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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凭什么喊哥?你凭什么让他原谅你?”

    ……

    “你那么会装,为什么要学医,应该去当演员呀?”

    ……

    “余粮哥哥,你不好。”

    ……

    “好吧,那勉强相信吧……嗯,这就是余粮哥哥娶我的彩礼了,密码也要告诉我。”

    ……

    和胡羡仙一幕幕的经历,都在我眼前,活灵活现的跳动。

    心,更痛了,视线都变得模糊。

    “你不会,哭了吧?”胡羡仙低头看我,黛眉微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不会是想表现的,对我有多喜欢,多爱?天呐顾余粮,余粮哥哥,这才几天呢,你才被未婚妻抛弃,就喜欢,爱上了我?拜托,你真诚一点,现在这个世道,还有真心?真心值几分钱?”

    “像个男人吧,此处不留你,难道没有留你处了?”

    “够了!”胡东来情绪炸裂了。

    狠狠一耳光就要抽在胡羡仙脸上!

    胡羡仙后退两步,躲开了这一巴掌。

    她冷冷看了胡东来一眼,说:“爸,你打过我一巴掌了,你还要打几次?”

    语罢,胡羡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胡东来呆了几秒钟,才怒声喝道:“你个逆女,停下!”

    他追了上去!

    胡家人的脸色都带着几分不适,还有一些怜悯,就像是他们都觉得我很惨一样。

    就在这时,胡阆冷不丁地立了起来!

    砰,死尸跪倒在地,头微微下垂,似是忏悔。

    胡家人被吓得惊恐万状,鸟飞兽散!

    我心寒,胆颤。

    大白天的,居然也能诈尸?

    可随后,惨然感涌了上来。

    我能做什么呢?

    弄清楚胡阆的死因,能改变什么吗?

    胡东来不看好我,我可以展现自己的能力。

    胡羡仙从来就没有认可过我,那我再怎么表现,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我艰难站起身,捡起来了骨刃,蹒跚地往外走。

    当我走到胡家大门前时,却瞧见了一人。

    他脸色分外铁青,眼中尽是怒容,嘴皮微颤,似忍不住发抖。

    鼓鼓囊囊的衣服里,大抵是装满了狐狸皮。

    赫然是刘阴婆!

    看他的模样,好像听见,并看见了所有过程?

    “她是胡羡仙,这一点,你婆婆弄错了。”

    “可有一点没弄错,她,不是人!人做不出这种事!”

    刘阴婆嗬了一声,重重一口浓痰吐在老宅内里。

    “她……我……”

    内心的酸意浓重,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站不稳,朝着刘阴婆倒下!

    ……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身上哪儿哪儿都在疼,不过,那种疼痛,又夹带着一丝丝冰凉,凉意使得人稍稍舒服了一些。

    耳边听到了一系列骂声,要多脏有多脏,要多狠有多狠。

    嗯,好像是翟婆婆的?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是刘阴婆没错了。

    意识半清醒了,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痛骂的收场,是翟婆婆冷冰冰的一句话。

    “刘显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停地骗人,不停地撒谎,我就这一个孙子,他出了事,我化成灰都会记得你!那样你就如愿了!”

    意识又沉寂了。

    疼痛,清凉,往复交替。

    当我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屋内充满夕阳光。

    翟婆婆坐在床畔,给我左手涂抹药膏。

    半张脸裹着纱布,半张老脸上,全然是心疼。

    “婆婆……”我唇微动。

    翟婆婆顿老泪纵横。

    “太好了,余粮你没事!”

    “呵呵,我就说了,余粮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对付狐仙有一手,都是一些皮外伤,他是太累了,外加伤心过度。”

    刘阴婆双手抄在一起,身体微微伛偻蜷缩,像极了村里干完活儿的老汉。

    翟婆婆没接话,只是瞥了刘阴婆一眼。

    刘阴婆悻然一笑,却不敢吱声了。

    翟婆婆还是瞥着刘阴婆。

    刘阴婆稍显的尴尬,慢吞吞从我房间出去。

    翟婆婆这才低下头来,继续帮我涂抹药膏。

    手上的伤都结痂了,一枚枚黑褐色的疤痕,很是丑陋。

    我内心怔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好像是个行尸走肉。

    “余粮,你先好好休息,等会儿婆婆喊你吃饭。”翟婆婆起身,她眼中尽是慈祥。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翟婆婆带上门,脚步走远。

    余光瞥向窗户,好像瞧见翟婆婆和刘阴婆出了院门。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又听到骂声。

    声音很小,是他们走远了。

    其实,刘阴婆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去胡家帮忙,去对付狐仙,都是我主导的,刘阴婆是在帮我。

    虽说我们商议好了要骗翟婆婆,但我身上的伤痕显然是骗不过去。

    饶是如此,翟婆婆也不应该将情绪全部发泄在刘阴婆身上。

    起身下床,我出了房间,并没有顺着骂声去找他们,而是坐在了屋檐门槛下头,静静的等。

    残阳如血,火烧云布满了天际,密密层层,就像是血色一般的阶梯。

    控制不住,我又想到了胡羡仙,控制不住,心里便开始难受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身上,衣服是换了干净的,不过,罗盘,八白玉,八卦凸镜这些东西,都在兜里,包括我的手机。

    只是不知道昏迷了几天,早就没电关机了。

    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儿都没充电器。

    再等我从房间出去,刘阴婆和翟婆婆回来了。

    视线对上我,翟婆婆倒是眉眼含笑,刘阴婆则显得灰头土脸。

    “婆婆,咱们得走了。”我微嘘一口气。

    说这话的缘由简单,翟婆婆对刘阴婆,很冷淡,甚至是抵触。

    这样的话,没必要让刘阴婆沾染我们的事儿。

    不然,怎么样他都吃力不讨好。

    “走?走哪儿去!?”刘阴婆顿时抬起头,声音都拔高许多。

    “余粮,嫌弃我家破?你婆婆还没嫌弃呢!你大小伙子,一点皮肉伤无碍,她还得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话语间,刘阴婆谄媚地看向翟婆婆:“你说对不,瑛子?”

    我:“……”

    翟婆婆沉默片刻,才说:“余粮,灶里的饭菜好了,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