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走进了一片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那种无力和恐慌的感觉袭来,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出这个范围。
前方有了一丝亮光。
如释重负的感觉很让人安心。
踏进亮光包围圈后,他才看到原来自己身处的是医院。
他就那么孤苦伶仃的待在医院,心中给自己的生命做了倒计时,他想怎么样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悦耳动听的嗓音,对方喊了他的名字。
从那以后,那道声音便一直陪伴他左右。
是那个人陪着他一次又一次求医,哪个专家在这方面比较厉害,他们就过去,还有中医调理,他都试过。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他自己都绝望放弃了,是她恳求他不要这么容易接受命运的安排,他要学会与命运抗争。
他眼睛能看到的那一天,她比他还要高兴,抱着他红了眼眶。
后来他准备创业,也是她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他喝到胃吐血,是她守了她一夜。
后面也是她为了他的身体,监督他吃饭,想办法给他调理。
他公司谈下第一笔单子的时候,她在家里为他庆祝,而他那个时候,戒指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就是感觉到气氛到了,鬼使神差的向她求了婚。
他当初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绝对不会让她伤心,可是他没有做到。
他慢慢忽视了她……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去陪了别人……
等到他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梦里的那个人提笔想要签字,他红着眼睛冲上去,想要阻止,可他没办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又一次失去她。
这个梦转念一变,是他的生命里没有谢瑶,他的视力没有恢复正常,他在结束生命前给秦明悦打电话,对方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一丝留念……
他不想看到秦明悦,他要谢瑶,想要和她好好的。
没有,他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这个人,比着失去,他更接受不了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没有她,温书言的人生一团糟。
她的生命中没有出现温书言,确是平安顺遂,和喜欢的人结了婚,幸福美满。
温书言这一夜睡得极为不安稳。
等他再醒来,想到梦境后半段她和别人结婚的样子,心简直是泡在了醋缸里,说不出来的难过能把人逼疯。
除了难过,身体也不舒服。
浑身上下更是酸疼,胳膊双腿一动都咯吱作响,脑袋灌了铅一样沉他实在是难受。
缓了好半天才压下那种无力绝望的痛苦。
他撑着沙发坐起身,还有些分不清现实,恍若在梦中,好半天才理清了一些事。
他喝醉后过来找她的事情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
温书言整个人陡然僵住。
他为自己喝醉酒打扰她而懊恼,又在想,她没有直接把他赶出去,是不是代表她还是有一点在乎他的……
他知道这个想法过于理想,可总是忍不住给自己希望。
他坐在客厅,时不时看卧室的房门一眼,她醒了吗?
还是先别打扰她休息了。
温书言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就看到了助理的一个未接来电。
一个小时前打来的。
他回过去,对方说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温书言满意他的所作所为,决定给他发个红包表示表示。
他坐在客厅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房间里有动静。
十点了,按说该醒了。
他干脆是起身过去敲了敲房门。
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不放心的加重了手中的动作,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进,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温书言心下一沉,连忙转动手把手进入房间,房间里的人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窝里,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有那么一个人。
他连忙走近,然后就看到她唇色惨败,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
温书言吓了一跳,抬手触碰到她的额头。
烫的都能煮鸡蛋。
温书言喊了她的名字,她难受的呓语一声。
她身子往下缩了缩,声音轻不可闻:“难受,我要睡觉,不要喊我。”
这种情况还怎么睡下去,明显是生了病。
他都忘了找医药箱这回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外走,车钥匙没找到,干脆是抱着人在路边拦了辆车去医院。
好在只是发烧。
等她输了水,人恢复一些意识,温书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紧张的后背出都出了不少汗,守在病床旁等她醒过来。
他现在是无比的庆幸,还好自己昨天晚上留在了她那里,还好没有直接离开,还好是送来医院很及时。
过了一个小时,病床上的人才算是彻底清醒,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边的人,无声扯了扯唇角:“看来又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桑宁昨天晚上听小狐狸说,它现在修为还涨了一丢丢,还学了一些新本事,可以给人造一些简单的梦境,桑宁便想着让它试试。
小狐狸也有那想法。
于是这醉酒后,意识不清醒,防备心削弱不少的温书言就成了它的实验对象。
它没想到对人使用法术会这么消耗它的精气神,进了温书言的梦,它就蔫了,更没有想到它的身体素质还和宿主挂钩。
它一没力气,宿主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迅速的枯萎下来。
怪不得它很少见做任时灵宠使用法术的,原来是有限制的,这使用的根本不是法力,而是它的气血啊。
要不是及时抽身了,它都得大病一场。
它懒洋洋窝在桑宁脖颈处,小声说着对不起。
桑宁给出的提议,她当然也有责任,一人一狐狸互相反省完,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再说了,这场病说不定病的还恰到好处呢。
“我们之间就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了,昨天晚上我喝成那样子,你也没把我丢出去,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温书言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
”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她看他的眼神少了那些针锋相对,对他的态度明显是有所软化。
”嗯,扯平了。“
温书言心疼她生病不舒服,同时也为她态度的转变而开心,他又靠近了她一步。
他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为自己这不堪低劣的想法自责。