她的温柔体贴,谢晚凝忍不住红了脸,可想到昨晚他对她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她又再次伤心起来:“若是他真的喜欢我,为何对我那般无情?” 黄莺怕谢晚凝又发疯,连忙劝慰:“您不是说那位夫人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吗?奴婢觉得侯爷对小姐无情都是演给那位夫人看的,侯爷并非真的对小姐您绝情!” 不得不说,黄莺是真的很懂怎么宽慰谢晚凝的。 她的这些话,瞬间便抚平了谢晚凝忐忑的心:“对,浔哥哥之前一定是在演戏,他是被逼无奈的!” 谢晚凝说着便坐起身:“替我梳妆,我要去对面的景玉苑!” 黄莺和粉蝶对视一样,两人眼底都是无奈。 第121章 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景玉苑。 赵清浔正陪着宁言初用早膳,或者说赵清浔死赖在宁言初这儿用了个早膳。 “尝尝这燕窝粥,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赵清浔殷勤地给宁言初盛了一碗燕窝粥。 宁言初哪有心情吃饭,搅着燕窝粥问道:“侯爷为何突然要搬到景玉苑来住?” 赵清浔一边给宁言初布菜,一边随意道:“我记得在我出征之前,我们就一直住在一起,如今不过是回归原样罢了!” 宁言初看着那一盘子菜,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们的确是住在一起,可是他每天都很忙很忙,几乎没有宿在主屋过,每日都宿在书房,难得有时候宿在主屋,他也是自己睡在外间。 因为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睡下了,或许是不想打扰她,也或者是真的对她没什么兴趣吧,除了新婚那晚,成亲三四年,他们再没有同床共枕过。 “你不想我住过来?”见她一直不说话,赵清浔忍不住问道。 宁言初回神,想也没想地回答:“不想。” 赵清浔脸色瞬间就黑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她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就这么不想他住过来? 这么不想跟他圆房? 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只这么一想,赵清浔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又闷又疼。 赵清浔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窒息感,软声道:“放心,就算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硬来的。” 宁言初俏脸倏地一红,低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以前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乱来的。可是现在嘛,她真的不确定了! 最关键的是,她肩膀上还有那个黑铜男人留下的牙印,这万一让赵清浔看到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宁言初想着要怎么才能改变赵清浔搬来同住的想法时,外头响起了梨儿的声音。 “侯爷和夫人正在用膳,不方便见客。” 宁言初听到声响抬眸往外头看了一眼,便见谢晚凝带着黄莺和粉蝶过来了。 宁言初下意识地朝赵清浔看了一眼,果然见他脸色有些不好。 她之前并没有看错,赵清浔果然厌弃了谢晚凝,也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外头,梨儿的阻止显然并不起什么作用。 黄莺依旧趾高气昂:“在用膳不是正好吗?我们小姐亲自做了点心给侯爷和夫人。” 梨儿一看到这个黄莺就来气:“侯爷和夫人都快吃完了,应该是吃不上谢姑娘的点心了,谢姑娘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侯爷和小姐什么样的点心没吃过,再说这谢姑娘病恹恹的,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还有力气做点心? 别说这点心一定不是她亲自做的,即便真是她做的,这点心也不能吃啊,谁知道她会不会过了病气给侯爷和小姐。 梨儿这话瞬间便让谢晚凝变了脸。 黄莺见状也气得对着梨儿大喝道:“你放肆,我们小姐可是侯府贵客,你一个奴婢凭什么拦着我家小姐。” 见黄莺越来越来劲了,梨儿当即也不客气地冷叱道:“你也知道你家小姐是客人啊,连基本的做客之道都不懂,我看你家小姐的教导也不怎么样嘛!” 这谢姑娘是侯爷的贵客,她自然是骂不得的,可她的奴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他们院里挑衅,她也不能一直当软面团子吧! “你……”黄莺之前根本没将梨儿放在眼里,可没想到这个死丫鬟还挺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 “黄莺,不得无礼。”谢晚凝被梨儿说了教导无方之后,开始假意呵斥气黄莺来。 黄莺不敢忤逆谢晚凝,被呵斥一声之后,再不敢开口说话了。 谢晚凝也没搭理梨儿,只朝屋里道:“浔哥哥,你在吗?” 屋里的赵清浔听到谢晚凝的喊声,到底是没了吃饭的兴致。 宁言初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去开了房门。 谢晚凝见开门的是宁言初,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宁言初倒是一脸和善:“谢姑娘请进吧!” 宁言初请了谢晚凝进屋,自己则是回到座位上。 谢晚凝见宁言初跟赵清浔坐得那么近,眼里不可抑制地划过一抹嫉妒! 最让她难受的是,自她进屋,浔哥哥就没有看她一眼。 一定是因为宁言初在,所以浔哥哥才不看她! 自我安慰了一番,谢晚凝强压下内心的嫉妒,拿过粉蝶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我亲自做了些我们晋州的特色点心,拿来给浔哥哥……还有初姐姐尝尝。” 谢晚凝那一声不情不愿的初姐姐,喊得宁言初始料未及的同时,还让她有些反胃。 她不懂赵清浔怎么喜欢人家叫他浔哥哥的,反正这声初姐姐她受不了。 谢晚凝将两碟点心拿出来,摆到桌上,让原本就摆买了早点的桌子,一下变得更拥挤了。 宁言初知道这点心并不是做给自己吃的,所以并没有动筷子。 赵清浔看了眼那两碟点心,也没有想吃的欲望。 气氛瞬间便尴尬起来。 赵清浔一直不开口,宁言初只好率先道:“谢姑娘身子不好,就该在府里好好休养才是,府里的厨子什么点心都会做,谢姑娘若是想念家乡的点心,尽管让府里的厨子做来就是了。” 宁言初见气氛尴尬,本是想打打圆场,可这些话听在谢晚凝耳里,却是宁言初嫌弃她的点心,还咒她的身体,当即便捏紧了帕子。 好一会儿,谢晚凝才压下心底的怒意,朝宁言初扯了扯唇角:“晚凝来靖恩侯府多日,实在叨扰,便想着做些点心,让浔哥哥和初姐姐尝尝。” “谢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就唤我的名字或者夫人便好。”宁言初实在不想听到“初姐姐”这个称呼,尤其是从谢晚凝口中说出来。 谢晚凝原本叫宁言初“姐姐”,也是为了恶心恶心她,这会儿见她这般嫌弃,也懒得再跟她废话了,转头便将点心端到赵清浔面前:“浔哥哥之前在晋州最喜欢吃这点心的,京都的厨子做不出这样的味道,这是晚凝特意做的,浔哥哥快尝尝吧。” 宁言初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赵清浔,等着看他到底会不会吃谢晚凝亲手做的点心。 第122章 恼火,她是真不吃醋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宁言初等着看好戏的目光,赵清浔突然夹起一块点心,却并没有吃,而是送到了宁言初的碟子里。 宁言初像是被赵清浔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一脸惊恐地看着赵清浔。 这可是人家谢晚凝特意给他做的点心,他当着人谢晚凝的面夹给她,是故意想害她吧! 赵清浔将宁言初惊恐的表情收在眼底,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晋州的点心的确很特别,尤其是糯米糍十分软糯香甜,言儿尝尝,我保证一定很符合你的口味。” ……宁言初一头黑线地看着赵清浔。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再说谢晚凝做的点心,她不怕被毒死啊! 谢晚凝也没想到赵清浔会见自己做的点心夹给宁言初吃,这可是她亲自做给他吃的啊,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看着他们夫妻眼神交汇,默契十足的模样,谢晚凝简直嫉妒得想发疯! 都是宁言初这个贱人,一直勾引浔哥哥,浔哥哥一定是忌惮她大将军府的权势,所以才不得不跟她那么好的! 对,一定是这样! 浔哥哥根本不爱宁言初,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跟她圆房呢! 谢晚凝在心里拼命地宽慰自己,才终于将自己心底疯狂的嫉妒稍稍压制下去。 宁言初看着谢晚凝那嫉妒到发疯的表情,突然心情大好地夹起赵清浔送来的点心,吃了。 这是谢晚凝亲自做给赵清浔的,应该不至于会投毒吧! ……谢晚凝没想到宁言初真的会吃她的点心,顿时便不受控制地阴沉下脸,心也抑制不住地疼痛起来,就好像宁言初咬的不是她的点心,而是她的心。 赵清浔也没想到宁言初真的会吃谢晚凝做的点心,立刻担心地看着她:“怎么样?” 谢晚凝应该不会在点心里投毒吧? 宁言初还以为他问她味道如何?倒是仔细品尝后,中肯地点了点头:“还不错,挺好吃的!” 的确是软糯香甜,是她喜欢的口味。 不过就这味道,京都随便哪家的厨子都能做得出来,而且做的只会比她更好。 赵清浔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倒是也有了吃点心的兴致。 “是吗?我尝尝。”他也没往盘子里夹,而是直接夺了宁言初手里的那半块,便塞到了嘴里。 看着自己突然空了的手,再看赵清浔吃了那半块糕点,宁言初顿时俏脸通红。 那可是她吃过的糕点,他怎么能…… ……谢晚凝也是如晴天霹雳般看着赵清浔。 浔哥哥到底在干什么? 他不是不喜欢宁言初吗? 他为什么要跟她同吃一块糕点? “咳咳……”像是被赵清浔跟宁言初的亲密举动给刺激到,谢晚凝突然便猛咳起来。 “小姐。”见谢晚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黄莺和粉蝶连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 宁言初见谢晚凝突然咳成这样,也蹙眉道:“谢姑娘身子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听在谢晚凝耳里,便觉得宁言初是在嘲讽她,顿时更加恨极了宁言初。 赵清浔也蹙眉看向谢晚凝:“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让府里的厨子做就是,又不缺你这一份糕点,哪里需要你亲自下厨,若是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快回去歇着吧!” 没想到赵清浔也对她说这样的话,谢晚凝顿时便像是被伤了心,咳嗽声猛然加剧,还直接咳出了血。 “小姐!”见谢晚凝咳出了血,黄莺惊得大喊一声。 赵清浔见状眉头也蹙得更紧了些,连忙吩咐踏日:“快去传府医!” “是。”踏日朝屋里看了一眼,急忙就去找府医了。 “浔哥哥……”见赵清浔为她着急,谢晚凝一下便红了双眼,整个人直接就朝赵清浔倒了过去。 赵清浔见状下意识地想要喊踏日,可才想起来踏日去叫府医了,眼看着谢晚凝就要倒在地上,赵清浔实在没办法,只能伸手扶住了她。 谢晚凝如愿倒进了赵清浔怀里,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然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看着怀里紧贴着他的谢晚凝,赵清浔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看向宁言初,便见她又用那种看好戏的目光看着他,顿时便让他有些恼火。 她是真不吃醋啊! 赵清浔扶着谢晚凝,看向黄莺和粉蝶:“你们两个将你家小姐扶回香玉苑。” 黄莺和粉蝶连忙上前想要扶回谢晚凝,可谢晚凝即便晕倒,也死拽着赵清浔的衣服不肯松手。 赵清浔抓着谢晚凝的手腕扯了两下,依旧没能将她的手从他的衣襟上扯下来。 赵清浔没了办法,只能求助地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谢姑娘身子不好,又是府中贵客,要不就委屈下侯爷,亲自将人送回去?” 宁言初说着还看了眼昏睡的谢晚凝:“相信这也是谢姑娘的意愿。” 晕倒了还知道拽着赵清浔的衣襟呢,她可不就是想要让赵清浔送她回去吗? 赵清浔是真的无奈了,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谢晚凝,只能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先送她回去。” 宁言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早膳也吃饱了,我今日跟灵汐郡主有约,所以不用着急,侯爷可以慢慢来。” ……看着宁言初轻松的模样,赵清浔顿时便一头黑线,咬了咬牙,便抱着谢晚凝走了。 黄莺和粉蝶也立刻跟着赵清浔出去了。 梨儿见赵清浔抱着谢晚凝离开,惋惜地叹息:“小姐啊,那可是您的夫君啊,您又把他拱手让人了!” 宁言初闻言,转头就朝梨儿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梨儿摸摸脑袋,不乐意道:“以后侯爷都要住我们院,难道奴婢每次都要放那个黄莺进来?” 主要是那个黄莺太嚣张了,她就是看不惯她,才不轻易放她进来。 再说小姐的院子,那黄莺想进就进,那小姐以后在府里还有什么威信啊! 宁言初想到赵清浔以后要跟她同住一屋就头痛得厉害。 赵清浔一到她屋里,谢晚凝就会让黄莺过来,之前赵清浔很少来她这里,这以后要搬来跟她同住,那谢晚凝岂不是日日都要来闹这一场? 想想都头痛! 没有解决办法,宁言初索性也不想了,换了衣服,便带着梨儿出府了。 第123章 轩辕灵汐的目的 宁言初带着梨儿到了福满楼。 灵汐郡主的侍女相思早早地便在福满楼门口等着了。 见到宁言初过来,相思连忙迎上前:“夫人请随奴婢来,我家郡主在三楼。” 相思说着便引着宁言初往三楼去。 宁言初平时很少出门,不过也知道这福满楼是灵汐郡主的产业,或许是早上的缘故,福满楼里也没什么客人,看着倒是冷清得很。 福满楼是一座酒楼,应该是有三层,一楼是大堂,二楼都是包间,三楼也做了几个房间,不过明显不是招待客人的,应该是灵汐郡主的私人地方。 相思将宁言初带到一个房间门口,站在门口禀报道:“郡主,靖恩侯夫人到了。” “请她进来。”屋里传来灵汐郡主的声音。 相思推门,请了宁言初进屋。 屋里只有灵汐郡主和她另外一个侍女红豆在。 宁言初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郡主。” 灵汐郡主笑着将她扶了起来:“小初初,跟我还见外啊,以后见我可不必这般多礼了。” 宁言初抬眸,看着灵汐郡主满脸和善,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对她的善意,便再次福礼:“多谢郡主。” “都说了不必跟我这般客气了。”灵汐郡主也是被她打败了,无奈道:“也不用一直唤我郡主,就叫我灵汐就好了。” 轩辕灵汐,是既嫡又长的忠王嫡女,也是东秦皇室为数不多的嫡支血脉,身份尊贵。 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很灵气,所以先帝才直接用她的名字做她的封号。 轩辕灵汐虽然只是郡主,可因为她是嫡支血脉,在轩辕皇室的地位很高,甚至比有些庶出的公主地位都要高出一截。 毕竟灵汐郡主有自己的封地,一般庶出的公主可不会有封地。 宁言初哪里敢直呼这位的名字,别说她身份尊贵,她的年龄也比她大了好几岁,她这样直呼其名,也显得太不尊重了。 看出了宁言初的心思,轩辕灵汐直接拉着她就坐下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喊我的名字,就叫我汐姐姐吧,我叫你小初初。” 感受着灵汐郡主的好意,宁言初也只能从善如流地唤道:“汐姐姐。” 宁言初终于不这么见外地喊她郡主,轩辕灵汐开心了,吩咐红豆:“去把厨房做的汤端上来。” “是。”红豆应声,立刻便退了下去。 很快,红豆便将两个小盅端了进来。 轩辕灵汐亲自端了一个小盅,放到宁言初面前:“这是我们福满楼新研制的药膳汤,你帮我尝尝看。” “药膳汤?”宁言初有些奇怪:“福满楼还做药膳吗?” 说到这个,轩辕灵汐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你刚刚上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我们福满楼的生意算不上好,今年更是有些入不敷出了,我这也是不得不想其他办法。” 轩辕灵汐说着,扬了扬桌上的那些账本。 刚刚宁言初坐下的时候,就注意到桌上的账本了,想来刚刚她来之前灵汐郡主应该就是在看账本的。 轩辕灵汐轻叹一声:“这京都的酒楼多如牛毛,这不今年开春我们前头又开了一家,他们菜式新颖,吸引了不少客人,我们福满楼也就越发萧条了,所以我才想也弄点新花样出来,便想到了药膳。” 宁言初了然地点了点头。 还别说,好像的确没听说京都城有哪家酒楼做药膳的,若是灵汐郡主真能做出来,或许生意真能变好。 轩辕灵汐看着宁言初无奈道:“这药膳啊,我们之前都没弄过,不管是味道方面,还是药材的用量以及药膳的功效,我们都没经验。我这不是想着,你母亲医术那么厉害,即便你没有继承你母亲的医术,应该也懂些药理吧,所以便想请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宁言初本来还在好奇灵汐郡主到底是为什么喊她过来呢,原来是为了这事。 宁言初原本紧绷的心倒是渐渐放松下来。 轩辕灵汐朝宁言初抬了抬下巴:“药膳凉了味道就变了,先尝尝吧。” “好。”宁言初应了一声,打开汤盅,先是看了看汤的颜色。 是猪肚鸡汤,不过汤的颜色不是奶白色,有点黑,应该是放了药材的缘故。 宁言初又凑近闻了闻,只是这么一闻,她便已经闻出这猪肚鸡汤里放的什么药材了。 最后宁言初才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味道。 原本猪肚鸡汤是很鲜美,不过加了药材,味道就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了。 “怎么样?”轩辕灵汐一脸期待地看着宁言初。 味道属实一般,如果是这样的药膳估计吸引不来什么客人吧。 宁言初不好意思回答,只看着轩辕灵汐委婉道:“汐姐姐应该不缺银钱吧,又何必如此劳心费神,这些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做就好了。” 就比如她,父亲给了她不少陪嫁铺子,这些铺子她也不怎么管,都请了掌柜和账房,每月收一次银子而已。 轩辕灵汐多聪明的人啊,宁言初这话一出,她便知道这药膳不行,顿时便蹙眉道:“这药膳这么难吃吗?” 轩辕灵汐不相信似的,也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汤盅。 “嗯?”刚一尝到味道,轩辕灵汐便嫌弃地蹙起眉头:“确实有点难喝。不够我这都是按照医师开的方子,让厨子照着放的药,怎么会这难喝啊?” 宁言初被她逗笑了,解释道:“医师开的是药方子,应该是治病用的,自然不能就这么直接放在膳食里,不仅影响了膳食的口味,或许还会因为药性跟膳食中的食材形成相克,药膳是不能乱做的,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轩辕灵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药膳竟然如此复杂。” 还别说,这药膳她已经让厨子研究了快一个月了,本来以为多少能小有成就,怎么也能端出来会会客了,结果竟还这般难吃! 轩辕灵汐抬眸看了眼宁言初,突然眸光一亮:“小初初,你这般懂药理,可否帮我研制几样味道又好,又能有些药用的药膳?” 第124章 要不要跟我一起合开这个药膳馆? 宁言初看了眼面前的那盅药膳,无奈道:“我之前还真没做过这种药膳,我得回去研究一下。” 见宁言初答应,轩辕灵汐高兴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会儿有不少食谱,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轩辕灵汐说着,便将一叠食谱搬到宁言初面前。 宁言初看着那厚厚一叠食谱,也知道这位灵汐郡主是真想研制药膳呢。 其实宁言初是真不太明白,灵汐郡主又不缺银钱,还有权有势的,为何还如此在意一间酒楼的盈亏。 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每日只需要品茶看戏,赴赴诗会画集,参加参加宫宴,当好林国公府的一家主母就好了,何需再为银钱奔忙呢? 像是看出了宁言初的心思,轩辕灵汐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一个郡主为何还要亲自管理铺子的生意?” 一下被看穿了心思,宁言初顿时忍不住脸红起来:“郡主完全可以更轻松一下。” 轩辕灵汐苦笑:“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也已经嫁为人妇,这女人啊,不管之前在家里多么受宠,身份多么尊贵,嫁为人妇之后,终究是要受委屈的。” 看着轩辕灵汐满脸的苦涩和疲惫,宁言初有些心疼。 她以为只有一般的妇人会如此,连灵汐郡主这样尊贵的人在婆家也会受委屈吗? 那林国公府的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还敢给灵汐郡主气受! 轩辕灵汐叹了口气,又道:“之前我被府中侍妾暗害的事情,你应该多少听说了些吧。” 宁言初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她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过也已经懂事了。 母亲有回来说过,是替灵汐郡主惋惜,当时父亲还宽慰了她很久。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在你面前丢丑。我家那位虽然明面上还有些忌惮我,可家里的小妾通房他是一个也没少染指,当年他纳的那个小妾,差点把我害死,若非你母亲瞧出了端倪,护着我生下渊儿,只怕我不仅没有自己的孩子,还会被那些贱人害了性命!”说到以前的事情,轩辕灵汐眼底便满是怒意。 宁言初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 母亲并非心善之人,可却嫉恶如仇,最是看不惯这样小妾暗害主母的事情,所以才会帮灵汐郡主,也因此跟灵汐郡主结下了良缘。 轩辕灵汐又是一声叹息:“经过那次的事情,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啊,都靠不住。我的身份地位固然重要,可我若是那一无是处,空有身份之人也一样会被人瞧不起,所以我便开始自己掌家,管理商铺做生意,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既有权势,又有银钱,这男人自然高看你,也能更加安分一些!即便他还是不安分,我有钱有势,还有儿子,他也再不在我眼中!” 宁言初算是听明白了,默默点了点头。 灵汐郡主这样的人物,都要为了自己能在婆家站稳脚做这么多的努力,更何况是旁的女子了。 不过灵汐郡主头脑是真的很清楚了,知道自己要什么,能拿捏什么,舍弃什么,可比一般的女子清醒多了。 轩辕灵汐说完自己的事情,突然又看向宁言初:“你在靖恩侯府也颇多不易吧,你那婆婆和小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你那夫君,城府也深得很!” 估计她在靖恩侯府也是如履薄冰! 宁言初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宽慰道:“汐姐姐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轩辕灵汐想到了之前赏花宴上的那一出好戏,倒是也相信她能处理好她府里的那些人和事。 “总之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随时跟我说,你母亲对我有大恩,我能帮一定会帮你。” 宁言初感激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看着轩辕灵汐小心翼翼道:“汐姐姐,我想跟您学看账,管理铺子,您能不能教我?”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学医术,至于其他的母亲真的很少教她,以至于父亲虽然陪了很多铺面给她当嫁妆,可她都没有自己管理,每个铺子的收益都不多。 每个月掌柜交上来的账目,她也都有认真在看,可也并不能看出什么猫腻。 不仅她的嫁妆,靖恩侯府公中的那些铺面几乎也都是入不敷出,所以她才不得已往公中的账房填补了那么多嫁妆。 如今她想要拿回她填补进公中的银钱,也只有先想办法经营好那些公中的那些铺面,等那些铺面转亏为盈之后,她才能慢慢拿回她的银钱。 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可仅靠她自己,并没有能力经营好那些铺面,所以她才想跟着灵汐郡主学习。 “那当然没问题。”轩辕灵汐闻言想也没想地回答:“一会儿我送你个管事嬷嬷,让她手把手教你看账,管理铺子。” “谢谢您。”宁言初感激道。 轩辕灵汐有些心疼宁言初:“也是你母亲去的早,否则这些事情她定会教你的。” 花氏那么伶俐的一个人,若是现在还在世,怎么会任由女儿被人家欺负! 宁言初想到母亲,也有些怅然。 她倒不是想母亲教她什么,她只是单纯地希望母亲还健在。 如果母亲还活着,她和行之就不会那么思念母亲了,还有父亲,也能重新振作起来。 轩辕灵汐突然想到什么主意,又眸光晶亮地看向宁言初:“小初初,你是不是缺银子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合开这个药膳馆?” 宁言初闻言倏地一愣,立刻不好意思地摆手:“这怎么能行呢,这是您要开的铺子,我怎么能来插一脚?” 轩辕灵汐笑着嗔她一眼:“你也知道我的,我对什么药膳,那是一窍不通,可我又觉得这药膳的生意会很好做,毕竟咱们京都都还没有一家像样的药膳馆呢,这不正好你又懂药理,这酒楼和其他东西全都我出,你专门研制药膳,盈利我们就一人一半!” 第125章 这两位将来绝对会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宁言初惭愧得很,尤其听到灵汐郡主说所有东西她全出,盈利还分她一半时,她更是连连摆手:“您不必如此,其实我也并不擅长做药膳,哪里就值得您分一半盈利给我,我愧不敢受!” 看她这般谦卑,轩辕灵汐笑着拉起她的手:“虽然你没做过药膳,可你懂药理啊,我相信结合这些食谱,一定能研制出既好吃又能治病的药膳的。你刚刚也看到了,厨子们做的那药膳,根本没法入口。别说不一定有什么药用价值,或者如你说的那般,还有可能用错药,酿成大错。即便真的药效不错,估计那么难吃,也很少有人愿意来尝试。所以啊,我是真少不了你这药膳方子。” 轩辕灵汐说得诚恳,宁言初显然不好拒绝了:“既是您需要的,我定会回去好好研制,不过合作就算了,我又不会管理铺子,实在受不起这一半盈利。” 她不过是研究一些药膳方子,哪就有资格分她一半盈利啊? 再说这京都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懂药理呢,她若是真想找人研制药膳方子,必定有的是人替她研究,又哪需要分她一半盈利? 见宁言初如此推托,轩辕灵汐佯装生气道:“你是看不起我呀,还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就这么一点事情你就跟我推托来推托去的。以你母亲对我的恩情,别说这一半的盈利了,就是将这福满楼送你又如何?” 听她越说越夸张,宁言初更慌了,她是真怕这位真把酒楼送给她,她是真没脸收啊! 宁言初想了想,开口道:“那就等我先回去把药膳方子研制出来,再谈其他事吧!” 她倒是也觉得这药膳若是真能研制出来,或许还真是个赚钱的好路子。 她懂医理,对吃的也有所研究,相信研制个药膳还是不难的。 不过那一半的盈利她属实没这个脸要,到时候等研制出来,拿个方子换个一成半成的就可以了。 轩辕灵汐也是爽快:“那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再给你个做吃食的嬷嬷,到时候你只需要专门研究方子就行了。” 轩辕灵汐说着,直接叫红豆去带人了。 没一会儿,红豆便带了两个嬷嬷过来。 “郡主,夫人。”两人一进屋便立刻朝轩辕灵汐和宁言初行礼。 轩辕灵汐看着两人,朝宁言初介绍道:“这是蔡嬷嬷和钟嬷嬷,蔡嬷嬷很会做吃食,尤其是羹汤做得极好,很适合陪你研究药膳。钟嬷嬷则是善于管家,不管是铺子还是账本她都能看得懂,以后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帮你吧!” 宁言初看向两位嬷嬷,蔡嬷嬷长得珠圆玉润,虽是一身奴仆装束,可看着还挺富态,说她吃食做的好,她是绝对相信的。 旁边的钟嬷嬷一张国字脸,长得十分周正,不苟言笑,看着有些严肃。这样有威严的婆子,看着就像是能管家的。 “谢谢汐姐姐。”知道这两位是轩辕灵汐特意为她挑的人,宁言初感激地道谢。 轩辕灵汐又嗔她一眼:“又跟我客气了,都说了咱们之间无需这般客套。” 轩辕灵汐说着,便看向蔡嬷嬷和钟嬷嬷:“从今日起,靖恩侯夫人便是你们的主人,你们的卖身契我也会一并给她,记住,从今往后,你们的主子只有她一人,可明白。” “奴婢明白。”两人不敢有任何怨言,立刻躬身应了,又朝宁言初再次躬身行礼:“奴婢参见夫人。” 这灵汐郡主身边的婆子,果然是教导有方。 宁言初朝他们颔了颔首:“都免礼。” “谢夫人。”两人这才一起直起身。 轩辕灵汐又看向宁言初:“这些食谱你带回去,还有她们二人的卖身契,我没带在身上,等会儿我会派人送去长公主府的。” 现在她住到了端敏姑母的府邸,她们以后要见面就很方便了,林国公府离端敏姑母的府邸可不算远。 “谢谢汐姐姐。”除了道谢,宁言初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轩辕灵汐已经不想再跟她说什么自己人不必多礼这种话了,直接嫌弃地挥手道:“行了,听你这一会儿道一声谢的,我脑仁都疼了,你先带她们回去研究方子吧,等有好消息,随时通知我。” 宁言初连忙起身:“那我就先告退了。” 宁言初朝轩辕灵汐福了一礼,见她颔首,才让梨儿抱着那叠食谱出去了。 蔡嬷嬷和袁嬷嬷也朝轩辕灵汐福了一礼,跟着宁言初离开了。 依旧是相思将宁言初送下楼。 宁言初带着梨儿和两个嬷嬷,一起回了靖恩侯府。 宁言初到景玉苑门口时,便看到对面的香玉苑好像很热闹。 除了踏日和逐月都在之外,府医也在院子里,好像还有几个宫中的内侍。 这会儿府医在院子里,又有宫中的内侍,那赵清浔肯定是另外去宫里请了御医来了。 看来这次谢晚凝是真病的不轻,赵清浔应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这样一想,宁言初整个人都轻松了,带着三人回了景玉苑。 她们前脚刚回景玉苑,那边轩辕灵汐就派红豆送了两位嬷嬷的卖身契过来。 宁言初没想到轩辕灵汐的效率如此之快:“东西我收到了,帮我谢谢郡主。” “夫人客气。”红豆朝宁言初躬了躬身,便退下了。 宁言初立刻吩咐梨儿:“快去送送。” 梨儿连忙追出去:“红豆姐姐,我送你。” 宁言初仔细看了两位嬷嬷的卖身契,才将卖身契收好,看着两人道:“两位是郡主身边的人,以后这侯府里除了我跟侯爷,其他主子的话,两位可以不听,若是有处理不了的,直接来禀报我就行。” 宁言初的话,让两人都怔了怔,不过两人却都记住了她的话:“奴婢遵命。” 宁言初满意地点了点头,见梨儿送了人回来,便吩咐道:“两位嬷嬷初来侯府,定是有不少事情不懂,就由你跟她们讲讲我们侯府的规矩,再给两位嬷嬷安排住处。” “是。”梨儿应声。 两位嬷嬷朝宁言初躬了躬身,才跟着梨儿离开。 宁言初看着两位的背影,心里有种预感。 这两位将来绝对会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第126章 身子不好,命却硬得很! 香玉苑。 谢晚凝已经真的陷入了昏迷,几个御医已经施救了一个多时辰了,人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黄莺和粉蝶都在里间,守着谢晚凝。 赵清浔站在外间,焦急地等着。 他倒不是非要关心谢晚凝的死活,主要人是他带回来的,这若是真在靖恩侯府出了事,那他是真没办法跟谢文方交待啊!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里间忙活的御医才终于停了下来。 见御医出来,赵清浔急忙问道:“如何?” 为首的李御医躬身:“人已经救回来了,不过人还没有醒。” 赵清浔蹙眉:“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或许今晚,或许明日,得看她自己了。”这姑娘的身子特别差,他也说不好。 李御医的话并不能宽慰到赵清浔:“要是她明日还不醒呢?” 赵清浔这话也让李御医心里“咯噔”一下,肃然道:“如果明日还不醒,那还需再次施救,若是三日都醒不过来,那便危矣!” 赵清浔闻言表情一下凝重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谢晚凝这病竟然如此严重了,之前在晋州的时候他见她,虽然一直都在病中,可精神状态看着还可以,病情并没有这般严重。 他本意是打算带她来京都治病的,结果却反而让她的病情加重了,这算什么事啊! “可有开药?”赵清浔心情沉重地问道。 李御医连忙道:“臣已经给这位姑娘施过针了,她昏睡着也喝不进药,方子臣开了,等她醒了,再熬药给她喝吧。” 赵清浔点了点头:“有劳李御医了。” 李御医朝赵清浔躬身:“侯爷客气了,刚才臣问过这位姑娘的两个丫鬟了,她之所以病情突然加重,是情绪激动,心情郁结导致。若是侯爷希望她的病情能有所好转,侯爷还需多开解开解她,多顾虑顾虑她的心情。否则别说这位姑娘的病难以痊愈,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赵清浔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知道了。” 李御医再次朝赵清浔躬身,便拎着药箱离开了。 其他几位御医也都朝赵清浔躬身告退。 等御医走了之后,赵清浔才进里间看了谢晚凝。 谢晚凝还昏迷着,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像是没有了一点儿血丝。 其实刚刚他送她回来时,她还并没有昏迷,之前昏倒在他怀里也是装的,所以他很生气,将她送回来便要离开,可却没想到惹得她情绪太过激动,直接昏死过去。 他本来还以为她还是装的,想要离开,却被黄莺叫住。 他过去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她这次是真的昏迷了,而且气息微弱,这才急忙叫了御医来医治。 黄莺看着昏迷的谢晚凝,突然就朝赵清浔跪了下来:“侯爷,奴婢求求您,别再对我家小姐那么冷漠了,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一点儿刺激,可偏偏她又特别在意您,只要您一冷待她,她的情绪就会特别激动,从而发病!今儿小姐都已经吐了几次血了,奴婢真的很怕她撑不了多久了,求求侯爷给我们小姐一条活路吧!” 赵清浔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就好似没有听到黄莺的话似的。 在里间待了一会儿,赵清浔便出去了,不过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外间等着谢晚凝苏醒。 这边景玉苑。 宁言初在屋里专注地写了好几张药膳方子,才发现外头天已经黑了。 梨儿已经带着蔡嬷嬷来摆膳了。 宁言初看到蔡嬷嬷,嗔了梨儿一眼:“不是让你带两位嬷嬷去休息吗?怎么还让嬷嬷做这些事情?” 不等梨儿答话,蔡嬷嬷立刻道:“夫人您别怪梨儿姑娘,是老奴自己要做的。” 宁言初轻叹了口气:“今日嬷嬷第一天到侯府,可以休息一日,明日再做这些事情的。” 蔡嬷嬷笑着道:“夫人您的好意,老奴明白,不过老奴平时做惯了事情,闲不住。索性就做了些吃食,让夫人和侯爷尝尝老奴的手艺。” 宁言初闻言有些惊喜地看向那一桌子的菜:“今日的菜都是嬷嬷你做的?” 梨儿笑着抢话:“您看看这些精致的菜,这哪是大厨房的手艺啊,这是蔡嬷嬷在小厨房为小姐和侯爷做的,奴婢和钟嬷嬷也都帮忙了。” 宁言初看着桌上尤其精致的菜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很精致。” 这的确不像是大厨房送来的,原来郡主平时吃的这般精致呢。 不过郡主将她的私厨给了她,她会不会不习惯啊? “夫人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蔡嬷嬷将饭菜都摆好,热情地邀请宁言初。 宁言初坐到桌边,梨儿忍不住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请侯爷过来用晚膳啊?” 宁言初蹙眉沉思了片刻道:“不用了,他在忙。” 以这几日赵清浔那粘人的劲,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估计是在谢晚凝那边脱不开身。 蔡嬷嬷倒是没想到这位夫人也并不是很在意她们的夫君,这点倒是跟郡主很像:“那夫人先吃吧,菜凉了影响口味。” “好。”宁言初应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可还没等宁言初开吃,赵清浔便跨了进来。 没想到赵清浔这个时候会过来,众人纷纷行礼:“侯爷。” 宁言初也是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行礼。 赵清浔倒也不在意,只是看到她没等他就自己先吃了饭,脸色有些不好:“吃饭也不叫我?” 赵清浔自然地坐了下来,梨儿连忙给他送上碗筷。 “这不是怕你在忙吗?”宁言初还朝对面看了一眼,这话里的意味谁都能听得明白。 这会儿听她话里带着些酸味,赵清浔这才扬起唇角:“再忙也得陪你吃饭啊。” 宁言初哪里在意他来不来陪她吃饭啊,他不来才好呢:“谢晚凝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说到谢晚凝,赵清浔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昏迷了,到现在还没醒,不过御医给看过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还没醒。” 宁言初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这谢晚凝身子不好,可命却硬得很,一时半会儿根本死不了,确实没必要担心她! 第127章 夫妻俩难得这般相敬如宾 刚才在香玉苑待了一天,赵清浔这会儿也不想跟宁言初聊什么谢晚凝:“不说她了,先吃饭。” 赵清浔夹了一只虾球给宁言初,意味深长道:“今儿大厨房这菜做得还挺精致嘛,不像是大厨房的风格啊!” 宁言初见他眼底满是深意,便知道他肯定是提前知晓了,这会儿就是故意问呢,自然也不瞒她:“我今日去见了灵汐郡主,灵汐郡主送了两个嬷嬷给我,其中蔡嬷嬷擅做膳食,今日的晚膳便是蔡嬷嬷做的。” 赵清浔闻言,这才抬眸看了眼旁边陌生的婆子。 蔡嬷嬷见状,连忙朝赵清浔福礼:“老奴参见侯爷。” 听蔡嬷嬷以奴婢自称,赵清浔扬了扬眉。 看来灵汐郡主是正经送人,应该是给了卖身契了。 “灵汐郡主怎么会突然送两个嬷嬷给你,婆子我们府里也不是没有。” 赵清浔向来是不喜欢别人往他侯府里塞人的,哪怕是灵汐郡主也不得不防。 宁言初知道他担心什么,解释道:“灵汐郡主的福满楼生意不怎么好,她想将酒楼改成药膳馆,正好我懂些药理,她便请我帮她研制药膳,因此她便将蔡嬷嬷送给我,正好蔡嬷嬷最擅长做羹汤,她能帮我一起研制药膳。” 因为钟嬷嬷不在,宁言初只给赵清浔介绍了蔡嬷嬷,至于钟嬷嬷她不想细说,她也不想让赵清浔知道钟嬷嬷的用处。 赵清浔闻言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给她送的婆子。 不过即便是灵汐郡主的人,这两个婆子也不得不查。 只是灵汐郡主既然将人送来了,宁言初也收下了,他自然不好再赶人走,也只能先将人留下,再慢慢查清楚这两人的底细。 宁言初见他一直不说话,便盛了一碗鸡汤送到赵清浔面前:“蔡嬷嬷羹汤做得不错,侯爷尝尝。” 赵清浔回神,以前这样的事情她常做,如今却是难得这般体贴,赵清浔笑着尝了尝鸡汤。 香醇的味道,不仅口齿留香,还一下暖了胃,让赵清浔很是舒服。 “鸡汤很好喝,你也尝尝。”赵清浔也给宁言初盛了一碗鸡汤。 这鸡汤的香味直往鼻尖冒,宁言初也是真馋了。 这会儿见赵清浔给她盛鸡汤,也是很给面子地喝了起来。 香醇温润的鸡汤下肚,宁言初也觉得整个人都很舒服:“很美味。”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赵清浔这才抬眸看向蔡嬷嬷:“这羹汤确实做得不错,菜也比大厨房做的精致美味。既是郡主送你们来的,那你们就安心留下,以后好好伺候夫人就是。” “多谢侯爷。”蔡嬷嬷默默松了口气,连忙朝赵清浔躬身道谢。 见赵清浔愿意留下蔡嬷嬷她们,宁言初很是高兴,又给赵清浔夹了一块肉:“酒香肉看着很是软糯,侯爷尝尝。” 看她这般殷勤,赵清浔也很受用,尝了那酒香肉,也觉得格外好吃。 这郡主身边的婆子果然是有些本事啊,这小菜做的确实好吃,不愧是伺候郡主的,以后就让她们伺候她,应该是能将她养得丰腴一些。 夫妻俩难得这般相敬如宾,或许是蔡嬷嬷做的菜真的好吃,两人今日的胃口都不错。 就在两人其乐融融一起吃饭时,黄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侯爷,我家小姐醒了。” 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戛然而止,宁言初抬眸看了赵清浔一眼。 却见赵清浔蹙了蹙眉,又默默松了口气。 看来他还是很担心谢晚凝的,当然,这或许不是为了谢晚凝,而是为了那个谢文方,更是为了他手中的兵权。 “晚膳也用得差不多了,侯爷去看看吧!” 赵清浔其实并不想去,可如今的他又不得不去。 他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才道:“那我去看看,晚上等我。” 赵清浔一句话,便惹得宁言初脸红起来。 等他? 等他做什么? 宁言初羞涩的小表情,取悦了赵清浔,让他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我尽快回来。” 赵清浔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梨儿见赵清浔走了,有些郁闷:“那个谢姑娘可真是够讨厌的,每次都能把侯爷叫走。” 蔡嬷嬷闻言也立刻看向宁言初。 不是听说这位靖恩侯府还没纳妾吗?怎么这侯府里也有女人争宠? 宁言初却是无所谓:“人是他亲自带回来的,昏迷了一天现在好不容易醒了,他自然要去看看。” 就算她不让他去,他也会去。 之前都在香玉苑守一天了呢,估计过来他也不单单是为了吃饭,肯定是知道她从外面带回两个人,所以才要借着吃饭来问清楚。 梨儿撇撇嘴:“话是这么说,可这位谢姑娘就是很讨厌。” 宁言初被梨儿的小表情给逗笑了:“行了,别管他们了,蔡嬷嬷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可不能浪费了,你们端去吃吧。” 梨儿其实也早馋了,谁让这些菜看起来这么色香味俱全呢:“小姐您吃完了啊!” 看着梨儿那馋猫的模样,宁言初忍不住笑道:“我吃饱了,你们叫上钟嬷嬷一起吃吧。” “谢谢小姐。”梨儿高兴地应了,和蔡嬷嬷一起端着剩下的一桌子菜,跟钟嬷嬷吃饭去了。 香玉苑。 “咳咳……浔哥哥呢,为什么浔哥哥还不来看我?” 赵清浔还没踏进主屋,便听到了谢晚凝激动的声音。 赵清浔脚步一顿,想到谢晚凝那难缠的模样,实在是不想踏进去。 “去找浔哥哥来,我要见浔哥哥!” 屋里,谢晚凝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粉蝶的劝慰声也传了来。 黄莺跟在赵清浔身后,低声祈求道:“请侯爷进屋看看小姐吧,求求您了。” 赵清浔眉头皱了紧,紧了松,到底还是踏了进去。 看到赵清浔过来的那一刻,粉蝶长舒了一口气,立刻默默退到了一旁。 “浔哥哥!”谢晚凝也看到了赵清浔,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一下便红了眼睛。 赵清浔进了里间,刚要开口关心她一下,就见她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第128章 跟宁言初和离,兵权就是你的 赵清浔蹙眉,下意识地想要退开,却想到了黄莺祈求的话,以及御医的忠告,到底还是没有退开。 谢晚凝一下就扑到了赵清浔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浔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赵清浔被她抱得死紧,他身子僵硬,拳头紧握,眼底更满是嫌恶。 天知道他要有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强忍着不推开她。 谢晚凝抱着赵清浔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一定是宁言初那个女人阻止你来见我是不是?” 原本赵清浔就是强忍着,这会儿听到她提及宁言初,赵清浔心里就更加烦躁了,终于将人给推开了:“她并没有阻止我来见你,相反每次都是她让我来的。” 其实他倒是希望宁言初能别这么大方得体,他希望她能朝他发脾气,他希望她能为他吃醋,他甚至希望她能无理取闹地阻止他来见谢晚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通情达理地将他推到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 “咳咳……”听到赵清浔帮宁言初说话,谢晚凝顿时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直接咳出了血。 “小姐!”见谢晚凝又咳了血,黄莺和粉蝶又担心得不行。 黄莺更是祈求地朝着赵清浔拜了又拜,希望他说话能顾及一下谢晚凝的感受。 赵清浔见谢晚凝脸色惨白无比,到底是不敢再刺激她了,直接将人打横抱到了床上:“御医说了,你这种心疾,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管发生什么事,保持平稳心态。” 谢晚凝抓着赵清浔的衣襟不肯松手,再次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道:“浔哥哥,我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和她恩爱,我心里就难受,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谢晚凝的真情告白,并没有能感动赵清浔,相反听到她的告白,他眼底的嫌恶更深了一些。 他蹙眉,冷硬地再次推开她:“我与她是夫妻,你云英未嫁,我们这般不合适。” 他和宁言初是夫妻啊,他们恩爱有什么问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再次被推开,谢晚凝又伤心了,她拽着赵清浔的衣服,抽噎道:“浔哥哥,我知道你娶宁言初,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你跟她根本没感情,一切都是因为宁仲手里的兵权。” 谢晚凝这话,让赵清浔倏地皱起眉头。 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可此刻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他心里明白,她说的没错,当初他娶宁言初的确是因为宁仲手里的兵权,是因为皇上想要他娶宁言初,当初宁言初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 可他与宁言初成亲这么多年了,是真的没有感情吗? 曾经在宁言初的逼问下,他答不上他到底爱不爱她?亦或者他根本不敢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爱不爱宁言初,他依旧是答不上来,可只要想到她可能会离开他,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捏着,难受得他像要窒息。 不管他爱不爱她,他都接受不了她离开他! 所以他愿意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他愿意尝试着去爱她,他也想要得到她更多的爱。 他想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也愿意和她一起白头偕老。 休妻和离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他希望他的余生都有她的陪伴,至于他到底爱不爱她,相信时间会给他答案的! 谢晚凝见赵清浔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知道赵清浔真的不喜欢宁言初,她心里开心极了,拉起赵清浔的手道:“浔哥哥,你其实不必这么委屈自己,那宁仲手中已无兵权了,你完全不必再跟宁言初虚与委蛇了,你想要兵权,我父亲可以给你。” 赵清浔万万没想到谢晚凝突然会跟他说这些,倏地皱眉,震惊道:“你说什么?” 谢晚凝以为赵清浔不相信自己,立刻又道:“你相信我,我已经给父亲去信了,只要你跟宁言初和离,娶我为妻,我父亲手里的兵权就会是你的。” 谢晚凝的话对赵清浔冲击太大了,他死死捏着拳头,在内心拼命挣扎。 许久许久,他才开了口:“我不能跟她和离!” 赵清浔的话对谢晚凝就像是当头一棒:“为什么?你娶她不就是为了兵权吗?现在那个宁仲的兵权已经被皇上收回去了,他手中已无兵权了,你为什么还不能跟宁言初和离?你想要兵权,我父亲就有,父亲最疼我了,只要我提,他就一定会给,你相信我!” 虽然她还没有收到父亲的回信,可她知道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赵清浔自然知道谢文方有多疼爱谢晚凝,也相信谢晚凝说的这些话。 甚至当初,他接谢晚凝来靖恩侯府,也有一丝丝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愿意哄着谢晚凝,甚至对她的投怀送抱并不拒绝。 就连那日回靖恩侯府,他亲自将谢晚凝抱下马车都是设计好的。 他就是要提醒宁言初,谢晚凝会是她的对手,他要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可事情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般发展,因为皇上的忌惮,他没办法娶谢晚凝,也因为宁言初明确的发对,他也不得不改变主意。 可如今谢晚凝再次将这个想法提了出来,却让他的心再一次动摇。 脑海里划过宁言初的身影,赵清浔瞬间清醒了些,他拉下谢晚凝的手,兀地站起身:“别再说了,我……不可能跟宁言初和离。” 这话赵清浔像是说给谢晚凝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不可能,也不会跟宁言初和离。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赵清浔说完便转身就走了。 “浔哥哥……”谢晚凝再次发起疯来,她冲下床想要去拉赵清浔,却被黄莺和粉蝶给抱住。 “小姐,您注意身子。” 两人一边抱着谢晚凝,一边轻声劝说她。 可谢晚凝却根本不领情,拼命朝两人身上打着,又朝赵清浔尖声喊着。 不管她怎么闹,赵清浔都没有回过头,大步流星地出了香玉苑。 第129章 我不是医师,救不了她! 看到赵清浔真的走了,谢晚凝再次被急得晕了过去。 “小姐!”黄莺大惊,抱着谢晚凝急声唤了几句,却没能叫醒她。 见谢晚凝真的晕了,黄莺将谢晚凝交给粉蝶,自己急忙追了出去。 “侯爷!”黄莺追到赵清浔身后,急声道:“我家小姐又晕了,请侯爷留步啊!” 赵清浔是一步也没停,甚至头也没回:“我不是医师,救不了她!我也不可能永远守着她!” 赵清浔说着吩咐踏日:“你留下,再请御医,务必将人救回来。” 踏日无奈了,这会儿也觉得这位谢姑娘烦人得很。 明知道侯爷心系夫人,还偏要一直缠着他。 现在好了,侯爷不管,就都成他的事了。 “是。”踏日不得不留了下来。 赵清浔直接去了对面的景玉苑。 黄莺还想喊人,就被踏日直接拉走了:“行了,走吧!别再去打扰侯爷和夫人了!” 侯爷可是好不容易才搬去跟夫人同住呢,今日是第一晚,就这么生生被谢姑娘主仆给耽误了。 黄莺被踏日拉回了香玉苑,屋里,谢晚凝还昏迷着,踏日又派人去请了御医过来。 这边,赵清浔回到景玉苑,却发现主屋只留了一盏小灯,不过房门却是没有关。 许是听到了动静,梨儿从屋里出来,躬身朝赵清浔行礼:“侯爷。” 赵清浔往屋里看了一眼:“夫人睡了?” 梨儿连忙解释道:“夫人今日出去了一趟,回来又一直研究药膳,有些累了,所以歇下了,不过夫人让奴婢给侯爷您留了门,侯爷进屋吗?” 屋里昏黄的烛光对赵清浔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赵清浔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算了,让她睡吧。” 赵清浔最后往屋里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梨儿奇怪地看着赵清浔的背影。 侯爷不是搬来跟小姐同住了吗?连东西都收拾来景玉苑了,这会儿不回屋睡觉,又去哪儿啊? 等赵清浔彻底出了景玉苑,梨儿才回了房间。 而此时原本“熟睡”的宁言初,也睁了眼:“他走了?” “走了。”梨儿奇怪道:“都到门口了,听说您睡下,侯爷便离开了。” 宁言初黛眉轻蹙,也有些弄不清楚赵清浔的想法了。 依照他以前那冷傲的性子,他是绝不会搬来跟她同住的,可现在他既然让踏日和逐月将他的东西都搬来了,怎么又不进来了? 这会儿她是真弄不明白,赵清浔到底在想什么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和赵清浔是夫妻,只要赵清浔想,她根本没办法拒绝,所以她还得再想其他法子。 这边赵清浔出了景玉苑,没有回他之前的主院,而是出了长公主府。 外头逐月已经驾着马车在等了。 “回侯府。” 赵清浔上了马车,逐月便驾着马车往之前的靖恩侯府去了。 长公主府离之前的靖恩侯府不算远。 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靖恩侯府门口。 之前靖恩侯府的人并没有全都搬去长公主府,赵清浔留了不少奴仆在靖恩侯府,管家忠伯就在此列。 “侯爷,您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听到门房说赵清浔回来,忠伯连忙迎了出来。 赵清浔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进府便往之前祠堂的方向去了:“府里修缮得如何了?” 忠伯跟在后面,连忙道:“侯爷放心,工匠们日夜赶工,应该再有半个月就能修缮好了。” 赵清浔到了祠堂,果然看到祠堂这边还有工匠在工作。 祠堂是之前火情最严重的地方,如今看来,也修缮了有一半了,照这样的进度,的确是还有半个月就能修缮好了。 想到皇上交给他的任务,赵清浔蹙眉道:“不着急,让他们先休息吧,也不需要日夜赶工,在这一个月之内修缮好就行了。” 忠伯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何之前侯爷要他们尽快完成修缮,这会儿又不着急了。 不过忠伯爷不敢问,连忙应声,又上前招呼那些工匠:“都歇歇吧,太晚了,明日再做吧!” 工匠们看到是赵清浔过来了,连忙过来行礼:“参见侯爷。” 赵清浔看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身汗,蹙眉道:“这些日子辛苦各位了,其实也不用这般赶工,从明日开始,大家白日来就行了。” 工匠们闻言立刻道:“侯爷,我们不辛苦!” “晚上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虽然大家不需要赶工了,不过之前答应给大家的双倍工钱还是照旧,以后大家每天白日来就行。”赵清浔再次强调了一遍,尤其特意将工钱的事情拎出来说了一遍。 工匠们听说既不用晚上干活,又能拿双倍工钱,自然高兴异常:“多谢侯爷。” “都散了吧!”赵清浔一开口,忠伯便朝工匠们挥手。 工匠们立刻高兴地出府去了。 赵清浔看向忠伯:“我回书房拿点东西,不用跟着了。” “是。”忠伯知道侯爷的书房,一向都是禁地,他自然不敢跟着去,便躬身告退了。 等忠伯离开,赵清浔才去了书房。 赵清浔刚进书房,便有一个暗卫出现:“参见侯爷。” “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人进过书房吧?”赵清浔蹙眉问道。 暗卫立刻躬身:“侯爷放心,属下们都守着呢,绝没有人进过书房。” 赵清浔默默点了点头。 这书房平时也不会有人敢来,如今他们一家都搬去了长公主府,就更没人敢来书房了。 尤其忠伯最是清楚他的脾气,一定会约束好那些人的。 赵清浔挥退了暗卫,便走到书架前,转动了书架上的一尊青铜羊首。 “哗啦”一下,那书房的墙上瞬间便开了一道门出来。 赵清浔走了进去,墙壁瞬间恢复原样。 赵清浔进了密室,又走到一堵墙面前,按下了墙上其中一块砖,那砖瞬间凹陷进去,墙上再次开出一道门。 赵清浔走进门里,在那条长长的甬道走了好久,才从密道出来。 而此时密道外头已经有人在守着了,见赵清浔出来,来人连忙躬身行礼:“少主。” 第130章 她又不是我的夫人,我为什么要陪她? 来人一身黑袍,整张脸也被黑色面巾包着,看起来十分神秘。 赵清浔环顾着四周,问道:“山庄可是一切如常?” 黑袍人连忙躬身:“少主放心,一切如常。” 赵清浔不再问话,直接往山庄的后山去了。 黑袍人则是跟在他身后。 经过七拐八拐的几个秘密通道,赵清浔到了一块坡地。 而坡地之下有个山坳,那山坳里有一支军队正在操练。 赵清浔没有下去打扰他们,而是站在那坡地之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回到山庄,赵清浔直接去了祠堂。 没等进祠堂,赵清浔就回头对黑袍人道:“孤想一个人静一静。” “属下告退。”黑袍人闻言顿时不敢再跟了,自己到院子外头守着去了。 赵清浔脚步沉重地走进祠堂,祠堂里摆满了牌位,而这些牌位之上竟然都没有刻名字。 可这些无名的牌位却依旧压得赵清浔喘不上一点儿气,他走上前,捧起一块牌位,拿着帕子细细擦拭。 脑海里闪过谢晚凝刚刚的那些话。 “只要你跟宁言初和离,娶我为妻,我父亲手里的兵权就会是你的。” 兵权,真是个好东西! 同样也是他目前最最需要的东西! 当初他带谢晚凝回来,何尝不就是为了兵权呢! 可是,要他跟宁言初和离,他如何能做得到? 他不仅不想跟宁言初和离,他甚至连个妾室的身份都不想给那个谢晚凝! 所以,他还是想办法治好谢晚凝的病吧,若是他真能治好谢晚凝,相信谢文方那边也不是没得商量。 赵清浔在祠堂待了很久很久。 翌日。 蔡嬷嬷早早地就做了一桌子早膳,宁言初刚梳洗完,便闻到了香味。 看着一桌子精致的早点,宁言初笑着看向蔡嬷嬷:“嬷嬷的手艺真好,这些点心看着就好吃。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吃,不需要准备这么多,只需要准备一半。” 蔡嬷嬷连忙躬身:“老奴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夫人的喜好,所以今日多做了些,以后老奴一定注意。” 她之前在林国公府做习惯了,郡主要求高,小公爷又贪嘴,所以每次都要多准备几样,倒是忽略了她在靖恩侯府只需要伺候夫人和侯爷了。 侯爷看模样昨晚都未宿在夫人这里,这早膳可不就做多了吗? “怎么又不等我?”蔡嬷嬷刚想到赵清浔,便听到了赵清浔的声音。 赵清浔一脚踏进主屋,见宁言初又吃上了,原本的好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侯爷。”屋里的人见赵清浔过来,纷纷行礼。 宁言初也连忙放下筷子,去给赵清浔盛燕窝粥:“不知道你要过来,我还没开始吃。” “晚上也不知道我要过来,所以早早地就睡下了?”赵清浔坐到宁言初对面,故意来了这么一句。 宁言初心猛地一紧,却强压下慌乱,将燕窝粥送到他面前:“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昨儿又累又困便没有等你,不过我让梨儿给你留门了。” 赵清浔似乎就是想听一句她的解释,倒是没有再责问下去,将手里的一包糕点递给宁言初。 “什么?”宁言初好奇地接过,摸了一下还是热的,便立刻打开。 “是桃花糕!”宁言初还真是有些惊喜。 这桃花糕只有五芳斋有卖,而五芳斋在城西,之前大将军在城南,去城西要一个多时辰,所以知她喜欢吃桃花糕,府里的厨娘特意学了这桃花糕。 如今长公主府在城东,离城西更远了,过去得近两个时辰吧,他去这么远是特意为她买桃花糕的? 见她这么高兴,赵清浔终于扬了扬唇:“还是热得呢,吃吧!” 回来的时候,他一直藏在怀里捂着呢。 宁言初捏了一块桃花糕尝了,的确是五芳斋的手艺:“很好吃,你去了城西?” “昨晚回了一趟侯府,早上去买的。”赵清浔喝着燕窝粥,随口解释。 宁言初一脸诧异,他昨晚竟然回了侯府,谢晚凝的病没事了? 靖恩侯府也在城南,到城西也得一个多时辰,这一来一回,不得两三个时辰啊,他半夜没睡觉? 他总不会是特意为她买桃花糕,才不睡觉的吧? 这样一想,宁言初心里便不安起来:“你……为什么突然回侯府啊?” 听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话,赵清浔戏谑地扬唇:“还不是有些人总是将我拒之门外吗?” ……宁言初顿时忍不住俏脸通红,呐呐道:“我给你留了门……” 虽然她的确不想,可她也真的给他留门了啊,是他自己没进屋,可怪不得她啊! 赵清浔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昨晚回侯府有事,早上起得早,就想到你喜欢吃桃花糕,所以去城西买了。” 宁言初眸光微闪,想到他去这么远为她买回桃花糕,她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好似前世她所期待的事情,这一世他都在一一实现。 可为什么他前世没有这样做,这一世她没了期待,他倒是又来勾她! 赵清浔看着蔡嬷嬷道:“这是夫人最爱吃的糕点,你也尝一块,学会了做给夫人吃。” “是。”蔡嬷嬷没想到赵清浔这般细心,连忙应了。 国公爷对郡主可没有这么体贴,别说亲自跑这么远为郡主买点心,就是派人去为郡主做些什么,都没有过。 如今来看这位靖恩侯对夫人还是挺不错的。 宁言初又拿了两块,其他的便都给了蔡嬷嬷。 蔡嬷嬷接过纸包,没有立刻去尝味道,做点心她也很拿手,这么简单的点心,她一看一尝保证会做。 宁言初吃着桃花糕,突然问道:“谢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赵清浔不以为意道:“昨晚又晕了,我让踏日去找御医了。” 至于现在怎么样?他可不知道。 宁言初一脸诧异:“她晕了,你都没在香玉苑陪她啊?” 照理赵清浔应该很紧张谢晚凝的身体才对啊,毕竟前世只要谢晚凝发病,他都会整夜整夜陪着的,这次是怎么了? 赵清浔闻言一头黑线地抬眸:“她又不是我的夫人,我为什么要陪她?” ……宁言初郁闷地撇撇嘴。 现在知道她不是你夫人了? 前世为了她,你可是把你夫人的血都放干了! 赵清浔盯着宁言初,突然眯眼道:“你这么不余遗力地将我往她那里推,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娶她?” 第131章 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话问的,宁言初下意识反问:“那你自己呢,想不想娶她?” 他娶不娶谢晚凝可不是她能决定的,问她有什么用? “我当然不想!”赵清浔想也没想地回答,冷硬的语气里带着坚定。 “我也不想!”赵清浔都回答了,宁言初也很认真地回道。 宁言初的回答让赵清浔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让他生气的答案。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赵清浔再次询问:“你……真不想?” 宁言初直接翻个白眼:“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我又没病!” 虽然她左右不了他的决定,但她总能倾诉自己的意愿吧! 宁言初的回答取悦了赵清浔,也让他忍不住红了脸,小声嘀咕道:“既然不想,干嘛还不跟我圆房?” “什么?”赵清浔的声音太小,宁言初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 屋里站在这么多人,赵清浔可没脸再说一遍,轻咳一声,突然又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只要你不把我往外推,我就不会娶她!” 宁言初没想到赵清浔会突然给她这样的承诺,一时便愣在那里。 她倒也不是想把他往外推,尤其是往谢晚凝身边。 即便她要跟他和离,她也不想将他推给谢晚凝! 如今他能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她感谢他。 “吃饭,蔡嬷嬷做的小团子不错。”宁言初用汤勺舀了一个小团子,送到他碗里。 她的殷勤,赵清浔很受用,一口气就将那团子给吃了。 宁言初被他逗笑了,吃着桃花糕,也觉得今日的桃花糕格外软糯香甜。 两人吃饭吃得正香呢,踏日便急急跑了过来:“侯爷,谢姑娘醒了。” 美好的气氛就在一瞬间被破坏。 赵清浔原本上扬的唇角瞬间垮下,头也没回地怒声道:“醒了,就醒了,我是医师啊?” ……踏日被赵清浔的话给噎得不轻。 侯爷虽然不是医师,可对谢姑娘来说,侯爷比医师还管用啊! 而且那边谢姑娘刚醒,就吵着要见侯爷呢,他能有什么办法? 赵清浔是真的被烦到了,将筷子猛地往桌上一拍:“还有完没完了,每次吃饭都不能好好吃完!以后我和夫人用膳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许来禀报,尤其是她的事情。” 踏日被吓得心猛地一颤,哪里还敢不应,立刻应了一声:“是。” 不得了,侯爷这是吃火药了,估计昨晚又没能进夫人的房间吧,还是快溜吧! “侯爷,夫人,慢慢吃,属下告退。”踏日朝两人躬了躬身,便一溜烟跑了。 人是被他轰走了,可赵清浔到底是没了吃饭的心思。 宁言初见他刚刚吃了不少,这会儿也就不再劝他吃东西了。 知道他还是担心谢晚凝,宁言初无奈劝道:“侯爷要不要去看看?” 赵清浔本来心里就不高兴,这会儿见她又来劝,顿时便生气地瞪着她。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忍俊不禁道:“这可不是我要把你往外推,这人是你亲自抱回来的,你若是真不想管她了,可以派人将她送回晋州去。” 赵清浔倏地皱眉,显然这是他目前还未有过的想法。 宁言初知道赵清浔想要留下谢晚凝,轻叹道:“所以啊,去看看她吧!” 赵清浔满心无奈,深吸了口气,站起了身,却没有立刻厉害,而是巴巴地看着宁言初:“再给我喂个小团子。” ……宁言初有些懵逼。 怎么喂? 赵清浔盯着她的汤勺,给她使眼色。 宁言初终于回过神来,倒是没听他的,给他喂什么小团子,而是跟着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赵清浔一脸惊诧地看着宁言初:“也去啊?” 宁言初嗔他一眼:“我去帮你啊。” 宁言初一个眼神,赵清浔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扬起唇角。 两人一起到了香玉苑。 果然,刚到主屋门口,就听到谢晚凝在里面发脾气呢:“浔哥哥呢?为什么还不来?你是不是没去找浔哥哥?” “侯爷有事,能忙完了,一会儿自然就过来了。” 是踏日的声音。 可惜,谢晚凝根本不相信他:“一定是宁言初缠着他,不让他来看我,我要去景玉苑。” “小姐。” “谁也不许拉我!” 谢晚凝的怒吼声传来,宁言初猛地便推开了房门。 屋里,黄莺和粉蝶都拉着谢晚凝,踏日拦在她身前,而谢晚凝则是拼命挣扎。 宁言初看着正在发疯的谢晚凝,冷然开口:“听说谢姑娘病重,所以我跟侯爷便一起过来看看,如今看谢姑娘这般气力十足,倒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宁言初说着还不忘看向身边的赵清浔:“是吧,侯爷。” 赵清浔目光清冷地盯着谢晚凝,幽深的眼底不带一丝感情。 谢晚凝见到赵清浔过来,原本是大喜,可看到他身边的宁言初时,所有的激动和喜悦瞬间化成了嫉妒和伤悲。 谢晚凝死死掐着粉蝶的胳膊,粉蝶痛得头上直冒冷汗,终于松开了谢晚凝。 “浔哥哥……”像是故意没看到宁言初,谢晚凝就像以前一样,直直就朝赵清浔怀里扑去。 赵清浔倏地皱眉,眼底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厌恶,脚步更是下意识地想要往后。 宁言初见状,想也没想地便挡到了赵清浔面前。 所以谢晚凝这一扑没有扑到赵清浔怀里,倒是扑到了宁言初怀里。 宁言初扶住谢晚凝,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姑娘怎的这般热情,看谢姑娘这气力,应该是病好了吧。” 谢晚凝没想到宁言初会出来碍事,顿时又羞又怒地瞪着宁言初:“就是你不让浔哥哥来看我吧?” 宁言初一声嗤笑:“谢姑娘这话说的,怎么是我不让侯爷来看你?现在我跟侯爷不是一起来看你了吗?” 谢晚凝阴厉地眯起眼,怒声道:“宁言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怕我抢走浔哥哥,所以千方百计地阻拦浔哥哥来看我!” “抢他?也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宁言初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十分认真地盯着谢晚凝一字一顿道:“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就是给你机会,你也抢不走!” 第132章 和离可以啊,把我所有的嫁妆都补给我 宁言初一句随意的话,便让赵清浔心情愉悦地扬起唇角。 谢晚凝却是被宁言初刺激得再次发了疯:“宁言初,你真以为浔哥哥是喜欢你才娶你的吗?” 宁言初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自古夫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是娶了我?”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如今她是赵清浔的夫人,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是不争的事实! 谢晚凝再次被宁言初气到了:“宁言初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明知道浔哥哥根本不爱你,他娶你就只是为了你父亲手中的兵权!” 赵清浔倏地皱眉,有些紧张地看向宁言初。 可惜了,谢晚凝的这些话丝毫影响不到宁言初:“所以呢,他为了兵权娶我,你就用兵权诱惑他?” 谢晚凝闻言脸色唰地一白,立刻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清浔。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浔哥哥跟她说的? 可是浔哥哥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他们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连这种事情浔哥哥也会跟她说? “咳咳……”赵清浔也被宁言初这话给惊得猛咳起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 赵清浔还下意识地看了眼踏日。 踏日立刻摇了摇头。 别看他啊,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清浔一脸惊诧。 不是踏日说的,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谢晚凝用兵权诱惑他的? 他应该也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吧? 谢晚凝胀红着脸,又羞又怒地瞪着宁言初。 既然宁言初已经知道了这些,她也懒得再跟她绕弯子了,脖子一梗:“若是我没弄错,宁大将军手中已无兵权了吧,既然你什么都给不了浔哥哥,就该自觉将浔哥哥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哼!”宁言初还真被谢晚凝给气得笑了起来:“别说你还不是赵清浔的侍妾,即便你是,我们夫妻之前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侍妾来置喙!” 谢晚凝瞬间被宁言初一口一个“侍妾”给气炸了,急得跺脚:“我什么时候成侍妾了?” 宁言初嘲讽地冷哼:“你这不就是在上赶着给赵清浔做妾吗?” “你……”谢晚凝再次气炸,瞪眼盯着宁言初。 宁言初却是丝毫不惧她,冷笑地对上她:“怎么?你还想做妻啊?可惜啊,只要我不让位,你都没有机会!” 宁言初这两句话像是两巴掌狠狠甩在了谢晚凝脸上,打得她难堪至极。 说是说不过宁言初了,谢晚凝委屈巴巴地看向赵清浔:“浔哥哥……” 谢晚凝绕过宁言初,又要朝赵清浔扑过去,却被宁言初一把给拽了回来:“听说谢大人是晋州刺史,按理来说家里应该也有些家教才对,还请谢姑娘自重吧,谢姑娘云英未嫁,一直往已婚男子的怀里扑,属实难看了些吧。” 谢晚凝身子弱,被宁言初这么一拽,差点就摔了,幸好后面黄莺扶了她一把。 谢晚凝站直身子,怒气冲冲地瞪着宁言初:“那又如何,我喜欢浔哥哥,我这辈子非浔哥哥不嫁,这有什么可难看的?” 她以后又不会嫁给别人了,她认定了浔哥哥,她就是想跟浔哥哥亲近怎么了? 宁言初真是被谢晚凝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谢姑娘还是年轻啊,应该不懂这感情的事情并非一个人的意愿,你倒是非人家不嫁,可人家未必想娶你啊!” 宁言初这一盆冷水直接将谢晚凝从头浇到了脚,可她却根本不想清醒:“谁说浔哥哥不想娶我了?” 宁言初挑眉,回身看向赵清浔。 谢晚凝也立刻看向了赵清浔,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她顿时便有些心慌。 她不敢听赵清浔的答案,只能愤怒地转向宁言初:“那是你死赖着浔哥哥,你跟他和离,他自然就会娶我了。” 见谢晚凝这么希望她跟赵清浔和离,宁言初灵光一闪,开口道:“和离可以啊,把我所有的嫁妆都补给我,我可以跟他和离。” 宁言初的话就好像是在赵清浔的心上狠狠捏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喘不上气。 “宁言初!”赵清浔蹙眉冷喝。 宁言初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赵清浔。 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完全没问题,如果谢晚凝能够补足她的嫁妆,她很愿意跟赵清浔和离,将靖恩侯夫人的位置让给她! 谢晚凝此刻也明白了宁言初的意思,激动地看着宁言初:“你说真的?”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谢晚凝瞬间兴奋起来:“需要补你多少嫁妆?” 听宁言初的口气,她好像也不是一定就不能跟浔哥哥和离,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机会。 只要能让她嫁给浔哥哥,她出多少嫁妆都愿意! “一百万两银子。”听她有这意向,宁言初丝毫没跟她客气。 “什么?”谢晚凝直接被宁言初这巨额数目给惊呆了。 黄莺和粉蝶也都是一脸的呆若木鸡。 这位夫人的嫁妆竟然有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还全都填补到了这靖恩侯府中。 那这靖恩侯府怎么还能待啊,这分明就是个火坑啊! 谢晚凝也被这一百万两给吓到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她知道,他们刺史府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即便父亲再疼她,也拿不出一百万两银子给她当嫁妆的,她也根本没有银子能补给宁言初。 看着谢晚凝的反应,宁言初还真是有些失望:“补不起啊,那以后就闭嘴,我们不会和离!” 赵清浔也走到宁言初身边,揽着她的肩头,对谢晚凝道:“请谢姑娘别再无理取闹了,我不会跟她和离。” 谢晚凝闻言,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干了血,脸色瞬间煞白无比。 赵清浔没再理会谢晚凝,拉着宁言初就走了。 谢晚凝就他们走了,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赵清浔直接将宁言初拉回景玉苑。 宁言初被他捏得生疼,却没敢反抗,她知道他在生气。 “都给我出去!”一回主屋,赵清浔便厉喝一声。 屋里的奴仆们立刻退下,梨儿则是担心地看向宁言初,蔡嬷嬷也站着没动。 宁言初朝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才一起退下。 两人刚出去,房门就被“砰”一声关上了。 梨儿见状急得不行。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侯爷好像很生气啊! 第133章 为了不让我吻你,牺牲这么大? 屋里,赵清浔目光阴冷,一步步逼近宁言初:“你很想跟我和离?” 宁言初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不敢去看赵清浔的眼睛。 虽然她很想大声地告诉他:没错,她真的很想跟他和离! 可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赵清浔对她的态度暧昧不轻,她也弄不明白赵清浔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和离。 可现在看他的模样的确是不想娶谢晚凝,也不想跟她和离。 若是这个时候她明确告诉他,她要和离,那赵清浔绝不会放手,这样对她的计划太不利了。 很快,宁言初便退无可退,靠到屏风。 宁言初想挪到旁边,赵清浔更快一步的伸手,将她围困在臂弯。 “回答我。”赵清浔捏起宁言初的下巴,逼着她抬眸看他。 一双涌动着怒意的黑眸一下撞进宁言初的眼里,宁言初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又不是真的要跟你和离。” “哼!”赵清浔根本不信宁言初的话:“若是她真的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你也不卖我。” ……闻言,宁言初两眼冒着元宝金光,干咳道:“若是她真有,那自然可以卖一卖的,难得你这么值钱!” “你……”赵清浔瞬间被宁言初气得瞪圆了眼睛。 宁言初见状连忙安抚:“可她不是没有这么多银子吗?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给她的。” 她又拿不出银子,难道要她把夫君白送她吗? 她可没这么傻! ……赵清浔一头黑线地看着宁言初,并没有被她的话宽慰到。 人家没这么多银子,所以不卖他? 改天人家有银子了,或者碰上个有一百万两银子的主,她还不是要卖他! 赵清浔这会儿也知道她在意什么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那些银子,我暂时还还不了,你再等等,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赵清浔那认真的目光,又弄得宁言初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到底怎么了? 前世的他可从来不会管她在意什么,不管在意她的情绪,更不会管这些俗事,琐事。 他现在竟然知道她在意什么,还知道宽慰她。 虽然以后一定这种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可他这一世的转变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 宁言初同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银子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有了钟嬷嬷,她就能学习管账,重新管理铺子,那些填补进公中的银子,她相信她早晚都会赚回来的。 赵清浔蹙眉:“我说了我以后会还你,你还要想什么办法?” 赵清浔说着,突然又抓住宁言初的双臂,质问道:“是不是拿回了那些银子,你就想跟我和离?” ……还真是被他给说中了! 宁言初强压下心底的心虚,挥开赵清浔钳制她双臂的手:“都说了没有了!赵清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宁言初一句话,瞬间将赵清浔问得愣在当场。 是啊,一向自傲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 赵清浔突然委屈巴巴地看向宁言初:“你说我是因为谁?” 赵清浔那炙热的眼神,看得宁言初不自觉地脸热起来,一颗心也跟着砰砰乱跳了起来。 尤其,两人还离得那么近,近到她完全可以看到他眼底的真情实意。 天啊,这可是她前世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啊,他这样来撩拨她…… 宁言初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咬牙强迫自己别开眼,不再跟他对视。 她绝不能被蛊惑,既然决定这辈子要跟他和离,她便再也不想跟他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纵使她能看得到他的真心,她也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她低眉敛目的模样,给了赵清浔她在羞涩的错觉。 “言儿~”赵清浔心神一悸,缓缓垂首。 他越靠越近,他微微急促的呼吸从她额上慢慢下滑到她鼻尖,再到她的下巴。 她的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了,就在他的唇瓣快要落到她唇上时,她突然便扑到他怀里,将脸也埋到了他怀里。 赵清浔瞬间被宁言初这突然的投怀送抱弄得有些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 不过温香软玉在怀,还抱他抱得这么紧,赵清浔想生气也难了,忍不住失笑道:“为了不让我吻你,牺牲这么大?” ……宁言初有时候真的很想跪服他,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小动作,他都一样能看穿。 不过宁言初是不会承认的。 “没有啊,就是想抱你了!” 其实这会儿宁言初抱着赵清浔还是很羞涩的,虽然成亲三四年,可从前世到今生,他们都还没有这么亲密过呢! 不过为了防止他又来吻她,她还是抱一会儿吧。 赵清浔被她的谎话给逗笑了,倒也没有揭穿她,只顺势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搬到景玉苑来住了?” 宁言初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无奈道:“你的东西不都已经搬来了吗?” 她反对有用吗? “那我今晚过来睡。”赵清浔也不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说了决定。 宁言初确实也没理由反对,她抬起眸子,提出自己的要求:“睡小榻。” 赵清浔是真的被她打败了,看着她眼底的羞赧和怯意,赵清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睡小榻就睡小榻,先进了她的屋子再说。 他们是夫妻,他就不信她能一辈子让他睡小榻。 见他同意睡小榻,宁言初默默松了口气。 睡小榻,也总比同床共枕好吧,或许他睡了几日,就又回自己房间睡了呢。 宁言初这样一想,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轻轻推开赵清浔:“我还要帮郡主研究药膳,侯爷您随意吧。” 都不等赵清浔说话,宁言初便从他臂弯里撤离,开房门出去了。 赵清浔看着宁言初如小白兔般逃离的背影,忍不住唇角高扬。 “侯爷?”刚刚见夫人出去,踏日才敢进屋,进来就看到自家侯爷好像在傻笑。 赵清浔回神,立刻收敛了笑容:“我的如常用具都搬来了吗?” “没呢!”踏日一脸懵逼。 那日东西倒是都搬到景玉苑了,不过侯爷不是还没住进主屋吗?侯爷的那些日常用具还在偏屋呢。 赵清浔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搬来。” “遵命!”踏日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立刻激动地就去搬东西了。 第134章 她要让父亲给她准备一百万两银子的嫁妆 宁言初从主屋出来,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库房。 这是她的私库,里面摆放的都是她的嫁妆。 虽然她带来的银子都填补进了公中,可其他的嫁妆却是一样也没少的。 之前被裴氏和赵清淽她们借去的那些名贵首饰,也都被她要回来了。 外人不知道的是,她的嫁妆里除了有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古籍名画之外,还有一大箱子的名贵药材。 这些药材是母亲多年的积攒,她自小跟着母亲学医,父亲搬空了整个大将军府给她准备嫁妆,这些药材自然便在其列。 这里面的很多药材都是母亲亲自培育的,有很多京都城的药铺都没得卖。 不过这种外面买不到的,宁言初没有挑。 既然是要做这个药膳生意,自然是要用能买得到的药材。 至于那些珍稀药材,即便将来要用,也得让她先将其大批量培育出来,才能拿来用。 宁言初挑了一兜兜药材,去了小厨房。 蔡嬷嬷和钟嬷嬷正在小厨房忙活呢,见宁言初过来,两人连忙行礼:“夫人。” 宁言初朝两人颔了颔首,便将自己写的药膳方子递给蔡嬷嬷:“这是我研制的药膳方子,你准备一下食材,咱们今日就实验一下。” “是。”这不仅是夫人的吩咐,也是郡主的事情,蔡嬷嬷很是积极地便去准备了。 宁言初则是带着梨儿开始研磨药材。 钟嬷嬷虽然不善言辞,不过眼里也是有活的,见宁言初带着梨儿在忙,也立刻过来帮忙。 等宁言初这边研磨好了药材,蔡嬷嬷那边也准备好了食材。 宁言初看着所有准备好的材料,有种自己马上就要大展拳脚的感觉:“咱们开始吧,先把几种羹汤类的先炖上,该蒸的先蒸上,咱们再来炒菜。” “是。”