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放到了家里,慕芸汐拉着顾清漓来了“酒别重逢”。
她自顾自的点了好多酒,看得顾清漓头皮发麻,直接愣在了原地。
看她没有要停的意思,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用眼神询问她:“你是不是疯了?点这么多,你喝得完吗?”
慕芸汐看懂了她的意思,然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喝不完再说喝不完的事,你不是挺能喝的吗?今天喝完了,以后就不给喝了。”
顾清漓:“………”
她是能喝,但是不是海量,也是会醉的好不好?
顾清漓无语凝噎,然后被慕芸汐强拉硬拽去了包间。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临嘉树,刚好看到了顾清漓离去的背影。
他的眸子如墨一般深沉,直到顾清漓和慕芸汐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彻底看不见了,才将视线收回来。
顾清漓,是来找祁鹤的?
还真是浓情蜜意,一放假就马不停蹄地从南城跑到京西,等都等不及。
临嘉树掸去了衣服上沾上的雪粒,那只冷白色的手上布满了已经结痂的伤痕,还有这几块青紫。
包间里开了暖气,很快就热出来一层汗,慕芸汐和顾清漓把外面的棉袄脱了放在了沙发上。
暖橙色的灯光洒下来,白色的幕布上放映着网易云音乐的界面,慕芸汐随便挑了几首轻快些的音乐,拿着启瓶器一连开了好几瓶鸡尾酒。
她递了一瓶给顾清漓,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别的,慕芸汐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淡淡的,难以察觉的悲,“喝,喝醉了你今晚就不用吃安眠药入睡了。”
顾清漓看着她,得出一个结论。
慕芸汐的心情也不好。
也对,放了寒假不回家,一个人在狭小的出租屋度过这个冬天,甚至顾清漓不来的话,她还要一个人过除夕。
顾清漓抿了一下嘴唇,伸手接了过来,两个人象征性地碰了一下瓶子,发出清脆的“叮”,而后一起仰头,一饮而尽。
不好喝。
好苦涩的味道,微微的辛辣还有点酸。这是顾清漓喝过的,最最最难喝的鸡尾酒!
她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表情都是难以言说的痛苦,最后还是没能咽下去,吐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慕芸汐也没能幸免。
“我靠,什么东西!”她握着那个酒瓶,看着上面的字体和牌子,“下次再也不点这个了!”
还好这次点的也不多,就独独这两瓶而已。
“对了。”慕芸汐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扭头看向顾清漓,“你来京西,郝瑞泽和祁鹤知道吗?”
顾清漓一顿,然后摇头。
本来想说的,但是现在不能说,她还记得祁鹤上次跟她说的话,烟和酒不能碰,会致癌。
她现在,不就是在喝酒吗?
搞不好,祁鹤会生气。
慕芸汐看她摇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去说,不然等会要是运气不好,突然在路上碰到了,会很不好。”
顾清漓心想:哪有这么倒霉?又哪来的这么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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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嘉树找到门号,推开门走了进去,亮白的灯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暖气让他全身冰凉的身体渐渐开始回温。
一张矮桌上堆满了酒瓶和酒杯,放着骰子和几副卡牌。旁边围绕着三张小的沙发,懒懒散散地坐着四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淡淡的熏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几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两道视线不约而同的朝他看了过来。贺郁川看到临嘉树,笑了一声:“阿树,你来的太慢了。”
临嘉树看了一圈,没看到顾清漓的影子,她不是来找祁鹤的?
“嗯。”他轻声嗯了一下,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扔给了贺郁川,“生日快乐,礼物。”
精致的黑色打火机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被贺郁川稳稳的接在了手里,他笑了一下,“坐下喝点。”
临嘉树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一只低头看手机的宋檐旁边。
林清石看向贺郁川,低声问他:“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长得还挺正,就是感觉太阴沉了。”
临嘉树这张脸可以和祁鹤争个高低,就是眼神太空洞了,有些阴森森的。没有生命力,黑漆漆地像是黑洞,冷得刺骨。
贺郁川回答:“昂,叫临嘉树,比我们小两届。”
林清石的眉梢微挑,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宋檐是个自来熟,一点也不尴尬,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然后开始跟临嘉树喝酒。
临嘉树笑着和他碰杯,眼神看向了躺在沙发上,用帽子遮住脸的男生。
男生似乎很高,整个身体躺在沙发上占据了大半的位置,长腿屈着,胳膊伸长随意的搭在一边,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盖在脸上,看不清长相。
但是临嘉树知道,这个人就是祁鹤。
贺郁川注意到了临嘉树的眼神,对林清石说:“祁鹤是偷人了?从进来到现在,倒头就睡。”
林清石指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一堆已经空了的酒瓶,“这些,都是他喝的。今天要不是你生日,他都不会出来,好像是跟他家里人吵架了,心情不太美妙。”
临嘉树安静地听着,眼神微动。
林清石看着一动不动的祁鹤,无奈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对了!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跟你们说件事!”宋檐突然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酒杯,摸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放到了桌子上,指着屏幕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祁鹤那个女朋友我好像见过,今天翻我妹妹空间相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照片。”
“在2017年的时候,京西这边办过一个绘画大赛,我送我妹妹去的,最后颁奖的时候我就对第一名的印象特别深刻,她画的那幅画,我一个外行人都觉得无与伦比。”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话,突然就停住了。贺郁川听完,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个第一名,就是祁鹤的女朋友?”
宋檐重重的点头,见祁鹤还睡着,于是继续说:“当时颁奖结束之后,我还多看了她几眼,她当时和一个男生走一起,有点亲密过头了。而且那个男的你们肯定也认识,就是咱们学校音乐表演系的学姐,时漾的哥哥,时聿。”
临嘉树的手一抖,杯子从他手里落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而一直闭目养神没有睡着的祁鹤听到这段话,也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宋檐。
“你刚刚说她当时和谁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