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灵愣怔地看着赤凰，心中震憾无法言喻。
“天命既授，不可归也......”灭灵喃喃重复着。
赤凰道：“我走遍大川大河，方愿这天下海晏河清。我体验世间百情，祈望再无邪息毁乱人心。灭灵，此乃我的天命，亦是我的祈愿。我希望你能帮我。”
灭灵深吸一口气，两行清泪顺着面庞流下：“我现在知晓秦羌为何会同意了......都说乘虚擅于游说、蛊惑人心，其实你也不遑多让......”
赤凰露出一抹笑容：“灭灵，谢谢你能够帮我。”
灭灵偏过头去，轻哼道：“你怎知我同意了？”
赤凰笑而不语。此刻她好像又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时光，无论她有多么疯狂的想法，灭灵与秦羌终究会被她说服，无奈地陪她一起疯狂。
灭灵抿了抿唇道：“我现在只想瞧瞧，你口中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何物？”
赤凰从胸前衣衫中，拿出一枚青色的玉石。那青玉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材质虽然特殊，模样看起来却甚为普通。
“此为何物？”灭灵仔细瞧着那枚甚为普通的青玉，没有瞧出任何端倪。
“芒种石。”赤凰答道。
“什么？上古神器之一，芒种石？”灭灵讶道，“传说这世间共有二十四件神器，古籍中记载已现世的神器共计一十有七。但现世仍在流传的不过九件而已。有传闻说这上古防御神器芒种石，乃为上神青玄所有......何时竟到了你这里？”
赤凰道：“我也是最近才知，这枚青玉乃是芒种石。具体它是如何到我这里的......我不记得了......”
灭灵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赤凰：“你说，你不记得如何得到了一件......上古神器？”
赤凰眉头渐深，竭力回想。
灭灵有些不确定道：“该不会是青玄赠予你的？神器也择主，他怎会将一件上古神器轻易赠予你，而你竟还不记得此事......还是说，这芒种石是你从他那里抢夺来的？”
看灭灵的神情，显然她更相信后一种可能，毕竟赤凰是非常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赤凰如今也有些不确定了。她在天宫做青玄近身的仙侍时，也曾千方百计想要找寻青玄身上的芒种石。如此说来，她说不定真是几百年前从青玄那里抢来的。
可随即赤凰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果真是我抢来的，他为何从来不提？也不要回？”
灭灵思索着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
灭灵瞧着那枚青玉，有些怀疑道：“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芒种石，而是一个赝品？我实在瞧不出它是一件上古神器。”
赤凰催动灵力，青玉立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赤凰的灵力相应和。潺潺流水在青玉的纹理之间隐隐流动，千丝万缕，涌动不息。
赤凰不断加大灵力，她刺破掌心，一滴血慢慢融进灵力之中，一同涌向青玉。而青玉稳稳地悬浮在空中，光芒柔和不灭，光晕逐渐将赤凰整个身体笼罩住。
赤凰道：“灭灵，你现在攻击我，用全力。”
“用全力？”灭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用全力。”赤凰语气肯定。
灭灵将信将疑地催起灵力。为保险起见，她先是用了五分力，可这五分灵力还未等接触到赤凰，就尽数消弭于青玉的光晕之外，连一丝波澜都未掀起。
灭灵惊讶之余再无顾忌，调动全身灵力，一掌击向赤凰。
只听“嘭”的一声，灭灵连退数步，撞歪了身后的案桌。她抬眼瞧去，只见她的攻击灵力竟完全被青玉的光晕消解，好似一枚石子投入湖中，只荡起了一小片波纹，便再无声息。
而此时的赤凰依然端坐于光圈之中，毫发无伤，甚至没有受到一点波及。青玉则依旧悬浮于空中，连一丝光芒都未曾减弱。
“果然是上古神器才会拥有的神力！”灭灵双眼不离芒种石，神色欣喜地赞叹道。
赤凰收回灵力，面色欣然道：“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这枚青玉不仅有助我恢复功力之效，还有如此可怖的防御之力。不过，我须以鲜血祭献，方能激发出它的防御神力。”
“哦？以鲜血祭献方能触发？”灭灵问道。
赤凰在手中把玩起青玉：“我试过，若无鲜血加持，触发的防御力有限。”
灭灵盯着赤凰手中的青玉，赞叹道：“看来的确是芒种石无疑了。”
赤凰见到灭灵羡慕的眼神，笑道：“你可想一试？”
灭灵原本有些红肿的双眼立刻放出光彩，重重点了点头。
赤凰将芒种石抛给灭灵，灭灵连忙用双手接住：“仔细点，这可是上古神器！”
赤凰笑而不语。灭灵有些担心道：“都说神器同样择主。我会不会无法令它发动神力？”
赤凰道：“我也并非它的主人。古籍中有记载，芒种石可以为任何人筑起防御之力，只是效果有限。至于以鲜血献祭可唤醒其防御神力之说，我并未在古籍中见过，也是近日才发觉的。你可以一试。”
灭灵闻言点了点头，依照赤凰刚才所做，同样将灵力以及一滴鲜血注入芒种石中。芒种石也如适才一般，慢慢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灭灵的身形笼罩住。一切与刚才别无二致。
赤凰催动起灵力，提醒道：“我会先用三成灵力一试，来了！”
赤凰掌中灵力涌现，攻向芒种石光圈中的灭灵。她的灵力甫一触碰到光圈，立即感觉到有突破气层的触感。赤凰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撤回未尽的灵力，同时朝灭灵喊道：“防御！”
灭灵闻声立刻进行主动防御。又是“嘭”的一声，赤凰未来得及撤回的攻击力，打在了灭灵身上。
赤凰立刻收掌道：“你无事吧？”
芒种石刚才只为灭灵挡下了一小半的攻击。大部分攻击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灭灵身上。
灭灵垂头丧气地道：“无事。你及时撤回了部分灵力，我又进行了主动防御，无碍。”
灭灵手中捧着已恢复原样的芒种石，有些丧气道：“为何到我这里，就没有神力了呢？大概它真的已认你为主！”
赤凰蹙眉：“可我并无与它灵魂相契的感觉，我认为这并非认主。况且，若它的主人是青玄，又怎会随意更改主人呢？”
灭灵疑道：“你未曾问过青玄？青玄......他可知你的计划？”
赤凰的思绪飞回到文隐山的洗尘温泉中。她想到自己设下幻象，诱使青玄再度陷入昏迷中。赤凰心中想象着，当青玄发现又中了她的计后，神情会是如何呢？是会懊恼还是无奈，亦或是着急呢？赤凰一想到青玄可能出现的表情，唇边不由露出一抹笑
灭灵没有等到赤凰的回答，却莫名其妙地看到赤凰如傻子一般，自顾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