蔡嬷嬷立刻应了,跟钟嬷嬷一起忙活起来。 梨儿也去帮忙了,宁言初也想帮忙,可几人都不让她插手,她也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这边,景玉苑的小厨房宁言初她们忙得热火朝天,那边香玉苑主屋,谢晚凝已经呆坐在桌前好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了。 看着谢晚凝这般状态,黄莺担心极了,跟粉蝶对视一眼。 粉蝶却并不担心,反而觉得谢晚凝这样的状态很好,她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不发疯不发颠,只发呆的小姐太好了,终于不再折磨她们了。 又是一盏茶过去,谢晚凝依旧目光呆滞,不发一语,黄莺便忍不住过去,蹲到谢晚凝身边,轻声唤她:“小姐……小姐……” 唤了两声,谢晚凝都没有反应,黄莺更急了,拉起谢晚凝的手,哽咽道:“小姐啊,您醒醒,您别吓奴婢啊!” 可是不管黄莺怎么喊,谢晚凝都没有反应。 黄莺没办法,只能拿出杀手锏:“小姐,侯爷并不是真的不想娶您,都是因为那个宁氏,是那个宁氏不许他娶您,您别难过了。” 黄莺这话终于让谢晚凝恢复了些神志,她呆滞的目光渐渐转向黄莺:“是宁言初不让他娶我?” 见谢晚凝有了些反应,黄莺忙不迭地点头:“当然,我们家小姐这般好,侯爷怎么会不喜欢小姐的,定是那个宁氏从中作梗。” 谢晚凝蹙起眉头,呆滞的眸光中瞬间闪过一抹怨毒:“那个宁言初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浔哥哥根本就不是因为爱她才娶的她,她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看到谢晚凝彻底清醒过来,黄莺默默松了口气,连忙又劝慰道:“奴婢看侯爷跟那个宁氏之间问题多着呢,宁氏未必想要留在靖恩侯府,侯爷待宁氏也未必真心,否则还不早就跟她圆房了。” 这倒不是她哄骗小姐,她还真是这么觉得的。 她每次去找侯爷的时候,宁氏都表现得很大方,很多时候,还是她劝说侯爷来看小姐,看宁氏的模样对侯爷也并不太热衷。 今日她甚至跟小姐说,只要小姐将她填补到靖恩侯府的银子给她,她就可以将侯府主母的位置让给小姐。 她估计那个宁氏之所以不肯让位,不肯跟侯爷和离,不是因为多爱侯爷,最重要的是她填补进侯府的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啊,这换作哪个女人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啊,谁不得在靖恩侯府死磕到底啊! 谢晚凝也想到了宁言初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再次像是燃起希望一般,抓住了黄莺的手:“宁言初她只要一百万两银子,你说父亲能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给我当嫁妆吗?” 那宁仲也是一介武将,她就不相信宁仲能给宁言初准备一百万两银子当嫁妆,父亲就拿不出这一百万两银子。 只要父亲能给她一百万两银子,她就可以嫁给浔哥哥当正妻了。 这话问得,黄莺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小姐,您冷静一些,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别说老爷未必能拿的出这些银子,就是真拿出这么多银子,您也不能都给那宁氏啊!” 要她看来,这靖恩侯府需要宁氏用一百万两银子来填补,这哪里是什么福窝,根本就是个火坑。 现在宁氏自己在火坑里,小姐若是真用一百两银子换了她的主母之位,岂不是自己将宁氏换出了火坑。 用一百万两银子换自己进火坑,这不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吗? 早已上头的谢晚凝,哪里听得进黄莺的规劝,立刻道:“去拿纸笔来,我要给父亲写信!” 她要让父亲给她准备一百万两银子,她要当浔哥哥的夫人! 黄莺似乎知道了谢晚凝的用意,急道:“小姐您之前已经给老爷写了信了,等老爷给您回信之后,您再给老爷回信吧。” “现在就去!”见黄莺不听话,谢晚凝急眼了。 “小姐啊,您先别激动,您先听奴婢说。”黄莺拉住谢晚凝,再次苦心劝说:“这靖恩侯府并没有您看到的这般好,您想这宁氏成亲三年就已经往这侯府公中填补了一百万两银子了,一百万两银子啊,那是普通人几辈子,几十辈子都拿不出的银子。您若是真的接替宁氏成了侯府主母,您还有一百万两银子,甚至更多更多的银子,往这窟窿里面填吗?” 一百万两银子都填不满的窟窿,小姐又有多少银子能往里面填呢! 第135章 既惦记他的兵权,又惦记他的银子 只可惜,黄莺的苦心劝说,却根本唤不醒执迷不悟的谢晚凝。 谢晚凝一把推开黄莺,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贱婢,我的事情也需要你来管了!” 黄莺直接摔到的地上,连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粉蝶见状,吓得立刻“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小姐又发疯了! 黄莺姐姐也真是的,小姐要跳火坑就让她跳呗,劝说又有什么用。 现在小姐脑子里除了侯爷,就什么也装不下了。小姐怎么可能听她们的话? 小姐想写信就让她写呗,反正老爷也不一定能拿的出一百万两银子给她当嫁妆。 小姐就算是想跳这个火坑,也不一定能跳得成呢,管这么多不是自找罪受吗? 黄莺也没想到自己的劝说,会引来小姐这么大的怒气,也不敢再劝,立刻便去拿了纸笔过来。 谢晚凝又往晋州写了一封信。 这边谢晚凝的信刚寄出去,踏日便将那封信送到了赵清浔的书桌上。 赵清浔看着那封信,眉头紧蹙:“这是什么?” 踏日眼角抽抽,这上面的字侯爷不认识吗?这明显就是那位谢姑娘的字啊:“是谢姑娘寄回晋州的家书。” ……赵清浔瞬间便沉下了脸。 又写? 前几日写的都还在他的桌肚里呢! 这才几日,又写了一封? 赵清浔也没跟谢晚凝客气,直接将那封信给打开看了。 等看完信上的内容,赵清浔整张脸黑得都可怕。 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真的信了宁言初的话,还写信回去问谢文方要一百万两银子当嫁妆,上一封信是回去问谢文方要兵权的。 这两封信要是真的寄回了晋州,那他在谢文方那里会是个什么形象? 欺骗无知少女的衣冠禽兽? 若是让谢文方知道他既想要他的兵权,又想要他的银子,只怕不知道又要怎么提防他了? 再说不是他小看谢文方,谢文方绝对拿不出这一百万两银子。 谢文方又不是宁仲,宁仲可以为了宁言初倾尽所有,可谢文方就是再疼爱谢晚凝,也不可能为她倾尽一切。 所以他即便真的想要谢文方手中的兵权,也绝不能只指望医好谢晚凝的病,还需要同时想其他法子。 赵清浔抬手就将手里的信放到烛台烧了。 烧了一封还不够,赵清浔又从桌肚里拿出之前的一封信也烧了。 “派两个暗卫,给我盯好她。”赵清浔眯着眼,阴厉道。 “是。”踏日应声。 “夫人呢?”烧完信,赵清浔突然发问。 “好像跟那两位嬷嬷,在景玉苑研究药膳呢。”踏日刚刚回了一趟景玉苑,就见一群人都在小厨房里忙活呢。 赵清浔倒是有了些兴致,起身便去景玉苑了。 景玉苑的小厨房,宁言初果然正忙着尝药膳呢。 “这药味有些浓了,梨儿记录一下,茯苓再去五克。” “是。”梨儿拿了个小本子,上头已经记录了不少了:“参苓粥,茯苓去五克。” 宁言初又尝了尝旁边的杜仲腰花,杜仲少了,味道有些淡:“杜仲腰花,杜仲加一倍。” 梨儿跟在宁言初身后,宁言初怎么说,她就怎么记录。 “夫人,您尝尝这个八宝猪肚鸡,已经炖好了。”蔡嬷嬷给宁言初盛了一碗鸡汤。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鸡汤的香气,瞬间便让宁言初香得馋虫都出来了。 宁言初端了碗,舀起一勺鸡汤,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喝了。 “嗯,好喝诶,味道刚刚好。”宁言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便激动地说了结果。 蔡嬷嬷和钟嬷嬷,梨儿三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惊喜。 今日夫人研究的药膳不少,不过味道刚好的,还真是少之又少,看来这八宝猪肚鸡很成功啊! 宁言初又仔细品尝了一下,也越发觉得这八宝猪肚鸡汤好喝了。 这汤的食材除了有猪肚和鸡之外,她还放了八种不同的药材,这些药材不仅没有抢了主料猪肚和鸡的味道,反而将猪肚鸡汤的香醇全都激发了出来,甚至更添了别样的新奇美味。 这绝对是普通的猪肚鸡汤没有的美味! 这应该就是郡主想要的那种药膳吧! “什么味道这么香?”赵清浔是寻着味找来的。 他刚到院子里就闻到香味了,不过肉香,菜香,药香混合在一起。 看到赵清浔过来,宁言初立刻热情地招呼他:“你可来得正巧,蔡嬷嬷刚做的八宝猪肚鸡汤超好喝。” 宁言初说着,便看向蔡嬷嬷:“快给侯爷也盛一碗尝尝。” 赵清浔可不来得正好吗?正好让他给她们几个试试味道。 这尝了快一下午了,她嘴里的味道也太多了些,都快尝不出好坏了。 “八宝猪肚鸡汤?”赵清浔被她这一长串的名字给吸引了,走近小厨房,也不等蔡嬷嬷将那碗鸡汤送来,便直接抢了宁言初手里的碗,然后舀起一勺鸡汤尝了尝。 宁言初顿时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傻眼了,回过神来之后,她羞得俏脸通红。 这家伙在干嘛啊? 这可是她吃过的勺子和碗啊,他倒是一点儿不嫌弃。 “嗯,确实很美味。”赵清浔尝完,盯着宁言初艳红的唇瓣,还不忘评价。 宁言初被他弄得俏脸更红了,也不知道他评价的是蔡嬷嬷的汤,还是别的。 赵清浔是真觉得汤的味道不错,直接将宁言初的那半碗鸡汤,全给喝了。 “怎么样?药的味道会不会很重?你吃不吃得习惯?”宁言初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给意见。 “这就是你们研制的药膳?”赵清浔倒是没察觉这里面还放了什么药材,只是觉得比一般的猪肚鸡汤药更加鲜美,味道更独特一些。 宁言初点头:“是啊,我放了八种药材呢。” “八种药材,我怎么一样也没看到。”赵清浔一脸奇怪。 他是真没看到汤里放了什么药材,尝也尝不出什么药材的味道。 宁言初看他这般困惑,顿时便惊喜起来:“是尝不出什么药材的味道吧,我故意将药材都研磨成粉末加进汤里的,这样更方便调味入药,还能让人瞧不出我这个药膳方子。” 第136章 你想吃,我可以在府里给你做 赵清浔闻言,顿时对宁言初刮目相看了:“你倒是有些经商头脑。” 其实他之前并不看好什么药膳生意,虽然这京都城正经做药膳的没几家,这正儿八经弄个药膳馆,未必没有生意,可真弄好了,有的是人眼红,那些药膳很快就会被人研究了去。 到时候京都城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家药膳铺子,药膳酒楼,等到那时,生意还能好了? 他没想到她这般机灵,竟然提前做了防范。 宁言初也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才特意将药材都给研磨成粉,才加入其中,为的就是防止他们的药膳以后卖火了之后,药膳方子被人研究了去。 当然了,她的药膳方子一般的厨师和医师根本研究不了,她汤里的这些药材就是宫中的御医都未必能全都尝出来。 就是真尝出来了,也不知道她添加的用量和顺序,同样也偷不了师。 毕竟这是她自己辛苦一样样研制的,她可不得防患于未然嘛! 赵清浔喝了一碗又一碗,属实觉得这八宝猪肚鸡汤的味道不错,既特别又美味:“你这里面放了什么药材,有何功效?” 说到这个,宁言初颇有些得意道:“我放了胡椒,枸杞,黄氏,白果,当归,党参,玉竹,花参。这八宝猪肚鸡汤很滋补的,对中气不足,食欲不振,消化不良,虚寒,胃痛,酒毒伤胃的患者,具有行气、健脾、暖胃、温补、散寒、止胃痛和排毒的功效,对某些患者来说,这食补比光喝药还有用。”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赵清浔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是真的很懂药理吧,感觉她此刻眼里都泛着光彩。 而且她对他毫不设防,这也让他既欣喜又欣慰:“味道不错,看来灵汐郡主找你是找对人了。” 没想到赵清浔会突然夸她,宁言初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第一次弄这种药膳,除了这个八宝猪肚鸡汤算成功之外,其他方子都还要调整呢!” 赵清浔扫了眼一厨房的各种汤品,炖品,甜品,炒菜,已经能想象她们这一天是研究了多少药膳了:“慢慢来,总会成功的。” 八宝猪肚鸡的成功,给了宁言初很大的信心,她也觉得自己在研究药膳方面还有些天赋:“估计这之后的几天都要委屈侯爷陪我吃药膳了。” 研究的这么多药膳,好的坏的,也不能都浪费了啊,总要吃掉的。 到时候给底下的人也都分一点,否则就靠她跟赵清浔两个人也根本吃不完的。 听到她规划了两人一起用膳,赵清浔就已经很高兴了:“你刚刚不是说药膳有很多功效吗?正好我趁这段时间好好补一补,以后等你们真的把药膳酒楼开出来,我再想吃岂不是要给银子了。” 宁言初想也没想地便回道:“那不会,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在府里给你做啊。” 宁言初随意的一句话,便取悦了赵清浔,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可是你说的啊!” 宁言初被赵清浔那炙热的眼神给烫到了,连忙转移话题道:“侯爷,我想在景玉苑培育一些药材行不行?” 赵清浔蹙眉,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院子,靖恩侯府那边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不如等我们回府之后,你再培育你的药材,到时候侯府里所有的院子你想种多少药材都可以。” 这长公主府他们住不了多少时日了? 而且这院子里都是已故端敏长公主种的牡丹花,他们总不能冒然地将人家的话拔掉,改种药膳吧,毕竟他们只是借住,这就过分了。 宁言初当然也没想拔了牡丹花种药材,她只是想寻些空地种一种罢了。 不过赵清浔说的也对,这里到底是人家的院子,即便不拔花,随意在人家地里种东西也不礼貌。 “侯府修缮得差不多了吗?侯爷之前回侯府看过了。” 赵清浔点头:“估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工匠们在日夜赶工。” 宁言初有些惊喜:“那还挺快啊。” 还有一个月就能搬回去了,这速度比她以为的快很多啊! 看来工匠们的确有在努力赶工。 看着宁言初高兴的模样,赵清浔唇角微扬。 其实本来可以更快的,不过他在长公主府还有任务没完成。 “等侯府一修缮好,我们就搬回去。” 他不是很喜欢长公主府,这里离寒王府太近。 “嗯。”宁言初笑着点头,也有些想念靖恩侯府了。 虽然长公主府又大又华贵,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住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侯府虽然没有长公主府这般华美,可她住了三四年,也早就住习惯了。 或许将来她回离开靖恩侯府,可现在长公主府跟靖恩侯府让她选,她还是会选靖恩侯府。 夫妻俩在这边认真交谈,那边蔡嬷嬷,钟嬷嬷,梨儿就这么在旁边巴巴看着。 宁言初被她们看得不好意思,后知后觉道:“都愣着干嘛,都盛些尝尝,给些意见。” “是。”三人应声,各自去盛汤去了。 三人尝过八宝猪肚鸡汤之后,都是一致好评,不仅做过无数美味的蔡嬷嬷一脸惊喜:“这是老奴做过最美味的一道菜。” 就连不善言辞的钟嬷嬷也开口赞扬道:“非常好喝,而且喝一碗之后,全身都变得暖暖得,很舒服。” 梨儿这个吃货,喝了一碗一声没吭地又去喝第二碗了,就好像有人跟她抢似的。 得到一致好评之后,宁言初又开始尝其他药膳了。 看宁言初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赵清浔也不在这里打扰了,悄声出去了。 宁言初在小厨房里一忙就忙了一整天,从早到晚,连晚饭都没吃,主要实在是在小厨房里吃饱了。 最后宁言初选了两道还算完美的药膳,一道八宝猪肚鸡汤,一道金银豆腐:“蔡嬷嬷,你将这两道成功的药膳,装好送去给灵汐郡主,让她也尝尝,看看这两道成品药膳味道合不合格?” “是。”蔡嬷嬷连忙应声,跟着忙活起来。 第137章 这两道药膳太让人惊艳了! 林国公府。 轩辕灵汐原本正打算用晚膳呢,她身边的尚嬷嬷来报:“郡主,蔡嬷嬷回来了。” 轩辕灵汐闻言倏地皱眉:“这个时候?可是小初初那边出事了?” 尚嬷嬷摇头:“不清楚,蔡嬷嬷提着食盒呢!” “快让她进来。”轩辕灵汐立刻抬了抬下巴。 “是。”尚嬷嬷应声,便躬身退下了。 很快,尚嬷嬷便领了蔡嬷嬷进屋。 “参见郡主。”蔡嬷嬷连忙给轩辕灵汐行礼。 “免了。”轩辕灵汐有些担心地看着蔡嬷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小初初那边有事?” 知道郡主误会,蔡嬷嬷连忙解释:“郡主放心,夫人一切安好。是夫人今日研制了一些药膳,有两道菜研制得还算成功,所以夫人便让老奴将这两道药膳带来给郡主尝尝,品鉴品鉴。” 轩辕灵汐闻言瞬间便来了兴致:“这么快就研制出两道药膳了,快拿出来我尝尝。” “是。”蔡嬷嬷应声,跟尚嬷嬷一起,将八宝猪肚鸡汤和金银豆腐端了出来。 菜品精致,装盘也精致,轩辕灵汐眸子倏地就亮了起来:“看着不错啊!” 不管味道如何,这看起来就比之前福满楼的厨子做的那些乌漆嘛黑的汤精致得多了。 尚嬷嬷先盛了一碗猪肚鸡汤给轩辕灵汐。 轩辕灵汐尝过之后,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又仔细地尝了尝。 确定是自己刚刚尝过的味道之后,轩辕灵汐才一脸惊喜地看着蔡嬷嬷:“这是小初初刚研制的药膳?这味道也太好了吧!” 得到了轩辕灵汐的肯定,蔡嬷嬷也很高兴:“是,这道叫八宝猪肚鸡汤,食材有猪肚和鸡汤,夫人还在里面加了八种药材。” “是吗?有八种药材?”轩辕灵汐再次仔细品尝了下:“倒是有些药的味道,不过并不影响这猪肚鸡汤的美味,甚至比普通的猪肚鸡汤好喝太多了。不过这里头怎么看不到药材啊?” 蔡嬷嬷笑着解释:“这是夫人的主意,夫人特意将药材研磨成粉才加入其中,不仅更容易入味,将来若是有人想要研究咱们的药膳方子,那也定让他们研究不出!” 轩辕灵汐闻言顿时激动地一拍桌子:“还是小初初聪明啊,这么好吃的药膳一定会非常火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想研究我们的药膳方子。” 她那时候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可吃过不少药膳,那些人做的药膳不美味不说,药材也都在汤里能清楚得看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用了那些药材了。 所以到后来那些药膳,她都让厨娘自己做了,都不需要再去买他们的了。 现在小初初将后面的事情都想到了,属实考虑得太周到了,以后他们这药膳酒楼开出来,真的生意火爆的话,那些人想偷他们的师,也偷不到,想想都很爽! “小初初不仅脑子灵光,这药膳方子也制得好,这药膳的味道简直不要太好啊!”轩辕灵汐又忍不住喝了一碗八宝猪肚鸡汤。 蔡嬷嬷见轩辕灵汐这般喜欢八宝猪肚鸡汤,笑着道:“还有一道金银豆腐,郡主也尝尝。” “这豆腐颜色可真好看。”轩辕灵汐夸了一句,才夹了一块豆腐尝了。 入口即化的香滑口感瞬间惊艳到了轩辕灵汐:“这豆腐怎么这么滑?味道还很特别。” 是那种微苦后回甘的鲜甜口感,豆腐尤其滑嫩,入口即化,还有种特别的清香,让人闻着都觉得特别想尝尝这味道。 轩辕灵汐将那盘金银豆腐端来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的是鸡蛋吗?里面都有些什么药材?” 轩辕灵汐实在好奇,小初初他们是怎么把一块豆腐做的这么好吃的。 “就是鸡蛋,夫人好像在里面放了金银花,还有一些其他药材。”其他药材蔡嬷嬷不识得,所以也不知道。 不过金银花,蔡嬷嬷是知道的,当时夫人给这道豆腐取名字的时候说了。 金银之意,取自鸡蛋和豆腐两色,以及金银花,双重之意。 “原是金银花啊!”轩辕灵汐眸色一亮:“难怪这般清香呢,不过金银花应该是苦的,这豆腐怎么没有苦味。” “应该是夫人放了其他药材做了中和,不过还是有一点点苦味的。”具体放了什么,蔡嬷嬷可不知道。 别说夫人将那些药材都磨成粉了,就是不磨粉,她也不识得这些药材。 轩辕灵汐了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也不是一点儿没有苦味,是苦味极淡,而且入口后快速回甘,这种微苦后回甘的口感,反而给人一种尤其惊艳的感觉,这种新奇的口感必定会得到不少时刻的追捧。 就口味来说,这两道药膳绝对是顶级的了,这可比之前福满楼厨子研制的药膳美味几百倍,而且也更加精致好看,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 不过,她要的是药膳,光是色香味俱全可是不够的。 “小初初可说了,这两道药膳都有何功效啊?” 这个问题,她来时夫人特意说了两遍给她听,就料到郡主会问:“夫人说了,八宝猪肚鸡汤很滋补的,有行气、健脾、暖胃、温补、散寒、排毒的功效。金银豆腐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凉血止痢的功效。” 灵汐郡主闻言眸光大亮:“这两道菜竟然有如此多的功效。” 这可不就是她想要的这种药膳了吗,不仅精致好看,又美味其特,还有很多药用功效,这样的药膳一经推出,岂不是肯定爆火吗? “夫人说了,郡主只需要尝味道就行,药用功效方面她会把关的,只要味道过了关,这药膳方子便可留用。”蔡嬷嬷将宁言初的话传给轩辕灵汐听。 轩辕灵汐自然也相信宁言初药理能力,这会儿也恍然了。 小初初说的对,药理她自然会把关的,她只要尝味道就行了。 “回去告诉小初初,这两道都特别好吃,她这两道药膳非常成功,我都很喜欢,相信以后定能大卖。”轩辕灵汐看着蔡嬷嬷道:“以后你就跟着她好好研制药膳,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及时找我。” 蔡嬷嬷想起刚刚夫人跟侯爷说的话:“夫人她好像需要个地方种植药材。” “这个简单。”这样的要求对轩辕灵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第138章 赵清浔,你的高傲呢! 蔡嬷嬷回来时,不仅带回了轩辕灵汐的赞扬,还带回了一个大礼。 “郡主说两道药膳味道极好,又这般有药用功效,将来必定大卖。” 蔡嬷嬷这般说,宁言初也就放下心来。 她自己也觉得这两道药膳的味道极好,现在吃过这两道药膳的人都觉得十分美味,看来以后也只要按照她自己的口味来研制药膳就好了。 蔡嬷嬷说着,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宁言初:“夫人,这是郡主送给您的。” 宁言初狐疑地接过,却在看清之后惊了一跳:“这是?” 蔡嬷嬷笑着解释:“这是郡主送您的山庄。” 宁言初闻言又是一惊,她知道是张房契,却没想到还是个山庄:“郡主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说到这个,蔡嬷嬷便有些心虚:“是老奴跟郡主说,夫人需要一个培育药材的地方,郡主便让老奴将这个拿来给夫人,说是送给夫人培育药材用的。” 宁言初就奇怪灵汐郡主好好的突然送山庄给她做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宁言初嗔了蔡嬷嬷一眼:“你啊,没事去郡主那里胡说什么?就算要培育药材,我也不能要郡主的山庄啊!等我们回了靖恩侯府,我可以在院子里随便找块空地先培育起来。” 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农庄,不过都在城外,不方便。药材不是普通的农作物,都是要悉心培育的,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没有这么多时间往返。 “去把这房契还给郡主,这山庄我不能要。”宁言初将房契递给蔡嬷嬷。 蔡嬷嬷却是不敢接:“夫人,郡主说了,这是她送您培育药材用的,不许您还回去。” 宁言初蹙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蔡嬷嬷想了想,劝道:“这山庄既然是郡主送给夫人您培育药材的,不如夫人暂且先留着,以后就用作药材的培育,等以后郡主这药膳生意不做了,或者不再需要培育药材的时候,您再把庄子还给郡主,既不辜负郡主的好意,也能完成郡主交待的任务,岂不是两全其美。” 宁言初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就是硬要将房契还给郡主,只怕郡主也不会收的。 现在也只能如蔡嬷嬷说的,暂且先收着,等以后不需要培育药材了再还给郡主了。 “行了,你们也陪我忙活一天了,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忙活。” 今日成功的药膳只有两道,明日还得再研究。 很多今日失败的药膳,明日都得重新来过。 “谢谢夫人,老奴告退。”蔡嬷嬷和钟嬷嬷没再逗留,一起躬身告退了。 梨儿去打了水,宁言初依旧没让她伺候沐浴,只让她在外头守着。 等宁言初沐浴完,梨儿才进屋伺候。 在绞干头发之后,宁言初才对梨儿道:“你也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 梨儿有些担心:“今晚侯爷不是要过来,小姐您……” 后面的话梨儿没说完,不过梨儿的担心宁言初明白。 宁言初朝窗边的小榻抬了抬下巴:“你不是帮他把床都铺好了吗?没事的,去休息吧。” 这丫头也跟着忙活一天了,她也不用她守夜了。 更何况今晚赵清浔会过来,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这丫头在只会更尴尬。 “是,奴婢告退。”宁言初都这样说了,梨儿便也告退了。 梨儿走了,宁言初便直接关了房门,不过灯却没有灭。 她也没有立刻去睡觉,而是又到了书桌前,继续研究她的药膳方子,顺便等赵清浔过来。 赵清浔过来的时候,见房门关着,屋里亮着灯,眉眼一下就温柔起来。 不过他却没有立刻敲门,只是站在门口。 踏日见赵清浔站在门口没动,都替他着急,小声道:“侯爷,屋里亮着灯,夫人定是还没睡呢。” 踏日说着,便要上前替赵清浔敲门,却被赵清浔拉住:“等一下。” 踏日奇怪地看着赵清浔。 这都到门口了,怎么侯爷还要等一下啊! 多好的机会啊,难得夫人在屋里等他,侯爷不会又要临阵退缩吧! 难道侯爷是真的……不……太……行…… “啪!”踏日都没敢想完,脑袋就狠狠挨了一下。 赵清浔不爽地瞪着踏日,压低声音道:“去打些热水到隔壁的偏屋,让我先沐浴!” 这个死小子,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不想活了吧! “是。”原来是因为这个,踏日连忙应声,屁颠颠地跑了。 很快,赵清浔便在隔壁沐浴更衣之后,过来敲门了。 宁言初听到敲门声,心里一紧,定了定神,才出声道:“门没锁。” 原来门也没锁,赵清浔忍不住扬起唇角,推门进屋。 见屋里宁言初还在桌前忙活,赵清浔走过去看了一眼:“还没忙完啊?” “这不是等你吗?顺便再写两个药膳方子。”宁言初随口回答着,开始收拾那些方子。 她哪里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又取悦到赵清浔了。 赵清浔目光灼灼地看着宁言初。 此刻她只着寝衣,及腰的青丝披散着,那张美得太过张扬的脸,此刻在微黄的烛光下,显得是那样的温婉。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的! 可以前他并不在意她的美,现在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有点蠢。 宁言初收拾好东西起身,抬眸间却直接撞进了他炙热的目光里。 宁言初一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心口一窒的同时,嗔他一眼:“你说的,今晚睡小榻的。” 宁言初说着还朝窗边的小榻抬了抬下巴。 赵清浔转头,便看到小榻上床铺都已经给他铺好了,顿时脸色就不受控制地黑了黑。 “我后悔了。”赵清浔突然便伸手揽着宁言初的腰肢,将她揽到怀里。 他是真的后悔了,以前的自己怎么那么傻,若是成亲当日就跟她圆了房,此刻他哪里需要睡什么小榻! 宁言初被他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尤其是他眼底跳跃的火光,更是让她心慌意乱,她紧张地一动不敢动,只抬眸瞪他:“赵清浔,你的高傲呢!” 第139章 在你的脚下 她似怒似嗔望着他的小模样,简直让他爱极了。 赵清浔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脸埋在她颈肩,闷声道:“在你的脚下。” 宁言初心口倏地一窒,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闷疼闷疼。 前世,赵清浔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何曾跟谁低过头,此刻他竟然说他的高傲在她的脚下。 明明是她的所有,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所有的骄傲,都通通被他无情地踩在脚下,她又何尝踩过他的! 想到前世,自己倾尽了一切,却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丢到,宁言初再也无法直视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她此刻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感情,可她依旧无法接受,她坚决不走前世的老路,也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前世的境地。 这一世,她要好好活着,不再让父亲担心,好好陪着行之长大。 宁言初推开赵清浔:“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明日还要继续研究药膳。” 宁言初冷硬的声音,听得赵清浔直皱眉。 可是根本不等他开口,宁言初便转身上床睡觉去了。 赵清浔站在外间,看了看已经放下纱帐的宁言初,到底没脸跟进去。 赵清浔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去窗边的小榻。 还没等他躺下,里间又传来声音:“吹下灯,谢谢!” 赵清浔无奈地往里间看了一眼,过去吹灭了烛灯,才躺到了小榻上。 小榻就在窗边,外面的月光是那么亮,让赵清浔毫无睡意。 他能感觉到刚刚她的抗拒,可他不明白,明明之前她就一直很在意他,他能感受到她喜欢他,甚至是爱他。 可现在为何她会如此抗拒他? 他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屋里很静,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或许此刻的两人都没有入睡的心思吧! 就在赵清浔不断反思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些异动,猛地便坐起了身。 宁言初被赵清浔突然的动静吓到,撩帘看他:“怎么了?” 赵清浔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安抚道:“没事,我出去看看,你先睡。” 赵清浔说着便起身出去。 “侯爷。”踏日正守在门口,见赵清浔出来连忙行礼。 “守好夫人。” 赵清浔吩咐一声,便使轻功飞了出去。 踏日守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了。 屋里,宁言初已经毫无睡意了。 她坐在床上,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刚刚应该是有人来了,否则赵清浔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可会是谁呢? 那个青铜男人? 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半夜三更到她房间里来! 此刻,她很担心赵清浔抓到那个男人,她更怕赵清浔知道她跟那个黑铜男人的事情。 虽然很多事情并非她所愿,可她的确跟那个黑铜男人有了肌肤之亲,若是让赵清浔知道这些,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即便她很想知道那个黑铜男人是谁,可她此刻却是希望他能跑掉。 宁言初紧张得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处。 之前被那个黑铜男人咬的地方已经好了不少,这几日她也一直在积极得抹药膏,所以伤处的牙印已经基本没留下印记了。 这边,赵清浔一口气追出了京都城,也没追到人,只看到了逐月。 “侯爷。”逐月见赵清浔也追来了,连忙朝他行礼。 赵清浔盯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阴厉道:“是谁?” 逐月闻言惭愧垂眸:“属下无能,没能追到人。” 赵清浔瞳孔微眯:“给我查!” “是。”逐月立刻躬身应了。 赵清浔担心宁言初,便快速赶回了长公主府。 赵清浔回到景玉苑时,屋里的烛灯又重新亮了起来,宁言初已经坐着等他了。 赵清浔见状,轻叹了口气道:“不是让你先睡吗?” 宁言初蹙眉:“你那样出去,我还能睡得着,我得多没心没肺啊?” 宁言初说着,便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难得看她这般体贴,赵清浔很给面子地喝了茶。 从城外一路飞回来,他也是真渴了。 等赵清浔喝了一杯水,宁言初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清浔盯着宁言初看了一眼,见她眼底一片懵懂,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赵清浔自然也不会跟她多说什么,平白叫她担忧:“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时间不早了,你明日不是还有事吗?早些睡吧。” 赵清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直接便又躺回到了他的小榻上。 宁言初这会儿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便吹灭了烛灯也回里间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宁言初慌乱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些。 看样子,赵清浔并没有抓到人。 那个黑铜男人跑了? 能在赵清浔手里跑掉,那个人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现在她不管他是哪里的人物,只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找她了。 虽然这次并未发生什么,可赵清浔以后一定会格外注意的,或许还会派人守着景玉苑。 她希望那个人能聪明一点,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能有所警惕,以后可千万别来自投罗网,否则不仅他得死,她也得被他害死! 宁言初就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着了。 赵清浔听着宁言初轻浅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再次睁了眼。 到底是谁,竟然大半夜的敢来闯长公主府,还正好来了她的院子? 看她的模样,她似乎并不知道是谁? 赵清浔突然想到一个人。 难道是他? 可他明知道她是他的夫人,大半夜的他来找她做什么? 只要一想到有人觊觎她,他就嫉妒得想杀人,哪怕她毫不知情,他也嫉妒得疯魔! 隔壁,寒王府。 同样嫉妒到疯魔的还有轩辕越。 在外面绕了一大圈,轩辕越才回了寒王府。 他没想到赵清浔竟然跑去跟她同住了!他们不是还没圆房吗?为什么会住在一起? 他原本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偷偷去看看她,如今这也成了奢望! 赵清浔!! 第140章 确定昨晚的人就是寒王! 翌日,早朝。 轩辕越到的时候,百官们都惊讶不已。 “寒王怎么来了?” “是啊,寒王不是很久都没来上朝了吗?” “今日是有什么大事吗?” “我好像听说北边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皇上驾到!” 就在官员们窃窃私语时,外头响起了宫侍的唱报声。 赵清浔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站在最前面的轩辕越,心里想的都是昨晚的事情。 是他吗? 他今早来上朝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宫侍的唱报,轩辕琰进了正殿,群臣全都规矩地站在两边。 轩辕琰看到轩辕越时,也有些惊讶。 等他坐上龙椅,群臣才一起跪地行礼:“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正殿的群臣皆跪,只除了轩辕越。 谁让人家有先帝遗诏,别说现在的皇上了,就是先皇他都不用跪。 “众卿平身。” “谢皇上。” 群臣起身,分站两旁。 轩辕琰才看向轩辕越:“皇叔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朝?” 轩辕越淡然道:“今日身子稍好些,又听说北边出事,所以便有些担心。” 轩辕琰闻言心情瞬间便有些沉重:“皇叔也听说了。” 轩辕琰又肃然地转向满朝文武:“相信有些人已经听说了,北境刚刚结束战事,又闹起了匪患。” 轩辕琰这话一出,群臣再次热议起来。 “北边又闹匪患了?” “这北边也真是多灾多难啊,刚刚才打退了北狄,怎么又闹匪患了?” “听说好像是北边有灾情,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很多都落草为寇,这匪患问题由此而来。” “那北边的百姓也太惨了些,又是战事,又是灾情,又是匪患,这日子也太艰难了。” 官员们都相视叹息。 其实又哪里只有北地百姓日子艰难呢,现在外头世道乱着呢,皇上又实行苛捐重赋,百姓早已民不聊生了。 轩辕琰看向群臣:“北地匪患必须解除,谁愿意领兵去北地。” 官员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站出来。 北地何其凶险,外有北狄虎视眈眈,内有匪患凶相毕露,这去北地岂不是九死一生! 别说文官没人吭声了,就是武官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 主要也是宁大将军负伤之后,这东秦的武将便有些青黄不接了。 老了老,伤的伤,年轻的又太年轻,难堪重任。 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前些日子才从北地凯旋而归的靖恩侯了。 没有人站出来,大家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赵清浔。 赵清浔站着没动,并没有出来主动请缨。 一是不想当出头鸟,二也是他刚刚归家,实在不想再去什么北地。 他都还没跟宁言初圆房呢,可不能再走了! 赵清浔正想着圆房的事呢,就听轩辕越开口了:“本王以为靖恩侯骁勇善战,之前打退北狄,凯旋而归,这次也定能再展雄风,清缴匪患。” 赵清浔闻言眸中瞬间划过一抹阴厉。 这一刻,他已经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轩辕越就是昨晚那个人! 想到轩辕越觊觎他的女人,赵清浔就有想杀了他的冲动! 轩辕琰原本是真不想再让赵清浔去北地,可这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接下这个任务,他也是没有其他选择:“靖恩侯。” 听到轩辕琰喊他,赵清浔没有及时站出来,而是等了一会儿才站了出来:“臣在。” 轩辕琰还未开口,已经感受到赵清浔的不情愿了,不过他别无选择:“刚刚寒王的提议,爱卿以为如何?” 赵清浔扫了眼轩辕越躬身道:“听闻寒王年轻时同样骁勇善战,驱东夷,战北狄,战无不胜,臣以为寒王比臣更可堪此任。” 赵清浔一句话,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轩辕越身上。 百官们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要说寒王年轻时,还真是战神级别的人物。” “寒王十五岁就上战场了,每每以少胜多,驱东夷,战北狄,不知道打了多少胜仗呢!” “那时候宁大将军守卫南境和西疆,寒王则是守卫北地和东关。我们东秦的四大边关那是固若金汤啊!” “是啊,要不是宁大将军受伤,寒王又病重,哪里就轮到北狄那些蛮子来犯!” “要是寒王身子好,倒也不是不能领兵出征,可如今寒王这般,怕是不行吧!” “是啊,寒王都多时不来上早朝了,听说他病情严重,都时日无多了。” 轩辕琰没想到赵清浔会提议轩辕越,有些奇怪地扬了扬眉。 这两人是私下发生了什么? 互相提议让对方领兵,这是何意? 轩辕琰蹙眉看向轩辕越:“靖恩侯的提议,皇叔以为如何?” “咳咳……”轩辕越像是被刺激得不轻,猛咳了两声,才开口道:“不是本王不想为东秦效力,实在是本王这身子骨太弱,只怕本王还没到北地,就死在路上了,恐会辜负皇上的重任,耽误剿匪之事。” 轩辕琰见轩辕越咳成这样,也知道他身体的确是不好。 之前他让御医为他医治,御医回来说他活不过一年了。 这剿匪大事的确是不能交给他,更何况,将兵权交给他,他也不放心! 轩辕琰又看向赵清浔,也不再询问他的意见,直接道:“那就由靖恩侯领兵,前往北地剿匪。” “臣……”赵清浔蹙眉,迟迟不愿领旨。 轩辕琰看出他的不愿意,轻叹道:“上次你大败北狄,凯旋而归,朕还没有正式给你封赏。那就趁这次机会,正式封你为镇国大将军。” 赵清浔低垂的眸子不可抑制地亮了一下。 轩辕琰看向旁边,他的贴身总管九思。 九思立刻会意地拿出一卷圣旨:“皇上有旨。” 除了轩辕越,满朝文武全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封靖恩侯赵清浔为镇国大将军,领兵三十万,前往北地清除匪患,钦此!” 九思念完,将那一卷圣旨和一块兵符,一同捧到赵清浔面前:“请大将军接旨。” “臣领旨。”赵清浔双手向上,捧过那一卷圣旨和那块兵符。 第141章 正面交锋,火光四溅 御书房。 轩辕琰看着赵清浔,蹙眉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去北地?” 赵清浔躬身:“不是臣不愿意为国效力,实在是臣刚刚回来,臣与夫人……” 赵清浔话没说完,委屈之意尽显。 轩辕琰瞬间明白了赵清浔的意思,嗔了他一眼道:“你自去剿你的匪,你那夫人还能跑了不成,等你剿匪回来,你还不是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 以前他可没看出来,这小子这般儿女情长! ……赵清浔的脸色有些黑。 他懂什么? 若是之前,他自然没什么担心的,可是现在卧榻之侧,已有他人觊觎,他哪里还能放心去剿什么匪! 不过如今圣旨都已经领了,他不去也不行了。 “臣愿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 轩辕琰满意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你刚回京没几日,也舍不得你如此奔波,可如今这朝堂你也看到了,属实是无人可用,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赵清浔怎么会不知道轩辕琰的心思。 之前他大败北狄,已经是立了大功了。 可这么大的功劳,轩辕琰依旧没有给他正式的封赏,嘴上说得再好,其实依旧是对他有所提防。 倒也不仅仅是对他,轩辕琰此人生性多疑,对谁都不放心。 当初宁仲忠心爱国,镇守边疆,守护百姓,立下赫赫战功,他还不是不放心他领吧。使了多少计,将兵权从他手里拿了回来。 如今哪怕他立下大功,他也依旧舍不得正式给他兵权。 如果不是这次剿匪的事情,实在无人可用,加上他对他还算信任,他是绝不可能封他为大将军,给他兵权的。 不过这次北地的匪患,成功让他拿到了兵权,对他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 收敛心思,赵清浔再次躬身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轩辕琰欣慰地拍了拍赵清浔的肩膀:“朕自然是信你,等你成功剿匪回来,朕再给你庆功。” “多谢皇上。”赵清浔想到什么,又问:“那些匪徒是全部剿杀,还是可以招安?” 轩辕琰阴厉地眯了眯眼:“一群草莽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被招安。” 赵清浔想了想道:“杀倒也简单,臣就怕到时候土匪太多,若是大兴杀戮,会让百姓恐慌,亦会让百姓误会皇上暴戾。” 轩辕琰倏地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那你以为如何?” 赵清浔躬身道:“臣以为那些土匪也都是东秦百姓,走上草莽之路,或许也都是逼不得已,不如将他们招安,让他们为国效力,总比让他们祸害百姓好!” 轩辕琰原本是不想为那些草莽匪徒伤脑筋的,可这会儿听着赵清浔这些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便蹙眉道:“这样,你先去看看,若是那些草莽真的有些本事,那就想办法招安,若都是些只知道欺辱百姓的无耻之徒,那就都剿灭了。” “是。”赵清浔立刻应声,又抬眸偷瞄了轩辕琰一眼。 轩辕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有话说:“还有何事?” 赵清浔垂下眼眸:“皇上,臣以为寒王此人心思深沉,皇上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好!” 赵清浔这话算是说到轩辕琰心坎上了,他瞳孔猛缩:“你有什么好法子?” 他从小到大,轩辕越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轩辕越比他大了七八岁,等他懂事的时候,轩辕越正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的时候。 纵使他身中寒毒,依旧在十五岁的年纪便领兵出征,上了战场,驱东夷,战北狄,简直战无不胜,又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绩! 当年的他,不仅他一个孩子望尘莫及,就连当时的父皇都十分忌惮。 可以说如果轩辕越不是身中寒毒,御医们说他活不过三十,只怕皇祖父便要立他为太子了。 父皇继位后,依旧忌惮轩辕越,每每都会告诫他一定要小心提防轩辕越。 所以轩辕越,他是不得不防啊! 赵清浔低垂的眼眸微闪:“臣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排个人在寒王身边,若是有人能替皇上时刻监视寒王的一举一动,皇上也能安心了。” 轩辕琰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 赵清浔小声提醒:“寒王已到了而立之年,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轩辕琰恍然地点了点头。 赵清浔眼底则是掠过一抹精光。 让他敢觊觎他的女人,那就让他成亲娶妻! …… 寒王府,紫藤树下。 “阿嚏!”正躺在美人榻上的轩辕越突然便打了个喷嚏。 夜枫见状连忙拿来毯子盖到轩辕越身上:“王爷啊,您这身子就不要在外头吹风了,不如回屋躺着?” “无妨,一会儿有客到。”轩辕越面带笑意,随意地说着,看样子心情不错。 夜枫听得一头雾水:“谁要来?” 他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的啊,怎么不知道有客人要来? 不过今日早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王爷回来心情好像很好啊!明明昨晚回来还阴着个脸呢! 夜枫刚问外,门房便跑来禀报了:“王爷,隔壁的靖恩侯求见。” 夜枫一脸震惊地看着轩辕越。 原来王爷说的是靖恩侯。 可他怎么知道靖恩侯会来求见啊? 轩辕越朝那门房抬了抬下巴,门房立刻便会意地退下了。 赵清浔被门房带来时,便看到轩辕越躺在紫藤树下,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想到宁言初应该会喜欢轩辕越这种明月皎皎,气质出尘的样貌,赵清浔就嫉妒得满腔酸水。 事已至此,赵清浔都懒得跟轩辕越绕弯子了,直言道:“昨夜到我们夫妻房中的是王爷吧!” “咳咳咳咳……”没等轩辕越有所反应,夜枫便突然猛咳起来。 夜枫一边呛咳着,一边震惊地看向轩辕越。 所以昨晚王爷跑出去,是又去找人家夫人了? 还被这位靖恩侯给抓到了? 这会儿还被人找上门来了? 真是要了命了!! 轩辕越却是懒得搭理夜枫,只看着赵清浔道:“那不是你们夫妻的房间吧,只是她的房间。” 赵清浔没想到轩辕越不仅承认的这般干脆,还敢这般公然挑衅他,顿时气得他脸色发绿。 两人四目相对间,已然正面交锋,火光四溅! 第142章 不知道我家夫人知不知道王爷的龌龊心思 赵清浔怒火中烧地瞪着轩辕越:“王爷是不是忘了,她是我的妻子。她的房间,自然就是我的房间!” 轩辕越倒是丝毫没有被赵清浔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本王记得她一直都想要跟你和离,而且你们还没圆房。” 轩辕越一句话彻底将赵清浔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就连夜枫都有些听不下去地低垂下脑袋。 王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他是不是魔愣了? 肖想人家的妻子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说如此不正经的话啊! 看看这靖恩侯都被他气成什么样了? 这就是一尊佛,那也得生气啊! 赵清浔是真的动了气,那是想杀了轩辕越的心都有了:“王爷如此龌龊的心思,不知道我家夫人知不知情。” 赵清浔一句话,同样让轩辕越倏地变了脸,眼底更是流露出了慌乱之色。 看着轩辕越惊慌的神情,赵清浔反而大松了口气:“看样子,王爷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我家夫人根本就不知道王爷这龌龊的心思吧!” 刚刚轩辕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之前他看宁言初的模样,也根本不像是跟谁有过首尾,而且她之前面对轩辕越是也很正常,显然宁言初并未跟轩辕越有过什么。 这一切都只是轩辕越自己的龌龊心思。 轩辕越倒是不觉得自己的心思哪里龌龊,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情,这对他而言不知道多神圣,哪里就龌龊了。 “一厢情愿又如何?一辈子这么长,侯爷又怎知这一辈子都只是本王的一厢情愿?” ……轩辕越的这话,直接让夜枫的冷汗都挂下来了。 王爷可真是敢啊! 这可是那位夫人的正牌夫君啊! 人家也没和离,王爷怎么就敢正面刚啊! 这模样,王爷是对那位夫人动了真心了啊! 赵清浔没想到轩辕越这样清冷如神仙一般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顿时又气得牙根痒痒:“他是我的妻,不管王爷怎么一厢情愿都没用!” “那就试试!” 轩辕越毫不迟疑的回应,再次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冰点,两人目光交汇间更是再次火光四溅。 旁边的夜枫都感觉自己快被电晕了,想要退离战场,却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被殃及池鱼。 赵清浔没心思在这里跟轩辕越打什么唇舌之仗:“王爷的心思成不了,奉劝王爷好自为之!” 赵清浔冷厉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轩辕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扬声道:“还没恭喜侯爷拿到兵权,再次出征北地!” 赵清浔咬牙切齿,也偏头扬声道:“也要恭喜王爷,好事临近!” 赵清浔这话说得轩辕越一头雾水,突然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清浔前脚刚走,夜柏便来禀报了:“王爷,宫里来人传旨了。” 轩辕越瞬间想到了刚刚赵清浔的话,心里一突,忧心道:“传的什么旨?” 夜柏躬身回话:“三日后,宫中要给您举办选妃宴。” 轩辕越立刻便明白了赵清浔临走时那话的意思,倏地眯眼。 好个赵清浔,临走还不忘给他下套! 这边轩辕越生气,那边回了长公主府的赵清浔也没有比他好多少。 踏日见赵清浔回府,立刻屁颠颠地迎上前:“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赵清浔阴沉着脸,冷叱道:“哪来的喜,瞎恭喜什么?” ……踏日被赵清浔突然的冷叱,弄得一头雾水:“皇上不是封了您为镇国大将军吗?如此大的喜事,怎么不算喜呢!” 听说皇上将兵符都给侯爷了,这不是侯爷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赵清浔冷着一张脸,没有搭理踏日:“夫人呢?” “在景玉苑研究药膳呢!”踏日朝景玉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赵清浔也不回书房了,直接便去了景玉苑。 景玉苑这边。 宁言初和蔡嬷嬷,钟嬷嬷,梨儿她们都待在小厨房呢。 今日在她们的努力之下,几人又研制出了三道味道可口的药膳。 赵清浔过来的时候,宁言初正在品菜呢。 看他回来,宁言初嗔了他一眼:“怎么才回来,等你品菜呢!” 宁言初说着,便端了一碗鱼羹到赵清浔面前:“姜橘鱼羹,快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看着她绝色的容颜,温婉的笑容,赵清浔凌厉的眸色倏地一软,垂下眼眸,巴巴地望着她。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无奈地舀起一勺鱼羹,还放到唇边吹了吹,才送到赵清浔唇边。 赵清浔开心了,垂首喝下她送来的鱼羹,香滑软嫩,淡淡的橙香非但没有抢了鱼羹的鲜美,还中和了鱼羹的腥味,让舌尖味蕾都只剩下的鱼羹的鲜美! “好喝!” 赵清浔的评价,瞬间便让宁言初高兴了:“你不是经常胃疼吗?多喝这姜橘鱼羹,温胃散寒的。” 听着她关心的话语,赵清浔眸光不受控制地亮了亮:“这是你特意为我研制的?” ……这可把宁言初给问到了,她研究这食谱的时候根本也没想这么多。 不过好话她还是会说的。 宁言初抬眸笑道:“当然。” 赵清浔心中动容,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宁言初一脸懵逼,端着的鱼羹的手高高抬起,就怕手里的鱼羹洒在赵清浔身上。 梨儿见宁言初端着鱼羹不方便,便立刻偷摸着上前,接下了她手里的鱼羹,然后跟蔡嬷嬷和钟嬷嬷一起悄然退出了小厨房。 手里没了鱼羹,宁言初的确轻松不少。 感觉到赵清浔的情绪不对,宁言初忧心道:“你怎么了?” 赵清浔抱着宁言初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赵清浔才闷声道:“我又要出征了?” 宁言初闻言倏地一惊。 又要出征了? 可前世他并没有再出征啊? 宁言初轻轻推开赵清浔,抬起脑袋:“去哪里?” “还是北地,北地闹了匪患,皇上封了我为镇国大将军,派我出兵剿匪。”赵清浔解释道。 宁言初再次有些惊愕。 她记得前世直到她临死前不久,赵清浔才被封了镇国大将军,那还是因为诸侯谋反,朝中无人领兵出征。 皇上才封了赵清浔为镇国大将军,出兵平乱。 这一世,赵清浔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封了镇国大将军了? 两世的事件走向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143章 这不是侯爷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 静默了好一会儿,宁言初才抬眸看向赵清浔:“这是好事啊!这不是侯爷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 她知道他一直都想要兵权,当年娶她,有一部分原因是皇上的授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要父亲手中的兵权。 他是娶了她,可最后没想到父亲手中的兵权,却被皇上收了去,他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前世,他为了兵权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除了她,还有谢晚凝,哪个都只是他得到兵权之路的棋子罢了! 只是没想到前世他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兵权,这一世竟然如此轻易就得到了! 赵清浔定定地看着宁言初,见她眼底有着自嘲的笑意,一颗心瞬间有些隐隐作痛。 这的确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可他如今还想要吗? 如果只看眼前的女人,他或许会给出否定的回答。 可是想到那些无名的牌位,他便不得不想要!! 赵清浔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情感通通压到心底:“明日去送我好吗?” 宁言初有些诧异:“这么快吗?” 赵清浔苦笑:“北地匪患严重,已经不能等了,我明日就得领兵出征。” 宁言初默默点头:“好,我明日去送你。” 赵清浔在小厨房陪了宁言初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先去见了裴氏。 自从裴氏断腿之后,就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间休养呢。 倒不是裴氏不想出来作妖,找宁言初的麻烦,实在是因为赵清浔派了两个婆子看着她呢,每次她要出来,或者想要闹事的时候,婆子便直接用赵清浔的话提醒她。 裴氏还是很忌惮赵清浔在的,知道赵清浔在府里,定会护着宁言初,所以裴氏还真不敢在赵清浔眼皮子底下找宁言初的麻烦。 “侯爷。” 裴氏屋里伺候的,见赵清浔过来,纷纷躬身行礼。 “浔儿。”看到赵清浔,裴氏无神的眸子里也瞬间有了光彩。 婆子正在给裴氏喂药,赵清浔过去道:“让我来吧。” 婆子闻言立刻便将药碗递给了赵清浔,自己躬身退到一边。 “都下去吧。” 赵清浔一声吩咐,屋里伺候的全都退了下去。 那些人一走,裴氏便迫不及待道:“浔儿,怎么这几日才来看我?” 赵清浔不是不想来看她,是每次来,她都要说宁言初的坏话,他不想听,所以便来得少了。 “这些天有事。”赵清浔随口敷衍了一句,便开始给裴氏喂药。 赵清浔表情严肃,裴氏也不敢多说话。 直到一碗药喂完,赵清浔才道:“我明日要出征了。” “什么?”裴氏闻言倏地大惊:“怎么回事?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征啊?” 赵清浔蹙眉解释:“是北地出现了匪患,皇上让我领兵去北地剿匪。” 赵清浔的解释,并没有得到裴氏的理解:“这东秦这么多人,皇上凭什么就指派你一个人啊,这才刚回来几天啊,就又要去什么北地了?再说这剿匪多危险啊!” 裴氏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自己的儿子,别人不心疼,她心疼啊! 一会儿要去打仗,一会儿又要去剿匪,这东楚这么多官员呢凭什么所有危险的事情都让她儿子去做啊! 赵清浔看着裴氏泪眼婆娑的模样,到底心软了些,宽慰道:“这次皇上封我做了镇国大将军!” 裴氏闻言瞬间转悲为喜,激动地抓住了赵清浔:“皇上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了,真的吗?” “嗯。”赵清浔点了点头。 裴氏见状更加激动了:“这是不是就跟当年宁仲一样啊,都是可以统领三军的大将军了?” “是,皇上给了我兵符,我可以统领三军了。” 他不仅能统领东楚三军,还有三十万兵力完全由他掌控,就跟当年的宁仲和如今的谢文方一样,有了自己的兵力。 裴氏更加激动了,抓着赵清浔的手不停拍着:“太好了!你父亲在世时,就一直希望你能成为统领三军的大将军,如今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可惜他……” 想到自己早逝的夫君,裴氏瞬间便红了眼睛。 赵清浔见状连忙安抚:“这次来不及了,等我此次出征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父亲。” 裴氏瞬间心疼地拉着赵清浔:“皇上让你明日就出征啊,这么急啊?” 赵清浔点了点头:“是,北地匪患严重,必须今早过去。” 原本这是皇上的命令,裴氏其实最多也就是发发牢骚,绝不敢让赵清浔抗旨的,更何况这次皇上还册封了赵清浔为镇国大将军,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裴氏自然不会再吵再闹了。 “那你去吧,万事小心,千万千万要平安回来。” “儿子明白。”感觉到裴氏的关心,赵清浔软下声音道:“你也要好好休养,这些日子就不要出房间了,府里的事情交给宁氏,你只管养伤,一切等养好伤再说。” 提到宁言初,裴氏眼底便闪过一抹怒意。 她可是还记着是她踩断了她的脚呢,之前她还想抵赖,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受害者可是最清楚的! 裴氏不想说宁言初的事,只有些担心赵清淽:“你妹妹这次三朝都没回门,我实在有些担心她。” 赵清浔微眯了眯眼:“她那样的性子,你觉得谁能欺负得了她。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靖恩侯府呢,如今我又被封了镇国大将军,那杜府不敢亏待她的!” 虽然他很讨厌赵清淽,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 他虽然不想娶管她的烂事,可只要他靖恩侯府一日不倒,她赵清淽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赵清浔这话有道理,裴氏稍稍安心了些。 浔儿说的对,如今浔儿已经被封了镇国大将军,晾那杜家人也不敢欺负淽儿。 赵清浔想到什么,又交待道:“我不在的日子,母亲不要欺负宁氏。” ……裴氏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了:“我怎么就欺负宁氏了?” 赵清浔嗔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拔高:“以前的事情还需要我再提吗?” 裴氏不乐意地撇撇嘴:“你以为她是什么善茬啊,是我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她若真是什么善茬,能踩断我的腿!” 赵清浔原本还有些担心裴氏会在他离开之后,为难宁言初呢。 不过听到裴氏这话,瞬间就放下心来。 如今她再也不是只会忍气吞声的小绵羊,他的确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144章 让守宫砂消失的法子 从裴氏那里出来,赵清浔便又回了靖恩侯府,从书房到了那个山庄。 “少主。” 山庄这边,黑袍人已经在等候了。 赵清浔让黑袍人将人都召集到了议事厅。 “恭贺少主得到兵权。”众人一到议事厅便齐齐朝赵清浔跪了下来。 赵清浔朝他们抬了抬手,他们这才起身,分坐两旁。 黑袍人率先开口:“少主明日就要领兵出征了,明日由谁跟随少主。” “金卫愿跟随少主!” “银卫愿跟随少主!” “铜卫愿跟随少主!” “铁卫愿跟随少主!” 四卫首领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黑袍人直接指派:“那这次就由金卫保护少主。” “是。”金卫首领立刻躬身应了。 赵清浔蹙眉道:“让银卫跟着吧,金卫去长公主府,守护夫人。” 赵清浔这话,让黑袍人和其他四卫首领都惊愣了下。 少主什么时候这般关心起夫人来了。 赵清浔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冷厉道:“怎么?孤的夫人不值得你们守护?” 黑袍人和四卫首领起身垂首:“属下不敢。” 金卫首领躬身:“属下愿意去长公主府守护夫人。” 银卫首领躬身:“属下跟随少主。” 黑袍人看向赵清浔:“听说北地匪徒众多,这次少主可以将其招安,扩大我们的兵力。” 赵清浔自然知道怎么做,只看着黑袍人道:“孤不在,山庄就交给你了。” 黑袍人立刻躬身:“少主放心。” 赵清浔在会议厅待了一个时辰,便又去了山庄的药房。 药房里,一个老者正在熬药。 “洛老。”见老者十分专心,没有注意到他们,黑袍人连忙出声唤他。 洛老这才抬眸,看到是赵清浔,急忙起身行礼:“参见少主。” 洛老就要拜下,却被赵清浔一把扶了起来:“洛老无需多礼。” “多谢少主。”洛老被赵清浔扶着起身,又担忧地看着赵清浔:“少主找臣可是有事?” 赵清浔瞥了眼黑袍人,黑袍人立刻识趣地退下了。 等黑袍人离开之后,赵清浔才不好意思地看着洛老:“这次来找洛老,是有一事想询问洛老。” 见赵清浔不是自己生病或者受伤来找他,洛老松了口气:“少主您说。” 其实赵清浔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洛老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都这会儿了,也实在是没什么可羞的了:“咳~女子的守宫砂,洛老可有什么法子能去除?” ……洛老有一瞬间的呆愣,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赵清浔:“少主问这个做什么?” 赵清浔红着脸,别扭道:“是孤的夫人……” 洛老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什么似的,震惊地瞪着赵清浔:“少主,您该不会是……” “不能人道”四个字,洛老愣是没敢说出口,不过却已经急得抓起赵清浔的手,开始给他探脉了。 赵清浔也被洛老这突然的举动给搞懵逼了。 他问怎么去掉守宫砂,洛老给他探什么脉啊,他又没有守宫砂。 “这也没病啊?”赵清浔疑惑间,洛老已经给他探完脉了。 少主的身子没问题啊,强健得很,完全没有不举啊! 赵清浔这会儿也终于明白洛老是误会了什么,顿时俊脸通红地收回手:“孤的身子当然没问题!” 他什么时候说他的身体有问题了!! 洛老被他搞得更奇怪了:“那您怎么还问那种问题啊!” 去除女子守宫砂的法子,最简单直接的不就是跟她同房喽。 更何况,那女子还是夫人,那少主就更不该问这种问题了啊! 而且少主跟夫人应该成亲有三四年了吧,怎么夫人到如今还有守宫砂?如果不是他刚刚给少主探过脉,他都要怀疑少主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了。 少主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跟夫人圆房啊! 赵清浔被他这两句话说得不自在极了:“这不是夫人她还不愿意跟孤圆房,所以孤才……” “岂有此理!”洛老一听这话就炸了,简直心疼死赵清浔了:“她与少主都成亲了,怎可还不愿意呢!她既嫁与少主,就该为少主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知道洛老是真的爱护自己,赵清浔也不跟他计较,只解释道:“是孤之前太过忽略她,所以她才闹些小脾气,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孤的错。” ……赵清浔这一番话,再次让洛老呆愣住了。 少主这是怎么了? 以前也没见他这般在意过夫人了,如今怎么这般爱护夫人了? 不过…… “就算夫人暂时不愿意与您圆房,那您哄哄她不就行了,怎么还要用其他法子?” 关键少主的身子也没什么问题,这完全可以用最简单的法子完全这件事嘛! 赵清浔自然不能跟他解释太多,再次咳嗽一声:“您就别管这么多了,您就只需要告诉孤有没有这种法子?” “有倒是有。”赵清浔这样说,洛老也不再问了,转身进了药房,就在他药柜里开始翻找起来。 很快找齐了药材,洛老再次看向赵清浔:“请少主等一盏茶的时间,马上就好。” 赵清浔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时间,洛老便制出了一瓶药,交给赵清浔:“将这里面的药水取一滴滴在夫人的守宫砂上,夫人的守宫砂便会消失。” 赵清浔要的就是这样效果的药,想到什么,又担心道:“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吧?用上之后对她不会有其他影响吧。” 洛老听得出少主很在意他的夫人,便解释道:“少主放心,此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只会去除夫人手臂上的守宫砂而已,对她没有任何其他影响,也不会破坏她的完璧之身。” 赵清浔俊脸一红,了然地点了点头,收好药瓶:“孤还有一事,想要求教洛老。” “您只管说。” “不知道胸痹之症,洛老可有研究,可有能根治的法子?” 虽然如今他从轩辕琰手中得到了兵权,不过谢文方手中的兵权依旧不能放弃。 他不想娶谢晚凝,所以医治好谢晚凝是他唯一的法子。 东秦的御医是治不好谢晚凝的病了,不知道洛老有没有办法根治她的兵。 洛老闻言倏地皱起眉头:“怎么?夫人还有胸痹之症啊?” 第145章 赵清浔的心思 洛老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听闻少主娶的是东秦大将军之女啊,这大将军之女怎么还有胸痹之症? 原本他就觉得这东秦的女人配不上少主,如今她竟然还有先天之症,也太配不上他们少主了吧! 见洛老误会,赵清浔连忙解释:“不是孤的夫人,是一个不甚相干的人,不过她的病能不能被治好,对孤很重要。” “原是这样。”洛老了然地点了点头,蹙眉道:“这胸痹是先天之症,如果只是缓解克制的话,那还能想想办法,可若要根治臣没有办法。” 赵清浔闻言瞬间有些失望。 洛老是他认识的人之中医术最高的了,当初他将谢晚凝带回京都,也是想让洛老给看一看,可现在连洛老都没有办法,那他真再没有后招了! 洛老见赵清浔一脸失望,纠结了一下,还是道:“不过臣曾听闻南疆有种可解百毒,治百病的圣物,若是少主有机会能寻到这南疆圣物,或许能彻底根治那胸痹之症。” “南疆圣物?”赵清浔闻言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南疆圣物这种东西。 能解百毒,治百病,这绝对是世间最珍贵的密宝啊! 若是他能寻到这密宝,别说是给谢晚凝医治了,以后必定还能有其他用处啊! 洛老点头:“那南疆一族自古便很是神秘,听说他们擅长用蛊用毒,而且还擅长培育各种药材,南疆是我们这整片大陆,拥有药材最多的部族。传说南疆还有一种能解百毒,治百病的圣物,不仅被南疆人奉为无上至宝,也是南疆以外的所有人惦记着。不过南疆的蛊毒十分厉害,很多人前去抢夺南疆圣物,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这南疆圣物也就成了外人心中最神秘的无上至宝,却因为南疆蛊毒的厉害,无人再敢前去抢夺!” 赵清浔算是听明白了。 以前他也曾经听说过南疆擅长蛊术,倒是不知道南疆还藏了如此密宝。 不过他也做不出那抢人家密宝圣物的事情,看看以后有没有这个机缘,能碰上南疆的族长,看看是否能将那圣物借来一用吧! 该问的都问完了,赵清浔也就不打扰洛老了,带着金银卫原路返回了。 …… 景玉苑。 宁言初原本想等赵清浔一起回来吃晚饭的,毕竟他明日又要出征了。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赵清浔回来,她便自己先吃了晚饭。 沐浴宽衣之后,赵清浔依旧没回来,宁言初便让梨儿给赵清浔留了门,自己先睡了。 赵清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见梨儿还在外头守着,赵清浔朝她挥手道:“回去睡吧,外头有踏日他们守着就行了。” “是。”梨儿朝赵清浔福了福身,便躬身退下了。 赵清浔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果然见宁言初已经睡熟了。 赵清浔走过去,撩开纱帘,做到床边。 看着宁言初熟睡的模样,赵清浔心软得像是化成了一滩水。 想到他的计划,他将她的衣袖轻轻卷起一些,果然看到了那颗熠熠生辉的守宫砂,那一抹殷红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散发着莹莹光泽,美得让人心神荡漾! 赵清浔伸手,眷恋地在她那颗守宫砂上轻轻摩挲着。 以前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心高气傲,从未觉得自己有哪件事是做错了的,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件事是大错特错。 那就是一直以来忽略了她。 他们是夫妻啊,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娶了她,他不就是想跟人家白头偕老的吗? 他又从未想过要跟她和离,或者休妻,既如此,为何之前就不能对她好些呢! 或许是他太过自信了吧,他知道她喜欢他,原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永远守着他,可却没想到她有她的自傲,因为他的冷漠,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喜欢他了! 想到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赵清浔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着,不仅闷疼得厉害,还喘不上一点气! 如今甚至已经不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还有一个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想到轩辕越对她的龌龊心思,赵清浔更是醋意恒生,满腔的酸意,恨不得现在立刻去杀了轩辕越! 他决不能让轩辕越得逞,尤其趁着现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要将轩辕越的龌龊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赵清浔这样想着,便拿出了洛老给他的药水,取了一滴,小心地滴到了她手臂上那抹殷红之上。 很快,那药水便起了反应,鲜艳的红点在药水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那一节藕臂瞬间变回光洁无暇,美得是那样的耀眼。 不知道为什么,赵清浔看到她的守宫砂消失,有种莫名的开心和满足感,就好像他和她已经圆房了一样。 小心地将她的衣袖放下,赵清浔盯着她熟睡的小脸发呆。 细眉弯弯如柳叶,俏鼻圆润似玉珠,粉唇娇嫩胜樱花…… 赵清浔的目光落在她娇嫩的唇瓣,突然心生邪念。 诶~他这也不算是邪念吧! 谁让她是他的夫人呢,他们可是成了亲,拜过堂的正经夫妻! 在心里将自己狠狠宽慰了一番,赵清浔便缓缓朝他向往的那抹柔软靠近。 就在赵清浔要完成他朝思暮想的事情时,熟睡中的宁言初突然便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睁开了眼。 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放大在宁言初眼前,吓得宁言初失声尖叫,摸起枕头下的匕首就要朝赵清浔扎去。 “怎么了?”守在外头的踏日,听到宁言初的尖叫声,直接闯进了房间,便看到夫人拿着匕首要扎侯爷,而侯爷则是抓着夫人的手。 ……踏日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侯爷和夫人在玩什么啊?怎么还动上刀子了? “出去!”赵清浔回头对踏日厉喝一声。 踏日再不敢胡乱猜测,也不敢再往前半步,立刻便退出了房间。 而此时,宁言初也终于看清了赵清浔的脸,顿时松了口大气,怒道:“赵清浔,你干嘛啊!你吓死我了!” 赵清浔见她吓得脸色惨白,想到什么倏地眯起眼:“你以为我是谁?” 第146章 轩辕越想挖他的墙角,绝不可能! 宁言初被他这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她紧张地看着赵清浔没说话。 赵清浔却像是更加确定了什么:“是不是有人经常半夜来找你?” 宁言初没想到赵清浔这么快就猜到了一些事情,心里更加紧张起来,可却是依旧没有开口。 不是她不想说,是她不知道赵清浔知道了多少,她又该说多少? 如果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赵清浔,那以赵清浔的性子,肯定会炸的! 见她像是被吓到,赵清浔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诱哄道:“那晚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你认识他吗?” 宁言初一脸惊愕地看着赵清浔:“你追出去的那晚是有黑衣人来过?” 她果然没猜错吗? 是那个黑铜面具男人? “他是不是带着黑铜面具?你抓到他了吗?”不等赵清浔回答,宁言初又紧张地问道。 听到轩辕越带着黑铜面具,赵清浔倏地眯眼。 看来轩辕越那厮还要点脸,还知道戴个面具! “没有,他跑了。” 宁言初闻言脸上不敢有任何表情,可心底却是默默松了口气。 赵清浔盯着宁言初,冷声开口:“他之前是不是来过几次?” 都这会儿,宁言初想瞒也瞒不住了,不过她也不敢乱说,还是收着回答道:“来过两次,我怕他再来,所以藏了把匕首在枕头下面,刚刚我还以为你是他。” 想到刚刚她吓得脸色惨白,刺起匕首来毫不手软,赵清浔也终于确定她跟轩辕越没什么关系了。 应该说她对那个黑铜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否则也不会被吓成那样,还要动用匕首了。 不过她刚刚被吓成那样,一定是轩辕越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某些可能,赵清浔就嫉妒得发疯,语气也忍不住冷厉起来:“他为什么来找你?他对你做了什么?” 宁言初哪里敢说得那么清楚,摇头避重就轻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地来找我,我问他他也不说,不过他倒也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就给我送了两箱珠宝。” ……赵清浔闻言瞬间气得不轻:“他,他,他……还给你送珠宝了?” 这个轩辕越,可真是不要脸。 宁言初怕他不相信,还起身去将那黑铜男人送的两个匣子捧了过来:“都在这儿呢,我都没动,我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大半夜地来给我送珠宝?不过这珠宝看起来都十分名贵!” 赵清浔看着那两匣子无比名贵的珠宝,脸色更黑了。 以他轩辕越的身份地位,自然送的起这些名贵珠宝。 只是这轩辕越自己不去找媳妇,倒惦记上别人的媳妇儿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去还给他!” 赵清浔突然的一声怒喝,将宁言初吓得一激灵,一脸懵逼道:“还给谁啊?” ……赵清浔一头黑线,想说什么,却根本开不了口。 他不能说!! 他不能让她知道那个黑铜男人就是轩辕越,那个轩辕越长得比女人还骚包,万一她看上他的那张脸可怎么办? 宁言初见他表情不对,立刻狐疑地盯着:“赵清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半夜跑来给我送珠宝?” 当然,她根本不想知道什么珠宝的事! 她只是想知道这人的身份,因为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而且看赵清浔的模样,或许知道些她不知道的内情。 赵清浔不自在地红了脸,别扭地扬声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以后不许见他!” 被赵清浔这么一吼,宁言初倒委屈上了,一下红了眼眶:“我也不想啊?你知道我每天睡觉多担惊受怕吗?要不是枕头下面有匕首,我都睡不着!” 她不害怕吗? 那个男人可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啊,她已经连续几晚做梦梦到自己被割腕放血而死了!! 一看宁言初这委屈的小表情,赵清浔哪里还舍得再对她大声啊,立刻心疼地软下声音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言初红着眼睛嗔了他一眼:“我还不是怕你误会我吗?这半夜有男人来我的房间,我说的清楚吗?” 他自己的心眼有多小,还需要她来提醒吗? 如果能说,她早就说了。 赵清浔眼底满是幽冷,他不是不相信她,他是不相信轩辕越那厮! 同是男人,他太清楚轩辕越动的是什么心思了! 见赵清浔冷着脸不说话,宁言初急了:“可我真的是清清白白,无愧于天地良心,我的守宫砂可以为证!” 宁言初说着就要撸起自己的衣袖,这举动可将赵清浔吓得不轻,他立刻抓住了宁言初的手臂:“我……当然相信你!” 他可不能让她撩衣袖,否则他干的好事会立马暴露。 赵清浔一把将她抱到怀里,不让她乱动:“是我不好,是我没护好你!” 赵清浔很是自责,若是他多关心她一些,她就不会搬出来一个人住,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赵清浔紧紧拥着她,柔声道:“以后不会了,我派了一支暗卫守护你,放心吧,那人再也近不了你的身了。” 有金卫守护,至少大半夜的,他是绝对进了不这景玉苑了。 至于大白天,相信那厮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龌龊的心思。 宁言初听到他派了暗卫守着她,倒也没有生气,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如果赵清浔的暗卫真的很厉害,那个人应该真的近不了她的身了吧! 想到什么,赵清浔突然又道:“那些珠宝,以后我也能送给你,会送很多很多给你!” 虽然现在他还没这个能力,送她这么好的珠宝,可以后他一定会送很多很多给她的! 赵清浔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都让宁言初为之动容,可她却再不敢轻易动心:“赵清浔,你别对我这么好!” 不管他对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前世他对她的伤害,更弥补不了她破了洞的心。 前世的事情,她可以不追究,不报复,可她却做不到原谅,更无法接受自己走前世的老路! 所以,不要对她这么好,再好她也不会重新接受他! 赵清浔不知道宁言初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更想要重新赢回她的心。 他对自己有信心,也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只要他坚持不懈地好好对她,他们终究是会重归于好的! 轩辕越想挖他的墙角,绝不可能! 第147章 不好,王爷醋了! 宁言初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的,可能是最后真的困极了,就直接在赵清浔怀里睡着了。 她不知道赵清浔最后有没有回他的小榻上睡,反正早上醒来时,他已经穿上了他的盔甲。 宁言初没忘了答应赵清浔,今早要去为他送行的事情,便立刻起了身,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之后,便跟着赵清浔一起出去了。 两人才出景玉苑,便碰上了谢晚凝。 谢晚凝无视了赵清浔身旁的宁言初,直接就朝赵清浔扑去。 宁言初翻个白眼,一个脚步跨过去,挡在了赵清浔身前,替他抱住了谢晚凝:“侯爷有军务在身,不可耽搁,还请谢姑娘自重。” 宁言初这护夫的行为,可是狠狠取悦了赵清浔,让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扬起来。 倒是将谢晚凝气得不行,不过想到刚刚宁言初的警告,她到底不敢再闹起来,只满眼温柔地看着赵清浔:“浔哥哥,你这次再去北地,可千万要小心啊!” 赵清浔点了点头,看着谢晚凝:“谢姑娘也保重身体。” 对于谢晚凝,赵清浔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 可为了谢文方手中的兵权,他又不能让谢晚凝离开! “侯爷,时间不早了。”踏日在旁边提醒赵清浔。 赵清浔朝谢晚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宁言初见状连忙跟上。 谢晚凝见宁言初也跟着去,立刻也追上他们道:“我去送送浔哥哥。” 赵清浔脚步一顿,回头道:“你身子不好,不用送了,夫人送我就行了。” 赵清浔说着便给踏日使眼色。 踏日哪里不明白,立刻便上前拦住了谢晚凝的去路:“谢姑娘留步吧,别耽误了侯爷的行程。” 被踏日拦着,谢晚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清浔和宁言初一起走了,顿时气得直跺脚。 赵清浔和宁言初一起坐马车去了城门口。 此时,三十万大军已经被召集在城门口,整装待发了。 赵清浔带着宁言初到了士兵面前。 士兵们齐齐跪地朝赵清浔行礼:“参见大将军!” 赵清浔扫了他们一眼,大声道:“这是本将军的夫人。” “参见夫人。”士兵们再次齐声高呼。 宁言初被士兵们喊得脸色微红。 虽然她的确是赵清浔的夫人没错,可被这么多人喊夫人,她还真是会不自在。 就在赵清浔让副将点兵时,后面传来一声唱报:“皇上驾到!寒王到!” 赵清浔阴厉地眯起眼,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便看到轩辕琰的御辇到了,而后头还跟着寒王府的马车。 很快,御辇便到了赵清浔面前缓缓停下。 轩辕琰从御辇上下来时,后面的轩辕越也跟着下了马车。 “参见皇上,寒王。”赵清浔和宁言初连忙朝两人行礼。 “参见皇上,寒王。” 士兵们也纷纷跟着行礼。 轩辕越下马车的时候,赵清浔还偷摸地瞄了宁言初一眼,见她低眉敛目,并无任何异样,才安下心来。 而轩辕越被赵清浔知道后,直接肆无忌惮地看向了宁言初,可惜宁言初没有抬眸,根本没发现他的目光。 倒是赵清浔看到了,脸色黑得发绿。 轩辕琰走到赵清浔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赵清浔立刻躬身:“为皇上,为东秦效力,是臣分内的事。” 轩辕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赵清浔瞄了不远处的轩辕越一眼,又小声道:“臣还没有完成皇上布置的任务。” 轩辕琰闻言立刻侧身道:“无妨,一切等你回来再说。这次剿匪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赵清浔躬身承诺:“臣一定尽快完成任务归京,还请皇上帮忙照看一下臣的家人。” 