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76章 登神药剂

    “那玩意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变成这种鬼东西!?”

    黑夜笼罩的雨幕下,包围在少年身边的那些暴徒身上逐渐出现诡异的变化,露在外侧的皮肤生长处紧密浓厚的细小黑色绒毛。

    那些黑色的绒毛彼此勾连嵌合,组成一块块排布在皮肤上的铁青色鳞片,野蛮生长的筋肉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表皮下穿梭。

    宽大的黑色风衣被不断鼓涨而起的肌肉撑破,露出那如甲胄般细密坚韧的铁青鳞片!

    在未知药物的影响下,这些暴徒眨眼间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隔着老远,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沐时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西方国家的禁药,序列43的进化药剂,他们将这些以妖魔凶兽基因作为样本的基因强化药剂,称为登神长阶。”

    拎着酒瓶的柯梦秋打开车门,两条大白腿伸到雨幕中轻轻晃悠,语气轻松得像是玩水嬉闹的孩童。

    “什么玩意?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沐时愿有点懵逼,就连不了解情况的江见月都不明觉厉,在修仙界里名号能扯上仙神二字的,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当然了,这些事都是你们进入武院后的必修课程,全国的武院都一样,可是我觉得课本上描述的文字台苍白了,不如让你们亲眼见识下。”

    “而且我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舍得下血本,原本我还以为他们带的都是序列50往后的进化药剂呢。”

    “是不是可刺激了?这可是我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噢,比坐在教室里看PPT有意思吧?”

    柯梦秋双手叉腰,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一幅赶紧夸我的样子。

    “有意思...个鬼啊!!!”

    “轰!”

    方牧踹出一脚蹬飞面前扑上来的暴徒,掀起的白色气浪将残破的黑色风衣撕碎,染血的黑色布料自天上零落而下,露出下面铁青色的鳞甲。

    妖魔化?还是凶兽化?

    方牧心中瞬间蹦出了这个猜想,他在聚魔战场上斩杀了许多妖魔凶兽,更是两次与作为大妖子嗣的亚扎纳斯近身搏杀。

    对于这种特殊构造的鳞片并不陌生,在医院休息的那两天,他还查阅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经过大量的研究表明这些鳞甲并不仅是单纯地提高防御。

    而是相当于一种另类的外载器官,魔血流转过那些鳞片后,会产生各种奇异的能力,比如将外界射来的金属子弹转化为鳞片的一部分。

    面前的这些暴徒,在不久前还处于气血武者境界,但是在注射这些药剂过后。

    身上的神经反射速度、肢体部分构造、肌肉骨骼强度都获得了质的飞跃,甚至方牧还看到了其中一些人的关节处,长出了扭曲狰狞的骨刺。

    俨然已经临时突破了气血境武者的上限,换句话来说。

    现在围攻着方牧的是不下三十个后天境武师!

    “小子,我劝你现在就乖乖放下那把刀,兴许还能留给你一个全尸。”

    说话那人注射的进化药剂,显然比其他人的好上不少,至少还能勉强保持着思维与理智,而周围其他的那些暴徒眼中早已被猩红的凶光覆盖。

    暴躁地撕扯下碍事的风衣,迫不及待想将面前的少年撕碎成血淋淋的肉块。

    在众多猩红双眸的注视下,站在中心处的方牧却没有任何动作,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没人和你们说过,你们这个样子,很像杂交之后留下的串串品种嘛?”

    场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唰!

