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女就不可以随意出门了,正好免了过年走动。
但她还是要去裴家,顺带去周家看了九娘。周家父母是不在京中,偌大的府邸里只有周少谷与她。
九娘的生活,曾是温言梦寐以求的。之前答应宋逸明的求亲,也是幻想过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姐妹二人关上门,躲屋里说话。
温言看着脸蛋圆润的九娘,不觉就舒了口气,还是悄悄问她:“家里来找过没?”
“来过呢。”九娘面色犹豫,“怎么会不来呢,你是不知道,如今分家了,我爹会做些生意,家里勉强度日,八郎想来京城做生意,只手里没多余的钱,问我要。”
“那你给了没?”温言惊声道,她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
九娘摇头:“没给,我告诉了周郎,他说他问问哥哥,最后就没消息了。”
“对,就这么做,别管。有一就有二,你自己要小心些,被沾染上就不好了。”温言耐心劝说,“你眼下身子重,别因为这些事情影响自己,听他们说,是走鬼门关呢,还有些时日,我让大伯母过来陪着你。”
“不用,我都有些畏惧大伯母。”九娘吐了吐舌头,“你是不怕的,我心里害怕。”
“那这样,我从身边拨一个人过来,听得我害怕。”温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裴家四房也爱闹事,万一闹出大的动静呢。
开春天气暖和了,指不定就摸上京城。
九娘握着她的手,十分感激,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这里都是周家的人,我自己也有些人,你就放心做姨娘。”
“行,那我就不勉强了,有事去侯府找我,我母亲知晓你的事,就算我没有时间,也会帮你的。”温言握着她的手,伸手摸摸她的肚子,眼中有些羡慕。
前一世,她太孤独了,时刻想着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若有个孩子与她相依为命,她就不是孑然一身。
尤其是小孩子肉乎乎的模样,软软的身体,十分慰藉人心。
从周家出来,温言觉得不对劲,还是打算派人去和大夫人说一声周家的情况。
裴家四房竟然又摸回来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
温言越想越害怕,还是派人去周家盯着,平日里可以不管,这等时候,还是要盯着为好。
她回到府里,与母亲说了一声:“若是我不在,您就帮我注意些。”
“这么大的事情啊。”郑夫人被勾了心思,“你姐姐多大了。”
“十七岁。”
“这么小啊,什么都不懂,是该派人盯着。”郑夫人说一句,“你大伯母没派人去吗?”
温言无奈:“她畏惧我大伯母,说不想惊动。”
“畏惧?我记得闻氏人不错,还将聘礼给她带走了。”郑夫人不明白,“她胆子那么小吗?”
温言说:“你帮我盯着些,我都想搬过去了,但您也知晓我和周少谷假定亲过,搬回去也不行,我都愁死了。”
郑夫人听到‘假定亲’三字后翻了白眼,“就知道你狡猾着呢,这样,我找两个沉稳的老人过去盯着,你还是得和周少谷说一说,她胆子小,家里的事情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等到生过孩子以后再说。”
“你说得也是,我让大伯母去叮嘱周少谷。”温言坐下来,心中乱糟糟,生孩子是鬼门关,什么事情都要安排过。
她说:“我忘了问接生婆的事情。”
“你别说了,我替你去安排,旁的事情不成,这些事情还是可以办的。”郑夫人叹气,“你还没成亲呢,别管这些事情,我来办。”
“母亲,你真好。”温言借机抱住郑夫人,“其实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去管这件事,人命关天。”
郑夫人感觉到女儿的慌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慌,这些事情本就不该是你安排的,我来安排。派人在门房安排人,严防死守,不会有事儿的,你忙你的去。”
温言腼腆,同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突然,郑夫人问她:“你那个梦里,你做过母亲吗?”
“没有。”温言摇首,“想做母亲,没做成。”
郑夫人颔首,摸摸她的脸颊,“好了,你去忙,我同你爹爹要两个人送去周家,就这么几月的功夫,不妨事的。”
门房需要孔武有力的汉子,宅子里需要有眼力见的婆子婢女,层层安排下去。
等丈夫回来后,她先要人,说了周家的事情。
郑常卿也是焦头烂额,累得躺下来,闻言又猴子一般爬起来,“周家?都要生了?”
“嗯,你给我两个人,你女儿害怕一整天了。”郑夫人叹气,“我和你说,人命关天呢,不是闹着玩。”
郑常卿喘了口气,盘膝坐起来,认真地望着自己的妻子:“我想起来了,裴家九娘嫁给了周少谷,娘家婆家都不在京城,她娘家不来人,周夫人也不过来吗?”
“我倒没问,你给我两个人就好了,你话真多。”郑夫人嫌他聒噪,“你问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女儿也没说。你女儿很在意,你说裴家五个兄弟,除了她养父,怎么都不是东西。”
说完,她又后悔了,因为郑家除了侯爷,其余的也都不是东西。
不同姓却同命。
郑常卿却没想那么多,反而问自己的妻子:“你今年往青州送年礼了吗?”
“送了,怎么没送呢,人家那么大的恩德呢,又不肯来京。”郑夫人叹气,“裴家也就她养父是个正人君子。”
郑常卿又躺下了,忽而又坐起来,吓得郑夫人直拍胸口,“你到底想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邀请裴五爷来参加女儿的成亲礼吗?”郑常卿想起重要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该邀请人家。”
郑夫人道:“我派人去请,时间还早,来回应该能赶得及。还有事儿吗?”
“没了,我单纯觉得裴司对这位五叔父是有些尊重的。”郑常卿说。
郑夫人没听明白:“和裴司有什么关系?他听不听裴五爷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郑常卿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