赵清浔说着还朝宁言初看了一眼。 轩辕琰也看向宁言初,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放心吧,有朕呢。” “多谢皇上。”赵清浔朝着轩辕琰深鞠了一躬。 轩辕琰上前捏了捏赵清浔的肩膀:“都是兄弟,跟朕还客气什么。” 赵清浔可不敢真的跟轩辕琰称兄道弟:“臣想跟夫人最后说两句。” 轩辕琰戏谑地看了他和宁言初一眼:“去吧。” 赵清浔走到宁言初,拉起她的手,认真道:“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都要靠你了。” 宁言初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谢晚凝我暂时还不能送走,若是她敢惹你,尽管禁她的足就是!”赵清浔其实还是不太放心谢晚凝的,就怕谢晚凝会祸害宁言初。 可他又不得不留下谢晚凝,只能交待宁言初小心她了。 宁言初明白赵清浔的意思,也知他现在很厌弃谢晚凝,却又不得不将谢晚凝留在京都。 “好。” 赵清浔想到什么,又蹙眉道:“母亲那里,我也交待了,不让她找你麻烦。” 宁言初知道赵清浔都是好意,深吸了口气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管是谢晚凝也好,还是裴氏,赵清淽,她们最好是别来惹她,否则她宁言初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是法子对付她们! 赵清浔当然也知道现在的宁言初不好欺负,所以他还是挺放心的:“我知道。” 赵清浔突然伸手将宁言初揽到怀里。 宁言初身子瞬间僵硬无比,可却又不敢推开他。 这家伙想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皇上和寒王都还在! 宁言初哪里知道,就是因为轩辕琰和轩辕越都在,所以赵清浔才要抱她。 他就是要抱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他才是她的夫君,不管是轩辕越也好,还是轩辕琰,都别来打她的主意!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轩辕越的脸色也是彻底黑了。 整个人散发的寒气,直接弥散了整个城门,让夜枫等人都不自觉地抱紧了手臂。 不好,王爷醋了! 就连轩辕琰也不明所以地朝轩辕越看了一眼。 什么情况? 轩辕越身上怎么这么冷? 寒毒又发作了? 赵清浔瞥了眼脸色难看的轩辕越,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偏头贴着宁言初的耳珠道:“言儿,答应我一件事。” 看他这么神秘兮兮的,宁言初都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道:“什么?” “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对任何人动心。” 第148章 国色天香也绝不为过 耳边传来赵清浔认真的话语时,宁言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什么幻听。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赵清浔:“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你夫人啊。” 她又不是云英未嫁,还对谁动心? 而且他什么时候这般不自信了? 赵清浔又瞥了眼轩辕越,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如花似玉的脸,属实是不敢自信。 “你答应我。” 耳边低哑的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宁言初有些受不了了,不为别的,主要是这家伙一直贴着她耳朵说话,弄得她痒得不行:“我答应你!” 见她答应,赵清浔这才高兴了:“言儿,等我回来!” 赵清浔偏头垂首,从轩辕琰和轩辕越的角度来看,他像是在吻宁言初。 可事实上赵清浔只是在宁言初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倒不是他不想吻她,实在是这个小女人现在对他提防得很。 她既然还没有接受他,那他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做这些事情。 “嗯。”宁言初轻声应了。 这边赵清浔抱着宁言初不松手,夫妻俩像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那边轩辕越整颗心就像是泡在了酸水里,又酸又痛,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有这样的感受。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对任何人都是冷漠无情,对任何事都是默然处之。他也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感受! 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喜怒哀乐,甚至酸楚,吃味,这一刻他全都尝了个遍! 夜枫看着抱在一起的小夫妻,再看看自家王爷越收越紧的拳头,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王爷也真是,你说你惹人家干嘛! 现在好了吧,人家故意跑你面前来秀恩爱了,关键人家还是正经夫妻,你这除了干看着,干喝醋,还真就什么也做不了。 “咳咳!”轩辕琰见小夫妻俩抱着没完了,忍不住轻咳着提醒。 踏日见状,连忙上前小声提醒:“侯爷,时辰不早了。” 赵清浔这才松开宁言初,不舍地看着她:“我会尽早回来的。” 宁言初点了点头。 赵清浔又到轩辕琰面前,朝他作了一揖,便飞身上马。 赵清浔最后回头看了宁言初一眼,便一踢马腹,领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往北地去了。 看着赵清浔越来越远的背影,宁言初默默松了口气。 赵清浔走了,她感觉自己都能松下一口气。 他不在家,她能自在不少,也不用担心他想跟她圆房的事情了。 他这一去,估计没个一两个月怕是回不来呢。 她希望自己能在赵清浔不在的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找到快速召回她一百万两陪嫁银子的办法。 她自己一个人不行,可现在有钟嬷嬷,她应该没问题。 宁言初正想着回去就跟钟嬷嬷学习看账,管理铺子的事呢,就见轩辕琰走了过来。 宁言初连忙垂首福身:“臣妇参见皇上。” 此刻,宁言初低眉敛目的模样,就如那俏丽在枝头的牡丹,称之国色天香绝不为过。 轩辕琰的眸色不受控制地深了深,难怪赵清浔不放心他这个媳妇儿呢,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就在轩辕琰一直盯着宁言初不说话的时候,轩辕越也走了过来。 宁言初也连忙朝他福礼:“参见寒王殿下。” 轩辕琰闻言这才回神,看着宁言初笑道:“子衡出征,家里有任何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朕。” “多谢皇上。”宁言初连忙道谢,却没办法将轩辕琰的话当真。 别看皇上现在一口一个子衡的,像是跟赵清浔的关系很亲密,可皇上生性多疑,即便赵清浔是目前皇上身边最得力的朝臣,也依旧得不到他全心的信任。 这样多疑的帝王,她哪里还有事找他,只要他别有事没事就找她的麻烦就好了。 轩辕琰转头看向轩辕越:“今日皇叔怎么也会来送行?” 轩辕越挑眉回道:“之前北地是本王守护的,如今北地百姓有事,本王自然心有惦念,但愿这次靖恩侯能成功剿匪,还北地百姓一个清明!” 轩辕琰有些诧异,他还真没想到轩辕越竟然这么关心北地的情况,要知道以前他对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的。 “放心吧,不过是些匪患,靖恩侯没问题的。” 赵清浔连北狄都能打退,收拾这些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清浔的能力如何,轩辕越不想跟轩辕琰议论:“走了。” 见轩辕越要走,轩辕琰立马朝他喊道:“皇叔啊,明日是你的选妃宴,你可别忘了! 轩辕越并未回答轩辕琰的话,直接回了自己的马车,在轩辕琰面前,他并没有看宁言初一眼。 他可以在赵清浔面前暴露他的心思,可却不能在轩辕琰面前暴露他对宁言初的心思。 原本轩辕琰就忌惮他,若是让他知道他对宁言初有这样的心思,只怕便有了拿捏他的手段。 他拿捏他,他不怕,他就怕他伤害宁言初。 他也不怕赵清浔会在轩辕琰面前暴露他对宁言初的心思,赵清浔只要是对宁言初有些轻易,就不会将她暴露给轩辕琰,比较轩辕琰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现在看来,赵清浔的确是对宁言初有情。 想到刚刚赵清浔抱着宁言初不放,轩辕越心里又开始隐隐泛酸。 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是想到他们还没有圆房,他又隐隐抱着一丝希望。 看着轩辕越的马车走了,轩辕琰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向宁言初:“明日宫中为寒王举办选妃宴,夫人若是无事,便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宁言初其实有事,不过她却不敢拒绝,躬身应道:“是。” 这边宁言初等轩辕越上了御辇,离开之后,她才敢上马车。 回到长公主府,宁言初看到轩辕越的马车还停在寒王府门口。 她不知道轩辕越还在不在马车上,毕竟他可是早就回来了,她也就没过来打招呼,直接回了长公主府。 这边轩辕越看到宁言初回府,他才下了马车。 “王爷,明日的选妃宴您参不参加啊?”夜枫跟在轩辕越身边问道。 轩辕越眸色幽深,并未答话。 第149章 账簿有问题,只为专坑她的嫁妆银子 宁言初回了景玉苑,便先将自己昨晚写的几个新的药膳方子交给蔡嬷嬷,让蔡嬷嬷去准备,又把钟嬷嬷叫到了房间。 宁言初让梨儿捧来了一个匣子:“这是靖恩侯府公中今年的账簿,还请嬷嬷帮我看看,是否有问题。” “是。”钟嬷嬷立刻应声,拿了匣子中的一本账簿便看了起来。 宁言初见她站着看账簿,连忙道:“嬷嬷坐下慢慢看吧,侯府的账簿很多,这里只是今年的,今天估计嬷嬷都要在这里看账簿了。” “好。” 钟嬷嬷这才坐了下来,仔细翻看那些账簿。 钟嬷嬷看的十分用心,足足一个多时辰,钟嬷嬷才将匣子里的一沓账本看完,也顺利地找出了问题。 钟嬷嬷将自己最先看的那几个账簿摊开给宁言初看:“这几个账簿明显有问题,明显是有人做了假账?” “有人做了假账?”宁言初倏地一惊,立刻凑过去看。 钟嬷嬷指着账簿那些不合理的地方,解释道:“夫人您看,这些收支明显都不正常。绸缎进货八十两银子一匹,他卖八十一两一匹,这样的利润空间根本不合理,一般我们进价八十两的东西,利润最前面也得有三成,这货至少要卖到一百多两银子才合理。而他就卖八十一两,甚至还有七十多两,六十多两卖的,这岂不是做的亏本生意?而且这些货大多都没有卖掉,都在库房。” 宁言初之前不太懂生意的事情,可被钟嬷嬷这么一说,也觉得这账簿的价格确实不合理,而且…… “这绸缎进货需要八十两银子一匹吗?” 她记得她成亲时,父亲给她准备的雪缎才一百多两银子一匹吧,这还是卖价呢,照钟嬷嬷说的,岂不是绸缎要卖到雪缎的价格? 钟嬷嬷见宁言初还有些常识,欣慰道:“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一般质量的绸缎进价就十两左右一匹,上好的绸缎最高也不过三十两银子一匹,可这里的绸缎进货,竟然要八十两银子一匹,这价格高的离谱,这也说明写这个账簿的人有问题。” 宁言初再次惊得不轻,十两和八十两,这可是差了不少呢。 而且照这账簿上的进货量,这一个月就得相差几千两银子,上万两银子了。 钟嬷嬷又指着其他几个账簿道:“还有这些,全都有问题。” 看着钟嬷嬷一一指出的地方,宁言初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些掌柜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贪墨侯府的银两!” 这些都是侯府公中的账簿,由侯府公中各个铺子的掌柜送来,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猫腻。 来府里这几日,夫人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钟嬷嬷还是第一次见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哪怕面对那位谢姑娘,夫人都是游刃有余,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钟嬷嬷连忙宽慰:“夫人莫气,账本都在这里,每月的支出和收益从仓库的货就能对出他们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如今夫人要做的便是沉住气,不动声色地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钟嬷嬷这些话还真是给宁言初指明了个方向。 钟嬷嬷说的对,她现在还真不能动怒,不能打草惊蛇。 宁言初想着便又对梨儿道:“去把前几年的账本都拿来。” “是。”梨儿也没想到那些掌柜竟然还敢贪墨公中的银子,这些公中的银子可都是小姐每年填进去的,他们贪墨的银子,其实就是她家小姐的银子啊! 梨儿气得立刻去拿账本了。 梨儿将账本拿来之后,钟嬷嬷快速地翻阅了那些账本,发现每年的账本都有问题:“这些账簿都有问题,庚申年的稍好一些,只有后两个月有些问题,可从庚申年之后问题就越来越严重,到今年那些数值已经到离谱的程度了!” “庚申年?”宁言初阴厉地眯了眯眼:“是我成亲那一年。” 她是庚申年七月成的亲,成亲前两个月账本还没问题,后面还是就一年比一年严重,所以这账簿根本就是针对她来的! 是确定了她会往公中里投银子,所以才针对她弄出了这样的账簿吧! 难怪公中这么多的铺子,却没有几个盈利了,月月入不敷出,将她百万两的嫁妆银子全都吞了进去! 不管这背后之人是那些掌柜,还是赵清淽,裴氏,或者赵清浔,都足以将宁言初给气死了! 钟嬷嬷闻言,也意识到了什么,拿起最旧的那本账簿道:“就这本账簿来看,之前的账目应该问题不大,实在您和侯爷成亲之后,账簿才出现了问题,可这是侯府公中的账簿,跟夫人您关系应该不大吧!” 梨儿见钟嬷嬷没明白这其中的厉害,立刻生气道:“我们小姐已经往侯府公中贴补了一百万两银子了。这些年侯府公中的铺子月月都在亏损,侯府这么大的开销全是我家小姐填补的银子,这怎么能跟我家小姐没关系!” 钟嬷嬷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夫人竟然往侯府公中填补了这么多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这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几十辈子,不,几百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看样子是有人故意在坑夫人的银子了! “不知夫人可有您出嫁之前,侯府公中的账簿?” 这账簿是不是针对夫人,只为坑夫人的银子,只要看看侯府公中之前的账簿就知道了! 宁言初蹙眉:“裴氏只给了我这三年的账簿。” 自她嫁入侯府三个月之后,裴氏便让她掌管靖恩侯府的中馈,自那时起,公中的账簿都交给了她,之前靖恩侯府之前公中的账簿她并没有。 “不过我应该能想办法拿到之前的账簿。” 如今赵清浔不在侯府,她要对付一个裴氏,还是很容易的! 宁言初冷厉地眯起眼。 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查清楚。 是掌柜?是裴氏?还是赵清淽?甚至是赵清浔!! 不管是谁这般坑她,她一定要他们百般奉还! 第150章 赵清浔的私产也有问题 这一天,宁言初和钟嬷嬷都在屋里看账本,就连范嬷嬷准备的药膳,宁言初都没心思尝了。 这靖恩侯府公中的账目这么大的问题,宁言初倒是想起她自己的私产和赵清浔的私产了。 刚刚钟嬷嬷查看的账簿,只是靖恩侯府公中的账簿,并不包括她和赵清浔的私产。 当然,即便她掌管着靖恩侯府的中馈,却依旧管不了赵清浔的私产。 赵清浔的私产都是他自己在管理,不过好像同样也是入不敷出,年年亏损。 她不懂,那些人作假公中的账簿是为了坑她的影子,可赵清浔私产的账簿应该不可能有人敢动手脚吧,为何他的那些私产也年年亏损。 按理依照赵清浔的脑子,若是做生意,应该不至于会年年亏损吧。 就连她这种不怎么会做生意的,铺子每年也都有盈利,虽然也偶尔有个铺子亏损,不过亏损也都不大,更不会每个铺子都亏损。 像侯府公中和赵清浔的铺子,每个铺子都常年亏损这种情况太异常了。 只是她没往赵清浔私产里投银子,赵清浔私产亏损的目的应该就不是为了坑她的银子。 难道是怕她知道他赚了银子,不再用她自己的银子填补公中?赵清浔不至于这么龌龊吧! 不过想到前世赵清浔放干她的血,只为保谢晚凝的命时,她也就不这么乐观了。 谁也不知道赵清浔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切都要等她查清楚才能知道! 宁言初有些迫不及待了,丢下账簿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虽然赵清浔搬来跟她一起住了,可赵清浔的那些物件都在隔壁,并没有搬来主屋。 梨儿和钟嬷嬷跟着宁言初一起到了隔壁的偏屋,见宁言初翻箱倒柜的,梨儿有些担心:“小姐,您在找什么啊?” “找账簿。”宁言初一边说着,一边吩咐梨儿和钟嬷嬷:“你们也快点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账簿。” “是。” 两人立刻应声,帮着一起找了起来。 三人在偏屋翻箱倒柜,倒是也找到一些书籍,不过却并无账簿。 宁言初想起赵清浔和踏日离开时,并没有带多少行礼。 一个简单的包袱,估计也就是两身欢喜衣物罢了。 而且赵清浔是去打仗的,应该也不至于会把账本也带在身上吧。 看来赵清浔并没有将那些账本带来景玉苑。 宁言初实在是不甘心啊,又带着梨儿和钟嬷嬷去了主院。 “夫人。”主院的奴仆们,看到宁言初过来,都是一脸惊讶。 要知道自从搬来这长公主府,夫人就还没到过主院呢。 就连侯爷也搬去景玉苑跟夫人同住了,他们这主院是彻底没人气了。 宁言初没跟他们说什么,直接去了赵清浔的书房。 书房外面,有侍卫在守着,侍卫们看到宁言初过来,纷纷行礼:“夫人。” 宁言初直接就进了书房,侍卫们本来想拦着的,可平时侯爷有多重视夫人,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会儿他们见夫人气势汹汹,到底是没敢拦着。 一进书房,宁言初便给梨儿和钟嬷嬷使眼色。 三人立刻在书房开始翻找起来。 可惜的是,三人找了一个时辰,几乎将整个书房翻遍了,都还是没有找到赵清浔的账簿。 宁言初无奈地带着梨儿和钟嬷嬷出去。 门口的侍卫见她们出来,连忙朝宁言初行礼。 宁言初蹙眉看着他们问道:“侯爷的书房是谁在打理?侯爷的那本行军策怎么不见了?” 侍卫闻言立刻惊慌地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侍卫躬身道:“侯爷的很多书都还在我们侯府的书房,没有搬过来,夫人要找的书是不是在侯府的书房。” 另外一个侍卫也跟着道:“虽然搬了府,可侯爷搬来的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其他东西都没怎么搬过来,这里的书房侯爷也不怎么用。” 宁言初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东西是在侯府的书房! 当晚,宁言初便带着梨儿和钟嬷嬷回了靖恩侯府。 忠伯看到宁言初回来,连忙迎了出来:“夫人,您回来了?” “府里修缮得如何了?”宁言初一边问着,一边进了府。 忠伯跟在她身后解释道:“工匠们都在努力修缮,原本工匠们是日以继夜地干,之前侯爷回来见到之后,只让工匠们白日干活,不过之前工匠们赶工了不少,应该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全修缮好了。” 说话间,宁言初已经到了祠堂。 跟赵清浔一样,宁言初知道祠堂被烧得最严重,所以先来看了祠堂。 果然,祠堂的整体框架已经重新造出来了。 看模样,的确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重新建好了。 不过之前赵清浔明明说工匠们在日夜赶工,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现在忠伯又说,赵清浔不让工匠们日夜赶工了,难道他不想尽早搬回侯府? 只是现在赵清浔又领兵出征了,估计在赵清浔回来之前,他们都得住在长公主府,而且一个月的时间他估计也赶不回来。 宁言初轻叹了口气道:“侯爷又领兵出征了,估计一个月之后,我们也没办法搬回来,工匠们也的确无需这般赶工。” 皇上封了侯爷为镇国大将军,并且派侯爷再出征北地的事情,忠伯也听说了,连忙躬身应道:“不管侯爷和夫人什么时候搬回来,这侯府总是要先修缮好的。老奴督促他们早日修缮好侯府,到时候侯爷和夫人随时都能搬回来住了。” 宁言初点了点头,又道:“侯爷离京之前,交待我一些事情,我要替他拿些东西。” 宁言初说着便带着梨儿和钟嬷嬷往书房去了。 忠伯见状,连忙跟上道:“可是侯爷的书房有侍卫守着,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侯爷的书房!” 宁言初立刻不悦地邪了忠伯一眼:“我是一般人吗?” ……忠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紧跟在宁言初身后。 几人刚到书房,都还没进院子,就被守院子的侍卫拦了下来。 宁言初一下就怒了,厉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什么人都敢拦!” 第151章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赵清浔脑袋上动土! 侍卫看清是宁言初,顿时吓得收起兵器,躬身行礼:“参见夫人。” 宁言初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就要进书房,却再次被侍卫拦住。 宁言初立刻瞪眼,侍卫们忌惮宁言初,却也不敢让步:“夫人,侯爷有令,任何人不都得进他的书房。” 宁言初同样寸步不让:“若是我今日一定要进呢!” 侍卫们被宁言初这架势吓到了,齐齐跪到地上:“请夫人莫要为难属下。” 宁言初看了他们一眼,执意进了院子。 “夫人!”侍卫们大惊,急忙又要去阻止。 梨儿和钟嬷嬷见状,也立刻护到宁言初身前。 眼看双方就要起冲突,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夫人。” 宁言初抬眸,便见逐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 宁言初蹙眉:“你没跟着侯爷去北地?” 踏日和逐月不是一向跟赵清浔形影不离吗?这次逐月竟然没跟着赵清浔离开? 逐月走到宁言初面前躬身道:“有踏日跟着去就够了,侯爷将属下留下保护夫人了。” 以前侯爷心中无所牵挂,他自然是无时无刻都跟着侯爷,可如今侯爷心中惦记着夫人,便留他守护夫人了。 其实侯爷派了金卫守护夫人,也用不上他,不过金卫到底不方便现身,所以侯爷才留他在京都,以防万一。 还好他留下了,否则今日夫人若是硬闯侯爷的书房,必定要出大事! 既然逐月在,宁言初也就不硬闯了,直接对他道:“你来的正好,我要进书房。” 逐月蹙眉,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侍卫,再看宁言初态度强硬,逐月沉默了。 看来夫人是铁了心要进侯爷的书房了? 最关键的是如今侯爷这般重视夫人,夫人他们还真是得罪不起! 虽然不知道夫人要进侯爷书房的目的,可逐月还是妥协了:“请夫人跟属下来。” 宁言初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逐月这么轻易就让她进赵清浔的书房了。 她松下一口气,立刻跟着逐月进了书房。 既然进来了,宁言初也没客气,直接开始找赵清浔的账簿了。 看宁言初到处翻找,逐月不动声色地挡在书架前问道:“夫人要找什么,侯爷的东西属下都知道,属下帮您找。” 宁言初抬眸,见逐月一脸真诚,宁言初也信他:“你家侯爷的账簿。” 逐月闻言明显一愣,蹙眉道:“夫人是想要侯爷私产的账簿。” “是。”宁言初也不跟逐月来虚的:“我有事,想要借用一下他的账簿。” 逐月看着宁言初今日势在必得的模样,纠结了下,还是过去到书桌旁的抽屉里捧出一个匣子,交给宁言初:“这是侯爷产业近半年来的账簿。” 宁言初打开匣子看了一眼,见里头的确是赵清浔的账簿,这才让梨儿接了过来。 “账簿我要借用,等明日送来。” 逐月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呢:“夫人您随意,侯爷说了,他不在,这侯府便是您做主,侯府上下都要听您的。” 逐月的这两句话说得宁言初那一肚子的气,稍稍消散了一些。 这件事最好别跟赵清浔有关系,否则就算现在赵清浔再怎么对她示好,她都绝不原谅他! 宁言初一句话没说,便带着梨儿和钟嬷嬷离开了。 逐月蹙眉目送宁言初走远,便立刻将金卫叫了出来:“守好夫人,弄清楚她为何要侯爷的账簿。” “是。”金卫应声,悄声消失了。 金卫一走,逐月又立刻到书桌前,快速写下一封信,飞鸽传了出去。 夫人突然这么急得要来找侯爷的账簿,还如此势在必得,必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未免出大事,他还是得给侯爷去封信才好。 侯爷今日才离京,还没走远,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他的信,给他指令的。 这边,逐月给赵清浔传信。那边,宁言初一回景玉苑,便立刻让钟嬷嬷开始查赵清浔的账簿了。 钟嬷嬷也知道宁言初这账簿拿回来有多不容易,立刻认真看了起来。 赵清浔的账簿做得十分平整,钟嬷嬷花了一个多时辰了,依旧没能在账簿上看出什么来。 最后,钟嬷嬷无奈地朝宁言初摇了摇头:“从账簿来看,账面十分平整,没有任何问题。” 宁言初蹙眉:“连你都看不出来吗?” 钟嬷嬷无奈道:“侯爷将账面做得十分平整,就是宫中的算师来了,也不会查出账目有什么问题的。” 宁言初闻言反倒是松了口气:“如此说来,这侯府公中的账簿就不是他的手笔了。” 赵清浔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他若是出手,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抓到把柄的。 就好像现在这样,连钟嬷嬷这样的账目高手,都看不出他的账簿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他做的,那侯府公中的账簿,绝不会那般粗糙,也不会让她查出端倪的。 这足以证明,侯府公中的账簿并非是赵清浔的意思,可赵清浔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还有待查证。 他是完全不知情,还是明明之情,却并不想插手! 钟嬷嬷明白了宁言初的意思,又蹙眉道:“虽然侯爷的账簿从账面来看,看不出任何问题,可刚刚老奴看过侯爷的那些私产了,很多都是酒楼,银楼,布庄这样的热门生意,照理应该都很能赚钱的,应该不至于每一样都在亏钱才对!” 每个铺子都入不敷出,月月亏损,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更何况侯爷的这些铺子还都是热门生意,她实在不明白怎么能做到每一个铺子都亏损的。 “会不会是也有人在侯爷的账簿上动了什么手脚?”钟嬷嬷想到一种可能。 “不可能。”宁言初想也没想地便推翻了这种可能性:“在靖恩侯府,没人敢在赵清浔头上动土,赵清浔也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能爬到他头上动手脚!” 以赵清浔的能力,这种可能性想都不用想,绝无可能! “那是怎么回事?”钟嬷嬷实在是想不明白。 宁言初冷厉地眯了眯眼:“是不是真的月月在亏损?等明日我们去瞧过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152章 他的私账账簿上的确藏了秘密 晚上,宁言初提着一个食盒去了裴氏屋里。 裴氏正担心着赵清淽呢,跟蔡嬷嬷商量着:“你说淽儿都出嫁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归宁?这杜家实在是太不知所谓了,肯定是裴玉珠那贱人欺负我们淽儿!” 裴氏越想越担心,猛地掀开被子道:“不行,我得去趟杜府,看一看淽儿。” 蔡嬷嬷见她断了腿,还真要下地,急忙道:“老夫人,您腿伤成这样,怎么去杜府啊!而且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也没有半夜上人家做客的道理啊!您就算再担心小姐,也得明日一早再说。” 宁言初站在门口,听到蔡嬷嬷劝慰的话,适时开口:“蔡嬷嬷说的没错,母亲若是真担心妹妹,明日再去杜府看望也不迟!” 听到宁言初的声音,裴氏倏地一惊,立刻朝门口看去。 果然看到宁言初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裴氏脸色瞬间便阴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宁言初知道裴氏不喜欢她,不过她越是生气,她的心情就越好,扬唇道:“这不是侯爷离京之前,特意让我对母亲多多照拂,所以我亲自炖了一碗牛骨汤,给您补补。” 宁言初说着,便让梨儿将那碗牛骨汤端到了裴氏面前。 裴氏看也没看那碗牛骨汤,便猛地一挥手将那碗牛骨汤给掀翻了。 “啊!”梨儿瞬间被烫得尖叫起来。 宁言初蹙眉,立刻紧张地走到梨儿面前,查看她被烫红的手。 “奴婢没事。”梨儿虽然有些疼,不过还是轻声宽慰宁言初。 刚刚还好她眼疾手快,躲闪及时,才只溅到了一点儿,否则若是那一大碗滚烫的牛骨汤全都洒在她手上,那她的手肯定是废了。 见梨儿只是手背被烫红了一点儿,宁言初这才松了口气,又气愤地看向裴氏:“看来我今日过来看望就是多余。” 宁言初生气,裴氏更气,瞪着宁言初便骂道:“别以为浔儿向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条腿就是你给我踩断的,现在浔儿不在,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毒死我了是吧,这牛骨汤里是不是有毒!” 都不等宁言初说话,梨儿便生气地大声道:“您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家小姐,这牛骨汤可是熬了很久才熬出来的,怎么会下毒呢!” 虽然不是小姐亲自熬的,可也是范嬷嬷熬了一下午的,这老夫人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呐! (声明:因为会做饭的蔡嬷嬷跟裴氏身边的蔡嬷嬷同名,所以将善于做饭的蔡嬷嬷更名为范嬷嬷。) 裴氏根本不信梨儿的话,不屑地一声冷哼:“没下毒,她会这么好心给我送什么牛骨汤!” 裴氏说着,还指着宁言初骂道:“宁氏,你敢这般害我,等浔儿回来,我一定要让他休了你!” 宁言初倒是没多生气,目光冷厉地盯着裴氏:“我倒是期待你能有这样的本事!” 休也好,和离也好,她只期待自己能拿着自己的嫁妆安然无恙地离开靖恩侯府! 宁言初懒得再跟裴氏废话,带着梨儿便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宁言初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身道:“赵清淽成亲多时未归宁,恐怕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成功看到裴氏变了脸色,宁言初才扬唇离开。 等宁言初一走,裴氏再次急得抓紧了蔡嬷嬷的手:“淽儿会不会真的在杜府出事了啊!是杜文康欺负她?还是裴玉珠欺负她了?” 蔡嬷嬷看着裴氏像是魔愣的样子,连忙又宽慰道:“老夫人莫急,等明日我们就去杜府看看小姐。” 裴氏是想立刻就去杜府,可她也知道现在太晚了,也只能等明日了! 回了景玉苑,宁言初便拿了烫伤膏,给梨儿抹药。 知道小姐心疼自己,梨儿宽慰道:“早就不疼了,刚刚奴婢夺得可快了,就溅到一点点,没事的。” 宁言初仔细查看了梨儿的伤势,确定她手上的烫伤不严重,才松了口气。 下次她可不会再给裴氏端什么汤,送什么水了,哪怕装模作样,她也不配! 梨儿见宁言初脸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道:“淽小姐成亲三朝没归宁,如今成亲这么多天依旧没回来,该不会真的是出什么事了吧!” 宁言初不屑地冷哼一声:“一个坏了身子的色胚夫君,加上一个泼辣无度的婆婆,以及一个为了上位不折手段的公公,这杜家便是赵清淽这辈子都爬不出的火坑!” 出事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赵清淽怎么会不回门? 当然,她也可能是因为太气赵清浔非要将她嫁到杜府,所以才不肯回门。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一直不回来,裴氏都会担心。 尤其是她刚刚那句话,明日裴氏必定会去看望赵清淽了。 让裴氏出门,便是她今晚去见裴氏的原因,她得拿到她未嫁入侯府时,侯府公中的账簿! …… 深夜。 等宁言初入睡,金卫首领才去了逐月那里:“夫人好像一直在查账。” “查账?”逐月瞬间想到了刚刚夫人来侯爷这里要账簿的事情:“在查侯爷的帐?” 金卫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都在查,侯府公中的账和侯爷的私账。” 逐月眉头又是一皱。 侯爷的私账,他倒是不怕夫人查,毕竟侯爷的账簿就是宫里的算师也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夫人突然这般极力查账,难道是侯府公中的账簿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夫人才查到侯爷头上? 逐月不清楚侯府公中的账簿有什么问题,不过看夫人的模样,似乎事情很严重。 逐月来不及细想,急忙又给赵清浔传了一封信。 而这边正带着士兵们连夜赶路的赵清浔,已经收到了逐月的第一封信。 看到逐月信上说宁言初强硬地要进他的书房,赵清浔还真是惊了一跳,后面看到是为了他的私账账簿,他虽然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紧皱的眉头却是没有松。 他的私账账簿上的确是藏了秘密,即便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可他依旧不能冒险,他根本赌不起! 可宁言初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要查他的私账了? 第153章 靖恩侯府账簿上的秘密绝不简单 他刚走,府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赵清浔哪里还有心思领兵。 正好已是深夜,赵清浔便让士兵们原地休息。 这边士兵刚休整,踏日又接到了逐月的第二封传信:“侯爷,逐月又传信了。” 赵清浔立刻接过信看了起来。 看完信上的内容,赵清浔脸色十分难看。 他也终于明白宁言初突然查他私账的原因了,应该是侯府公中的账簿出了问题。 宁言初管家已经有三四年了,侯府公中的账簿如果有问题也早该有问题了,她到现在才查出问题,应该是有了什么变故。 灵汐郡主送她的另一个嬷嬷,是看账高手吧! 赵清浔立刻回了一封信:“给逐月传信。” “是。”踏日担心地看了赵清浔一眼,便立刻去传信了。 这边,逐月一直到天亮才收到赵清浔的回信。 信上一共就寥寥几字:“一切以夫人为主!” 逐月收了信,也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景玉苑。 宁言初因为一直想着账簿的事情,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上更是早早地醒了。 梨儿端水进来给她梳妆:“小姐,听说今日一大早老夫人就让府里的小厮抬着她去杜府了。” 宁言初诧异地看了眼沙漏:“这么早!” 知道裴氏今日一定会去杜府,却没想到这么早,外头天才刚亮吧! 梨儿一边替宁言初挽着发髻,一边幸灾乐祸道:“听说老夫人还带了好些侍卫呢,估计是去杜府闹事了。” 宁言初可懒得管裴氏和杜家如何,她知道裴氏离府,她的机会来了。 宁言初倏地起身,就往外面去。 梨儿呆呆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再看宁言初脑袋上的梳子,急忙追了上去:“小姐,您去哪儿啊,头发还没梳好呢!” 最重要梳子还在头上呢! 梨儿追出去摘下宁言初脑袋上的梳子:“小姐您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宁言初没答话,只吩咐梨儿:“去把两位嬷嬷给我叫来!” “是。”看宁言初这般火急火燎的,梨儿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叫人了。 梨儿叫来了范嬷嬷和钟嬷嬷,又问了一路,才追到了裴氏的院子。 看样子裴氏这次去杜府,是真带去了不少人。 这院子已经空了,估计人全跟着裴氏去杜府了。 这对宁言初来说,绝对是好事。 宁言初带着梨儿和范嬷嬷,钟嬷嬷她们一起进了裴氏的主屋:“仔细找找账簿。” “是。”三人应声,一起开始翻找起来。 找东西梨儿最有经验,主要是自家小姐的东西也都是她在收拾,所以她最清楚账簿一般会被收在哪里。 很快,梨儿就在一个笼箱里找到几十个匣子:“小姐,这里有好多账簿。” 宁言初和范嬷嬷,钟嬷嬷立刻过去,果然看到那笼箱里十几个匣子都放满了账簿。而且看那些账簿的成色,显然有些年头了。 钟嬷嬷直接蹲在那笼箱旁,随手从一个匣子里挑了一个账簿查看起来。 看完钟嬷嬷的脸色便有些凝重,随即又从另外一个匣子里挑了一个账簿出来查看。 梨儿和范嬷嬷也没闲着,将那十几个匣子里的账簿的年份都看了一遍。 “小姐,这一个匣子里大概放的是三年的账簿,侯府公中几十年的账簿应该都在这里了。” 钟嬷嬷从每个匣子都挑几个账簿查看着,虽然并未看得多仔细,可也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 她先选了一些陈旧的账簿给宁言初看:“夫人,这些账簿跟侯爷的那些账簿一样,看不出任何问题,可奇怪的是本该赚钱的铺子,都在亏损,偶有一两个月盈利之后又是月月亏损。每年就这些铺子,这侯府公中就要贴补进很多银子。” 宁言初看着那账簿上的亏损,眉头紧皱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嫁入侯府那几个月的账是正常的啊!” 在她那里的账簿,不是在她嫁入侯府之前几个月的账目是正常的吗? 留在裴氏那里的老账簿怎么可能不正常? 钟嬷嬷也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又拿出更陈旧的账簿给宁言初看:“这些账簿的账目就是正常的。” 宁言初皱眉翻看了下账簿上的日期:“丁酉年?岂不是离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你的意思是这二十三年前的账目是正常的?” 钟嬷嬷点头:“是,除了二十三年前,也就您嫁入侯府前两个月的账目是正常的,之后这些账目又恢复了原样!” “二十三年前?”宁言初突然便想到了什么:“赵清浔今年二十三岁,二十三年前应该就是裴氏嫁入靖恩侯府的时间段!” 被宁言初这么一提醒,梨儿也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瞪大眼睛道:“小姐的意思是,一切都是老夫人做的手脚,从老夫人嫁入侯府开始,她就开始贪墨侯府公中的银子了?” 二十多年啊,小姐嫁入侯府三年都填补进一百万两银子了,这老夫人二十多年岂不是得贪墨千万两银子啊! 宁言初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还是有哪里不对:“如果是她贪墨的,那她的银子藏哪儿了?” 别的不说,她对赵清淽绝对是真心爱护的,可赵清淽成亲,也没见她拿出多少嫁妆来给她啊。 如果她真的贪墨了侯府公中二十几年的银子,只怕早就富得流油了,又怎么会只给赵清淽准备那么一点儿嫁妆! 这话梨儿也想不明白,看老夫人平时也没什么好衣料,好首饰啊,否则也不至于经常来小姐这儿揩油了。 所以老夫人的银子都用到哪儿去了。 宁言初深吸了口气,看着那一匣子的账簿,吩咐道:“每个匣子都抽一本账簿,先带回去再说。” “是。”三人应声,立刻便开始抽账簿了。 抽完账簿,几人又将那笼箱恢复原样,才一起回了景玉苑。 回到景玉苑,宁言初面色凝重道:“这件事怕是牵扯很大,查是一定要查,不过一定要小心秘密的查!” 不知道为什么,宁言初心中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她有种预感,这靖恩侯府账簿上的秘密绝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侯府,以及他们大将军府都无法承受的重量。 所以此事一定要慎之又重! 想到什么,宁言初又肃然地看向三人:“所有有关账簿的事情,谁也不许透露!” “是。”三人立刻应了。 第154章 十一的行为很古怪啊! 梨儿想到什么,小声提醒道:“小姐,昨日侯爷离京时,皇上是不是邀请您入宫参见寒王殿下的选妃宴啊?” 宁言初闻言立刻拍了拍脑门。 她还真是为了这账簿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这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不用去参加的,毕竟她是个已婚妇人,赵清浔又刚刚领兵出征,她也不适合去那样的宴会。 不过昨日皇上的确邀请了她,若是她不去只怕也不好! “替我梳妆吧!” “是。”梨儿应了,重新为宁言初梳妆起来。 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斜插一支乳白珍珠璎珞,换了件莲青色的留仙裙。 梨儿看她这一身朴素的装扮,蹙眉道:“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宴会,您这样打扮会不会太素了?” 不戴金也不戴玉的,这素的不要再素了! 宁言初照了照镜子,倒是很满意:“就这样吧,本来我这样的已婚妇人都不该去,自然要低调一些,莫要抢了贵女们的风头!” 她可不想去影响人家的这次选妃宴,这寒王都到而立了,选妃一事已经很紧急了,这就更不能去影响人家了。 “走吧。”宁言初带了梨儿和范嬷嬷一起去了皇宫。 钟嬷嬷则是被她留下看家了,顺便继续查查那些账目。 今日是寒王的选妃宴,皇宫门口马车不少,来的都是京都的名门贵女。 宁言初一下马车,便引得好些贵女的注目。 “那不是靖恩侯夫人吗?” “她也是来参加寒王殿下的选妃宴的?” “她不是都成亲了吗?怎么还能来参加寒王的选妃宴啊?” 这会儿的贵女们,虽然有些忌惮宁言初的美貌,可因为她妇人的身份,大家到底没有对她有太大的敌意。 宁言初这会儿也很庆幸自己已经嫁为人妇,否则此刻她必定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小初初!”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宁言初抬眸,便见轩辕灵汐坐在马车上,正朝她招手。 宁言初连忙带着梨儿和范嬷嬷过去行礼:“参见郡主。” 轩辕灵汐嗔她一眼:“之前不都叫我汐姐姐吗?怎么这会儿又成郡主了?” 宁言初顿时有些脸红,之前不是只有她们两个吗?如今在外面,她怎么好意思?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宁言初也只能从善如流地唤道:“汐姐姐。” “先上来再说。”轩辕灵汐朝宁言初招了招手。 宁言初看宫门口人这么多,也知道灵汐郡主的马车是能直接进宫,到二宫门的,便应邀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轩辕灵汐便亲自给宁言初倒了杯茶:“你也是来参加十一的选妃宴的?” 听到“十一”这个称呼,宁言初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灵汐郡主还真是大胆啊,竟敢直呼寒王的排行,要知道寒王可是她的皇叔呢! “昨日赵清浔领兵出征时,皇上和寒王都去送行,是皇上邀请我来的。”宁言初解释了下自己今日来参加选妃宴的原因。 轩辕灵汐一脸的诧异,倒不是因为皇上邀请宁言初来参加选妃宴,而是…… “你说昨日十一也去给赵清浔送行了?” 轩辕灵汐声音里满是质疑和困惑。 宁言初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去了,跟皇上一起去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不是皇上叫他去的? 轩辕灵汐看着什么都不明白的宁言初,突然倒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起来。 这可不是有问题吗? 就十一那性子,他会有兴趣去给赵清浔送行? 别说赵清浔只是去剿匪而已,他就是去打仗,十一都不会有兴趣的,更不可能亲自去为他送行的? 十一的行为很古怪啊! 不过如果小初初也去送行的话,那十一这古怪的行为也就不古怪了。 轩辕灵汐这样一想,便拉着宁言初的手笑道:“还好你今日来了,否则今日这选妃宴必定办不成。” “为什么?”宁言被轩辕灵汐这话说得一头雾水。 今日的选妃宴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轩辕灵汐干笑地扯起唇角。 当然跟她有关系了,如果今日她不来这个选妃宴,依照十一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陪轩辕琰玩什么选妃游戏? 可是她来了,这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没什么?我乱说的。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轩辕灵汐说着,便牵着宁言初下了马车。 原来,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二宫门。 两人一起下了马车,就往皇宫东面去了。 轩辕灵汐对宁言初解释道:“如今已经入春,东边桃林的桃花开得正艳,所以这次为十一举办的选妃宴,便设在了桃林。” 宁言初恍然地点了点头。 桃花寓意情缘,这桃花林也确实适合做这选妃之地。 两人到桃林时,桃林已经来了不少贵女了。 众人看到轩辕灵汐,纷纷上前行礼:“参见灵汐郡主。” 轩辕灵汐朝她们摆摆手:“行了,今日是寒王殿下的选妃宴,我就是来凑个热闹,你们不必理会我,自去相聚吧。” 轩辕灵汐说着,便不再理会她们,带着宁言初坐到了前面的位置。 贵女们也都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宁言初扫了眼在场的贵女们,有很多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有丞相府的嫡次女袁雨珊,尚书嫡幺女蔺芊芊,太傅侄女薄诗晴…… 看到这些贵女,宁言初突然明白了皇上为寒王办这次选妃宴的真正意图了。 这些贵女无不都是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袁雨珊丞相嫡女,淑妃妹妹,蔺芊芊尚书嫡女,贤妃妹妹,薄诗晴太傅侄女,德妃堂妹…… 还有其他的也都跟皇上后宫那些嫔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哪位被寒王选中,只怕都是皇上的人吧! 这样的选妃宴,也难怪那位寒王不愿意来参加呢。 贵女们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轩辕越出现,也是有些急了。 “寒王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会不会不来了?” “听说寒王性子冷漠,最不喜欢这样的选妃宴了,还真不一定会来!” “可这选妃宴是皇上为他举办的啊,他还能不来?” “寒王是皇上的皇叔,见了皇上都不用行礼的,他也未必听皇上的话啊。” “那寒王若是不来,我们这选妃宴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就在贵女们担忧时,外头响起了唱报声:“皇上驾到!寒王到!贵妃到!淑妃到!贤妃到!德妃到!明王妃到!” 第155章 寒王,京中贵女们想要猎艳的对象 众人抬眸,便见轩辕琰牵着贵妃,进了桃林,两人身后跟着淑妃,贤妃,德妃。 至于今日的主角轩辕越则是和明王妃落后两步,走在最后面。 贵女们看到轩辕琰和轩辕越,以及贵妃淑妃她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寒王,贵妃……” 轩辕灵汐和宁言初也连忙跟着起身。 轩辕琰牵着贵妃坐到了主座的位置上,而淑妃,贤妃,德妃只能是分坐在轩辕琰两旁。 宁言初眉头一跳。 都说皇上独宠贵妃,看来是一点不假,这是把贵妃摆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啊! 宁言初偷摸看了眼淑妃,贤妃,德妃的表情。 淑妃温婉的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笑,贤妃一如既往地冷漠,德妃的表情更是有些肃然。 虽说如今皇上未立后,贵妃的位份的确是后宫最高的存在,可皇上直接将贵妃摆在皇后的位置上,其他三妃必定不服吧,毕竟大家都是四妃之一,即便贵妃的位份比她们高一点,那也只是高一点罢了! 更何况,四妃之中淑妃生下皇子,德妃生下皇长女,哪个又是那省油的灯啊! 这边,轩辕越坐到了左首首座,而明王妃则是坐到了右首首座,正是她和灵汐郡主旁边的位置。 这应该是灵汐郡主特意给明王妃预留的位置。 明王妃看到她与灵汐郡主同坐,也很高兴:“今儿你怎么会来参加十一的选妃宴啊?” 明王妃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宁言初,似乎也都想知道她今日怎么也会来参加寒王的选妃宴。 就连寒王轩辕越也朝宁言初这边看了过来。 轩辕灵汐刚要替宁言初解释,座上的轩辕琰便开了口:“是朕邀请她来的,靖恩侯不是去剿匪了吗?朕怕靖恩侯夫人独自在家无趣,便邀请她一同来参加寒王的选妃宴。” 轩辕琰解释的很清楚,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都说靖恩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权臣,如今倒是能看出来一些了。 皇上不仅给了靖恩侯兵权,连他的夫人都特别照顾着,若是一般的臣子,皇上怎么可能管人家夫人在家无趣不无趣啊! 轩辕越目光深邃地看了宁言初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轩辕琰看着轩辕越笑道:“今日选妃宴这些贵女,可是朕给皇叔亲自挑选的,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品行,学识,都是一等一的,皇叔今日可要好好挑选啊!” 轩辕琰的一番话,让底下的贵女们都羞涩不已地垂下眼眸,有稍微胆子大些的,也会时不时地往轩辕越那边偷瞄。 倒不怪这些贵女们要如此做派,实在是寒王长得太过俊美了,比那画中仙还要俊美神秘。加上寒王性子冷漠,不近女色,这让京中的贵女们对他更加想要猎奇猎艳。 若是她们真能成为寒王妃,哪怕是寒王侧妃,寒王侍妾,只要能成为寒王的女人,都足以让她们闻名整个京都了。 曾经还有人组了赌局,赌京都到底哪位贵女能成为寒王的第一个女人,还有赌寒王何时能破童男之身的,这样的赌局经常会有,可见不仅仅是她们想要成为寒王妃,京都的百姓也很关心寒王的婚事。 寒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样貌身段,无不另她们趋之若鹜!只可惜听说寒王身中寒毒,命不久矣。 不过这到底是听说的,如今看寒王这模样,也不像是病重的样子嘛!而且如今皇上让她们来选妃,她们也别无选择。 轩辕越抬眸扫了那些故作羞涩的贵女们一眼,又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要不是知道她来了这选妃宴,今日这选妃宴他都懒得来参加! 本就是赵清浔对他的设计,他也不想来当这个被宰的羔羊。可谁让她来了呢,他对这选妃宴再没兴趣也得来看看! 轩辕琰见轩辕越兴趣缺缺,也不在意,立刻吩咐九思:“开宴吧!” “是。”九思应声,立刻唱和一声:“开宴!” 宫侍们有序地送上茶点,甜品,歌姬舞姬们也是鱼贯而入,开始了表演。 淑妃看着底下的众贵女道:“今年这桃林的桃花开得格外好,所以今日这宴会上主要做的便是以桃花为主的点心和甜品,希望大家喜欢。” 贵女们纷纷拿起桃花酥和桃花糕品尝起来。 “好香啊,真好吃!” “味道很清淡,有种淡淡的清香,很好吃!” “这桃花糕做的,可是堪比城西的五芳斋啊!味道真好!” 宁言初也捧起那桃花牛乳羹尝了一尝,顿时眉宇都舒展开来。 还别说,这宫中御厨的手艺的确不错,这桃花牛乳羹里面还加了蜂蜜和坚果碎,有种特别的香味,真好喝。 轩辕越见她好像对面前的饮品很满意的模样,也难得有兴致地端起面前的桃花牛乳羹品尝起来。 甜腻的滋味本不是他喜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这桃花牛乳十分合他的胃口。 淑妃看到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她准备的点心和甜品,很是高兴。 轩辕琰见状,也对淑妃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不得不说,淑妃的办事能力,绝对是四妃之中最强的,这些事情交给她做,他也很放心。 得到了轩辕琰的赞赏,淑妃更是高兴了,以至于那边贤妃和德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德妃不希望轩辕琰的注意力都在贵妃和淑妃身上,开口道:“皇上,这些歌舞都看腻了,不如让贵女们各显神通,让我们也开开眼。” 这话可说到轩辕琰心坎上了,轩辕琰也正有此意,挥退了那些歌姬舞姬,便开口道:“德妃说的不错,今日是皇叔的选妃宴,自然应该看贵女们的表演,不知哪位贵女先来表演啊!” 德妃闻言立刻给自己的堂妹薄诗晴使眼色。 薄诗晴会意地起身,朝轩辕琰福礼道:“臣女愿先出场,抛砖引玉。” 轩辕琰看着薄诗晴,赞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名门风范,那就由你先开始吧!” 第156章 到底是给谁选妃的? “臣女遵命。”薄诗晴朝轩辕琰福礼之后,便退下准备了。 很快,薄诗晴便换了一身墨青色舞衣重新登场了。 看到她那身墨青色舞衣时,大家都有些懵。 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舞衣,一般女子的舞衣都十分鲜亮,这墨青色的舞衣是有什么新意吗? 就在众人有些弄清楚薄诗晴打算跳什么舞时,只见薄诗晴带来的两个侍女抬来一个桌子,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接着两人又拿来一卷超长的空白画卷。 东西备齐,薄诗晴墨色水袖一甩,便开始翩翩起舞。 薄诗晴腰肢柔软,身形婀娜,舞姿优美,看得宁言初都觉得心旷神怡。 不得不说,这太傅家的小姐,舞跳得还行。 虽然不及那些从小练舞的,但是看得出来这位薄小姐应该也是有些功底的。 只是这京都的贵女,从小琴棋书画舞,样样都要精通,这也就导致每样都能拿得出手,但也没有太精于某道的。 有些弹琴特别好的,或者跳舞特别好的,其他才艺那必定是平平了。 比如她,也就会点医术,至于其他的什么琴棋书画,她还真的没怎么学过,倒是因为从小拿针的缘故,女红做的还不错,还会点小厨艺。 至于像他们这样的琴棋书画舞,她是拿不出手的。 就在宁言初沉浸在薄诗晴的舞蹈时,突然便见薄诗晴旋转着到了那桌前,拿起桌上的两支狼毫,沾上墨汁,便一个弯腰滑到了侍女拉展开的那空白画卷底下。 薄诗晴一边旋转跳舞,一边挥舞着墨笔。此刻的她就好像那挥舞着长枪的战士,那样的铿锵有力,看得人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薄诗晴的腰肢如陀螺一般旋转得非常快,她手中的墨笔画得更快! 不过虽然她的舞姿铿锵有力,画画画得好像也有模有样,看起来跳舞和画画都十分有技术的模样。 可贵女们仔细看了她画的画,却是除了那大片大片的墨迹之外,再看不出其他图案。 已经有贵女不耐烦地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画得是什么啊?” “就是一团墨,不知道在表演什么?” “就是啊,这跳舞就好好跳嘛,搞这么多花样,别到头来一样也拿不出手就好笑了!” 就连轩辕灵汐也凑近宁言初,小声道:“你看得出画得什么吗?” 宁言初摇了摇头,她暂时也看不出来。 “不过听说这位薄姑娘十分善于绘画,或许一会儿有奇效。” 虽然京都的贵女们琴棋书画舞都会学,可一般的贵女们都会折出一样,重点学习。 这位薄姑娘听说极其善画。 而她的堂姐德妃,则极善于书法。 既然她善于画画,又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表演绘画,应该不至于最后只呈现出这样的一团墨吧!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在皇上,以及这么多贵人面前表演的,有的贵女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有的甚至这一次机会都没有,而且这位薄姑娘还真是太傅的侄女,相信她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轩辕灵汐撇了撇嘴,又凑近宁言初小声道:“不管她有什么奇效,最后将画画成什么模样,十一都不会有兴趣的。” 宁言初闻言下意识地朝对面的轩辕越看了一眼,果然见他手撑着脑袋,兴趣缺缺的模样。 只是他那一副神仙美男般的慵懒,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呢! 宁言初环顾了下四周,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跟她想的一样,这在场的贵女们在看薄诗晴跳舞画画的极少,大多数女子都痴痴地望着轩辕越。 倒也不是这些贵女不知道矜持,实在是这个男人也太耀眼了一些,光是那样这张如神谪的俊脸,就足够让这些贵女无法自拔了。 不知过了多久,薄诗晴的舞终于跳完了,画卷上的画也最后收了笔。 许是又是跳舞,又是画画,太费力气,薄诗晴有些微喘,收了舞步,小碎步上前,朝轩辕琰行礼:“臣女以此水墨舞,加之这幅江山图,恭贺皇上江山永固,福运无疆!” 听到薄诗晴说水墨舞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她画的那幅画。 而她的那两个侍女也适时将那副画卷翻转过来,重新展现到皇上面前。 一副水墨万里江山图就这样出现在轩辕琰面前,那强劲的笔触,精妙的用墨,由近及远地将延绵无尽的万里江山恰到好处的在整张画卷上铺陈开来,将整个万里江山的气势恢宏,磅礴伟岸,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好!好啊!”轩辕琰激动地拍着手,连称三声好:“好一副万里江山图,好一个江山永固,福运无疆!” 宁言初看到那副万里江山图,也被震撼到了。 之前就听闻这薄姑娘的绘画不错,如今看来是真的很不错了。 其他贵女也没想到薄诗晴这话最后真的会有奇效,不得不说画得确实不错,又这么合皇上的心意,皇上不喜欢才怪呢! 轩辕琰目光灼灼地看向薄诗晴,眼底满是欣赏之意:“不愧是太傅家的千金,果然是书香门第,舞跳得好,画画得更好!” 轩辕琰光赞扬薄诗晴还不够,还回头看着德妃称赞道:“德妃啊,你这个堂妹了不得啊!” 德妃看着轩辕琰眼底那灼热的光芒却是笑不出来,她目光阴沉地扫了眼薄诗晴:“晴儿绘画技术还很稚嫩,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 该死的贱人,让她来选寒王妃,她倒是打起皇上的主意来了,跳什么水墨舞,画什么万里江山,分明就是奔着皇上来的! 她好心帮她铺路,她倒惦记上她的男人来了! 轩辕琰闻言,嗔了德妃一眼:“诶,你们姐妹一个书法造诣高,一个绘画水平好,都师出名门,都是好样的!” 德妃冲着轩辕琰笑了笑,不再接话。 轩辕琰却没没心思管德妃的心思了,看着薄诗晴大手一挥:“跳得好,也画得好,大大有赏!” “多谢皇上。”薄诗晴扭着腰肢,朝轩辕琰福身道谢。 她福身而去时,露出那一节雪白的脖颈,瞬间让轩辕琰有些心神荡漾,一下子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灼热起来。 旁边的贵妃,淑妃,贤妃,看到轩辕琰这般德行,脸色也有些不好。 这到底是给谁选妃的? 寒王还没任何反应,他倒是先给自己选上了。 不过她们虽然生气,可看到德妃那比屎还臭的脸色,都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若是这薄诗晴真入了宫,以后德妃的脸色怕是再没有香的时候了! 第157章 才貌双全的姑娘多了,难道本王都要中意? 轩辕琰这会儿倒是没忘了轩辕越:“皇叔,这薄姑娘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皇叔可中意啊?” 虽然轩辕琰觉得这薄诗晴不错,可若是轩辕越也能看中,那他必定选择先将人送进寒王府! 轩辕越掀起眼皮,那慵懒的模样就好似才刚刚睡醒一般:“知书达礼?才貌双全?这在场的哪个姑娘不都是如此,难道本王都要中意?” 轩辕越一句话,让在场的贵女们都满怀期待起来。 一是刚刚薄诗晴的表演实在是惊艳,她们还真怕寒王选中了薄诗晴,如今看来,寒王并未对薄诗晴动心,那她们就都还有机会。 二来寒王这话也是在夸赞她们,都说寒王冷若冰霜,寡言少语,难得得他这般称赞,大家怎么会不高兴呢! ……轩辕琰却是被轩辕越怼得无语了。 人家薄姑娘明明表演得十分精彩啊,这万里江山图多磅礴恢弘啊,这样才情横溢的女子他竟然都看不上?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轩辕琰扫了眼底下那么多的贵女,也不气馁,挥退薄诗晴:“薄姑娘表演的不错,接下来由谁来表演啊?” 袁雨珊起身,朝着轩辕琰和轩辕越各福一礼:“臣女愿为皇上和寒王殿下,弹奏一曲。” 袁雨珊这做派,让淑妃很是满意。 至少看得出来,她的目标是寒王妃,而不是皇上。 “那就开始吧!”轩辕琰也很看好袁雨珊,毕竟淑妃处事周到,又机灵,她妹妹若与淑妃一样,那绝对是最完美的奸细。 袁雨珊抱着自己的古琴坐下,十指流转间,悠扬的琴声倾泄而出。 那婉转悠扬的琴声仿佛诉说着少女心事,听得人如痴如醉。 即便宁言初这种不太懂琴的人,都渐渐被这琴声感动。 袁雨珊一边弹琴,一边时不时望向轩辕越,那满含爱意的眼神,连外人都能察觉出什么了。 宁言初扬眉,原来这位袁姑娘是爱慕寒王吗? 不过寒王长成这样,这京都城爱慕寒王的不知道又有多少,这位袁姑娘会爱慕寒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稀奇。 之前赵清淽见过寒王一次,不就跟发了疯一样,想往寒王身上靠吗?连前世想要入宫为妃为后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可见这寒王魅力有多大。 这会儿可不只宁言初听出了什么,只要不傻的人都听出来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轩辕越,想看看他的反应,却见他正喝着那桃花牛乳羹,像是品尝着这世间美味,倒是并没有在意袁雨珊弹的琴,更没有接收到她暗送来的秋波。 原来寒王喜欢喝这桃花牛乳羹啊,这个可得记下来! 宁言初也以为轩辕越爱喝桃花牛乳羹,还暗赞寒王有品位。 这桃花牛乳羹是真的很好喝呢! 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轩辕越的回应,袁雨珊的琴声越来越忧伤。 终于,一曲终了,袁雨珊神伤地收了音,起身朝轩辕琰福礼,却再也不敢看轩辕越一眼。 轩辕琰也是听明白了袁雨珊的心意,可他开了眼轩辕越,见他似乎依旧对袁雨珊没什么兴趣,便轻叹道:“袁姑娘的琴声悠扬,只是过于哀伤了些,不过表演的不错,有赏。” “谢皇上。”袁雨珊实在是没这个脸再待下去了,朝轩辕琰福了一礼,便借口身子不舒服退了下去。 这次轩辕琰都不用问,也知道轩辕越对这位袁姑娘没兴趣了,便再次让其他贵女上场表演。 贵女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场,有了袁雨珊的前车之鉴,即便后面的贵女有爱慕轩辕越的,可再不敢表现那么明显了。 之后的贵女们又吟诗作画的,又弹琴吹笛的,当然也有跳舞的,可不管她们表演什么,轩辕越都好像兴趣缺缺的模样,甚至桌上的各种点心甜品,都比眼前的贵女们让他来得有兴致。 见轩辕越的心思没对在这些贵女身上,轩辕琰蹙眉问道:“贵女们都表演完了,皇叔可有中意的贵女?” “没有。” 轩辕越的回答,干脆利落地让轩辕琰都想哭。 这该死的轩辕越为什么是他的皇叔,如果是他的儿子或者是他小辈的话,他早就狠狠整治他了。 都快而立了,竟然还不想成亲,他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该死的,他是不是一直想着要抢他的皇位啊! 眼见轩辕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氛也越来越僵硬,淑妃连忙笑着打圆场:“或许皇叔是初次见这些贵女,自然不可能立刻就有感觉,不如我们一起玩些有戏,等皇叔跟贵女们相熟了,或许也就能选出心仪的女子做王妃了。” 轩辕琰沉着脸瞥了眼轩辕越:“皇叔以为如何?” 轩辕越晃着杯子里的半盏茶,没答应也没拒绝。 见他不理睬他,轩辕琰的脸色更难看了。 明王妃见状连忙笑道:“那就玩游戏吧,难得十一没有拒绝。” 皇上还不了解十一吗?以十一的性子,不拒绝就等于答应了。 轩辕琰见轩辕越依旧没说话,便看向淑妃。 淑妃会意地点头,跟贤妃德妃她们商量了一下才说出要玩的游戏:“马上就要到上元节了,不如就玩抽红绳的游戏如何,看看我们皇叔跟哪位贵女最有缘分,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轩辕越面无表情,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倒是轩辕灵汐眸子一亮,想到了个更好玩的:“要玩就玩大的,光这么抽红绳多无趣啊,我们让宫侍们多找些红绳放到这桃林中央,将红绳穿过桃林摆到桃林各个入口,再让贵女们进桃林挑选各自的绳子,看看谁最后能跟十一拿同一条红绳。” 其实轩辕灵汐说的就是抽红绳的玩法,只不过是把这个玩法扩大了而已,就好像游戏换成了实操,这样听着似乎的确更有趣一些。 大家一起看向轩辕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参加。 轩辕灵汐却直接道:“你们不用管他,他肯定会参加的。” 还不等众人听明白轩辕灵汐的意思,轩辕灵汐便激动地看向宁言初:“小初初,你也参加吧!” 第158章 王爷跟夫人命定的缘分 “我?”宁言初一脸懵逼地看向轩辕灵汐,又尴尬地小声道:“我怎么能参加呢?我可是妇人!” 她又不是真的来参加什么选妃的,她就是来凑个热闹,这事关寒王选妃大事,她怎么能随便乱参加啊! 万一耽误了寒王选妃,那她岂不是罪过大了。 轩辕灵汐却丝毫不怕耽误事,扬声道:“妇人怎么了?就是个游戏而已!不仅是你,我也参加,十一就一个人,那么多贵女等着跟他牵线呢,哪就这么巧会妨碍他牵线了,我们玩我们的,万一是我们两个牵到红线呢,多好玩啊!” 轩辕灵汐说着便吩咐宫侍们去拿红绳了,她自己则是拉着宁言初跑了。 明王妃看着轩辕灵汐和宁言初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灵汐这丫头虽然疯,可主意还是不错的,既然是个大家都能玩的游戏,不如皇上和几位娘娘也一起参加,就当凑个热闹吧!” 轩辕琰对于这个身份尊贵的堂姐,还是能容忍的,笑着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那大家就都一起参加一下,一起玩一玩。” “是。”淑妃,贤妃,德妃等人都笑着答应了。 只有贵妃像是并无兴趣地看向轩辕琰:“臣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轩辕琰下意识地看向轩辕越,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才朝贵妃点了点头:“去吧。” “臣妾告退。”贵妃这才起身,朝轩辕琰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贵妃刚走,这边宫侍就跑了过来:“皇上,红绳都已经准备好了。” 轩辕琰笑望着众人道:“那就开始吧,大家各自寻找自己的红绳。” 在场的不管是嫔妃还是贵女,都盯着轩辕琰和轩辕越呢。 轩辕琰只当是个游戏,贵妃不在,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直接捡了个正中间的红绳,便走近了桃林。 轩辕越知道宁言初被轩辕灵汐拉进了桃林,这会儿也随意捡了根红绳进了桃林。 这两个重要人物都进了桃林,淑妃,贤妃,德妃也带着贵女们进桃林了。 所有人都自觉地分散开来,开始寻找有机会跟轩辕琰或者轩辕越一条绳的红绳。 毕竟若是真的拿到了跟皇上和寒王同一条红绳,那可能自此他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边轩辕越一拿到红绳,便丢给了夜枫,自己则是往偏僻的林间小路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宁言初。 即便不能跟她说话,看看她也好啊! ……夜枫拿着红绳,一脸的无奈。 就知道他家王爷没兴趣玩什么红绳游戏,他家王爷的心思可都在那位夫人身上呢! 夜枫无奈地拿着红绳追了上去:“王爷,这红绳您还是自己拿着吧!” 这代表王爷姻缘的红绳,他拿着像什么话啊! 轩辕越根本不理会他。 不过夜枫最是了解轩辕越的心思,再次追上前,小声道:“万一这条红绳对面的是咱们隔壁的那位夫人,王爷跟夫人命定的缘分,怎么能折在属下这里啊!” 不得不说,夜枫很懂怎么拿捏轩辕越。 果然,轩辕越脚步一顿,回头便将夜枫手里的红绳拿了回去。 那边宁言初也被轩辕灵汐塞了根红绳:“小初初,我们一人一根,分开走,看看我们最后能不能是一条绳。” ……宁言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们两人手里的红绳。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而且就算真的她们是一条绳,她们为什么要分开走? “我走了,一会儿见。”还没等宁言初脑子拐过弯来,轩辕灵汐已经拿着那根红绳,兴奋地走了。 留下宁言初一个人捏着红绳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梨儿才小声提醒她:“小姐啊,咱们快走吧,要不然灵汐郡主一会儿就找到您了。” ……宁言初无语地看了眼梨儿。 这丫头还真以为她会跟灵汐郡主拿同一条红绳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可能性的。 为了这一点点的可能性,宁言初还是决定走这么一趟。 不过这红绳…… 感觉拿着红绳有点傻气,宁言初想要把红绳丢给梨儿,可梨儿却不敢接:“灵汐郡主想跟您拿同一条红绳呢,奴婢拿着算怎么回事啊,一会儿灵汐郡主见到了不得生气啊!” 梨儿这么一说,宁言初也只能自己拿着红绳了。 不过为了碰到相熟的人,宁言初也是只往偏僻的地方钻。 她倒要看开,她走这么偏,还能不能遇到这红绳对面的人了。 除了宁言初和轩辕越,其他参与到这场游戏中的人也都拿着红绳,在桃林里穿梭了。 这片桃林虽然不小,可她们很多都还是相遇了,还有遇到轩辕琰的,不过因为不是同一条红绳,只能继续往下走。 当然,也有机灵的那些贵女,遇到轩辕琰之后,就直接放弃了自己手里的红绳,跟着轩辕琰走了。 尤其是淑妃,贤妃,德妃,她们从开始的时候,就选择跟在了轩辕琰身后。 倒不是她们不想跟轩辕琰拿同一条红绳,而是她们赌不起,万一拿到跟寒王同一条红绳,那岂不是成了笑柄,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所以她们也只能选择放弃,跟在皇上身后,看看皇上会跟谁拿到同一条红绳。 好在贵妃也不参加,不管最后皇上跟谁拿同一条红绳,她们也都不是不能接受。 而桃林的边角,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小宫女跟在贵妃身后,有些惴惴不安。 贵妃胆子也太大了,明明跟皇上说要回宫休息,可现在又私自来这桃林,皇上可是也在这片桃林呢,万一被皇上看到,贵妃要如何解释啊! 小宫女慌得不行,可贵妃却是一点儿不怕,径自在桃林偏远的地方走着。 她知他性子清冷,定不会喜欢热闹,她一定能在这片桃林找到他!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了,她真的快疯了! 宁言初可不知道桃林之中的热闹,反正她自己这一路走来,除了身边陪着的梨儿,没看到一个人影。 “小姐啊,您这么走法,几时才能碰到人啊,咱们不如往里面走走啊!”梨儿跟在宁言初身后小声嘀咕。 宁言初却是不以为意:“若是有缘,自会碰到,又急什么?” 这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而已,即便她碰不到灵汐郡主,相信灵汐郡主也不会怪她吧。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便听到了脚步声。 梨儿眸子倏地一亮:“小姐,好像有人朝这边来了。” 宁言初也听到声音了,瞬间站着没动了。 没一会儿,她便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瞬间一脸的震惊。 第159章 寒王红绳那端的到底是谁? 宁言初对面,站着的正是捏着红绳的轩辕越。 不仅是宁言初看到轩辕越一脸震惊,轩辕越看到宁言初的那一刻,内心也是万分惊喜。 他是真不相信什么缘分一说,更不相信这种游戏。 如果不是看她被拉进了桃林,他是绝对不会参加这么无聊的游戏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真的会在桃林碰到她呢,而且她是他在这桃林里碰到的第一个人。 别说轩辕越了,就连他身后的夜枫,看到宁言初的那一刻,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激动。 王爷碰到的第一个人竟然真的是隔壁的夫人啊!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对面,梨儿看到轩辕越也很是激动:“小姐,是寒王诶!” 谁能想到小姐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却还能遇上寒王殿下啊! 要知道这外头不知道有多少贵女想碰上寒王呢,结果没想到让她家小姐碰上了。 就是可惜她家小姐成亲了,否则就寒王这神仙似的样貌,跟她家小姐简直是绝配啊! 宁言初也没想到自己能在桃林碰上轩辕越。 其实她只是为了配合灵汐郡主,才来参加这个游戏的,她不想碰到皇上,也不想碰到寒王,只想安安分分地走完这个游戏。 可谁能想到自己故意往偏僻的角落走,竟然还能遇上寒王! 宁言初来不及细想,连忙带着梨儿上前。 “参见寒王……”宁言初刚福下身子,手臂便被轩辕越扶住了。 宁言初身子兀地僵住,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子,却一下撞进了他幽深如潭的桃花眼中,顿时慌得脸红耳赤,心跳如雷地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再次福礼:“殿下。” 见自己吓到了她,轩辕越僵硬着将手背到身后:“免礼。” 低哑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宁言初不知怎么的,身子都忍不住酥了半边,她直起身子,却是不敢抬眸。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她好像每次看到他,都会这般慌乱无措。之前在金山寺的凤凰树下,他为她簪花那次,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慌乱。 她不明白为何这样如神仙般清冷的一个人,会对她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见自己吓到了她,轩辕越有些懊恼,连忙转移话题:“夫人的红绳……” 宁言初闻言也终于想起手里的红绳,不自在地解释道:“灵汐郡主想跟臣妇一起游戏,所以臣妇才……” 宁言初真的是很尴尬,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桃林真的遇到轩辕越,尤其今日他还是主角,这样他选妃的游戏,她这个已婚妇人属实不该参加。 轩辕越自然知道这游戏是轩辕灵汐的意思,不过既然他们都参加了,而且现在还碰到了,他还真的很想知道结果。 轩辕越没有说话,便开始卷起自己的红绳来。 之前他是根本没打算管,如果不是在桃林里遇到她,估计他也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红绳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宁言初看轩辕越突然卷起了红绳,倒是也好奇他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今日可来了不少贵女,到底谁才是寒王殿下的有缘人呢? 红绳卷成一个大团,终于听到“啪”的一小声,中间的结应该是散了。 轩辕越继续卷着红绳,红绳越卷越多,宁言初也终于感觉到了手中红绳的拉力。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轩辕越手里的红绳线团,发现两人的红绳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一条直线。 ……这一刻不仅宁言初和轩辕越呆愣住了。 就连梨儿和夜枫也是呆若木鸡。 梨儿:这什么情况啊?小姐拿的不是跟灵汐郡主同一条红绳吗?怎么变成跟寒王殿下一条红绳了? 夜枫:今日这桃林里的贵女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这都能让王爷跟隔壁这位夫人对上,看来这孽缘是解不开了! 轩辕越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跟她拿同一条红绳,开始他根本都没想玩这个游戏,只是想进这桃林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遇到她。 没想到现在不仅遇到了,他们还拿到了同一条红绳。 这是不是就是夜枫说的,命定的缘分呢! ……夜枫一脑门子冷汗。 王爷啊王爷,您可冷静点吧,现在这位还是靖恩侯的夫人,您就是个挖墙角的,还命定的缘分呢?顶多算个孽缘吧! 轩辕越倒是兀自开心着,宁言初却是被这条红绳吓得不轻,回过神来,猛地松开红绳的同时,“噗通”一声便跪到地上:“臣妇并非有意破坏殿下的选妃,还请殿下恕罪。” 宁言初这么一跪,梨儿也被吓坏了,连忙跟着跪下来,还不忘帮宁言初解释:“是灵汐郡主让我家小姐参加这场游戏的,还请寒王殿下莫要责怪我家小姐。” 轩辕越蹙眉看向宁言初,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吓到她了:“本王并未责怪你,先起来。” 宁言初惊慌地抬眸,却见轩辕越一脸平静,似乎真的并未因此责怪她,她才缓缓起身。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宁言初是不敢说话,轩辕越是性子冷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两人僵持着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林中突然再次传来脚步声。 宁言初和轩辕越对视一眼。 又有人来了! 轩辕越想也没想地便拉着宁言初躲了起来。 梨儿眼看宁言初被轩辕越拉走,急忙也想跟着去,却被夜枫拉着往另外一边跑。 梨儿急了,拼命挣扎:“你干什么?” 见她还说话,夜枫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一边,免得她去妨碍王爷和夫人。 梨儿不能说话,瞬间气得死命地瞪着夜枫。 这该死的侍卫想干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边梨儿跟夜枫正在一棵桃花树下大眼瞪小眼,那边宁言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在轩辕越怀里了。 宁言初顿时吓得不轻,连忙想要推开轩辕越,可他却搂得很紧,根本推不开。 “嘘~”似乎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轩辕越赶紧给她使眼色。 宁言初这会儿也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顿时不敢动了。 在她隐藏的这个角度,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是她!! 第160章 贵妃和寒王的秘密 宁言初看到贵妃的那一刻,脑子瞬间都卡壳了,懵逼的厉害。 怎么会是贵妃? 她记得刚刚贵妃明明说有些累,就先退场了啊,怎么还会出现在桃林? 宁言初紧张地盯着离他们不太远的贵妃,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倒是没什么,可不知道这寒王突然拉她过来做什么。 现在他们这样躲躲藏藏的,她甚至还待在寒王怀里,若是被发现,估计跳那白龙河,她都洗不清了! 所以,现在宁言初只能闭目祈祷,贵妃发现不了他们,快速离开。 轩辕越背靠着桃树,看不到来的是谁,当然此刻他美人在怀,也根本不关心来的是谁。他甚至希望来人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也好让他将人多抱一会儿。 那边窝在桃树下的梨儿看到贵妃的那一刻,也是彻底不敢有任何动静了。 完了完了,那贵妃娘娘不会误会她和这臭侍卫在幽会吧,那她可真是冤枉死了。 关键她死还不要紧,小姐也被寒王拉走了,若是让人发现小姐跟寒王独处,只怕不知道外头又要传出什么闲话来! 小姐可是成亲了,这些坏名声的话若是传出去,小姐也不用活了。 为了她和她家小姐的性命,她可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她藏在这里。 梨儿想着还往里头藏了藏,正好撞到夜枫的胸膛上,惹得夜枫差点闷哼一声,怕自己跌出去暴露身形,夜枫及时伸手抱紧了梨儿。 两人像块糕团一样粘在一起,可把梨儿羞得要死。 她长这么大,就还没跟哪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过呢。 这该死的臭侍卫,他一定是故意的! 外边,贵妃步履匆匆,她身后的宫女却急得腿都软了:“娘娘,您都找了很久了,还没找到人,可能寒王殿下没来参加这个游戏。” 听到那宫女的话,宁言初兀地抬眸看向轩辕越。 原来贵妃是来找寒王的? 是贵妃跟寒王有什么…… 想到之前皇上对贵妃的奇怪态度,宁言初突然就觉得自己撞见了了不得的秘密。 她回过神立刻就想要推开轩辕越。 可轩辕越却是紧紧抱着她,让她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外头宫女还在劝说:“娘娘,您别再找下去了,万一一会儿碰上皇上和其他娘娘,那可就糟了。” 刚刚娘娘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回宫休息的,这会儿在桃林出现,这如何能解释得清啊! 尤其皇上还那么多疑,到时候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娘娘了! 可贵妃此刻哪里能听得进宫女的劝说。 就在贵妃要拐进另一条小道时,宁言初突然找到了机会,踮起脚尖咬上了轩辕越的喉咙。 那痒到极致的酥麻感觉从喉间一直贯穿到头顶,让轩辕越再也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嗯~” 喉间那另他兴奋的极致感觉还在继续,可轩辕越却根本不敢冒险,瞬间松开了宁言初。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他身中寒毒,他怕她吸进他带毒的血,所以不得不松开她。 “谁!”而轩辕越突然发出的那一声闷哼,也成功引起了贵妃的注意,让原本要拐进另一条小路的贵妃脚步一顿,猛地回身。 这一小片桃林瞬间寂静无声,安静得仿佛这里没有一丝人气。 可贵妃却确定这里有人,刚刚她十分肯定自己听到了声音。 贵妃转身,一点点靠近轩辕越和宁言初藏身的那棵桃树:“谁在哪里?” 听着脚步声越靠越近,宁言初急得面红耳赤,同时也万分后悔。 刚刚她太冲动了些,应该等贵妃离开之后,她再想办法推开他的。 现在若是让贵妃知道她跟寒王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她跟寒王了?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如今看来这贵妃好像还跟寒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这次她可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言初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便想要冲出去,却又被轩辕越一把拉了回来。 宁言初不明所以地看向轩辕越,却见他朝她使了个眼色。 还没等宁言初明白轩辕越这眼色的意思,便见轩辕越转身从树后出去了。 宁言初这会儿终于明白轩辕越的意思了,立刻贴着桃树藏好。 贵妃看到树后竟然藏的是轩辕越时,整个人也是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贵妃才激动地朝轩辕越跑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越面无表情地避开朝他飞奔来的贵妃,默然开口:“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想见你!”贵妃急切地开口表白。 天知道她有多想见他,她每天都盼着他能入宫,可是即便他入了宫,她也没机会跟他说话。 所以她今日才会冒险来桃林,就是想见他一面,跟他说说话。 贵妃满含爱意地再次靠近轩辕越,轩辕越却是根本不领情,再一次无情地避开:“别乱说话,请你谨记你现在的身份。” 他冷漠的话语,瞬间伤了贵妃的心,她脸色苍白地焦急解释:“你还在怪我入了宫,我是逼的。”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绝望,她不奢望他能原谅她,可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别再说了!”轩辕越冷厉开口,无情地打断她。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可不想让她误会他! 还别说,两人这一番对话,还真是给了树后的宁言初无尽的想象空间。 