    方牧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数十道极深的划痕,夯实后铺好的沥青路面瞬间被撕裂,那些暴徒眼中闪烁着可怖的猩红色光芒。

    高高跃起的方牧横空而立,望着冲过来打算用人海战术淹没他的暴徒,毫不犹豫地掏出塞在作战服上的手枪,接连扣动扳机。

    那些想着近身搏杀的暴徒们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有一种“大人,时代变了。”的感觉。

    因为只是手枪,发射不了使用穿甲弹头的子弹,一些弹头激射到暴徒胸膛上时,却诡异的泛起火花。

    携带着剧烈动能的弹头,接触到鳞片时,以一个奇异的倾斜弧度擦弹划了出去,甚至未能造成任何伤势就被弹到了别处。

    灵气复苏后的生物就客观地证实了进化论的一部分,每种生物在繁衍过程中都相应的对所处生存环境进行有利的基因变异。

    比如能不少动植物就进化出了吸收灵力的器官,但方牧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身上会进化出专门规避子弹伤害的弧形鳞甲。

    就连妖魔凶兽身上的鳞甲都没这种功能,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下能出现的东西。

    满脸狞笑的暴徒趁着方牧愣神之际,冲到他眼前,挥出的利爪直指他的咽喉,凌厉的刀光闪过,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方牧一脚踩在缓缓倒下的尸体上,用刀尖挑着尸体背上的鳞片。

    与胳膊上新长出来的鳞片相比,这些鳞片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显然是经过了某些手术才达到的效果。

    锵!

    武锋是第一个赶到的人,他可没有方牧那样变态的反应能力,凭着一柄长刀就能在枪林弹雨中穿行,一路上都是顶着沐时愿展开的金光。

    手中长枪稳稳拦住准备再次扑向方牧的几个暴徒,竟然发出金属之间交戈的声响。

    眼前这些人,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手肘以下的部位长出坚硬的骨质层,变成狰狞的利爪。

    砸在长枪身上留下淡淡的白印,他怒喝一声,身上气血轰鸣,长枪抖动,十几道星火同时在面前暴徒的身上绽放。

    锐利的枪尖数次点在同一个部位,以点破面,坚韧的青麟甲胄被扎出一个碗口般的大洞,眨眼间倒下几道身影。

    “难怪一直穿着风衣,原来是怕身上杂交出来的东西露出来了,我很好奇,你们平时都不用搓澡的嘛?那衣服底下不是滂臭?”

    武锋身后的方牧抬起头,踢开地上的无头残尸,颇为嫌弃地说道。

    就在那些暴徒震怒之时,整个地面都震了三震。

    只见原本还在说话的方牧已经冲到了最先说话那人面前,一拳就砸倒了还处于恍惚的暴徒,在沥青路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轰——轰——轰——

    简直像是拆迁的重型巨锤在敲击着地面,可这里是荒芜的山野,除了修路的工程队,根本没有人会开进来那种大型器械,也没人会用在一条普通山道上。

    拳影如风,重重地砸在铁青鳞甲包裹的躯体上,每一次重响都像是敲在围观暴徒的心坎上,闪着凶光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缩。

    轰——

    巨响终于停息,虽然在场所有人有听见了骨骼在蛮横力道下一寸寸被碾碎的咯嘣声,这些暴徒对于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可这熟悉感更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下一瞬,一具犹如破布烂麻的残躯如炮弹那般被甩出深坑,像是被拍在墙上的蚊子,啪叽一声溅满血花。

    而那道让他们惊惧的血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一头碎发在血水和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凌乱,流火般的双眸中闪着冷漠的杀意,挥起的长刀,将雨幕一并斩断。

    刀光闪过,几颗神色惊恐的头颅落地。

    那些进化药剂给予了他们暴虐的力量,但却没给他们像妖魔凶兽那样的血性,本能地想转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迎接他们的则是彻底的黑暗。

    啪啪啪。

    清脆、单调、有力的掌声在雨夜中响起,像是欣赏到了一场完美歌剧的观众献上由衷的赞叹。

    “少年意气,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看来我收到的情报还是不够准确,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个莽夫呢?”

