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被亲得七荤八素,毫无招架之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脸憋得通红,轻轻哼了几声。
祁鹤摸到了她的眼泪,这才松开她,指尖轻轻擦了一下她的眼角,“哭什么?”
“累了。”顾清漓今天掉的眼泪实在是太多,感觉眼睛肿得都要睁不开了,“而且你咬得我很痛。”
娇气。
“还分吗?”
顾清漓趴在他的肩膀上,“我说的是你要不要和我分手,我没说我要跟你分手。”
“对我有意见?不好意思跟我说,然后来问我要不要跟你分………”祁鹤停了一下,换了个词:“分道扬镳。”
那两个字,是真的刺耳。
刺耳到让祁鹤想要弄坏她,让她再也说不出来话。
对祁鹤有意见?她对他能有什么意见?长得帅,声音好听,性格和人品都很好。
顾清漓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在她的审美点上。况且,她哪里来的资格对他挑三拣四,现在该问这个问题的人难道不该是她吗?
“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现在是该我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是个病人。”
“不对,说好听点那是病人,其实就是一个疯子。”顾清漓的两条腿耷拉在半空,脚尖踢到了床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也在祁鹤心里狠狠敲了一下。
不是刺痛,而是酸胀的痛,绵绵不断,是持续性伤害。
“我对你确实有一点意见。”祁鹤的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又放开,“你不够信任我,可能也不够喜欢我。”
顾清漓猛地坐直身体,瞪大眼睛刚想反驳,就被祁鹤手动闭了麦。
他的食指竖起,摁在了顾清漓的唇瓣上,褪去情欲的眼睛变得深邃,“如果这次我没有来,你到最后都不会跟我说你为什么不高兴。然后自己解决掉畜生,事后你也不会再告诉我。身体不舒服,有厌食症状,你也没有告诉我。”
“你现在肯跟我说,都只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你瞒不了我。顾清漓,你就差把“我不相信你”这句话贴在脑门上了。”
“没有不相信你。”
我最喜欢你。
顾清漓没有说这句话,她拨开祁鹤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低着眸子,“会把你吓跑的。”
“哦,原来我在阿狸眼里是废物。”
这又有什么关联吗?
正常人看到她这样的,不都是会躲的吗?她只能藏起来,然后装得和别的女生一样,一样的快乐,一样的明媚。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顾清漓抽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子,“让你多喜欢我一点而已。”
要哭了,怎么这么爱哭?
顾清漓,顾清漓。
还真是水做的,一点都不冤枉她的这个名字。
祁鹤的手从她的袖子里钻了进去,抚摸着那片凹凸不平,慢慢摩挲。
增生的疤痕有很多条,可见每一条都不浅,剩余其他细小的疤痕也数不胜数。
顾清漓对待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她都不会痛的吗?
想到那个畜生说的,顾清漓自杀过两次。
一次是为了李今也,一次是为了蓝夕。
祁鹤的声音喑哑,又带着点温柔缱绻,像是安慰,像在认真地回答她问的问题,又更像是在承诺。
“顾清漓,别再轻生。”
“我爱你。”
顾清漓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暗光,连同唇角都在微微上扬,挑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
很快被顾清漓不着痕迹地压了回去。
“酸奶和牛奶,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食,你自己挑着吃。”祁鹤抱着顾清漓站了起来,往外走。
突然的腾空让顾清漓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子,祁鹤把她从卧室抱到了客厅,放到了沙发上。
桌子上放着两大袋东西。
“………”
你这是每一样能吃的零食都拿了一袋吧?
顾清漓拿了一盒纯牛奶,插上了吸管,猛吸了一大口。然后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吸管,缩在沙发的边缘。
后知后觉,她的耳垂和舌根都很痛。
罪魁祸首现在云淡风轻地坐在她对面,把玩着手机。
祁鹤是一个隐藏的变态,尤其是在亲人的时候,恨不得要揉碎她的骨头。
放在桌子上的,顾清漓的手机响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祁鹤离得近,下意识看到了弹出来的消息框,看到了“临嘉树”三个字。
像是个男生。
还有些熟悉,他总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顾清漓放下还剩了半杯的牛奶,捞起手机解锁,看了一眼后她的眼神怔了一下,手指顿了顿。
【临嘉树】:你认识祁鹤?
紧接着,他发过来了一张在京西的高铁站,她和祁鹤接吻的照片。
!!
顾清漓看着照片上的画面,脸有些发红,给他回了个问号。
临嘉树居然还有偷拍的坏毛病!
尤其是这张照片拍得还挺不错,角度和光线都很………适合这样的氛围。
等等,临嘉树怎么会知道祁鹤的名字?
【顾清漓】:你们认识?
【临嘉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妈妈很厉害,是京西出了名的金牌律师,从来没有过败绩。就算是在樱洲,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名号。
顾清漓看着临嘉树发过来的这段话,心里还是惊了一下。
她听郝瑞泽说过,祁鹤家里的人都是律师,但是并不知道有这么厉害。
怪不得,祁鹤的家里人一定要让他去学法学。
【临嘉树】:如果作为律师,没有帮助受害者讨回公道,反而助纣为虐,为罪人脱罪。姐姐,你怎么看?
顾清漓再一次想到了翟艺澄。
这个校园欺凌的人渣,也是学法的,也会去帮她的同类脱罪。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了一句话过去。
“祖宗十八代都应该下地狱。”
临嘉树看着她回过来的这句话,唇角勾了起来。
顾清漓和他一样,不愧是病人。
他们的三观和想法都是出奇的一致。
他和她是同类,是世人所说的疯子,是怪物。
临嘉树捏着手机,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黑暗里他笑得像是鬼魅。
他没有找错人。
“姐姐,你会是一颗最完美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