两人这一来一往,尤其是贵妃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听得宁言初一阵心慌意乱,心神不宁,心惊肉跳。 此刻的宁言初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地紧贴着桃树。 老天爷啊,她刚刚是抽什么疯,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最要命的是,让她遇上了寒王还不够,还要让她碰上贵妃。更更要命的是,她还知道贵妃和寒王的秘密。更更更要命的是,如今她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处境! 天老爷啊,可千万别让贵妃发现她,否则她真的跳进白龙河也洗不清了! 宁言初正祈求着老天,贵妃终于眼尖地看到了轩辕越喉节上的齿痕,她瞬间疯了一样,失声尖叫:“你的喉咙怎么了?” 似乎是一下想明白了什么,贵妃立刻瞪着轩辕越身后的桃树:“这树后还有人?” 第161章 为了不让隔壁的夫人误会,王爷也是拼了! 树后的宁言初听到这一句,顿时吓得更加贴紧了桃树。 此刻她真是懊悔咬了轩辕越那一口,尤其还咬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可是刚刚她除了用咬的,实在也想不到其他挣脱轩辕越的法子了,而且他的喉结是她抬眼就看到的地方,所以她才…… 完了,一会儿被贵妃抓出来,她要如何解释? 轩辕越也没想到贵妃会突然注意到他喉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个清晰的齿痕,立刻将衣领往上拉了拉。 看着轩辕越掩饰的动作,贵妃甚至能想象到轩辕越跟一个女人在这棵树后面都干了什么! 这样的想法简直让贵妃嫉妒得发疯! “是谁?”贵妃尖叫一声,急步就要往树后冲去! 轩辕越又怎么会让她到树后去,身形一闪,便将她拦住了。 见轩辕越这般在意树后的女人,贵妃更加嫉妒得疯狂:“轩辕越,这里是皇宫,你们竟敢在宫里行如此苟且之事!” “关你什么事?”轩辕越极其冷漠的话,再次伤透了贵妃的心,同时他越是这样的态度,她就越是嫉妒得发疯,越想知道能让轩辕越不顾礼义廉耻的女人到底是谁! “里面的是谁,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本宫滚出来!”被轩辕越挡着,贵妃不好走进去,只能对着树后的人怒吼。 树后的宁言初吓得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更加不敢动弹了。 贵妃这么激动,她怎么敢出去啊,现在出去根本解释不清,到时候即便勉强能留住性命,也要被贵妃忌恨,想想她都头皮发麻了! 可现在这样一树之隔,她真的能躲得过去吗? 见树后没有任何动静,贵妃再次气得怒喝:“青荷,去将后面的人给本宫拉出来!” “是。”贵妃身后的宫女,立刻便上了前。 轩辕越阴厉地眯眼,冷喝:“夜枫。” 夜枫将差点冲出去的梨儿给拽回到树后,还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飞出来挡在了青荷面前。 见轩辕越为了那树后的女人,这般对她,贵妃真的是要气炸了,紧盯着轩辕越怒声质问:“藏在树后的到底是谁?你在跟谁私会?!” ……莫名其妙被质问,即便轩辕越性子冷漠,这会儿都想翻白眼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这些?论身份,本王是皇上的皇叔,你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妾,凭什么质问本王?论地位,本王是王爷,你只是个后妃,你就是手再长,也管不到本王头上!论关系,你得称呼本王一声皇叔,别说本王并未做什么苟且之事,就算本王真的有,又跟你有何干系?” 她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他吧! 就连皇上都管不了他,她又凭什么来插手他的事! “你……”轩辕越这无情的字字句句,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剑戳到了贵妃的心肺上,她脸色煞白,伤心欲绝地看着轩辕越:“皇上的妾?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关系的吗?” 她一直都把他当成她的爱人,可他却只当她是皇上的妾? 难道他一直不成亲,不找女人,不是因为她吗? 他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漠? 轩辕越到这会儿,终于明白贵妃是误会什么了,蹙眉道:“你指的是先帝那句玩笑似的口谕?那是先帝一厢情愿下的旨意,本王从未答应过!” 轩辕越随口一句“玩笑似的”,加上“一厢情愿”,再叠加“从未答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将她一点点锤进了尘埃里。 什么叫玩笑似的,那可是先帝啊,先帝金口玉言,说的口谕那不就是圣旨吗? 先帝是他的父皇,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又怎么能说是一厢情愿呢? 还有,他怎么会从未答应呢,他明明就从那些山匪手中救了她啊,他还为她隐瞒流落匪窝的事情,她不相信他对她毫无感情! 看着贵妃眼底最后的倔强,轩辕越也不怕刺激她,继续道:“当初也并非是皇上插足,是本王先去了先帝那里,说明不想娶你,所以皇上去先帝那里求娶你时,先帝才会答应!” 贵妃像是终于明白了一切似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是你去先帝那里解除了我们的婚约?” 轩辕越眼角一抽,黑脸再次提醒道:“本王再说一遍,只是先帝随口一句玩笑,我们并无婚约,本王也从未对你另眼相待过,更没有对你有过情愫,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 轩辕越这毫不留情的话,再一次彻彻底底地伤透了贵妃的心:“轩辕越,你说都是真的!” 像是还怕她爱慕自己似的,轩辕越直接举起了手:“本王可以以性命启誓……” 贵妃脸色白到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一般,站都站不住了。 “别再说了。”贵妃艰难阻止,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一个字也不想再听。 可惜轩辕越就是要让她死心,继续发着自己的毒誓:“本王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便让本王不得好死!” 此刻轩辕越的毒誓,再次如两把利刃,狠狠插到了贵妃的心窝上,痛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夜枫无奈地看向轩辕越。 王爷为了不让隔壁那位夫人误会,还真是半点不怜香惜玉啊! 但愿那位夫人能理解王爷的苦心吧!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青荷急忙上前对贵妃道:“娘娘,有人来了,咱们走吧!” 贵妃已然伤心欲绝,根本没有脑子再思考其他了。 “走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青荷急疯了,上前拽着贵妃就往外面跑。 等贵妃一走,轩辕越便立刻给夜枫使眼色。 夜枫会意地过去阻止外面的人靠近这边。 轩辕越则是走到那棵树后面。 宁言初贴着那棵树,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她一看到轩辕越,便腿一软,又要朝他跪下。 可是没等她跪下,轩辕越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为何要跪?” 第162章 王爷这墙角可不好挖啊! 低哑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听得宁言初的呼吸没来由得一乱,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垂眸躬身道:“臣妇并非有意偷听王爷……和那位的秘密,还请王爷恕罪。” 宁言初说着又要跪下去,却再次被轩辕越一把扶了起来,像是怕她再跪似的,轩辕越索性长臂一揽,直接将她锁在了怀里。 “王爷……”宁言初见状大惊,急忙挣扎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 刚刚可能还会是因为形势所迫,可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 宁言初想要推开轩辕越,可他的臂弯像铁圈,她这点力气根本推不开他。 “别动~”轩辕越不仅没有松开宁言初,反而收拢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宁言初瞬间不敢再动,可两人此刻靠得很近,近到他温热的气息一滴不漏地全都喷洒在她光洁的额头,那异样的酥麻感觉让宁言初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清晰地感觉到她在害怕,轩辕越瞬间便有些失落。 她在怕他! 甚至比面对青铜男人时,更加害怕! 在面对青铜男人时,她还会挣扎会反抗,会想各种法子,可现在她却只能在他怀里颤抖。 轩辕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是想要她,可却不是这种要法。 轩辕越终于还是松开了宁言初。 宁言初一重获自由,便立刻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轩辕越蹙眉,下意识地靠近她。 宁言初害怕地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轩辕越终于不再往前了,跟她保持着距离:“本王跟她没有任何秘密,就如你听到的那般,当时只是先帝的一句戏言而已,谁也没有当真,是她自己误会了。” 他刚刚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 就为了不想她误会,他这辈子都没说过那么多话! 宁言初低垂着脑袋,这些话她一句也不敢听,可此刻她站在这里,却又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君无戏言,只是他一人没有当真吧! 或许当时先帝是真的想要给他和贵妃赐婚的,只是他对贵妃无意,拒绝了先帝的赐婚,最后贵妃才被现在的皇上求娶了。 可贵妃却还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有情,甚至在这样的场合跟皇上撒谎,只为来桃林见他一面。 贵妃情根深种,他对贵妃却无私情。 倒不是说他做错了,如今贵妃已为人妇,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后妃,他与贵妃保持距离,那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反倒是贵妃,既然已经嫁给了皇上,那心中纵使有再多的爱,也万不该往外泄露半分了! 不过这些事情,他为何要跟她解释啊! 他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说这些的,他们根本都不熟! 难道是怕她出去乱说话? 宁言初这样一想,立刻就朝轩辕越福礼:“抱歉,是臣女误会了,不过这些事情,王爷无需跟臣女解释,臣女也绝不会往外透露半分,请王爷放心。” 宁言初脸上那格外认真的神情,弄得轩辕越有些抓狂。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都做成这样了,她为何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梨儿跑了过来:“小姐。” 梨儿警惕地看了轩辕越一眼,又担心地拉着宁言初上下打量:“小姐,您没事吧?” 宁言初这会儿能说什么呢,只能轻轻朝梨儿摇了摇头。 梨儿仔细检查了下宁言初身上,见她没受伤,倒是默默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那个贵妃看着温文尔雅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疯子,还好小姐一直躲在树后面没出来,否则若是被贵妃抓到,即便她跟这个寒王没什么,那个贵妃肯定也会误会她的! 对于寒王保护了小姐,没有被贵妃抓到,梨儿心里还是感激的,虽然也是因为他才让小姐陷入险境,不过到底是让小姐逃过一劫,她对这个寒王还真讨厌不起来。 不像他的那个侍卫,实在惹人讨厌! 梨儿念叨夜枫,便见夜枫跑了过来,朝轩辕越禀报道:“王爷,人引开了。” 轩辕越点了点头,看向宁言初:“你走吧。” 宁言初闻言如释重负,朝轩辕越福礼:“多谢王爷。” 轩辕越蹙眉看着她,眼底是无奈,无措,无策,放不下,释不怀,却无可奈何! 只可惜,宁言初从头到尾都垂着眼眸,没有看轩辕越一眼,更看不到他眼底的复杂情愫。 宁言初躬身就要退下,却听那道低哑的声音提醒:“不要走外面,从里面走!” 宁言初瞬间想到什么,带着梨儿往桃林中间去了。 他说的对,这会儿谁知道贵妃会不会在外面候着她,或者派人候着她。 现在从这里出桃林也太危险了,只能是往桃林中间去,到时候跟灵汐郡主,以及其他贵女们相遇,再与她们一同出桃林,就完全不会暴露自己了。 宁言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险境中,还好今日贵妃没有抓到自己,否则她可真的有大麻烦了。 宁言初想到贵妃的疯狂,脚下一软,差点没摔了。 “小姐。”幸好梨儿急忙扶住她。 梨儿见宁言初表情有些苍白,也知道她定是吓坏了,一句话也不敢问,便扶着她去找灵汐郡主了。 轩辕越站在原处,看着宁言初消失的声音,神情有些怅然。 夜枫见状,也是无声哀叹。 看样子王爷还是没有得到美人心啊! 好像还被误会了。 主要是王爷太着急了,每次遇到隔壁这位夫人,侯爷就好像未经情事的毛头小子。 当然,他也确实是。 不过他这般着急,显然吓坏了那位夫人了! 看来王爷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尤其还是别人家的美人。 虽然那位靖恩侯被调去了北地,可那位也不是简单角色,哪里能那么轻易就被挖了墙角啊! 王爷这墙角可不好挖啊! 轩辕越摸了摸喉间的齿印,到底没有再往桃林去,而是折身就近出了桃林。 轩辕越刚出来,夜柏便闪身出现,躬身禀报道:“王爷,刚刚有死士想进桃林,被属下等拦下了。” 第163章 靖恩侯夫人,你的红绳呢? “死士?”轩辕越疑惑地蹙眉。 夜枫也跟着紧张道:“会不会是那位贵妃?” 没等轩辕越说话,夜柏就道:“应该不是贵妃。” 轩辕越和夜枫一起看向他。 夜柏连忙解释:“在贵妃进桃林之前,那批死士就已经想要侵入桃林。” 夜枫恍然,既然是在贵妃之前就到的,那应该不是贵妃的人,毕竟贵妃进桃林只是为了找王爷,当时她可不知道王爷在桃林跟隔壁那位夫人会面,自然也不会提前派死士来抓那位夫人。 夜枫有些担心地看向轩辕越:“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冲王爷来的?” 轩辕越面色冷沉,却没有想太多,只吩咐夜柏:“领一批人守着她,其他不用管。” 只要不是冲着她来的,即便是冲他,他也不担心! 夜柏自然知道轩辕越最在意谁,连忙应了,又闪身消失了。 轩辕越也没有再回去参加什么选妃宴,直接出宫去了。 宁言初这边,被梨儿扶着到了桃林中央,也终于看到了聚在一起的贵女们。 不仅那些贵女在,就连皇上,淑妃,贤妃,德妃,还有轩辕灵汐也都在。 这人还挺齐全,宁言初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便默默站在了轩辕灵汐身后。就好似她早就到了的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除了轩辕灵汐。 轩辕灵汐回头看到宁言初,顿时大喜道:“小初初,你来得可太及时了,差点就错过了精彩大戏了。” 宁言初这会儿也注意到那些贵女都围着皇上,而淑妃,贤妃,德妃她们则是都跟在皇上后面,好像脸色还不太好:“怎么了?” 难怪贵妃偷入桃林却没人发现呢? 原来人都聚在这儿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日这桃林可真是够热闹的啊! 轩辕灵汐见宁言初还没开明白,立刻凑近为她小声解释:“这不是玩红绳游戏吗?轩辕琰也参加了,结果跟那个薄诗晴拿到同一根红绳了,你说巧不巧!” 宁言初这才看到皇上对面的贵女好像是薄诗晴,两人手里还拽着根红绳。 之前在表演的时候皇上好像就特别中意薄诗晴,没想到现在又跟薄诗晴拿到了同一根红绳,可不就是巧了吗? 这什么游戏,是专门为皇上和薄诗晴设计的吧! “啧啧~”轩辕灵汐很有些幸灾乐祸地咂着嘴:“看到那德妃的脸色没,简直比屎还难看呢!” 宁言初看向德妃,果然见她脸色很不好! 这也真不好怪德妃,本来今日是从家族里选女子为寒王选妃的。 这是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要她们这些做后妃的贡献家里的女子到寒王府做奸细的,可谁承想有人根本不是冲着寒王来的,而是冲着皇上来的。 偏偏此刻皇上还忘了搜罗这些女子在这里的目的,还真跟薄诗晴勾搭上了。 最最打脸的是,只他们太傅府里的女子勾搭了皇上,也只有她德妃最最打脸,但凡薄诗晴真入了宫,以后她便会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这会儿德妃脸色难看,是真的很好理解了。 轩辕灵汐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看向宁言初手里:“对了,你的红绳呢?” 宁言初闻言顿时便有些心虚地扯了扯唇角道:“刚刚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红绳掉了,都忘记捡了。” “你摔跤了?”轩辕灵汐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红绳了,立刻紧张地看着宁言初。 “没事,幸好梨儿扶着我。”宁言初宽慰一句,又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位薄姑娘是不是要入宫了?” 一说到八卦,轩辕灵汐瞬间有来了精神:“那肯定啊,你没看到轩辕琰看她的眼神啊,简直要吃人一样!” 而且男人有个通病,那就是喜欢收集。 轩辕琰拥有了一个书法很好的德妃,再想要个绘画不错的薄诗晴,那太正常不过了。更何况他是东秦的帝王,但凡是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要不到的! “等着看吧,等这薄诗晴入了宫,以后还有的是好戏可以看呢!”轩辕灵汐对于后宫里的精彩戏码可是很感兴趣呢。 宁言初倒是兴趣缺缺。 那薄诗晴入宫也好,不入宫也罢,跟她关系都不大。 而且宫里会发生什么,她也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只是担心那个贵妃会不会知道些蛛丝马迹,派人查到她。 按理来说,贵妃刚刚没有看到她的人,而她也顺利到了这里,一会儿她跟灵汐郡主一起出去,贵妃应该猜不到是她的。 都怪那个寒王,莫名其妙拉她到树后去做什么? 不过回头想想,以贵妃对寒王的偏执,当初即便她跟寒王只是站着说话,或许被贵妃看到也一定会以为她跟寒王有什么,以后指不定会如何磋磨她呢。 藏起来倒也是正确的选择,是她不该在那个时候咬他那一下,让贵妃发现了端倪。 此刻的宁言初完全没兴趣看轩辕琰和薄诗晴的什么戏码,她内心烦乱,心绪不宁。 轩辕灵汐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便没再跟她说话。 轩辕琰那边跟薄诗晴四目相对,你侬我侬了很久之后,终于想起轩辕越了:“皇叔呢,人跑哪去了?” 轩辕琰这么一问,众贵女才注意到自从进桃林,就没看到寒王了。 也不是没人找他,这些想当寒王妃的贵女们可是各个都想找他,却没一个人能找到他的。 一个宫侍跑来禀报道:“皇上,寒王殿下刚刚出桃林了,他出宫去了。” 轩辕琰闻言倏地皱起眉头:“这么快就走了?谁跟他拿了同一条红绳?” 轩辕琰这话一出,宁言初顿时心虚地垂下脑袋。 旁边的轩辕灵汐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一脸的诧异和惊喜。 宫侍躬身道:“这个寒王殿下没说,奴才不知。” 轩辕琰又扫了眼在场的其他贵女,贵女们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跟寒王拿下同一条红绳。 其实她们也很想知道是谁运起这么好,跟寒王拿了同一条红绳呢。 轩辕琰的目光扫到宁言初:“靖恩侯夫人,你的红绳呢?” 第164章 你可是与十一拿了同一条红绳? 宁言初被轩辕琰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 就在她紧张地想着说辞时,轩辕灵汐率先开口道:“小初初不肯参加这游戏,就没拿红绳。” 宁言初闻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轩辕琰听到宁言初没拿红绳,也就没再追问什么了。 轩辕灵汐又道:“不过是场游戏,十一未必会参加,估计觉得无聊就先回去了,皇上就别再追问了。” 轩辕琰默默点头。 依照轩辕越的性子,这绝对是有可能的! 估计是真觉得无聊,所以先走了。 可这是他的选妃宴啊,他这样走了,他这王妃还选不选了? 淑妃见轩辕琰脸色不好,连忙柔声宽慰:“既然寒王还不想选妃,不如这事就暂时再搁一搁,等哪日他想成亲了再说。” 明王妃见状也劝道:“是啊,十一身子不好,这成亲也未必就是好事,既然他现在不愿意,那就等他什么时候愿意了再说吧!” 淑妃的话没有劝慰到轩辕琰,可明王妃的话却是狠狠劝慰到轩辕琰了。 轩辕越身中寒毒,按照御医的说法,毒已深入骨髓,只怕也没几日好活的了。 他倒是也不怕他惦记他的皇位,就算他真的惦记,他也没命坐这个皇位! 只要轩辕越的寒毒一日不解,他也就还能容忍他在他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 “人都走了,那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说吧!” 轩辕琰最后看了薄诗晴一眼,又回头对着德妃耳语几句。 德妃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些,不过却是强忍着朝轩辕琰福了礼。 轩辕越今日这个选妃宴的主角都离开了,轩辕琰也就没有久待了,借口处理国务便离开了。 轩辕越一走,淑妃,贤妃,德妃也都带着各自家族选出的贵女离开了。 剩下那些没人撑腰的贵女只能是自行离散。 宁言初是跟着轩辕灵汐进的宫,自然也跟着轩辕灵汐一起离开。 刚上马车,轩辕灵汐便看着宁言初问道:“你可是与十一拿了同一条红绳?” 宁言初被吓得猛地抬起脑袋看向轩辕灵汐。 轩辕灵汐怒其不争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太沉不住气了!” 看这丫头的反应,她都不用听她说,她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宁言初强装镇定地垂下眼眸:“那也只是在您面前。” 在其他人面前,她就是再震惊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 轩辕灵汐明白她把她当成自己人,心里也挺高兴,又看着宁言初认真交待:“红绳之事以后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了,我不会说,十一也不会说。” 宁言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轩辕灵汐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蹙眉道:“可是在桃林还发生了什么?我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刚她一回来,她就看出来了,不过刚才人多,她也没好问她。 宁言初抬眸看了轩辕灵汐一眼,纠结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我刚刚不想遇到人,就挑偏僻的地方走,谁承想遇到了寒王,而且还与他拿了同一根红绳,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巧合而已。没想到后来突然贵妃来了……” “什么?”轩辕灵汐听到“贵妃”二字,顿时大惊:“贵妃去了桃林?你是不是看错了?” 宁言初摇头:“没有,我看得切切实实,就是贵妃,她与寒王还起了争执?” 轩辕灵汐蹙眉:“可她不是提前跟轩辕琰告退,说回宫休息了吗?她怎么会跑到桃林去啊?” 宁言初看着轩辕灵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不敢说的模样。 轩辕灵汐嗔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宁言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却是不敢隐瞒,主要她也比较相信灵汐郡主。 “她应该是瞒着皇上,折回去找寒王的。” 轩辕灵汐闻言瞬间沉默了,脸色也有些难看。半晌憋出一句:“她可真是大胆,她也不怕害了十一!” 宁言初见轩辕灵汐并没有惊讶,便猜到她定然知道贵妃爱慕寒王的事情。 估计不仅灵汐郡主知道,那皇上也知道吧,所以面对贵妃表面恩宠有加,可话里总是带着一股阴阳怪气。 轩辕灵汐想到什么,又紧张道:“她跟十一发生了争执,她是不是看到你跟十一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宁言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着轩辕灵汐疑惑的目光,宁言初解释道:“贵妃知道我的存在,醋意大发,所以跟寒王吵了起来。可我一直躲在树后面,寒王拦着她,她没看到我的模样,不知道是我。” 宁言初并没有解释的太清楚,毕竟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寒王有过那样亲密的举动。 不是她想那样的,当时她是真的被逼无奈。 轩辕灵汐倒也没有深究,听到贵妃不知道是宁言初还长舒了口气:“这样的话就没事了,还好你知道往中间来,若是当时你从外头出去,很有可能就被她给盯上了。” 宁言初深吸了口气道:“是寒王提醒我的。” 她当时真的是已经乱了分寸了。 轩辕灵汐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宁言初一眼。 看来她猜的没错,小初初就是十一中意的人,而且十一还特别在意她! 轩辕灵汐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宁言初的手:“没事,别担心。只要贵妃不知道你是谁,她就是再吃醋,再发疯,也找不到你!” 宁言初默默点头,此刻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已经镇定下来了。 轩辕灵汐看着宁言初,突然替轩辕越解释道:“其实十一跟那魏兮舞之间是真没什么事!当初魏国公曾经帮皇祖父打过天下,有过军功,那魏兮舞也算是皇祖父看着长大的,皇祖父觉得魏兮舞长得好,看着也乖巧,又是魏国公嫡出的孙女,所以本想将她赐婚给十一的。 可十一性子清冷,又不近女色,加上寒毒缠身,估计也从来没考虑过终身大事,所以拒绝了皇祖父。恰逢轩辕琰看上了魏兮舞,便到皇祖父那里求娶。皇祖父叫来魏国公询问,相比十一,魏国公更加看好先皇,也就是当时的睿王,我的三皇叔,后来的先皇。所以皇祖父当时询问魏国公时,魏国公直接就答应了。魏兮舞就那样做了轩辕琰的王妃!” 第165章 查清楚了那些账簿的秘密,她那一百万两银子就能拿... 其实灵汐郡主不解释,宁言初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了。 毕竟在桃林里,寒王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当然,这些宁言初不想讲给灵汐郡主听,她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跟寒王之间的事!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跟寒王之间到底似乎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轩辕灵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惋惜地叹了口气:“要不说轩辕琰那人有脑子呢,他娶了魏兮舞,不仅让他自己在三皇叔的那些儿子中脱颖而出,甚至利用魏家的势力,帮三皇叔争到皇位。可以说三皇叔最后继任皇位,轩辕琰和魏家功不可没。这也是最后三皇叔会将皇位传给不嫡不长的轩辕琰的最重要的原因!若是当初娶魏兮舞的是十一,那最后坐上东秦皇位的或许就是十一了。”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当年魏家有从龙之功,有魏家支持寒王,寒王或许真的能坐上皇位。 说到当年之事,轩辕灵汐便又是一脸怅然:“当年十一便是皇祖父唯一放不下的人,十一自小身中寒毒,若他是平庸之辈,或许皇祖父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毕竟皇祖父有那么多的儿子,多一个少一个真的无所谓。可你也看到了,他长得那么好,三岁能文,四岁能武,五岁便已熟读兵法,甚至还会布阵摆阵,优秀得闪闪发光,就是皇祖父想看不到都不行。更何况他是皇祖父的幺儿,皇祖父老来得子,又哪里会真的不喜欢呢!” 宁言初完全能理解轩辕灵汐的话。 听说寒王年少时就很厉害,好像十三岁就入了军营,十五岁就领兵打仗,驱东夷,战北狄,打了很多的胜仗。 当时收东北边境的是寒王,而守西南边疆的是她的父亲。所以那时候她也时常听父亲提起过寒王的功勋,即便那时候她还很小,也对寒王此人印象深刻。 “当年皇祖父有多喜欢我父王,后来就有多喜欢十一,皇祖父总说十一是我父王的化身。可惜十一从出身就身中寒毒,后来领兵打仗也让寒毒日益加深,御医们都说十一活不过三十岁。当时皇祖父想立十一为皇储时,群臣便以十一的寒毒谏言,最后皇祖父权衡再三,选择了三皇叔,最后皇位就落到了三皇叔头上。” 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轩辕灵汐多少有些不甘心呢! 原来最有机会坐着东秦皇位的是她的父王才对。 她父王既嫡又长,还深得皇祖父的喜爱,若非英年早逝,又怎么会轮到底下的三皇叔,五皇叔,九皇叔他们来争这个皇位! 想到自己的父王,轩辕灵汐又是一阵难过! 宁言初蹙眉:“寒王到底是怎么中了寒毒的?” 说到这个,轩辕灵汐也只能摇头:“当时十一的母妃是静妃,静妃生下十一的时候就死了,而十一一出生就被查出中了寒毒,有人说毒是直接下在静妃体内的,所以静妃才会刚生产就离世,也有人说毒是下在十一身上的,静妃是难产而死。当时皇祖父也派人仔细查过这件事,可什么都没查到。” 所以到现在也没人能说得清楚十一到底是怎么中的寒毒。 轩辕灵汐想到什么,又道:“不过当年皇祖母知道你母亲会医术之后,请你母亲为十一诊断过,你母亲曾经跟我说过十一所中的寒毒并非来自东秦,而是出自西齐。当时皇祖父和皇祖母他们便猜测可能是西齐的奸细混进了我们东楚皇宫,给静妃或者直接给十一下了这个寒毒。我记得当时皇祖父还彻查了整个皇宫,宫中不少人因此获罪,可真正的西齐奸细倒是没找出来。” 这件事宁言初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或许她当时年纪太小,也或许当时她根本就还没出生:“我母亲可曾提过,能否帮寒王解毒?” 轩辕灵汐摇头:“你母亲也没办法,若是她能医治,肯定早就帮他解毒了啊!” 宁言初愣然,母亲应该知道她的血可以解寒王的寒毒啊!可她为何没有用她的血给寒王解毒? 或许那时候她真的还未出生? 那她出生之后呢,母亲是舍不得用她的血吧! 轩辕灵汐原本还想在宁言初面前,帮轩辕越再多说几句好话的,可想到轩辕越身中寒毒,或许真就命不久矣,她这份心也就淡了。 别说小初初现在是有夫之妇,就算小初初现在是云英未嫁,就十一那破落身子,他也未必就是小初初的好归宿。 之前范嬷嬷回来也说了,那赵清浔看着对小初初还不错,应该是对小初初有真感情的,所以她还是别乱动歪心思,别乱撮合了。 轩辕灵汐想着便转移了话题:“小初初啊,你那几样药膳研制的特别好,每一样都超级超级好吃,还那么有药用价值,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若是没有你,我这药膳生意肯定废了。现在好了,有了你的研制,咱们这药膳生意必定会大获成功啊,到时候定能有赚不完的金银。” 轩辕灵汐两眼冒光,仿佛已经看到眼前成堆成堆的金银了。 宁言初被她金光闪闪的目光给逗笑了:“等我回去继续研制,一定尽快多研制几样药膳。” 药膳不仅味道好,也确实可以调理些小毛小病,强身健体。 这药膳应该很有卖点,所以还是要尽快多研制一些出来,也好早早赚钱。 轩辕灵汐笑道:“不着急,我那酒楼在重新装修呢,最起码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研制。” 她看她还研究得挺快的,才两三日就研究了五六样菜品了,而且每一样都是色香味药俱全的极品药膳,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研究出三五十样药膳了,这完全够用了。 宁言初默默点了点头。 要说她接下来的日子还挺忙的。 她必须在赵清浔回京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研究出足够酒楼开业的药膳,以及查清楚那些账簿背后的秘密。 或许查清楚了那些账簿的秘密,她那一百万两银子就能拿回来了! 第166章 一个两个三个男人,她真的无福消受啊! 长公主府离林国公府很近,所以轩辕灵汐没让宁言初坐回靖恩侯府的马车,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长公主府门口。 宁言初下了马车,又朝马车里的轩辕灵汐躬身道谢:“多谢汐姐姐。” 轩辕灵汐撩着车帘,冲她笑道:“你且安心,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时间找我,我一定帮你!” 宁言初闻言再次感激地朝轩辕灵汐躬了躬身。 “行了,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轩辕灵汐朝宁言初挥挥手,自己则是坐回到马车里。 宁言初没有立刻回长公主府,而是目送轩辕灵汐的马车走远,才回了长公主府。 这边,宁言初刚回景玉苑,那边金卫首领也去见了逐月。 “刚刚我们的人在宫里碰上了寒王的暗卫。” 逐月闻言倏地一惊:“怎么回事?” 金卫首领简单解释道:“今日在宫中,皇上和寒王,以及去参加宴会的人去桃林玩一个游戏,属下等想要跟随夫人进桃林,结果却被寒王的暗卫给阻截了。” “打起来了?没被人发现吧?”逐月有些担心,可不能让人知道金卫的存在。 金卫首领摇头:“没有。他们也只是阻止我们进桃林,并未跟我们动真格的。我们对上之后,属下立刻带人撤了。” 当时他也是担心会惊动其他人,所以被那些暗卫阻止之后,他就带人退了。 毕竟那里是皇宫,若是引起异动,他们可能会暴露,到时候只怕连累了少主! 逐月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没有闹出大动静就好:“那夫人可回来了,她没出事吧?” “没有,夫人回来了,现在就在景玉苑。” 他们退出桃林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守在桃林外头了。 看到夫人出来之后,他们一路护送夫人回来的。 少主离开时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定要守好夫人,他可没忘记。 听到夫人已经安然回来,逐月也没什么可担心了:“行了,没事就好,回去守好夫人要紧。” “是。”金卫首领应声,便再次闪身消失了。 金卫一走,逐月再次给赵清浔传了一封信。 侯爷可说了,不管有事没事,每天至少给他传一封信。 他知道侯爷是想知道夫人的消息,否则以前也没见他这般关心家里。 反正不管有事没事,大事小事,他都事无巨细地每日将夫人的事情都汇报一遍。 隔壁,寒王府。 轩辕越躺在摇椅上,裹着大氅,把玩着手里的红绳。 夜枫进院子禀报道:“王爷,隔壁的夫人已经安然回府了。” 轩辕越眸光微闪:“宫里那位没发现什么端倪吧!” 夜枫摇头:“没有,夫人很聪明,随大部队贵女一起出的桃林,又跟灵汐郡主一起出的皇宫,那位定查不到夫人头上的。” 轩辕越眉间松了松:“派人继续守着她。” “是。”夜枫应声,又盯着轩辕越喉间,拿出一盒膏药:“王爷,属下找御医配了盒膏药,您要不要抹一抹。” 轩辕越闻言立刻嗔了夜枫一眼,夜枫瞬间不敢说话,捧着药膏便告退了。 轩辕越晃着摇椅,闭上了眼睛。 此刻他的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可转瞬又都变成了她的害怕,他清晰地记得她在他怀里轻颤的模样。 想到她害怕自己,轩辕越便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为什么怕他? 是他太孟浪了? 可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啊? 他从未与女子接触过,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子相处,他想要亲近她,全凭本心罢了。 轩辕越倏地睁开双眼,望向对面的那堵高墙。 明明才刚刚分别,可他又想见她了,哪怕只这一墙之隔,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 轩辕越惆怅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隔壁,景玉苑。 宁言初坐在浴桶里,想的同样是轩辕越的事情。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自她在金山寺见到轩辕越时起,之后他为她做主惩治杜文康,在为佛像揭幕那日,在凤凰树下他接下了她的凤凰花,并为她簪花,在今日他选妃宴的桃林里,他将她拉到桃树后面抱着她,为她阻挡贵妃的窥探……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此刻都像是刻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回想着自己面对他时的模样,初见时的敬畏,到簪花时的愕然,再到今日的迷茫、困惑、以及害怕。 她已经完全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所以他到底为何要对她做那些事情,她看不懂,也真的想不明白! 如果说他看上她,可她是有夫之妇啊,他堂堂一个寒王,长得还那么好看,又是皇上的皇叔,这京中的贵女但凡他想要,他都能要得到。 他不至于会看上她一个妇人吧! 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这样一个人物爱慕她! 而且在前世,这个寒王也并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应该更不可能爱上她吧。 不过她想不通的是,既然前世没有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寒王,这一世为何这般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又是为什么? 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 宁言初感觉自己想的脑袋要炸裂了,直接将自己沉浸在浴桶里。 温润的热水漫过她的脑袋,让她一下又想到了那个温泉池,想到了那个黑铜男人。 她都忘了,还有那个黑铜男人! 那个男人在温泉池底,就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不说,之后又追到靖恩侯府吻她,咬她,吸了她的血。 想到那个黑铜男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宁言初就更加烦躁起来。 明明这些都是前世没有出现过的人,为何这一世一个个地都冒了出来。 老天这是看她前世太苦,所以特意赏了这么多男人给她吗? 连前世不正眼看她的赵清浔,这一世都那样的黏人,甚至离京之前,还让她不要爱上其他男人。 这还是赵清浔吗? 为什么这一世,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个,两个,三个,这些老天爷的恩赐,她真的无福消受啊! 第167章 昨日夫人是否受了什么惊吓? 深夜。 轩辕越按奈不住地再次潜入了隔壁的长公主府。 一路顺利地到了景玉苑,却被一支死士拦在了景玉苑之外。 轩辕越想到白日逐月说的死士,倏地眯起了眼。 这些死士竟是她的人? 不! 应该是赵清浔的人才对! 没想到赵清浔离京,竟还留着一支死士守着她的院子,这是防他呢! 金卫首领看到一身黑衣,黑铜面具的轩辕越也是有些震惊。 还真有人半夜来寻妇人,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夫人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了? 金卫首领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金卫立刻都朝轩辕越冲了过去。 轩辕越也不客气,直接跟这些死士对打了起来。 金卫首领没有上前跟轩辕越对战,一来他们人已经够多了,抓这一个毛贼绰绰有余,二来以防对方调虎离山,他还是守着夫人为好。毕竟少主十分重视夫人,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轩辕越以一敌几十,直接用上了《九阳诀》,这会儿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早就在赵清浔面前暴露了自己。 这大概也是赵清浔能见他的死士暴露在他面前的原因。 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惊动任何人,甚至包括她,只在他们之间解决。 所以赵清浔才敢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动用死士! 很快,轩辕越便将那些死士全都给击退。 见轩辕越的武功这边厉害,金卫首领大惊。 这人到底是谁?他用的是什么武功,竟然这般厉害! 连他们精心培养的死士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这么多人联合攻击也近不了他的身,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就在金卫首领如临大敌之际,轩辕越直接纵身离去了。 金卫们还要去追,却被金卫首领拦住:“都不许追,守好夫人要紧。” 金卫们这才重新守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轩辕越的出现,让金卫首领有了危机感,这事无论如何都要禀报少主,所以他交待了金卫几句,便去见了逐月。 “有人夜访景玉苑?”逐月闻言也是大惊。 “是。”金卫首领立刻详细描述了下:“一个黑衣人,身高八尺,戴着黑铜面具,看不清面容,不过他身手十分了得,我们所有金卫一起阻拦他,都近不了他的身,他的武功也很奇特,我们没见过。” 金卫首领这些话,逐月都仔细记下了:“人走了吗?” 金卫首领点头:“他应该是看我们人多,知道进不了景玉苑,便离开了。” 金卫首领想到什么,看着逐月想说什么,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逐月也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肃然警告道:“你只需要遵守少主的命令,守好夫人就行,其他不该你想的,你什么都不用想!回去守好夫人,这些事情我会一五一十地禀报少主的。” “是。”金卫首领应声,立刻便闪身消失了。 逐月不敢怠慢,再次给赵清浔传了一封信。 一直到天亮之际,赵清浔才收到逐月的传信。 踏日将信递给赵清浔的时候,还埋怨道:“这个逐月,一天传两封信,到底是有什么大事啊!” 又不是不知道侯爷在领兵,他这样传信,侯爷如何还有心思领兵去剿匪啊! 似乎是被信上的内容气到,赵清浔直接将信捏成纸团还不够,又把那纸团撕成了碎片。 踏日被赵清浔吓得不轻,更加好奇起信上的内容了。 这信上到底写什么了,能把侯爷气成这样。 八成又是夫人的事情吧,否则还有谁能引起侯爷如此大的情绪。 赵清浔将纸团碎片全都扔进了火堆,便去给逐月回信了。 翌日,收到回信的逐月,立刻加强了景玉苑的守卫。 而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宁言初全然不知,此刻她已然在病中。 也不知道是昨日在桃林受到了惊吓,还是昨晚在浴桶里泡的时间太久,宁言初一晚上睡得昏昏沉沉。 早上梨儿见宁言初一直不起,进屋才发现宁言初发了高烧。 宁言初很少生病,可是每次生病都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 梨儿急得不行,立刻去叫了府医过来。 府医给宁言初看完诊,便给她开了药。 一大早,梨儿和范嬷嬷,钟嬷嬷,便在小厨房为宁言初忙碌开了。 为其煎药的煎药,为其煲汤的煲汤,为其做药膳的做药膳。 宁言初因为身体体质的原因,每次病来都如山倒,所以喝了一副汤药便又沉沉睡了。 睡之前她还不忘交待范嬷嬷将这两日研制的药膳,都送去给灵汐郡主品尝。 等宁言初睡下之后,范嬷嬷便按照宁言初的意思,将这两日研制的药膳送去给了轩辕灵汐。 轩辕灵汐品尝了药膳,自然是美味可口,等她问起宁言初时,才知道她病了,顿时又急匆匆地带着御医和一些药材去了长公主府。 轩辕灵汐到时,宁言初喝了药睡得很沉,梨儿想要叫醒她,轩辕灵汐连忙阻止。 轩辕灵汐不想打扰宁言初休息,只让御医给宁言初探了脉。 御医探完脉,几人才到外间说话。 “靖恩侯夫人的病情有些复杂,不知昨日她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御医这话问的,让轩辕灵汐瞬间紧张起来:“怎么说?” 御医解释道:“依脉象来看,夫人应该是受了什么惊吓,导致虚汗过多,晚上睡觉可能又不经意地着了凉,所以才会生了伤寒之症。” 轩辕灵汐蹙眉:“严重吗?” 御医轻叹一声,点头道:“夫人体弱,这伤寒来势汹汹,只怕得休养好一段时间。” 轩辕灵汐闻言更加担心起来,沉默片刻又立刻对御医道:“给她开最好的药,所有的药材我来负责。” “是。”御医应声,立刻去开药了。 轩辕灵汐一直在房间陪着宁言初,等梨儿他们将御医开的药熬好,宁言初才睡了一觉,悠悠转醒。 “你醒啦,觉得怎么样?”轩辕灵汐见宁言初醒来,连忙上前亲自扶着她坐起身。 宁言初倚在大迎枕上,脑袋还有些晕:“汐姐姐,您怎么来了?” 第168章 轩辕越你想老牛吃嫩草啊! 轩辕灵汐嗔了她一眼:“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看你!” 宁言初自己也没想到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她就病了,弱声道:“我没事,一点小病而已。” “咳咳……”宁言初才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都病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小病!”轩辕灵汐坐到床边,担心地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唉,昨天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晚,就病成了这样! 宁言初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倚在大迎枕上苦笑着自嘲道:“我这身子骨啊,这会儿都有些像那个谢晚凝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因为自小母亲的调理,她很少生病,但是一旦生病就是控制不住地病重,需要很久才能痊愈。 这会儿她的模样可能也不会比谢晚凝好多少了。 最关键的是她的血可以帮别人解百毒,治百病,却解不了她自己中的毒,治不了她自己生的病,只能靠吃药慢慢治愈,而这个过程通常都很漫长! 听她提到谢晚凝,轩辕灵汐蹙眉道:“可是她欺负你了?” 知道轩辕灵汐是真的心疼自己,宁言初连忙笑着宽慰:“她哪里能欺负我,这里是靖恩侯府,我再怎么样,也都还是靖恩侯夫人,我若是被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欺负了去,我这靖恩侯夫人也不用当了。” 话是这么说,可前世其实她还真没少受谢晚凝的气。 那时候她不是没能力对付谢晚凝,不过是看在赵清浔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罢了。 她主要是被赵清浔伤透了心,根本不在意谢晚凝对她做过什么。 现在嘛,赵清浔又领兵出征了,留谢晚凝单独在府里,那谢晚凝若是聪明就安分地少蹦跶,否则赵清浔不在,她可不会给赵清浔脸面。 轩辕灵汐听她这一番话,也放下心来。 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若是那姓谢的女人真要在这丫头头上动土,绝对讨不了好! 轩辕灵汐想到御医的话,担心地问道:“昨日你在那桃林里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梨儿也是担心地看着宁言初。 昨日在桃林里是寒王对小姐做什么了吗?还是贵妃那做派吓到了小姐? 宁言初闻言表情瞬间有些僵硬,连忙摇头:“没有啊!” 轩辕灵汐无奈了。 这丫头真的不会说谎啊! 轩辕灵汐没再多问,只说了一句:“以后在你夫君面前,不要说谎。” 还没等宁言初听明白轩辕灵汐这话的意思,就听她又补了一句:“表情太明显了!” 宁言初闻言瞬间面红耳赤起来,好在轩辕灵汐没再追问什么,否则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梨儿将御医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小姐喝药吧,药凉的差不多了。” 轩辕灵汐对宁言初解释道:“这是我让御医重新给你开的药,你吃吃看,会不会好的快一点。” “谢谢汐姐姐。”宁言初连忙朝轩辕灵汐道谢。 惹得轩辕灵汐又嗔怪她:“咱们这样的关系,你就别跟我客套了。” 宁言初笑笑,算是应了。 宁言初知道自己生病很难痊愈,所以这会儿喝药也很听话。 梨儿将药端来,她便一口气都喝完了。 她从小就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不管再苦再难喝的药,对她来说都很轻松。 轩辕灵汐见她毫不娇气,越看她越喜欢。 御医的汤药或许有助眠的功效,宁言初喝了药,没一会儿又困了。 轩辕灵汐见状,也不再打扰她了,起身道:“你安心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宁言初笑着点头,又看向梨儿:“送送汐姐姐。” “是。”梨儿应声,将轩辕灵汐送出了长公主府。 站在长公主府门口,轩辕灵汐不放心道:“快回去照顾你家小姐吧,若是有什么事,立刻让范嬷嬷和钟嬷嬷去找我。” “是,多谢郡主。”梨儿朝轩辕灵汐躬身行礼后,便听话地折回去了。 尚嬷嬷扶着轩辕灵汐刚要上马车,隔壁的寒王府便有人跑了出来,来人正是夜枫。 夜枫跑到轩辕灵汐行礼道:“属下参见灵汐郡主,我家王爷有请。” 轩辕灵汐一看到夜枫,其实已经猜到轩辕越的意图了,沉默片刻还是跟着夜枫进了寒王府。 寒王府的庭院里,轩辕越依旧裹着大氅躺在紫藤树下的摇椅上。 好一副养眼的美男图,看得轩辕灵汐都有了想养面首的心,不过想想应该也没有哪个面首能有十一这样的盛世美颜了吧! 轩辕灵汐也不跟轩辕越客气,不等他说话,便直接坐到石桌前,拎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轩辕灵汐这般自在,轩辕越早就见怪不怪了,忍不住问道:“为何突然来长公主府?” 轩辕灵汐邪肆地一挑眉毛,斜睨他一眼:“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啊!你关心的是小初初吧!” 一声“小初初”,让轩辕越剑眉微扬,没有否认。 轩辕灵汐瞬间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果然对小初初有想法!” 看着轩辕灵汐没大没小的样子,轩辕越脸色有点黑,却依旧是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轩辕灵汐将轩辕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嫌弃地撇嘴道:“我们小初初可是才二九年华,你都快而立了,轩辕越你想老牛吃嫩草啊!” “轩辕灵汐!!”轩辕越终于忍不住警告地怒喝一声。 她对他没大没小,他忍了,可这死丫头竟然嫌他老,这他就真的忍不了了。 轩辕灵汐自然不怕他,这会儿颇有些认真地对轩辕越道:“不是我想打击你啊,人家已经有夫君了,你这心思就不对!” ……轩辕越额角的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突了突,咬牙切齿:“你到底来长公主府做什么?” 眼看着轩辕越的耐心已经用尽,轩辕灵汐也不跟他东拉西扯了,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小初初病了……” “啪!”轩辕灵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摇椅落地的脆响。紧接着原本正躺在躺椅上的轩辕越,莫名其妙就这样弹到了她面前,徒留那一个疯狂晃动的摇椅在原地。 第169章 昨日你在桃林都对小初初做什么了? 轩辕灵汐呆若木鸡地看看不知道怎么弹到她面前轩辕越,又看看在原地疯狂晃动的摇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的手臂就被轩辕越给捏住了:“她病了?她怎么突然就病了?生的什么病?” 轩辕越急切地三连问,终于让轩辕灵汐回过神来。 她嫌弃地挥开轩辕越的手,又气恼地瞪着他:“我问你,昨日你在桃林都对小初初做什么了?” 轩辕越闻言脸色倏地一僵,幽深的眼底有着一丝心虚。 他对她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吧? 就只是抱了她一下而已? 难道她是因为这个病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轩辕越便自责地想捏死自己。 轩辕灵汐都不用听他的回答,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干了什么好事,顿时便怒道:“你还真对人家下手了?轩辕越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难怪小初初吓成这样呢,轩辕越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轩辕越太阳穴狠狠地突突两下,阴沉着脸怒声道:“轩辕灵汐,你少在这里跟本王没大没小,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轩辕灵汐才不怕他,撇嘴道:“那你先跟我好好说,你都对小初初做什么了?” 说到这个,轩辕越的气焰一下就小了:“她生病跟昨日的事情有关?” 轩辕灵汐嗔他一眼:“御医说她受到了惊吓,出了很多虚汗,晚上才会着凉,今日得了伤寒之症!” 那必定是跟昨日的事情有关啊,她总不至于是在长公主府里受的惊吓吧! 而且刚刚她问了小初初,小初初的表情已经告诉她,昨日在桃林里,这家伙一定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了! 轩辕越心猛地一紧,凝重又紧张地问:“怎么样?很严重吗?” “反正御医说挺严重的。”也不是轩辕灵汐想吓他,她就是实话实说,诚实传达御医的话而已。 果然,轩辕越听到宁言初病情严重,脸色发白得厉害。 没想到她竟然病得这般严重,还是被他吓病的! 可他只是…… 想到昨日她在他怀里不停颤抖的模样,轩辕越就懊恼地恨不得锤死自己。 见他脸色不好,轩辕灵汐到底是不忍心,宽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就是伤寒而已,我已经让御医给配了最好的药,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好的。你以后可别那样吓小初初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肯定是让小初初担惊受怕了,否则小初初也不至于被吓病。 轩辕越阴沉着脸没吭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轩辕灵汐的忠告。 见他不说话,轩辕灵汐又忍不住道:“还有,作为侄女,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小初初以为人妇,她有夫君呢,你的那些心思最好也收一收,免得一失足被万人唾骂!” 小初初是有夫之妇,若是真让人知道他这心思,还不得被外头那些唾骂心思淹死啊! 而且不仅仅是他,也会害了小初初啊! 最关键的是,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是皇上的皇叔,想要什么样的贵女没有啊,为何非要对一个有夫之妇动心思呢! 只可惜,轩辕灵汐的这些话,哪里能入得了轩辕越的耳? “你说赵清浔?”轩辕越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们又没圆房,算什么夫君?更何况,赵清浔他知道本王的心思。” “咳咳……”轩辕越一句话,直接将轩辕灵汐呛得猛咳起来:“你说什么?那赵清浔知道你的心思,那他是什么态度?” 轩辕灵汐是真的很好奇啊,咳嗽都还没收住,便巴巴地看着轩辕越。 那赵清浔不至于要把媳妇儿送给他吧! 不可能吧,为了升官加爵,赵清浔不至于能干出这种事吧? 若是那赵清浔真有这样的心思,小初初也太可怜了吧! “你想什么呢!”轩辕越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轩辕灵汐的那点心思,打破她的臆想:“他还是很在意她的,这不派了不少人守着景玉苑呢!” 轩辕灵汐立刻回头往对面的长公主府看了一眼,震惊道:“你……不会之前半夜还爬墙了吧!” “咳~”被自己的侄女追着问这种问题,轩辕越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瞪着她道:“这些闲事你少管,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诶~”轩辕灵汐瞬间被轩辕越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做派给气得不轻:“让我来的是你,现在问完了又赶我走了是吧!” “别打小初初的注意,你要真想要女人,我可以到花满楼买两个清倌人送你!”轩辕灵汐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警告轩辕越。 “滚!”轩辕越黑脸吐出一个字。 夜枫见状连忙上前,嬉笑道:“郡主,属下送送您!” 轩辕灵汐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夜枫将轩辕灵汐送出了寒王府,又扶着她上马车。 轩辕灵汐一只脚踏在踏板上,又忍不住回头交待夜枫:“看好你家主子,让他少动歪心思。” 夜枫一脸苦逼:“郡主啊,您可太看得起属下了,属下若是有那本事,那属下就成主子了!” 轩辕灵汐瞪他一眼:“那你也不能看着你家主子就这么在明知道没结果的泥潭里越想越深啊,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得拉他一把啊!” 夜枫无奈地摊手:“已经来不及了,王爷他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轩辕灵汐倏地蹙眉:“这么严重了?” 夜枫一本正经地点着脑袋:“非常非常非常严重。” ……轩辕灵汐眼角抽抽,看来十一是真的陷得很深啊! 轩辕灵汐突然便十分感兴趣地问:“那当时那个赵清浔知道你家主子这心思是什么反应?” 若是这赵清浔能退让,十一和小初初这事也未必不能成啊! 反正小初初和那个赵清浔不是还没圆房吗? 夜枫激动地一拍手:“老激烈了,直接冲到王府来了,两人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夜枫说着,还凑近轩辕灵汐小声道:“就那位靖恩侯离京那日,还抱着隔壁那位夫人刺激王爷呢,差点没把王爷的寒毒气发作了!” ……轩辕灵汐额角落下一排黑线,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活该!” 轩辕灵汐丢下一句,便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第170章 你明知我有夫君,为何还一再骚扰我? 宁言初染了风寒,吃了药昏昏沉沉的,连范嬷嬷做的药膳都没有吃几口,这一天几乎都在沉睡中度过。 入夜,宁言初吃了点东西,连澡也没洗,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这边轩辕越十分担心宁言初,想去隔壁看看她,可景玉苑外头的死士又让他很头疼。 轩辕越想着便招来了夜枫,对他下达了秘密任务。 深夜,黑铜面具人再次出现在了景玉苑。 金卫首领见黑铜面具人这次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群黑衣暗卫,顿时如临大敌,立刻指挥金卫跟黑铜面具人他们对打了起来。 本来金卫首领依旧没有出手,可这次对手人太多,尽管逐月增强了景玉苑的守卫,也有些岌岌可危。 这会儿金卫首领已然顾不上守卫夫人,急忙上前帮着金卫跟那些黑衣暗卫对战。 为首的黑铜面具人,看着这些死士都身手了得,倏地眯了眯眼。 没想到那位靖恩侯为了防王爷,竟然还安排了死士守着那位夫人,难怪今日王爷要安排他们一起过来了。 为了能更好地帮王爷完成任务,夜枫更加卖力地跟那些死士对战。 这边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那边轩辕越戴着黑铜面具趁机潜入了主屋。 因为宁言初生了病,所以外间有梨儿在守着。 轩辕越走到梨儿身边,先点了她的昏睡穴。 梨儿立刻便在毫无所觉中,昏睡过去。 轩辕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撩起纱幔。 床上,宁言初睡得正香,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脸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轩辕越心疼地伸手覆上她的额,她额上冒着细汗,却并无高热。 看来她吃药退了热度,不过出这一身汗,明日只怕又要加重病情。 轩辕越拿出帕子一点点替她擦着额上的细汗,擦完额头,他又执起她的手,继续帮她擦汗。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正在退热的缘故,她身上全是湿汗。 别的地方轩辕越也不敢擦,只卷起她的衣袖,一点点帮她擦着手臂上的细汗。 可擦着擦着,轩辕越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他震惊地看着宁言初那截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那手臂中央原本有颗殷红的守宫砂,可如今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只余那截光洁白嫩的手臂。 轩辕越不可置信地用帕子轻轻擦了擦,除了将那白皙的手臂擦成粉红色之外,并无其他出现。 轩辕越又不相信似的,卷起她另外一边的衣袖,那只手臂依旧是光洁白嫩的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轩辕越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他连呼吸都停了。 是赵清浔!! 他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迫不及待了! 该死!! 明明是早该发生的事情,本就该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轩辕越此刻却根本无法接受,就好似自己盛满了她的那颗心,一下被人切开了一样。 沉浸在万般痛苦中轩辕越,此刻并未发现宁言初缓缓睁开了双眼。 突然看到眼前坐着那黑铜面具人时,宁言初瞬间又吓出一身冷汗:“是你!” 宁言初立刻想要起身喊人,可身体虚弱的她却动弹不了半分。 轩辕越没想到宁言初突然醒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嘴。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轩辕越手上的动作松了些,小声解释:“放心,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有,你的秘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听他提到她的秘密,宁言初瞬间便警惕起来。 轩辕越见状,再次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秘密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以后也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说着,轩辕越又为自己解释道:“上次我也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我是为了解你给我下的药,以后不会了。” 宁言初睁大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黑铜男人。 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真诚的。 宁言初抬了抬她的下巴,示意轩辕越松开手。 轩辕越见状立刻松开了宁言初。 束缚被解开,宁言初长舒了口气,又盯着黑铜男人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身边?” 轩辕越神情复杂地看着宁言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他爱慕她,所以才会一直出现在她身边吧,他怕再次将人给吓到! 轩辕越沉默片刻,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当时我在温泉池是在疗伤,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那片温泉池里,所以无意中冒犯了你,还请见谅!” 这黑铜男人的话,让宁言初一下就想到了当时他们在温泉池中的场景。 当时她都没穿衣服,而他……或许是无意,可却也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想到那时的尴尬场景,宁言初羞得脸色通红在。 轩辕越继续解释:“那次之后,我发现我的伤势有所好转,可能跟你有关。所以又找到你,却发现你身陷火海。” 宁言初也记得火场那件事,他有出手帮她。 若非有她,那场大火,她或许会受伤。 “再后面那次,我也并非有意冒犯,那时候你夫君就在门外,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封住了你的唇。” 说这话的时候,轩辕越面具下的老脸已经心虚地通红一片了。 宁言初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黑铜男人。 原来当时赵清浔就在门外! 这人明知道赵清浔在外面,他还…… 真是胆大包天了! “你明知道我有夫君,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宁言初有些生气地质问他。 她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轩辕越有些伤心。 此时此刻,他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没办法说出口,这种感觉简直比捅他一刀还让他痛不欲生。 沉默许久,轩辕越才自嘲地开口:“因为你的血能医治我的伤势。”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说得出口的理由了吧! 黑铜男人这些话,并未让宁言初放松警惕,反而让她更紧张起来:“你想要我的血?” 第171章 他不是他! 见她又开始害怕他,轩辕越的心猛地抽痛,立刻道:“不,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再取你的血!我今日来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你!” 宁言初又盯着眼前的黑铜男人瞧了一会儿。 他语气真诚,并不像是在说谎。 可这样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就在她眼前,就好像自己的生死就握在此人手中,又如何能让她放松警惕。 宁言初突然凑近他的黑铜面具,盯着他的双眼:“告诉我你是谁?我就相信你!” 不能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吧! 那一双犀利又明亮的眼眸突然对上他的双眸,让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怕她看出什么端倪,轩辕越连忙别过眼,不敢与她对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可我能跟你保证,我绝不会伤害你!” 他的话,让宁言初不屑一顾:“你又怎知,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在伤害我。” 宁言初这些话,瞬间便一记穿心,将轩辕越打击得体无完肤。 原来他认为的不伤害,只是他认为。 或许自己做的这些事,早就无意中伤了她千次百次! 这样一想,轩辕越便难受到无法呼吸。 沉默许久,轩辕越才看着宁言初问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很讨厌见到我?” “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又是一记重锤,直接将轩辕越锤进了尘埃里。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个洞,正一滴滴在流血。 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之前在桃林,那个女人的感受了。 这种不被人喜欢,不被人待见的感受,好像的确不好受! 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轩辕越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等你这次病好了,我便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低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和不舍,听得宁言初的心没来由地揪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而且他的眼睛也是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印象里,他的声音和眼睛跟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宁言初下意识地往黑铜男人喉间扫了一眼,发现他喉结处完好无损,并没有齿印。 她昨日咬的那一口,今日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好无损,所以他不是他! 就在宁言初愣神间,黑铜男人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她:“这药对你的病有好处。” 说着,那人便纵身一跃,闪身消失了。 宁言初紧张地看着黑铜男人消失的地方,确定他真的离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小玉瓶。 打开小玉瓶,宁言初仔细闻了闻。 是治疗伤寒的圣药,炼制这瓶药的药材都极其名贵。 一般来说这样名贵的药材,医者是不会用来医治伤寒的,毕竟伤寒并不算大病,而这些珍贵的药材有更大的用处。 这人是特意为她炼制的伤寒圣药? 可他应该不懂药理吧,或许是找人帮忙炼制的? 不过不管他怎么得到的这瓶药,依照这药材的名贵程度来看,此人的身份必定不俗! 至少应该很有钱吧! 加上之前他送的那两匣子极品珠宝首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手的,甚至是有钱也未必能拥有的程度。 此人必定是个既有钱,又有权有势的人! 说到这样的人,宁言初不禁又想到了隔壁那位。可是她确认过了,并不是! 那到底是谁? 或许是跟隔壁那位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皇室子弟?是他的皇兄?亦或是他的侄子? 这样一想,宁言初瞬间便有了些方向,或许真可以往这个方向好好查查! 宁言初最后还是喝了那瓶药,既然查出来没有任何问题,还对她的伤寒之症确实有好处,她没理由不喝。 喝完药,宁言初便再次沉沉睡去了。 这边,轩辕越出了景玉苑,便直接回了寒王府,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 好在景玉苑里金卫忙着应付夜枫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偷偷潜入了主屋,又偷偷回了隔壁。 夜枫倒是一直注意着自家王爷的动静呢,看到自家王爷回了寒王府,他也不想再跟这些死士纠缠了,大手一挥,招回那些暗卫便跑了。 夜枫可不敢就这么带着暗卫们回寒王府,这必须是去外面绕圈子的。 金卫首领见那黑铜面具人终于带着暗卫离开,也是大松了口气。 毫无意外的,这些事金卫首领再次禀报了给了逐月。 逐月这边也不敢怠慢,只要事关夫人,不管最后夫人有事没事都要禀报。 当然,夫人染病一事也得禀报。 苦逼的夜枫,带着一群暗卫在京都城绕了两圈,才偷偷潜回了寒王府。 他回去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王爷正焉焉地躺在美人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看他这副模样,夜枫也猜到这定是又让隔壁的夫人伤了心了。 夜枫凑近轩辕越,撕下他喉间那一层薄薄的人皮:“王爷,您这样一直以两个身份去接触隔壁的夫人也不是个事啊,您不如直接告诉她真相好了。” 他这样一会儿以寒王的身份接触人家,一会儿又戴个黑铜面具去人家房间,这大半夜的人家夫人不害怕才奇怪好吧! 而且王爷明明有最大的利器,那就是他那张脸啊,多多用他那张脸去接触那位夫人,那位夫人或许早就被他拿下了,可他偏偏还要将自己最大的利器遮起来,戴个黑铜面具去吓人家,人家夫人能喜欢他才有鬼! 轩辕越看都看得看夜枫一眼。 他懂什么? 昨日在桃林他已经吓到她了,甚至都把她吓病了,他还怎么以寒王的身份去看她,万一她看到他,吓得病情加重怎么办? 所以他才又用黑铜面具的身份去看她的,可没想到她一样的害怕他!一样的不喜欢他!一样的不想见他! 还有那个该死的赵清浔,竟然为了能赢他,立刻就…… 光是想到某些画面,轩辕越的心就像被万箭穿心般痛不欲生。 轩辕越倏地睁眼:“派人去北地,别让赵清浔这么快回来!” ……夜枫不可置信地看着轩辕越,感觉王爷是疯了! 见夜枫不吭声,轩辕越立刻瞪他一眼。 夜枫一句话也不敢说,便去下达命令了! 第172章 她的守宫砂……没了! 因为吃各种药的缘故,宁言初一天一夜都在睡觉。 睡得多了,第二日早早便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竟发现自己全身轻松了不少,她立刻给自己探脉。 可能是昨晚那瓶药的作用,她的伤寒之症,已然好了大半。 果然是极好的药,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恢复最快的一次生病吧! 宁言初刚醒没一会儿,梨儿也悠悠转醒了。 “嘶~”梨儿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道:“完了,奴婢又睡落枕了。” 梨儿的脖子疼得厉害,去笼箱翻了药膏出来,走进里间:“小姐,您快帮奴婢抹一抹。” 宁言初接了药膏,看了眼梨儿脖子的情况。 伤倒是没怎么伤,可能那人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姿僵硬,所以是真的睡落枕了。 宁言初帮梨儿抹完膏药,梨儿瞬间舒服了不少。 梨儿见宁言初不再病恹恹的模样,有些惊喜:“小姐,您今儿看起来精神好了些,可是身体舒服了些。” 宁言初轻笑:“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上粘得厉害!” 宁言初说着还往自己咯吱窝那里闻了闻。 还别说这味道是真够酸爽的! 昨日她就没沐浴,加上吃了各种药,出了很多汗,这味道不就…… “奴婢去打水,给您沐浴。”梨儿知道小姐最爱干净,立刻就去打水了。 打完水,梨儿扶着宁言初到了浴桶旁,自己则是退了出去。 自从小姐从金山寺回来之后,沐浴就不喜欢她伺候,她都到外间候着。 宁言初褪了衣服,便坐进浴桶里。 连睡了一天一夜,脑子有点昏昏沉沉,泡个热水澡也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些。 宁言初拿着布巾在自己身上各处都搓搓,搓到手臂时她脑子“嗡”地一下,彻底炸裂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布巾疯了一样在自己手臂上搓着。 直到将她白嫩的手臂搓得通红一片,那颗消失的守宫砂也没有再回来! “啊!”宁言初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气得用布巾狠狠拍打水面。 梨儿听到动静,连忙冲进屏风,便看到宁言初颓然地躺在浴桶里,浴桶的水就要漫过她的鼻子。 “小姐!”梨儿大惊,立刻上前捧起宁言初的脑袋,紧张道:“您怎么了?” 刚刚进来沐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时间,小姐就变成这样了? 宁言初已经被刺激得说不了话了,她手指轻颤地想要指引什么。 她那条被搓得通红的手臂,一下就引起了梨儿的注意,梨儿一把捧起她的手臂,急道:“您的守宫砂?您跟侯爷圆房了?” 听到“赵清浔”,宁言初的手指再次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是赵清浔? 不!! 赵清浔不会! 他如果真的想,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他们是合法夫妻,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偷偷作为。 即便她再不愿意,她也根本阻止不了。 而且以赵清浔的自傲,他也不可能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关键他也没这个必要! 一看宁言初那面如死灰的表情,梨儿便知道一定不是侯爷了,心中大惊的同时,再次颤抖着声音猜测道:“是寒王殿下?” 寒王? 宁言初绝望地晃了晃脑袋。 不是他! 那人对她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便是带她隐藏到桃树后面抱她那一下,他没有对她做过再出格的事了。 听到也不是寒王,梨儿彻底慌了:“小姐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是不是侯爷跟您圆房了,您自己不知道啊?” 不是侯爷,也不是寒王,那会是谁啊? 小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昨日在桃林里遇上了寒王之外,她都没有出去见过外男。不是侯爷,也不是寒王,那根本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宁言初此刻脑子里根本是一团浆糊,赵清浔跟她圆房了?她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是临行前的那一晚? 可是应该没有啊,他们的衣服都好好的,而且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再说赵清浔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之前她那样明确地反抗过,赵清浔应该不会那样做,他的自傲也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不会是赵清浔的! 所以是他吧…… 那个黑铜男人! 是昨晚? 想到昨晚自己一睁眼便看到了那黑铜男人,宁言初瞬间就心慌起来。 当时她感觉有人在动她的衣服,所以一下就醒了,当时他好像就是在整理她的衣服。 是他!! 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想到那个黑铜男人欺辱了她,宁言初就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她难受得直接浸没到了热水中,她不知道是想用这热水洗涤她的脏污,还是想就此沉沦在这方寸间。 “小姐!”梨儿看到宁言初这般自虐的模样,顿时心疼地哭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这样,到底是哪个畜生欺负了小姐? “小姐,您别这样,您别吓奴婢!”梨儿一边焦急地喊着,一边急切地将宁言初从浴桶里捞起来。 原本病情刚刚有所好转的宁言初,经过这么一折腾,再次一病不起了。 轩辕灵汐过来看她时,见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躺在床上仿佛奄奄一息的模样,瞬间吓得不轻:“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没这么严重吗?怎么喝了药反而更加严重了?” 梨儿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一句不敢说。 小姐这是心病啊! 本来小姐都快好了,都怪那个禽兽欺负小姐! “御医!”轩辕灵汐见宁言初的状态不对,急忙又叫来御医给她诊脉。 御医给宁言初看过之后,也是疑惑不已:“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了?”轩辕灵汐被御医这两句“奇怪”,搞得心慌意乱,忐忑不已。 御医面色凝重地看了宁言初一眼:“夫人这病来势汹汹,昨日臣给夫人诊断时,还无此征兆,夫人这病来得怪啊!” 轩辕灵汐被他说得更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病啊?” 第173章 最后做个了断,在她的生命里消失 这话问得,御医还真不敢回答:“这个臣说不好,具体的病因臣不敢确定,看样子像是心郁气结所致,不知夫人是否是受了什么刺激?” 轩辕灵汐闻言,立刻看向梨儿。 梨儿又哪里敢乱说话,垂首道:“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就突然一病不起了。” 只是单纯阐述病情,多余的梨儿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轩辕灵汐眉头紧张地看向了床上面如死灰的宁言初。 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丫头突然变成这样的? 该不会是又跟轩辕十一有关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轩辕灵汐的脑瓜子又开始痛了! 这个该死的轩辕十一,竟给她惹事! “先开药吧,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治好了。”轩辕灵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会儿对御医说话都带着火气。 “是。”御医连忙应声,可想到什么,又忍不住提醒道:“臣可以帮夫人开药,不过心药还需心药医,臣的这些药都还是治标不治本!” 轩辕灵汐又哪里知道宁言初的心病是什么,只能应付地点头:“先去开药。” “是。”御医应了一声,便去开方子了。 轩辕灵汐在长公主府陪了宁言初一天,宁言初非但没有好转,吃了药反而像是病情恶化了一般,直接陷入了昏睡。 这下可把御医都整不会了,他看着自己开的药也没什么问题,怎么吃了药反而昏迷了呢! 轩辕灵汐没办法,只能拿了自己的对牌给范嬷嬷,让她入宫多招两个御医过来。 这边长公主府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隔壁的轩辕越。 见宫里的御医源源不断地往长公主府来,轩辕越立刻派了夜枫到长公主府打听情况。 景玉苑的动静这般大,所以府里很快便都知道宁言初病重的事情了。 夜枫很容易地就打听到了消息,回去禀报了轩辕越。 轩辕越知道宁言初病重,那是心急如焚。 明明昨晚他去见她时,她还没那么严重,昨晚他还给了她医治伤寒的圣药,按理那药喝了,她应该就能好了大半了,怎么反而会病重的? 她没吃他给的药? 为什么不吃?她不信他? 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嫌恶他,才没有吃他给的药,轩辕越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轩辕越正着急地想要夜枫去把轩辕灵汐请来,仔细问问宁言初的具体情况。 这边,轩辕灵汐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一看到轩辕灵汐,轩辕越立刻焦急地问道:“她怎么样?” 轩辕灵汐一看到轩辕越久来气,怒道:“你还有脸问,你昨晚是不是私自去见她了?” 轩辕越倏地皱起眉头。 怎么? 她病情加重又是被他吓的? 不至于吧! 一看轩辕越的表情,轩辕灵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见过宁言初了,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又对她做什么了?昨天都还没有这么严重,今早直接一病不起,刚刚更是昏迷不醒了!” “这么严重!”轩辕灵汐这些话将轩辕越吓得不轻。 