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情绪崩溃了,崩溃到无以复加。
一盏茶的功夫。
施氏才平复了情绪,心疼地说:“茯苓,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啥?
施茯苓分析,原身和施氏一起死了:“为何有此一问?”
施氏道:“我回来那天,你在凝香园闹鬼,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施茯苓需要冷静下,打出暂停地手势,道:“等等。”
施茯苓挠挠脑袋,搓搓脸,强迫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大一会儿。
施茯苓冷静下来,问道:“你怎知是我闹鬼?”
施氏宠溺地笑道:“你的体香,你的声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施茯苓撇撇嘴,面带嘲讽,道:“你从未关心过我,说得好像你很懂我。”
施氏流泪,并不说话。
创伤深埋心底,不是拒绝面对,就能愈合。
施氏不说话。
施茯苓生气。
施茯苓想抽根烟,手都探进七彩空间里,又缩回来了,她不能过分的特立独行,那可真是害人害己。
冷静了会儿,施茯苓道:“我是怎么死的?”
施氏寻思着,此事不得不说,便道:“你无法承受葬送家族之痛,跳楼自尽了。”
施茯苓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听笑话:“我葬送家族?”
施茯苓忘记了,前世死得是原身,不是她。
施氏生怕说多了,施茯苓承受不了,再做出傻事来,便道:“我重生而来,你知道就行了。”
施茯苓却道:“我认为,为了我不重蹈覆辙,母亲很有必要,对我说出实情。”
施氏起身,准备离开,又站住了。
施氏思忖许久,才作出决定:“张红焱送给你的首饰盒,里面藏着你外公‘通敌叛国’的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母女俩又聊了几句。
施氏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施茯苓看出了施氏的心思,便道:“母亲还有什么话,尽量说明白,以免我做事,做出错误的判断。
施氏神情极其复杂地说:“乱箭射过来时,你祖母挡在了前面,然后是尤姨娘、青儿、你父亲,他们都死了,我才被射死,我分析,葬送我们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另有其人。”
施茯苓凌乱了。
施氏活着的时候,这对母子百般折辱刁难她。
施氏快死的时候,这对母子又用生命去保护她。
这也太玄幻了。
施茯苓表示,她完全看不懂。
施氏走出内室,心情轻松了很多。
施茯苓也跟了出去。
“姐姐,青儿先回去了。”青儿穿上了棉衣,裹得像个小面团儿,噘着嘴,做亲亲状,“青儿要要读书了,明天先生就来,教给青儿做文章。”
施茯苓上前,在他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儿上,吧唧亲一口,道:“青儿最厉害。”
施茯苓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个小奶团子,居然为施氏,挡了两支箭,他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啊?
吃过晚饭,春晓就跑出去玩了。
毕竟是小丫头,玩心很重。
春荷、春婆子,被施茯苓勒令养手,吃过晚饭,也没回屋,就在堂屋里做活。
春雨回屋了,她需要养病。
天太冷了,施茯苓给加了床被子。
天擦黑前,春晓回来了。
春晓噘着嘴,走进堂屋。
施茯苓正在绣花,见状,问道:“小蹄子,怎么了?”
春晓嘟嘟囔囔地说:“我看见崔管事,进了金玉苑,时间不长,就抱着一个红木匣子出来了,然后就去了听雨阁,我等了好长时间,他也没出来,我就回来了。”
金玉苑是秦姨娘居住的院子。
春桃蹙眉,疑惑地说:“崔管事是西苑的管事,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中苑后宅走动?”
后宅是女眷居住,外男不可进入。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崔管事不会不知道。
春荷、春婆子,听到崔管事的名字,不由得心惊胆战,很惶恐的样子。
施茯苓道:“浅水阁,崔管事禁止进入,见其者,必诛之。”
春荷、春婆子对视一眼,十分的感动。
春杏、春晓磨拳擦掌。
崔管事敢来,直接打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张红焱的声音:“我说这外院怎么这么清静呢,原来是都躲在屋里暖和呢。”
浅水阁并没有院门,就有一个月亮门。
浅水阁的主子奴才,齐聚在堂屋。
外面来人了,并无人知晓。
张红焱穿着大红色的斗篷,打扮得艳丽华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丫头。
“你家主子呢?”张红焱看向春桃,不耐烦地说,“浅水阁来客人了,你家主子不接待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