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母女也插不进话,已经石化在了原地。
周淑梅见姐姐伤心,说了一些宽慰的话,让贺明轩赶紧给自家母亲道歉。
可是两个人气头上的话都不好听,谁也不愿低头。
就这样剑拔弩张了好一阵。
倒是周淑兰看到两个孩子的表情,先转移了话题,说是无论如何,都希望此事不会影响到他二人的感情。
贺家主母的位置永远是留给赵雨柔的,任何人也不能宵想。
虽然是给赵雨柔吃了一剂定心丸,但那人的存在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明明就只是一颗棋子,怎么突然就脱离了控制?她真的极其讨厌这种感觉。
再者想来,为了这点事就和自己心爱之人闹翻,谁也得不偿失。
男子,三妻四妾嘛。那贱婢就算侥幸有这个机会,将来也只能侍奉左右,还更好拿捏。
何乐而不为?
她终于松口,勉强换了一张笑脸:“姨母,我明白其中利害。自不会与轩哥哥计较。我只是......”
她眼眸低垂,有些气恼:“我只是气不过。”
贺明轩见她态度软了下来,立马顺着竿子往上:“柔儿,你放心,我对你绝无二心。就算当时...我想的也只有你。”
周淑兰以迅雷之势打了一下贺明轩的手臂,对着他就是一记死亡凝视。
意识到又说错话了,赶紧闭了嘴。好在赵雨柔心里有另外的算计,并未计较这些。
想来经过送灰事件,几人都明白赵诗曼那边的希望已经渺渺。
刚开始都自以为是的等着对方气消,还像以前一样来当贺明轩的舔狗。
后来真是把事情越办越糟糕,若是没有这档子破事,把脸拉下来一点,或许还能有转机。
可是如今,难道托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早失了先机!
想让姜府出举荐信怕是难如登天。
赵雨柔想到了今天府上那两位不凡的客人,丞相之子,南亭司司使!
来这小小的泰仪,必定别有目的。
她大脑一转:“今日府上来了不少贵客,母亲可知他们来泰仪的目的?”
周淑梅一天都被气饱了,哪还有闲工夫管那些,有点不在状态:“礼已经结束,还要去打听客人来的目的?”
赵雨柔走到几人中间:“非也!祖父远离朝堂已久,却还有达官贵人来贺,必定别有所图。只要我们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便可利用在泰仪之便,长对方之势,旺己方之焰。”
“柔儿的意思是?”贺明轩愣了三秒:“或许我们可以转换思路,不去求着姜家。现成不就有个萧家吗?”
“投奔萧家?能行吗?”贺明轩有些疑虑,他虽一身才学,却无处施展。又如何让对方信服他是可用之才?
“事在人为!轩哥哥,你的文章便是最大的敲门砖。我不信凭你的才华,不能成为相府座上宾。”赵雨柔崇拜地看着贺明轩。
在这泰仪一块,这贺家公子也算是有些才名。
要不是已经崭露过头角,一个重复穿的衣服也不至于引来群嘲。
毕竟谁在意呢?
几人密谋事成,头顶的阴霾才慢慢褪了颜色。
别说,经过说书先生的日夜辛劳,邵氏旧案和东宫之争很快就在泰仪传了开来。
大街小巷,童叟皆知。
只是口口相传越来越邪乎,有说邵家功高盖主,主要其亡。
有说老皇帝本来以为代国和亲郡主是个雷,没想到却是送来个美人,邵氏携妻谢恩之时,老皇帝后悔莫及,遂除邵家。奈何那谨雅郡主刚烈,与夫共死。
也有说邵家本就有挟天子的想法,然大逆之举被亲信所揭发,才稳住了社稷之根本。
什么版本都有,真真假假。
萧楚两家出现在泰仪的目的,更是被揣测个干净。
别说是赵雨柔了,就是路边稚子,也能分说一二。
对萧启招揽赤水盟虽知,却又无能为力。唯这好色一点,倒是可以一试。
可是,萧启此人来泰仪数日,一直流连花丛,更是天香楼常客,外面这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自遇到赵诗曼后,竟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今日想邀着赏个雪,明日又送些什么鹦鹉八哥,东西流水似的往赵府西苑送,又被流水似的抬出去。
赵雨柔眼睛是越来越红。
只能寄希望于贺明轩的才子文章。
贺明轩也是争气,凭着一张治税策论,还真被萧启另眼相待。
得了这一重靠山,谁还在意那天远地远的姜家。
不过在时局未定,根基未稳之时,不撕破脸罢了。
贺家母子总算也是扬眉吐气,高高兴兴赶回家过年去了。
至于阿桃的去留处置,便是年后之事。
贺家有了指望,又承诺了赵雨柔的主母位置,连带着周氏母女也不装了,直接给西苑下绊子。
周淑梅在这年节时日,突然病倒了,整日里待在房里闭门不出,柔柔弱弱的天天给赵诚吹着耳旁风:“老爷,我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心慌乏力!”
赵诚看着气若游丝的她,也是心疼至极,再想到这么多年,她独自一人撑起家中大小事务,上敬老太君,下养两女儿,府中还有丫鬟婆子小厮众人。
应是疲惫至极,累出了毛病。
大夫请了好几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定是累出的毛病。
于是拉着她的手,实心意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周淑梅恬静地摇了摇头。
“这年夜家宴你就不要操心了!曼儿大了,又成了家,正好得个锻炼!”
“这会不会太苦了那丫头?”周淑梅担忧得就要下床,这架势恨不得立马出去指点赵家的江山。
赵诚强行将她按了回去:“孩子大了,不能总这么惯着!你就从小宠着她,都宠坏了。”
语气看似责备,实则是赞扬。
周淑梅倚在床栏:“曼儿从小失了母亲,我这个做阿娘的,自然要多关注她些。”
赵诚伸手将她鬓前发丝拨到耳后:“你呀你,孩子大了,就不要这么操心,凡事亲力亲为,累的可是你自己。放手给她们也没什么!柔儿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你这个娘还是多操心一下这个吧!”
周淑梅嘴角咧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老爷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