他开始反思自己昨晚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就替她擦了擦汗,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啊,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把她又吓病了! “她现在怎么样?御医去看了怎么说?”轩辕越有种立刻想要去隔壁看她的冲动。 可他不能,不仅仅是怕影响她的名节,更怕她又是因为自己病情加重! 轩辕灵汐轻叹了口气:“好几个御医都在呢,她昏睡不醒,御医也没办法,按照御医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想醒,御医说她心郁气结,得的是心病。” 轩辕越蹙眉。 心病? 难道真的又是他吓到她了? 轩辕灵汐说着说着,又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轩辕越:“我说你就不能安分些吗?你别去打扰她了行吗?好好一个姑娘,再这样被你害一害,命都要没了!” 不得不说轩辕灵汐这两句话,让轩辕越想起了她害怕又嫌恶的眼神,心猛地像是被狠狠刺穿,痛到他无法呼吸。 夜枫看轩辕越脸色不对,急忙扯了扯轩辕灵汐的衣袖,小声提醒:“郡主……” 将轩辕灵汐拉到一旁,夜枫才心急道:“您就少说两句吧,我家王爷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她都不知道王爷为了去见隔壁的夫人,废了多大劲的。 如今知道那位夫人又因为他病重,他心里能好受才怪了。 轩辕灵汐这会儿也注意到轩辕越的脸色煞白了,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总之,你别再去见她了,别再害她了!” 轩辕灵汐说完便离开了。 “咳咳……”轩辕越也终于站不住地倒了下去, “王爷!”夜枫连忙跑过来扶住轩辕越,急声宽慰:“您可千万别激动啊!” 再这么下去,寒毒又要发作了! 这寒毒发作可不是开玩笑的,王爷的寒毒每发作一次,命都要短一截! 轩辕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她害怕他的眼神,还有她说不想见到他的那些话。 他知道他不该去见她的,可她如今病成那样,他若是不去看她一眼,他怎么能放心呢。 他想就最后去见她一次吧,哪怕是最后做个了断。 如果她真的那么讨厌他,他可以以后再也不去见她,就这么在她生命里消失,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 轩辕越还是先去了趟金山寺,去找了空大师要了药,才返回了寒王府。 有了昨晚的经验,轩辕越已经不需要夜枫他们去将人引开,他自己已经找到他们防守的漏洞,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景玉苑主屋。 依旧是点了梨儿的昏睡穴,轩辕越小心翼翼靠近床边,撩开纱幔。 床上的她昏睡着,脸色白得吓人。 一看她这般模样,他便知道轩辕灵汐说的是真的,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轩辕越既心疼又自责,坐到床边,轻轻扶起宁言初,想给她喂药。 可是还没等他打开药瓶,他怀里的人便倏地睁了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匕首狠狠刺进了他胸口。 第174章 能不能醒来,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嗯~”胸口的刺痛,让轩辕越下意识地闷哼一声,他震惊地垂眸,看到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抬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宁言初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猛地拔出匕首,一下就缩到了床角。 “噗!”她突然拔刀,再次让轩辕越受到了重创,吐了血。 轩辕越手中的药瓶滑落,他无力地歪倒在床头,就那么不可置信,又伤心欲绝地看着她。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凄凉,宁言初强装镇定,举着匕首警惕地对着眼前的黑铜男人:“是你先害我的!” 这一刀是他应该受的! 她愤恨的话语,让轩辕越倏地皱起眉头。 他害她? 因为被他吓得生了病? 没想到她会如此惧怕他,怕他怕到对他动刀子。 想到今晚过来,他本也是为了做这最后的了断的。 这一刀很好! “这一刀,算是我将欠你的都还你!”轩辕越看着她,此刻他眼底的爱意一点点在收敛,他捂着心口,缓缓起身:“如你所愿,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轩辕越原本想要原路返回的,可以他此刻的状态显然做不到了,他只能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从后窗翻了出去。 动静一下惊动了金卫,无数金卫全都朝轩辕越涌了过去。 轩辕越一手捂着滴血的胸口,一手拔出长剑挥退金卫。 轩辕越一边打,一边跑,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力气再跟这些死士纠缠了。 可这些金卫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打退的,尤其是金卫首领看到轩辕越受了伤,更是带人穷追不舍。 该死的,他还以为今日这黑铜人不会来了,没想到竟然已经钻进了夫人的房间。 他胸口的伤是夫人刺的? 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受伤? 少主让他守护夫人,可他却让贼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骚扰夫人,若是夫人真出点什么事,他可如何跟少主交待啊! 金卫首领越想越气,手下也就越发不留情了。 轩辕越受了重伤,又没心思跟他们对战,很快就被这些金卫给伤到。 眼看金卫就要抓到人,夜枫这边终于带着暗卫出现,将轩辕越给救走了。 金卫首领看到那些暗卫将人救走,立刻喝止金卫:“别再追了,回去守护夫人。” “是。”金卫应声,纷纷原路返回。 金卫首领是不能出现在宁言初面前的,可他又担心宁言初的情况,只能去找了逐月。 景玉苑。 黑铜男人离开之后,宁言初那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不知怎么,脑海里都是他刚刚绝望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以及他最后那一点点失去神采的目光。 明明是他先欺辱了她,他为何还要用那种眼神来装可怜! 宁言初晃了晃脑袋,不想再去想他。 瞥见被子上静静躺着的那只小药瓶,宁言初忍不住拿了过来。 打开药瓶闻了闻,依旧是跟昨日一样的伤寒圣药。 所以他今晚也是来送药的? 她真的看不懂这个人的行为,他们明明没有过几次交集,为何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还……欺辱了她!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就这样被他给毁了,她就无法原谅!! 很快,逐月便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到了景玉苑。 “夫人。” 听到逐月急切的声音,宁言初蹙了蹙眉,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才披上衣服去开门。 看到宁言初出来,逐月先是关切地看了她一眼,才躬身行礼道:“夫人,听说有贼人闯入景玉苑,您没事吧?” “听说?”宁言初眯眼盯着逐月。 刚刚发生在她景玉苑的事情,他就听说了? 逐月知道宁言初起了疑,连忙解释:“是侯爷担心您的安危,离京之前派了一支暗卫守在景玉苑了。” 宁言初倒是没想到赵清浔走之前,还留了暗卫盯着她,冷厉道:“既然是有暗卫守着,那贼人是如何进我这景玉苑的?” 宁言初突然的责问,让逐月吓了一跳,立刻跪地:“属下惭愧,武艺不精,还请夫人恕罪!” 宁言初蹙眉,意思是那黑铜人的武功很高,瞒过了这些暗卫,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 不过他走的时候受了伤,所以动作没那么干净利落,以至于惊动了这些人吧。 看样子人是跑了,他们没抓到人。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她又要跟赵清浔解释。 “夫人可有受伤?”逐月担心地看着宁言初问道。 “我没事,受伤的是他,我刺了他一刀。”宁言初实话实说。 既然他们已经打过照面,这事便瞒不住,她也没必要瞒着。 听到她没受伤,逐月才松了口气:“夫人,您没事就好,属下会再加强守卫,绝不会再给贼人来犯的机会。” 宁言初眯了眯眼。 那人说过,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希望他能说话算话吧! “我累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都不给逐月说话的机会,宁言初直接关了门。 金卫首领悄然出现。 逐月低声警告他:“守好夫人,绝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是。”金卫首领应声,再次闪身消失。 这边的事情逐月也不敢隐瞒,立刻传信给了赵清浔。 将人救出的夜枫和夜柏见轩辕越伤势严重,也不敢怠慢,急忙将人送往金山寺。 金山寺。 原本已经睡下的了空,被夜枫的敲门声闹醒。 了空一开门,夜枫便急切道:“大师,救救王爷。” 了空见轩辕越浑身是血,也是吓得不轻:“阿弥陀佛,快进屋。” 夜枫和夜柏将轩辕越扶到了床上。 了空都还没来得及问明情况,就立刻拿来药箱,开始处理轩辕越的伤势。 忙活了整整一夜,了空才勉强止住了轩辕越的血,替他缝合了伤口。 “大师,王爷他怎么样?”看着轩辕越面无人色地昏睡着,夜枫担心不已。 了空轻叹了口气道:“伤口已经处理了,可王爷这次伤及了心脉,加之引发了寒毒,能不能醒来,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轩辕越伤得这般严重,夜枫和夜柏都是大惊失色! 第175章 侯爷疯了! 前往北地的官道上,赵清浔又又又一次收到了逐月的信。 之前逐月一天两封信地往这边送,赵清浔都还能忍住。 可这次信上不仅说宁言初病重,还说宁言初刺伤了轩辕越。 看完信,赵清浔依旧是将信给烧了:“我要回京!” “什么?”踏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还诧异地多问了一句。 可赵清浔什么都没跟他解释,便直接飞身上了马。 眼见赵清浔要走,踏日也是急了,连忙扑过去拽住缰绳,急道:“侯爷三思啊,皇上让您去北地剿匪,您现在返京岂不是抗旨吗?” 再说都已经走到半道了,再赶回去那得多费时间啊! 赵清浔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带着人继续往北地走,我会尽快赶上你们的!” 赵清浔交待了一句,便一把拽过缰绳,飞驰而去了。 “侯爷!”踏日急得在后面大喊,却又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侯爷疯了!! 他是真不怕被满门抄斩啊! 侯府到底出什么事了,让侯爷这般着急,竟然返京了! 这该死的逐月,有事没事给侯爷瞎传信,害得侯爷整日心神不宁的,现在好了,侯爷直接被他给弄回京都了,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长公主府。 早上,梨儿醒来时,再次发现自己睡落枕了,脖子疼得厉害。 “小姐。”梨儿先去笼箱拿了药膏,本想着让小姐帮她抹下药,可撩开纱幔,去看到满床的血,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 “小姐!”梨儿直接就扑到宁言初身上,抱着她大哭起来:“小姐您别死,您别吓奴婢啊!” 宁言初这一晚上睡得还不错,这会儿睡得正香呢,就被梨儿吵醒,无奈开口道:“你再勒着我,不死都要被你勒死了。” “小姐?”梨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宁言初睁了眼,立刻便松了手,紧张担心地看着她:“您没死啊?您吓死奴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您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宁言初解释了一句,便坐起身,还动了动,跟梨儿展示自己真的没事。 梨儿不放心地自己将宁言初身上检查了一遍,发现她真的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刚刚看到小姐躺在这血堆里,她还以为…… 真的吓死她了!! “那这些是谁的血啊?” 昨晚她为小姐铺床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儿一早就弄了这么多血。 小姐的床,谁敢轻易来碰? 难道是侯爷回来了? 昨晚的事情逐月他们都知道了,宁言初也知道瞒不住梨儿,也就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跟梨儿讲了一遍。 谁知梨儿听完大惊失色:“什么?昨晚有贼人闯入,可奴婢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啊?” 她睡得这么死吗? 以前也没有啊,每次小姐翻个身她都能听到。 可是这两日她好像的确是睡得很死,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是那人点了你的穴道。”宁言初怕梨儿自责,也不想瞒她。 梨儿恍然,终于明白自己怎么每次早上起来都脖子疼呢,原来被人点了穴道。 想到那人不光点了自己的穴道,还想欺负小姐,梨儿就气得不行:“这该死的贼人,他也太猖狂了,竟然跑来长公主府欺负您,我这就回去找大将军,让他派护卫来长公主府守着!” 这贼人是当靖恩侯府没人了,还是当他们大将军府没人了,竟敢这般欺负小姐,简直是胆大包天! 梨儿说着真要回大将军府叫人去,却被宁言初一把拉住:“给我回来,动动脑子,这件事还能外传啊!” 不说她现在没受伤,就是真受伤了,她也不能告诉父亲,让父亲和行之跟着担心。 梨儿瞬间想到了小姐没了守宫砂的事。 看来小姐的守宫砂就是那贼人给弄没的? 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别说现在小姐被他欺负了,就是他没得逞,这事传出去,只怕小姐的名声也坏了。 想到小姐被那贼人夺去了清白,梨儿一下红了眼睛,跪到床边对着自己就狠狠扇了两巴掌。 “你这是做什么?”宁言初被梨儿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打自己。 梨儿哭着道:“都是奴婢没用,没有守护好小姐,奴婢该死。” 宁言初知道她在意的是她被侵犯的事,刺了那一刀,她自己倒是想通了些:“没事了,以后那个贼人不会再出现了。” 梨儿震惊地抬眸。 那人是死了? 所以才会流了那么多血。 梨儿一想到小姐再那死人的血上躺了一晚上,就膈应得不行,连忙将宁言初拉下了床:“小姐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也不叫醒奴婢,哪怕让奴婢帮您换个床单也好啊!” 梨儿将宁言初扶到小榻上,便立刻去给她换床单了。 宁言初轻叹道:“你不是被点了穴道吗?我也弄不醒你啊!” 本来她自己想换的,不过实在是没力气,就那么睡了。 梨儿替宁言初换好床单之后,又蹙眉道:“小姐,这长公主府也太不安全了,我们真的不回大将军府招些护卫来啊!” 她只把事情告诉大将军,大将军肯定不会将事情到处乱传的。 宁言初可不想惊动父亲:“赵清浔在景玉苑外面放了不少暗卫,其实这里还挺安全的。” 那人说过了,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只要那人不来,有赵清浔这些暗卫守着,应该就还算安全。 梨儿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侯爷安放了暗卫,那贼人还能闯进来,侯爷这些暗卫也不怎么样嘛!” 不过侯爷竟然还在景玉苑安放了暗卫,侯爷这是防着小姐呢? 偏偏这些暗卫屁用没有,根本防不住那贼人。 若是让侯爷知道小姐被那贼人给欺负了…… 梨儿根本不敢想,急忙晃了晃脑袋,紧张地对宁言初道:“小姐啊,那贼人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让侯爷知道啊!” 宁言初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清浔,不到万不得已,确实不能让赵清浔知道! 第176章 听闻昨晚有贼人闯入宁姐姐房中 晌午,轩辕灵汐看来宁言初的时候,发现她的情况比前一日好了不少。 “你这丫头一天一个样,可真是吓死我了!”轩辕灵汐是真被她给吓到了。 昨日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她都以为她要活不了,今儿看她精神又好了很多。 宁言初的精神状态的确比昨天好了不少。 昨天她知道自己失去清白之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可昨晚刺了他一刀之后,她反而想通了。 仇她报了! 就当时被狗咬了一口。 反正她是要跟赵清浔和离的,她也没必要为他守什么洁。 和离之后,她也不打算再找男人了,所以自己是不是清白之身,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所谓。 至于那个黑铜男人,他说过以后永远不会出现在她面前,那她也不会被膈应到。 想通了之后,这不就病去如抽丝了吗? 梨儿原本想告诉轩辕灵汐,昨晚宁言初遇刺的事,却被宁言初瞪了一眼,梨儿顿时不敢乱说话了。 范嬷嬷和钟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们也是今早才知道夫人昨晚竟然遇刺了,还好夫人没受伤,否则可真就出大事了。 轩辕灵汐自然不知道宁言初短短三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看到她比昨日好了不少,她也就放心了:“看你好些,我也就安心了。” 宁言初感激地看着轩辕灵汐道:“这些日子让汐姐姐为我担心了。” 轩辕灵汐笑着嗔她一眼:“你好了就好,可真是将我吓得不轻。” 宁言初无奈苦笑:“我从小就是这样,很少生病,但是一旦生病就比较难痊愈,不过今日我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应该再有两日就能好全了。” 轩辕灵汐点头:“那就好,御医开的药还是要继续吃,吃了能好得快些。” “嗯。”宁言初乖巧地应了。 轩辕灵汐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前几日的事情是一点儿不敢问了,生怕刺激了她。 等宁言初喝了药,轩辕灵汐也不再打扰她休息,起身告辞了:“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宁言初笑着道:“我都已经好多了,汐姐姐不用再为我奔忙了。等我好了,我去看望汐姐姐。” 轩辕灵汐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咱们两家离得那么近,哪有什么奔忙不奔忙的,顺道的事。再说你病着,我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才安心呢。” “谢谢汐姐姐。”宁言初看向梨儿:“替我送送汐姐姐。” 梨儿刚要应声,轩辕灵汐便道:“别送了,这长公主府我本来就熟,来了这几天更熟了,留下照顾你家小姐吧。有事随时去林国公府找我。” “多谢郡主。”梨儿连忙朝着轩辕灵汐感激地福礼。 小姐生病这几日,多亏了灵汐郡主四处奔忙,还叫来这么多御医为小姐医治。 否则小姐病了,这靖恩侯府也没个主事的,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轩辕灵汐带着尚嬷嬷等人出了长公主府,却见寒王府大门紧闭。 本来她是想去见一见轩辕越的,今儿小初初身子大好,她想着跟他说一声,免得他担心。可见他大门紧闭,也就没硬去敲门。 等什么时候小初初彻底好了,再告诉他吧,免得他一激动又跑去见小初初,将小初初再闹病,这玩笑就开大了。 轩辕灵汐离开之后,宁言初本来想看看账簿,或者写写药膳方子的。 结果梨儿,范嬷嬷,钟嬷嬷,全都严厉禁止她胡来,几人一人一句地劝她休息,她也是真没办法了,只能听了她们的话休息了。 不过她的病也确实没好,只是比起前一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好一些,确实还是要多休息。 正好范嬷嬷熬了些人参鸡汤,宁言初喝了一碗,刚要睡下,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夫人在吗?” 一听到是黄莺,梨儿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宁言初放下汤碗,给梨儿使眼色。 梨儿立刻去开了门。 外头除了黄莺之外,还有谢晚凝和粉蝶。 三人直接就想进屋,却被梨儿拦住了:“不知谢姑娘有何要事,要求见我家夫人。” 谢晚凝脸色一僵,收住了脚步。 黄莺见梨儿说话这么难听,顿时气得要跟梨儿理论,却被谢晚凝拦住:“听闻宁姐姐病了,我来看看宁姐姐。” 梨儿将谢晚凝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哼声道:“我家夫人就是病了,也没谢姑娘的病重吧,谢姑娘还是回去休息吧,别回头将病气过给我家夫人,我家夫人的病可才好些。” ……不得不说梨儿是真的很会怼人了,直接将谢晚凝气得脸都发绿。 宁言初也被梨儿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她直接在屋里低斥一声:“梨儿不得无礼。” 听到宁言初的声音,谢晚凝立刻在外面道:“听闻宁姐姐病了,晚凝特来探望。” 宁言初还真是挺佩服这谢晚凝的精神状态的,之前她们吵成那样,如今她倒是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口一个“宁姐姐”地叫着她,这是故意膈应她呢! “咳咳……”宁言初故意咳嗽两声,才开口道:“我正在病中,谢姑娘体弱,就不劳谢姑娘探望了,免得过了病气给谢姑娘,再累了谢姑娘生病可就罪过了。” 虽然同样是拒绝的话,宁言初这番话听着可就舒坦不少了。 宁言初不让进,谢晚凝倒是也没要强行进入,只站在门外继续关心道:“听闻昨晚有贼人闯入宁姐姐房中,宁姐姐没受伤吧?” 谢晚凝一句话,让梨儿和钟嬷嬷,范嬷嬷她们一下都沉了脸。 这女人什么意思? 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想威胁夫人? 宁言初哪里不明白谢晚凝又想作怪了,阴冷地眯了眯眼道:“不知道谢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闲话,这里是长公主府,护卫何其多!怎么会有人贼人敢闯长公主府?更何况,侯爷离京之前,为了我的安全可是派了不少暗卫守着我的景玉苑,又哪里有什么贼人能轻易进了我的房中?谢姑娘多虑了!” 第177章 一个丫鬟心气比我这个侯府夫人还要高 宁言初这话一出,谢晚凝脸上瞬间露出嫉妒之色。 浔哥哥离京之前,还派了暗卫保护宁言初? 那他派暗卫保护她了吗? 浔哥哥就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吗? 可他们明明就还没圆房不是吗? 谢晚凝气得心口疼,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昨晚半夜听到景玉苑这边有些动静,还以为是有贼人闯入了宁姐姐的房中,看来是我多虑了。” 宁言初无语地翻个白眼,这个女人可真能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泼脏水:“谢姑娘大半夜的都不睡觉,难道夜间还有访客不成。” 泼脏水么,谁不会啊! 宁言初这脏水泼的,差点没让谢晚凝气得背过气去。 一看谢晚凝这样,黄莺顿时心疼地扶住了她,然后愤恨地瞪向房间,怒声道:“我们小姐好心来关心你,你竟敢这般冤枉我家小姐!” 又是这个黄莺! 宁言初冷眼微眯,忍无可忍:“梨儿,掌嘴!” “是,小姐!”梨儿也早就等不及地要教训这个黄莺了,答话的声音里都还透着些跃跃欲试呢。 梨儿撩起衣袖,走到黄莺面前,对着她的那张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梨儿用足了力气,直接将黄莺的半边脸给打肿了。 黄莺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抬起眸子,愤恨地瞪着梨儿。 “啪!”这次梨儿都没等宁言初吩咐,便又是一巴掌狠狠甩过去。 还敢瞪她,她以为她是谁啊! 黄莺又被打了一巴掌,还打在同一边脸上,那半张原本就肿起来的脸,此刻瞬间肿得跟馒头一样。 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让黄莺气疯了,终于尖叫出声:“贱人,你敢打我!” 黄莺气急败坏地上前抓着梨儿的手臂,就要跟她对打! “住手!” 就在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钟嬷嬷出来了,一声怒喝,瞬间让黄莺和梨儿都停了手。 黄莺不服气地瞪了梨儿一眼,又望向钟嬷嬷。 听说这嬷嬷是灵汐郡主送给宁氏的,算是灵汐郡主身边的人,她还真不敢得罪了。 钟嬷嬷严厉地盯着黄莺,怒斥道:“在夫人院里,你也敢放肆,哪里的教养!” 钟嬷嬷这句话不仅骂了黄莺,还直接捎上了谢晚凝。 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谢晚凝脸上,让谢晚凝只觉得脸又热又疼! 等外头没了声响,宁言初的声音才又传了出来:“谢姑娘,你这丫头不懂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我看在侯爷的份上,多次忍让,也希望你能管教一二。可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当成这靖恩侯府的女主人,一个丫鬟心气比我这个侯府夫人还要高!既然谢姑娘管教不了自己的丫鬟,那我只好代劳了。” 宁言初这话,直接惹得谢晚凝朝黄莺投去个白眼。 她一个丫鬟的心气比侯府夫人还要高,她这个小姐都还没当上侯府夫人呢,那岂不是她这个丫鬟的心气比她这个小姐还高了。 谢晚凝怨毒的眼神,让黄莺害怕地垂下了眼眸。 之前她不过是仗着谢家对侯爷有恩,知道侯爷礼遇她家小姐,所以她才敢在宁氏和她的丫鬟面前那般气焰嚣张? 她可从未把自己摆在比自家小姐还高的地位啊! 宁言初懒得再应付谢晚凝,直接逐客:“我的病无大碍,房中也无贼人来过,谢姑娘这样的关心我也承受不起,请回吧!” 宁言初这毫不客气的话,再次将谢晚凝气得不轻,她一甩袖子便气哼哼地走了。 粉蝶见状连忙跟上。 黄莺则是狠狠瞪了梨儿一眼,才转身离开。 气得梨儿对着黄莺的背影虚空地锤了几十拳。 这该死的黄莺,刚才就该多扇她几巴掌! 看到梨儿这般模样,钟嬷嬷难得的有了些笑意:“放心吧,一个丫鬟将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高,早晚会吃苦头的!” 也是夫人心善,否则这样的丫鬟怎么还能留在靖恩侯府,即便她是那谢姑娘的丫鬟,也早就被送回谢家了。 梨儿钦佩地看向钟嬷嬷:“还是嬷嬷有威严,我以后得跟嬷嬷学习,一句话就将这些妖魔鬼怪全震住!” “我教你。”钟嬷嬷也觉得梨儿该厉害一些。 比较夫人身边就她一个丫鬟,她若是不厉害一下,夫人这般好说话,这一个两个的都想往夫人头上爬呢! “谢谢嬷嬷。”梨儿大喜,立刻朝钟嬷嬷道谢。 香玉苑这边。 谢晚凝一回到房间,就去笼箱拿出皮鞭,狠狠抽到黄莺身上:“心气高是吧,是不是都准备爬到我头上了?” “啊!”黄莺被抽得疼出一身冷汗,立刻辩解:“奴婢没有,小姐,您不能被那宁氏迷惑了心智,她就是故意破坏您和奴婢的关系啊!” “破坏我和你的关系,你一个奴婢什么时候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了!”黄莺这话让谢晚凝抽得更厉害了。 “啊!”黄莺痛得惨叫连连,却根本不敢躲。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躲了,小姐只会抽得更厉害。 粉蝶在旁边看着黄莺被抽,心里却没有多同情黄莺,她只觉得小姐阴狠罢了。 那位夫人说的没错,黄莺她就是心高气傲,她自以为很了解小姐,每次在小姐面前耍些小聪明,看似好像是为小姐付出了一切,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奴婢永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可不是要吃苦头吗? 粉蝶在旁边低眉敛目当透明人,直到谢晚凝抽累了,粉蝶才上前小心翼翼道:“小姐,您的病才刚好些,切莫让自己累到,先休息一把。” 见谢晚凝没有抗拒,粉蝶才将谢晚凝扶到旁边休息,黄莺这才得以喘息。 她怨毒地死盯着地面。 宁氏! 别让她找到机会! 景玉苑。 “阿嚏!” 听到宁言初打了个喷嚏,梨儿连忙上前关了窗子,又过去拿了她手里的医书:“小姐啊,时间不早了,您歇了吧。” 这身子都还没好全呢,可不能熬夜。 之前被谢晚凝闹了一场,宁言初也就没了睡意,一直躺在床上看医书看到现在,这会儿也是真有些困了。 宁言初听话地躺下,梨儿吹了灯,便侯到了外间。 许是这几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宁言初一入睡,便梦魇了。 她再次梦到自己刺杀了那个黑铜男人,还有他绝望到极致的眼神。与此同时,她心痛的,好似自己心上也被刺了一刀似的。 转眼她满身都是血,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她慌乱地走在血泊中,留下一串串血脚印。 突然她又看到了赵清浔,他一直在追她,想要她的血,她害怕极了,拼命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实在没了力气摔到地上,却一下被身后的人按住,她慌乱地转头看到的却不是赵清浔,而是寒王的脸…… 就在宁言初陷入梦魇中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主屋。 第178章 他们永远都成不了这样恩爱的恋人 黑影看到外间趴在桌上的梨儿,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倒霉的梨儿每次都还没正式躺到榻上,就被人点了昏睡穴。 黑影走到里间,撩开纱幔,便见床上的人儿熟睡着,可却眉头紧锁,一张熟睡的脸上满是惊慌,嘴里似乎还呢喃着什么。 黑影下意识地凑近,却听到她在喊他的名:“赵清浔……” 她慌乱的低喃中里带着些许呜咽,好似真沉浸在极大的痛苦和恐慌之中。 赵清浔知她是梦魇了,心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我在,言儿,醒醒。” 赵清浔唤了她好几声,宁言初都没有从梦魇中醒来,反而还像是越陷越深:“不要……不要追我……” 赵清浔有些担心,坐到床边,将宁言初直接抱到了怀里:“言儿,别怕,我在,快醒醒。” 赵清浔怕宁言初一直陷在梦魇中,便掐着她的虎口,想要将她唤醒。 “疼~好疼~~”不知道是在梦里感觉到了疼痛,还是觉得虎口疼,宁言初黛眉轻拧,无意识地呜咽着。 赵清浔听到她喊疼,哪里还敢掐下去,瞬间收了手,又心疼地替她揉了揉:“很疼吗?抱歉,我只是想叫醒你!” 可能是听到赵清浔在她耳边的说话声,宁言初终于被惊醒,都没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谁,她便猛地推开那人,一下缩到了床角。 看到她如此大的反应,赵清浔心疼的差点没碎了。 那该死的轩辕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言儿,是我。”赵清浔不敢太靠近,轻声开口。 听到赵清浔的声音,宁言初才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依旧是一脸警惕:“是你!”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赵清浔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我回来了。”赵清浔怕她害怕,并没有太靠近她,只朝她伸了手:“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宁言初肃然地盯着赵清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靠近。 有他在,没人敢伤她? 他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明明就是他伤她伤得最深。 “你不是去北地剿匪了吗?怎么回来了?” 他才去了几日,算算时间还未到北地吧,更不可能剿完匪回来的! “听说你病重,我担心你,所以返回来看看你。”赵清浔往她那边挪了挪。 “听说?”宁言初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接戳穿他:“是你安插在我院里的暗卫禀报的吧?” 看她表情不对,赵清浔连忙解释:“我不是想让他们监视你,只是想保护你。” 宁言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是在探究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前世,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赵清浔不会这般在意她,更不可能安排暗卫守护她,监视她倒是极有可能。 可是这世,他好像的确是对她不一样了。之前他知道了有人会夜闯她的房间,或许还真的是派暗卫守护她,亦或是守护他自己男人的尊严。 赵清浔见她不说话,又忍不住往她那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人又来了吧!” 宁言初就知道这事瞒不住她,连她生病的事情都禀报了,不可能这事不禀报。 “是,可惜你的人并没有拦住他!” 赵清浔闻言立刻自责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让他们加强守卫。” 金卫已经是他武力值最高的一支死士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拦不住轩辕越。 看来是他太小看轩辕越了! 想到轩辕越,赵清浔的瞳孔微缩:“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宁言初看了赵清浔一眼,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摇头:“没有,我往他心口刺了一刀,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纵使她不想跟赵清浔相守到老,她也不想告诉他,她失去清白的事。 宁言初刺了轩辕越一刀的事,赵清浔已经知道了。这也更能证明她对轩辕越并无感情,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轩辕越。 虽然她现在对他好像也很抗拒,可她至少也不喜欢轩辕越,这就让他很兴奋了。毕竟轩辕越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而他有的是机会。 赵清浔想着,又情不自禁地往宁言初那边挪了挪,这会儿已然挪到她身边了,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爱怜道:“言儿,我多想自己陪在你身边,亲自护着你!” 宁言初被他揽在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口,他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你不该回来的,皇上派你去北地剿匪,这是圣旨,你私自回来,若是让旁人知道要出大事的。” 赵清浔肃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离开!” 赵清浔说着,忍不住将她搂得紧了些:“你刚刚梦魇了,是被那个人吓到了吧!” 宁言初眸光微闪,她的噩梦里又何止只有那黑铜面具人:“我没事,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赵清浔爱怜地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继续睡吧,我抱着你,等你睡着,我便离开!” 宁言初很不习惯两人这样的姿态,好似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和恋人。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永远都成不了这样恩爱的恋人。 宁言初刚刚做了那一场噩梦,这会儿又被赵清浔这样抱着,哪里还能睡得着。 不过刚刚赵清浔说了,得等她睡着了,他才会离开,所以她也只能逼着自己快点入睡。 一炷香之后,宁言初才真正重新入睡。 温香软玉在怀,她又难得这般乖巧地任由他抱着,他哪里舍得松手,可他却又不得不离开。 又抱了她一盏茶的时间,赵清浔才爱怜地在她额上亲了亲,不舍得将她放平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赵清浔刚出主屋,金卫首领便出现了:“少主。” 赵清浔看着隔壁的寒王府,低声道:“这几日那个黑铜男人没再出现吧。” 金卫首领没有多想,如实道:“没有,那人伤得不轻,估计会安分一阵子。” 赵清浔眯了眯眼:“跟我来。” 赵清浔纵身一跃,便消失了。 金卫首领连忙跟上。 第179章 破阵偷兵符 赵清浔并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潜入了隔壁的寒王府。 金卫首领没想到赵清浔会潜入寒王府,立刻跟紧,什么也不敢问。 赵清浔带着金卫首领先在寒王府游荡了一圈。 很快,赵清浔便发现轩辕越并不在寒王府。 不过这寒王府的暗卫却是不少,而且到处是阵法。 赵清浔确定轩辕越不在之后,便带着金卫首领去了轩辕越的书房。 两人成功躲过寒王府的暗卫,刚到院子就陷入到了阵法中。 “别动,这里有阵法。”金卫首领刚要乱走,就被赵清浔拦住。 金卫首领瞬间不敢乱动了,立刻紧张地看着赵清浔。 没想到这寒王府还布置了阵法,不知道少主来这里做什么? “跟紧我,我走哪里,你就走哪里,一步都不能错!”赵清浔警告金卫首领。 “是。”金卫首领立刻紧张地应了。 赵清浔脑海里回忆着之前跟宁仲的那局棋,一步一步地按照棋局走着。 金卫首领什么也不敢想,只紧跟着赵清浔的步伐。 在七拐八拐地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赵清浔顺利地破了院子里的阵法。 阵法一破,院里真实的场景瞬间显露无疑。 金卫首领大喜,立刻激动地看向赵清浔:“少主,您什么时候懂阵法了?” 赵清浔得意地扬唇。 他不懂! 可他的岳丈懂! 宁仲不仅单于领兵,更善于兵法,阵法,所以那日他才故意将寒王府这个庭院的阵法摆成棋局,让宁仲帮忙破解。 没想到他是真的厉害,一下就破解了他的棋局,这也是他今日能这么轻易破阵的原因。 不过这边阵法破了,很快就会惊动府里的暗卫们,所以他们的时间很紧迫。 赵清浔立刻带着金卫首领进了轩辕越的书房。 一进书房,赵清浔便开始到处翻找起来,一边找还不忘瞪一眼金卫首领:“还愣着干嘛,快找啊?” 金卫首领一脸懵逼:“找什么?” 这位主倒是得告诉他要找什么啊! “找兵符!”赵清浔也不卖关子,说了一句又提醒道:“时间有限,速度快点。” “是。”金卫首领应声,立刻帮着找了起来。 两人到处翻找,很快赵清浔便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一个锦盒。 “少主,小心。”金卫首领提醒赵清浔,小心锦盒里有机关。 赵清浔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发现锦盒里装的就是兵符。 “走!”赵清浔大喜,立刻带着金卫首领飞了出去。 那边,赵清浔和金卫首领刚走,这边,寒王府的暗卫们便赶到了。 “兵符被盗,快追。” 寒王府的暗卫们立刻忙活起来。 赵清浔和金卫首领在京都城整整绕了三圈,才终于将寒王府的暗卫甩掉。 一到安全的地方,赵清浔便再次拿出那个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块小小的兵符。 赵清浔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兵符,刚拿到手,他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金卫首领见他表情不对,紧张地问道。 “这兵符是假的。”赵清浔盯着手里的兵符,气得眼冒绿光。 难怪这么轻易让他得了手,竟然是假兵符! 好个轩辕越竟敢戏耍他!! 金卫首领完全看不出这块兵符哪里不对,当然也不敢多问。 “回去守着夫人。”赵清浔将兵符重新放回锦盒,交待了金卫首领一句,便纵身一跃消失了。 金卫首领不敢怠慢,立刻回景玉苑守着宁言初去了。 而这边赵清浔直接拿着锦盒进了宫。 宫里,正在贵妃床上的轩辕琰,听到九思的禀报,都惊呆了,下意识地问道:“你说谁?” “是靖恩侯求见。”九思再次禀报了一遍。 轩辕琰大惊,是赵清浔回来了?赵清浔突然返回,又这么大半夜的来求见他,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轩辕琰简直不敢往下想,急忙起身套上龙靴,连龙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急步出去了。 原本熟睡的贵妃,这会儿终于睁开眼,朝外间的青荷使了个眼色。 青荷立刻会意地悄声退下。 这边轩辕琰急步到了御书房,果真是见到了赵清浔,而他此刻是一身黑衣,好似暗卫模样。 赵清浔看到轩辕琰过来,立刻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轩辕琰立刻看着赵清浔,急声问道:“你不是前往北地剿匪吗?怎么会突然回来?还这副打扮?” 赵清浔二话没说,想给轩辕琰磕了个头:“是臣的夫人病重,臣听到消息实在忧心,便没有禀报皇上,私自回京,还请皇上恕罪。” “你……”轩辕琰还以为是出了多大的事了,让他不顾圣旨地跑回京都,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女人病了。 轩辕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赵清浔:“子衡啊子衡,以前朕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般感情用事!” 赵清浔伏到地上,一眼也不敢抬地解释:“前几日臣的夫人真的病重,要不是灵汐郡主招了不少御医给臣夫人医治,臣的夫人只怕真就……臣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违抗圣旨,还请皇上万万恕罪!” 轩辕琰是真被赵清浔给气死了:“那你夫人现在如何了?北地这匪徒你还剿不剿了?” 赵清浔立刻道:“臣的夫人已经大好,臣已经安心了,皇上的圣旨臣不敢不遵,北地匪患臣必剿灭。” 说着,赵清浔才抬起脑袋道:“臣让副将带着将士们继续往北地前行,到时候臣快马加鞭,定会在北地之前追上他们。” 没想到赵清浔都已经安排好了,轩辕琰一时还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你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他既然什么都考虑到了,为何不悄悄来悄悄走,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嘛还进宫来见他,他是真不怕他砍了他的脑袋啊! 赵清浔偷瞄了轩辕琰一眼,又小心翼翼道:“其实臣刚刚还偷偷潜入了寒王府。” “什么?”轩辕琰再次被他的话惊到了。 赵清浔赶紧解释:“臣没忘记皇上交给臣的任务,所以这次回京看望了臣的夫人之后,便顺道潜入了寒王府。” 轩辕琰这会儿终于明白赵清浔这么晚,穿成这样来见他的原因了,顿时激动道:“可是有收获了!” 赵清浔立刻从怀里摸出那个锦盒,双手奉上:“臣不负皇上所望。” 第180章 金虎符,银豹符,铜狼符 没想到赵清浔还真把东西给他偷来了,轩辕琰瞬间大喜,立刻从赵清浔手里接过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 看到锦盒中的兵符,轩辕琰眸光倏地一亮,激动万分:“就是它,这就是皇祖父当年留给轩辕十一的金虎符!” 轩辕琰说着,又激动地看了眼赵清浔:“子衡,你果真没让朕失望啊!” 赵清浔低垂的眉眼微抬:“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之前臣前往寒王府被其府中阵法所困,之后臣便想法子研究出了解阵之法,这次回来臣便想再去寒王府试试,没想到还真让臣破了阵,臣顺利进入寒王书房找到了这个锦盒,臣出来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寒王府的暗卫,被他们追了一个多时辰,才得以脱身。臣不敢有任何怠慢,便立刻入宫面圣了。” 轩辕琰听着赵清浔拿到兵符的过程还挺惊险的,再次欣赏地看向赵清浔:“子衡,这次你又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朕一定重重赏你!” 赵清浔却是不敢居功:“能为皇上分忧,乃臣之所幸,臣不需要皇上给臣什么赏赐,只要皇上在臣离京期间,对臣的家人照拂一二,臣便能安心在外为皇上效力了。” 轩辕琰也知道他在意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他那位夫人,当即便满口答应道:“这个自然,即便你不提,朕也会照拂你母亲和你夫人的。” “多谢皇上。”赵清浔立刻朝轩辕琰磕了个头。 “起来说话吧!”轩辕琰心情十分得好,见赵清浔还一直跪着说话,便让他起身。 “谢皇上。”赵清浔这才起身。 “朕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终于得到它了。”轩辕琰兴奋地盯着锦盒中的金虎符看了许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起来。 可是拿到手,他激动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这兵符……” 此刻,赵清浔眸光微闪,装作不明所以地抬眸:“有什么问题吗?” 轩辕琰将金虎符拿在手上颠了颠,阴冷道:“分量不对,兵符有问题。” 赵清浔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立刻道:“怎么会呢?这就是臣从寒王书房找到的兵符啊,寒王府机关重重,臣经历了艰难险阻才拿到了这块兵符,怎么会有问题呢?” 轩辕琰见他不信,转身就去了里间。 九思警告地看了赵清浔一眼,赵清浔立刻规矩地垂下眼眸,可他的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专注地听着里间的动静。 轩辕琰到了暗格前,还看了眼外间的赵清浔,见他低眉敛目地站着,还算规矩,这才打开暗格,取出了里面的一个锦盒。 拿出锦盒,轩辕琰重新关上暗格,又往赵清浔看了一眼。 见赵清浔依旧没有抬眸,轩辕琰又看向九思,直到九思朝他点了点头,轩辕琰才松了口气,拿着锦盒从里间出来。 轩辕琰从那个锦盒中拿出一块兵符,不过他的这块兵符跟赵清浔拿来的这块兵符大有不同。 赵清浔从寒王府偷来的兵符是金虎符,而他的这块是银豹符,从外观上一看就是寒王府的那块兵符要更甚一筹。 轩辕琰将两块兵符一起拿在手中掂量着,更加确定了结果:“轩辕十一的这块兵符乃是东秦的一等兵符,可以统领整个东秦半数兵力,由金块打造,以虎形视人。而朕手中的这块兵符只能统领东秦三成兵力,由银块打造,以豹形视人,算是二等兵符。” 这就是他一直忌惮轩辕十一的原因,当初皇祖父离世将传位给了父皇,可却将最重要的金虎符给了轩辕十一。 父皇在世时,轩辕十一便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到他这里,轩辕十一这根刺就刺得更深了。 当初,父皇弥留之际便拉着他的手一再交待要他拿回轩辕十一手中的金虎符。 其实即便父皇不提,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拿回这金虎符的,那可是东秦五成兵力,东秦半数兵力都在轩辕十一手中。他的卧榻之侧躺着其他人,他如何还能睡得着! 赵清浔有些愣然地从怀里摸出之前轩辕琰给他的兵符:“您给臣的这块兵符,应该是由铜块打造的,好像是只狼。” 轩辕琰点头,看向赵清浔手里的那块兵符:“你的这块是铜狼符,是东秦的三等兵符,一块铜狼符可调配东秦的一成兵力。” 赵清浔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的兵符可以调动三十万大军,既然三十万大军为一成兵力,那东秦估摸着有三百万兵力。 这三百万兵力,轩辕越就掌控了一半,轩辕琰掌控三成,剩下两成,他这里有一成,还有一成镇守东北境的谢文方和镇守西南境的弓长鸣各沾一半。 最开始为东秦镇守东北境的是轩辕越,镇守西南境的则是宁仲。 最先退场的是轩辕越,先皇登基时,他便归还了镇守东北境的半成兵力,卸甲归京了。 之后便是宁仲,再助轩辕琰登基之后,他也交出了那半成兵力,成了空有其名的宁大将军。 接替两人位置的便是谢文方和弓长鸣。 也就是说东秦的铜狼符有两块,一块在他手中,另外一块由谢文方和弓长鸣共同持有,他还重难点挺好奇那半块铜狼符到底是何模样呢! “不知寒王府的金虎符,有何不妥?”赵清浔看着轩辕琰手中的金虎符,明知故问道。 轩辕琰没说话,只将那块金虎符丢给他。 赵清浔下意识地伸手接了,拿到手他便脸色微变:“怎么这么轻?这虎符既是由金块所制,那应该比臣这块铜狼符重才对,怎么比臣这块还要轻些?” 赵清浔表面一脸震惊,内心却是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兵符他刚拿到手的时候就知道是假的了,所以他才这么干脆地将其送了过来。 见赵清浔也意识到了不对,轩辕琰阴厉地冷哼一声:“所以这块金虎符是假的,难怪轩辕十一这么轻易地让你得手了。” 赵清浔闻言,立刻跪地:“臣不知这兵符是假的,还请皇上恕罪。” 第181章 半夜抓奸 轩辕琰目光阴沉地盯着赵清浔。 他不是没想过是否是他掉包了金虎符,不过他之前应该根本不知道金虎符是什么模样,而且他刚刚才从寒王府拿到金虎符,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不可能制出假虎符来掉包。 思来想去,轩辕琰都觉得赵清浔掉包金虎符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只有轩辕十一故意放了一块假的金虎符让他们偷这一种可能了。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轩辕琰想通之后,也不想太为难赵清浔。 只是失望肯定是有的,刚刚他还真的以为赵清浔为他偷来了金虎符,害他那么激动。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被轩辕十一给耍了。 赵清浔知道轩辕琰这是相信他了,默默松了口气。 他这也是兵行险着啊,这万一轩辕琰脑子不灵光,以为是他掉包了这虎符,那可就惨了。 还好轩辕琰只是疑心重,不是没脑子。 赵清浔躬身道:“这次是臣失误了,以后臣一定会找机会再探寒王府的。” 轩辕琰沉吟片刻,抬手道:“这次你虽然没有拿到真正的金虎符,不过已经惊动了轩辕十一。在他毫无防备之下你都拿不到真虎符,如今他有了防备,你更不可能拿到真正的金虎符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金虎符若是真这么好偷,他也不至于忌惮轩辕十一这么多年了! 赵清浔惭愧垂眸:“臣无能,让皇上失望了。” 不失望是假的,可事已至此,他还指望赵清浔帮他做其他事,不可能真的为此事处置他。 轩辕琰再次抬手道:“罢了,这事就暂时放一放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赵清浔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不是给寒王准备了选妃宴吗?不知寒王的婚事如何了?” 提到这事,轩辕琰就来气,哼声道:“还不是老样子,选妃宴还没结束就跑了。” 赵清浔蹙眉,这么说是没成功了? 看来轩辕越是真惦记上他媳妇儿了,该死的轩辕越,都快而立了,他媳妇儿二十都还没到呢,还想老牛吃嫩草,真是不要脸。 还好言儿不喜欢他,还刺了他一刀,他真是活该!! 想到宁言初刺伤轩辕越的事,赵清浔心里就一阵舒畅,他再次躬身道:“这可真是可惜了,若是有人能在寒王府接应,与皇上百利而无一害啊!” 轩辕琰明白赵清浔的意思,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想过往寒王府塞人,不过就轩辕十一那脾气,若是人这么好塞,他寒王府的后院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事朕会再想法子的,至于兵符一事,也暂时不用你操心了,你尽快赶到北地剿匪才是正事。” 赵清浔立刻躬身道:“皇上放心,臣在天亮之前一定离京,尽快追上大军,一起前往北地剿匪。” 轩辕琰满意了:“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天亮之前就离京,莫要让人发现你回了京都城,否则便是抗旨之罪。” “臣明白,臣告退。”赵清浔连忙应了,躬身告退。 …… 长公主府,景玉苑主屋。 其实赵清浔一离开,宁言初就醒了。 原本有赵清浔在她身边,她就睡得不怎么踏实,他一有动作,她自然就醒了,只是等他离开,她才睁了眼。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几下,宁言初已然没了什么睡意。 不知道这次赵清浔回京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不认为他是单纯回来看她的,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前世吧,她一直觉得赵清浔这个人很神秘,与她而言,他就好似那天边的明月,她只能看着他,却永远摸不透他的心。 这一世,赵清浔突然对她转变态度,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让她害怕。 她是真的怕,怕赵清浔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依照赵清浔的性子,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尤其他们还是这样的关系,她真的很怕她要和离的时候,赵清浔不肯放手。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如今她最该做的便是尽快查明那些账簿,拿回她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在赵清浔还没对她动真感情之前,跟他提和离! 宁言初正想着,突然便听到屋外有动静,她立刻警惕起来。 此时的景玉苑门口,几个婆子抬着裴氏过来,她身边还站着谢晚凝和黄莺粉蝶她们。 一行人刚要进景玉苑,就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老夫人,谢姑娘,这么晚了,您们这是……” “滚开!”裴氏哪里愿意跟这些侍卫废话,直接让那些婆子上场推人。 那些侍卫见裴氏这般来势汹汹,更不敢轻易放她进去了:“老夫人,这是夫人的院子您不能擅闯,您要想见夫人,属下们去给您禀报。” “放肆!”一听这话裴氏更怒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要见她,还需要禀报!滚开!” 要不是裴氏坐在竹椅上,被人抬着,只怕都要自己冲过去打那些侍卫了。 裴氏带来的婆子各个膀大腰圆,侍卫们又怕真的跟她们起冲突,毕竟是裴氏的人,所以手上都留了力,这也导致他们自己落了下风。 暗处的金卫首领眼看这些人就要闯入景玉苑,便悄悄吹响了召唤笛。 那边逐月听到召唤笛,立刻便带着侍卫赶过来了。 原本逐月还以为那个黑铜面具人又来了呢,没想到急匆匆赶过来,发现竟然是裴氏和谢晚凝。 “怎么回事?”逐月立刻问那些守院子的侍卫。 侍卫看到逐月过来,顿时松了口气,躬身道:“老夫人和谢姑娘突然到访,非要闯入景玉苑,也不容属下等通禀。” 逐月一听这话便知道她们来者不善:“老夫人是要见夫人,那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裴氏朝他一横眼:“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轮到你一个侍卫来管了?” 裴氏这般不客气,逐月也不生气,只朝裴氏躬了躬身:“侯爷离京前吩咐属下要保护好夫人,守好景玉苑。属下是侯爷的侍卫,自然要听侯爷的。” 逐月这时候提赵清浔,果然对裴氏有震慑作用,裴氏脸色微变,瞪着逐月怒斥道:“浔儿让你看着宁氏,你都看了个什么,她在屋里偷人你知不知道?” “您说什么?”逐月惊愕地看着裴氏,不知道她怎么说得出如此粗鄙的话? 裴氏完全没见逐月的惊愕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儿晚上就有男人偷偷进了宁氏的屋子,今儿我可是来抓奸的!” “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人进了我的屋子!”没等逐月接话,一道冷厉的声音便兀地响起。 第182章 屋里真的藏了个男人! 众人闻言,纷纷朝那声音来源处看去,便见宁言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夫人。”见惊动了宁言初,逐月和侍卫们立刻惭愧地朝她行礼。 这边裴氏见宁言初出来,顿时便来劲了,怒喝道:“宁言初你还有脸出来,说!你跟谁在屋里偷情?” 宁言初被裴氏这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偷情?母亲是老糊涂了吧?否则怎么能说出这样腌臜粗鄙的话来!” 一句“老糊涂”,直接就将裴氏气得半死,指着宁言初便怒骂道:“你别以为浔儿不在,你就能在靖恩侯府翻云覆雨了!竟然还敢半夜跟男人私会,你简直反了天了!” 宁言初哼了一声,无语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半夜跟谁私会?母亲又是从何而知的?是被某些人唆使了吧!” 宁言初说着便目光冷沉地看向谢晚凝。 这大半夜的,一个个不睡觉,都往她景玉苑跑。 裴氏被谁唆使的,不言而喻! 谢晚凝本来想当个隐身人,就跟在裴氏后面就好,毕竟裴氏一人的战斗力完全够用了,没想到突然就被宁言初点了名。 “宁姐姐,晚凝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并无他意。”谢晚凝眸光微闪,面上是对宁言初解释,其实是解释给其他人听的。 毕竟宁言初看没看穿她根本无所谓,但她得在其他人面前维持形象。 宁言初根本没将谢晚凝的把戏放在眼里,不屑地冷哼:“好一朵绝世白莲花,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关心?” 谢晚凝微微变脸,裴氏却是直接大怒,厉喝道:“宁言初!你自己偷人,还有脸怪别人!” 就算是谢晚凝来告诉她的又怎么样?如果她宁氏没做这样的丑事,又怎么怕人家告状! 裴氏一口一个“偷人”,彻底将宁言初激怒了:“母亲左一句偷人,右一句偷人,如此冤枉与我!若是有证据,母亲直接报官抓我去浸猪笼,若是没证据,还请母亲给我道歉!” 裴氏不屑地哼声:“你还要证据?昨日动静闹得那么大,还需要什么证据?这满院子的侍卫不都是你偷人的人证吗?” 宁言初倏地看向逐月。 逐月顿时被吓得冷汗涔涔,立刻朝宁言初跪了下来:“属下不知道老夫人怎会有此误会?夫人恕罪,属下这就跟老夫人解释清楚。” 逐月说着便转向裴氏解释道:“不知道老夫人从何处听说了此事,昨日并无贼人私闯府邸,属下只是带侍卫们正常巡逻罢了!因为侯爷离京之前特别交待属下等要守护好夫人,所以属下才特别注重夫人的院子,闹出如此大的误会,是属下失职!” “误会?”裴氏根本不相信逐月的话:“你还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如果昨日没人跟她私会,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兴师动众地带人来景玉苑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是带人来抓奸的?你看到那个男人了?跟宁言初私会的到底是谁?” 逐月被裴氏这一连串的逼问,吓得慌忙摇头:“什么抓奸?老夫人您真是误会了,属下从未带人来抓过奸,您可不能冤枉属下啊!” 逐月解释完又急忙看向宁言初:“属下并没有带人抓奸,还请夫人莫要听这些胡言。” 他可真的没有存过要抓奸的心啊,是侯爷让他守护夫人,他只是担心夫人安危而已。 宁言初自然不会怪罪逐月:“你起来吧,也不用跟她解释了,被迷了心智的人,你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 “谢夫人。”见宁言初没有误会他,逐月默默松了口气,看了裴氏一眼,才站起了身。 宁言初看向裴氏,冷声道:“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你就去顺天府尹告我去,没证据就给我道歉!” 裴氏怎么可能跟宁言初道歉,不服气地瞪向跟着逐月过来的侍卫们:“你们!昨晚逐月带你们来景玉苑做什么了?你们可是来抓奸的!” 侍卫们同样也被裴氏这话吓得不轻,慌忙解释:“什么抓奸?我们不知道啊,我们只是正常巡逻而已。” “是啊,我们就是跟逐月大人来巡逻的。” “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景玉苑啊,老夫人您真的误会了。” 裴氏没想到这些侍卫也迫于宁言初的淫 威,竟敢帮着她撒谎:“你们不用怕她,老实说出实情,我会替你们做主的!” 侍卫们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裴氏到底想听什么。 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啊,怎么老夫人硬要听到他们来夫人这里抓奸啊? 昨晚黑铜人的事情只有金卫首领跟那些金卫知道,当然逐月也知道,跟着逐月过来的侍卫其实并不知情,因为当时逐月带他们赶到时,黑铜人早就被人救走了,所以这些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裴氏真要想从这些侍卫口中听到什么,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见这些侍卫不肯揭发宁言初,裴氏气急败坏地瞪向宁言初:“好个宁氏,如今浔儿不在,我又伤了腿,你在府中便一手遮天了是吧!我今儿就要将你房中这奸夫揪出来给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裴氏说着便朝那些婆子一挥手:“给我冲进房间,仔细搜查!” “是。” 婆子们应声,立刻就一起往房间冲去。 “放肆!”宁言初怒喝一声,挡在房间门口:“我看今日谁敢进我的房间。” 逐月也立刻带着侍卫过来,挡在那些婆子面前:“夫人乃是一府主母,夫人的房间你们也敢擅闯,你们是疯了不成!” 逐月一声怒喝,倒让那些婆子有些惧怕了。 其实她们也都是侯爷的人,平日里她们又哪里真的敢闯夫人的房间,这不是老夫人说夫人偷人了吗,这可是事关侯爷的大事,所以她们才跟着老夫人来了夫人的院子。 谢晚凝见那些婆子迟疑了,心里暗骂这些婆子实在没用,适时开口道:“既然宁姐姐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那为何不能让她们进去看一看呢,若是屋中没人,岂不是也能证明宁姐姐的清白吗?” 谢晚凝一开口,宁言初一个眼刀就飞射过去:“我们靖恩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客人置喙了。” 宁言初这话,瞬间让谢晚凝面红耳赤起来。 裴氏见状连忙帮腔:“人家谢姑娘说得有哪里不对吗?你若不是心虚,为何不让我们进你的房间?” 宁言初冷哼:“未曾做过的事情,我为何要心虚,又为何要让你们搜我的房间!” 宁言初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房间便突然亮起了烛灯,而那窗子上明显的男人身影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第183章 抓去浸猪笼?我看谁敢动我夫人! 突然亮起的微黄烛光将屋里那高大的身影映照得十分清晰,一看便是男子的身影。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逐月眉头紧皱,有些心慌。 屋里的是谁?那人不是才被夫人刺了一刀吗?不是今日又来了吧? 逐月下意识地往暗处金卫首领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可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侍卫们则是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谁也没想到这夫人房里还真藏了个男人,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谢晚凝看到男人的身影时,脸上的欣喜差点压制不住。 她就说嘛,昨晚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侍卫不会这么劳师动众。 她就猜是宁言初半夜跟男人私会,她还不承认呢,这下看她还怎么抵赖! 裴氏一看宁言初屋里果然藏了个男人,顿时气急败坏地指着宁言初便大骂:“好你个贱人,竟敢真的背着浔儿偷人!” 裴氏说着又急不可耐地指使那些婆子:“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快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浸猪笼!” 婆子们也没想到夫人真的趁着侯爷不在,在府里偷人了。 婆子们听话地上前,想要将宁言初抓起来。 “放肆!”没等她们靠近,宁言初便大喝一声:“我是侯府主母,谁敢动我!” 见事情都已经败露,宁言初还敢抵抗,裴氏再次气不打一处来:“宁氏!你不是说证据确凿,就去浸猪笼吗?怎么?这还不算证据确凿吗?” 裴氏指指那窗户上的人影,激动得口沫横飞。 这个宁氏当真是太太太不要脸了,竟然趁着浔儿领兵出征,就在家私会野男人,这事她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必须弄死宁氏! 宁言初没有紧张,只不咸不淡地扫了那窗子上的人影一眼,不以为意地开口:“不就是一个人影吗?又能证明什么?算什么证据确凿!” ……逐月见宁言初这般镇定,还真是挺佩服她的。 都这会儿了夫人依旧丝毫不慌,不过他倒是也相信夫人没有背着侯爷偷人,也不知道这屋里的是谁,最好不要是那个黑铜面具人,否则这次他可跑不掉了。 谢晚凝见宁言初见了棺材还不掉泪,忍不住冷声嘲讽道:“宁姐姐,事已至此,你就别再抵赖了,也给自己留点脸面吧,这么明显的证据,你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吧!” 这个宁言初也真是个蠢的,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这会儿她难道还想用这三言两语将她做的丑事掩饰过去吗? 只要谢晚凝开口说话,宁言初的眼刀就不会缺席:“谢姑娘好像很关心我们靖恩侯府的家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们侯爷的妾室,陷害了我,自己好上位呢!” 宁言初一句话,瞬间便让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了谢晚凝身上。 面对众人狐疑的目光,谢晚凝紧张得面红耳赤,又愤怒地瞪着宁言初:“宁姐姐这是什么话,明明是宁姐姐你自己行为不端,趁着浔哥哥不在竟然在府中偷人,这怎么成了是晚凝陷害的了,这跟晚凝有什么关系?” 宁言初像是十分认同谢晚凝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是啊,我也不懂,我偷人也好,不偷人也罢,这跟谢姑娘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谢晚凝:“……” 宁言初一句话便彻底将谢晚凝问了个哑口无言。 宁言初这样的牙尖嘴利,简直让裴氏厌恶到了极点:“宁氏!你自己恬不知耻,现在还有脸怪别人!我们浔儿有哪点对不起你,他对你那么好,你竟敢背着他偷人,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裴氏越说越气,又指使那些婆子:“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抓起来,给我浸猪笼去!” 她现在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宁言初。 这个宁言初害了淽儿,又来害她,现在还背着浔儿做出偷人的丑事来! 之前浔儿被她蒙蔽了心智,处处护着她,这回她必须在浔儿没回来之前就弄死她,免得等浔儿回来,这个女人在浔儿面前演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浔儿又被她弄得心软,被她迷失心智。 裴氏这一声令下,婆子们再次上前。 宁言初目光阴冷,死死盯着那些婆子。 逐月则是再次上前拦人。 逐月带着侍卫们拦在前面,婆子们根本没办法抓拿宁言初。 见逐月都到这份上了,还护着宁言初,裴氏再次被气得半死:“逐月,你想造反吗?给我滚开!” 逐月抓着长剑一动没动地盯着那些想要上前的婆子:“侯爷有令,属下等必须保护夫人,属下不敢违抗侯爷的命令!” 侯爷走之前再三交待,让他守护夫人,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护着夫人。 别说现在还没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夫人真的做错了什么事,那也得等侯爷回来处置,而不是让老夫人私自处置夫人。 裴氏一听这话再次气炸了:“现在是她背叛了你的侯爷,你哪怕为了侯爷,也不该再护着她,而是应该将她抓起来浸猪笼,这样才对得起侯爷对你的栽培!” 他到底是不是浔儿的侍卫啊,这宁氏都这样对浔儿了,他还死护着宁氏干什么? 可惜不管裴氏说什么,逐月都不为所动:“属下只知道侯爷离京之前,再三要求属下保护好夫人,侯爷没有下达其他命令,老夫人的命令,属下恕难从命!” 宁言初这会儿终于朝逐月看了一眼。 依照逐月的忠心,她相信这应该真的是赵清浔的命令。 赵清浔能留下这么一支忠心护她的侍卫,她还真的要谢谢他! 裴氏见逐月这般冥顽不灵,气得恨不得下来掐死他。 谢晚凝看到这个逐月一直维护宁言初,又忍不住开口了:“宁姐姐的魅力还真是大呢,连浔哥哥的贴身侍卫如今都这般听宁姐姐的,宁姐姐的魅力还真是让晚凝开了眼呢!” 谢晚凝这些屁话直接让宁言初黑了脸。 这是什么意思?冤枉她偷人还不够,还要冤枉她跟逐月有染呢! 逐月也被谢晚凝这话吓得不轻,立刻道:“谢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属下完全是听命于侯爷!” “够了!”裴氏狐疑地盯着宁言初和逐月,此刻她也开始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了,她也不再指挥逐月了,而是看向其他侍卫命令道:“我以靖恩侯府老夫人的名义命令你们将宁氏给我抓起来!” 侍卫们听到命令,瞬间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迟疑,不知道这命令他们该不该听。 就在侍卫们不知所措时,屋里的人影终于动了,不知何时已然到了门口:“我看谁敢动我夫人!” 第184章 这哪是什么奸夫啊,这分明就是他们侯爷啊! 看着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不会是出现了幻觉吧! 因为眼前这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已经领兵出征的赵清浔啊! 这哪是什么奸夫啊,这分明就是他们侯爷啊!! 逐月看到出来的人是赵清浔时,也着实是松了口大气。 没想到今晚侯爷偷偷回来了,还好是侯爷,否则今日夫人可真的说不清楚了。 难怪夫人刚刚这般淡定呢,原来屋里的人根本就是侯爷啊! 还别说,宁言初可不知道赵清浔去而复返,她只是刚刚在看到映在窗户上的人影时,认出是赵清浔的影子罢了。 成亲这么多年,前世她可是见了太多太多他这样的身影,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既然知道是赵清浔,她自然就没什么好慌的了。 谢晚凝在看到赵清浔时,满脸的不可置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浔哥哥? 这不可能! 浔哥哥明明已经领兵出征了,不可能回来的? 震惊的又何止她一个,裴氏也是瞪了好几眼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从宁言初房里出来的根本不是宁言初的姘头,而是她的儿子,赵清浔! “浔儿……”裴氏不可置信地朝赵清浔喊了一声,就要让旁边的婆子扶着她下坐椅。 谢晚凝见状一把拉住裴氏,小声道:“老夫人,浔哥哥领兵出征,此刻正在去北地的路上,怎么可能返回京都。此人怕不是有假?” 谢晚凝这么一说,裴氏顿时被吓到了,立刻警惕地盯着赵清浔看。 谢晚凝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赵清浔,今儿她一定要把宁言初偷人这事给她坐实了:“晚凝听闻西域有种易容术,可以变幻容貌,这人怕不是担心宁姐姐跟他偷情的事情暴露,所以才临时易容成浔哥哥的模样吧!” 谢晚凝此话一出,别说是裴氏对赵清浔警惕起来,就连周围的那些侍卫也都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对赵清浔警惕起来。 倒是逐月没有动,他看着眼前异常熟悉的主子,并不觉得他是易容的。 一来,他和踏日自小跟着侯爷,对侯爷自然比一般人要熟悉,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那个他熟悉的侯爷,做不了假。 二来,他之前一直给侯爷传信,尤其是提了夫人病重和那黑铜人被夫人刺伤的事情。依照侯爷对夫人的重视,他未必没有赶回来的可能。 赵清浔是真没想到谢晚凝为了冤枉言儿,连易容术都能想的出来,当即冷叱道:“西域的易容术?我都未曾听说过,谢姑娘懂得可真多呢!” 赵清浔一开口,所有人都认出了他的声音。 其实刚刚他已经开过口,只是刚才太过突然,大家都没仔细听,这会儿扎扎实实再次听到了侯爷的声音,便都认出是侯爷了。 毕竟即便真的用易容术,这声音也不可能那么像侯爷吧! 谢晚凝也被赵清浔的声音吓得不轻,刚开始赵清浔那句突然的话,她在震惊中没有听得太真切。可现在这句她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是浔哥哥的声音。 怎么会呢? 浔哥哥不是应该在前往北地剿匪的路上吗?他怎么可能回来呢? 裴氏自然也认出赵清浔的声音,立刻让婆子们扶着她下了椅子。 婆子们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到了赵清浔面前。 裴氏抓着赵清浔的手仔细看了看,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疤还不够,又转过他的脸,往他耳朵后面看了一眼。 看清楚那颗小红痣之后,裴氏才一把抱住赵清浔:“浔儿啊,真的是你!你不是去北地剿匪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对于裴氏今日的行为,赵清浔很是生气,冷脸解释:“逐月给我传信,说言儿病重,我担心言儿,所以于昨晚偷偷返回了京都。” 听到赵清浔是因为宁言初病重,才特意偷偷返京,谢晚凝顿时气得脸色漆黑,无尽的酸楚直冲心尖。 浔哥哥是疯了吗? 他为了宁言初,竟然敢抗旨,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他私自回京,可是要被砍头的。 为了宁言初,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宁言初看了眼赵清浔,也有被他的话动容到。 不是因为他为她赶回京都,而是他说了“昨晚”,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裴氏猜忌她吧! 果然听到赵清浔昨晚就回来了,裴氏脸色微变:“这么说昨晚那个人是你?” 赵清浔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蹙眉道:“哪个人?昨晚我一直都在景玉苑,母亲在哪里见了我?” 一句好似疑惑不解的话,却彻底打消了裴氏的疑虑。 原来昨晚在宁言初屋里的是浔儿,难怪逐月带着这么多侍卫赶过来呢。 这逐月的嘴可真够严实的,浔儿昨晚就回来了,他也不来禀报一声。 裴氏的话问完了,这会儿轮到赵清浔了:“这大半夜的,母亲这是唱的哪一出?” 知子莫若母,裴氏哪里听不出赵清浔动了怒,连忙看着谢晚凝甩锅道:“是谢姑娘说宁氏房里藏了人,我也是有些担心,才带着人赶来的。” 裴氏这话,瞬间让谢晚凝白了脸,她急忙解释:“晚凝也是担心宁姐姐有危险,所以才请老夫人来看看宁姐姐的。” 谢晚凝这样的解释,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赵清浔。 对于谢晚凝这样的行径,赵清浔厌恶至极:“言儿说的不错,谢姑娘好像对我们夫妻的事情很感兴趣!谢姑娘云英未嫁,还是莫要对抓奸的事情这么热衷才好,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谢姑娘有什么不良癖好呢!” 赵清浔这些话简直比捅她两刀,都要让谢晚凝难受。 尤其赵清浔处处维护宁言初,更是让谢晚凝嫉妒得发疯。 谢晚凝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疯狂嫉妒,朝赵清浔福礼道:“是晚凝误会了,晚凝告退。” 谢晚凝说着转身就要走,可赵清浔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既然谢姑娘误会了我夫人,一句道歉也没有,谢姑娘就准备走了?” 第185章 若他知道她已非清白之身,不知道还会不会信她? 谢晚凝身子倏地僵住,双手紧捏成拳,沉浸似的恨了宁言初好一会儿才转身朝她福礼:“抱歉,是晚凝误会了宁姐姐,还请宁姐姐恕罪。” 宁言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看在谢家对侯爷有恩的份上,这些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不过谢姑娘也请好自为之吧,即便是挟恩以报,恩情也有用尽的时候。” 宁言初一句“挟恩以报”,瞬间便让众人朝谢晚凝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这个谢姑娘也真是的,即便那谢大人真的对他们侯爷有救命之恩,可侯爷也一直在找医师为谢姑娘治病,想报谢大人的恩情呢!可这个谢姑娘却不是个安分的,屡屡挑拨侯爷和夫人的关系,之前总是寻死腻活地从夫人这里叫走侯爷,这次更过分竟然带着老夫人来夫人这里抓奸! 还好侯爷偷偷回来了,若是今晚没有侯爷,那夫人或许就被老夫人带去浸猪笼了,这谢姑娘是要害死夫人啊!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谢晚凝羞愤难当,再看赵清浔,竟是完全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模样。 难道浔哥哥也觉得她是在挟恩以报吗?可她从未以父亲的恩情要求浔哥哥报答她啊! 被所有人质疑,这一刻谢晚凝觉得委屈极了,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将所有怨气吞下,谢晚凝没再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谢晚凝的背影,赵清浔幽深的瞳孔微眯。 这个女人果然是没安好心,他就知道留下她会是个祸害,可为了谢文方的兵权,如今却不得不将她留在府中! 就在赵清浔愣神之际,裴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赵清浔:“浔儿,你回来的正好,跟我去看看淽儿吧,上次我带人去杜家看淽儿,那杜文康和裴玉珠死活不让我见淽儿。我担心淽儿在杜家出了事!” 自从上次在杜家没看到赵清淽,裴氏这几日便日不能食,也不能寐! 一提赵清淽,赵清浔就没好气:“他们不让您见,您就报官啊,找我作甚!” 见赵清浔如此冷漠,裴氏瞬间心凉了半截,怒声道:“赵清浔当初是你死活要淽儿嫁去杜家的,如今淽儿在杜家出事,你完全不管,你这个哥哥就是这么当的!” 见她还动上气了,赵清浔也怒了:“请您搞清楚状况,我现在本该在前往北地的路上,我偷摸回来已经是抗旨了,您还让我去杜府,您是怕杜家人抓不到我们的把柄,不能把我们靖恩侯府的人都整死是吧!” 赵清浔这愤怒的话,让裴氏心中微惊。 她当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赵清浔违抗圣旨偷偷回了京都,可只要一想到赵清淽的处境,她便心急如焚:“既然你能为了宁氏违抗圣旨,那你怎么就不能想办法救救你妹妹呢!” 赵清浔蹙眉,却并不关心赵清淽:“您不要胡思乱想,不就是一次没看到她的人吗,明日您再去就是,他们不让您见人,您就直接带着顺天府的人去,我就不信他们能不让你们母女相见。更何况,杜家也没这个胆子害赵清淽的性命!” 只要靖恩侯府不倒,杜文康和杜鸿斌就没胆子要赵清淽的命。 除了保赵清淽一命外,其他事情他并不关心!原本他送赵清淽去杜家也不是让她去享福的! 赵清浔已经为裴氏想到了办法,可裴氏却并不领情:“都说了他们不让我见,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去吗?这事有必要闹到顺天府去吗?只要你陪我一起去杜府,那杜文康和裴玉珠肯定就会让我见淽儿了。” 杜文康和那裴玉珠,包括杜鸿斌都很忌惮浔儿,所以只要浔儿肯出面,他们不可能再阻拦她见淽儿的。 见跟裴氏说不通,赵清浔的脸色有些黑。 宁言初也忍不住劝说道:“刚刚侯爷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侯爷这次是偷偷回来的,不方便露面!原本那杜家就跟我们侯府有嫌隙,母亲让侯爷去杜家,岂不是将我们自己的把柄送到对方手中!” “宁氏!”宁言初不开口还好,她这么一开口,裴氏立刻将矛头都转向宁言初:“淽儿嫁入杜家全是你害的,现在这事岂容你来置喙!” ……宁言初额角顿时挂下一排黑线。 这裴氏可真能扣屎盆子的! 虽然赵清淽嫁入杜府,有她的推波助澜,可她做的事情裴氏都不知情,这会儿倒是什么都能往她头上赖了。 裴氏对宁言初的态度,也让赵清浔十分生气:“母亲!言儿是我的夫人,是靖恩侯府的主母,靖恩侯府的事情就没有她不能做主的!别说赵清淽她已经嫁入,不是我靖恩侯府的人了,就算她还是靖恩侯府的小姐,那她也得归言儿管着!” 一看到赵清浔护着宁言初,裴氏就来气,指着赵清浔的鼻子就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在你心里,我们母女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宁言初啊!” 宁言初染个风寒,他都能八百里加急地从边关赶回来,还冒着违抗圣旨,被斩首的风险。现在只是让他去一趟杜府救出淽儿,他就推三阻四,他分明就是被宁氏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智了。 “母亲!”赵清浔见她冥顽不灵,彻底怒了,大喝道:“您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您还要欺负她到什么时候?” 裴氏闻言瞬间委屈地瞪大了眼睛:“我欺负她?” 是谁将康儿害成那样,如今害得淽儿去杜府受苦?是谁连个添妆都不舍得给淽儿准备,害得淽儿被杜家人看不清,害得她到现在都见不到淽儿?又是谁踩断了她的脚踝,害她只能躺在床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害的? 又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见裴氏这个欺负人的还先委屈上了,赵清浔是真的气到不行了:“您明知道她知书达理,不可能做下那等偷人丑事,为何还要听信谢晚凝的话,大半夜的跑来景玉苑抓奸,不是欺负她是什么?” 宁言初闻言忍不住看了眼赵清浔。 他就这么相信她? 好像自从她告诉他黑铜男人的事情后,他也并没有疑心她背叛他,疑心她红杏出墙。 可是…… 宁言初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若是他知道她已非清白之身,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信她! 第186章 如果我想杀了谢晚凝呢? “我那是……”赵清浔一句话,瞬间便像是扼住了裴氏的喉咙,让她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那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不自知!” 裴氏之话,难听至极,赵清浔彻底怒了,急声道:“您能不能别再自作主张了,我根本不需要您为我着想,您刚刚那样为难她,无疑是拿刀子戳我的心!您若是真的为我着想,就该替我好好对她,而不是想着怎么整死她!您知不知道,您若是真的害了她的性命,儿子这一辈子都过不去心中的坎!您不是在为我着想,您就是在害我!” 赵清浔这激动的话语,让宁言初还有几分动容。 前世他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护着她,这一世难得得他这般庇护,一时百般滋味上心头。 可裴氏却赵清浔这两句话气得半死:“我害你?我看你真真是被宁氏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智了……” “母亲!”裴氏恶毒的话还米说完,便被赵清浔怒喝而止。 感觉到赵清浔无法遏制的怒火,裴氏终于有些发怵了,也不敢再骂宁言初了,只瞪着赵清浔道:“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去杜府吧!” 赵清浔倏地皱眉,又要发作,却听宁言初率先开口道:“侯爷今晚便要返回北地,如今不便现身出去,如果您实在要见赵清淽,我明日可以陪您去杜府。” “你?”裴氏嫌弃地上下扫了眼宁言初。 宁言初高抬起下巴:“我保证明日定让您见到赵清淽,还会让杜家人同意她回门。” 裴氏眯眼盯了眼宁言初,又看向赵清浔:“你今晚就要回北地了?” 赵清浔点头:“天亮之前就要离京,否则便是抗旨!” 