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路绮梦两个人在清溪公园的时候都跟向止说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顾清漓坐在审讯室里,她面前是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室内环境有些阴暗,亮着一盏白灯。
“路绮梦和向止是现任的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是他前任,他要来找我复合,我没同意。”顾清漓的眼神平静,语气很淡,“你们不是已经看过监控了吗?他对路绮梦实施暴力行为后,对我动手动脚,我才用刀刺伤他的,并且伤口非常浅,正当防卫,有什么问题吗?”
“你前天在什么地方?”
顾清漓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电影票的残根,又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和空间动态,“我前天和昨天一直都和我哥哥在一起,可以去调各个街道的监控和电影院的监控。”
她自然冷静的坐在位置上,想到什么冷笑了一声:“一个最简单的自杀溺水案件你们倒是查得挺详细,强奸案怎么不仔细查?”
其中一位警员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顾清漓一眼。
这个女孩,从进审讯室到现在,身上的气息就很冰冷恐怖,说出来的这句话也很不好听。
她太冷静了,比一起来的路绮梦平淡太多。
两个人的口供大差不差,各种证据也都证明向止的死的确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正常的自杀。
做完笔录,签了字以后顾清漓被带离了审讯室。
走出去时,刚好碰到了同样刚从审讯室里出来的路绮梦。她的眼睛哭得红肿,眼球里都是红色的血丝,眼下的乌青很深,脸色苍白。
和顾清漓的状态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一个难过,悲伤。
一个平静,置身于事外。
好想死掉的人,跟顾清漓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陌生人。
“顾清漓,向止给你留了一封遗书。”
负责这件事情的警员,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追了出来。
都已经死了,都在地狱里了,还要来恶心她。
向止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给她留这一封遗书?
他有什么资格给她留遗书!
“我跟这个死人没有关系,烧了。”顾清漓没回头,越过路绮梦直接走出了警局。
好好在地狱里赎你的罪吧。
·
国庆七天长假很快过去,顾清漓又全身心地投入进了学习中。
裴言的笔记顾清漓还了回去,现在一直在用的是祁鹤给她写的那一本。
每次一翻开,顾清漓都会忍不住地想,他的字根本就不需要她来教。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中,南城的气温已经降到了个位数,怕冷一点的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棉衣。
比如罗琳。
自从上次跟顾清漓吐露心声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比之前亲近了不少,有时候小憩的时候顾清漓会主动靠在她的肩膀上。
顾清漓和罗琳站在公示栏前,看着上面贴出来的年级大榜。
两个人都成功挤进年级前五十!
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老师,顾清漓才摸出手机调出相机,对着自己的分数和排名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祁鹤。
“谢谢祁老师的数学笔记~”
“mua!”
目睹全过程的罗琳嘴角抽了一下,“谈个恋爱是真恶心!”
顾清漓笑,“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
罗琳:“………”
.
十二月的月底,南城下了一场雪。
顾清漓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飘着的白絮,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她伸手揉了一下,左手熟练地转着一支笔,脑子有点空。
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清漓,元旦节有三天假期,要不要和我去放孔明灯?”罗琳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碰过雪的双手恶趣味地贴在了顾清漓的脸颊上。
顾清漓猝不及防地被冰了一下,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脏话,“又不是中秋节,放孔明灯干嘛!冷死啦!”
罗琳见好就收,将手缩了回来,坐在了位置上,“谁说只有中秋节才能放孔明灯?不要那么死板嘛,就当是祈个福嘛!”
“……”顾清漓抿了抿嘴唇,然后叹了口气,“要去的话,给我发信息。”
还没等罗琳雀跃,顾清漓又补了一句话:“饭,你请。”
“啊,没问题。”
第三节课还没有结束,班主任敲了敲门板,顾清漓闻声看过去,看到了站在老师旁边的谢存。
“那不是散打冠军吗?”
“我认识他,好像叫谢存,以前也是南城一中的学生。”
“哇,他怎么会来我们班?”
顾清漓也有些愣住了,谢存怎么会来?
“顾清漓,收拾好书包出来吧,你哥哥来接你了。”
整整三十秒,顾清漓才反应过来,然后开始机械地收拾书包和书本。
在全班惊诧的表情之下,走出了教室。
“怎么了?”
顾清漓单肩背着那只亮色的粉色书包,疑惑地看着谢存,他的表情很阴沉,很久都没有出声。
安静的走廊,冷风吹过来灌进脖子里,全身的骨头都疼。
谢存看着顾清漓,轻声开口。
“二舅妈打电话过来,让我赶紧带你去西城一趟。”
顾清漓的瞳孔微缩了一下,看着谢存一张一合的嘴唇,他在说:“那个叫南诗奕的女孩,经过抢救,已经醒过来了。”
“但是,快不行了。”
言外之意就是,南诗奕快死了。
顾清漓问他:“车票你买了吗?”
“买了,就下午一点的。”
南城和西城离得并不远,高铁三个小时的车程。
走出教学楼,顾清漓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她抓着书包肩带的手。
在微微地颤抖。
钻心刺骨的寒风,吹得她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