    沧桑嘶哑的嗓音,给人一种迟暮与腐朽交织的感觉,站在幕后的人终于走上台前,那双猩红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方牧。

    黑色的长发从苍白狰狞的面具上凌乱披下,那张狰狞面具上绘着赤红色的脸与惨白色的粗长獠牙,显得嗜血而暴戾。

    刹那间亮起的电光,照清了那张面具上的细节,面部的褶皱都活灵活现,边角上缝隙严丝合缝地嵌合着那人脸上每一寸肌肤。

    就像是将整张脸硬生生撕下,再将这张量身打造的面具细致地缝合在脸上。

    与那张渗人惊悚面庞格格不入的就是...

    对方嘴里一直叼着的不是反派标配的古巴雪茄,而是半只棒冰。

    看样子还是橙子味的,滋滋地将半融的冰渣吸允着,饶是最后一点汁水也不肯放过,依旧叼在嘴里。

    “看来你就是这次的幕后主使了?”

    方牧没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而是不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并不在意面前这个主动跳出来的人。

    既然对方选择现身,肯定是想要达成某种目的,和刚才那群用来试探道院小队的暴徒有种本质上的不同,这种家伙不达目的前绝不会轻易逃离。

    他更担心的是那个躲在暗处的狙击手,那个人连时速破百的装甲客车都能精准击中,而现在这个没有任何掩体的空旷环境,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哈哈哈...”那个苍老喑哑的声音像是漏气的风箱,连笑声都格外渗人。

    “从你刚才示敌以弱,引诱那些蠢货在赌桌上以生命为代价,抛下所有筹码,随后利用言语揭开他们身上见不得人的疤痕...”

    “种种手段皆近乎于完美,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吸两口嘴上的棒冰,有种说不出来的怪诞感。

    “如果说你这些话只是想拖延时间,那你可就打错主意了,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方牧皱着眉头,这雨幕之中能见度太低,他也不确定周围是否埋伏着人手。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真的和我一样,从你刚刚冒着被围攻的风险,也要确认那些人身上的鳞甲,就能看得出来,不榨干他们身上最后一丝价值,你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这点就和我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这个棒冰嘛?尤其是下半段的。”

    面具随着那人的狂笑,诡异地随之咧开那张猩红大嘴,冲天的獠牙似是轻颤。

    癫狂的动作让方牧眉头紧紧皱起,还没等他说话,那个面具人又晃了晃手中那截干瘪的棒冰,紧接着说道。

    “因为这棒冰上总是在末端残留着这么一点点汁水,那是冰渣融化后留下的,你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榨出那最后一点的东西。”

    “可每当你自以为将这点汁水吸干之后,它又总是能出现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

    “就像是你刚才的行为,你自以为榨取了他们身上最后的价值,可实际上,往往会有一些你不经意间遗漏的东西。”

    面具人癫狂地大笑出声,整个空旷的山道上除了风雨声,就是那苍老渗人的笑声,像是从棺材中爬出的黄鼠狼在鬼哭狼嚎着。

    就在方牧的耐心耗到极致前的最后几秒,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骨质的哨子,塞到面具上吹响。

    那空灵、单调、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哨声,却异常的刺耳,每一声都掀起空气的微微共颤,传入耳膜、头皮、甚至地面上的雨水都随之跃动,轻轻颤鸣。

    那张在夜雨中的面具脸愈发诡异与怪诞,一道飒飒风声刺破雨幕径直将其打断。

    那是方牧踢出的暴徒残躯,对于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他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哪怕是失去生命后的尸体。

    “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急,我只是好心将替你找回遗漏的东西。”

    那人嗤嗤地笑着,但是漏气的声音听着却像是嘶鸣,一个目光惊恐的人从远处站起身子走来,恐惧地看着不受自己控制,就自行摆动起来的躯体。

    整个人的动作就像是皮影戏中提线艺人手下的牵线皮影,动作僵硬,但却一步步地向着他们走来。

    方牧认出了眼前这人,竟然是这伙暴徒的首领,似乎在一开始指挥着这群暴徒拼命后,就失去了踪影。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遗漏的东西,另外我再额外送你一点小礼物。”

    面具人掏出一支颜色瑰丽奇幻的药剂,将针头狠狠扎入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