赵清浔这话还是见裴氏给唬住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女儿重要,儿子当然也重要。 裴氏深吸了口气,妥协地看向宁言初:“那好吧,那就明日由你陪我去杜府,一定要将淽儿接回来!” 宁言初微一颔首,表示同意。 裴氏这才又看向赵清浔:“既然今晚就要离开,那就趁着天还没亮快些走吧,免得被有心人看到!” “是。”赵清浔应了一声。 裴氏没再跟赵清浔多说什么,更是看也没看宁言初一眼,便转身要走。 赵清浔见状立刻出声:“母亲,您还没有跟言儿道歉。” 裴氏原本就因为赵清浔不肯跟她去救赵清淽生气呢,这会儿见赵清浔又来找麻烦,顿时便更气了,转头瞪着赵清浔就骂道:“你回来两日不关心我腿伤如何,不去看望与我?更不关心你妹妹嫁到杜府是什么情况,为何没有归宁?你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宁氏!宁氏不过是染个风寒,就能让你八百里加急抗旨也得赶回来,让你去救你妹妹,你倒是怕抗旨了,百般推脱! 如今还要我跟她道歉?我道什么歉?都说了是谢晚凝让我来的,谢晚凝不是都道过歉了吗?我道什么歉?还有,我是什么身份?是你的母亲!是她的婆母!就没有儿子对母亲不敬的道理,更没有婆母跟儿媳妇儿道歉的道理!” 裴氏连珠炮似的,显然是被赵清浔气极了。 赵清浔也是气得不轻,刚要开口,就被宁言初拉了拉衣袖。 宁言初看向裴氏:“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母亲一夜未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日白天可还要去杜府打一场硬仗呢!” 看时辰,天色马上就要亮了。既然他要天亮之前走,就不该再跟裴氏多纠缠。 刚刚她要她们的道歉,是在示威,如今他现身站在她身边,府里的侍卫和奴仆便知道谁才是这靖恩侯府的主子,她自然也不需要再示威了,所以这裴氏现在道不道歉,她根本不在意! “哼!”裴氏一甩袖子,便转身让婆子们扶着她坐上椅子。 等裴氏和那些婆子离开,赵清浔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若是面对杜家人也有刚才那点子硬气,也就不至于见不到赵清淽了。” 宁言初很是认同地扬了扬眉。 裴氏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段时间她没去找她的麻烦,只怕她又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赵清浔这会儿只觉得对不住宁言初,执起她的手歉疚道:“让你受委屈了。” 谢晚凝也好,母亲也好,都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宁言初无奈地看了赵清浔一会儿。 说实话,还真是他阻挡了她的发挥。 如果他不出现,她自己就能对付谢晚凝和裴氏,甚至她能把事情闹得更大,做的更狠。 可就是因为他出现了,还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这就让她不得不为他考虑。 一个是他请回府的娇客,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她还真不好下手!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他,赵清浔心里有些毛楞。 “没什么。”宁言初回神,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衫:“天快亮了,你不是天亮之前就要离开京都吗?你走吧!” 赵清浔蹙眉,有些不舍地看着宁言初。 走肯定是要走,可母亲和谢晚凝都想害她…… 宁言初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扬唇道:“放心吧,今日就算没有你,她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想要害我,哪有那么容易。至于赵清淽你也放心,那杜家估计也不可能要她的性命,这次过去,我一定会让母亲跟她见上面的。” 赵清浔又是一声轻叹,牵起宁言初的手道:“赵清淽的事情我根本不关心,只要她还有一命就行。还有母亲和谢晚凝,还是那句话,若是她们不来害你,那你就多担待,若是还像今晚这般,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必顾忌我。” 这话说得宁言初都有些动容了,她轻笑着扬起脑袋:“如果我想杀了谢晚凝呢!” “那就杀!”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让宁言初的心兀地一暖,笑容间的轻慢也消散不见,多了几分真心:“走吧!一路小心。” 第187章 寒王府重兵抓贼 逐月牵着马儿,跟宁言初一起,在长公主府后门为赵清浔送行。 临行前,赵清浔不放心地吩咐逐月:“从今日起,派一队人守在香玉苑,在我回京之前,不许谢晚凝出院子!” 那个女人心思坏的很,若是不加以约束,只怕以后还要闹事! “是。”逐月立刻躬身应了。 “我走了。”赵清浔不舍地看向宁言初,又不放心地吩咐逐月:“保护好夫人。” “属下明白,侯爷一路顺风。”逐月将缰绳递给赵清浔。 “走了。”赵清浔飞身上马,最后不舍地看了宁言初一眼才疾驰而去了。 宁言初目送赵清浔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她眼前:“你们侯爷这次回京到底是为了何事?” 逐月蹙眉不解地看向宁言初:“不就是因为夫人病重,侯爷才回来看望夫人吗?” 宁言初冷笑一声,颇为失望:“我以为你身为他的贴身侍卫,应该很了解他。” 说完,也不等逐月说话,宁言初便回了府。 独留逐月一个人站在外面发呆。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确是很了解侯爷啊! 依照侯爷以前的性子,当然不可能为了夫人赶回京都,以前侯爷根本不在意夫人,可现在这不是不一样了吗? 侯爷现在很在意夫人,之前夫人病得那么重,还有贼人接二连三地闯入夫人的房间,侯爷自然是着急的,所以特意为了夫人赶回来真没什么好质疑的。 逐月正想着,便看到旁边的寒王府突然涌出很多的府兵。 逐月见状连忙拉了一个府兵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那府兵也不瞒他:“我们王府丢了东西,现在王爷吩咐我等全城抓贼呢!” 府兵说完,不再理会逐月,跟上了大部队。 逐月却愣在原地。 王府丢了东西? 如此劳师动众,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逐月脑海里一下就闪现了侯爷那一身夜行衣的模样,之前侯爷好像带了金卫首领出去。 逐月立刻回府,找了金卫首领:“侯爷之前带你去做什么了?” “这……” 金卫首领有些迟疑。 这少主也没交待,他这是能说还是不能说啊! 逐月眯眼:“侯爷可是带你去了隔壁?” 金卫首领震惊地抬起眸子,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逐月一看金卫首领这表情,便猜到寒王府丢的东西必定是侯爷的手笔了:“你们到底拿了什么?” 都猜到这份上了,金卫首领也知瞒不住,凑近逐月小声说了:“兵符。” 逐月大惊,总算明白为何隔壁为何这般劳师动众了,兵符丢了,可不得劳师动众吗? 逐月想到什么,立刻看着金卫首领吩咐道:“刚刚隔壁的寒王府派了重兵出去,说是要抓贼!侯爷刚走不久,我怕他们会遇上,你快追上去,暗中护着侯爷出京。” “是。” 金卫首领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少主之前不是说那兵符是假的吗?既是假的,那寒王如何还会这般劳师动众啊! 金卫首领来不及多想,便立刻去追赵清浔了。 这边赵清浔刚到城门口,便听到很多杂乱的马蹄声,不仅身后有,好像四面八方都有。 “少主。”就在他不明所以时,金卫首领及时出现,两人隐到了暗处。 没等赵清浔开口问,金卫首领便着急地将逐月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寒王府派了重兵出府,说是要抓贼,刚刚属下看他们往这边来了,可能是要封锁城门。” 赵清浔闻言倏地皱起眉头:“寒王府派了重兵?为了抓贼?” “是。”金卫首领点头:“逐月大人打听清楚了,寒王府的人说寒王府丢了东西,寒王出重兵为了抓贼。” 金卫首领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很,毕竟东西是他们偷的,他们就是那个贼。 “可是少主您拿到那兵符的时候不是说东西是假的吗?这寒王怎么还这般劳师动众啊?”金卫首领想不明白地小声问道。 赵清浔刚才那般惊讶,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轩辕越不可能不知道他偷的兵符是假的,为何还要这般兴师动众。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轩辕越被言儿刺了一刀,这会儿说不定还不省人事,而且他不在寒王府。这寒王府的侍卫不知道轩辕越提前做了准备,以为是真的兵符被盗,怕轩辕越醒来怪罪,所以便劳师动众地要全城抓贼。 第二,命令的确是轩辕越下的,意在诬陷他。他早就料到他拿到假的兵符会交给皇上,现在寒王府劳师动众,大肆抓贼,为的就是让皇上相信寒王府丢的兵符是真的。 寒王府丢的兵符是真,可皇上得到的兵符却为假。如此皇上自然会怀疑到他头上,不得不说轩辕越此计甚毒啊! 金卫首领见赵清浔不说话,着急道:“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这城门怕是出不去了,少主还是走密道出京吧。” “不行!”赵清浔想也没想地便拒绝了:“我已经见过皇上了,皇上命我今晚必须出京,我若是走密道,皇上如何能知道我出了京?” 皇上本来就疑心重,若是不让他看到他出京,到时候对他的疑心就更重了。 “可是……”金卫首领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更着急了。 追兵要到了,侯爷若是不亮明身份,如何能顺利出京,最关键的是现在侯爷穿的还是这一身夜行衣。 之前寒王府的侍卫可是追过他们的,只要一看到侯爷的夜行衣,肯定就能认出侯爷了。 赵清浔沉吟片刻道:“你先离开,我自己出城。” “可是……”金卫首领还想说什么,赵清浔便横了他一眼:“放心,不会有事。” 金卫首领没办法,只能闪身消失,却也不敢真的离开,依旧守在暗处。 赵清浔从地上抹了把灰抹在自己脸上,飞身上马,直奔城门。 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们,听到马蹄声,纷纷朝赵清浔这边看了过来。 “吁~”赵清浔勒住马缰,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大喝道:“寒王亲卫在此!” 第188章 真假兵符引深思 守城门的士兵们被赵清浔这一句,喊得有些懵。 有士兵过来,想看赵清浔手中的令牌,可是没等他看清楚,赵清浔便收了令牌大喝道:“寒王府遭贼,王爷要闭城捉贼,尔等还不速速关闭城门!” 士兵们本来都还有些懵,可听到是寒王的命令,本能地就听话地去关城门了。 就在士兵们忙活着关城门的时候,四面八方的马蹄声也越发近了,赵清浔趁着城门合并的瞬间,纵马飞驰而出。 在赵清浔飞出城门的瞬间,城门“轰”地阖上了。 而关城门的士兵们则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不是让他们关城门捉贼吗?怎么还跑出去了。 士兵们一头雾水之际,寒王府的人也终于赶到了。 “怎么回事?刚刚是谁出去了?” 见他们身着寒王府的兵服,守城的士兵不敢怠慢,立刻禀报道:“是寒王府亲卫。” “什么?”寒王府的士兵震惊不已。 夜枫和夜柏两位大人不是不在城中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出城? “是,他说寒王府遭贼,寒王命令封城抓贼,让我等关闭城门,我等正要关闭,突然就见他窜了出去。”守城门的士兵紧张地解释。 寒王府的士兵此刻已经听出了些端倪:“你们怎么确认他是寒王府亲卫?” “他拿了令牌。” “什么样的令牌?” “这……小的也没看清楚。” 他倒是想看清楚来着,他刚跑过来那人就收了令牌,如今想来确实怪异。 寒王府的士兵再次被气到了:“你没看清楚你就放行啊!” 守城士兵一脸无辜:“小的没放行,他让我等关城门,又趁我等关城门之际突然窜出,我等始料未及啊!” 如果此人一开始就要闯城门出去,他们肯定会警惕阻拦的,可是关城门,他们怎么会想到他的目的是出城呢? 这会儿寒王府士兵哪里还不明白:“那是贼人,还不开城门!” 守城门的士兵们被吓得不轻,立刻又去开城门。 城门倒是开了,可外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为首的寒王府士兵,只能派了人从各个方向去追,又气恼地回头瞪着那守城门的士兵:“那贼人长什么模样?” ……这个可问倒他了,守城门的士兵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像长得挺黑,具体小的也没怎么看清楚。” “你……”寒王府士兵再次被他给气得不轻。 守城门的士兵缩着脑袋,依旧是一脸无辜。 天太黑了嘛,现在还是半夜,本来他们都困得很,又事发突然,看不清也很正常嘛,他记得那个人就是很黑。 确实很黑! 寒王府的士兵都要被这些人给气死了。 倒是躲在暗处的金卫首领暗自偷笑。 刚才他们可是耽误了一盏茶的时间,如此长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还追得上少主。 还是少主聪明啊,果然有办法。 知道赵清浔安全,金卫首领也不耽搁了,赶紧回长公主府去守着宁言初了。 少主在意夫人,他还是把夫人守好才最要紧,可万不能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情了。 赵清浔猜测的不错,这边城门口的事情全都被轩辕琰的探子看在眼里。 御书房里。 轩辕琰听着探子的禀报,也是乐得不行:“赵清浔果真是机灵啊,不仅没有暴露身份,还逃脱了寒王府的追捕!” 也算没有违抗他的命令,在天亮之前出了京都城。 “寒王府的府兵倾巢出动,去追侯爷了,不知道侯爷会不会有危险?”九思在一旁忧心道。 轩辕琰却并不担心,抬手道:“若是赵清浔连几个寒王府的追兵都甩不掉,你觉得他还能得朕重用?” 赵清浔的能力毋庸置疑,若赵清浔是个庸才,自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不过想到什么,轩辕琰又长叹一声:“朕不担心赵清浔的安危,只是如今确有一事让朕闹心啊!” 九思见轩辕琰愁容满面,小心翼翼地猜测道:“皇上是因为寒王府全体出兵一事?” 轩辕琰阴冷地眯了眯眼道:“赵清浔拿来的那块兵符,朕之前就查验过,确认是假的。可寒王府今晚却如此劳师动众地抓贼……” 九思一下就听明白了轩辕琰的意思,震惊道:“皇上是怀疑寒王府丢失的兵符是真,可侯爷拿给您的那块兵符却为假,是侯爷替换了真兵符?” 轩辕琰眉头紧皱,这个猜测他之前就有了,可是那么短的时间,赵清浔应该不可能有时间调包真兵符啊,而且之前他也没见过真正的金虎符长什么样,他如何做出假的来掉包? 除非他早几日就将兵符偷出来了,做出假的兵符才送来给他,可是他已经派人查过了,赵清浔就是今晚才去寒王府偷的兵符,轩辕十一院里的阵法被破,书房被盗,寒王府私兵今晚更是倾巢而出,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赵清浔时今晚才去偷了兵符! 不管怎么推测赵清浔都不能作假,可偏偏轩辕十一又这般劳师动众地好像丢了真兵符似的! 难道…… 轩辕琰立刻激动地将锦盒里的金虎符拿了出来。 再次感受了下这金虎符的分量,分明就是不对啊,应该不可能是真的才对! 轩辕琰又不死心地从暗格拿出他自己的那块银豹符,再次掂量了下。 如果金虎符是真的,那应该比他的银豹符更沉些才对,这分量的确是有问题。 不过是丢了块假兵符,那轩辕十一为何要这般劳师动众。 轩辕琰沉默良久,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轩辕十一知道盗兵符的是赵清浔,他这般为了块假兵符劳师动众,是为了让他跟赵清浔产生嫌隙,好让他怀疑赵清浔,同时也麻痹一下他,好让他相信这块兵符是真的! 第二,轩辕十一也不知道兵符是假,所以才会这般着急,连夜全体出动抓贼。或许当初皇祖父交给轩辕十一的就是这样一块金虎符,毕竟之前除了皇祖父之外,谁也没拿到过真的金虎符,轩辕十一分辨不出真假也不奇怪。 可皇祖父为何要给一块假的金虎符给轩辕十一,那块真的金虎符又去了哪里?亦或是那块真的金虎符还存不存于这个世上? 不得不说,寒王府今日闹的这一出,让轩辕琰又生出了许多心思。原本他想要丢掉这块假兵符的,可现在想来,这兵符他得留着,将来或许有大用! 第189章 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孤会灭了这天下! 赵清浔出了城门,便甩开了寒王府的追兵,七绕八绕地去了山庄。 “少主?”黑袍人看到赵清浔时都惊呆了。 少主明明已经前往北地,怎么会突然又返回?是出了什么大事? “夫人病了,所以才返京。”似乎是猜到了黑袍人的想法,赵清浔解释道。 黑袍人闻言心中一惊,看着赵清浔的目光有些疑虑。 少主可是奉旨去北地剿匪的,如今抗旨返京,竟然只是因为夫人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少主竟然这般在意夫人了? 看着黑袍人那狐疑的目光,赵清浔瞬间黑了脸:“你在质疑孤?” 黑袍人立刻朝赵清浔躬身,规劝道:“大事未成,少主不可感情用事啊!” 赵清浔一听黑袍人的说教,便冷哼一声:“孤是人,又不是木头,她是孤的夫人,孤对她用情再正常不过!” 若非每次都是他们这帮人在他耳旁说教,他或许早就对言儿动情,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若是三年前他就跟言儿好好相处,说不定他们连孩儿都有了,他又怎会忌惮那轩辕越。 他轩辕越就是长得再好,言儿也不会喜欢他! 不过就是现在言儿不再那样爱慕他,也没有移情别恋,那轩辕越依旧是没机会! “可是……”黑袍人还想再劝,赵清浔已经很不耐烦了:“大司马!孤的家事就不劳你们置喙了,孤心中自有分寸。” 赵清浔一句话便遏制住了黑袍人,黑袍人就是有再多的话,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是臣多言了。” 赵清浔没再跟黑袍人多说什么,而是又叫来铜卫首领:“自今日起,你们也一起到长公主府,跟金卫一起守护夫人。” 铜卫首领有些惊愣,似乎没想到有了金卫守护夫人还不够,竟然还要用得他们。 赵清浔冷眼一横,铜卫首领便再不敢胡思乱想立刻躬身应了:“属下现在就去。” 黑铜首领刚走,黑袍人便蹙眉道:“少主已经派了金卫在府中保护夫人足矣,不该费这么多人力在一个……” “大司马!”黑袍人话还没说完,赵清浔便冷喝一声制止了他:“如今孤是连调派这些死士的权力也没有了吧,不如以后所有大小事情都由大司马做主,孤直接退位让贤如何?” 黑袍人被赵清浔这话吓得不轻,立刻跪到地上:“臣不敢!” “你不敢!”赵清浔怒斥一声,冷喝道:“你这手脚都快指到孤的脸上了,你不敢?” 黑袍人心猛地一颤,垂眸躬身:“是臣逾越了,还请少主恕罪!” 赵清浔突然阴冷地盯着黑袍人:“大司马,你是忠臣没错,可君是君,臣是臣,大司马要谨记啊!” 赵清浔这明显警告的话,让黑袍人心惊不已,他直接伏到地上磕头道:“臣谨记少主教诲!” “起吧!”赵清浔似是不想再理会黑袍人,拔腿就走。 见赵清浔要走,黑袍人连忙起身追了上去:“少主,臣还有一事想请教少主。” “说。”赵清浔没有停步。 黑袍人一边努力追着赵清浔的步伐,一边禀报道:“夫人之前查了您的私账,不知夫人会不会发现我们的秘密?要不要……” 黑袍人意有所指的话还没说完,赵清浔便一个眼刀飞射过来:“你要干什么?” 带着杀意的阴冷目光,再次让黑袍人的心肝直颤,他立刻软声解释:“少主别误会,臣只是想是不是提前到店铺做些准备?” 其实黑袍人本来想说的是要了宁言初的性命,可如今看少主的态度,别说要了夫人的性命了,估计就是做点别的,少主都不会答应。 果然,赵清浔想也没想地便道:“什么都不需要做,她想查便让她查?” 赵清浔的话再次让黑袍人心惊不已:“可是我们……” 这可不仅仅是事关他们的身家性命,更关乎他们的大业,可出不得半点纰漏啊! 赵清浔又岂会不知道事情的深浅,幽深的瞳孔微潋:“即便她知道什么,她也绝不会出卖孤?” 黑袍人一脸诧异:“您就这般笃定?” 他倒是没看出来那个宁言初对少主这般死心塌地呢! 赵清浔转头瞪了他一眼,十分坚定道:“孤就是这般笃定!” 宁言初即便现在没有之前那般喜欢他了,可他们夫妻间的情谊还是在的,他相信即便她真的发现什么,也不会出卖他,毕竟这事关他的性命和整个靖恩侯府。 黑袍人可没有赵清浔这般乐观。 就在黑袍人低头沉思时,赵清浔再次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声警告:“不要打她的主意,若是她出丁点事,别说你们,孤会灭了这天下!” 赵清浔这掷地有声的话,再次让黑袍人心惊不已,他急忙垂眸:“臣不敢!” 赵清浔冷哼一声,飞身上马:“孤现在回北地,除了守护好她,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听孤命令!” “是。”黑袍人躬身应了,目送赵清浔飞奔而去。 等赵清浔彻底走远之后,黑袍人招来铜卫首领。 “参见大司马。” 黑袍人背着双手,看着赵清浔远去的方向:“既然少主让你去守着夫人,那你就去守着她吧,若是她真的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黑袍人话说到一半便停了,好似在困惑到底该如何处置宁言初? 铜卫首领却像是明白了黑袍人的意思,立刻躬身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铜卫首领说完,便转身要走。 黑袍人心中一慌,急忙叫住他:“等一下!” 铜卫首领回头疑惑地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沉吟许久,才开口道:“别要她的性命,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什么,便控制住她,等少主命令行事。” 铜卫首领微愣,似乎没料到黑袍人会如此心慈手软,隔了好一会儿才应了:“是。” 等铜卫首领离开,黑袍人才无奈地长叹一声。 他哪里是心慈手软,他是真的怕少主为了那个女人做出毁天灭地的事! 因为他知道,少主真的会这么做! 第190章 王爷郁结于心,自己不愿意醒 四月蝉鸣轻轻,显得金山寺格外静谧。 禅房外,寒王府一个侍卫在向夜柏禀报着什么。 片刻,那侍卫离开,夜柏则是回了禅房。 禅房中,轩辕越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等了空大师帮轩辕越换过药之后,夜枫才着急地上前问道:“王爷的伤势如何?” 了空刚才已经仔细看过轩辕越的伤口了:“这几日王爷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大有好转。” 夜枫却并没有被这话给安慰道:“既如此,那王爷为何还不醒?”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四五日了,以前王爷也不是没受过这样重的伤,最多三日也会醒来,这都四五日了,王爷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这又是何原因呢? 夜柏也有些担心道:“可是王爷的寒毒发作得厉害?才导致王爷至今未醒?” 夜枫闻言又急了:“这次王爷的伤势引发了寒毒,是否会累及王爷的性命?” 之前了空大师就说过,这寒毒没发作一次,王爷的寿命就要短一些时日。 这次王爷不仅伤势严重,寒毒也来势汹汹,对王爷来说,这绝对是一次劫难! 知道他们着急,其实了空也挺担心的,轻叹道:“从伤势来看,那一刀虽重,并且伤及王爷心脉,可看这几日王爷伤口的恢复情况,应该是保住了一条命。至于寒毒,确实来势汹汹,不过王爷之前不知道服用了什么,对寒毒有克制作用,加之他《九阳诀》的晋升,他的身体比之前更能抵抗这寒毒了。” 了空大师这话夜枫听明白了,可又听得糊涂:“大师是说王爷的伤势和寒毒,都不会累及王爷性命?既如此,王爷为何到现在都还未醒?” 了空盯着面无血色的轩辕越看了数秒,突然长叹一声:“贫僧刚刚从脉象上看,王爷郁结于心,或许王爷此前是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是王爷有什么心结,以至于如今虽然伤势有所好转,王爷却不愿苏醒。” 夜枫和夜柏闻言,皆是大惊。 “大师的意思是王爷自己不愿意苏醒?” 了空其实也说不好:“依照王爷的伤势和寒毒,都不会让王爷昏睡这么多时日,除此之外,贫僧想不到其他。也或许是贫僧医术浅薄,还未探查到王爷一直昏睡不醒的真正原因。” 夜枫和夜柏对视一样。 了空大师的医术他们有目共睹,让无数名医束手无策的寒毒,了空大师都给帮忙控制,他的医术可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厉害很多倍。 如今他们更愿意相信是王爷自己不愿意苏醒,毕竟王爷对隔壁那位夫人用情至深。 也不知道那位夫人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还刺了王爷一刀,差点要了王爷的性命。那位夫人如此对待王爷,所以王爷伤心至此,从内心深处就不想苏醒了? “我去找她!”夜枫气极,就要去长公主府找人。 “等一下。”夜柏见状连忙拉住他。 夜柏看向了空,了空识趣地告退了:“阿弥陀佛,两位好好照顾王爷,贫僧告退。” 两人立刻朝了空还礼。 等了空离开之后,夜柏才看着夜枫道:“你别这么冲动,我们根本不知道王爷和那位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且那位也不知道王爷隐瞒身份去见她,你这样冒然去寻她,岂不是暴露了王爷的身份?” 夜枫想到之前王爷为了隐瞒身份,一会儿戴面具,一会儿贴人皮的,那般用心只为不暴露身份,到底不敢轻易去寻人了,可他还是着急啊:“王爷现在自己不愿意醒,你说怎么办嘛!” 若是因为别的,不管是伤势也好,寒毒也罢,总还能找到些法子。 可现在他是因为心病,自己不愿意苏醒,这让他们如何是好啊? 夜柏看着床上像是没有丝毫生机的轩辕越,也是心急如焚:“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照料好王爷,等他自己苏醒了。” 夜枫蹙眉:“可王爷若是一直不醒呢?” 夜柏面容肃然地沉吟道:“实在没办法的时候,那也只能请那位过来了。” 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既然是为了那位夫人,那也只有那位夫人能救王爷了。 不过这得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去请! 夜柏这话夜枫倒也同意:“那就再等些时日。” 夜柏说的对,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暴露王爷的身份! 想到什么,夜枫看着夜柏问道:“那贼人抓到了吗?” 夜柏摇头:“没有,让人给跑了。” 夜枫闻言瞬间生气地冷哼一声:“一定是皇上派人到寒王府偷兵符的!” 夜柏眯眼道:“刚才侍卫来报,说昨晚他们之中有人看到赵清浔回来了?” “赵清浔?”夜枫大惊:“皇上不是派他去北地剿匪了吗?他私自返京岂不是抗旨!” 夜柏摇头,他也不知道赵清浔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夜枫却是想到什么,怒声道:“既然赵清浔回来,那就是赵清浔做的,一定是他知道他夫人刺了王爷一刀,王爷伤重,没人在王府,所以他返京来偷王爷的兵符了!” 夜柏目光深邃,觉得夜枫说的不无道理。 夜枫现在着急也没用,他们没有证据,贼也没抓到,也只能等王爷醒来再禀报王爷了。 …… 长公主府。 梨儿又被点了一晚上的穴道,到今早才醒,依旧觉得脖子酸疼得厉害。 “小姐,您给奴婢诊诊脉吧,看看奴婢是不是病了?怎么没人点穴,脖子还这么疼啊?”梨儿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对了。 不仅脖子疼,还睡得特别沉。 宁言初憋笑地看着梨儿,不打算告诉她昨晚又被点穴的事情,还装模作样地给梨儿探脉:“嗯~倒是没什么大病,就是落枕了,我估摸着你这病明日就能好了。” “真的啊!”听到只是落枕,梨儿就放心多了。 “你连我的医术都不信了?”宁言初一本正经。 那人说以后不会再来了,赵清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来了,她的病明日可不得好了吗? “当然信,奴婢去给您打水。”知道自己没得什么重病,梨儿欢快得很。 房门一开,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便传了过来。 梨儿听了一会儿,便看向宁言初:“小姐,好像是对面香玉苑的声音。” 第191章 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香玉苑? 宁言初披了衣服,好奇地带着梨儿去了隔壁的香玉苑。 刚到香玉苑门口,宁言初便听到里头谢晚凝在发疯:“你们好大的胆子,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是宁言初让你们来拦我的?” 梨儿闻言立刻眸光晶亮地看向宁言初。 是小姐下令将那个谢晚凝给关起来的? 小姐这命令下得好,下得妙啊! 这谢晚凝虽然表面看上去柔弱无比,可实际是一肚子坏水,早就该将她给关起来了,免得侯爷不在,她一天到晚想着找小姐的麻烦! 梨儿刚想夸宁言初两句,便听侍卫道:“这是侯爷的命令,属下们不敢违抗侯爷的命令,还请谢姑娘莫要为难我等!” 是侯爷的命令? 梨儿眼角一抽,侯爷是何时下的命令? 香玉苑里,谢晚凝一听这话,疯得更厉害了:“你胡说!浔哥哥不可能这么对我的!分明就是宁言初指使你们封我的院子,你们休想骗我?” 侍卫们被谢晚凝说得一头雾水:“真的是昨晚侯爷临行前下的命令,夫人并未交待我等什么,都是侯爷的命令!” 侍卫的话让谢晚凝瞬间想起了昨晚赵清浔对她说的狠话。 “言儿说的不错,谢姑娘好像对我们夫妻的事情很感兴趣!” “谢姑娘云英未嫁,还是莫要对抓奸的事情这么热衷才好,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谢姑娘有什么不良癖好呢!” “既然谢姑娘误会了我夫人,一句道歉也没有,谢姑娘就准备走了?” 这一句句,一字字,仿佛就在谢晚凝耳边,一点点磋磨着她的心。 浔哥哥他为什么要对她这般残忍? 他怎么就能为了宁言初,对她说出那样恶毒的话。 他还是那个关心她的病,对她嘘寒问暖的浔哥哥吗? 不! 浔哥哥不会那样对她的! 这一定不是浔哥哥的命令! 谢晚凝突然又像是疯了一样,失声尖叫:“这不可能!浔哥哥不会这么对我,你们骗我……” 许是太激动,谢晚凝脸色惨白地捂着心口就倒了下去。 “小姐!”黄莺和粉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谢晚凝。 侍卫们看到谢晚凝突然这样倒地,也是吓得不轻,都围了过来。 “是他们在骗我……”谢晚凝在晕过去之前,还执着这些。 “小姐!”黄莺看到谢晚凝晕过去,吓得立刻瞪向那些侍卫:“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医师来。” 这谢晚凝到底是府中的贵客,侯爷只让他们守住香玉苑,不要让谢姑娘出门,可也没说要谢姑娘的性命啊。 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应声,去请府医的请府医,抬人回房的抬人回房。 宁言初看到谢晚凝晕过去,便没有进香玉苑凑热闹,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梨儿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重新回了主屋,梨儿为宁言初梳洗的时候,还惦记着谢晚凝的事呢:“那谢姑娘又晕了,她不会真死了吧!” 这谢晚凝虽然可恶,可她父亲到底是救了侯爷的性命,侯爷当贵客一样将她请到府上,她若是就这么死了,侯爷怕是不好跟晋州那边交待吧。 宁言初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放心吧,她虽然有病,可祸害遗千年,她可没那么容易死!” 反正前世她死的时候,她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虽然这一世,赵清浔没有用她的血养她的病,可现在谢晚凝的病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呢,暂时肯定是死不了的。 “倒也是。”梨儿也觉得那个谢晚凝没那么容易死。 别看她每次好像病得很重似的,要把侯爷叫走,可估计大多数都是她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在侯爷面前装可怜,这种人哪那么容易死。 梨儿一边为宁言初梳妆,一边问道:“那些侍卫真的是侯爷的意思吗?” “不然呢!”宁言初可懒得管那个谢晚凝怎么样? 反正她若是不来惹她,她可以当她不存在,可她若是冥顽不灵,她也绝不是软柿子。 梨儿一脸诧异:“还真是侯爷的命令啊!还是侯爷厉害!可侯爷是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啊?” 她昨日可还见那谢晚凝在外面蹦跶呢,今日她就被侯爷禁足了,那侯爷的命令是什么时候下的? 宁言初明白梨儿的疑惑,却并没有跟她解释的太清楚。 毕竟赵清浔抗旨归京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宁言初对照着镜子看了看,似乎还不太满意似的,又起身去笼箱,拿了之前那黑铜人送她的匣子出来。 看宁言初在匣子里挑拣着珠宝首饰,梨儿一脸莫名。 小姐这是在选首饰吗? 可小姐平日里向来素净,每次她给她多戴几样首饰,她都会摘掉,今儿怎么自己来挑首饰? 而且这匣子她记着呢,那人半夜送来的,里头全是跟先太后送的那极品翡翠一个级别的首饰啊,都是名贵非常,无价之宝啊! 宁言初选了一套完整的首饰,包括一支极品翡翠玉簪,一对极品翡翠碧玉耳坠,一条极品翡翠珠链,和两只极品翡翠冰绿手镯。 看着穿戴完毕的宁言初,梨儿彻底呆若木鸡了:“小姐您这是……” 小姐竟然一下戴了这么多的名贵首饰,可她向来低调啊?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今日得去一趟杜府。” 宁言初解释了一句,便又去柜子里挑了一件非常华贵的衣服。 “小姐,您真贵气!”梨儿看着穿戴整齐,一身的珠光宝气,闪闪发光的宁言初,由衷称赞道。 小姐这会儿比那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还要华贵呢,关键小姐比那贵妃娘娘还要好看一些。 “走吧。”宁言初带着梨儿去大堂时,裴氏已经在等着了。 宁言初穿着这么华贵的一身,踏进大堂时,差点把裴氏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母亲。” 刚刚那样耀眼,裴氏都没怎么看清楚,直到宁言初走到堂前,朝她行礼时,她才终于看清宁言初身上的穿戴。 宁言初通身的珠光宝气,反观自己跟她这么一比,瞬间变得无比寒酸,裴氏顿时气极:“宁氏,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这般招摇过市,想干什么?” 第192章 你是怎么娶到赵清淽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自然是陪母亲去接赵清淽了?我这样才像个侯府主母,那杜府一家才不敢小瞧了咱们不是!”宁言初整了整自己华贵的衣裳,一本正经道。 裴氏瞬间想到了之前她去杜府,被裴玉珠冷嘲热讽的事情,骂她这个嫡姐是个穷酸鬼,连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都这么穷酸,枉为靖恩侯府的主母。 裴氏那个气啊,可她又拿裴玉珠没办法,如今宁氏这般珠光宝气地过去,倒是真能震慑一下那裴玉珠。 裴氏想着便朝宁言初抬了抬下巴:“那你给我也拿一套你这样的来。” ……梨儿无语地看着裴氏。 这老太太可真能算计啊,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她倒是又算计上小姐的首饰了! 宁言初倒是丝毫不气,只笑眯眯地看着裴氏身后的蔡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老夫人房里取首饰来,要跟我身上这套一样的。” ……这回换蔡嬷嬷无语了。 老夫人的首饰基本都已经拿去给小姐当嫁妆了,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首饰。 更何况还得跟夫人戴的那套一样,那就是把整个靖恩侯府全卖了,估计也凑不来那一套中的一样啊! 裴氏也瞬间被宁言初这话给气得半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宁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明知道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首饰,她借她一套首饰怎么了?她又没说不还她? 宁言初不卑不亢,一副讶然的模样:“不是母亲自己要首饰吗?不回母亲自己的房里去拿,总不至于是要去我这个儿媳妇儿房里拿首饰吧?” 宁言初一句明知故问地反问,直接将裴氏噎得不轻,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我也没说拿啊,我是借,等用完了就还你了。” “借?”宁言初冷笑一声:“上次赏花宴的事情,母亲应该还没忘记吧,我的这些首饰可都是先太后,明王妃,灵汐郡主她们所赐,怎可随意乱借?” “你……”裴氏再次被宁言初噎得半死,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时间不早了,若是母亲不需要回房拿首饰,那就一起去杜府吧。”宁言初不再理会裴氏,转身就走。 裴氏气得恨不得捏死宁言初,可这次去杜府,她又确实需要宁言初去为她出头,便也只能无奈起身,让婆子们扶着出去。 宁言初坐着马车,裴氏坐的软轿,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杜府。 杜府的门房原本是得了杜鸿斌和裴玉珠的命令的,赵家人若是上门拒之门外,直接不见。 可这会儿那门房看宁言初这一身珠光宝气,闪闪发亮的华贵模样,到底是没敢怠慢,上前躬身道:“还请夫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和夫人。” 宁言初微笑着道:“自然是要通禀的,我们去客厅等候就是。” 都不能那门房说话,宁言初便带着人直接进了杜府。 婆子们也立刻将裴氏抬了进去。 门房见宁言初和裴氏直奔正厅,也是有些着急,立刻便去禀报了。 宁言初和裴氏在正厅坐着喝茶,正厅的丫鬟小厮看到宁言初这番打扮,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这门房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之前夫人可交待了,不能让靖恩侯府的人进府!” “是啊,这靖恩侯府的老夫人怎么又来了,上次被咱们夫人骂得还不够啊,还敢上门来?” “那位是靖恩侯府的夫人吧,长得可真是美若天仙啊,穿得也华贵!” “你们看她身上戴的翡翠珠串和手上戴的翡翠玉镯,哪一样都价值连城呢!” “听说这位靖恩侯府夫人是宁大将军嫡女,当年出嫁那可是十里红妆,不知道艳羡了京都多少贵女呢,如今看来这位靖恩侯夫人还真是有钱啊!” “这才是侯府主母的派头呢,不像那位老夫人,还没咱们夫人穿戴得好呢,很是寒酸。” 裴氏听着那些丫鬟小厮的议论声,气得脸都绿了。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不过是些奴才,也敢看不起她! 要不是她都把她的嫁妆首饰都给淽儿当了嫁妆,她何至于这么寒酸啊! 最气人的是哪怕她倾尽了所有,那裴玉珠还要嫌弃她给淽儿的嫁妆少,简直岂有此理! “夫人请喝茶!” “新出炉的凤仙酥,夫人尝尝。” 宁言初穿戴得华贵,这杜府的丫鬟小厮都抢着到她面前献殷勤。 当然了,宁言初出手也很阔绰,凡是在她面前晃悠的丫鬟小厮,她都会让梨儿给赏钱。 这赏钱大把得给,给得梨儿都心疼了。 好在没一会儿杜文康和裴玉珠便赶来了。 裴玉珠一看到宁言初和裴氏坐在正厅里,当即便没有好脸色,怒喝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见那些丫鬟小厮都围着宁言初献殷勤,裴玉珠更是气急败坏:“都给我滚出去。” 裴玉珠如此气势汹汹,丫鬟小厮都吓得不轻,立刻如受惊的鸟兽般散去。 宁言初给梨儿使了眼色,梨儿立刻机灵地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屋里的丫鬟小厮们都退出去之后,裴玉珠才瞪着裴氏道:“不是都让你别来了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啪!”还没等裴氏开口,宁言初就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盏:“如今我们靖恩侯府和杜府亲上加亲,我还是第一次上杜府的门,你们杜府就是这般待客的?” 宁言初想跟裴玉珠来文的,可裴玉珠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宁言初,在我面前又何必装模作样的?什么亲上加亲?你们害我儿子,在这儿跟我攀什么亲!”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倒也觉得直接点可能更快了事,索性站起了身:“既然杜夫人喜欢明人不说暗话,那我就直接了当了,我们今日是来接赵清淽回府。” 裴玉珠立刻横了宁言初一眼:“你说接人就接人?这是杜府,可不是你们靖恩侯府,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一直没开口的杜文康,听到宁言初是来接人的,当即也立刻表态:“赵清淽现在是我媳妇儿,她能不能回府,得我说了才能算!” 宁言初挑眉,走到杜文康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是怎么娶到赵清淽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第193章 赵清淽该不会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吧! 杜文康脑海里瞬间想起之前宁言初砸他裤裆,以及赵清浔要他性命的事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想到之前宁言初为他出的主意,才让他保住了性命,杜文康的气势一下就弱了,可想到赵清淽,他又不得不再次拒绝了宁言初:“赵清淽已经是杜家的媳妇儿,不能回门!” 宁言初冷哼一声:“我可不记得我们东秦律法,有出嫁女子不能回门这一说!” 杜文康心里对宁言初很是发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裴玉珠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当即便怒喝道:“你们宁家也算是名门,女子出嫁从夫的道理应该懂吧!” 宁言初被裴玉珠这强词夺理给气笑了:“即便是出嫁从夫,也没有不让回门的道理吧。算算日子,赵清淽和杜文康成亲也有月余,一般人家都是三朝回门,这都一个月了,还不让她回门,杜府也过分了吧!” 宁言初满腹狐疑的目光,让裴玉珠有些心虚,强硬地梗着脖子道:“这又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好端端地为何要回门?” “出嫁三朝回门是礼节!杜夫人一直不让赵清淽回门,又拦住母亲见赵清淽,该不会赵清淽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吧!”宁言初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裴玉珠和杜文康同时脸色微变。 裴氏则是大惊,立刻指着裴玉珠急声大喊:“裴玉珠,你是不是真的害死了我女儿?” 除了杜文康,所有人都狐疑地看向裴玉珠。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死赵清淽了?”裴玉珠瞪完裴氏,又气急败坏地瞪向宁言初:“宁言初,你少血口喷人,我没有害死赵清淽!” 宁言初一步到了裴玉珠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既然人还活着,那就让她跟我们回去!” 裴玉珠别过眼,不敢跟宁言初对视:“她是我杜家妇,凭什么跟你们回去!” 宁言初看她态度依旧这般坚决,退而求其次地改了要求:“不跟我们回去也行,就让她出来见一面!” “她……”裴玉珠都没有思考,几乎张口就要拒绝。 宁言初看出她的心思,冷声打断:“杜夫人,娘家人上门来探望,若是你连这样的事情都要拒绝,我真的有理由怀疑,我们靖恩侯府的小姐已经命丧你杜府了!” 裴氏本来就心急如焚,宁言初这样一说,裴氏更是急得不行:“裴玉珠你个贱人,敢害我们家淽儿,我跟你拼了!” 裴氏不顾伤腿,冲上前就要打裴玉珠。 可她又哪里是裴玉珠的对手,被裴玉珠一把擒住了手。 “就你这残废,还敢打我!” 裴玉珠完全不将裴氏放在眼里,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还没等裴玉珠的巴掌落到裴氏脸上,宁言初便再次冷喝一声:“我劝杜夫人想好了再动手,母亲毕竟是你嫡姐,更是我靖恩侯府的老夫人,我夫不仅有靖恩侯府的爵位,更有兵权在手,这一巴掌你有没有资格扇,你可考虑清楚了!” 宁言初今日穿的这金光闪闪一身,以及她这通身上位者的气势,还真是震慑住了裴玉珠。 裴玉珠的巴掌终究是没有落到裴氏脸上,她梗着脖子看向宁言初:“少拿赵清浔来压我,若是他真能压得住我,那赵清淽也不会到了我杜府!” 宁言初唇角高扬:“杜夫人怕是还没弄清楚吧,赵清淽能到你杜府,是我夫他念着两家有亲,惦记着你杜府的好呢,若是我夫不愿,你以为赵清淽能到你家!” 宁言初这意味深长的话,裴玉珠怎么会听不明白。 她自然也知道是这赵清浔的厉害,若不是赵清浔想要赵清淽嫁到杜家,这婚事成不了! 可他赵清浔既然将赵清淽给了他们杜家,那赵清淽就是他杜家的了,他们杜家怎么处置赵清淽,这赵清浔还凭什么插手! 看着裴玉珠失踪不肯低头的模样,宁言初也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了:“我们今日是来接赵清淽归宁的,既然今日赵清淽不便出来相见,我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明日辰时我们若是等不到赵清淽归宁,那我也只能带着顺天府尹上门来要人了!” 宁言初说着,一甩袖子便要离开。 裴氏见状急了,大喝道:“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淽儿!” 裴氏这话根本威胁不到宁言初,她回头看了裴氏一眼:“母亲若是想要留在杜府等,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也是杜夫人的嫡姐,杜公子的岳母,相信杜府很愿意招待母亲你!” 宁言初说完,看也没看裴玉珠和杜文康一样,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言初……” 裴氏急得不行,立刻让婆子们扶着她追了出来。 一直追到杜府外面,裴氏才又叫住了宁言初:“你为何不让他们将淽儿交出来。” 宁言初无语地看着裴氏:“刚刚在正厅里的话,母亲应该都听到了吧?是我不让他们交吗?是他们不愿意交!” 裴氏气得瞪眼:“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今日不见到淽儿,我不回去!” “母亲可以慢慢等,那我就先回去了。”宁言初才懒得管裴氏,抬脚就要上马车。 裴氏见状再次急眼了,伸手拦住宁言初:“你也不许回去,必须让他们交出淽儿!” 宁言初被裴氏气笑了:“母亲这是在命令我?” 她对那裴玉珠有对她这一半强势,刚刚裴玉珠的巴掌也不至于差点落到她脸上了。 宁言初凌厉的目光,到底还是让裴氏心里发怵了。 尤其是她知道今日宁言初是单纯地为她和淽儿出头来了,若是她再把宁言初也给得罪了,那可就再没人能帮她和淽儿出头了。 裴氏当下便软了声音:“我只是想见淽儿,他们就这样百般推脱,淽儿肯定出事了,我今日必须见到淽儿!” 宁言初刚刚的推测太对了,她们都这样上门了,让淽儿出来跟她们见一面又怎么了? 可那裴玉珠和杜文康就是百般推脱,这肯定有问题,淽儿肯定是出大事了,或许真的被他们害死也说不定。 只要想到是这种可能,裴氏便全身软得厉害,差点没栽倒过去。 宁言初看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蹙眉道:“放心吧,我刚刚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赵清淽没死!” 第194章 杜府怪事 宁言初的话让裴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确定?” 宁言初坚定地点头:“十分确定,只要侯爷还活着,赵清淽就不会死!” 当初,杜文康娶赵清淽可是为了保命,可以说赵清淽就是杜文康的保命符。 有了赵清淽在手里,赵清浔就不会要他的命! 可是如果赵清淽死了,而且还是被杜文康弄死的,那依照赵清浔有仇必报的性子,杜文康必死无疑。 甚至不仅是杜文康,还有整个杜府,都会被掀翻的。 了解赵清浔的人可不仅仅只有她一个,杜文康是个蠢的,那杜鸿斌可是个聪明人,就算杜文康和裴玉珠想弄死赵清淽,那杜鸿斌也会审时度势的。 只是裴氏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她只是想见一见赵清淽,这杜家就百般推脱,赵清淽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不过到底出什么事,还得等明日赵清淽回来了再问。 “您放心吧,赵清淽明日一定会回长公主府!”宁言初宽慰了裴氏一句,便上了马车。 独留裴氏在杜府门口,依旧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蔡嬷嬷上前宽慰道:“老奴看夫人有些手段,今日夫人在杜府这一通震慑,必定有用,杜府明日应该会放小姐回府呢,咱们先回吧!” 裴氏再怎么不甘心也无用,她一个人根本斗不过裴玉珠,他们也不可能因为她放淽儿回府。 裴氏无奈,只能坐上软轿,跟着回长公主府去了。 马车上,宁言初见裴氏坐上软轿,才松了口气,看向梨儿:“可打听到了什么?” 她今日这般穿戴,刚刚在正厅又那般出手阔绰,为的就是方便梨儿在杜府打探消息。 梨儿正要禀报呢:“听说淽小姐住在杜府的香阁中,那香阁本是杜府大小姐的住所,杜府大小姐出嫁之后,这香阁便空了出来,杜家便让淽小姐住了进去。” 宁言初蹙眉,这香阁原是江南那边尤为盛行,听闻江南女子多久居深闺,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江南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会够自家姑娘打造香阁,意为娇养之意。 这杜鸿斌去江南当过几年的官,也有几个女儿,家中有香阁倒是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赵清淽可不是杜鸿斌的女儿,杜府怎么着也没理由让她住在杜大姑娘的香阁之中啊! “他们为什么让赵清淽住香阁?赵清淽跟杜文康刚刚新婚,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新房才对啊!” 宁言初这话可问到点上了,梨儿立刻凑近道:“奴婢也觉得这事古怪,便多问了两句,听闻这表少爷跟淽小姐成亲之后,两人并未同住,表少爷住原来的院子,而淽小姐住了杜大小姐未出阁时住的香阁。这表少爷似乎跟淽小姐关系并不好,他很少去香阁,倒是杜老爷和杜夫人每日都会去香阁看望淽小姐。” 宁言初挑眉,杜文康跟赵清淽关系不好,她可以理解。毕竟当初杜文康可是使了手段才娶到赵清淽的,赵清淽对杜文康更是百般瞧不上。 再加上杜文康伤了身子,估计也不能与赵清淽行夫妻之礼,这两人的关系怕是早在成亲之前就水火不容了,成亲之后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倒是杜鸿斌和裴玉珠每天去看赵清淽有点奇怪。 这杜文康和赵清淽的关系水火不容,裴玉珠也根本看不上赵清淽,那杜鸿斌更是跟赵清淽没什么交集,这两人去看望赵清淽本来就奇怪,还每日都去,这不是更怪了吗? “还打听到其他事吗?” 梨儿刚刚去了好一会儿呢,自然打听了不少事:“听说淽小姐带到杜府的嫁妆都是石头。” “都是石头?”宁言初瞬间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 “真的!”见宁言初不信,梨儿急忙解释:“是之前在表少爷房里伺候的丫鬟说的,她也是在表少爷和淽小姐成亲当晚偷听到淽小姐主仆谈话,才知道淽小姐的嫁妆箱子里放的都是石头,后来她就去杜夫人那告状,杜夫人带着人去了淽小姐放嫁妆的库房,发现有好几十箱的嫁妆箱子里放的都是石头,听说杜夫人气坏了,还骂了淽小姐,骂得可难听了,之后就让淽小姐住到香阁去了。” 宁言初眉头紧蹙。 几十箱的嫁妆?那应该是赵清浔给准备的,毕竟裴氏可没有这么多的嫁妆贴补给赵清淽。 赵清浔给准备的嫁妆都是石头,这是赵清浔知道赵清淽爱财如命,故意对她的惩罚吧! 她还以为逼着赵清淽嫁给杜文康,已经是赵清浔对赵清淽最重的惩罚了,没想到他还准备了后招。不得不说,赵清浔是了解赵清淽的,嫁给杜文康和嫁妆都变成了石头相比,或许是嫁妆都变成石头更让赵清淽痛苦吧! 这杜家求娶赵清淽,一是因为杜文康伤了身子,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二是想用赵清淽拿捏赵清浔,想背靠靖恩侯府的势力,三嘛,也是惦记赵清淽的嫁妆的。 尤其是裴玉珠,这姐妹俩可是一丘之貉,都爱惦记儿媳妇儿的嫁妆,可如今赵清淽的嫁妆七成都成了石头,裴玉珠只怕都要恨死赵清淽了。 既然裴玉珠这般憎恶赵清淽,还每日带着夫君去看她,这不就更奇怪了吗? 梨儿想到什么,又小声道:“奴婢还听说那香阁外头还有家丁看守,平日里除了杜老爷和杜夫人能进去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得靠近香阁。” 宁言初闻言再次惊得不轻,派了看守,还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香阁一定有问题。 梨儿一下想到了什么,急道:“这淽小姐怕不是被杜家人给囚禁了吧,小姐,咱们要不要报官啊?” 宁言初蹙眉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别冲动,一切都等明日赵清淽回门了再说。” 等明日赵清淽回了门,一切真相都将揭晓。 梨儿还有些不放心:“他们都把淽小姐关起来了,真的会让淽小姐回门吗?” 宁言初眯眼:“一定会的!” 不管杜家出于什么目的囚禁赵清淽,只要他们做过这些事情,那必定是怕将事情闹大,尤其是闹到官府,对杜家绝没有好处。 所以明日他们一定会放赵清淽回府的,只是明日怕不只赵清淽一个人回来。 第195章 赵清淽怀孕 杜府。 裴玉珠将宁言初说的那些话传达给了杜鸿斌:“她说明日必须让赵清淽回门,否则就带顺天府的人上门要人。” 杜鸿斌阴厉地眯了眯眼:“不愧是赵清浔的女人,这个宁氏还真是好手段!” 就裴氏那样来闹,不管她闹几回,他都根本不当回事,可这个宁氏开口就扯上顺天府,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 裴玉珠忧心道:“我看那个宁言初也未必就真的敢报官,毕竟裴氏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呢!就算宁言初要报官,估计裴氏也不敢报!” 裴氏之前指使康儿对宁言初行不轨之事,这事她可都给她记着呢,他们若是真敢报官,她就敢把这些事情捅出去! 之前她用这事已经拿捏过裴氏好多次了,裴氏根本不敢报官! 杜鸿斌闻言立刻瞪了裴玉珠一眼:“你糊涂!若是那宁言初像裴氏这么好对付,康儿也不至于会遭此大难了!” 杜鸿斌一句话,瞬间便点燃了裴玉珠的怒火:“那个贱人害我康儿,这笔账我早晚都要跟她清算!” 杜鸿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精光:“赵清浔还不能得罪,这宁言初的账咱们以后再算!” 如今皇上对赵清浔委以重任,不仅封了他做大将军,还给了他三十万的兵力,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若非他十分信任赵清浔,绝不会给赵清浔兵权。 现在的赵清浔绝对是皇上顺便最倚仗的朝臣,他可是还想依靠赵清浔升官呢,所以这赵清浔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裴玉珠听出了杜鸿斌的弦外之音,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让赵清淽明日回门?” 杜鸿斌斜睨了裴玉珠一眼:“不让她回门,难道你真的想要顺天府的人上门?” 他们都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能惊动了官府? 裴玉珠当然知道不能真的惊动官府,可是…… “放了赵清淽回府,万一她回去告状,事情还不是一样闹出来!” 但凡这事真要闹出来,这杜府的名声可都毁了,老爷的官途也到头了,甚至到时候老爷和康儿都有可能会获罪。 杜鸿斌自然也担心赵清淽会告状,沉吟道:“明日你和康儿一起陪着她回去,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我就不信她敢告状!” “万一她真的敢呢!”裴玉珠还是有些了解赵清淽的,就因为了解才更担心。 赵清淽那丫头浑得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次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到长公主府,万一头脑一热,直接跟裴氏告状呢。到时候在长公主府,她就是想拦,怕是也拦不住啊。 杜鸿斌却是并不担忧:“放心吧,人已经被驯服得差不多了,我有法子拿捏她。” 就在裴玉珠不明所以时,杜鸿斌看着她道:“那丫头来杜府已经一月有余,可这期间她从未来过葵水。” 裴玉珠闻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怀上了?” 杜鸿斌唇角带着笑,颇有些自得:“一会儿带上府医去趟香阁不就知道了。” “现在就去。” 裴玉珠有些迫不及待,立刻就要去香阁。 杜鸿斌倒是也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确,两人便带上府医,一起去香阁了。 香阁里,除了赵清淽之外,便只有她的两个丫鬟琉璃和珠翠在伺候,至于杜府其他人一概不能靠近香阁。 琉璃和珠翠在看到杜鸿斌时,瞬间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朝他和裴玉珠行礼:“老爷,夫人。” 杜鸿斌没理会两人,他让府医和裴玉珠等在外头,自己先进了香阁。 一听到脚步声,赵清淽立刻便惊恐地缩到了床角。 杜鸿斌进屋时,看到赵清淽如鹌鹑一般缩在床角,顿时脸色便有些难看:“这么多时日,我还以为你早该习惯了。” 赵清淽没有抬眸,只是更往床角缩了缩。 可杜鸿斌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一个健步过去,直接将赵清淽从床角抓了出来。 赵清淽身子抖了抖,却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一声。 杜鸿斌很是满意地摸了摸赵清淽的脸,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粗粝的大掌从赵清淽脸上,一路下滑,直到覆盖到她的小腹游移流转,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上一次几时来的葵水?” 杜鸿斌的一句话,瞬间便像是提醒了赵清淽。 赵清淽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白得可怕,整个人就好像一下被抽走了仅剩的那点精气神,此刻她在杜鸿斌手中便犹如那毫无生机的提线木偶一般。 赵清淽的反应让杜鸿斌很是满意,因为她这样的反应已经印证了他的想法了,不过为了近一步证实,杜鸿斌还是把府医叫了进来。 裴玉珠和琉璃,珠翠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自从少爷和少夫人成亲之后,府医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香阁。 看到赵清淽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府医心猛地一抖,有些不敢往床上看。 杜鸿斌目光阴沉地盯着府医:“少夫人这几日食欲不振,你给看看。” “是。”府医不敢怠慢,坐到床边的圆凳上,开始给赵清淽把脉。 刚触及赵清淽的脉搏,府医再次心惊不已。 担心自己诊断错误,府医尤其认真地给赵清淽探了脉。 见府医探脉探地半天不吭声,杜鸿斌终于不耐烦地发问了:“到底如何了?” 府医再次紧张地手指轻颤,立刻收了手,硬着头皮起身禀报道:“从脉象上看,少夫人是怀有身孕了。” “啪!”听到赵清淽怀孕,原本正在倒茶的琉璃紧张地摔坏了茶杯。 琉璃和珠翠都是脸色煞白,立刻跪到地上:“奴婢该死!” 赵清淽听到自己怀孕,则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裴玉珠也是满脸复杂地看着赵清淽,心绪烦乱。 在场的人估计只有杜鸿斌一个人是真正高兴的,见他们全都一副死了爹娘的丧气模样,杜鸿斌倏地沉下脸:“怎么?少夫人怀有身孕,马上便能为杜家开枝散叶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第196章 生了儿子,杜府一切都是她的! 府医瞬间被杜鸿斌这话给吓得不轻,立刻跪地高呼:“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恭喜少夫人!” 杜鸿斌闻言很是受用,又看向琉璃和珠翠。 两人立刻也伏地高呼:“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恭喜……少夫人。” 杜鸿斌高兴得很,大手一挥道:“今日杜府有大喜,全都有赏。” “谢老爷。”几人齐声道谢。 看着高兴得仿佛要普天同庆的杜鸿斌,裴玉珠心里憋屈的很,可是想到自己跟儿子的现状,她又无能为力。 杜鸿斌是真的很高兴,又看着府医问道:“少夫人的身体如何,胎儿又如何?” 府医起身禀报道:“老爷放心,少夫人的身体还算康健,胎儿也很稳定,少夫人一定会生下健康聪慧的孩子。” 府医的话让杜鸿斌满意极了:“那以后我少夫人安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去给少夫人熬些安胎药来。” “是。”府医应声,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出了那房门,府医才虚脱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他是杜府的府医,少爷身上的伤,他为少爷看过,少爷伤势严重,传宗接代已无可能。 可如今刚刚新婚一个月的少夫人竟然有了身孕,而且从脉象上看,怀上孩子的时间甚至比她跟少爷成亲的日子还要往前几日。 这少夫人自嫁入杜府便一直都住在这香阁之中,少爷很少来看望,倒是老爷和夫人日日来看望,如今少夫人怀上的孩子却根本不可能是少爷的。 这杜府中的辛密偏怎么就让他给知道了呢! 他还是小心地管住自己的嘴吧,别哪天被人灭了口。 府医一秒也不敢在门口多待,立刻躲到小厨房去熬保胎药了。 屋里,府医一走,杜鸿斌便打发裴玉珠和琉璃珠翠离开:“都先下去。” “奴婢告退。”琉璃和珠翠没有丝毫犹豫,便听话地躬身退下了。 裴玉珠却是瞪着赵清淽,不肯离开。 杜鸿斌给裴玉珠使了眼色,裴玉珠更是气极,去也不得不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裴玉珠却不肯离开,朝琉璃和珠翠挥了挥手。 琉璃和珠翠虽然担心赵清淽,可事已至此,早已非她们这样的奴婢能左右的了,只能躬身退下。 见院里没了人,裴玉珠才将耳朵贴到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杜鸿斌直接坐到床边,看着紧闭着眼睛的赵清淽道:“你自己也听到了,如今你已经怀了我们杜家的子嗣。” 杜鸿斌这话一出,赵清淽倏地睁开眼睛,举起拳头就要朝自己的肚子上砸去。 杜鸿斌瞬间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一把抓着她的拳头,死死捏住:“你想干什么?” 赵清淽愤恨地瞪着杜鸿斌:“这样的孽种绝不能存活在我的肚子里!” “你疯了!”杜鸿斌气得大喝一声,厉声道:“这是我杜家血脉,若是在你肚子里有一点儿闪失,你也不用活了!” 他威胁的话,赵清淽根本不怕:“只要赵清浔还活着一日,你就不敢动我!” 如今的赵清淽可悲到,尽管恨透了赵清浔,却依旧还是要打着他的旗号保命! 还别说,赵清淽很懂杜家人的心思,包括杜鸿斌的。 杜鸿斌盯着她那双决绝的眸子,有些担心她真的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下死手,软下声音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摆脱我吗?为杜府生下子嗣,我便再也不会动你!” 赵清淽闻言眸子倏地一亮,盯着杜鸿斌试探道:“你以为我信你?” 要知道这些日子他可是积极得很呢,一日都不曾歇过。 杜鸿斌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冷哼一声:“是你害得康儿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既如此,为我杜府生下子嗣,便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赵清淽沉默了,像是考虑许久,才开口道:“我可以为你们杜府传宗接代,可我要当杜府主母!” 事已至此,她已经被杜鸿斌给害了,孩子也有了,即便她真的打掉孩子,倒是的确报复了杜家人,可也害了她自己。 若是她真的打掉孩子,杜鸿斌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即便不是真的弄死她,也会比现在惨百倍! 既然留下孩子是她唯一的出路,那她何不用这个孩子好好跟杜鸿斌谈谈条件,毕竟现在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杜府唯一的子嗣。 杜鸿斌倏地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赵清淽高抬起下巴,梗着脖子道:“我要掌管杜府中馈,要让裴玉珠那贱人跪在我面前!” 贴门偷听的裴玉珠听到这话,顿时气疯了,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将赵清淽这小贱人撕个稀巴烂。 拳头捏了很久,裴玉珠到底是没有冲动。 如今赵清淽怀了杜家子嗣,杜鸿斌必定会护着她,现在她这样冲进去,不仅斗不赢赵清淽,更会惹得杜鸿斌更加厌弃她,她必须从长计议! 还以为她要什么,原来只是想要管家。 “好说!”杜鸿斌没有一丝丝犹豫,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只要你生下儿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杜家的子嗣重要。 甚至连官职都没有赵清淽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见杜鸿斌答应,赵清淽得意了:“这可是你说的!” 杜鸿斌唇角噙笑:“我杜鸿斌说话向来算话,更何况你肚子的孩子现在是我杜府唯一的继承人,我杜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得不说,杜鸿斌这话还真是取悦了赵清淽。 这话不错,现在她怀的是杜家唯一的子嗣,只要她生了儿子,杜府的一切都是她的! 这样一想,赵清淽倒是真想要留下这孩子了。 杜鸿斌见她态度有所转变,才开口说起正事:“今日你母亲和宁氏来杜府了?” 一提到宁言初,赵清淽就没好气:“她们来做什么?” 知道赵清淽也不喜欢宁言初,杜鸿斌哼声道:“还不是怕我们会害你。那宁氏说了,明日让你回门,若是你不回去,她便会带顺天府尹上门要人。” 赵清淽瞬间明白了杜鸿斌的意思:“所以你想让我明日回府?” 杜鸿斌邪笑着勾起赵清淽的下巴:“明日回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你已经清楚了。” 赵清淽抚着肚子,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第197章 那是康儿的孩子,我们的孙子 杜鸿斌在香阁一直待到半夜,才回了自己房间,掌灯一看,却是被屋里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裴玉珠,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杜鸿斌拍着胸口,愤怒地瞪着裴玉珠,刚刚他是真被她吓得不轻。 “我发疯?”裴玉珠嗖地站了起来,满眼恨意地瞪着杜鸿斌,一步步逼近他:“你要把府中的中馈交给那个小贱人,还要把杜府的一切都给她,还要我跪在她面前是吗?” 裴玉珠的字字句句,都让杜鸿斌心虚不已,他蹙眉不悦道:“不是让你先回来吗?你怎么偷听啊!” 见他到这个时候都还在指责她,裴玉珠简直气疯了:“现在那小贱人怀上了孩子,我和康儿是不是就没用了,让你弃之如敝履!” 提到杜文康,杜鸿斌终究是心软了:“我什么时候要弃你们了?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啊!” 裴玉珠气极:“我胡言乱语?你们在香阁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杜鸿斌无奈地轻叹一声:“你想什么呢!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说那些话还不是为了哄她生下孩子吗?她刚刚差点自残,想要打到孩子,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她!而且我刚刚那一番哄骗,明日她回娘家必定不会乱说话的。” 裴玉珠惊奇地看向杜鸿斌:“你确定她不会乱说话了?” 杜鸿斌很是自信地扬起唇角:“放心吧,她现在已经想要留下孩子了,既然她要留下孩子,就不会乱说!” 她不出去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杜府的小少爷,她若是出去胡言乱语,这杜家是何下场她心知肚明,她这个怀了杜家孩子的女人最后将何去何从,她也得动脑子想想! 赵清淽不是个蠢的,就因为她精于算计,他那些话才能暂时哄骗住她! 听到赵清淽想要留下孩子,裴玉珠再次破防了,激动大吼:“等她生下孩子,你是不是就要把杜府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 面对裴玉珠气急败坏地指控,杜鸿斌原本不想理会,可他又怕刺激了裴玉珠,到时候她再去害赵清淽肚子里的孩子,连忙搂着她哄道:“我怎么可能把杜府的一切都交给她?当然是交给我们康儿了!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孩子,是康儿的孩子,以后这杜府的一切不可能是别人的,只会是我们康儿的!” 这番话,当然不仅仅只是简单哄着裴氏,其实也是杜鸿斌内心的真实想法。 康儿即便是伤了身子,那也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独子,他怎么能不为他着想? 如今他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康儿! 裴玉珠自然也知道杜鸿斌是真心疼爱杜文康的,可如今不是不一样了吗? 有了赵清淽那小贱人不说,那小贱人还怀了孩子,若她真的生下儿子,难保杜鸿斌不会偏向那小贱人! “你说真的?”裴玉珠狐疑地看着杜鸿斌,显然不相信他! 杜鸿斌有些生气:“怎么?我就这么让你不相信啊?这不是我们当初一起商量好的吗?让赵清淽生下康儿的孩子,到时候不仅能拿捏赵清淽,还能将赵清浔一起拿捏了!” 他可是还要靠赵清浔升官的,这个目标他可是一直都没忘记。 “既然你只是想要那个孩子,如今她也已经成功怀上,以后你就别再去香阁了!”裴玉珠阴沉着脸下达命令。 她早就看不惯她每日都往香阁去,他这日日夜夜都像是在挖她的心呢! 杜鸿斌倏地眯眼,沉吟片刻才道:“她怀上了孩子,我不会再碰她的,不过我若是以后都不再去香阁,她会怎么想?” 裴玉珠见杜鸿斌这样的要求都不肯答应,当即又不高兴了。 杜鸿斌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冷哼道:“我若只是自己想要女人,我大可以纳妾要通房,甚至我可以休了你,再娶妻生下嫡子,而不是要她一个赵清淽!” 杜鸿斌这话真真切切提醒了裴玉珠。 他说的对,如今康儿废了身子,再无法为杜家传宗接代,杜鸿斌如果只是想要儿子,他有的是选择。他如今所作的一切的确都是为了康儿。 这样一想,裴玉珠浮躁的心便沉了下来,伏到杜鸿斌怀里:“老爷,妾身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康儿,妾身没有怀疑老爷,妾身只是太爱老爷,所以心里才会过不去那道坎。” 杜鸿斌轻叹一声,将裴玉珠搂到怀里,宽慰道:“你想多了,按照我们的计划,那就是康儿的孩子,你只需将他当成康儿的孩子,我们的孙子,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裴玉珠点头:“老爷说的对,她是康儿的妻子,那是康儿的孩子,我们的孙子。” 这会儿裴玉珠脑子也清醒了,赵清淽肚子里的孩子必须留下,若是孩子没了,她和康儿就完了。 杜鸿斌他能再有儿子,甚至是嫡子,可她和康儿却什么都没了。 所以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必须留下,哪怕等赵清淽生下孩子,她再想办法除掉赵清淽。 见裴玉珠想明白,杜鸿斌也是松了口气:“明日她回门你还是要看着点。” 裴玉珠讶然地抬眸:“老爷不是说她不会乱说了吗?” 杜鸿斌眸光微潋:“即便如此,人还是要看住的,以防万一。” 裴玉珠沉吟地点头:“妾身明白了。” …… 翌日一早。 裴氏便早早起了身,她自己起的早还不够,还早早让蔡嬷嬷来叫醒了宁言初。 宁言初还没怨气呢,梨儿便不满道:“老夫人也真是的,淽小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一大早就叫醒您,还让您亲自去门口迎她!” 这淽小姐本来就跟小姐不亲近,还几次三番地暗害小姐,小姐凭什么要去门口迎她! “她会回来的。” 宁言初照了照铜镜,很是满意。 今日她又换了一套头面,不过跟昨日一样,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今日的宁言初依旧是珠光宝气,闪闪发光。 梨儿刚要夸宁言初两句,便有一个丫鬟跑来禀报:“夫人,小姐回门了,老夫人请您去正厅。” 第198章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淽儿她怀孕了! 这么早! 宁言初有些诧异,她知道今日赵清淽必回门,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梨儿也是惊讶不已:“她真的回来了。” “去看看。”宁言初起身,带着梨儿便去了正厅。 两人到正厅时,便看到裴氏正泪眼婆娑地抱着赵清淽哭呢,坐在左首的裴玉珠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而坐在裴玉珠身边的杜文康则是一身紫袍,百无聊赖地坐着,似乎对这母女相见的戏码并不感兴趣。 董氏和何氏也都过来了,坐在右首第二第三的位置,这右首第一的位置显然是留给她的。 杜文康抬眸便见宁言初踏光而来,瞬间便被惊艳住了。 他目光痴痴地盯着宁言初,根本移不开眼。 这女人长得是真美! 她的衣服也好看呢,首饰也华贵! 瞥见杜文康那惊艳的目光,赵清淽也朝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宁言初。 赵清淽倒是不觉得宁言初有多美,只是觉得她身上那身流光锦华贵非常,还有她那满身的首饰头面更是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赵清淽瞬间想到当初宁言初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再想她自己的嫁妆全都成了石头,顿时便气得恨不得上前将宁言初那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全都薅下来。 董氏和何氏见宁言初穿得这般华贵,还戴着如此名贵的首饰,都是艳羡不已。 大嫂不愧是那个曾经十里红妆的大将军府嫡女,别说她身上戴的那些价值千金的珠宝首饰了,就是她身上穿的流光锦,也都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看看她身上的穿戴,再看看她们,也能明白为何人家能做这靖恩侯府的主母,而她们则什么都不是了。 这边裴玉珠也是嫉妒地瞪着宁言初。 这贱人穿成这样是故意想刺激她吧,这般招摇过市! 年纪轻轻就戴这么贵重的首饰,穿这么华贵的衣服,小心比折了阳寿! 裴氏抱着赵清淽哭得正伤心呢,抬眸看到宁言初金光闪闪的过来,顿时便埋怨道:“今日淽儿回门,不是让你早点出去相迎吗?怎么磨蹭到现在才过来?” 宁言初朝裴氏颔首行礼,才看着赵清淽道:“妹妹回门,我理应去迎,只是没想到妹妹回来的这么早。” 赵清淽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的模样,没好气地道:“听说我哥又领兵出征了,你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这女人本来长得就一副狐媚相,还穿得这么招摇,难不成是想趁赵清浔不在勾引别的男人不成! 赵清淽这一句,可像是往宁言初身上泼了盆脏水。 宁言初原本是笑脸相迎的,可这会儿也是笑不出来了:“妹妹已嫁人妇,还想管娘家嫂子的穿戴,妹妹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 这个赵清淽都落得如此境地了,本以为她这次回来能安分一些了,没想到还这么娇纵跋扈,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你……”赵清淽气极,就要跟宁言初理论,却被裴氏拉住:“好了,你刚刚才回来,跟她吵什么。” 裴氏说着,又暗戳戳地瞪了宁言初一眼:“你妹妹如今是娇客,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宁言初轻蔑地哼了一声,直接坐了下来:“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想要笑脸相迎呢!” 宁言初和赵清淽两人四目相接,瞬间便火光四溅起来。 裴玉珠见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心中暗爽。 还好赵清淽和宁言初这两个小贱人不对付,最好两人斗个你死我活,她才好渔翁得利呢! 裴氏看宁言初现在这般强硬,到底不敢真的将人得罪了,只能暗暗地扯了扯赵清淽的衣袖。 赵清淽气得一甩袖子,便坐到了宁言初对面。 见赵清淽生气,裴氏很是心疼:“这才一个月未见,怎么瘦成这样了?可是在杜府吃不好睡不好?” 宁言初闻言,仔细观察了下赵清淽。 倒也不是裴氏太过心疼女儿,有了什么错觉。 这赵清淽好像看着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就连脸色都没之前好了。 不等赵清淽答话,裴玉珠便抢先道:“姐姐这是啥话,淽儿嫁到我们杜府,那是亲上加亲,淽儿是我的亲外甥女,如今又是我的儿媳妇儿,我可是把她当亲闺女待的,哪里还能亏待她,自然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会吃不好睡不好?” 裴玉珠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裴氏那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还瞪她一眼:“我跟淽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裴氏说着又看向赵清淽:“淽儿,你说。” 赵清淽脑海中有一瞬间想到的都是在杜府香阁中地狱一样的生活,脸色一下变得灰败无比,神情也陷入了紧张之中。 “淽儿?”见赵清淽神情不对,裴氏又担心地唤她。 裴玉珠一看赵清淽的状态,趁着去拉扯赵清淽之际,在她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 赵清淽猛地回神,蹙眉看向裴玉珠。 裴玉珠立刻警告地看着赵清淽:“想什么呢?你母亲问你话呢!你可要如实跟你母亲说啊!” 赵清淽终于清醒过来,对上裴氏焦急的目光,答道:“姨母说的对,杜家并没有亏待我,我也没有少吃少喝,睡得也很好,我在杜府一切都好,母亲莫要担心我!” 刚刚裴玉珠警告赵清淽的眼神,裴氏看得分明,这会儿也根本不相信赵清淽说的:“既然一切都好,那怎么会清瘦了这么多?” 裴氏这话问得,赵清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她是真的在杜府,没有吃好,没有睡好,每日都在担惊受怕的惊恐中,夜夜不敢入睡,遭受了那样非人的对待,她自然也没心思吃喝,那是真的吃不好,睡不好,这才瘦了。 裴玉珠倒是圆滑得很,眸子一转便有了说辞:“都忘了跟你们说个好消息了。” 裴玉珠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裴玉珠见状,笑得颇为得意道:“淽儿她怀孕了,现在正在害喜,吃不下东西,可不就清瘦了吗?” 第199章 杜文康就是个废人,赵清淽怎么可能怀孕呢! 裴玉珠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噗!”就连正在喝茶的杜文康都被这话给惊得不轻,直接喷出一口茶来。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杜文康身上。 “咳咳……”杜文康像是被呛到了,猛咳起来,可那惊疑的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清淽的。 裴玉珠见杜文康惊成这样,怕他漏了陷,连忙替他拍了拍背:“也怪我,都忘了跟你说这个好消息了。昨日府医给淽儿诊了脉,诊出她怀了身孕了。康儿,你就要做父亲了!” ……杜文康一头黑线地盯着赵清淽的肚子,只觉得自己脑袋绿油油的。 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赵清淽竟然这么快就怀上了! 裴氏根本不相信裴玉珠的话,自己问赵清淽:“淽儿,你真的怀孕了?” 宁言初和董氏何氏也齐刷刷地看向了赵清淽。 她们也不相信赵清淽怀孕了! 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杜文康已经是个废人了,这赵清淽怎么可能怀孕呢! 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赵清淽伸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笑着道:“是啊,昨日刚查出来,有月余了。” 裴氏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依旧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怀孕呢?” 裴氏又惊诧地看向杜文康。 那杜文康早就是个废人了,淽儿嫁给他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淽儿嫁给杜文康,本就非她所愿,她原本还想着等以后总还是要想办法让淽儿脱离杜府,跟杜文康和离,她怎么能怀孕呢! 赵清淽哪里不明白裴氏的意思,脸色倏地一沉,不悦道:“我已经成亲了?我为什么不能怀孕?” “可是……” 裴氏还想说什么,裴玉珠便抢话道:“淽儿怀孕,为我杜府开枝散叶,也为她自己延续血脉,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怎么姐姐好像不高兴啊!” 裴玉珠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裴氏瞬间将矛头转向了她。 “裴玉珠,你对我们淽儿做了什么!”裴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却差点伤到了她的伤脚:“嘶~” 见裴氏痛得龇牙咧嘴的,裴玉珠心里畅快极了,嘲讽道:“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我劝姐姐还是别太激动了,这万一伤处二次受伤,可能真就变成残废了!” “裴玉珠……”裴氏气得都想冲上前,撕烂裴玉珠的嘴。 赵清淽见状,及时上前扶住裴氏:“母亲,姨母说的对,我既已嫁入杜府,就该为杜府绵延子嗣,这可是喜事。” 裴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淽。 还记得淽儿之前可是死活都不想嫁入杜府的,这短短一个月她怎么就愿意为杜府绵延子嗣了? 更何况那杜文康分明就成了废人,当时人从金山寺抬回来的时候,府医就说他已无传宗接代的可能了,之后又被浔儿彻底废了身子,他怎么可能能让淽儿怀孕! 裴氏越想越心惊,抓住赵清淽的手也越发紧了:“淽儿……” 裴氏一开口,哭音都出来了,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赵清淽怕裴氏乱说话,赶紧拉着她道:“母亲,我这两天害喜没胃口,想吃侯府厨娘做的酸梅汤。” 裴氏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知道这会儿当着裴玉珠和杜文康的面,定是也问不出什么。 或许淽儿是被他们威胁了,所以不敢跟她说实话。 而且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或许淽儿也无法开口,毕竟这一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看来还得找机会跟淽儿独处,才能问出什么。 裴氏就是心里再着急,这会儿也沉下了心:“喜欢吃酸梅汤,那还不简单。” 裴氏说着立刻看向蔡嬷嬷:“让厨娘做碗酸梅汤来,还有今日府中有客,让大厨房快些备宴。” “是。”蔡嬷嬷应声,便去大厨房传话去了。 裴氏本来是想找机会跟赵清淽单独说话的,可那裴玉珠就像个粘人精,不管裴氏提什么理由,想带赵清淽离开,这裴玉珠都要跟着。而且她巧舌如簧说出来的理由,更是让裴氏无法反驳。 裴玉珠越是这样盯得紧,也让裴氏越发觉得赵清淽怀孕的事情有古怪,也就更加忧心起来。 赵清淽回门,大厨房准备了宴席。 晌午,大家一起移步膳厅。 裴氏伤腿不方便走路,赵清淽想要扶她,却被裴氏拍了拍手:“你还怀着身孕呢,我这伤腿万一累你摔着,可就不好了。” 