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河等在前院,这会儿才听郭婆子说赵芳被王树根打劫还被推下河的事情,他气愤不已,抹起袖子就冲去祠堂把人揍了一顿。
亏他前两天还让王树根去陆家干活,感情那时候就已经盯上人故意去蹲点呢。
而他居然傻乎乎的以为王树根真的变好了,他怎么对得起陆家,都怪他大意了。
这事想不闹大都不行,狗子娘听说自家男人被打了,冲到祠堂又不敢进去。
王家村规定女人不能随意进祠堂的,她只能在外面喊:“王大河,你打我男人干什么?”
王大河气呼呼地出来,“哼,抢劫犯,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狗子娘大吵大闹,“什么土匪,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大河你说清楚,你怎么污蔑人,村长还管不管了。”
土匪可是会被杀头的。
王力正从陆家赶回家,他也没想到赵芳会伤的那么严重,那针足足缝了八针,那针穿过皮肉的声音想起来就瘆得慌。
结果一抬头就见祠堂闹哄哄的,看见人就想清楚了事情,“狗子娘,你回去吧,别闹了,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陆家愿不愿意放过王树根还不好说。”
狗子娘撒泼打滚,“那赵芳勾搭我丈夫,陆家还不愿意放过我?那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侵猪笼。”
王大河冲出来,“你胡说八道!我早听说了,王树根抢劫陆大嫂子,还把人打伤了,要是陆嫂子不能好了,王树根就是杀人。”
狗子娘不信,“是不是那女人被人捉奸才污蔑我丈夫的?
好啊,你和她是一伙的,你天天在陆家干活,是不是早勾搭上了,才帮那个女人说话?!”
“你胡说。”王大河又气又急,就是想不出什么来反驳,最后只能说,“我就只是去干活,我和她很少见面。”
狗子娘大骂:“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干活的,陆家的果园里人进去就是脱光了也看不见,你们睡了我们又不知道,你说没睡就没睡呗,天天去陆家干活干活,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活要干,谁知道是干什么。”
王大河暴怒想打人,周围人笑嘻嘻的,处处透出猥琐。
有些事不管真假,只要有人引导就会往那方面去想,这会儿看王大河的眼神都透着暧昧和嫉妒。
赵芳那寡妇,守寡的时候才三十四岁,但朝廷规定要守孝两年才可再婚配,年龄超过三十五岁后就不归官府婚配。
赵芳刚好三十六,可以不受官府管,改不改嫁就由自己说了算。
那样一个风韵犹存的寡妇,就被村里死了老婆的男人惦记上了,就连王树根这种有老婆的都想占点便宜。
王大河天天去陆家干活,私下里多少人羡慕他工钱高,也羡慕他能接触到那样漂亮的寡妇。
王力赶紧拦住,“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回家去。”
秦锦绣远远盯着这边,听了狗子娘的话,往家里跑去。
很快她又折回来,站在祠堂门口喊住王力,“力伯伯,我姐姐说,为了避免有人觉得来陆家干活不正经,以后陆家的活都不要村里人干了。”
“啥?”
围在祠堂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傻眼了。
去陆家干活多好啊,工钱高又不累,前几天的修整果园两天就干完他们还觉得可惜呢。
以后什么梳理花苞摘果子,活计多着呢,那都是可以赚钱的啊,这会不要王家村的人干了,不就是要便宜外村人?
王二水大怒,指着狗子娘,“都是你个死婆娘乱说话,现在好了,不要我们干活了。”
其他人纷纷指责,“都是她乱泼脏水,陆家为了避嫌才不要我们以后去干活,这人嘴真脏,心思恶毒。”
狗子娘被骂,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说话。
王喜来跑到秦锦绣身前,“哎呀,秦家二姑娘,你回去和你姐姐说说,我们都是相信大河和你婶婶的,大河就是去干活而已,和你婶婶没有任何勾搭。”
秦锦绣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祠堂乱成一团。
王大河心神一振,差点吐血,秦小舟的意思是不是表示以后不要他去陆家干活了?
也是,闹出这种事情,平白的污了赵芳的名声,自然是不会再要他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家。
他老娘焦急的等在门口,急忙跑过来,“你这孩子,你跑祠堂去做什么?王树根那两口子都是一样的无赖,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这不久被人破了一身的脏水,陆家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要你。”
王大河游魂一样的摇头,“娘,陆家不会要我去干活了,是我对不起陆家,我被王树根骗了,那个骗子。”
王大河老娘眼眶湿润,家里好不容易才过上一点好日子,就这样没了,“娘去陆家,娘去陆家求求她们去。”
“娘别去,赵大嫂子伤了头,她们家这会忙着呢。”
陆云风踏着夕阳赶回家,路上已经听赵勇说了发生的事情,进门就去看了赵芳。
赵芳还昏迷不醒。
王兰终于找到主心骨,拉着大孙子的手哭,“孙儿啊,我们娘几个在家就是这么被欺负了?王树根那杀千刀的,把你娘害成这样。”
陆云风安抚好家人,冲到王家祠堂,把王树根打了一顿。
王树根在祠堂里被打得嗷嗷叫,王力才回家喝了碗水,又被喊来。
陆云风目光凌厉地扫过祠堂外的这些人,“我娘要是有什么事情,王树根必须死。”
王家的老人站在祠堂外面,有些人不服气,“你娘是寡妇,说不定就是她勾搭的人,怎么你们家就只拿树根出气,你娘就一点错都没有?”
“陆家小子,你娘总归是寡妇,有些事情啊,说不清楚的,这有其他心思的女人就不配儿子好好养了。”
“就是,一对奸夫淫妇,现在倒好,淫妇躲着,就奸夫在这里被人打骂,自古哪有这种道理。”
“我听说王树根抢了赵芳的发带,那发带不就是绑在头发上的吗?哎哟,你们说王树根就真的只抢了发带吗?不趁机摸一把。”
“谁知道呢,谁知道发带是真的抢来的还是人家给的,说不定是奸情被撞破,赵芳怕儿子儿媳不要她,才反过来说发带是抢的。”
陆云风冲上去一拳砸在说话的人脸上,脸色阴沉,“嘴放干净点。”
秦小舟近一个月第一次出门,杵着拐杖,“陆云风,这些人的嘴就是脏的,屎吃多了能说出什么好话,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一辈子也吐不出几句好话。”
村里都是长者为尊,好不容易熬到六十多的老人,终于在村里有点说话权,哪里被人这么骂过,指着秦小舟,气得身体颤抖,“你,你怎么说话的,不敬长辈。”
秦小舟翻白眼,“你除了有一把骨头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尊敬的,我要敬也是这敬岁月恒长,敬老天开恩让你活到这把年纪。
你能以为能活这把年纪就能对所有人指手画脚了吗?你是什么东西,老眼昏花,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