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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

    “行,你就留下养伤吧,只要你自己心里过得去。”叶青琅语毕,便喊人扶她回去。

    “别冲动。”崔宴拉住她的手,这回的力道很轻柔,望着她冷冰冰的侧颜道:“无论你有什么计划,请允许我参与其中。”

    叶青琅见他如此恳求,她点了下头。

    薛慈云是他的母亲,这事因他而起,她从未想过让他独善其身。

    崔宴看着自他掌中离开的小手,他忽然有些迷茫的问了句:“我该为新蔡薛氏复仇吗?”

    叶青琅离开的背影一僵,最终,她还是只是淡淡道:“这是你的事,身为局中人的我若是多言,必然有所偏颇。”

    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想让崔宴去找罪魁祸首复仇,而不要牵连如外祖父这样没有直接参与覆灭薛氏满门的人。

    可站在崔宴的角度,他是否要复仇,看的是他心里的恨是否能消。

    若他心中恨可消,自不必再复仇。

    若心中恨难消,自当复仇。

    她是过来人,明白恨不消,仇就必须得报的道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与崔宴,皆各有抉择。

    崔宴在她离开后,两眼放空的望着床顶,心绪百转。

    他想为薛氏复仇,是因为姨母。

    因为薛氏的覆灭,造就了姨母一生坎坷悲惨的磨难。

    当年所有参与这场抄斩薛氏一门的人,皆是害姨母走到这一步的人。

    可他越是查下去,他越觉得新蔡薛氏被满门抄斩的背后,不可能只是因为薛慈云与厉继业曾想爱过这么简单。

    藏宝图的碎片,让他意识到当年的事,只是开始。

    如今他又发现叶青琅自幼戴到大的玉坠子上的秘密,又是与楼兰有关。

    楼兰的覆灭,薛氏族人身上的楼兰皇室血脉,这一切的恩怨起始,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太遥远了。

    “爷,英明啊。”易水拱手佩服道:“这样一留下,您就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对,是与夫人破镜重圆。也不对,你们又没真和离,你还把夫人休您的休书给撕了。”

    崔宴的思绪被聒噪的易水打断,他冷冷看向他问:“易风何时能回来?”

    “快了。”易水压低声音道:“他们真把封国太子杀了,如今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顶多一两日,就能回到长安。”

    “封国储君遇刺身亡……”崔宴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吩咐道:“立即将这个消息送到皇帝耳中,别让人发现了。”

    “是。”易水了然,不就是不能暴露宫中暗线吗?

    崔宴又问:“可有查到易染的下落?”

    易水刚要回禀……

    便见水剑气呼呼走进来,没好气道:“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她猜测易染是被长乐公主关起来了,长乐公主是个蛊术高手。”

    说完这些话,她就小脸冷冰冰的离开了。

    易水闭上的嘴巴,又张开道:“水剑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查到人被长乐公主关起来了,密道机关也已找到,正打算施行营救计划。”

    “计划停止,人,我亲自向她要。”崔宴也从未信任过长乐公主。

    对她客气几分,只因她是姨母的女儿。

    当年姨母假死离开崔家后,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竟会生下长乐。

    后头长乐又为何落到薛慈云手中,也是疑点重重。

    ……

    叶青琅离开厢房,回到房间,便看见正堂中坐着神思恍惚的母亲。

    她收回被云珠和苻篱扶着的手,示意她们退下。

    云珠和苻篱二人退出门外,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谢玄英一见女儿回来,便起身扶着她往里屋走。

    叶青琅在落坐在床上后,才拉着母亲的手问:“阿娘,发生什么事了?”

    谢玄英也在她旁边坐下来,双手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说起昨夜之事。

    叶青琅倒是不意外云珠会在她昏迷时,将查到的消息告诉阿娘。

    毕竟事情紧急,若是母亲不去夜闯兰心楼,还不知道薛慈云接下来又会施行什么毒计。

    “她提起我的身世,我当时没有让她说下去,一是不想听敌人乱我军心,二是怕她这是缓兵之计。”可回来后,谢玄英的头疼症昨夜却又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薛慈云的话,让她胡思乱想了。

    昨夜的梦中,她似乎真看到了几道模糊的影子。

    叶青琅也若有所思起来,薛慈云一步步给她设圈套,想牵着她的鼻子走。

    可她偏不如她意,屡次坏她算计,就是不上那条贼船。

    长乐公主的暗示,影响了她的方向,她之前也以为薛慈云要拉她下水,是为了崔宴。

    可当她经历过昨夜拔蛊之痛后,她才恍然大悟,薛慈云从未在乎过崔宴,长乐公主一直在误导她。

    如今,薛慈云提及母亲的身世,这一切大概就能说得通了。

    “青琅,你说……”谢玄英心乱如麻,她不想胡思乱想,却又忍不住去怀疑自己的身世。

    “这事必须要查清楚。”叶青琅看向她母亲严肃道:“敌人本就在暗,我们在明。若是连这种事都弄不清楚,一旦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我们便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玄英本来心里很是纠结,毕竟爹娘一直很疼她,她不信她不是爹娘的孩子。

    可青琅说的也对,他们不能不知道对方握着的是什么把柄,不能毫无准备,坐等挨打。

    “阿娘,无论这事是真是假,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永远站在您身边,与您并肩作战。”叶青琅依偎在母亲怀里,她不会再让她的母亲孤军奋战,不会让前世噩梦成真。

    “青琅,阿娘永不会改变。”无论她身世如何,谢玄英只是谢玄英。

    正如叶青琅只是叶青琅,无论有什么身份,都只是自己。

    ……

    醉梦庄

    这是一座私人宅院,庭院方阔,内院宁静,有着古朴浓厚的生活气息。

    这种建筑在长安很罕见,在邯郸却是常见建筑。

    此时,南宫玠手中正捏着一张纸条,眉头紧皱,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映照在他脸上,也驱不散他眼底的阴冷:“大哥让我帮厉承夜杀叶青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