裴玉珠一听这话,立刻将赵清淽拉了过去:“姐姐说的对,你这怀着身孕,就别去扶她了,万一摔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你们侯府这么多人,哪需要你扶啊!” 裴氏像是十分认同裴玉珠的话似的,朝宁言初抬了抬下巴:“由宁氏扶我就行了。” 宁言初意味深长地扫了赵清淽一眼,才上前扶住了裴氏:“我来扶母亲就好,你们先去膳厅。” 宁言初说着便给董氏使了眼色。 董氏是个机灵的,立刻便想着上前招呼裴玉珠:“走吧,这会儿快要入夏了,外面日头晒得很,妹妹怀着身孕,可不能太晒,咱们先去膳厅。” 裴玉珠没想太多,便拉着赵清淽,跟着董氏她们先往膳厅去了。 裴氏腿脚不便,宁言初扶着她,两人便落到了最后。 等前头的人走远,裴氏便一把抓着了宁言初的手:“宁氏,你说淽儿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宁言初扬了扬眉道:“这种事情,那裴玉珠应该不可能扯谎吧!毕竟十月之后是要生孩子的。” 而且靖恩侯府也是有府医的,怀没怀孕府医一查便知,这种谎话裴玉珠完全没必要说。 宁言初这话让裴氏更着急了:“可杜文康那样,淽儿怎么能怀孕呢?” 宁言初蹙了蹙眉,沉默片刻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的确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就好像那日在客苑,明明杜文康已经被废,可他怎么就能让赵清淽没了守宫砂呢。 这个问题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 裴氏愁得不行,凑近宁言初小声说了几句。 宁言初黛眉紧蹙,像是犯了难。 裴氏表情肃然:“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我!” 第200章 别人得一件都了不得了,她身上戴满了屋里还有很多 一起用完了午膳,大家又一起回到正厅喝茶。 裴玉珠此时已经坐不住了,拉着赵清淽道:“淽儿刚刚怀了身孕,不能太过劳累,出来也有半日了,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裴氏蹙眉道:“淽儿难得回来,今日就住长公主府吧!” “不行!”裴玉珠想也没想地便拒绝,在众人投来狐疑的目光时,裴玉珠又连忙解释道:“淽儿现在怀着身孕,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杜家的子嗣,我们怎么能放心她住在外面,还是回杜府,由我亲自照料我才安心。” 裴氏气得瞪眼:“什么叫住在外面,这里本来就是淽儿的娘家,怎么就是外面了?” 裴玉珠这会儿根本也懒得跟裴氏争辩了:“反正淽儿得跟我们回杜府,我可不放心让她住在外面。” 裴氏气得又看向赵清淽,希望她自己能拿主意,可今日的赵清淽就好像被裴玉珠死死拿捏了一样,不管裴玉珠说什么,她都很符合,要不就是不说话。 裴氏那个急啊,可又根本无可奈可,只能求助地看向宁言初。 宁言初见状开口道:“妹妹这是头胎,姨母紧张也是正常,不在府里住也没关系,不过现在天色尚早,这会儿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靖恩侯府待客不周!” 宁言初说着又给裴氏使眼色。 裴氏满心不悦,撇嘴道:“不住也行,那就吃了晚饭再回去!” 一听要到晚上,裴玉珠也不乐意了,张口便又要拒绝,却听宁言初抢先道:“母亲思念妹妹已久,妹妹三朝都没回门,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这么急着回去母亲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到时候又闹出什么事,我们这些做小辈地跟着也闹心呢!” 宁言初这些话瞬间让裴玉珠想到裴氏之前上门闹事的事情,闹心是真闹心! “那就吃了晚饭回去。”裴玉珠终究是蹙眉应允了。 “喝茶喝茶。”董氏笑着打圆场。 宁言初看了眼董氏,董氏立刻会意地盯着宁言初身上的首饰道:“大嫂这套头面价值连城吧,之前没见你戴过。” 董氏一句话,便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宁言初身上。 宁言初今日穿得如此耀眼,大家可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那无比耀眼的珠宝首饰了。 “都是压箱底的玩意。”宁言初风轻云淡地回道。 董氏一脸好奇:“这些也都是那些贵人赏的?” 宁言初不置可否:“算是吧!”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黑铜男人的真实身份,不过非富即贵是肯定的,否则也不可能拿出这样名贵的首饰来。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面带羡慕,赵清淽和裴玉珠那些人更是嫉妒不已。 这个宁言初的命可真好,不过是一个武夫和医女之女,可谁能想到这武夫成了东秦的大将军,医女更是得了先太后和各位娘娘王妃郡主的青眼,得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名贵首饰不说,她那位大将军父亲还舍得将这些个无价之宝全都给她当了嫁妆。甚至将大将军府的一切都给了她,造就了当年轰动一时的十里红妆。 要知道她可是还有个弟弟呢,那宁大将军也真是舍得,她可不是命好吗? 董氏羡慕不已,眸光晶亮道:“昨日大嫂戴的那套可今日的不一样吧,这样的首饰大嫂那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啊?” “确实还有一些。”宁言初一点儿不低调地道。 众人闻言又都是羡慕嫉妒恨了。 寻常人得这样一件首饰,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可她头上身上戴满了不说,屋里竟然还有多余的,这可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吗? 铺垫得差不多了,宁言初突然看向裴玉珠:“之前也没机会孝敬姨母,姨母难得来府里,要不要去我房里坐坐?” “这……”若是一般的事情,裴玉珠肯定是想也不想地拒绝,毕竟现在没有一件事比看着赵清淽更重要。 可现在摆在她眼前的是宁言初身上穿戴的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啊,这可不让她犹豫了吗? 见裴玉珠犹犹豫豫,董氏直接起身道:“我想去,大嫂的每一样珠宝首饰都价值连城吧,别说这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就是真能买到,那也买不起呢,若是真能得一件,我可不得在整个京都城的贵夫人面前都脸上有光吗?” 董氏这话一出,何氏也连忙跟着起身:“我也去看看。” “那我也去。”裴玉珠见状,迫不及待地跟着起身,生怕自己不表态,宁言初就不带上她似的。 见裴玉珠上钩,宁言初唇角微扬:“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赵清淽见她们去看珠宝,也想跟着去,却被裴氏偷偷给拽了一把。 赵清淽看了眼裴氏,到底是没站起来。 裴玉珠不放心将赵清淽单独留下,便看着赵清淽道:“淽儿也一起去看看吧。” 赵清淽摸着肚子道:“刚用了午膳,我有些累了,不想动了,你们去看吧。” 见赵清淽不肯去,裴玉珠又开始动摇了。 宁言初笑道:“没想到康表哥跟妹妹还挺恩爱呢,谁也离不开谁。” 宁言初这话,让裴玉珠瞬间想起自己儿子了。 裴玉珠立刻看着杜文康交待道:“那康儿你就在这里陪好淽儿,淽儿如今有着身孕,你可千万要照顾仔细了,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裴玉珠一边交待还一边给杜文康使眼色。 杜文康哪里听不懂裴玉珠的意思,听话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见杜文康明白了她的意思,裴玉珠才松了口气。 “走吧。”宁言初陪着裴玉珠出了正厅。 董氏和何氏也跟着一起去了。 裴玉珠她们一走,裴氏便给蔡嬷嬷使眼色。 蔡嬷嬷立刻给杜文康送上一壶茶,还给他倒了一杯:“这是宫里赏的,今年的新茶,太平猴魁,姑爷尝尝。” 听到是宫里赏的,杜文康不疑有他,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还算清新,又尝一口。 两口茶下肚,杜文康便感觉屋顶在飞速旋转,还没等他想明白什么,整个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第201章 赵清浔给我准备的嫁妆全是石头 看着杜文康晕了,赵清淽被吓了一跳。 裴氏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又吩咐蔡嬷嬷:“表少爷醉了,带他去客苑休息。” “是。”蔡嬷嬷应声,叫上几个壮硕的侍卫,才将杜文康扶到客苑去了。 裴氏腿脚不便,两人也没去别处,就转到正厅后厢说话。 裴氏遣退了奴仆,立刻拉着赵清淽的手问道:“淽儿,母亲问你,你真的怀孕了?” 赵清淽闻言摸着肚子,点了点头:“我怀孕了,昨日查出来的。” 裴氏心中大惊,又急切道:“孩子是谁的?” 赵清淽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裴氏见状更加着急了:“是不是杜家欺负你?你说啊,今日那裴玉珠死活盯着你,不给你我说话的机会,母亲可是好不容易才制造了这机会,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母亲说,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 赵清淽看着裴氏既心疼又担忧的目光,下意识地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想到之前杜鸿斌跟她说的话,她到底是没揭穿杜鸿斌,只道:“我肚子里的是杜家的血脉。” 裴氏根本不相信赵清淽的话:“那杜文康都已经是废人了,如何能让你怀孕,到底是谁的孩子?” 赵清淽现在最讨厌别人说杜文康是废人,毕竟现在杜文康可是她的夫君,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赵清淽当即便沉下脸:“我都说了,我肚子里的就是杜家骨肉,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裴氏怎么能不乱想。 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吗?要说之前的府医和御医都诊断错了,可后来杜文康可是直接被浔儿阉成了太监,是绝无可能让淽儿怀孕的。 现在淽儿肚子里的绝不可能是杜家的孩子! 赵清淽不想跟裴氏多说什么:“您就放心吧,我在杜府挺好的,他们没有亏待我!” “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裴氏心疼地摸着赵清淽清瘦了不少的小脸。 这脸上都没肉了。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清淽眸光微闪:“不是都说了,是因为害喜了吗?” 裴氏蹙眉,还是不太相信赵清淽的话。 她也生过孩子,害喜一般得在两三个月的时候,她现在才一个月,害什么喜啊!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她若是强行问,只会惹恼她。 裴氏眸子一转,旁敲侧击地问道:“对了,珠翠和琉璃这次怎么没有陪你回来啊?” 赵清淽眼波流转间就想到了说辞:“她们没办好差事,被我给罚了,我没让她们跟。” “怎么?她们做错了什么事?” 裴氏问来问去,赵清淽有些不耐烦了:“也没什么大事,您就别问了。” 裴氏蹙眉,苦口婆心道:“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们计较了。如今你出嫁,身边总还是要有自己信任的人的,珠翠和琉璃自小跟着你,她们绝对可以信任。” 如今她在杜府,谁都不能信任,也只有珠翠和琉璃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赵清淽目光微沉道:“我知道呢!” 即便她现在怀孕,她在杜府都还没有自由,琉璃和珠翠就更没自由了。 若非母亲带着宁言初去闹那一场,她也不能出门。 昨日杜鸿斌敲打她那一番,应该是相信她不会回来乱说话了,所以才让裴玉珠和杜文康陪着她回来,至于琉璃和珠翠他可不能确保她们不会多嘴多舌,所以自然不允许她们跟着回来。 裴氏看着赵清淽心思繁重的模样,到底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我把蔡嬷嬷给你,有她照看你,我也能放心些。” 赵清淽闻言惊得不轻,立刻道:“不用了,如今我怀有身孕,杜府可是把我当菩萨供着呢,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多了,您就别操心了。” 杜鸿斌和裴玉珠怎么可能让蔡嬷嬷跟着她回杜府,就算她要带,他们也绝不会允许的。 听到她提怀孕的事情,裴氏又忧心地扫了眼她的肚子。 赵清淽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母亲,这次我出嫁,赵清浔给我准备的嫁妆全是石头!” “什么!”裴氏瞬间被赵清淽这话惊得不轻:“全是石头,这怎么可能?” 说到这事,赵清淽就恨得咬牙切齿:“就是石头,成亲当晚琉璃和珠翠就发现了,裴玉珠还因为这事把我给骂了,骂得可难听了。” 裴氏还是不相信:“不可能啊,你出嫁你哥哥给你准备了不少嫁妆呢,怎么可能都是石头呢?” 赵清淽阴厉地眯眼道:“或许之前是准备了不少嫁妆,就因为我算计了皇上,所以他便将我的嫁妆全都换成了石头。” 裴氏蹙眉:“你的意思是说,你哥哥是故意将给你的嫁妆换成石头的?” 刚刚咋一听这消息,她一是觉得根本不可能,二是想到或许是有人将浔儿给淽儿的嫁妆偷偷偷梁换柱了。根本没想过会是浔儿自己换了淽儿的嫁妆。 赵清淽嘲讽地冷哼一声:“在侯府,您觉得还有谁能在赵清浔他眼皮子底下换掉我的嫁妆,就是那宁言初也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在侯府赵清浔就是天,根本没人敢在赵清浔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 不仅她深知这样的道理,宁言初更了解赵清浔,所以也绝不会是宁言初换了她的嫁妆,那就只能是赵清浔了。 “岂有此理!”裴氏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浔儿太过分了!” 赵清淽想到她那么多嫁妆都成了石头,也是气不过,拉着裴氏道:“母亲,赵清浔他欺我至此,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裴氏闻言瞬间为难了:“不是母亲不想帮你做主,现在你哥哥不在京都,我也没法找他算账啊!” 若是昨晚知道了这事,她定要好好质问质问他,可他昨夜就又离京了。 见裴氏没明白她的意思,赵清淽嗔了她一眼:“就要他不在府里,您才好为我做主啊!” 若是赵清浔现在在府里,跟他说嫁妆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理她的。 裴氏这下明白了赵清淽的意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母亲一定为你做主!” 后窗的梨儿听到这里,也就没再听下去,立刻回景玉苑去了。 第202章 早就准备了孝敬姨母的礼物! 景玉苑。 宁言初正带着裴玉珠和董氏,何氏,参观自己的珠宝首饰呢。 看得出来宁言初这次是花了血本,拿出来的每一样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无价中的无价,简直让裴玉珠她们看红了眼。 “这珠串的颜色可太正了,不仅颜色是帝王绿级别的,就是这种水也到了透手的地步,这可真真是一件无价之宝了,估计宫里的娘娘都未必能拥有这样品质的一件珠宝。”董氏拿着那珠串简直舍不得放下。 之前她就看老夫人从宁氏这里借了一条极品翡翠珠串,听说那是先太后赏的,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没想到这样的珠串竟然在宁氏这里有好几条! 最关键的是每一条的品相都近乎完美,根本挑不出半点瑕疵。 何氏拿着那只极品冰种翡翠玉镯,也是爱不释手:“今儿我也是开眼了,大嫂这里的首饰果然是件件珍品。” 这只极品冰种手镯可比之前她们从宁氏这里借走的首饰名贵太多了,虽然之前的那些首饰也挺贵重,可跟这只极品冰种翡翠手镯相比就差太多了。 最最让人嫉妒的是这样品质的手镯,宁氏那锦盒里还躺了好几对呢! 天知道寻常人家这样一只手镯,便能保几十代人吃喝不愁了。 裴玉珠则是目光晶亮地摸摸那匣子里的极品玉雕,又摸摸稀罕的蓝宝石红宝石:“宁氏你这带颜色的宝石是真的还是赝品啊?” 都不等宁言初说话,董氏便嗔了裴玉珠一眼:“呦,姨母说什么胡话呢?我大嫂这里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这么多珠宝首饰哪一样不是真的?怎么可能还有赝品呢?” 宁言初也扬唇道:“样样是真,绝无赝品。” 裴玉珠闻言顿时眼冒金光,盯着那些各种颜色的宝石更是移不开眼了:“这可真漂亮,这就是整个京都城怕是也找不到几件如此漂亮的珠宝啊!” 最最最可气的是,这样漂亮的宝石,宁言初这小贱人竟然有一匣子! 恐怕就是宫里的娘娘们加起来,都未必有宁言初手里多,你说气不气人! 这宁言初的母亲不过是个低贱的医女,没想到也能靠着医术,帮宫里的贵人解忧,得到这么多的珠宝首饰,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呢! 宁言初哪里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其实这些都不是她的嫁妆,母亲的那些嫁妆,她们之前早就见过了,这些都是那个黑铜面具人送来的。 那人一共送了两个匣子,一匣子全是帝王绿的极品翡翠,一匣子则全是稀缺的蓝宝石和红宝石,也有黄水晶和紫水晶,就是一些彩色的宝石。 不管是哪个匣子,那都是能买下几个城池的珍贵程度,也是京都城找不到的无价之宝! 这些到底不是她的东西,所以她们夸赞时,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那个人说过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若是他不守信用,等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一定会把东西都还他,然后再杀了他! 就在裴玉珠她们捧着那些首饰,看得眼睛通红,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时,梨儿回来了。 梨儿到门口时,就跟宁言初对视了一眼。 宁言初便笑着上前,将裴玉珠手里几块宝石拿了过来,然后在裴玉珠肉疼的目光中,放进了匣子里,然后“啪”地关上了匣子。 董氏和何氏见状,也都不敢再看下去,两人一起乖乖将手里的极品翡翠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匣子里。 这宁氏的手段她们可是见识过的,虽然她们是真的很眼馋这些珍宝,可她们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看董氏和何氏这么懂事,宁言初很满意地关上了匣子。 裴玉珠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不满地瞪着宁言初道:“你不是说要孝敬我吗?这是什么意思?” 宁言初微笑着解释:“自然是要孝敬姨母的,我早有准备。” 宁言初说着看向梨儿。 裴玉珠刚刚只顾着看珠宝了,根本没注意梨儿是刚刚才回来的,看到梨儿也没作他想。 梨儿立刻会意地跑进里间,从笼箱里抱出一个精致的匣子。 宁儿接过匣子放到裴玉珠手里:“我早就为姨母准备了礼物,姨母可要好生收好。” “是吗?”裴玉珠见匣子这般精致,瞬间便想到了她刚刚看到的那些彩色宝石或者是另一下匣子里的极品翡翠,裴玉珠激动地便要当场打开匣子。 宁言初按住了那匣子,又背对着董氏和何氏,对裴玉珠小声道:“这可是我特意孝敬姨母的礼物,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姨母现在打开,岂不让我难做人吗?” 宁言初说着又往后面挤挤眼。 裴玉珠瞬间明白,宁言初只给她准备了一份,没准备董氏和何氏的。 “这儿人多眼杂,姨母还是回去再看吧!” 宁言初又小声补了一句,裴玉珠这才抱紧了匣子,没再打开看。 宁言初看着裴玉珠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正厅吧。” 都过来一个多时辰了,裴氏跟赵清淽应该也说完话了吧。 裴玉珠这会儿也终于想到了赵清淽,她有点担心杜文康看不住赵清淽,也不放心起来:“那就回正厅吧。” 许是真的着急,裴玉珠抱着匣子便急步出去了。 董氏和何氏也跟着出去,到了外面何氏小声问董氏:“宁氏到底给了她什么啊,不会真的送她那些极品翡翠吧。” 董氏是知道些原委的,嗤笑一声,小声道:“你觉得宁氏会那么傻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极品翡翠啊,每一样都能买几座城池,宁氏会送给裴玉珠? 宁氏之前还被裴玉珠害过,她怎么可能对裴玉珠这么好? 说是孝敬,不过是老夫人交待她要将裴玉珠引来罢了,就连她提珠宝这事,也是宁氏提前跟她通了气的,所以宁氏绝不可能送什么好东西给裴玉珠。 何氏想想宁言初也不会真的送裴玉珠什么珍宝,也就释然了。 宁言初落在最后,梨儿趁机附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宁言初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又对着梨儿小声嘱咐了几句:“现在就去。” “是。”梨儿应声,立刻又跑了出去。 第203章 出大事了,侯爷院里遭了贼! 长公主府客苑。 赵清淽将一个玉瓶放到杜文康鼻尖,让他闻了闻。 见杜文康悠悠转醒,赵清淽立刻将玉瓶收进袖兜。 “是你?”杜文康睁开眼看到赵清淽时,警惕地竖直了身子。 赵清淽去桌边倒了杯茶递给他:“怎么?还醉着呢?” “醉酒?”杜文康捂着脑子,环顾着四周,似乎是想起刚刚自己还在正厅看着赵清淽呢,这会儿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是啊,你晌午喝多了,就扶你到客房睡了一会儿,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赵清淽很是自然地解释了一句,这编瞎话的能力已然是炉火纯青,信手捏来了。 杜文康狐疑地盯着她,显然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怎么记得他好像是喝了杯茶,就天旋地转的,之后发生什么他就完全没印象了。 该不会是她们给他下了药,为的便是好单独说话吧。 杜文康这样一想,便心惊不已地盯着赵清淽。 她该不会是把事情都跟裴氏说了吧! 赵清淽根本不给杜文康开口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杜文康依旧警惕地盯着她。 “一会儿我要……”赵清淽凑近杜文康小声说了几句。 杜文康闻言立刻震惊地看向赵清淽:“你疯啦?连赵清浔的东西也敢动!” 她不要命,他还要呢! 看着杜文康眼中的忌惮,赵清淽一脸嫌恶地翻个白眼:“他现在又不在京都,就该由我母亲做主,再说这本来也是他欠我的,怕什么!” 别说赵清浔不在京都,就是他今日在府里,她也要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想到这事赵清淽就一肚子气,朝杜文康抬了抬下巴:“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帮!”杜文康沉吟片刻,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他是真的害怕赵清浔,不过赵清淽说的事情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他没理由不帮。 赵清淽闻言得意地笑起来。 这边宁言初带着裴玉珠和董氏,何氏,回到正厅时,哪里还有裴氏和赵清淽,杜文康的身影。 没看到赵清淽和裴氏,裴玉珠心里一慌,立刻问正厅里的奴仆:“你们老夫人和小姐呢?” “奴婢不知。” 这些奴仆怎么会知道裴氏和赵清淽去了哪里,就算真的知道,她们也不敢乱说话。 裴玉珠闻言顿时急了,她是生怕杜文康看不住这两人,让这两人单独说了话,更怕赵清淽对着裴氏说出真相,将这事闹大。 裴玉珠一想到这最坏的可能,她便慌得不行,就连手里的珠宝匣子都不那么香了:“既然不知道在哪里,那还不快去找人。” 宁言初盯着裴玉珠那急吼吼的模样,眯眼道:“母亲和妹妹还能去哪里,肯定是在府里,姨母这是在担心什么?” “我……”宁言初这话问得,裴玉珠顿时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底的焦急:“淽儿怀着身孕,我也是担心淽儿,快找吧!” 说着也不等宁言初说话,便抱着匣子冲了出去。 裴玉珠刚出正厅,便看到几个侍卫跑了过来。 “夫人,出事了。”几人绕过裴玉珠,朝宁言初焦急地禀报。 “何事?”宁言初似乎并不意外,一脸镇定。 倒是旁边的董氏和何氏被侍卫这话弄得有些紧张,裴玉珠也不跑了,转身看向那些侍卫。 侍卫们躬身禀报:“侯爷院里遭贼了,有人在偷侯爷的东西。” “什么?”宁言初还没惊讶呢,董氏和何氏先惊呼出声。 董氏急得不行:“有人在偷侯爷的东西,那你们还不快去抓人?” 侍卫看了董氏,没答话。 他们倒是想抓,这不是不敢动手吗?所以才来请夫人啊! 何氏也是不明所以地怒声道:“这里可是长公主府,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偷侯爷的东西!” 平时侯爷的院子那是奴仆都不能靠近的,只有府中的侍卫才能守在院子里,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跑到侯爷院里偷东西啊! 宁言初倒是知道些事情的原委,蹙眉道:“逐月在吗?” 侍卫立刻点头:“逐月大人就在侯爷的院里呢,是逐月大人让属下们来请夫人的。” “那都去看看吧!”宁言初对着董氏和何氏说了一句,便跟着侍卫往赵清浔的院里去了。 董氏和何氏连忙跟上。 裴玉珠抱着匣子,本来是想去找赵清淽和裴氏的,可这会儿倒是被这新鲜事给吸引了,也跟着宁言初她们走了。 赵清浔在搬到景玉苑之前,住的是长公主府的主院的。虽然一些生活用品现在都搬去了景玉苑,可大部分东西都还是在主院的。 几人刚到主院门口,便听到里头的吵闹声。 “逐月,你好大的胆子,我们靖恩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做主了!” 一听这嚣张跋扈的声音,便知道是赵清淽。 董氏和何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难道侍卫说的偷侯爷东西的人是赵清淽吗? 裴玉珠本来就在找赵清淽呢,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便冲进了院子。 宁言初和董氏,何氏也立刻跟着进了院子。 此时院子里站满了侍卫,那库房门口那摆了好几十个箱子,杜文康和赵清淽一起站在那些箱子面前,似乎要将那些箱子占为己有。 而裴氏被几个婆子抬着,在赵清淽身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裴玉珠没想到这偷东西的主角竟然是杜文康和赵清淽,急忙便跑过去问杜文康和赵清淽:“怎么回事啊?” 杜文康看了裴玉珠一眼,没说话。 倒不是他不想说,他就是个陪衬的,裴氏和赵清淽都在呢,这俩是主角,也轮不到他说话。 更何况,这是赵清浔的院子,他还是少说话为好,他可不想等赵清浔回来找他算账! 赵清淽见裴玉珠过来,立刻告状道:“当初赵清浔给我准备的嫁妆都是石头,如今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些狗奴才就百般阻拦!” 第204章 这些都是我的嫁妆,给我抬回杜府去! 董氏和何氏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侯爷给赵清淽准备的嫁妆都是石头,这怎么可能呢? 董氏偷瞄了宁言初一眼,见她一脸镇定,倒是有些相信赵清淽的话了。 看宁氏这模样,分明就知道这事的内幕啊,难道侯爷给赵清淽准备的嫁妆真的都是石头,若真是如此,那侯爷也太狠了! 不过侯爷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赵明晔,赵明晖,赵明昭,这三兄弟哪个不忌惮他,把他当恶魔一样,绝不敢得罪他。 只是没想到,这赵清淽可是侯爷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出嫁竟然连嫁妆都不给,也着实让人惊诧了。 这会儿裴玉珠终于明白杜文康和赵清淽在做什么了,立刻站到赵清淽和杜文康身边,跟着帮腔道:“这事我可知情呢!哪有人准备的嫁妆都是石头的,这赵清浔就是欺人太甚,也不把我们杜府放在眼里,今日这公道必须讨!” 裴玉珠说着,又去瞪逐月:“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你们侯府的姑爷和小姐,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资格拦人!” 逐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裴玉珠,不卑不亢道:“属下可没有拦着姑爷和小姐,姑爷和小姐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属下等绝不拦人,可侯爷的东西必须留下,谁也别想动侯爷的东西!” “你放肆!”裴玉珠当即怒喝一声,不悦地瞪着逐月:“这里是靖恩侯府,我们都是靖恩侯府的主子,你个狗奴才凭什么在我们面前叫嚣!” 站在院门口的宁言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上前道:“姨母这话从何而起,我怎么不知道姨母是靖恩侯府的主子?姨母即便是母亲的庶妹,妹妹的婆母,那也只能算我们靖恩侯府的客人吧!” 见宁言初过来帮腔,裴玉珠阴厉地眯起眼:“宁氏,你这是要帮这狗奴才出头?” “狗奴才?”宁言初又是一声冷叱:“姨母说的是谁呢,逐月是从小跟着我们侯爷的亲卫,府里所有的奴仆都要尊称他一声逐月大人,他的身份可比府里的奴才要尊贵多了。就算他真的卖身,那也是我们侯爷一个人的奴才,也没卖到你们杜府,姨母又凭什么唤他狗奴才!” 宁言初掷地有声地回击,让在场的所有侍卫和奴仆都动容不已。 毕竟他们都是侯府的奴才和侍卫,平时被主子们骂都是常有的事,什么“狗奴才”“死奴才”这样的骂声他们从小到大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这会儿听到这位杜夫人一口一个“狗奴才”的,自然也是感同深受。只是他们没想到夫人会出来维护逐月。 这一刻,夫人好似维护的不仅仅是逐月,而是他们所有人。 当然最受感动的还是逐月,原本毫无波澜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流光。 刚刚杜夫人骂他狗奴才,他虽然生气却也不想跟她计较,毕竟在他心里他也的确是靖恩侯府的奴才。 可刚刚夫人却说他是侯爷一个人的奴才,只这一句,便已经足够让他感动了。 夫人说的对,他是奴才,可他是侯爷一个人的奴才,他不需要对侯爷意外的人卑躬屈膝,尤其是像杜夫人这样,侯爷并不放在眼中的人! 没想到宁言初会因为奴才跟她做对,裴玉珠气极:“好啊,这里是靖恩侯府,我不是主子,但是我们淽儿是靖恩侯府的主子了吧!” 裴玉珠直接将赵清淽拉了过来,就好像赵清淽是她的护身符一样。 此刻,赵清淽也是高抬着下巴,一副自己是这靖恩侯府的女主人一般。 赵清淽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宁言初轻蔑一笑:“曾经算吧,可她出嫁了,嫁到你们杜府,那就是你们杜府的主子,可以回杜府吆五喝六!可这里是靖恩侯府,她一个出嫁女也只能算是娇客,当不得我们靖恩侯府的主子,也没资格在我们靖恩侯府吆五喝六!” 最后一句,宁言初拔高了声音,她的这些话也让周围的侍卫和奴仆弄明白了一件事。 小姐出嫁,便已经不再是他靖恩侯府的主子了,也没资格在侯府吆五喝六地发号施令。 赵清淽更是被宁言初这些话气得半死,怒声喝道:“宁言初,我这个靖恩侯曾经的亲闺女都不算是靖恩侯府的主子,你这个后来的外姓女,倒算是靖恩侯府的主子了?” 她赵清淽都不算靖恩侯府的主子,她宁言初又算个屁! 还敢在这里教训她,呸! 宁言初冷笑一声:“妹妹是没读过东秦律法吧,我是赵清浔明媒正娶迎进门的,他是靖恩侯,我便是侯府主母,自然是这靖恩侯府的主子!” 她一侯府主母都不算是靖恩侯府的主子,那这靖恩侯府里还有主子吗? 宁言初这话也让董氏和何氏都不自觉地昂首挺胸起来。 宁氏说的对啊,她们可不都是靖恩侯府的主子吗?之前她们是被赵清淽这丫头给欺负习惯了,现在她们才是靖恩侯府的主子,而赵清淽是杜府的主子。 宁言初这字字珠玑,头头是道的话,让赵清淽竟然无法反驳。 她只能拉上裴氏:“那照你这么说,我母亲应该算是靖恩侯府的主子了吧!” 宁言初想也没想地便点头:“那当然,母亲是侯爷的生母,是侯府的老夫人,自然是侯府的主子!” 赵清淽要的就是她这句话,立刻得意道:“既然母亲是侯府的主子,那她能支配侯府的一切吧!” “当然。”即便是宁言初,也不可能否认裴氏的身份,以及她在侯府的地位。 赵清浔不在,裴氏的确有资格支配侯府的一切。 赵清淽闻言越发得意了,一步跨上前,跟宁言初正面相对:“既如此,母亲为我做主,我可以拿回属于我的嫁妆了吧!” 不等宁言初说话,赵清淽便朝杜府的那几个奴仆厉喝一声:“还愣着干嘛,这些都是我的嫁妆,将这些给我抬回杜府去。” “是。”杜府的奴仆们立刻听话地要抬箱子。 逐月和侍卫们急得就要动手之际,宁言初终于开了口:“慢着!” 第205章 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蠢货! 宁言初上前,直接拦在了那些箱子前面。 杜府的奴仆们瞬间不敢动那些箱子了。 赵清淽见状,立刻怒了:“宁言初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说的,母亲是靖恩侯府的主子,有权支配侯府的一切!现在母亲为我做主,让我拿回我的嫁妆,你凭什么阻拦!” 裴氏也连忙跟着开口怒斥宁言初:“宁氏,这些都是我给淽儿的嫁妆,你快让开,让淽儿抬回杜府去!” 见裴氏完全站边赵清淽,宁言初都想翻白眼了。 这个裴氏真是个糊涂的! 还有赵清淽,也是个不知所谓的玩意儿,早知道让她们独处会整出这么多事来,她还费那个劲,让她们独处干嘛! 宁言初不想搭理裴氏,只看着赵清淽道:“妹妹搞错了吧,母亲的确是靖恩侯府的主子,有权支配侯府的一切!她就是将侯府全都搬空了给你,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可现在这些东西是侯爷的,而不是侯府的,除了侯爷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支配!” 赵清淽气得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些东西都是赵清浔的,连赵清浔都是我母亲生的,他是靖恩侯府的侯爷,他的东西就是侯府的,我母亲怎么就不能支配了?” 听着赵清淽强词夺理的话,宁言初寸步不让:“看来妹妹是真没读过东秦律法啊!世家大族之中,府里公中的银子、产业和物件才属于府里,府中个人的私产,那便只属于个人。这些都是侯爷的私产,那便只属于侯爷,就好像二爷、三爷、四爷、以及两位弟妹和我也都有自己的私产,难道母亲是侯府的主子,就能支配所有人的私产不成!” 宁言初一句话,让董氏和何氏都惊得后退一步,两人下意识地双手环抱:“妹妹出嫁时,我们可都是给过添妆了,你们可不能再打我们的主意了啊!而且二爷和三爷也没有银子!” 这不是开玩笑吗? 什么时候二爷三爷私产和她们的嫁妆都成了侯府的资产,可以让老夫人随意支配了? 若是老夫人将二爷和三爷的私产,以及她们的嫁妆都给赵清淽做了嫁妆,那还有王法吗? 赵清淽没想到宁言初还扯上董氏和何氏了,当即便怒道:“你扯他们干什么?我又没要他们的私产?” 二哥三哥四哥全都是庶子,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这董氏和何氏也都是小门小户的,能有什么好嫁妆,她还不稀罕她们的东西呢! 宁言初哪里看不出赵清淽的那点小心思:“所以你就要侯爷的私产?你有资格动他的私产吗?” 赵清淽气得看向裴氏。 不等她和裴氏开口,宁言初再次厉声道:“母亲也没有资格!” 宁言初这话可瞬间得到董氏和何氏的支持。 “就是啊,就算是府里的老夫人,也没资格动儿子们的私产吧!”董氏十分明显地站边了宁言初。 这不站边不行了,再不表态,老太太就要把主意打到她们二房三房头上了,这哪行啊! “这些可都是老侯爷在世时就分配好的,有些是人侯爷自己挣的赏赐,就是母亲也没资格支配吧!”何氏也小声嘀咕了一句。 何氏也觉得这个时候必须表明态度,将老太太这种不良思想扼杀在摇篮里,否则这次是侯爷和宁氏遭殃,以后可就轮到他们二房三房了。 逐月更是直接拔剑挡在了那些箱子面前:“谁想动侯爷的东西,那就从我逐月身上踏过去!” 眼看着自己讨不了好,赵清淽又求救似的看向裴氏:“母亲!” 裴氏安抚地看了赵清淽一眼,才瞪向宁言初和逐月:“这些是浔儿的东西,可这是浔儿答应给淽儿的嫁妆,如今淽儿只是拿回属于她的嫁妆罢了,你们凭什么阻拦!” 裴氏一语惊醒梦中人,立刻跟着道:“对,这是赵清浔给我的嫁妆!” 宁言初才不吃她们这一套:“我只知道侯爷给你的嫁妆,都在你成亲那天送去杜府了,满京都城的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你自己将那些嫁妆弄到何处,我可就不知道了。现在这些是侯爷的私产,谁也不能动!你赵清淽若是真想要,那就等侯爷回来了,你自己跟他商量,他若是愿意给你,我宁言初必不会多说一句话!” 逐月也跟着表态:“若是侯爷愿意给小姐,那属下也绝不会再阻拦!” 赵清淽瞬间被两人这话气到不行,指着两人便骂道:“好一对一唱一和的奸夫淫妇……” “啪!”赵清淽的话还没骂完,宁言初便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赵清淽是真没有啊!” 赵清淽捧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宁言初:“宁言初,你敢打我!” 宁言初冷厉的目光如寒风凛凛:“打的就是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是敌是友你都分不清!还敢这样往我头上泼脏水,是真当我宁言初是软柿子不成!” 宁言初那通身的上位者气势,瞬间将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 之前夫人都是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夫人也有这般强势的一面。 不过面对淽小姐这样骄横跋扈的,也的确是不能太软弱了。 若是今日没有夫人,只怕侯爷的这些东西就都被抬到杜家去了。 “宁言初……”赵清淽气得扑到宁言初身上,抬手就要将这个巴掌给打回来。 “啪!”宁言初一把抓着赵清淽的手腕,死死捏住,凑近她低声道:“既然我有能力把你弄到杜府,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让你在杜府过得更惨!” 宁言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将赵清淽惊得无以复加。 她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言初。 什么意思? 她嫁入杜府还有她的手笔? 她一直以为想让她嫁到杜府的是赵清浔,也一直是赵清浔逼着她嫁入杜府的,从未往宁言初身上想过! 所以,想让她嫁入杜府的是宁言初,也是宁言初害她嫁给杜文康的!! 第206章 她的银子就是丢去喂狗,也绝不会给赵清淽 就在赵清淽震惊不已之际,裴玉珠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赵清淽,挥开宁言初的手:“你疯了,淽儿怀孕了,你若是伤了我们杜府的子嗣,我们杜府一定不会放过你!” 宁言初不屑地哼声:“既然想要保住孩子,那就请你们自己也安分一点,否则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 赵清淽愤恨地抬眸,怨毒地盯着宁言初。 宁言初害她至此,这仇她赵清淽必报! 可现在她必须先拿回她的嫁妆! 赵清淽一副失魂落魄地回头看着裴氏:“母亲,难道我要回我自己的嫁妆也错了吗?” “淽儿。”裴氏见赵清淽像是要哭的模样,顿时心疼地心都要碎了,她立刻瞪着宁言初:“这是淽儿的嫁妆,宁言初,我命令你给我让开!” 宁言初脸色微沉,简直要被裴氏气死了。 赵清淽是个敌我不分的蠢货,这老太太也不遑多让,里外都分不清。 就算再疼自己的女儿,难道赵清浔就不是她儿子了? 之前看她还挺疼赵清浔的,现在想想她最疼爱的还是赵清淽! “逐月。”宁言初突然一声冷喝。 逐月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属下在。” 宁言初看也不看赵清淽一眼,便直接命令逐月:“还不快把侯爷的这些东西全都抬回去,若是丢了一样,拿你是问!” “属下遵命!”逐月等的就是宁言初这句话,立刻吩咐侍卫。 侍卫们一起上前,抬箱子的抬箱子,搬箱子的搬箱子,就要将箱子全都原路放回去。 赵清淽见状直接急眼了,立刻扑到那些箱子上:“不行,这些是我的,都是我的!” 宁言初看了眼耍上无赖的赵清淽,扬声道:“妹妹如今怀着身孕呢,侍卫们粗手粗脚,可别让侍卫们伤到了你,到时候若是孩子出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宁言初说着又看了眼目露担心的裴玉珠:“姨母还不快将妹妹扶起来,是你们杜府的子嗣重要?还是这些箱子重要?” 裴玉珠眉头紧蹙地盯着赵清淽磕在那箱子上的肚子。 此刻她很想回答宁言初,杜府的子嗣她要,这些箱子她也想要! 将裴玉珠的那些小心思全都看在眼里,宁言初冷声提醒:“不管你们再怎么闹,侯爷的东西,你们今日必是拿不走的!” 裴玉珠看着宁言初那决绝的模样,再看逐月和那些侍卫要拼命的架势,也知道宁言初说的话是真的,便伸手将赵清淽拉了起来。 可赵清淽不甘心啊,朝着裴氏就哭喊起来:“母亲,母亲!” 看赵清淽被宁言初逼成这样,裴氏那叫一个心疼啊。 “宁言初……” 裴氏刚一开口,宁言初便冷声打断她:“母亲别再说了,今日之事我会一字不差地传信给侯爷,母亲还是想想怎么跟侯爷解释吧!” 提到赵清浔,裴氏瞬间便哑火了,还心慌意乱起来。 这些事情若是告诉浔儿,依照浔儿的脾气,定是又要派人看着她不说,说不定又要教训淽儿。 这会儿裴氏实在不敢再强行要动赵清浔的东西了,事情闹得太大,不仅拿不到淽儿想要的东西,或许还会连累淽儿。 赵清淽被裴玉珠拉着,裴氏也没再出声,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们将那些箱子给搬回了库房。 没有得到嫁妆,赵清淽再次将矛头直指宁言初:“这些都是我的嫁妆!宁言初,是不是你教唆赵清浔将我的嫁妆都换成石头的?” 宁言初都懒得搭理她:“妹妹现在是得不到侯爷的私产,开始乱咬人了吗?” 赵清浔这么有主意的人,还需要她教唆吗?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赵清浔将她的嫁妆都换成石头的事的! 要说赵清浔这个人吧,虽然前世种种让她到现在还没解恨,可他近来做的这些事情,还真让她挺畅快的。 就比如嫁妆换石头这事,他可比她更懂得怎么对付赵清淽这个视财如命的女人!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宁言初,赵清淽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一定是你!既然你不让我拿回我的嫁妆,那就把你的嫁妆赔给我!” 旁边的裴玉珠想到宁言初那十里红妆的嫁妆,以及那些数都数不清楚的无价之宝,顿时便眸光晶亮地跟着附和道:“就是,你百般阻拦我们淽儿拿回自己的嫁妆,那就拿你的嫁妆赔给我们淽儿吧!” 宁言初简直都要被她们这无耻的话给气笑了:“怎么?抢不到侯爷的私产,又想打我嫁妆的注意了?” 见事情有了转机,裴氏也在一旁帮腔道:“你作为大嫂,本就该给淽儿添妆的,你之前都没添妆,这次就给她补上吧!” “大嫂?”宁言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倒是把她当妹妹呢,当初我可是带着两个大箱子准备去给她添妆的,当时二弟妹和三弟妹都在现场都看到了吧。” 董氏和何氏都点了点头。 宁言初嘲讽地冷哼一声:“可惜啊,我把她当妹妹,她也没把我当大嫂啊!刚刚不还一口一个贱人地叫着吗?她都这样骂我了?我还给她准备添妆,是我脑子有病?还是我钱多的真的没处去了?” 就算她钱多的真的没处用,那她也不会蠢到给赵清淽啊,她不能接济穷苦百姓,捐献佛寺做功德吗?哪怕是丢去喂狗,也比送给赵清淽好啊! 宁言初的这些话直接怼得赵清淽她们哑口无言。 宁言初再次态度坚决地表明态度:“不管是侯爷的私产,还是我的嫁妆,你们想都别想!” “我们也没银子!”董氏和何氏也纷纷跟着后退一步,生怕赵清淽和裴氏她们又把主意打到她们头上。 宁言初一脸嫌恶地看着裴玉珠和赵清淽:“时间不早了,姨母和妹妹也该回去了吧!” 这几个人可是真把她给恶心到了,早知道她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绝不会将赵清淽弄回来的。 裴玉珠看着宁言初一副杀神的模样,便想拉着赵清淽回去:“这宁言初不好对付,先回去吧!” “别碰我!”赵清淽正在气头上,猛地挥开裴玉珠,却意外地将她怀里的匣子挥落了地。 “啪!”匣子应声落地,里头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 第207章 想要我的珠宝,你裴玉珠要得起吗? 匣子落地,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地上。 “啊!我的珠宝!”看到匣子摔到地上,裴玉珠尖叫一声,就蹲下身子要去捡她的珠宝。 可是还没等她看清楚那匣子里掉出来的是什么,一块糕点便率先滚到了她脚边。 裴玉珠疑惑地捡起那糕点,又看到那匣子旁边散落的都是糕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裴玉珠猛地起身,气急败坏地指着宁言初:“宁言初,你敢耍我!” 其他人都一脸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董氏和何氏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就知道宁氏不可能真的给裴玉珠送珠宝的,原来是一匣子点心。 这裴玉珠心思坏得很,还敢肖想侯爷的私产和她们的嫁妆,送她一匣子点心都多余呢,摔得好! 杜文康也是一头雾水,蹙眉问裴玉珠:“发生什么事了?” 裴玉珠指着宁言初,急不可耐地告状:“这贱人之前骗我说是要孝敬我,给我一匣子珠宝,还忽悠我不让我打开看,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匣子糕点。” 众人闻言全都看向了宁言初。 夫人说要孝敬这位杜夫人一匣子珠宝? 不能吧,谁不知道夫人每一件首饰头面都很名贵啊,有的更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给杜夫人送一匣子珠宝,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看刚刚夫人对淽小姐和这位杜夫人的态度,也不像是愿意给她们送一匣子珠宝的啊! 裴玉珠直接冲到宁言初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宁言初,还不快把你掉包的那一匣子珠宝还给我!” 宁言初差点没被裴玉珠这话给逗笑了,她猛地挥开裴玉珠的手,一把将她推开:“姨母这是穷疯了吧,拖家带口地想到我们靖恩侯府来打秋风?我告诉你,你劫错人了,我们靖恩侯府的秋风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裴玉珠被宁言初推的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道:“我怎么打秋风了?明明是你说要孝敬我,送我一匣子珠宝的!” 宁言初嘲讽地冷哼:“我是说过要孝敬你,可没说孝敬珠宝吧?这一匣子点心不算孝敬吗?” 裴玉珠这会儿脑子极速飞转,想要回忆刚刚宁言初在景玉苑跟她说的那些话,想从中找到一句送她珠宝的话:“你刚刚明明就……” 不等裴玉珠说完,宁言初便看向裴氏和何氏:“两位弟妹刚刚也在场,你们可有听到我说要孝敬姨母一匣子珠宝呢?” 两人闻言立刻如拨浪鼓似的摇头。 董氏率先道:“大嫂的珠宝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有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怎么就能轻易送给外人呢!” 她跟何氏都还想不到宁氏送的珠宝呢,凭什么给裴玉珠这个外人啊! 何氏也跟着道:“是啊,一匣子珠宝,有些人也真敢想,寻常人得一件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还想要一匣子?” 她可是连一件那样的珠宝都不敢奢望,她倒是有胆子想要一匣子,也太贪心了吧! 见这两人来帮腔,裴玉珠顿时恼了,指着两人便骂道:“你俩给我闭嘴!不过是庶出的一房,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何氏这人平时最在意的便是“庶出”两个字,因为她自己是嫡出,偏嫁了个庶出的夫君,以至于一天到晚被人说是庶出:“刚刚是大嫂问我们话,我们自然是要答话的。倒是姨母是什么身份?最多不过是府里的客人,我们是嫡是庶又跟姨母有什么关系?岂容姨母在此打我们的脸!” 董氏冷下脸道:“姨母怕不是忘了,这儿是靖恩侯府,而不是杜府了吧,就算杜府娶了靖恩侯府的小姐,那也不能在亲家家里这般羞辱人吧!” 宁言初也冷冷地看向裴玉珠:“姨母果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呢,不管是嫡出也好,还是庶出也罢,只要侯府一日不分家,二爷,三爷,四爷,还有二弟妹和三弟妹,都是侯府的主子,他们在侯府没份说话,那谁有?你们这些跑人家府里指手画脚的客人吗?” 没想到宁言初会帮着她们说话,董氏和何氏瞬间动容不已。 其实她们很在意自己的庶出身份,也知道他们早晚都会被分府出去。所以即便侯府家业、权势再大,也都好像跟他们关系不大。 原本还以为侯爷战死沙场,他们能争一争这侯府的爵位呢,现在侯爷活着,他们自然不敢胡乱肖想了,只指望等哪一日他们分府之后,还能得到些侯爷的照拂罢了! 如今宁氏那一句他们都是侯府主子,又怎么会不让他们动容呢! 裴玉珠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像是抓到了宁言初什么把柄似的,急声道:“你给我匣子的时候,明明就说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那意思不就是在说这匣子里的是珠宝吗?你还想抵赖!” 宁言初完全不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耸肩道:“这一匣子点心是我身边的范嬷嬷亲手做的,范嬷嬷做饭的手艺一绝,做的点心更是香酥可口,自然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我有哪个字说错了?分明是你自己起了贪心,理解错了,这还能怪得了我?” 裴玉珠这会儿彻底明白过来:“宁言初,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宁言初也懒得再跟她装模作样,不屑道:“耍你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宁言初那讥讽的眼神彻底将裴玉珠给激怒了,她疯了一样朝宁言初冲过来:“我跟你拼了!” 宁言初身后的范嬷嬷和钟嬷嬷见状,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裴玉珠。 在她们面前想伤她们夫人,没门! 裴玉珠被架着,根本近不了宁言初的身,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急声大喊:“宁言初,把那一匣子珠宝还给我!那是我的!” 宁言初走到裴玉珠面前,轻蔑地看着她:“姨母用错词了吧,珠宝是我的,何谈还给你?我的珠宝都是贵人所赐,想要我的珠宝,你裴玉珠要得起吗?” “逐月送客!”根本不给裴玉珠说话的机会,宁言初大喝一声。 第208章 杜府一家子全是衣冠禽兽! “是!”逐月大声地应和一声,便带着侍卫们上前请人了。 裴氏哪里舍得让赵清淽这么回去,连忙开口:“淽儿难得回来……” 不等裴氏把话说完,宁言初便冷声打断:“难得回来,就想她哥哥嫂子的私产,若是天天回来,靖恩侯府还不得被她搬空了!如今我看妹妹也并非跟母亲一条心,以后您还想不想让她回来,我劝母亲还是考虑考虑清楚吧!” 宁言初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走人。 裴玉珠见宁言初就这么走了,顿时气得朝她大喊:“宁言初,你欺人太甚!” 宁言初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地扬声道:“这里是靖恩侯府,觉得我欺人,下次可以不用来!” 董氏和何氏见宁言初走了,立刻跟着走了。 这帮人的心思太多,打秋风的主意都动到娘家哥哥嫂子头上了,她们还是离她远些吧,这万一哪天要她们拿银子出来补她的嫁妆那可怎么好? 再说都出嫁一个月了,哪里还有再回来要嫁妆的道理啊!也就是老太太宠着她。 宁言初和董氏和何氏都走了,逐月也再不客气了:“诸位请吧!” 裴玉珠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罢休,瞪着逐月怒骂道:“你个狗奴才,我们可都是你们靖恩侯府的贵客,你一个狗奴才凭什么赶我们走?” 逐月不卑不亢地沉声道:“我们夫人说了,属下是侯爷一个人的奴才,杜夫人没资格辱骂属下。侯爷离京之前交待属下守护夫人,听从夫人命令。所以夫人的命令,属下不得不听啊。” 逐月说完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会意地上前抬起裴玉珠就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好大的狗胆,放开我!”裴玉珠惊得尖叫连连,可那些侍卫理也不理她,直接就将她往外面抬。 侍卫们要去抬杜文康的时候,杜文康立刻识趣道:“不用你们抬,我自己会走!” 侍卫们倒也不勉强,毕竟杜文康这么大的体格子,他们得多少人才能把他抬出去。 赵清淽怀着身孕,又是府里的小姐,侍卫们不敢动她,可杜文康不可能将她留在府里,拉着她就要出去。 “淽儿。”裴氏见状想要拉住赵清淽,可她伤了腿没法下地,自然是不可能能拉得住赵清淽的。 眼看着赵清淽被杜文康拉走,裴氏急得吩咐那些婆子:“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拦住他!” 裴氏急得不行,可那些婆子却一个没动。 开玩笑呢,人是夫人要请走的,若是她们上前拦人,岂不是得罪了夫人。 其中一个婆子朝裴氏躬身道:“老夫人,小姐出嫁了,您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那是小姐的夫君,小姐夫君要带小姐回府,她们怎么拦呢!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裴氏急得自己下了坐椅,一瘸一拐地就要去追赵清淽。 “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冲动,您这腿伤才好一点儿,若是再伤到可能就留下病根了。” 那婆子焦急地说着,又吩咐其他几个婆子:“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老夫人回房间。” 几个婆子一听这话,七手八脚地上前将裴氏抬回到坐椅上,然后便抬着她往她的院子去了。 “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们反了天了!” 裴氏见状急得不行,在坐椅上就闹腾起来,可底下的婆子脚下的速度快,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坐椅。 几个婆子仿佛没听到裴氏的叫喊声似的,反而还加快了速度。 侯爷走之前可特意交待了,让她们一定要看好老夫人,不能让她作妖。 上次她们陪着老夫人去抓奸那次,已经是失职了,这次她们可不能再让老夫人闹腾了,更不能再因为老夫人得罪夫人了。 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如今侯爷的心思全在夫人身上。 上次夫人生病,侯爷竟敢不顾皇上的旨意,偷偷回来看望夫人,其对夫人的心思可见一斑。 所以她们可绝不能再得罪夫人了,得罪夫人便是得罪侯爷! 这边裴氏被几个婆子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杜文康他们也被侍卫们请到了府外。 尤其是裴玉珠,侍卫们丢她的时候可没收什么力,谁让她嘴这么贱,一口一个狗奴才的叫他们逐月大人,活该被丢! “哎呦!”裴玉珠重重摔到地上,便坐在地上哀嚎起来:“这些杀千刀的,大家快来看啊,靖恩侯府的人谋财害命啦!” 逐月可没功夫理她,将人请到外头,便带着人回府了。 怕他们再进来闹事,还让门房直接把大门给关了。 等到大门关了,赵清淽才嫌弃地扫一眼裴玉珠:“行了,别嚎了,丢人现眼!” 赵清淽一甩衣袖,便上了杜府的马车。 今日没能拿回自己的嫁妆,反而还沾了一身骚,真是亏大了。 裴玉珠见赵清淽这样的态度,顿时便气得不行,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到赵清淽的马车前,“唰”地一下撩开她的车帘:“赵清淽,宁言初今日这一出是你指使的吧,你是不是跟裴氏告状了?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裴氏了吧!” 最后一句,裴玉珠因为着急,陡然拔高了声音。 她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今日宁言初弄那一出糕点装珠宝的戏码,不就是要引她去她的房间,好把她调走,让裴氏能有机会跟赵清淽说体己话嘛! 所以今日这事必定是赵清淽指使宁言初的,害她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丑,赵清淽这贱人! 旁边的杜文康也紧蹙眉头地看向赵清淽。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根本没喝醉,一定是裴氏和赵清淽给他下了什么药。 在他昏睡期间,赵清淽跟裴氏肯定是独处了,两人必定是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该不会赵清淽真的跟裴氏告状了吧。 赵清淽坐在马车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在外面发疯的裴玉珠:“你喊啊!喊得再大声些啊!也让大家听听,你这个杜府主母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还有你们杜府这一家子都是什么衣冠禽兽!” 第209章 惊世骇俗!!! 赵清淽的话惊得裴玉珠心惊肉跳,咬牙切齿道:“赵清淽,你想死不成!” 杜文康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到了马车前,像是担心赵清淽胡言乱语似的。 赵清淽突然被这样的场景爽到了,大笑一声,嘲讽地盯着裴玉珠:“你可真是个蠢货!我若是真跟我母亲说了什么,你觉得你们今日能走出靖恩侯府吗?我母亲还有心思帮我要嫁妆?还不直接带我去报官吗?” 赵清淽这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裴玉珠瞬间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这小贱人说的对啊,看裴氏今日那状态,明显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若她真知道点什么,哪还有心思跟那宁言初争吵,要什么嫁妆啊!必定是跟她和康儿闹起来,说不定还真会去报官! 所以赵清淽是真的没有跟裴氏乱说什么吧! 裴玉珠想起了昨晚杜鸿斌跟她说的话:“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她!我刚刚那一番哄骗,明日她回娘家必定不会乱说话的。” 看了杜鸿斌昨日说的那些是真的稳住了这小贱人,这小贱人回来果然没乱说话。 裴玉珠愣神间,赵清淽的马车便已经走了。 “我们走。”裴玉珠也拉着杜文康上了另一辆马车,上马车之前,她还朝长公主府的大门啐了一口痰。 也就是现在,端敏长公主不在了,若是以前,像裴玉珠这样的行径得拉出去杖毙! 刚上马车,裴玉珠便问杜文康:“今儿赵清淽可有离开你的视线?” 杜文康看了眼裴玉珠不敢说话。 裴玉珠一看他的表情,便气得往他身上拍打起来:“你是不是也出去?不是让你看住她,看住她,你咋看的人?” 杜文康被裴玉珠拍得疼死了,一边躲一边解释:“是裴氏给我弄了一杯茶,说是宫里来的新茶,我才喝了一口就晕了,醒来就在客苑了。” “什么?”裴玉珠闻言大惊,立刻气得撩起衣袖:“这该死的裴玉珍她可是真下得去手啊!” 杜文康见她终于不打人,才默默松了口气:“我醒来之后,赵清淽说过是醉了酒,我晌午都没喝几口酒,以我的酒量怎么可能会醉酒,定是她们在那茶里下了什么药。” 裴玉珠再次气得不轻:“裴玉珍就是想弄晕你,她们母女好说话。裴玉珍敢这么害你,我去找她算账。” 裴玉珠撩着袖子,就要下马车,却被杜文康拉住:“行了,都出来了,还回去算什么账啊,再说人都关门了,你能进得去啊?” 她之前在长公主府,把人侍卫都得罪了,人家能放她进去才怪。 裴玉珠依旧不肯罢休:“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门口骂,我不信他们不出来!” “骂什么骂?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这样的事情能闹大吗?”杜文康简直被她搞得无语至极:“我看赵清淽说的不假,她应该没把事情告诉裴氏,否则裴氏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今日这事好不容易过了,您就消停得吧。” 母亲这个人看时精明,其实也没什么脑子。 他是真怕赵清淽没出去瞎说什么,倒让她给他宣扬出去了! 杜文康这么一说,裴玉珠到底是冷静下来了:“赵清淽那小贱人应该是真的没瞎说,昨日你父亲去哄骗了她,说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就让她做杜府的主母,她想要整个杜府,所以现在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次回来才什么都没说。” 否则裴玉珍和那宁言初使计成功,她完全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玉珍,让裴玉珍为她做主。 依照裴玉珍那护犊子的性子,若是她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只怕整个杜府都要被她掀翻了。 最要命的是裴玉珍身后还有赵清浔呢,那个人就是个魔鬼,若是事情让他知道了,或许整个杜府都会覆灭。 所以赵清淽那小贱人若是要报复他们,只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玉珍就行了。 可谁承想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什么都没说,那可不就是打算生下这个孩子了吗? 杜文康沉默着没说话。 赵清淽想要生下孩子,对他来说是好事! 裴玉珠明白他的心思,告诫道:“到现在为止你父亲心里还是向着你的,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可难保那小贱人生下孩子之后,他没有别的想法。” 杜文康蹙眉看向裴玉珠,等着她的下文。 裴玉珠冷哼一声:“那小贱人心大得很,她不仅想要做杜府的主母,还要杜府所有的一切,还说想要我跪在她面前。我呸!那小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生育工具而已,还想抢我杜府主母的位置!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就……” 裴玉珍直接朝杜文康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将杜文康惊得脸色发白。 裴玉珠立刻拉着杜文康,小声道:“康儿,如今我们母子一定要在同一条战线上,只有母亲是唯一真心为你好,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去母留子,也是我们母子唯一的活路!” 裴玉珠的字字句句都敲在杜文康心上,好一会儿他才轻应了一声。 …… 长公主府,景玉苑。 梨儿正在跟宁言初讲述她之前在窗户外面偷听到的那些话呢:“老夫人问淽小姐,孩子是谁的,淽小姐不肯说,只说孩子是杜家的血脉。” “杜家的血脉?”宁言初听得云里雾里。 杜文康的身子如何,他们都知道,显然杜文康是根本不可能让赵清淽怀孕的,所以赵清淽肚子里的杜家血脉又该作何解释? 梨儿点头:“淽小姐就是这么说的。后来老夫人说表少爷是个废人,不能让她怀孕。可淽小姐却说孩子就是杜家的骨肉,让老夫人别胡思乱想。” 宁言初眯眼:“这么说她没跟裴氏说她在杜府的处境?” 梨儿仔细回忆了下:“好像说是杜府的人对她挺好的,后来淽小姐就说了侯爷把她的嫁妆都换成石头这事,老太太就生气了。” 宁言初嘲讽地轻哼一声。 她若是真的在杜家处境这么好,今日这裴玉珠和杜文康也不会像监视犯人一样监视她了。 不过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自己犯蠢,就不能怪她了! 梨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 宁言初抬眸看向梨儿,梨儿立刻道:“刚刚门房跑来说,杜夫人跟淽小姐在门口吵架了。淽小姐还骂什么杜府一家子都是衣冠禽兽!” 梨儿这话,突然让宁言初脑子里灵光乍现出了一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第210章 跟宁氏交好没坏处! 见宁言初突然脸色发白的厉害,梨儿担心道:“小姐,您怎么了?” 宁言初眉头紧皱,脑子里都是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是她想的这样吗? 既如此,那赵清淽为何不跟裴氏说清楚,裴氏那么疼爱她,只要她说了,只怕这事都得闹到皇上那里去! 可这么绝佳的机会,偏偏赵清淽什么都不说。甚至还有心思来要嫁妆。 她可真是爱财如命啊,在她心里,竟是什么都没有她的嫁妆重要! 不得不说,赵清浔是真的太了解赵清淽了,对她的惩罚真的是一击致命! “小姐?”见宁言初不说话,梨儿有些急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言初摇了摇头,看向梨儿:“我没事。” 她不是没有救她,是她自己不需要她们救,她问心无愧! 而且谁让她先设计陷害她,导致了今日这一切,这也是她自己做的孽,就该她自己去承受! 见宁言初脸色有所好转,梨儿默默松了口气:“那小姐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侯爷吗?” 小姐之前好像说要将老夫人做的事情写信告诉侯爷的。 宁言初之前也就是吓唬裴氏,哪就那么小心眼地要去告状:“用不着我写信,自然有人会写信。” 即便赵清浔不在,这靖恩侯府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府里的侍卫也好,暗卫也罢,全都是赵清浔的人。 就算她不写信,逐月也会将府里所有事情都禀报给赵清浔的。而且在赵清浔那里,逐月说的,比她说的更可信。 宁言初想到什么,又问梨儿:“听说老太太是被那几个婆子抬回去的?” 梨儿笑着点头:“您是没瞧见呢,老夫人看到逐月将淽小姐她们请出府都急眼了,想让那些婆子上前帮忙呢,结果她们非但没帮忙,还没让老夫人下地,直接抬着她就回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宁言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几个婆子是赵清浔派去照顾裴氏的,看来也都是赵清浔的人。 有这几个婆子在裴氏身边,她应该是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如今这靖恩侯府里,裴氏身边有这些婆子看着,谢晚凝院里也有侍卫守着,只要她们不闹幺蛾子,这府里就安生得很。 宁言初突然起身,去笼箱里挑了几样首饰,分别装到两个锦盒里,然后交给梨儿:“把这两个锦盒送去给二夫人和三夫人,就说是我送给她们的。” 梨儿看着那两个锦盒,一脸不舍:“这可是大将军给您的嫁妆,您真要送给二夫人和三夫人啊!” “快去。”宁言初嗔了她一眼。 “是。”梨儿不敢怠慢,立刻拿着锦盒出去了。 宁言初眸光微潋,并不是她今日戴的这样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是她从她的嫁妆里挑选的中上成品质的首饰,董氏和何氏每人三件,算是感谢今日她们帮忙。 今日若不是她们,裴玉珠没那么容易上当,虽然赵清淽最后也并没有跟裴氏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可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梨儿将两个锦盒送去给董氏和何氏时,两人都是一脸惊喜:“这真的是大嫂送给我们的?” “我们小姐说了,这是送给两位夫人的。”梨儿将两个锦盒送上,便躬身退下了。 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匣子,看到匣子里那三件首饰,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首饰。”董氏拿出一只羊脂玉镯,简直爱不释手。 何氏也很喜欢匣子里的首饰:“之前我见宁氏戴过,这三件首饰怕是也值千两银子呢!” 何氏看向董氏:“你说她为什么突然又送这些首饰给我们?” 之前问她借的那些首饰,都还没这三样值钱吧,她都想办法要回去了,如今怎么又这么大方送首饰给她和董氏? 董氏心思要比何氏更细腻一些,猜测道:“今日她来找我们帮忙演戏,或许这就是她给我们的报酬?” 何氏蹙眉,沉默许久,突然冒出一句:“如此看来这个宁氏倒是有些性子。” 之前她们觉得她软弱可欺,所以便跟着裴氏和赵清淽一起欺负人家,借人家的首饰不还,坑人家的嫁妆银子,想方设法地占人家的便宜。 可谁承想人家根本不是软弱可欺,那么多年吃的亏,一朝就让她们都还了去。当然欺负她最多的是裴氏和赵清淽,她跟董氏最多也就跟着喝了点汤,最后还都吐了回去。 现在她们不过是帮了这么点小忙,甚至都没帮她的忙,说来还是帮的裴氏和赵清淽,她倒又来给她们送礼了,礼还送的不轻。 这么看来,这宁言初可不就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吗? 董氏其实也觉得宁言初挺好的,尤其是今儿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他们二房三房都是侯府的主子呢,就冲她这话,她也决定以后要跟宁言初交好了。 “三弟妹,我们以后可以常到景玉苑走动走动,我觉得跟宁氏交好没什么坏处。” 何氏默默点头。 董氏这话不错,宁言初这个人的人品不错,加上如今侯爷又重视她,她便是侯府真正的主母,与其跟着裴氏和赵清淽拍马屁,不如跟宁言初交好。 梨儿回了景玉苑,便将她送了锦盒的事情禀报了一遍:“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很高兴收到小姐您的礼物。” 宁言初笑了笑,便拿了刚写的几张药膳方子给梨儿:“跟范嬷嬷去准备好食材。” 梨儿看着宁言初新写的药膳方子,眸子倏地一亮:“小姐又研制新的药膳了?” 宁言初扬眉:“我这一次生病,都耽搁好几日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灵汐郡主那边还等着她这些药膳开业呢,现在她的病好全了,自然该加快进程多研制些药膳出来。 “奴婢这就去准备。” 梨儿立刻拿着方子去和范嬷嬷一起准备食材了,宁言初也去准备药材了。 逐月这边,也正如宁言初所想,将今日赵清淽回门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全都写信传给了赵清浔。 第211章 割他肉,剐他心的计划! 通往北地的官道上。 踏日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主要是前头就是北地境内了,侯爷不回来,他也不好再往前走了。 若是到了北地境内,被有心人发现侯爷不在,他都不知道该咋自圆其说。 眼看又要天亮,踏日那个愁啊! 也不知道侯爷到哪儿了,是还在京都啊,还是已经返程了,再等下去士兵们也得起疑心了。 就在踏日躺在树枝上辗转难眠时,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马鸣声。 踏日眸子倏地一亮,连忙起身,飞了出去。 飞出二里路,踏日果然看到了一匹狂奔而来的大黑马。 “侯爷!”都不用看,这熟悉的马蹄声,踏日便知道肯定是侯爷回来了,连忙朝他招手。 “吁~”赵清浔勒住缰绳,看向踏日:“你怎么在这儿,没入北境?” 踏日摇头:“这不是在等您吗?没您领队,属下也不敢带他们入北境。” 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哪里敢带着大部队进北境啊,北境可还有很多土匪呢。 听到他们没入北境,赵清浔还是松了口气的。 没入也好,不惊动那些土匪,他剿匪也能轻松一些。 “大部队呢。” 踏日朝大部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在前面二里的地方,已经休息了一天一夜了,您回来了,咱们天亮就能入北地。” 赵清浔默默点头,天什么亮啊,一会儿过去就得把他们都叫醒,趁着天没亮带他们入北地。 “家里怎么样了?夫人的病好了吗?”踏日上前,为赵清浔牵马。 提到宁言初,赵清浔眼底便满是柔情:“我回来的时候,看她好了些,这几日休息下来,应该会好的。” 他上次回去看她,她已经好了不少了。 踏日闻言也放下心来:“侯爷这次回去可惊动了皇上?” “我回去入宫见了他,他已经知道我回京了。” “您……”踏日一脸惊讶。 侯爷怎么还去见皇上了? 侯爷回去看望一下夫人,完全可以不惊动皇上啊! 赵清浔也不想瞒踏日,将他带着金卫去隔壁寒王府偷兵符的事情说了一遍。 踏日惊得不轻,压低声音道:“这么说侯爷从寒王府拿到的兵符是假的?” “假的!”赵清浔十分确定道:“皇上也知道那兵符是假的!” 就因为是假的,他才送进宫给皇上,若是真的,他才不会将兵符交给皇上! 踏日愣然:“这寒王还真是厉害啊,故意弄了块假兵符,引人偷窃。” 关键一块假兵符还藏得那么深,当初侯爷第一次去的时候都还没偷到呢! 赵清浔坐在马上,目光幽深道:“我返程的时候,寒王府全府出兵,全城搜捕盗贼,我也始计冲出城门的。” 踏日一头雾水:“您不是说那兵符是假的吗?寒王府这又是何意啊?” 寒王府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兵符是假的吧,为何还劳师动众地全府出兵,全城搜捕盗贼? 赵清浔眯了眯眼道:“这轩辕越好手段呢,他是想让皇上怀疑我替换了真兵符。” 轩辕越被言儿刺了一刀,还有功夫算计他,看来言儿那一刀刺得不深呢! 不过那晚在寒王府没见到他,或许是去哪里养伤了也不一定。 踏日闻言再次惊得不轻:“那皇上会怀疑您吗?” 如今侯爷在皇上身边蛰伏,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信任,寒王这一出闹的,岂不是要让侯爷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赵清浔沉默良久道:“应该暂时还不会怀疑我。” 毕竟他是真的没有换了那兵符,他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轩辕琰怀疑。 可依照轩辕琰那多疑的性子,或许此事已经在他心底种下了疑心的种子。 这也是轩辕越高明的地方,他使的这一计,即便不能立刻让轩辕琰怀疑他,也在日后给他埋下隐患。 踏日也有些不安,小声道:“侯爷,我们的大计是不是该提前了?” 如今侯爷已经拿到了兵符,可以统领这三十万大军,还有他们自己的私兵,其实可以试一试了。 原本再等等也无妨,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真引起皇上的疑心可就大事不妙了。 踏日这话说到赵清浔心坎里去了:“等这次剿匪成功之后,我会再做计划的。” 知道轩辕琰只能统领东秦三成兵力,他心里便已经有一个计划了,可这个计划得割他的肉,剐他的心,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 两人说话间,侯府的专属信鸽便又一次飞来了。 “肯定又是逐月,这个烦人精!”踏日看到那信鸽就猜到是逐月了。 侯爷才刚回来,逐月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赵清浔伸出手臂,那信鸽便乖乖飞了上去。 赵清浔取下信鸽上的传书,飞速看了起来。 看完传书,赵清浔的脸色瞬间冷沉下来。 踏日一看这苗头不对,顿时担心道:“侯爷,您可不能再返京了啊!” 这边可经不起侯爷再往返京都一次啊! 赵清浔眉头紧张。 他没想到赵清淽回一趟门,竟然闹出这么多的事情,还想动他的私产补她的嫁妆。 原本他是真的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的,可她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这次还好有言儿,否则依照母亲的性子,定是将他的私产拿去给赵清淽了。 看来他得快点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尽快赶回京都才行。 每次看到逐月的传信,他就归心似箭。 赵清浔一踢马腹,便飞奔而去。 “侯爷。”踏日见状,连忙跟在后面追。 没跑一会儿,赵清浔便看到了露营的士兵。 眼看天色还未亮,赵清浔朝跟上来的踏日抬了抬下巴:“把他们都叫醒。” “是。”踏日应声,拿起旁边的号角吹了起来。 刚一听到号角声,士兵们立刻便都惊醒了。 士兵们看到赵清浔,全都激动起来。 “侯爷回来了。” “侯爷可终于回来了。” 赵清浔看着士兵们,扬声道:“众将士听令,天亮之前潜入北地。” “是!”士兵们齐声应和。 赵清浔调转马头,便带着士兵们浩浩荡荡地前往北地了! 第212章 不一般的羊汤 因为之前生病,宁言初落下了不少事。 除了查账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研制药膳。 宁言初怕耽误轩辕灵汐药膳馆开业的时间,所以查账的事情也暂时放一边,带着范嬷嬷,钟嬷嬷和梨儿,全心全意地研制药膳。 正好这段时日,谢晚凝被侍卫守着,裴氏被赵清浔的那些婆子看着,两人都没能出来闹什么幺蛾子。 裴氏倒是传过来几次话,让她去侍疾,正好董氏和何氏在她屋里说话,两人便自告奋勇地帮她去侍疾了。 有了董氏和何氏的帮忙,裴氏就是想为难她,也为难不到。 好像自从上次她送了她们首饰之后,董氏和何氏便时常来她屋里坐坐。 虽说她嫁入侯府也三年多了,可跟董氏和何氏实在说不上相熟,倒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自觉地比之前亲近了不少。 尤其是董氏和何氏替她去裴氏那里受过之后,她也跟她们越发亲近了。 “小姐,这是范嬷嬷刚做出来的复元羹,您尝尝味道。”梨儿端来一个汤盅,盛了一碗递给宁言初。 宁言初接过碗,仔细品尝了一口。 这复元汤是由羊骨和羊肉熬制,配以淮山药,菟丝子,肉苁蓉,核桃仁等十八种药材,所以药味浓郁繁复,可这些药材却丝毫没有遮盖住食材本身的味道,反而另这复元汤的味道更有调性,更加鲜美无比。 入口滑顺,香气生津,入胃温暖,蔓延全身。 这复元汤不仅味道特别好,还有特殊的疗效。 味道嘛,她仔细品尝了,已是满分,至于这疗效嘛,倒是得找人试一试。 宁言初想着,吩咐梨儿:“将这复元羹分装成两盅,分别送去给董氏和何氏。” 梨儿一脸懵逼:“小姐,您要把这羹汤送给二夫人和三夫人喝?可您之前不是还说这是给男人喝的吗?” 宁言初被她逗乐了:“所以啊,你得交待董氏和何氏,这是给二爷和三爷喝的。” 梨儿眨眨眼,还是不明白。 宁言初便凑近梨儿,贴着她的耳珠,小声交待了几句。 梨儿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她羞涩地望着宁言初,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张了几次口,仍是没能说出口,只能抱着那盅复元羹出去了。 虽然害羞,不过小姐交待的任务还得完成啊。 梨儿按照宁言初说的,将羹汤分成两盅,她先去了董氏那里,没想到何氏也在。 “奴婢见过二夫人,三夫人。”梨儿一进屋,便先朝两人行礼。 何氏立刻朝梨儿招手:“来来来,你快跟我们说说,大嫂又在院里做什么好吃的了,这香味都快把我们给馋死了。” 董氏也是馋得不行,笑道:“是不是羊汤啊,这味道也太香了!” 前些日子,每天都有各种食物的香气飘来,她们本来还以为是大厨房在做什么好吃的,可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都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美食。 直到后来她和何氏去大嫂那里,才知道所有的香气都是从她院里飘散出去的。 要知道大嫂现在住的景玉苑是个偏远,离她们的院子可有些远的,没想到这么远香气都能飘过去,她们自然是好奇大嫂的小厨房里到底在做什么好吃的。 经不住她们几次问,大嫂才终于让她们尝了她为灵汐郡主研制的药膳。 不得不说那些药膳实在是太好吃了,她们即便住在这长公主府,可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美食呢,而且听大嫂说那些药膳不仅好吃,还有滋补强身,抗老延年的功效呢! “是羊汤没错,不过不是一般的羊汤。”既然她们问起,梨儿便直接从食盒里将那两盅复元羹端了出来。 两人没想到梨儿直接将这羊汤送了过来,顿时都馋得不行。 “刚才三弟妹还说要去大嫂那里蹭药膳吃呢,没想到大嫂这么体贴,竟然送了来。” “是啊,还是大嫂想着我们。” 两人一人一句,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汤盅,就要品尝这羊汤的味道。 “等一下。”梨儿见状连忙叫住她们。 两人莫名其妙地抬眸:“怎么了?” 这汤送来,不就是给她们喝的吗? 梨儿想到宁言初的交待,也只能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对着两人小声说了几句。 梨儿说完,已经是从头红到了脚,再说不出一句话直接转身就溜了。 留下董氏和何氏羞赧地对视一眼,也是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也是一句话没说,各自拿了自己的汤盅,倒是没喝,只护在了怀里。 何氏没好意思跟董氏说话,抱着汤盅便回自己的院子了。 晚上,赵明晔和赵明晖回来,受到了董氏和何氏极为热情的招待。 就在两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时候,又见自己的娇妻罗衫轻解,肩头半露的模样,顿时便都被吸了魂一样,扑到了床上。 董氏和何氏也牢记宁言初传来的话呢,那是极尽勾引之能事,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将她们的夫君彻彻底底给吸干了。 赵明晔和赵明晖哪里知道这两个女人要做什么,只知道夫人今晚特别热情,完事之后,两人累得是一动也动不了。 董氏和何氏这会儿才起身去端来那羊汤。 “夫君,累了吧,喝完羊汤补补吧!” 董氏将羊汤端到床头,赵明晔哪里还有力气喝汤啊:“这会儿喝什么汤啊,早些睡吧,明日再喝。” “夫君不懂,这羊汤叫复元汤,可有特别的功效。”董事会凑近赵明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赵明晔眸子倏地亮起来,狐疑地看着董氏手里的汤盅:“真有这么有用?” “有没有用,夫君试试不就知道了,这羊汤真的特别好喝,夫君快尝尝。” 这羊汤其实董氏之前偷喝了一口,确实味道十分好,夫君肯定会喜欢的。 这复元羹实在是香,赵明晔也被熏馋了,加上董氏说的功效,赵明晔便迫不及待地坐起身,端起那汤盅便喝了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啊!”只喝了一口,赵明晔就被这羊汤的味道给惊艳了。 这么好喝又暖胃的汤,这事后喝一碗还不赛神仙啊,这会儿就算这汤没什么特别的功效,喝一碗也值了。 与此同时,隔壁院里何氏也哄着赵明晖喝下了那一碗复元羹。 第213章 男喝复元羹,女吃芙蓉粥 翌日一早。 董氏和何氏相携到了景玉苑。 “大嫂。” 两人一进屋就乐呵呵地朝宁言初行礼,声音似乎都比之前娇媚不少。 宁言初见两人春光满面的模样,已经猜到结果了:“快过来坐,还没用早膳吧,范嬷嬷刚做的芙蓉粥,快来尝尝。” 扑鼻而来的香气,让董氏和何氏馋得不行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言初亲自给两人盛了粥:“昨日送去的适合二爷三爷喝,今早这个粥可适合二弟妹和三弟妹吃,快尝尝味道如何?” 昨日那碗复元羹的威力两人可是见识了,这会儿听到宁言初说这芙蓉粥适合她们喝,两人的眸子瞬间亮起来。 “还是大嫂想着我们,不知道这粥有何妙用啊?跟昨晚的复元羹又何不同?”想到昨晚复元羹的功效,何氏对这碗芙蓉粥那是满心期待。 董氏也巴巴地看着宁言初。 昨晚她可是第一次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那复元羹是真的厉害,不知道这芙蓉粥又是什么功效? 宁言初看着董氏和何氏,笑着解释:“昨日的复元羹是由羊骨和羊肉熬的,我加了十八种药材,男子食用能温补元阳,滋肾平肝。不管晚上多辛苦,喝上一碗,保管第二日一早又会精神奕奕。” 宁言初说着还冲两人暧昧地挤了挤眼。 两人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何氏胆子大,凑近宁言初小声道:“昨晚他本来已经累极了,结果喝了那复元羹之后,又来了兴致,拉着我闹到大半夜,我本来还担心我们这样会纵欲过度,担心他会伤了身子呢,结果今早起身他的精神可好了,红光满面,别提多精神奕奕了。” “二爷也是。”董氏在一旁跟着补了一句。 她和二爷还从未这般放纵过呢,她本来也担心二爷会纵欲过度伤了身子,担心这复元羹是什么虎狼之药呢,毕竟二爷之前可没这么勇猛过,谁承想今早起身二爷精神特别好,可比平时什么都不做还要精神奕奕呢。 虽然她不懂什么药理啊食效的,可她知道这复元羹是真管用。 宁言初听到她们这样说,也挺高兴:“那看来我研制的这复元羹功效不错嘛!” 原本她虽然知道这复元羹是何功效,但具体其实并未实验过。 如今算是让二爷和三爷帮她试验了,从效果来看,这复元羹研制得很成功。 董氏和何氏再次偷瞄了眼对方,又都羞涩地别开了。 可不是功效不错吗?