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慕岁宁却跟祁云宴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离开,确定四下无人,慕岁宁才道,“那宫女的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慕允还想腾出郡王妃的位置给那人不成?”
那人自然那是指祁清欢。
“韩家可能出事了。”
祁云宴道,“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韩瑛才屡次三番想见你,但不一定是为了帮你,或许是为了把你、把东宫一起拉下她韩家的浑水,好借此保全韩家罢了。”
至于韩家到底怎么了,想来很快就会知道了。
等他们回到宴会,宴席已经快结束了。
过了年后,昭明帝越发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宴会差不多,就离席了,走时同样叫上了祁云宴。
这般的宠爱,看得罗贵妃再度不满的瞥了眼雍王,若非慕允不争气,为了个二嫁女闹得沸沸扬扬,何愁不能入皇上的眼?
雍王酒喝到一半,看到罗贵妃的神色,赶忙起身行礼。
这副窝囊样,叫罗贵妃更气,若不是她一直生不出,当年又只有雍王死了娘,她才不会将他收养到膝下!
没用的废物!
罗贵妃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戾气,目光扫一眼慕岁宁,想到什么,心气略顺了几分,这才离去。
“岁岁,这是荷花酥,你吃吗?”
雍王的声音传来。
让慕岁宁正揣测韩家的思绪回笼,回头,就看到雍王笑呵呵的端来一盘炸的漂漂亮亮的荷花酥,这的确是她离席前吃得最多的点心。
“多谢皇叔。”
“不用客气。”雍王高兴的跟她分享,“御膳房的荷花酥做得最好,用猪油和的面,却不见腥气,我在封地这些年就想这一口,谁家的厨子也比不上。”
慕岁宁看着他胡子上都沾了一些,却满足的眯起眼,仿佛丝毫不在意罗贵妃的嫌弃一般。
懦弱的过分了些,当初雍王妃传出那样的流言,他也只是赶紧把雍王妃带走,如今对自己更是没有半分芥蒂。
“皇叔若喜欢,叫御膳房再打包一些,带回王府去用就是。”
“不、不方便。”
雍王有些尴尬道。
他不说慕岁宁也猜得到,御膳房素来看人下菜碟,今儿得宠的妃嫔,明儿失宠了,他们就敢敷衍了事,更别说一直备受嫌弃又懦弱的雍王了。
慕岁宁招来宫人,“去御膳房说一声,打包四份荷花酥来,其他点心也一样打包一份。”
慕岁宁现在是皇上跟前红人,宫人可不敢慢待,赶忙去了。
不多久,用食盒装好的点心就被恭恭敬敬送到了慕岁宁跟前。
慕岁宁陪雍王一起吃完一份,就把剩下的都递给他,“皇叔带回去吃吧,等吃完了,若还想要,使人跟我说一声,我替你要来。”
“这样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也叫麻烦么?”
慕岁宁对这个大皇叔的记忆并不多,从记事起,他就已经前往封地了,偶尔回金陵,待不了多久就走了,金陵的人也不怎么提起他,只每年送节礼时,东宫回收到一份他封地来的特产。
就当是回这份特产之情了。
宴席散了,慕岁宁亲自交代宫人,提前将这些点心送去雍王府的马车上,又让人打来温水服侍雍王净手洁面,这才踩着夕阳的余晖慢慢离开。
雍王看着她的背影,又咬一口荷花酥,喃喃说,“岁岁是个好孩子。”
……
慕岁宁回到郡主府,就在门口看到了等候的谢忱清。
谢忱清已经背上了包袱,他道,“宜早不宜迟,越县那边的灾情所有缓解,治理却很是混乱,我想早些去看看。”
慕岁宁笑着打量他,打量着打量着,谢忱清就红了脸,带着几分无奈说,“臣的确也想早些去看沈小姐。”
沈小姐金枝玉叶,如今却在泥地里,那样孱弱的身子也不知熬不熬得住。
“行叭,那你今夜就走,日夜不停,应该能赶上我兄长的船,他也要去越县送几张图纸,能护你一路安全。”
“多谢郡主。”
“是我该谢你。”慕岁宁看他,“谢卿,勿忘安民定国之初心。”
谢忱清拜下,“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夜色潇潇,一匹快马穿过城门,往江河光明之处而去。
待汪喜澜不顾父母反对,悄悄溜出来,带人堵在谢家门口,才发现何止谢忱清,就连谢家人都已人去楼空!
汪喜澜气恨的狠狠踹在门上,“可恶,真当自己是什么天纵之才,我非你不可么!你且等着,有你后悔之日!”
汪喜澜的愤愤不甘,慕岁宁暂时不得而知,因为次日天还没亮,房门就被人急切敲响了。
“郡主!”
巧雀声音微微发抖,带着十足的惧意。
祁云宴今夜不在,慕岁宁闻声,唤道,“进来回话。”
巧雀这才赶忙进来,随着房门打开,慕岁宁也听到了外面嘈杂声,隐约似乎还有火光晃动。
“发生何事?”
“韩郡王妃她、她……死了!”
巧雀腿软的扛不住,浑身抖得厉害,“韩郡王妃身边的侍女不知怎么跑到了郡主府来,前院的奴才一时不知如何处置,让她进了前厅等候,结果引来了雍王府的府兵,说要追杀杀害郡王妃的刺客,现在三夫人将人拦在了外头,可曹友说,咱们外墙都叫人围住了,根本不可能悄悄把那侍女送出去。”
“郡主,怎么办啊?”
前脚郡主才送祁锦鸿去状告韩瑛杀害祁素晴,后脚韩瑛就死了,她的侍女还逃到了郡主府来,这真是长嘴都说不清。
慕岁宁先让她坐下喝杯茶,才问,“现在那侍女在哪里?”
“前院不安全,奴婢又不敢让她来后院,便叫她先去厨房藏着了。”
“厨房不安全,直接带她去我的小库房藏着。”
慕岁宁眸色乌黑,如若那侍女真是有意把人引来的,藏在库房,她还能反手告他雍王府一个盗窃财宝之罪,毕竟她库房的富裕,如今可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巧雀喝了茶,见郡主始终镇定,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奴婢这就去。”
巧雀离开,慕岁宁迅速起身更衣,然后叫来洛白,“你安排人守好后院,尤其是存松院,绝不可叫人闯进去。”
父王还假装在后院呢。
况且韩瑛昨日才神通广大悄悄入了宫,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但不管这里头有什么蹊跷,欺上她郡主府来,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