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识南走了后,越青瓷叫下人们也都到门口守着,自己则是坐在了越随的身边。
她如今睡不着,不如为越随守夜。
风吹过来,她遍体生寒。
但越青瓷捏了捏越随的手腕,竟觉得越随的身体比自己还冷。
“别动。”
温和的男声响起来。
苏合手里提着药箱,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他生的高大,是个看起来非常健全的男人,可是行动如猫一样轻盈。
越青瓷瞪大了眼睛:“苏先生?”
“嗯,你娘本来也要来,我让她去休息了。”苏先生走到了越青瓷跟前。
不知是不是越青瓷太累出现的恍惚,还是月光烛光在苏合眼底的交织,越青瓷竟然觉得,苏先生本来漆黑的瞳孔,是带了点幽蓝的。
越青瓷恍恍惚惚地被他按住,一个温热的药包被他取出来,塞进了越青瓷的手上:“拿着,慢慢地闻。”
这药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药材,越青瓷闻了一会儿,身上的疲乏渐渐消散,脑子里的晕眩也减轻了许多。
越青瓷看着苏先生没有任何迟疑,给越随诊脉之后,就解开了他胸口的衣裳,开始在胸口用手指丈量什么。
苏先生脸色很凝重,越青瓷也不敢开口。
但是他主动道:“今天他发作,除了吐血有别的吗?”
“我看见的时候,蜷缩躺在地上,正在吐血,好像,心口也很不舒服。”越青瓷赶紧道。
“嗯,大夫给他用的药拿来我看看。”
越青瓷将剩下的药渣拿过来。
苏先生将药渣倒在自己的手上,碾碎闻了闻。
“不错,用的药没问题,如果越随真的只是中了毒,又或者生了病,这药起码能吊住他的命。”苏合清隽的脸上有一抹杀气。
越青瓷忽然反应过来:“又是蛊?”
那越文鸢当真如此大胆,竟然三番五次地对她用蛊。
难道就是觉得自己不会杀她吗?
苏合点头:“是蛊,而且是一种慢性发作的蛊毒,其实并不难解,但越随近来身体透支的太过,如此一来,倒是没办法了。”
越青瓷心底往下沉:“什么意思?”
苏合在说没办法的时候,动作表情都非常平静。
他说:“这个蛊,只有主人能解,是慢性发作,但是越随撑不了太久。”
“这是个非常脆弱的双生蛊,比起打算用在你身上的那只蛊虫,只能说是洒洒水,可是越随的这只蛊非常脆弱,脆弱到轻轻一捏就会死。”
“但,解法只有找到母蛊,将母蛊杀死才可以,中了子蛊的人,一旦子蛊死了,他也会跟着死。”
越青瓷深吸一口气:“我立刻命人去抓越文鸢。”
苏合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如果抓不到呢?”
什么意思?
越青瓷背过身看他。
苏合深吸一口气,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
“凌娘和婉娘,都是来自于图南的高手,擅长使用蛊术,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查探过越文鸢,她身上没有双生蛊。”
“若不是越文鸢将蛊放在了别人的身上,那就是……”
苏合道:“恐怕另一只蛊落在了婉娘和凌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