可就是辛苦她们了,今早她们可多躺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呢,腰酸得很! 宁言初像是看出她们的疲累,笑着道:“两位弟妹辛苦了,快喝些芙蓉粥补补,我这芙蓉粥是特意给女子研制的,我们女子喝是最好的,除了能安心养神,滋阴补虚之外,还有助安眠,补气血,美容养颜的功效,甚至还能滋养头发呢!” 董氏和何氏闻言眸子瞬间亮起来,其实她们早就被这芙蓉粥的香气馋得不行了,这会儿听到宁言初说芙蓉粥有这么多功效,两人更加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香糯软滑的芙蓉粥入口,带着药材的香气,那温润的感觉一下从五脏六腑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不仅那通体舒服的感觉让两人意外,还有这极致美味的口感,也让两人惊艳不已。 董氏尝了一口,便忍不住夸赞道:“这芙蓉粥可太好喝了,这是怎么做的?” 确实是美味,何氏都没停口,可眼睛却是望着宁言初,显然也想知道这么美味的芙蓉粥到底是怎么做的。 见她们都喜欢喝她的芙蓉粥,宁言初也很高兴:“我这芙蓉粥是由羊肾熬制,同样配以十八种药材,而且十八种药材得严格按照先后瞬间放下去,熬煮十分复杂,不过好在味道很好,功效也不错。” “羊肾?”董氏听到这芙蓉粥是由羊肾熬制的,还有些惊讶。 那不是下水吗? 这可是连府里的奴才都不吃的东西,怎么能用来煮粥啊? 关键是还这么好喝? 何氏也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芙蓉粥:“这粥里有羊肾啊?我怎么没吃出来啊?” 不是都说那猪下水味道极重,根本不能吃吗?难道这羊下水味道就不重了? 不应该啊,羊肉可比猪肉膻多了,照理这羊下水肯定也比猪下水味道要更重一些啊! 现在她在这芙蓉粥里可完全没吃出什么膻味和异味,真的好吃得很! 宁言初笑了:“就是羊肾,你们别小看羊肾,羊肾很有营养,也有药用价值,可以补脑健脑,能解头晕目眩之症,能美容养颜,提亮肤色,还能补精益气,缓解肾虚,甚至还能解夜盲之症呢!” 董氏和何氏听完都很惊讶,没想到这羊肾还有这么多作用呢。 何氏一脸疑惑:“既然这羊肾这么好,那怎么都没人吃呢?” 宁言初挑眉:“那是因为羊肾膻味很重,一般人都不会做,做出来很难吃,自然就没什么人吃了。不过医师多将羊肾入药。” “可这个一点都不膻啊!”何氏还不死心地又喝了一口。 除了美味,真的半点都不膻呢,根本吃不出这里面加了羊肾。 说到这个,宁言初自豪得很:“这就是范嬷嬷的本事了,范嬷嬷的厨艺是真的很好,不管是复元羹还是芙蓉粥,都吃不出羊的任何膻味。” 本来她研制中药膳方子的时候,就怕做出来会无法下口呢,没想到范嬷嬷真的是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惊喜。 现在范嬷嬷可了不得了,之前她们刚开始研制药膳的时候,还总是失败,可经过这几日的调整和经验,几乎她写出来的药膳方子,范嬷嬷都能给她完美呈现。 就比如这复元羹和芙蓉粥,几乎都没怎么失败,范嬷嬷就将它们完美呈现在她面前了,味道是真的不错! “范嬷嬷可真厉害。”董氏一脸羡慕地看着宁言初:“大嫂这些药膳都会送去给灵汐郡主吗?” 第214章 想要药膳方子? 宁言初点头:“这些都是帮灵汐郡主研制的,算下来我也研制了有几十种药膳了,也足够灵汐郡主开药膳铺子了。” 这几天她都在研制药膳,加上范嬷嬷做药膳的手艺精进,几乎没什么失败的过程,所以这几天顺利研制了十几种药膳,加上前段时间研制的那些,加起来得有二十多种药膳了。 其实已经够开店用了,如果一下子弄得太多,没有新鲜感不说,也会让后厨的厨子们手忙脚乱的。 她的这二十多种药膳都足够那些厨子们学一段了,厨子们要想将这些药膳全都学会,也得需要些时日呢。 不过灵汐郡主的酒楼也正在重新修缮,应该是不会耽误她开业的。 董氏一脸羡慕:“这灵汐郡主可真是聪明啊,竟然想到要做药膳生意。” 董氏虽然不懂做生意,可想到这复元羹和芙蓉粥这么厉害,这要是真的拿出去卖,这京都各家的达官贵人和夫人们,还不都来疯抢啊! 不说别的药膳也都很不错,光这两个药膳估计就能在京都城里卖疯了。 宁言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灵汐郡主的生意头脑却是不错,她也是真的很佩服她能想到做药膳这条路子。 如今京都城的酒楼越开越多,竞争越来越多,灵汐郡主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何氏品着芙蓉粥,巴巴地看着宁言初:“要我说,灵汐郡主最厉害的是找到了大嫂,还是大嫂有本事,能研制出这么多既好吃又有药用价值的药膳,若是没有大嫂,灵汐郡主这药膳铺子还开不出来呢!” 这京都城好像还没有药膳铺子呢,这独门生意自然不可能只有灵汐郡主想得到,可真正开起来的药膳铺子却根本没有,这足以说明研制药膳的难度了。 毕竟在食材里放乱七八糟的药材,肯定会影响食材本身的味道,从而影响膳食的口味。 像大嫂这样,能将这药材和食材完美融合,熬煮出既有口味又有药用价值的完美药膳,估计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做到。 灵汐郡主遇到大嫂这样的良将,可不是幸运吗? 董氏也激动地看向宁言初:“大嫂,没想到你还懂药理,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药膳,你可真厉害!” 宁言初轻笑:“我这些药理都是跟我母亲学的,不过我天资愚钝,并没有习得我母亲的好医术,只是简单懂些药理。” 医术她自然是会的,不过她还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主要是还有谢晚凝在,若是知道她会医术,赵清浔必定会像前世那样逼着她给谢晚凝医病的。 而谢晚凝这样的先天性心疾也不是她这样的医术能治好的。 为了避免前世的悲剧发生,她绝不能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更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治百病,她可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 董氏和何氏这会儿也想起宁言初的母亲是医女这事了,听说这位医术还十分了得,当年就连宫里的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以及各府王妃郡主什么的,都请这位去看过病,也因此得了很多的赏。 所以宁言初的嫁妆里才有那么些价值连城的名贵珠宝,光看那些珠宝就知道她母亲的医术有多厉害了! “懂药理已经很好了,可比我们强多了。”董氏笑说着,已经将那一碗芙蓉粥喝完了,还意犹未尽道:“这些药膳大嫂都要送去给灵汐郡主,那我们以后再想吃岂不是要去灵汐郡主的药膳铺子买了。” 宁言初没做他想便道:“你要是想吃,让范嬷嬷给你做便是,哪需要你出去买呢!” “老是来大嫂屋里蹭吃蹭喝,那怎么好意思呢!”董氏委婉道:“要不让范嬷嬷教教我奶娘?” 刚刚宁言初还没听明白,这会儿她总算是会过意来。 董氏这是想要她的药膳方子? 原本给她是无所谓的,可现在这些是要拿去给灵汐郡主的,开药膳铺子最忌讳的便是方子泄露。 若是将方子给了她,她不教别人还好,若是将方子泄露出去,那她们这药膳铺子还开得成吗? 见宁言初一脸为难的模样,何氏连忙嗔了董氏一眼,开口打圆场道:“你啊,大嫂这里有现成的,白吃白喝哪里不好,你还非要学什么?再说,灵汐郡主开个药膳铺子,药膳还是咱们大嫂亲自研制的,咱们就是去买些,给灵汐郡主和大嫂捧个场又能怎么样?难道大嫂还能亏待我们不成?” 何氏说完怕董氏不明白她的意思,还冲她挤了挤眼,让她别再想方子的事情了。 方子大嫂肯定是要给灵汐郡主的,怎么能随便教给她们,以后若是方子泄露出去,那第一个有嫌疑的不就是她们了? 虽然这方子可能以后会非常之前,可却要冒着得罪大嫂和灵汐郡主的风险,那还是划不来的。 灵汐郡主的性子她是不太了解,可大嫂那是绝对的有仇必报。 还是算了吧,如今这样跟大嫂交好不是挺好的,大嫂也不会亏待她们。 更何况,若是真想吃着复元羹和芙蓉粥,让大嫂身边的范嬷嬷帮着做也好,去药膳铺子买也罢,又能花掉几个钱? 董氏这会儿也明白何氏的意思了,连忙抱歉地拍了拍脑门:“你看我糊涂的,这药膳方子都要给灵汐郡主的,大嫂怎么能随便教给我们?就像三弟妹说的,等以后灵汐郡主的药膳铺子开业了,我和三弟妹肯定是经常会去捧场的。” 董氏不再要方子,宁言初也是松了口气:“以后我会经常让范嬷嬷做些复元羹和芙蓉粥,给你们送去的。” 两人闻言瞬间又闹了个大红脸:“那就谢谢大嫂了。” 两人在宁言初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 宁言初吩咐范嬷嬷:“你再做一份复元羹和芙蓉粥,送去给灵汐郡主。” “是。”范嬷嬷立刻应了。 宁言初想到什么,又道:“记住一定要跟灵汐郡主说清楚药效,复元羹是给男子喝的,芙蓉粥是女子喝的。” 虽然随便吃也没关系,没有副作用,不过就是药效发挥不出来,最好还是不要乱吃。 “老奴明白。”范嬷嬷笑应着,便躬身退下了。 第215章 做药膳最核心的还是在夫人 林国公府。 轩辕灵汐尝着宁言初送来的芙蓉粥,听着范嬷嬷说的复元羹和芙蓉粥的功效,一脸的惊诧:“这复元羹和芙蓉粥用什么做的,竟有这般功效?” “复元羹的主要食材是羊肉和羊骨,芙蓉粥的主要食材是大米和羊肾,复元羹和芙蓉粥夫人都配了十八种药材。”至于是什么药材,范嬷嬷可说不清:“夫人说这是她研制的最成功的药膳,夫人已经找人试过了,却有奇效。” 轩辕灵汐闻言瞬间兴致盎然:“若真有这功效,那我们这药膳铺子光靠这两道药膳,便能大卖特卖,震惊整个京都啊!” 这复元羹能温补元阳,滋肾平肝,对男子的好处极大,还能极快地恢复男子的精力,若是真有这功效,那以后这京都城的男子有多爱管秦楼楚馆,便有多爱来她的药膳铺子! 芙蓉粥也是,能补精益气,补脑健脑不说,还能美容养颜,提亮肤色,这哪个女子听了不想买来尝尝啊!别说是真有奇效,就是道听途说,依照她们女子的性子也必须买来一试啊! 关键是这药膳男女还不能同食,男子喝复元羹,女子喝芙蓉粥,这哪家不得一买买两道啊! 范嬷嬷笑着道:“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这复元羹和芙蓉粥以后便是药膳铺子的招牌,有了这两道药膳,郡主的药膳铺子便能开张了。” 说到开张这事,之前轩辕灵汐还在担心宁言初这一病,药膳铺子的事情得往后推迟了。 没想到这丫头的身子恢复得还挺快,对药膳铺子的事情也特别上心,身子一好,便立刻便张罗研制药膳的事情了,还一下子研制出了两道招牌药膳。 算来那丫头也给她研制了二十多道药膳了,这些药膳每道都是异常美味,药效绝佳,这厨子们真要都能做出来,足够她药膳铺子用的了。 她的药膳铺子还在修缮,看工期怎么也还得半个月,可以让厨子们在这半个月先把这些药膳都学会了。 轩辕灵汐这么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走吧,去长公主府。” 她可太喜欢这两道药膳了,她现在立刻就想见那丫头。 轩辕灵汐性子急,一碗芙蓉粥都没来得及吃完,便急匆匆地带着人去了长公主府。 宁言初刚用了午膳,便带着梨儿在院里子培育药材呢。 之前她跟赵清浔商量了,最好是不破坏长公主府院子的花草,所以药材自然不能种在花坛里。 宁言初便弄了几个木箱,填上土,将要培育的药材种在木箱里,到时候搬府的时候,这些木箱都能搬回靖恩侯府。 甚至以后她跟赵清浔和离,这些都能搬回大将军府去的。 宁言初刚把药材的秧苗种好,轩辕灵汐便带着范嬷嬷和一群奴仆过来了。 刚进院子,轩辕灵汐便看到宁言初在倒腾泥土:“小初初,你这是干嘛呢?” 宁言初看到轩辕灵汐连忙起身行礼,可还没等她福下身子,轩辕灵汐便一把将她扶了起来:“都说了见我不必多礼了。” “汐姐姐。”宁言初从善如流地起了身。 轩辕灵汐朝那木箱努了努下巴:“这是什么?” 宁言初笑着解释:“母亲当年留下的一些药材种子,我之前培育出了秧苗,便将它们移栽到这木箱里,或许将来能用这些药材研制出新的药膳。” 听她提到花氏和药膳,轩辕灵汐眸子倏地一暖,嗔道:“你这丫头,身子才刚好一些,就忙活这些,等以后身子彻底好了,再忙也不迟啊!” “这不是这季节和天气正合适吗?” 两人说话间,梨儿已经端来了温水。 宁言初洗了手,便和轩辕灵汐一起坐在院子里。 “你身子如何了?可留下病根?”轩辕灵汐看着宁言初关切地问道。 宁言初摇头:“我彻底好了,身子早就没问题了。” 轩辕灵汐看她气色不错,也是松了口气:“好了就好,我还真担心你身子还没好全,就忙活我这药膳,再把身子累坏了。” “没事,药膳都是范嬷嬷做的,我就写个方子,辛苦的是范嬷嬷。”研制药膳这事,宁言初可不敢鞠躬。 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跟着范嬷嬷在厨房里忙活呢,可自从生了这一场病之后,她就真的只是写写方子,还有在放药材的时候会进下厨房,其他时间都是范嬷嬷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轩辕灵汐可不会抹灭宁言初的功劳:“那也是你的方子写得好,若是没有你研制这些药膳,范嬷嬷哪里做得出来。” 之前范嬷嬷也帮她研制药膳呢,还不是都没有结果吗? 就算是好兵,那也得有好的将领引导不是。 范嬷嬷闻言,也躬身道:“是夫人的方子也得好,还有夫人放药材的时间和顺序,还有药材的种类和计量,这个老奴可一点儿不懂。” 她是饭菜做的好,可不是药膳做的好,其实做药膳最关键的核心还是在夫人这里。 “那也是你手艺好,若是我自己一个人做,估计做出来都不能吃。”宁言初夸完范嬷嬷,还不忘夸轩辕灵汐:“也是郡主给我配了个好厨娘,否则这药膳成不了。” 范嬷嬷和轩辕灵汐都被她夸笑了。 果然是知书达理,说的话都能让人很舒服。 轩辕灵汐笑着道:“好了,你和范嬷嬷都有功,我给你们记大功!” 范嬷嬷连忙朝轩辕灵汐福礼。 “汐姐姐尝过复元羹和芙蓉粥了吗?”宁言初猜到她这会儿应该是为这两道药膳来的。 轩辕灵汐立刻点头:“尝过了,两道都非常美味,范嬷嬷还说你已经试验过了,是真有奇效。” 轩辕灵汐说着便又激动道:“我在想,光这两道药膳,就能让我们的药膳馆红遍整个京都。” 跟宁言初想的一样,这两道药膳是她研制出药效最好的两道药膳,她也觉得仅靠这两道药膳,这药膳馆便成了! “汐姐姐的药膳铺子修缮得如何了,准备什么时候开张?” 第216章 她来了,王爷就能醒了! 轩辕灵汐笑道:“现在你研制的这些药膳已经足够我们开张了,酒楼修缮差不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完工。” 宁言初眸子一亮:“半个月的时间,那快了。” 轩辕灵汐点头:“是啊,所以我想请你和范嬷嬷这几日有空的话把那些药膳方子教下我的厨子。” “我也正想找汐姐姐说这事呢,早些教会了厨子,铺子也能顺利开张。”这事即便灵汐郡主不来找她,她也得去找灵汐郡主。 轩辕灵汐笑着一拍腿:“要说我们是姐妹呢,可不想到一块儿去了吗?” 宁言初想到一个问题:“我有个问题想问汐姐姐。” 轩辕灵汐:“你说。” “汐姐姐应该也知道这药膳方子便是咱们这药膳铺子的根本了,我可以把所有的方子都交给厨子,可这些厨子是否完全可以信任?”这些日子宁言初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做这药膳铺子,最重要的是不能泄露药膳方子,否则方子泄露出去,到时候很快京都城便会开出很多这样的药膳铺子,到时候她们不仅得跟那些人竞争,自己赚不到银子不说,反倒给那些人白做工了。 宁言初说的这个问题,也是轩辕灵汐一直在考虑的:“厨子都是签了死契的,应该是能完全信任的,不过也保不齐以后我们这药膳铺子火了之后,有人打这些厨子的主意。” 这些厨子都是签过死契的,要说自己主动出卖她应该是不会。 可万一以后有人花大价钱诱惑他们,或者挟持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也保不齐他们会因此出卖她。 所以最好还是得想办法防一手! 轩辕灵汐看向宁言初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教会厨子做药膳,又能留一手,防止他们将来出卖我们。” 宁言初沉吟片刻道:“这样,我将所有药材都磨成粉,尽量将药材混合一起放入,药材混合在一起,他们不容易分辨,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们用的是何种药材了,至于像复元羹和芙蓉粥这样药材用的多,药材放入需要掌控先后顺序的,只能将药粉像调料一样装在瓷瓶中,上头只贴放入药膳的时间和顺序。” 轩辕灵汐蹙眉,担心道:“如果药材都单独装瓶,那些懂药理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分辨,那不就很容易被人学了去?” 这复元羹和芙蓉粥以后可得是药膳铺子里的招牌呢,可最不能让人学了去啊! 宁言初连忙安抚道:“您别担心,这复元羹和芙蓉粥的药材用的最多,其中有的药材是需要单独放的,有些混合放也没关系,所以也不容易分辨的。而且其中有几位药材还十分特殊,一般人的医师根本认不出不说,而且京都城乃至整个东秦都没有。” 宁言初这话可让轩辕灵汐放下了半颗心,又提起了半颗心:“既然这药材如此难寻,那我们自己要用怎么办呢?” 就知道她会担心这个,宁言初笑道:“这个我早就打算好了,那几样难寻的药材,母亲给我留了好几箱,都磨成粉的话,能让我们卖几万份复元羹和芙蓉粥了。虽然药材用的多,可每样其实只用一点点就够了。” 是真的只需要一点点,有的药材只需要指甲缝那么点就够了,所以母亲留下的那些药材是真的能用很久了。 轩辕灵汐蹙眉:“那也不够啊,总不能卖完几万份就不卖了吧!” 这可是他们店里的招牌药膳啊,以后肯定会卖很多的。 而且她已经预想到以后光着两道药膳就能火爆整个京都城了,绝对会是他们店里最好卖的药膳。 “这个我也想好了。”其实这些事情宁言初自己都仔细想过了:“那些药材难寻,所以我打算自己种植这些药材,我刚刚培育的那些秧苗,就是那几样药材,如今秧苗培育成功,等秧苗再长大一些,我会将它们全部移栽,以后会大面具种植的。” 轩辕灵汐沉默片刻道:“倒也是个法子,如果能自己种植,以后就不怕没有药材用了。我之前给你的庄子,庄子里面就有一大片土地,可以供你种植这些药材,等以后真正大规模种植的时候,我再给你找地方。” 这地方也不好找,种了如此重要的药材,必须比较隐秘,保密性要好,地方还得要大。 她得好好派人去找找这样一个地方了。 宁言初也是这么打算的:“那我明日先去看看那庄子吧。” 秧苗已经培育成功了,再过一段时间可以移栽了,她先去看看地方适不适合药材种植。 轩辕灵汐性子急:“别明日了,就今日吧,下午还有半天时间呢,我带你去看看地方。” 宁言初被她这急性子逗笑了:“也好。” 下午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走吧。”轩辕灵汐拉着宁言初就出去了。 两人坐着马车便往京都城外去了。 京都西郊的云泉山庄,分南北两庄。 此时的南庄内,夜枫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轩辕越,心里那个急啊。 “夜柏,你说王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夜枫一边帮轩辕越擦手,一边忧心道。 这都半个月了,王爷还没醒呢,他每日都只能强行喂些米汤给王爷,王爷都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若是王爷再不醒,可能都得饿死! 夜柏抱剑站在一旁,也是满脸担忧:“这得看王爷自己什么时候想醒。” 了空大师都说了,王爷心口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并不会再危及王爷的性命了,至于寒毒也早就克制住了,所以他们才将王爷带到山庄,让王爷静养。 可静养这么久王爷都还没有要醒的迹象,那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夜枫蹙眉:“夜柏,我还是去找她吧,或许她来了,王爷就能醒了。” 他了解王爷,王爷就是因为那位夫人才不愿意醒的。 了空大师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夜柏也是没了其他办法,只能点头同样。 都半个月了,的确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现在就去!” 夜枫也是心急轩辕越,放下布巾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出去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夜枫又急匆匆跑了回来,激动地喊道:“她来了!” 第217章 要不咱们自己先把这墙给敲了? “你说什么?”夜柏不可置信地看着夜枫,简直一头雾水。 她来了? 他说的不会是那位夫人吧? 可这怎么可能? 他出去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就把那位夫人请来了? “是真的!”见夜柏不信,夜枫还激动地指着北庄的方向:“真来了,跟灵汐郡主一起来的,在北庄。” 夜枫这么说,夜柏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灵汐郡主带了那位夫人来了北庄,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北庄是灵汐郡主的。 灵汐郡主又跟那位夫人交好,灵汐郡主会带她来这里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这么巧,正好王爷也在南庄养病。 夜枫和夜柏一起看向床上面无人色,瘦骨嶙峋的轩辕越。 该怎么把那位夫人请来看王爷呢? 最关键的是,若是真把人请来,那必定会暴露了王爷便是黑铜面具人的身份了,若是王爷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接受。 夜枫想着便又扑到了床边:“王爷,那位夫人她来了,您快醒醒吧,您若是再不醒,属下跟夜柏便要去请那位夫人来看您了。” ……夜柏一头黑线。 都这时候了,这小子还不忘拽上他! 夜枫还怕轩辕越听不见似的,凑到他耳边说话:“若是那位夫人来了,您一直想要保密的身份可就彻底暴露了。” 夜枫趴在轩辕越耳边说话时,夜柏看到轩辕越的手指动了下,他顿时激动地瞪大眼睛:“动了。” “什么?”夜枫蹙眉看向夜柏。 夜柏立刻指着轩辕越的手,激动地喊道:“王爷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 “真的!”夜枫瞬间高兴极了:“看来我刚刚的话有效果了,王爷还是最在意那位夫人。” 夜枫说着,又立刻捧起轩辕越的手继续道:“王爷啊,您快些醒醒吧,那位夫人就在咱们隔壁的北庄,您若是醒来,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夜枫话音刚落,轩辕越的手指又动了下。 “动了,动了,真动了!”这次夜枫清晰地感受到轩辕越的手指动了,激动得看向夜柏:“王爷要醒了,快去端碗水来。” “好。”夜柏立刻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夜枫将轩辕越半扶起来,接过夜柏递来的温水,就喂给轩辕越喝。 半杯水喂进去,不像之前全都淌出来,这次至少有一半是喂进去的。 “咳咳……”不知道是被这水给呛到,还是真的要醒了,半个月没有任何动静的轩辕越,突然咳嗽起来。 “王爷!”夜枫和夜柏大喜,夜枫更是激动地拍着轩辕越的脸:“王爷,您醒醒,您快醒醒。” 轩辕越蹙着眉头,睁开眼,便看到夜枫在打他,眉头便蹙得更紧了些。 可夜枫和夜柏看到他睁眼,全都激动万分。 夜枫更是搂着他喜极而泣了:“王爷,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属下们了!” 夜柏也是眼眶红红地看着轩辕越。 他也很怕王爷这次熬不下去,王爷身中寒毒,身子一直都不好,可是这么长时间昏睡不醒,还是第一次! …… 隔壁北庄。 轩辕灵汐带着宁言初逛着山庄,这山庄大的,宁言初差点迷了路:“这山庄太大了。” 宁言初怎么也没想到灵汐郡主送她的山庄这么大,简直堪比那长公主府,比之前的靖恩侯府都还要大得多呢,而且十分的气派,看着就不像是普通的庄子。 这么气派的山庄,灵汐郡主随手就送给她了,她怎么敢收呢?还是像范嬷嬷说的那样,等种植结束,再还给她吧! 轩辕灵汐一边带着她逛山庄,一边给她介绍:“这庄子其实是当年皇祖父派人造的避暑山庄,这庄子后面的山上有个泉眼,每日都会往下流水,形成两条山涧成包围之势围住了山庄,所以这座山庄就成了避暑胜地。后来皇祖父又将山庄分成南北两庄,分别赏给了他最大的皇子和最小的皇子,也就是我父皇和轩辕十一,再后面我出嫁的时候,我父王便将这北庄给我当了嫁妆。” 宁言初恍然地看着对面相连的山庄,原来是这样,一半给了忠王,一半给了寒王,也就是说对面的山庄是寒王的。 想到轩辕越,宁言初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在凤凰树下,他为她簪凤凰花的场景,以及那日在桃林,他将她拉到桃树后面躲避贵妃的模样。 以前种种,让宁言初不自觉地便红了脸。 如今这山庄莫名其妙变成她用了,对面那山庄又偏偏是他的,这也算是一种孽缘了吧! 轩辕灵汐没看出宁言初的心思,继续介绍道:“山庄前面是个大花园,后面是一大片空地,到时候你先把后面的空地用上,若是还不够,前面的花花草草也都拔了种药材,再不够,我去找轩辕十一,他那边也是一大片空地到时候让后院那堵墙打通,都给你种药材。” 轩辕灵汐这话惊得宁言初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已经足够了。” 敲了后院的墙,那不成私通了,可万万不能的! 看宁言初慌成这样,轩辕灵汐笑道:“没事的,反正轩辕十一也不来住,他身中寒毒,其实不适合避暑,这里他很少会来,我借个后院而已,他没理由会拒绝的。” “真的不用了,足够用了。”宁言初很怕轩辕灵汐真的要敲墙,很认真地拒绝道。 后院这么大的空地,自己培育药材完全足够了,可万不能敲了这堵墙,以后若是赵清浔回来知道了,她可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看着宁言初着急的模样,轩辕灵汐笑道:“好好好,那就不敲,等你先将咱们后院这地种起来再说。后面这地通着山泉呢,到时候灌溉什么的也方便。” “嗯。”宁言初轻声应了。 “走吧,我再带你去庄子里转转。” 两人说话间,便从后院往前头去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隔壁的后院,轩辕越正站在那红墙之下,认真听着对面的说话声。 听到她拒绝轩辕灵汐敲墙的提议后,轩辕越幽深的眸子一下变得空洞无比,就好像再次失去了本就微弱的光辉。 夜枫见状,连忙上前提议道:“要不咱们自己先把这墙给敲了?” 第218章 小初初啊,你简直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啊! 轩辕越转眸瞪了夜枫一眼,一副要你多嘴的模样,吓得夜枫缩了缩脖子,顿时不敢说话了。 “咳咳!”一股凉风吹来,轩辕越不受控制地轻咳两声,却因此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看到轩辕越胸前的衣服渗了血,夜枫瞬间急眼了:“王爷您心口的伤处裂了,您还是快进屋歇着吧,属下给您重新换药。” 轩辕越最后朝对面看了一眼,便被夜枫和夜柏扶着进屋了。 对面,轩辕灵汐和宁言初可不知道轩辕越在隔壁。 轩辕灵汐带着宁言初参观了整个山庄,又带着她坐在院子里休息。 山庄前面种了很多花草,前院还建了个凉亭。 两人刚坐下,范嬷嬷便从食盒里拿出两道点心。 “还是范嬷嬷细心啊!”轩辕灵汐没想到范嬷嬷还带了点心来,夸赞道。 她们来的聪明,她还真没想到要带点点心过来。 范嬷嬷笑道:“这是夫人今早刚写的点心方子,老奴今早刚做出来,还未来得及给夫人试过。正好郡主和夫人一起尝尝。” 轩辕灵汐闻言眸子一亮,立刻看向宁言初:“我怎么就把点心给忘了呢,点心也能做成药膳吗?” 之前这丫头给他的方子,什么炒菜,蒸菜,汤羹,炖品,那是一样没落下,可唯独这点心好似真没有过。 宁言初笑着解释:“之前那二十多道药膳是足够我们药膳铺子开张了,可还缺几样点心和甜品,点心和甜品的药膳方子很好写,也不怕人仿,就是仿去了,光靠这些点心和甜品他们也成不了事。” 轩辕灵汐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我们虽然是药膳铺子,可其实跟酒楼差不多,主要是卖菜品和酒水,这点心和甜品也只能是带着卖卖,能卖出来那是最好,若是卖不出来也无伤大雅。” 宁言初也是这个意思:“这是红枣阿胶糕和茯苓八珍糕,汐姐姐尝尝。” 轩辕灵汐看着那做得极精致的糕点,忍不住夸赞道:“这范嬷嬷的手艺也是绝了,看看这糕点做的,哪怕不尝,我看看都觉得喜欢呢!” 其实酒楼里很多菜品都是卖个卖相,光这两道点心的卖相,不论味道如何,就已经能卖银子了,当然味道好的话,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郡主盛赞了。”范嬷嬷连忙谦虚地鞠躬。 轩辕灵汐先是拿起一块红枣阿胶糕尝了,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是柔软甜糯的口感,很好吃。 之后又尝了一块茯苓八珍糕,糕点做成了梅花形状,竟也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还混合这淡淡的药箱,微微甜,比红枣阿胶糕要硬不少,不过口感也不差,都很好吃。 “味道不错!” 这糕点已经能堪比宫中御厨的手艺了。 宁言初也尝了两块糕点,确实味道都不错。 就像灵汐郡主说的,哪怕味道难吃,也能靠着这精致的卖相卖银子了,更何况味道还不错,这两道点心必定也会受欢迎的。 “点心和甜品的方子简单,等我有空多写几个点心和甜品方子,让范嬷嬷去做。” 依照范嬷嬷现在的手艺,像这样的点心和甜品估计都能一次成功。 轩辕灵汐笑道:“倒也不用着急,等以后你三不五时,或者半月一月地弄几个新菜,或者新糕点出来,既能让食客有新鲜感,也能用新药膳长期吸引顾客。” 宁言初点头,现在才菜品数量足够开业了,也确实不需要太着急。 反正点心和甜品的方子比较简单,她随便都能写出十几种。 轩辕灵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如果那些药材培育成功,你种下去需要多久才能拿来用啊!” “药材的种植时间比较长,需要三年左右。” “三年!”轩辕灵汐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不行啊,我们这儿哪等得了三年啊!” 虽然现在药膳铺子还没开张,可复元羹和芙蓉粥必是最好卖的,一天不说卖个一千份,卖个一百份肯定是好卖的。那一年不就得卖几万份了? 宁言初无奈道:“这些是药材,不是花草,药材就是需要这么长时间的,若是太早收,药效不足,我们也没法用啊!” 其实很多药材都是种植时间越久越好的,三年都已经很短了,像人参,何首乌,天山雪莲这样药材,甚至都能孕育百年千年呢。 轩辕灵汐急得不行:“可我们也等不了三年啊!” 按照一天卖一百份复元羹和芙蓉粥来算,她母亲留下的那些药材一年就得卖空了,这哪里还能等他三年呢! 更何况或许根本一天不只能卖一百份,甚至一千份都能卖呢! 宁言初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我之前就想过了,既然我们药材不多,做出的复元羹和芙蓉粥份额不多,那我们每天就限量卖。” “限量?”轩辕灵汐瞬间呆愣住了,她之前一直想的是怎么多卖,竟然从来没想过要限量。 宁言初点头:“对,限量。不管我们的复元羹和芙蓉粥有多好卖,我们每天就卖十份,二十份,限量卖,这样既能将价格卖高,还能保持复元羹和芙蓉粥的新鲜感,更容易得到众人的追捧。” 宁言初的话简直她轩辕灵汐醍醐灌顶:“对啊,我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要限量呢!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店的王牌菜品,怎么就能让他们随便吃,随便点呢,若是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吃到,那怎么还能算是我们店里的王牌菜品啊!就得让他们眼馋着吃不到,我们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啊!” 轩辕灵汐激动地一把抓着宁言初的手:“小初初啊,你简直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啊!” 她竟然能想到限量这个点子,简直绝了! 宁言初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脸红道:“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啊,都是汐姐姐指点得好,我就是随便乱想想。” 见她这般谦虚,轩辕灵汐嗔她一眼:“诶,你可别谦虚了,我根本都没想到这点子,还是你聪明,你就是之前没做过生意,这要是真走上这做生意的路子,那肯定是比我强。” 宁言初也没想到会得轩辕灵汐这样的夸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轩辕灵汐巴巴地看着宁言初问道:“你说我们这复元羹和芙蓉粥定价多少银子合适啊?” 第219章 将来她必定能赚大钱! 宁言初微愣了下,没想到轩辕灵汐让她定价,仔细想了想道:“那就复元羹三十两,芙蓉粥二十两。” 轩辕灵汐仔细琢磨了下宁言初的定价,觉得也还算合适,不是太贵,也不算便宜:“既然每日只限量二十份,那不如就卖五十两一份,不管复元羹还是芙蓉粥,都五十两。咱们这药膳效果和味道都绝佳。别说五十两,就是百两、千两,都能很快卖完!” 药材稀有,这东西就稀少,卖三十两,二十两,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京都城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卖个五十两相信随随便便都能卖完。到时候名声打出去,百两千两都有人抢着要! “那就依汐姐姐的。”宁言初虽然铺子有不少,可没亲自做过生意,更没做过酒楼生意,定价自然不准的,这方面她还是倾向于听灵汐郡主的。 定价五十两的话,每日二十份复元羹和芙蓉粥就能卖两千两,加上其他东西,一天卖个五千两应该不成问题,算个三成利也能赚一千多两银子呢。 难怪人人都要开酒楼了,确实挺赚钱啊! 宁言初想到什么,又看着轩辕灵汐道:“咱们的药膳铺子开张,汐姐姐打算用什么酒水?” “还能用什么酒水,自然就是……”轩辕灵汐话说到一半,眸子瞬间就亮起来:“你是打算卖药酒?” 宁言初轻笑起来:“我之前带着范嬷嬷和钟嬷嬷她们做了一批药酒,不过跟复元羹和芙蓉粥一样,数量不是很多。” 她也是在做药膳的时候,看到那些药材,便想起母亲小时候带她泡的药酒,想着药膳铺子开张或许也能用得上药酒,所以便带着范嬷嬷和钟嬷嬷先做了一批。 不过她们几个人人力有限,也实在不能大批量的做,所以数量有限。 轩辕灵汐没想到宁言初连药酒都想到了,顿时便激动道:“那有什么要紧,就跟复元羹和芙蓉粥一样限量卖呗!” 她现在可又学了一招。 这限量卖好啊,价格能卖高不说,这东西越是少,越是贵,这人还越是追捧。更别说咱们家的东西是有真材实料,真实疗效的! 宁言初点头:“我们暂时只做了两种酒,一种适合男子喝的人参酒,一种适合女子喝的当归酒。人参酒可以渐补下元,生精益血,壮阳健骨,还能白皙皮肤呢。当归酒可以补血调经,活血止痛,润燥滑肠。产后虚损,小腹疼痛,瘀血阻滞的妇人最适合喝。” 轩辕灵汐闻言激动地直拍手:“初丫头,你可真是个做药膳的奇才啊,我这次还真是找对人了!” 光是她说的这两种药酒,听这功效,必定又会大卖的。 不愧是花氏的女儿,这做药的本事真是绝了! 她早该要找她的,或许她早些找她,整个东秦都已经开满了她们的药膳铺子了。 宁言初被轩辕灵汐夸得脸红起来:“其实药酒方子都是母亲留给我的,这次只做了两种,下次有机会可以试试别的。” 轩辕灵汐不以为意:“慢慢来嘛,一个月出一次新品,保证那些食髓知味的食客们会趋之若鹜的。” 两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些铺子开张的细节问题。 其实这些事情轩辕灵汐本可以不用跟宁言初说的,不过既然如今她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自然还是要跟她交待清楚的,同时她也是在教她如果开这样的酒楼做生意。 说实话,这丫头在做生意上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只要好好教,将来她必定能赚大钱。 不过只要她们这个药膳酒楼开得好,她已经能赚很多很多银子了! 商量完事情之后,轩辕灵汐就将山庄的奴仆全都叫了来,因为山庄很大,所以这山庄里的奴仆还真是不少。 宁言初这一眼看过去,估摸着得有百来个奴仆。 “郡主。”山庄的奴仆们齐齐朝轩辕灵汐行礼。 轩辕灵汐比着宁言初,朝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宁大将军府嫡出大小姐。” 轩辕灵汐的介绍,让宁言初有些意外的惊喜。 她没有说她是靖恩侯府的夫人,而是介绍她是大将军府的小姐,她是真的很体贴了。 “宁小姐。”奴仆们齐齐朝宁言初行礼。 轩辕灵汐看着宁言初对奴仆们宣布道:“从今日开始,她才是你们的主子。” 轩辕灵汐这话一出,奴仆们瞬间便都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这位小姐成我们的主子了。” “是啊,大将军府的嫡女之前都没见过啊。” 知道他们不明白,轩辕灵汐倒也耐心跟他们解释:“她是我恩人之女,也是我的姐妹,这山庄我已经送给她了,你们的卖身契我也会给她,所以从今日开始,她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轩辕灵汐这么说,奴仆们也都明白过来,连忙再次正式地跟宁言初行礼:“奴才们参见小姐。” 郡主把山庄都给这位小姐了,还要把卖身契都给她,她可不就成了他们的主子了吗? 托灵汐郡主的福,这些人称呼她为小姐,而不是夫人,宁言初很是欣慰,抬手道:“都免礼吧。” “谢小姐。”奴仆们这才直起身子。 初来乍到,药材也还没正式种植,宁言初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便会挥手道:“都去做自己的事吧。” 奴仆们下意识地看了眼轩辕灵汐。 轩辕灵汐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显然这么介绍完,她已经不把自己当他们的主子了。 奴仆们也意识到了什么,全都听话地躬身退下了。 等奴仆们离开,轩辕灵汐便对宁言初道:“以后这山庄就交给你了,你那些药材随时都可以种过来,山庄里的奴仆你也可以随意使唤,等回京都,我就让人将他们的卖身契送去给你。” 宁言初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要这么多卖身契做什么?” 本来送个山庄给她,她都已经够不能接受了。 现在又要把这些奴仆送她,可有百来个奴仆呢,她收不起啊! 轩辕灵汐笑着嗔她一眼:“你这丫头,那些卖身契能值多少银子?怕是还没你一个方子值钱呢!” 宁言初还想再说什么,可轩辕灵汐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许拒绝。” 宁言初无奈,只好收下。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奴仆又跑来禀报道:“郡主,小姐,隔壁南庄的侍卫求见郡主。” 第220章 轩辕十一病了?瘦成了皮包骨? “南庄?”轩辕灵汐闻言惊愣住了。 南庄的侍卫要见她? 该不会这么巧轩辕十一也在南庄吧? 难道是为这丫头来的? 轩辕灵汐突然看向宁言初,还把宁言初给搞懵了。 南庄不是寒王的庄子吗? 是寒王的侍卫求见郡主? 可郡主不是说寒王不常来这山庄吗? 两人想是想不明白了,轩辕灵汐立刻朝那奴仆抬了抬下巴。 奴仆立刻会意地躬身退下。 没一会儿,奴仆便领着夜枫进了前院。 夜枫远远便看到轩辕灵汐和宁言初坐在凉亭中。 果真是隔壁的夫人啊,他还真没看错。 夜枫疾走两步,一步跨进凉亭便朝轩辕灵汐和宁言初行礼:“参见郡主,夫人。” 看到是夜枫,轩辕灵汐和宁言初对视一样,也猜到轩辕越在隔壁了。 轩辕灵汐蹙眉看着夜枫:“你怎么在这儿?轩辕十一也在?” 夜枫躬身解释:“王爷前些日子病了,昏睡了好些时日,属下们便带着他来山庄休养了。” 夜枫的话让轩辕灵汐震惊不已:“轩辕十一病了?是寒毒吗?” 夜枫偷瞄了宁言初一眼,正好撞上她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不敢乱瞄,立刻垂下眼眸道:“是,王爷寒毒发作,之前昏睡了大半个月,一直到刚才才刚刚醒来。属下觉得这定是郡主和夫人给王爷带来的福气,所以特来感谢郡主和夫人。” 夜枫的话,宁言初听不明白,可轩辕灵汐明白得不要不要的。 这不就是说因为初丫头来了,所以轩辕十一才苏醒了吗? 谁能想到,轩辕十一那么冷的性子,会对初丫头有如此执念啊! 可惜初丫头已经嫁人了,那赵清浔又不是个好惹的主,关键听范嬷嬷说,人家夫妻感情还挺不错的! 轩辕灵汐那无奈又惋惜的眼神,再次看得宁言初心里发毛。 这个寒王昏睡了大半个月,这么说是从那日选妃宴之后就昏睡了? 好端端的,寒毒怎会发作?还昏睡了大半个月? 该不会是那日在桃林,因为某些事情引发了他的寒毒吧? 这样一想,宁言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这会儿轩辕灵汐也终于想到轩辕越寒毒发作的事情了,蹙眉问夜枫:“这好好的,寒毒怎么又发作了?还昏睡了这么些时日?可找了御医?” 以前轩辕十一也经常寒毒发作,也没见昏睡大半个月这般严重啊! 夜枫连忙道:“早就找了,不过王爷的身子您也是知道的,御医早就断定他活不过而立之年,御医的医术也早就看不了王爷的病了。王爷之前都请了空大师医治,这次了空大师也没法子了。” 感觉到轩辕越的情况确实严重,轩辕灵汐也坐不住了,看向宁言初:“初丫头,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宁言初默默点了点头。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也确实该去探望一下,更何况就在隔壁,他的侍卫还特意来跟她们说了情况,这样不去探望也确实说不过去。 听到两人要去看望轩辕越,夜枫心里顿时暗自高兴起来。 他今儿来,就是这一个目的。 他知道他家王爷对隔壁的夫人朝思暮想,所以才跑来这一趟,希望夫人能过去看望一下王爷。 王爷能因为他一句夫人来了,就醒过来。或许夫人去看过他之后,王爷的伤势能好得更快一些。 宁言初跟着轩辕灵汐到了隔壁的南庄。 南庄的布局跟北庄差不多,不愧是源自同一个山庄,不过现在宁言初也没心思看山庄的景致,跟着轩辕灵汐进了山庄的主院。 刚入主院,宁言初便遥遥看到主屋窗边好像躺着一个人。 窗户半开着,宁言初不怎么看得清脸,只听到隐隐有几声咳嗽声传来。 也不等夜枫进屋通报,轩辕灵汐便火急火燎地带着宁言初进了屋。 屋里,夜柏正给轩辕越喂药呢,突然就见轩辕灵汐和宁言初进了屋,整个人顿时就傻了眼。 他甚至求助地看了眼跟在两人身后的夜枫,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枫哪里敢说什么话。 他这可是瞒着王爷将人请来的! “咳咳……”轩辕越在看到轩辕灵汐和宁言初进屋之后,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猛咳起来。 “王爷!”夜柏瞬间回神,连忙上前替轩辕越抚背。 轩辕灵汐也立刻紧张地上前,坐到了小榻旁边的圆凳上:“怎么了这是,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寒毒发作了?还瘦成了这样!” 之前她还以为夜枫这小子故意夸张了呢! 毕竟之前轩辕越的情况可没这么糟糕,哪能就昏睡了大半个月呢。 可现在看轩辕越这瘦骨嶙峋的模样,让她不得不信! 宁言初站在外间,没敢进屋,可目光还是往里间瞟了几眼的。 确实人瘦得不成样子了,以前本就因为寒毒清瘦得很,如今身上怕是掐不出半点肉来了。 从他这身形也能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大病了一场。 轩辕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先是看了眼站在珠帘外面的宁言初,又嫌弃地看了轩辕灵汐一眼:“你怎么来了?” 轩辕越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嫌弃眼神,看得轩辕灵汐差点没翻了白眼:“你都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我不得来看看你啊!” 就这模样,昏迷了大半个月了,才堪堪苏醒,他若是真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他们岂不是都不知情。 “本王没事。”轩辕越虚弱地说了一句,便无力地靠在了大迎枕上。 轩辕灵汐都无语了:“你都这样了,还没事呢!这次寒毒怎么这么来势汹汹啊,连御医都没有法子了?” 轩辕越剑眉微蹙,下意识地看向了夜枫。 夜枫立刻心虚地垂着脑袋。 他可没乱说啊,也没暴露他心口中刀的事,只说是寒毒发作。 轩辕越自然也不可能跟轩辕灵汐多解释什么,只道:“都是老毛病了,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轩辕灵汐闻言无奈地轻叹一声,心疼地看着轩辕越。 这寒毒一直治不好也不是个事,就轩辕十一目前的状态来看,这寒毒若是再不解,可能真还活不到而立,关键是他这而立之年马上就要到了。 轩辕灵汐心里着急,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看向宁言初:“小初初,你不是懂药理吗?快来给轩辕十一探个脉。” 第221章 王爷虽然活了,可他的心没有活过来! “我?”宁言初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轩辕越:“可我只懂药理,不懂医术啊。” 轩辕灵汐嗔了她一眼:“你不是会弄药膳吗?你给他探探脉,看看是不是给他特制个什么药膳,让他食补一下,你看他瘦成这模样。” 这丫头做的药膳药效都不错,像轩辕十一这样的身子可能光喝药,还不如食补来得更快些呢! “那好吧!”宁言初看轩辕越也确实瘦得不像样子,便应了,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轩辕灵汐起身将圆凳让给了宁言初。 宁言初低眉敛目地坐下,便伸手给轩辕越探脉。 轩辕越愣愣地看着宁言初,原本满是爱意的眸子里,此刻竟是迷茫和无措。 带着暖意的指间触到他的手腕,他的心猛地一颤,慌忙收了手。 宁言初刚触到他的脉搏,还没等她仔细查探呢,指间之下的脉搏便消失了。 宁言初手指微僵,终于抬眸看向轩辕越。 轩辕灵汐也蹙眉看向轩辕越:“你这是干什么?初丫头给你探个脉,这丫头懂药理,说不定还能帮你解了你这寒毒呢!” 轩辕越淡漠地看向宁言初:“她母亲当年都解不了本王的寒毒?就凭她?” 他自带寒气的声音仿佛寒风吹进了宁言初的心,让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宁言初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根本不懂,母亲当年不是解不了他的寒毒,是不舍地放她的血! 当然,她也能解他的寒毒,不说别的法子,就用她的血就可以给他解,不过她也不会用她的血救他! 应该说,这辈子她不会轻易用她的血做任何事,救任何人! 见轩辕越这样的态度,轩辕灵汐都替宁言初委屈了:“她母亲是她母亲,初丫头是初丫头啊,初丫头现在做的药膳很养人,说不定她能做出帮你解毒的药膳呢,哪怕帮你滋养一下身体也好啊,你给她看看又怎么了?” 轩辕灵汐说着就要去抓轩辕越的手腕,却被轩辕越瞪了一眼。 那满是警告意味的眸子,盯得轩辕灵汐一阵心虚,到底是没敢造次。 “本王没事。” 轩辕越怎么可能让宁言初查看他的脉象。 他知道这丫头会医术,若是真让她探脉,可就什么都暴露了。 轩辕灵汐是拿轩辕越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又是她的长辈,打不得,骂不得,真实烦人! “你真没事了?要不要给你送点药过来?”轩辕灵汐还是不放心。 轩辕越嫌弃地瞥她一眼:“你有治寒毒的药?” ……轩辕灵汐瞬间被轩辕越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个轩辕十一可真是个讨厌鬼! 宁言初也第一次见到轩辕越毒舌的这一面,之前她每次见他,他不是在帮她,就是即便冷漠,对她也还算和蔼,还真没有这样难说话的时候! 轩辕灵汐本来还想让宁言初给轩辕越配些药膳的,可看轩辕越这坚决的态度,也知道肯定说不通了。 再看他虽然瘦骨嶙峋的模样,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可至少能说全乎话,看着精神也还不错,倒不像是马上要死的样子,也就没再坚持了:“明日我再来看你,给你多带几个御医过来,这庄子也没御医,你这样的身子,身边没御医怎么成?” “寒王府没御医了?需要你带来?”轩辕越依旧不领情。 轩辕灵汐无语地瞪他:“你有,你倒是让御医来啊,你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若是皇祖父还在,看到你这样还不得心疼死啊!” 轩辕灵汐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僵硬住了。 就连轩辕越都没有再回嘴了,只是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落寞,就好似一只被遗忘在黑夜的猫儿,曾经那个他世界里的唯一光亮灭了之后,他就再也没看到光亮了。 遇到她,他以为她会是他的光亮,可结果却是那样的不尽人意。 看到轩辕越这落寞的模样,轩辕灵汐也不敢再乱说话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吃药!” 轩辕灵汐拉着宁言初转身出去,却听轩辕越在她身后道:“不许跟任何人说起本王在此处,本王也不需要御医。” 轩辕灵汐气得回头瞪他一眼,便拉着宁言初走了。 一到外面,轩辕灵汐便再也忍不住地骂道:“这个轩辕十一真是不知好歹,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肯找御医!” 宁言初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眉敛目地跟着轩辕灵汐出去了。 其实虽然刚刚她没摸到他的脉象,可他身上的寒毒确实中毒已深,加上他身体又这般孱弱,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真会熬不到而立之年。 也是可惜这样一个拥有神仙样貌的人,竟自小就被寒毒缠身,如今更是命不久矣,真实可惜了! 等宁言初出了庭院,轩辕越才收回目光,瞪着夜枫:“你想干什么?” 夜枫吓得“噗通”就跪到地上:“属下觉得王爷应该想见她?” 夜枫这话瞬间便让轩辕越愣住了。 他想见她吗? 发了疯,中了邪一样的想吧,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成亲了,也跟赵清浔圆了房,她也根本不喜欢他,甚至害怕他,厌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心口的伤处再次隐隐作痛,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 轩辕越再也坚持不住地仰倒在大迎枕上,弱声道:“都出去吧,本王累了,想休息一下。” 夜枫和夜柏对视一样,都很担心轩辕越的情况,却又不敢不听话。 两人一起退到外面,夜枫关上了房门,才小声对夜柏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请那位夫人过来?” 王爷之前刚醒时的精神状态还可以,怎么见完那位夫人反而蔫了。 原本他想的是,王爷肯定想见那位夫人,听到那位夫人的名字,王爷就能苏醒,若是真见到了人,或许能恢复得快一些,可没想到结果却正正相反。 夜柏担忧地看了眼屋里,没说话。 王爷这身子怕是不好,王爷虽然活了,可他的心没有活过来。 第222章 “红颜薄命” 轩辕灵汐将宁言初送回到长公主府:“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你早些休息吧,山庄那边你想什么时候去,随时可以去。” 宁言初点了点头,朝轩辕灵汐福礼:“汐姐姐,可还到府里坐坐。” 轩辕灵汐轻叹了口气道:“我得给他找御医去!” 轩辕十一虽然是皇叔,可年纪却比她小,她还真没把他当皇叔过,一直把她当弟弟来着,她实在没办法看着轩辕十一这副模样。 所以哪怕他再不肯,她还是要给他找御医的。 只是轩辕十一想瞒着,那御医就不好找,只能找她能信任的那一位。 “汐姐姐慢走。”宁言初朝着轩辕灵汐躬了躬身。 轩辕灵汐放下车帘,马车便往皇宫方向去了。 宁言初站在原地,脑海里也全是轩辕越那瘦骨嶙峋的模样。 “小姐?”直到梨儿唤她,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最后看一眼那走远的马车,才带着梨儿和范嬷嬷她们回了府里。 一回景玉苑,宁言初便先去库房看了看之前她泡的那些药酒。 其实这些酒也本该是泡时间越久越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也能喝了。 她用的是现成的烧刀子,之前让范嬷嬷去酒坊买的他们酒坊年份最久的烧刀子,听说这烧刀子酿了有十多年了,最是适合泡药酒。 这泡药酒的人参和当归,以及各种其他药材辅料,她都是用的年份最好的药材,这样泡出来的酒绝对好喝,同时药效也一定不差。 将屋里的药酒都检查了一遍,宁言初被这满屋的酒香熏得都有些醉了,连忙出屋,有对范嬷嬷道:“这批酒怕是不够卖的,这样,你再去一趟各大酒坊,无限收购他们十年以上的烧刀子,年数越久越好。并且告诉他们,让他们多收购一些这样的酒,只要品质好,我们多少都要!” “是。” 范嬷嬷应声,立刻便去了。 宁言初又吩咐钟嬷嬷:“也劳烦钟嬷嬷跑一趟。” 钟嬷嬷连忙躬身:“您吩咐。” 宁言初写了一份药单,交给钟嬷嬷:“劳嬷嬷去城中各大药铺走一遭,收购这药单上的这些药材,药单上所需药材的年份都有标注,嬷嬷直接给掌柜看就行。并且告诉掌柜,让他们多多收购年份好的药材,只要年份好,药材品质好,我都收。” 钟嬷嬷接过药单,看了一眼,见上头标注的十分详细,有些担心道:“夫人写得这般细致,不怕将来别人仿我们的药酒吗?” 宁言初轻笑:“其实药酒本来就很简单,一般的百姓也都能泡,只是药材单一,酒和药材也没有我们用的好罢了。所以就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方子也不怕,现在我们提前把城中年份最久的酒和年份最好的药材全都买回来,其他人就是想仿我们,怕是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药材和酒!” “老奴这就去。”钟嬷嬷瞬间恍然大悟,立刻拿着药单便去办事了。 钟嬷嬷和范嬷嬷办事,宁言初都是放心的。 范嬷嬷善于做膳食,也略懂些酒,酒的价格她清楚,跟那些酒坊老板也熟识,所以让她去买酒最好不过了。 钟嬷嬷虽然之前应该没怎么接触过药材,可她会理账,估计看过很多药铺的账本,应该比较清楚药材价格的,就算不清楚,以钟嬷嬷的精明,也必定会另外打听的。 这两人办事靠谱,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宁言初带着梨儿回了主屋:“去把咱们放银钱的匣子拿出来,清点一下,看看咱们一共还有多少银子。” “是。”梨儿应声,立刻去笼箱里抱了钱匣子过来:“小姐您这两三个月没往公中贴钱,咱们好像又攒了些银子。” 梨儿一边点银子,一边道。 宁言初扬眉,自从重生她就没再往公中贴过银子了。 她自己各个铺子的盈利,虽然不多,但是一个月应该也有几千两了。 梨儿点完,也是一脸惊喜:“小姐,咱们又有一万五千两银子了。” 宁言初眸子一亮,她刚重生的时候,她们才三千两银子呢,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有一万五千两银子了,可见她这一年到头得往公中贴多少银子。 “小姐,这些银子购买那么多药材和酒吗?”虽然有一万五千两银子,可小姐要买那么多的酒和药材,这些银子怕是也未必够吧。 宁言初倒是不着急:“先用了再说,实在不够,可以跟郡主说。” 如果钟嬷嬷带回来的药材很多,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必定是不够的。 比较如果一颗年份好的人参都要几百上千两银子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其他药材。 甚至范嬷嬷带回来的酒足够多,她这一万五千两银子也不够用的。 不过她可以求助郡主,提前收购足够多的酒和药材,不仅可以再泡一批药酒,也能防止以后别人仿他们的药酒。郡主一定会支持她的! 梨儿点了点头,将那钱匣子又拿去笼箱藏好,便去准备晚膳了。 用过晚饭之后,范嬷嬷和钟嬷嬷都还没回来,宁言初便到书桌边写方子。 梨儿站在桌边为她研磨:“小姐,药膳方子不是都已经够了吗?您怎么还写方子?” 宁言初扬眉道:“我得研究研究,什么抵抗寒毒的药材能跟食材相结合,用到药膳中去。” 梨儿一听就明白了:“小姐是要为寒王研制药膳啊,可他不是没给您探脉吗?您都查看到他的脉象,便能给他开药吗?” 宁言初摇了摇头:“具体的药方开不了,不过研制个抗寒毒的药膳方子还是可以的。” 毕竟药膳不算真的的药方,相对来说肯定是要容易一些,当然药效肯定也没有专门的药方子好的。 不过她没探查到他的脉象,药方子也不敢随便给他开。 当然,她也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所以还是弄个药膳吧,或许也能帮他遏制一下寒毒,滋养一下身子。 梨儿点头,惋惜地轻叹道:“寒王长得那么好看,可惜身子不好,怕是红颜薄命呢!” 听到梨儿用“红颜薄命”来形容轩辕越,宁言初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她“病”了好几年,一年比一年严重,旁人看到她也都是“红颜薄命”这样的叹息。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丫鬟便跑进来禀报:“夫人,林国公府有人求见。” 第223章 百利而无一害的契约 宁言初看向梨儿。 梨儿立刻便出去了,没一会儿便带着尚嬷嬷进了屋:“小姐,是灵汐郡主身边的尚嬷嬷来了。” 宁言初听了放下笔,便迎了出来。 “老奴见过夫人。”尚嬷嬷到了宁言初面前,便朝她行礼。 宁言初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嬷嬷可是为卖身契来的?” “是呢,郡主刚刚从宫里回来,便立刻差老奴将山庄奴才的卖身契都送来了。”尚嬷嬷说着便奉上一个匣子。 宁言初无奈轻叹:“郡主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这卖身契……” 都没等宁言初说完,尚嬷嬷便劝道:“这是郡主的意思,夫人还是收下吧,若是您不收,老奴回去可不好交待。” 来的时候郡主就担心夫人不收,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让她将东西送了。 尚嬷嬷这么说,宁言初也只好收下了,她看了眼梨儿。 梨儿便会意地上前接了匣子。 “那就有劳嬷嬷回去替我好好谢谢郡主。”宁言初朝尚嬷嬷颔首。 尚嬷嬷连忙躬身:“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嬷嬷坐下喝口茶吧。” “不用不用,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呢!” 宁言初正招呼尚嬷嬷呢,范嬷嬷回来了:“夫人,您快到外头看看,老奴给您带了多少酒回来。” 宁言初闻言眸子倏地一亮,立刻跟着范嬷嬷到外头去了。 尚嬷嬷不知道范嬷嬷说的是什么酒,也跟着去瞧热闹了。 一行人到了长公主府门口,才看到那乌泱泱的一大片,全是一车一车的酒啊! 这目测过去,怎么也得几十车了。 梨儿瞬间觉得屋里那匣子空了,凑近宁言初小声道:“小姐,这么多的酒,您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够不够啊?” 一会儿可还有药材要送来呢。 这么一点儿银子估计买这些酒都不够了吧。 尚嬷嬷站在两人身旁,真好将这话给听了去,顿时好奇地问道:“夫人为何买这么多酒啊?” 尚嬷嬷也不是外人,宁言初便小声解释道:“之前我在院子做了一批药酒,不过数量不多,我怕接不上,所以便让范嬷嬷去各大酒坊又买了一批,打算再接着做一批药酒。” 尚嬷嬷恍然,这会儿她觉得郡主说的对。 这位夫人是真聪明,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呢! 她们郡主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很多事情还没她想的全貌呢! 范嬷嬷对着宁言初禀报道:“都是按照夫人的要求选的十年以上,品质上好的烧刀子。老奴已经跟那些掌柜谈好了,咱们长期收他们的货,他们按照之前的价格让两成利给夫人。” 宁言初闻言一脸的诧异,没想到范嬷嬷还去跟他们谈价格了。 按照之前的价格让两成利,还真是便宜了不少。 不过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便宜两成利的事情。 宁言初想了想,走上前看着那些酒铺掌柜道:“辛苦大家了,也感谢大家愿意让两成利给我们。可我想要的是跟大家长期合作,而不仅仅是便宜这两成利润。” 宁言初这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 “夫人这是何意?”有掌柜担心宁言初不要他们的酒,着急地问道。 其他掌柜立刻也跟着担心起来。 “是啊,什么意思啊!” 宁言初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正常价格收你们的酒水,将你们让出来的两成利还给你们,但是你们得跟我们前独家供给契约。” 宁言初这话再次听得掌柜们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是独家供给契约啊?” “这买东西还要签什么契约啊?” 见他们不明白,宁言初再次解释道:“独家供给契约便是,以后你们酒坊十年以上的烧刀子酒只能卖给我一个人,不可再卖给其他人,不管别人出多高的价格买都不能卖,违反者十倍赔偿。” 话,掌柜们是听明白了,可这十倍赔偿,还是让他们有些发怵的。 “可若是我跟你签了契约,你又不收我们的酒了怎么办?我们又不能卖给别人,那我们的酒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道。 他这话瞬间引起了众掌柜的共鸣:“是啊,万一你不买我们的了,那我们还不能卖给别人啊?” 宁言初再次摆手,让他们安静:“按照契约,谁违反谁十倍赔偿,若是你们违反规定,将十年以上的烧刀子酒卖给别人,那就你们将前面所有的酒款十倍赔偿,若是我不收你们十年以上的烧刀子酒也一样,按照以前的所有酒款十倍赔偿。” 掌柜们听到宁言初这话都有些诧异。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客人赔偿的,关键这还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 在场的掌柜各个都是人精,这会儿弄明白宁言初的意思之后,他们便开始琢磨起她这契约条款了。 谁违反谁十倍赔偿,这听起来赔偿好像很多,可他们根本不可能违反啊。 毕竟又没规定供货数量,供货时间,他们没货就不卖,有货就卖给她呗,卖谁不是卖呢,反正她收的价格也不低。 即便是这十年份的烧刀子酒价格也都是固定的,哪有人那么傻要高价买他们的酒啊! 他们卖酒这么多年,都还没遇到过这种客人呢! 而且跟她签了这契约,他们这十年份的烧刀子酒就不愁卖了啊,哪怕弄来再多,她也得收着,若是不收,那就得十倍赔偿,还是之前所有酒款的十倍银子。 这契约简直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这契约我签!”有掌柜的想通了,率先举手大喊。 其他掌柜怕被落下似的,纷纷举手。 “我签!” “我也签!” “我们都签!” 见他们都愿意签下契约,宁言初很是高兴,看向尚嬷嬷道:“还要劳烦尚嬷嬷去请郡主来一趟,这契约最好是以药膳铺子的名义跟他们签。” 这契约肯定是不能以她个人的名义跟他们签的,她签了也没这么多银子收购他们的酒,赔款得赔死。 肯定得让灵汐郡主来签这个契约! 第224章 不给别人撬墙角的机会! 尚嬷嬷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老奴这就去请郡主。” 尚嬷嬷朝宁言初躬了躬身,便回林国公府了。 好在林国公府离长公主府也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尚嬷嬷回到林国公,将宁言初那边的情况快速地汇报了一遍。 轩辕灵汐听完都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一拍桌子道:“我就说她很聪明吧,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你瞧瞧她这未雨绸缪的,竟然提前连咱们后面的酒都买好了。还想出这么个契约约束那个酒坊,不让给别人将来撬墙角的机会!这丫头的脑子是真灵!” 尚嬷嬷笑着附和道:“之前您夸那位夫人的时候,老奴还不在意,今日见了,老奴总算是明白郡主您的眼光了,那位夫人心思细腻,脑子灵活,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料。” 轩辕灵汐十分赞同尚嬷嬷的话:“这事她又想到我前面去了,这契约好啊,签了这契约不仅不怕以后没酒可卖,更不怕有人抢我们的生意了。快去库房清点十万两银子出来,跟我一起去长公主府。” “是。”尚嬷嬷应声,立刻去办了。 很快,轩辕灵汐便带着尚嬷嬷到了长公主府。 此时长公主府门口不仅聚集了不少酒坊掌柜,那些药铺掌柜也都带着宁言初需要的药材赶到了。 宁言初正带着钟嬷嬷和梨儿她们检查药材,轩辕灵汐便到了。 “这不是灵汐郡主吗?” 有掌柜认出了轩辕灵汐,纷纷朝她行礼。 轩辕灵汐也朝他们颔了颔首。 “汐姐姐。”宁言初见轩辕灵汐过来,连忙先请她进府。 掌柜们见她要走,顿时便急了:“这位夫人怎么走了?我们的酒还收不收了?” “还有我们的药材。”药铺掌柜也跟着喊。 这大晚上的,他们可把药材都拖来了,整整一大车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呢,总不至于再让他们把药材再拖回去吧! 宁言初还真差点忘了这些掌柜,对钟嬷嬷和范嬷嬷道:“带这些掌柜先到偏厅休息。” “是。”两人应声,便招呼着掌柜们到了偏厅。 坐在偏厅的掌柜们心里都没个底,连奴才们上的茶点他们也没心思喝。 “你们说这事跟灵汐郡主有什么关系,这靖恩侯夫人请灵汐郡主来做什么?” “或许是请她来做个中人。” “这靖恩侯府的夫人要买这个多十年以上的烧刀子做什么?” “是啊,竟然一买就买这么多,甚至还无限收购,到底做什么需要用这么多的酒。” “该不会是开酒坊吧!” “那不会,这开酒坊买我们的酒还有什么价格优势,更何况还都买十年以上的烧刀子,这开酒坊不需要卖其他酒吗?” “那就是开酒楼!” “开酒楼也用不了这么多酒啊,这京都生意最好的太白楼可就是我们酒坊供的酒,一年也用不了十坛十年以上的烧刀子。” “我看也不像是开酒楼,她开酒楼干嘛买我们这么多药材啊,全是上了年份的好药材。” “我看她像是开药铺!” “肯定不是药铺,开药铺买我们这么多酒干什么?” 一行人坐在一起,一人一句地猜测着,心里都没个底。 隔壁的正厅里,宁言初已经将契约写好给轩辕灵汐看了:“大概就是这样,汐姐姐看看可还要改吗?” 轩辕灵汐仔细看着宁言初亲自写的这份契约:“三年后双方可以自主选择再不再续约?这条……” 对于这条轩辕灵汐觉得没这个必要。 宁言初解释道:“是这样,毕竟我们的药膳铺子还没开出来,也不知道生意到底如何?这万一开的不好,咱们买这么多的酒和药在家里也是浪费。索性只是三年的契约,咱们还是买得起的。再多,我们也得看看后面的生意到底如何?” 当然,生意好,别说这些酒,就是他们送来再多的酒和药也是能卖掉的,甚至可能根本不够卖。 可若是万一根本没生意,也只是三年的契约,相信凭灵汐郡主的实力,还是能承受的。再说真到那时候这些东西也定不会浪费,到不了转卖出去就是了。 轩辕灵汐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她对她们这药膳铺子可是十分有信心的:“这万一三年以后他们不跟我们续约了?” 宁言初却是根本不担心:“三年,若是我们生意好,我们的药膳铺子早就名声在外了,想要跟我们合作的药商酒商要多少有多少,相信这些掌柜也都不是傻的,我们正常价格收他们的,也没少给他们银子,他们根本没理由不续约。” 三年足够考验那些想要跟风她们药膳铺子的那些酒楼了,她对自己的这些药膳方子,和这些药酒的质量都很有信心。 即便真有人要仿她们的,也弄不出跟她一样的药膳方子,寻不到她们这样的十年以上的烧刀子和上好品质和年份的药材,即便跟风也会不伦不类。 而三年的时间也足够让这些跟风者失败,同样也能让这些跟她们合作的药商和酒商看清楚谁才更值得跟他们合作! 见宁言初说得如此信心十足,轩辕灵汐便也点头应了:“那好吧,那就先签三年。” 轩辕灵汐看向尚嬷嬷:“你亲自跑一趟,去请顺天府尹叶淮景前来做个中人。” “是。”尚嬷嬷应声,立刻去办了。 宁言初诧异地扬了扬眉。 郡主不愧是郡主啊,请个中人直接就请到了顺天府尹! 宁言初哪里知道,这也是她知道轩辕越不在寒王府,否则她不得直接喊轩辕越来给她做这个中人啊!正好在隔壁,也省得跑远。 轩辕灵汐又让范嬷嬷她们去把偏厅的掌柜都叫了过来。 刚才宁言初写的这契约中并没有写价格,因为酒商和药商的价格不一样,甚至每种药的价格都不一样,这个得双方商定之后,拟定清楚。 不管是酒商还是药商,他们看到宁言初写的这契约都没有任何意见,所以大家商定好价格之后,便正式拟定了契约。 第225章 轩辕十一怕是真的活不过而立了! 轩辕灵汐把顺天府尹叶淮景请来做中人,也是这些酒商药商完全没想到的。 一个中人而言,这灵汐郡主竟然把顺天府尹给请来了。 不过她是灵汐郡主,她就是请什么王妃,长公主,王爷来当这个中人,也没什么稀奇了。 只是跟他们签契约的是灵汐郡主,又有顺天府尹做这个中人,这契约他们以后怕是不可能违反了。 当然,按道理这样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契约,他们也不会违反的。 叶淮景看了契约上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之后,便让他们双方契约了。 等他们签好契约,叶淮景也签上他的名字,并且盖上了顺天府衙的印章。 这样的契约怕是整个京都城最有约束力的一份契约了! 签好契约,宁言初便带着范嬷嬷钟嬷嬷去验货,收货了。 轩辕灵汐怕宁言初没银子付货款,便让尚嬷嬷也跟着去了。 她自己则是亲自送了叶淮景出府。 “郡主为何突然收购如此多的酒和药材?”叶淮景见轩辕灵汐如此认真地对待这次的收购契约,很是好奇。 轩辕灵汐也不瞒他:“我打算将我之前那个福满楼改成药膳铺子,这些都是铺子里要用的。” 原是药膳铺子? 叶淮景一下子就明白轩辕灵汐为何买这么多酒和药材了,的确是药膳铺子能用得到的:“这药膳铺子京都城之前也有人开过,不过都没开起来,郡主这契约签的可有风险啊!” 关键灵汐郡主这契约,都是对酒商和药商有利的,那是半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啊! 这万一铺子开不下去,这酒和药可得收呢,一收还得收三年。 叶淮景的担心,在轩辕灵汐这里可完全没有,她可是对她的药膳铺子信心十足:“这你就放心吧,既然我敢签这个契约,那自然就有办法让我的药膳铺子生意形容。” 两人说着话,便已经出了长公主府,正好碰到宁言初带着几个嬷嬷在验收酒和药材。 叶淮景看着轩辕灵汐望着宁言初的眼神,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位靖恩侯夫人的母亲是当年那位为先太后治好顽疾的花医女?” 轩辕灵汐点头道:“是啊,她是花氏之女,虽然不会医术,可却懂医理,有她帮我,我们这药膳铺子一定红火。” 原来是请了这位靖恩侯夫人帮忙,看来两人是合作伙伴? 难怪今儿这契约会在这里签呢? 看这位靖恩侯夫人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应该是个能干的,不过这药膳生意可真不一定好做。 之前不是没人开过药膳铺子,可都因为口味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或者根本没什么疗效而闭门了。 就算这位靖恩侯夫人懂些药理,也未必能研究出能让大众接受的好药膳来,毕竟当初那些药膳铺子哪个没请懂医理的人研究的方子,有些甚至都是名医亲自研制的方子呢,弄出来的东西还不都是无人问津,难道这位靖恩侯夫人懂的药理,比那些名医还多不成。 叶淮景心里并不看好轩辕灵汐要开的这药膳铺子,可见她此刻如此自信满满,他自然也不好再泼人家冷水,立刻朝她躬身道:“那叶某在此就先恭贺郡主生意兴隆了。” 轩辕灵汐也朝叶淮景欠身:“今日劳烦叶大人了,等我的药膳铺子开张那日,一定请叶大人来捧场。” “叶某一定到!”叶淮景笑着应声。 “那我就不送叶大人,叶大人慢行。” “不用送,这里到衙门就几步路,郡主您忙吧,叶某告辞了。”叶淮景朝轩辕灵汐拱了拱手,便又朝那边的宁言初颔首。 宁言初连忙福身还礼。 叶淮景跟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才带着人离开。 他今日之所以愿意来掺和这事,做个小小的中人,完全是因为灵汐郡主在京都的势力大,即便他是顺天府府尹,也不好轻易得罪。 所以等她的药膳铺子真的开张,他还是要去捧场啊,哪怕再难吃,这必须得经常去啊! 宁言初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东西全都检验完。 确定收获之后,尚嬷嬷就跟在她后面付银子。 看着那一匣子的银票和金银飞速减少,宁言初还真挺庆幸自己让尚嬷嬷去叫了灵汐郡主来的。 否则就凭她那一万五千两银子,怕是只够付这一两成的货款呢。 轩辕灵汐一直没走,看宁言初忙完才朝她招了招手。 等宁言初过来,轩辕灵汐便提议道:“这么多东西,你那景玉苑的库房也放不下,不如直接让他们送去山庄,那里地方大,又没人住,房间都是空的,库房也都空着,你想怎么用都行。” 宁言初点头:“也好,山庄奴仆多,他们能帮我一起泡药酒,否则就靠我和梨儿,还有两位嬷嬷可有得忙活了。” 轩辕灵汐想到什么,又拉着宁言初神情严肃道:“还有轩辕十一那寒毒,你还得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个药膳帮他食补一下。” 即便食补慢,也总比一点不补强啊! 而且她看着丫头弄出来的药膳都有模有样的,一看就很有疗效。万一真让这丫头研制出了能遏制轩辕十一寒毒的药膳,那岂不是救了轩辕十一的命了吗? 宁言初还真不能保证能研制出遏制寒毒的药膳,蹙眉问道:“今日郡主不是去宫中找了御医吗?” 说到这事,轩辕灵汐便大叹了口气:“宫里倒是有我一两个信任的御医,可我其实也知道,这些御医治不好轩辕十一的寒毒,若是他们真能解寒毒,轩辕十一也不至于会病成这样了。他们最多也就只能去看看,帮着开些药罢了。轩辕十一若是真要活命,还得再想其他法子。” 虽然之前一直知道轩辕十一身子不好,在人前他也一直都是病弱美男的模样。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这么直观呢,今日她看到轩辕十一瘦成皮包骨的模样是真的被吓到了。 就轩辕十一现在这身子,若是再不想办法为他医治,他怕是真就活不过而立了! 宁言初听了也是一脸怅然。 其实轩辕越这个人还不错,之前也帮过她很多次,只可惜他这身子…… 第226章 是保护还是监视? 送走了轩辕灵汐之后,宁言初便又回去翻医书研制药膳了。 轩辕越怎么说也算对她有恩,若是真能研制出克制寒毒的药膳,或许也能多少帮到他一些。 梨儿怕宁言初熬坏了眼睛,又给她掌了一盏灯:“小姐,今儿都忙活一天了,您早些睡吧,仔细伤了眼睛。” 宁言初看她哈气连天的,笑道:“今晚不用守夜,你先回去睡。” 梨儿哪里肯:“奴婢可不能再离开小姐了,奴婢就在外间守夜。” 之前她没给小姐守夜,都有贼人闯入小姐房间了呢! 宁言初被她逗笑了:“你就回去睡吧,赵清浔安排了那么多侍卫和暗卫在这景玉苑里,你以为还有谁能进来。再说,真要有贼人进来,先点了你的昏睡穴,你又能做什么?” 她知道这丫头,自从赵清浔搬到这里,占了外间的小榻之后,这丫头晚上守夜便连小榻也不睡了,就那么趴在桌上守夜。 其实现在是真没什么事了,那黑铜人说了,以后不会再来见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黑铜人是个守信的,能说话算话。 除了那个黑铜人,其他人根本不用害怕,毕竟赵清浔留下的那些侍卫和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梨儿想到自己之前几次被人点了昏睡穴,顿时便有些颓然。 小姐说的对,就算她留下也根本帮不了小姐,是她没用。 如今景玉苑外头全是暗卫和侍卫,相信那贼人也定不敢再来了。 看着梨儿那自责的小模样,宁言初朝她抬了抬下巴:“行了,别多想了,快回去睡吧,明日我还要带你去山庄泡药酒呢,明日可多活了。” 梨儿终于是点头应了:“那奴婢先回去睡了,小姐您也别忙太晚。那位殿下一看就并非凡人,这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哪天他的病自己就好了,小姐您不用为他操心。” 宁言初被梨儿这头头是道的话逗笑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睡了,你先去睡。” 梨儿怎么劝也无用,只能是无奈地告退了。 等梨儿走了之后,宁言初继续埋头研究药膳方子。 宁言初本来想着再研究一个时辰就去睡的,可是这医书一翻就翻了一个晚上。 一直到天微微亮之际,宁言初才终于研究出了一个药膳方子。 她这个方子想要彻底解除那人的寒毒,必是不能的,不过能帮他缓解寒毒症状,减轻病痛,并且帮他调理身体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得每日吃就是了。 眼看外头就要天亮,宁言初也不想再睡了,起身便去准备药膳的食材和药材了。 等范嬷嬷早起准备早膳时,发现宁言初已经在小厨房里了,顿时惊了一跳:“夫人,今儿您怎么起这么早?老奴这早膳还没做呢!” 见范嬷嬷这般紧张,宁言初笑道:“无妨,晚些做也没关系,我这里有张药膳方子,食材药材都准备好了,还要劳烦嬷嬷做出来。” 这做药膳范嬷嬷现在是手到擒来,连忙应声:“夫人交给老奴就好,天色尚早,夫人再去睡会儿。” 宁言初此刻还真没睡意:“我不困,这张药膳方子十分重要,我与嬷嬷一同做吧。” 最好是能一次成功,她一会儿去山庄的时候也好带去给寒王。 “是。”见宁言初这般重视这张药膳方子,范嬷嬷也跟着重视起来,立刻开始按照药膳方子处理起食材来。 宁言初也在旁边处理药材。 这道药膳比她之前研制的任何一道药材都要繁复得多,药材也很稀有。 主要药材是鹿胶,上好的鹿胶一般的药铺都没得卖,还好母亲之前给她留了一些。 两人在小厨房里一忙活就是一个多时辰,好在虽然药膳非常繁复,但是在两人的精心准备之下,总算是做出来了。 宁言初尝了尝味道,这药膳并不如之前的那些药膳美味,却也并不难吃。 不过这药膳也不拿去卖,主要是给轩辕越治病用的,所以她最大程度地保持了药性,以至于味道上就得稍差上一些。 “今日就先这样吧,先把这些装起来。” 味道上其实还不算完美,等以后再做的时候再慢慢调整,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最大的药性。 “是。”范嬷嬷刚应声,梨儿就跑来了。 “小姐,您怎么跑这会儿来了,让奴婢好找。”梨儿看到宁言初在小厨房也是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刚刚去主屋没看到小姐,有多害怕你! 梨儿见小厨房里范嬷嬷都已经弄好了早膳,甚至还做了药膳,顿时便担心地看了眼宁言初:“小姐,您几时起的,您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主屋里还亮着烛灯呢,桌上的医书和稿纸都还在呢。 “就你啰嗦,回去梳洗。”宁言初嗔了梨儿一眼,没跟她多解释什么,便带着她回主屋了。 等宁言初梳洗好,用完早膳,她便带着梨儿和范嬷嬷、钟嬷嬷出门了。 “夫人。”见宁言初要出去,逐月连忙上前行礼。 宁言初蹙眉看着他:“怎么?我应该没有被赵清浔禁足吧?” 见宁言初误会,逐月连忙躬身解释:“当然没有,不过侯爷让属下等保护夫人的安危,还请夫人准许属下带一队侍卫保护夫人。” 宁言初蹙眉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又往景玉苑看了一眼,扬眉点头:“既然他不放心,那你们就跟着吧。” 宁言初说完,不再理会逐月,带着梨儿她们便上了马车。 “多谢夫人。”逐月立刻带上一队侍卫,跟在了宁言初马车后面。 梨儿撩帘往后面看了一眼,见逐月带了不少侍卫,是既放心又担心。 放心是有逐月和这么多侍卫跟着,肯定出不了事,他们能保护小姐的安危。 担心是有逐月跟着,小姐怕是也没什么自由了,等于是被侯爷监视了。 “小姐,我们只是去山庄,您干嘛准许他跟着啊!”梨儿其实也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别远处还好说,这山庄这么近,她们这么多人,应该出不了事的。 宁言初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不让他们跟着,他们就不跟着了。你现在看到是这么多人,其实跟着我们的远不只这么多人!” 梨儿闻言瞬间想到了景玉苑那些暗卫。 好嘛,还有暗卫跟着,果然小姐是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了。 宁言初却并不在意,反正她没有做对不起赵清浔的事情,他愿意派人跟着她,就跟着好了,正好还有人能保护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227章 王爷不是寒毒发作,是伤及了心脉! 云泉山庄离京都城不算远,一行人坐着马车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宁言初刚到,便看到林国公的马车也在。 轩辕灵汐撩帘下了马车,宁言初连忙上前行礼:“汐姐姐。” “参见郡主。”其他人也纷纷朝轩辕灵汐行礼。 轩辕灵汐笑望着宁言初道:“知道你今日要过来泡药酒,便跟着来凑热闹,正好把御医带给轩辕十一。” 宁言初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回身从范嬷嬷手中接下食盒:“这是我昨晚研究的药膳,希望对寒王殿下有用。” 轩辕灵汐闻言眸子倏地一亮:“你还真的研制出克制寒毒的药膳了啊!” “我们小姐可是研究了一夜呢,一晚上没睡,一早就起来做药膳了。”没等宁言初说话,梨儿便急着替她邀功。 宁言初嗔了梨儿一眼,怪她多话。 轩辕灵汐却是动容不已,心疼地看着宁言初:“初丫头辛苦你了。” “但愿对他有用。”宁言初将食盒交给尚嬷嬷。 轩辕灵汐蹙眉道:“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宁言初摇头:“您不是都带了御医过来了吗?我去了也帮不上忙,我还是带他们泡药酒吧!” 这次带了这么多的酒好药材过来,泡药酒的药材都是要处理的,光是处理那么多的药材都可费工夫了,她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轩辕灵汐也不想耽误泡药酒的事:“那你先带他们泡酒吧,我带御医去隔壁。” 宁言初福身恭送。 轩辕灵汐带着御医和尚嬷嬷他们几个去了南庄。 宁言初则是带着梨儿和范嬷嬷他们一行人进了北庄。 “夫人。”进过昨日轩辕灵汐的介绍,北庄的奴仆们也都认了宁言初这个主子,对她很是客气,见她过来,都朝她行礼。 宁言初先去了库房,看了昨日那些掌柜送来的酒和药材。 酒是基本不需要处理的,只是这些药材大多都需要处理。 宁言初让范嬷嬷将庄子上闲着的奴仆都喊了来,男女分成两队。 药材的切片,研磨,晾晒,便交给婆子和丫鬟们。 至于庄上的汉子们,宁言初则是让他们去后院,将后院那片空地给翻了。 这次过来,她将之前培育的那些药材苗也都带来了,这次正好趁天气适宜,将它们全都移栽了。 宁言初一来,整个山庄都忙活起来了。 当然最忙的是宁言初,一会儿要教他们处理药材,一会儿要教他们移栽药材苗,算是忙得脚不沾地。 隔壁,北庄。 轩辕越看到轩辕灵汐带了御医过来,立刻气得要发脾气。 “等一下。” 还没等轩辕越开闹呢,轩辕灵汐就举起手里的食盒:“这是我们家小初初特意为某些人研制的克制寒毒的药膳,若是某些人不想看到我呢,正好我拿去自己吃了。” 轩辕灵汐说着,便真就拿着食盒转身要走。 轩辕越一下没脾气了,什么声音也没了。 夜枫见状,连忙上前拦住轩辕灵汐:“郡主受累了,我家王爷怎么会不想看到郡主呢,这不是正盼着您来了!” 夜枫一边谄笑着,一边趁机拿下了轩辕灵汐手中的食盒。 轩辕灵汐也懒得跟夜枫计较,一个转身便坐到了轩辕越的小榻边。 轩辕越目光阴沉沉地瞪着轩辕灵汐,可到底是没发脾气了。 看着轩辕越一副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模样,轩辕灵汐真的很想笑了。 小样,看她拿捏不死他! “放心吧,这次的御医是我的人,你这里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外传的,更不可能去禀报轩辕琰。”轩辕灵汐也知道他担心什么,提前报备道。 其实轩辕越根本不在意这些破事。 他不在意轩辕琰会不会知道他的情况?他不在意自己的寒毒,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只是…… 轩辕越朝外面看了一眼。 夜枫是明白轩辕越的,立刻上前替他问道:“郡主,那个……那位夫人没来吗?” “来了啊,在隔壁泡药酒呢。”轩辕灵汐说着偷瞄了轩辕越一眼,见他面上好似不在意,可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轩辕灵汐见状宽慰道:“先让御医给你看看,等她忙完了,我让她过来。” 轩辕越黑沉下脸:“我不需要御医。” “不需要也得要,这可由不得你!”轩辕灵汐根本不理他,直接把御医叫了进来。 御医进屋看到轩辕越的那一刻,着实惊愣了下。 他也是真没想到寒王竟然变得形如槁枯,难怪昨日灵汐郡主找到他的时候,那样着急。如今看来寒王的情况确实不好! “王爷。”御医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给轩辕越行礼。 轩辕灵汐朝御医抬了抬下巴。 御医会意地过来给轩辕越探脉。 或许是轩辕灵汐的态度强硬,这次轩辕越竟没有开口拒绝。 御医刚探查到轩辕越的脉象,便倏地一惊:“王爷您……受伤了?” “你说什么?”轩辕灵汐被御医这诊断吓了一跳。 不是寒毒发作吗?怎么又受伤了? 御医连忙看着轩辕灵汐解释:“王爷并非单纯的寒毒发作,是受了刀伤,伤及心脉,不过伤势已经有了些好转。” 轩辕灵汐震惊地看向轩辕越:“怎么回事?你不是寒毒发作?你是受伤了?是谁伤得你!” 难怪之前一直昏迷不醒呢,竟是伤及心脉,伤得这般重! 轩辕越自然不会跟轩辕灵汐解释什么,只蹙眉警告她和御医:“本王没受伤,只是寒毒发作,谁也不许乱说话!” “是。”御医不敢再多问,立刻躬身应了。 轩辕灵汐倒是想问,可张了几次嘴,却没问出口。 御医又担心地看向轩辕越:“可否需要微臣给王爷看下伤势,处理一下伤口。” 轩辕越张口便想要拒绝,夜枫却快他一步道:“王爷伤在心口,昨日伤口又开裂了,还请御医帮忙看下。” 轩辕越立刻抬眸瞪了夜枫一眼。 夜枫害怕轩辕越怪罪,可又实在担心他的伤势。 本来王爷昏睡的大半个月,他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不少,可昨日王爷的伤口又开裂了,夜柏给王爷换药时发现王爷伤口有化脓迹象,这可不得请御医看看吗,若是不管不顾,伤口都要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